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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胡缘街的庙会最热闹了,一年只春季里办一回,集市上什么都有,逛累了,还能去旁边的三清观喝一碗清心茶。”

袁氏也跟着劝说。

齐妤看她们盛意拳拳,也不好拒绝。想着自己确实已经好久没有出门,不过那也不是她故意的,身上的伤也就是最近才稍微好了些,原本她伤愈之后也是要出门游玩的,如今既然亨氏主动邀请,便是去看看也无妨。

反正齐妤从京城来宛平的时候,从国公府里带出来的丫鬟婆子,除了琥珀和明珠之外,全都是个顶个的练家子,齐振南特意搜罗来保护她的,有这些人在,也不可能出什么岔子,便答应下来。

“大伯母为了我委实费心了。那齐妤便却之不恭,明日还要劳烦家中姐妹们照应。”

见齐妤松口,亨氏总算放心下来,热情道:

“妤姐儿千万别客气,都是一家子姐妹,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你别嫌弃她们蠢笨拙倔就好。”

让琥珀送走了亨氏她们,齐妤便端着碗吃饭了。

明珠一边给齐妤布菜一边说道:“大夫人和大小姐倒还好,就是那个舅妈进了咱们院子,左看右看,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也不知在图谋个什么。”

齐妤喝了口汤,道:

“人家不过多看两眼,你就说她图谋,千万别门缝里看人。”

“奴婢不是门缝里看人,是觉得大夫人这回邀请的好没道理,咱们都回来快一个月了,她也没说要请小姐去什么地方游玩,今儿突然提出来…奴婢总觉得不放心。”

正好这时琥珀送人回来了,明珠拉着她问:

“你可听见她们说什么了?”

琥珀是个不管事的,闻言不解:“听见什么?没有啊。大夫人真是个好人,一个劲儿的问咱们缺不缺什么,说只要小姐开口,她便是龙肝凤胆也要试着去给小姐取来呢。”

“咳咳。”

琥珀这句话,让齐妤一口汤没咽下去,直接给呛了出来,微微牵动了伤口,吓得两个丫鬟赶忙上前询问:

“小姐,没事吧。好好喝汤,怎么还岔气儿了。”

齐妤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用帕子擦了擦嘴边的汤渍,明珠见齐妤无事,这才没好气的瞪琥珀:

“什么龙肝凤胆,倒是让她弄一个过来尝尝啊。你这丫头,连真客气和假客气都听不出来。”

琥珀也知道这句话听起来是有点夸张,吐了吐舌,齐妤顺气后道:

“好了好了,什么真客气,什么假客气,人家能理会我们就是真客气。”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齐妤刚起来,亨氏就派了人来等她,齐妤见时间还早,就慢悠悠的梳洗吃早饭,把自己捯饬舒坦了之后,才姗姗而去。

她到亨氏院里的时候,齐家的几个姐姐妹妹已经全都准备好了,一家子簇拥着出门去。

齐敏是大姐姐,比齐妤大两岁,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儿的母亲了,齐妤给她的两个孩子都准备了一份不小的见面礼,而其他一些姐姐妹妹们每人也都有礼,众人欢欢喜喜的出门去了。

齐妤倒是挺受欢迎,姐妹们都邀请她同乘一车,齐妤为难,还是亨氏给她分配,让她与齐敏一辆车,齐敏体贴,路上自然能多照顾,齐妤感激亨氏想的细致,也为昨日她小人之心,觉得亨氏不怀好意而惭愧。

姐妹们在门口等着上马车,几个年轻哥儿骑马过来,为首的是长房长子和次子,齐孔和齐孟,身后还有一个俊秀斯文的书生。

“这是大哥哥和二哥哥,你们这些姑娘们出门,我到底是不放心,便让他们几个陪护在侧。那个是袁家哥儿,去年已然中了进士,是咱们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读书人,好人品,家里跟咱们齐家也占着亲,正巧来府里做客,便随你们一同去吧,路上也好多照应着些。”

第83章 第 83 章

第八十三章

亨氏介绍的这个袁家哥儿便是齐敏舅妈的娘家子侄, 算是袁家顶顶出息的那个, 模样俊秀,文采斐然, 走在齐家长房两位哥哥身旁,那通身的儒雅气质,竟生生把齐家的两个哥哥给对比下去。

只是这袁家哥儿似乎不是很高兴,尽管亨氏在跟齐妤她们介绍他, 但他的目光却看在别处, 似乎不太用心的样子。

亨氏介绍完后,只等到袁家哥儿低着头对众女眷抱拳作揖,连句普通的介绍都没有。亨氏只好陪笑着又道:

“子怀, 这位便是我与你常说的妤姐儿,来宛平小住。”

