子安骇然,孙芳儿的血,怎么会变成了虫子?

子安知道如今入宫找孙芳儿,未必能见到她,但是,她一定要见到她,怎么也得试一下。

让小荪和嬷嬷准备一下,她马上就入宫去了。

入宫后,她直接就来到了熹微宫。

皇帝如今还在御书房,还没回宫,子安让人通报。

但是,宫中的人说孙芳儿去了御书房伺候皇上,没在熹微宫里。子安哪里肯走?便道:“既然如此,我便留在这里等她吧。”

第七百四十章情蛊

宫人也不坚持,道:“若王妃要等,不如,去跟县主说几句话吧,县主这几天茶饭不思的。”

“母亲怎么了?”子安惊问道。

“应该是因为夏公子的事情,伤心过度吧?”宫人说。

子安站起来道:“马上领我去见母亲。”

“王妃请!”宫人福身。

子安却有些诧异,自己往日要见母亲,是很难的,今日怎地说见就能见到?

来到袁翠语的院子里,便见院子外有几个侍卫守着,见她来,都上前行礼。

子安知道这些人是监视母亲的,也没给什么好脸色,跟着那宫人径直便进去了。

进了寝殿里,便闻到一阵的药味,床前站着几个垂手而立的宫女,形成一排,守着她。

子安本以为是茶饭不思,却没想到要躺在床上不能起动这么严重。

她疾步走过去,掀开帐幔,看到一张苍白的脸,不过几天的时间,她整个人都瘦了许多。

“母亲!”子安坐在床边,拉住她的手,焦灼地喊道。

袁翠语本是闭着眼睛,听得子安叫唤,便慢慢地睁开眼睛,神情颇有些茫然,一会儿才道:“子安?”

“母亲,怎么了?”子安扣住她的脉搏,心中兀自一惊,脉象浮、数、实,表示正衰而邪不退,属逆证。

“子安,你来了!”袁翠语慢慢地坐起来,双手撑住床头,冲着子安微微一笑,那笑容,让子安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母亲觉得哪里不舒服?”子安握住她的手,手心发热。

“我没有不舒服啊,我很好,我早就跟皇上说,我没事,他偏是不信,还特意叫你入宫来见我的?”袁翠语说着,嘴角扬起了一丝甜蜜的笑容。

子安心头发惊,“不是皇上让我入宫的,是我自己进来的。”

“子安。”袁翠语拉着她的手,眼底盈满了幸福和甜蜜,“母亲有一事要跟你说。”

“母亲,你说!”子安心头越发惊惧。

袁翠语撩了一下额发,露出那张精致美丽的脸,“你的事情,我都跟皇上说了,皇上承诺我,会追封死去的子安为郡主,你说好不好?”

子安脑子嗡地一声,看着袁翠语那张快活的脸,她说了?她怎么会说?不可能的。

“子安,你不高兴吗?”袁翠语见她不说话,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你就忍心让我死去的女儿做个孤魂野鬼?她被追封为郡主,那即便是在阴间,也可享受荣华富贵。”

子安扶着她,看着她的眼睛,“母亲,你看着我,看着我。”

袁翠语甩开她的手,“你只管告诉我,你是不是不高兴子安被封为郡主?”

“高兴!”子女的声音冰冷得像石头一样,一直盯着袁翠语。

她眼底,有一种光芒,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

“高兴就好,高兴就好。”她喃喃地说着,幸福的笑容又再嘴角荡漾,“子安,以后,我就有两个女儿了。”

“你还有一个儿子。”子安说,心里头慌得不得了,说夏霖,是想看看她有没有把夏霖的事情都说了出去。

袁翠语连连点头,高兴地说:“对,我还有一个儿子,我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我跟皇上说,霖霖是假死的,皇上不知道多高兴呢,皇上还说要娶我,子安,你说我嫁给皇上好不好?”

子安从袖袋里取出针包,往袁翠语的当阳穴刺下去。

当下,便有人厉声呵斥,“王妃,千万不要。”

阻止她的,是一直在门口盯着的禁军。

他快步过来,冷冷地道:“王妃,皇上下令,除御医之外,不许任何人为县主治疗,请你拔针。”

子安把针拔掉,当阳穴不可留针,刺一下足够了。

袁翠语整个人打了一个激灵,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先那种笑容,“子安,你还没回答母亲,好不好啊?我嫁给皇上好不好啊?”

那禁军听得袁翠语这样说,才慢慢地退出去。

袁翠语见子安没说话,一把抱住她,喃喃地道:“你生气了吗?子安,我嫁给皇上你不开心是吗?”

她竟伏在子安的肩膀,嘤嘤地哭了起来,然后,子安听到几不可闻的一句话,“顺耳蛊,情蛊。”

子安握紧拳头,眼底燃起熊熊烈火,但是旋即,眸子垂下,掩盖了一切。

好,好得很。

难怪,忽然就找到一个狐狸精的说法,原来,是早知道她魂魄穿越的事情。袁翠语喜极而泣地说:“子安,你答应了是吗?真好,不用母亲劝你,你答应了,真好,母亲的心就安乐了,由你亲口说,母亲的心,总算放松了,母亲多怕你不愿意母亲嫁给王帝将相,但是幸好你同意了

,母亲总算安心了,母亲很好,你也要好好的。”

她这番话,一直反反复复,但是,母女同心,子安知道她话里隐藏了她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这句话,其实就一个意思,劝安亲王,你们要好好的。

顺耳蛊,是对针对她和老七,至于情蛊,却是针对安亲王。

若母亲真的嫁给了皇上,安亲王会如何?反!

这是一定的事情。

子安起身,退开,深深地看了袁翠语一眼,“母亲,女儿很高兴你终于有人疼惜,女儿告退。”

“去吧,去吧,不必来看母亲了,母亲心里很快活,你去吧。”袁翠语慢慢地躺回床上,她不是善于伪装的人,片刻的清醒,已经感受到锥心的痛,她怕自己无法藏住眼泪。

但是,很快,她的笑脸又堆砌起来了,眉眼都是幸福的笑意。

子安的一针,只让她片刻清醒。

子安刚转身,便听到外面有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子安脚步一滞,退后一步低头。

一双翘头绣金龙长靴出现在子安的眼底,明黄色衣袂轻轻地摆动,便停了下来。

“参见皇上!”子安垂首行礼。

皇帝的声音充满了亲和力,“子安,你来了?”

子安不动声色,“是,皇上,我进来看看母亲。”

“你真是孝顺。”皇帝含笑,从她身边走过,走向床边。

袁翠语坐了起来,脸上依旧是那一抹幸福甜腻的笑容,眼神有一种狂迷般的崇拜,“皇上,您来了?”

“好些了没有?”皇帝坐在床边,是子安方才坐的地方。

袁翠语脸色含羞,“妾身根本就没事,是皇上不相信。”

皇帝伸手在她的脸上扫了一下,声音充满了宠溺,“傻瓜,御医说你身子不好,你就得卧床休息。”

子安见了这一幕,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一幕,太恶心了。

第七百四十一章血虫

袁翠语依偎着皇帝,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袖子,说道:“皇上,子安已经同意了我们的事情。”

皇帝的眼光远远地看过去,子安只觉得那眼光充满了含义,但是,仔细看,却又是那么的温和亲切。

“子安同意那便是最好的。”皇帝微笑说。

子安头皮发麻,只能是扬起了讪笑。

袁翠语随即又担心地道:“但是,你和王爷是兄弟,妾身如何能嫁给皇上?”

子安定定地看着皇帝,等着他的回答。

只见皇帝轻轻地拍了一下袁翠语的后背,柔声道:“所以,我们不打算走这个仪式,你以县主的身份留在宫中,但是你可以放心,朕一定会对你很好的,你不要觉得委屈就行。”

“妾身不委屈,能跟着皇上,妾身怎么都愿意的。”袁翠语温柔地说。

子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躬身道:“皇上,子安告退。”

皇帝淡淡地道:“嗯,去吧。”

子安转身,却又想起什么,问道:“妾身想见贵妃娘娘,不知道她可回来了?”

“回来了,你去见她吧。”皇帝依旧是淡淡的神色,显然已经不在意子安去见孙芳儿。

子安瞧着他眼底的神色,便知道他只怕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不在怕孙芳儿会透露什么给她听。

孙芳儿穿的依旧十分素净,只是,发鬓上多了一朵黄花。

见子安来到,她也不意外,淡淡地看了一一眼,一句话也不说。

子安知她往日不爱这样的打扮,所以,多看了她那多黄花几眼。

孙芳儿似乎知道,伸手触摸了一下,讽刺一笑,“方才与皇上从御书房回来,他心情好,随手摘下一朵黄花,给我戴上,好看吗?”

子安没回答,只是盯着她。

孙芳儿似乎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摇摇头,“你方才在皇上面前,怕是沉得住气的,但是来了我这里,为什么就沉不住气了?”