齐妤给亨氏点了名,终于明白她今日邀请她是什么意思了。现在答应也答应了, 这么多人都陪着准备好了, 齐妤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这亨氏真是上赶着安排她,齐妤这才和离几日,她便已经开始给她物色下一任人选了。只不知这袁家哥儿又是个什么路数。

当即不动声色打了招呼便随齐敏上马车去了。

上车之后,齐敏有些抱歉对齐妤道:

“妹妹莫怪, 我母亲与舅母实在太心急了。”

齐妤没有说话, 回她一笑,齐敏接着说:“不过, 我这位表兄确实挺好的。比我大几个月, 是正月里的生辰, 四岁开蒙之后就一直苦读,至今中了进士,难得的是他人品端正,至今未娶,身边一个通房妾室都不曾有过。”

“家里给他议亲,他只说要找个情投意合的,这样才能与之携手过一生。可这‘情投意合’四个字,其实才是最难的。”

齐敏毫不掩饰的跟齐妤介绍那个袁家哥儿,言辞还算恳切,并无夸耀。

“也不是真要你们如何,就是接触接触。之前听家里说,你与那肃王殿下是奉旨成婚,感情不睦,如今和离,也算是解脱。可解脱之后,也得为今后多盘算考虑,你说是不是?”

齐妤靠在大迎枕上,听着齐敏在那儿说话,说的她都有些困倦了,偏偏齐敏跟琥珀有点像,要么不说话,一开口就恨不得说个天荒地老。

从她口中看来,那个袁家哥儿似乎还真是不错,家世虽不显赫,但祖上也有人为官,关键是他自己比较争气,自小读书,专心致志,一心考取功名,如今中了进士,已经算是成功。而且难得他后院清静,二十五岁仍不近女色,克己复礼,端正持重,是个难得的好儿郎。

齐妤一言不发了一路,齐敏就说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齐妤下车后才逃出生天。

琥珀和明珠扶着齐妤,琥珀小声在齐妤耳边说道:

“奴婢先前听见大夫人说,要把那袁家公子与小姐你凑对呢。她们有没有搞错啊?也不想想您什么身份,怎么可能…”

不等琥珀说完,齐妤手里的团扇就警告的敲在她头顶,成功让琥珀闭嘴。

胡缘街的庙会是宛平春日里最大的集会,确实很热闹,齐妤走的很慢,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原是想跟前头的人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她也好得一些自在,站在一处书画摊前欣赏一些或真或假的名家卷轴,被一幅古旧的山水画吸引了目光,正弯腰查看,耳旁一道清润之声传来:

“宋画有一特点,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全景山水,精细描绘,这幅画虽模仿宋画的工笔,但却败在布局。”

袁家哥儿来到齐妤身旁对齐妤在看的画作加以评判。

齐妤也不排斥,莞尔一笑:“确实,宋画讲究峰峦浑厚,势壮雄强,这画虽真石老树,挺生笔下,但终缺气韵,流于表象。”

袁家哥儿眼前一亮:“你竟懂画?”

齐妤转过头对他温和一笑,如皎月,如星辰,如春花,如冬雪,袁子怀初见其面,顿觉心漏一拍,竟当场痴迷了去。

还是琥珀看不过去这个书生死盯着自家小姐,出声喊了他一声:“喂!”

这才把袁子怀失掉的魂魄给叫了回来,顿感失态,赶忙作揖道歉:

“小生失礼。”

“袁公子不必多礼。”齐妤见那袁子怀的耳朵根子都红透了,看来确实是个羞怯懵懂的少年郎。

不再多言,从书画摊前走开,袁子怀愣在当场片刻,然后赶忙追上去,琥珀拉着齐妤往前走,边走还边说:

“快走快走,要黏上来了。”

谁知力气太大,拉动了齐妤的伤处,反而停下了脚步,袁子怀如愿追上,看见齐妤秀眉微蹙,问道:

“是哪里不舒服吗?”

齐妤很快缓过来,对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袁子怀想起之前齐家婶娘与他说的时候,曾提了一嘴,说齐妤是来宛平休养身子的,放缓了脚步,跟在齐妤身旁,问:

“你是旧疾还是新伤?休养的怎么样了?”