“为什么?”子安咬牙切齿地问道。“为什么?”孙芳儿忽然哈哈大笑,笑得癫狂,笑得掉出了眼泪,“你不知道吗?你们让我救走夏霖,皇上如此聪明,岂会想不到?一切失去了控制,你觉得他会罢休?他要控制你们,就得知道你们的弱点,

而你的母亲对你的一切是最了解的。而且,你不知道么?他从少年时候起就对你母亲有心,如今,他可以得偿所愿了。”

子安知道皇帝最后会看穿,但是,她认为就算知道都不怕了,因为夏霖已经送出宫去。

没想到,救夏霖会成为他对母亲下手的诱因。

“我没有办法不听他的话,我已经脱离不了他的掌握控制,我逃不出这笼牢,我要活着,就必须听话。”

她忽地把头上的黄花丢下来,怒道:“为什么当初你们不把我也救走?谁都有人救,为什么我就得孤零零在这里?我也是人啊!”

子安看着她白净的面容上,两行泪水凄然落下,心里不免也有些酸楚。

一直,她都觉得孙芳儿是咎由自取的,毕竟,她害过很多人,为了自己的私心。

可她确实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走错了一步,便步步错。

无人帮她回头。孙芳儿蹲下来,慢慢地捡起那朵黄花,花瓣已经七零八落,只剩下花蕊和两瓣花瓣,她慢慢地戴回头上,面容越发显得苍白无比,“我以前总想着,我要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好,但是,我如今只想平安地活着

,我很怕死,我这一辈子,还没有人在乎过,重视过,我不想死!”

她把花瓣戴好,然后看着子安,重重一跪,“夏子安,我一直恨你,但是我知道,你有办法救我,我求你,救我出去,我不想死。”

子安伸手扶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起来吧。”

“求你!”孙芳儿看着她,一张脸,充满了恳求与渴望的火焰,但是,那火焰虽然焚烧着,却能在眸子里看到了绝望。

她求,是最后一线希望,但是,她其实已经不抱有希望了。

谁会愿意救她?她那么坏,所有人都说她是坏人。

她的腿软了软,瘫坐在地上,凄凉一笑,“如今回想起来,对我好的,竟只有一个傻子,也好,我总算是救了他出去,也算报答他的恩情。”

子安再拉她,用口型道:“我会尽力。”

这话,她没有说出声,因为,她知道虽然屋中没有任何人,但是,四周都是耳朵。

孙芳儿看着她,泪水瞬间涌出。

子安又说:“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你是皇上是贵妃,该好好侍奉皇上,我这一次来,只想问问你,之前你送给我的那条人参,为什么会长了虫子?”

孙芳儿闻言,脸色顿时煞白,“什么?”

“是的,很奇怪,红色的线虫,在你送给我的人参上长出来,而人参,不见了。”子安说。

孙芳儿骇然地摇头,“不,不可能。”

子安知道她明白自己的话,但是,那些血为什么会变成线虫,她自己都不知道。

“你亲眼看见吗?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孙芳儿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那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子安懵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心里忽然就慌了,那些血变成了线虫,是不是意味着孙芳儿的血出了问题?

那她的血,是不能再救老七了?

子安这样说着,便见正在哭着的孙芳儿忽然笑了起来,且笑得癫狂,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

然后,子安便看到她用嘴型说:“皇上必死!”

子安怔了一下,看着笑到前俯后仰的孙芳儿,她的笑又变成了哭。

她之前哭,是因为知道自己会死,后来忽然笑,是因为知道皇帝也会死,那一直控制她的男人,终于也要死了。只是,笑罢,她却还是免不了要一死。

子安知道和孙芳儿再谈不到什么了,起身,躬身,“贵妃保重!”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她没有回府,而是去了鼎丰楼。

胡欢喜见她忽然来到,有些意外,“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子安打了一下眼色,胡欢喜便屏退左右,然后凝重地问道:“出什么事了?”“我穿越的身份,被皇上知道了,且用此事来造谣,说我是狐狸精。”

第七百四十二章开始布局

胡欢喜站了起来,骇然地看着子安。

“怎么会这样的?”

子安把入宫所见的一切都告知了胡欢喜,然后道:“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谨慎一点,因为,皇上知道有穿越一事,那就一定会留意这些人,例如像我这种前后性子突变的。”

胡欢喜点头,“我知道了。”

子安凝重地道:“欢喜,我感觉,京城这一幕戏,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残酷了,或许,会有很多人被搅和进来,你一定要置身事外,不管如何,知道吗?”

胡欢喜沉声道:“我知道了,你万事小心。”

子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乱世是商人的好机会,但是,不一定只发展大周,相信你在现代,生意遍布全球,如今大周邦交国家很多,你是不是该暂时离开京城,把鼎丰号打出国门?”

胡欢喜知道子安是要她离开京城,免得遭受这一次的无妄之灾,尤其,胡欢龄是皇后,被皇上利用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胡欢龄那一房每月每年的分红不少,这些银子,若都悉数襄助皇帝用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那对慕容桀等人是莫大的威胁。

皇帝用国库的银子,总得有名堂,必须向户部和朝臣交代,若有其他来源的资金,他便能做许多旁人不必知道的事情。

皇帝私下的银子,多半来源于胡家。

但是胡家如今的当家人是胡欢喜,鼎丰号是她在掌权,若她能转移重心往外发展,那么,就有借口暂时停止分红,毕竟扩展是需要资金的。

“欢喜,谢谢你!”子安轻声道。

“不要说这样的话,在这里,我和你才算是亲人。”胡欢喜想起老爷子,当然,还有老爷子。

老爷子一直的宗旨是趋吉避凶,不愿意卷入朝廷的事情去,相信这个措施,他也会赞成。

但是,她也不免担心子安,因为,她看得出,子安是打算主动出击了。

“嗯,以后,我们少些往来。”子安上前,抱了她一下,“欢喜,感恩有你。”

胡欢喜被她弄得鼻子发酸,“感性不是你的套路。”

两人再深深地互相看了一眼,子安转身而去。

子安回府之后,去了蓝婼阁。

婉静已经搬出去了,只剩下婉慧住在这里。

她被丢回来之后,一直都忐忑不安,怕被赶出王府。

见子安忽然来,她猛地站起来,警备地看着她,“你…你想做什么?”

她自然不认为子安昨天留她下来是真心的,她肯定是想在王爷面前表现她仁慈大方的一面,虚伪!

子安坐下来,手指轻轻地瞧着桌面,眸光直视婉慧。

婉慧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又问了一句,“王妃来做什么?”

子安这才倏然一笑,“不要紧张,我是来跟你闲话几句的。”

“王妃请说。”婉慧却不认为她们有什么闲话说。

子安一脸亲切地道:“坐下来。”

婉慧小心翼翼地坐下,已经戒备地看着她。

“婉慧,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滚出王府,以后我再拿到你,见一次,打一次,第一次断腿,第二次砍手,如此类推。”

婉慧见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这般狠毒,不由得心里惊慌,“你…你怎敢如此?我是…我是皇太后…”

子安伸手一压,“不要跟我说这些废话,听我说第二条,第二条路,我送你回宫…”

婉慧听完,顿时跳起来,“你要我帮你害皇后?你休想!”

“那你是选了第一条是吗?”子安冷着脸,“来人啊,把婉慧…”

“我选第二条。”婉慧见杨嬷嬷带着两名侍卫出现在门口,凶神恶煞,不由得急道。

子安挥挥手,让杨嬷嬷等人退出去。

她一脸温和地道:“这就对了,做人一定要识时务,否则怎么活下去?”

“但是,你如何送我回宫?”婉慧想了想,又道:“而且,就算回宫,皇后也不会留我在身边伺候。”

“这我自然有办法,你只需要听我的吩咐便是。”子安嘴角含着一缕轻笑。

婉慧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温和的女人,只觉得她像魔鬼一样。

翌日请安,子安带了婉慧入宫。

入宫之前,刻意打扮一番,又叫她笼上轻纱,遮蔽面容。

去了皇太后那边请安之后,又去了给皇后胡欢龄请安。

胡欢龄对子安十分客气,子安却是一脸的愁容。

胡欢龄问道:“王妃,心里有不痛快的事情?”

子安轻轻叹息,“哎…算了,也没什么事。”

胡欢龄轻笑道:“你有什么事,不妨说,若本宫能帮得上的,一定帮你。”

子安摇摇头,凄然一笑,“皇后怕是帮不了。”

“你不说,如何便知道本宫帮不了?”皇后笑道。子安打发了婉慧出去,皇后瞧了婉慧一眼,瞧不见她的容貌,却听得子安轻声道:“皇太后送了两个女人进我王府,这事儿,皇后娘娘是知道的,本来以为王爷不会给她们开脸,却不曾想,前两天,这贱人

偷偷进了王爷的书房,两人竟然…哎!”

子安一脸的愤恨,“真是小看这蹄子了。”

皇后一怔,便安慰道:“这本也是寻常事,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王妃看开点就是。”

她打心里里瞧不起子安的小家子气,你以为你是国色天香吗?还能独享王爷的宠爱。

“那天被我撞破,两人倒是还没成事,只是,迟早的事情,倒不是我心眼小,容不得王爷有其他女子,只是,这婉慧容貌着实出色,我只怕…只怕像皇上独宠孙芳…贵妃娘娘一样,哎!”

皇后的脸色微变,却扬起了一抹好奇心,“这婉慧,长得真这么出色吗?不知道比起贵妃娘娘,又当如何呢?”“更添了几分妩媚!”子安又轻叹,“而且,还是致命的妩媚,男子,就爱这种,虽说她是奴籍,家里也获罪了,不能升为侧妃,可到底只是一个王爷,他若坚持,旁人顶多说几句,也没什么的,真宠入骨髓

去,哪里还顾得旁人说?王爷的性子娘娘怕也是知道的,独断独行,虽说和皇上是兄弟吧,可皇上做事,比他有分寸多了。”

胡欢龄不愚蠢,听得出子安的意思。如今后宫孙芳儿独宠,若能有一人能摊分皇上的宠爱,他的心思便会慢慢地从孙芳儿身上移走,而且,最重要的是,婉慧出身奴籍,顶多就是宠爱而已,名分上不会有任何的抬举,若是由她举荐,皇上若

宠了婉慧,对她也就另眼相看。皇后笑了笑,“王妃不要担心,王爷对王妃自然是不一样的。”

第七百四十三章把公主请过来

子安只一味愁苦,两人说了会儿话,子安便叫婉慧进来拜别皇后。

婉慧依言进来,对着皇后下跪行告退礼。

皇后方才被她说得好奇,便道:“你叫婉慧是吗?”

婉慧低头,“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叫婉慧。”

“你的面纱,脱下来叫本宫瞧瞧!”皇后道。

婉慧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子安。

子安点头道:“你便让皇后看看吧。”

婉慧缓缓地解开面纱,露出一张清丽绝色的容颜。

妩媚的丹凤眼,一飞便是无尽风情,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整张脸,虽不是十分完美,却叫人看了,有一种忍不住要怜爱的冲动。

婉慧今日的妆容,是子安亲手画的。

她深谙佛靠金装人靠伪装,婉慧眉目是美丽,但是和孙芳儿相比是差一层的,要和孙芳儿比容貌,她是必败无疑。

可男子看女人,不单单看容貌,还看身段和风情。

尤其,若女子的风情气度突出,便胜过容貌带给人的震撼。

只见婉慧跪在地上,眸色盈盈,红唇娇艳却没太烈,睫毛垂下,剪影美丽妩媚,堕马髻更添了几分慵懒。

皇后微微点头,“果然是好颜色。”

“谢娘娘夸奖!”婉慧显得有些羞涩,白皙的脸绯红起来,便越发叫人喜爱。

皇后自然没有立即收下婉慧。

但是,在子安出宫后不久,胡家长房的人便气冲冲地入宫,说胡欢喜要扩展生意,年内除了生活用度之外,不会再派发盈利分红。

胡夫人是要皇后对付胡欢喜,但是,皇后却知道自己纵然是一国之母,却无法用身份压制胡欢喜,改变鼎丰号的经营方针。

可没了资金援助,她的容貌,不算特别出色,如何留得住皇上?

她想起了婉慧!

她命掌事宫女华锻去王府,说想接婉慧姑娘入宫小住几日。

与此同时,王府的下人也开始有一波新的调动。

这一次变动,提拔了孙嬷嬷和几个新来的丫头入屋伺候。

杨嬷嬷叫了她们到院子里,王妃要训话。

底下的人排成一行,垂手而立。子安坐在廊前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茶,神态淡淡的,“你们入府也有段日子了,这一次把你们提拔到我的身边伺候,一则,是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你们确实办事牢靠利落,二则,我近日身子不好,身边总是少不了人,杨嬷嬷要料理府中的事情,顾不得屋里,单靠小荪一人,确实忙不过来。以后,白天安排三人,晚上守夜三人,七天一轮,换班的时候,小荪和孙嬷嬷顶替,既然是进了屋中伺候,有些

规矩,杨嬷嬷会跟你们说个明白,丑话说在前头,总好过秋后算账,你们仔细听便是。”

“是!"众人应声。杨嬷嬷站在石阶上,眸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她的声音不必子安温和,十分的冷厉,“老婆子我是宫里出来的人,手底下的规矩是很严格的,尤其是进屋伺候,便是更得严一些,规矩我已经命人写下,回

头会叫婉静宣读一次给你们听,你们仔细听且要记牢了。”

“是!”众人又是应声。

婉静过来宣读规矩的时候,子安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每一个人脸上的变化。

孙嬷嬷眼底是有一丝得色的,但是掩饰得极好,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人,历练过,世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