齐妤见他神情关切,回道:“受了点小伤,已经快好了。不妨事。”

袁子怀听后点点头,然后便小心的跟随在旁,注意齐妤的神情,然后还顺便跟齐妤讲解了很多宛平的风俗人情,让齐妤知道,宛平和京城虽然离得不是很远,但在一些细微的风俗上,还是有些区别的。

这袁子怀很健谈,他在宛平长大,十分熟悉,基本上只要齐妤问的,他都能回答上来,然后再附赠更加详细的解说,一路逛下去,齐妤的话不多,倒是袁子怀的声音未曾间断,琥珀和明珠已经自然而然的被挤到了后面,跟保护的齐妤安全的人一起走了。

琥珀摇晃着小姐的扇子,看着前面口若悬河的袁子怀和双手拢入袖中的小姐,小声纳闷嘀咕:

“明珠姐,那人一直在说话,一直在说话,小姐那么喜欢清静的人,怎么也不嫌烦?我听得都有些烦了。”

明珠瞪了她一眼:

“又胡说八道。”

琥珀嘟嘴表示反抗,明珠目光投向齐妤,也觉得齐妤有些反常,拉近琥珀,在她耳边问:

“你觉不觉得现在这情况有点眼熟?”

琥珀不解:“眼熟什么?”

明珠悄悄指了指前面和她们自己,琥珀愣愣的想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一拍扇子,恍然大悟:“你是说…”

话还没出口,就被明珠捂住了嘴,叮嘱道:

“心里知道就好。”

琥珀赶忙点头称是,然后目光转向小姐和袁子怀,只觉得自家小姐的眼神越发迷离,就好像在透过袁子怀看其他人似的。

曾几何时,王爷和小姐就是这样,王爷一路喋喋不休跟小姐说这说那,拉着小姐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从天南扯到海北,仿佛就没有他扯不到的地方,袁子怀虽然没有王爷那么能说,也不会对小姐动手动脚的,还很腼腆,但他仿佛要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都在小姐面前展现出来的□□却是得了王爷三分真传。

所以,小姐到底是在看袁子怀,还是在透过袁子怀看王爷呢?

如果是前者的话还好说,要是后者的话,可怎么办呀!

齐妤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就真的跟这袁家哥儿逛了半天,东西没买什么,听他说了不少宛平的奇闻异事,甚为有趣。

晚上回到齐家,亨氏早就让人备下了酒席,说反正都占着亲,便就不讲究什么男女分席了,齐妤左边是亨氏,右边是齐敏,舅妈袁氏带着袁家哥儿坐在一旁,舅妈和亨氏看着袁家哥儿的神情,两人都满意的笑了。

齐妤走了一日,略微有些累,跟在座的以茶代酒喝了一口后便提出回去休息。

亨氏派人送她,回到饭桌后,亨氏对袁氏使眼色,袁氏清了清嗓子问袁子怀道:“我这侄儿总算是开了窍。”

袁子怀脸上一红,也敬了众人一杯酒后,红着脸匆匆离去。

待他离去后,齐家三夫人卫氏小声说道:“唉,原本也是天赐良缘,可说到底都是嫁过人的,难免委屈了袁家哥儿。”

齐家四夫人刘氏用帕子掩唇笑道:“怕什么。国公府的嫡长女,到时候让国公随便提携提携,袁家哥儿得少奋斗多少年啊。嫁过人又算什么了?”

袁家舅妈的脸色有点不好,说道:

“瞧两位夫人说的,好像我们袁家就是图人家身份似的。国公府的女儿尊贵不假,可我家侄儿也是人中龙凤,将来未必不能给妻子挣出一片天来。可别小瞧了人。”

亨氏见她们说着,怕吵起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争的。现在八字还没一撇,说什么都为之过早,我家妤姐儿脾气是再温柔不过的人,袁家哥儿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两人若能凑成对,也是一桩不错的姻缘。”

桌上的夫人们对看两眼,纷纷忍不住笑了起来。

齐妤以为逛一日就好,没想到第二日,袁子怀便给她送来一副价值连城的《春山雪图》,连带还给齐妤送了好些昨日在集市中齐妤感兴趣,但因琥珀和明珠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而放弃了的各种小点心,还特意命人说这是他去请了做这些东西的人到府里来做的,保证干净。

齐妤被热情的有些过头的袁子怀弄的一脸懵,这小子想干嘛?

送了东西之后,下午袁子怀便邀请她去城中的松柏老茶馆喝老茶听评书,还说今日是某大师亲自登台,说玉簪记。

这也是昨日他和齐妤谈话中提到的事情,他当时说今后有机会带齐妤去听评书,齐妤以为他客气,就随口答应了,倒是没想到他这个机会来的这样快。

昨天刚答应人家,今天就不去,好像也不太好的样子,齐妤就干脆答应了。

一番梳洗装扮,齐妤跟袁子杰一同出门去了。

袁子怀在旁边亲自盯着齐妤上轿子,等她坐稳了,轿子抬起来之后,他才翻身上了马,一马一轿往老茶馆去。

等他们经过之后,才从暗巷中走出来几个人,楚慕站在巷子边的一棵树后,目光灼灼盯着前面远去的马和轿子,生生抠下了一大块树皮,要不是韩风和纪舒拦着,他还想继续抠来着。

楚慕简直气的浑身打颤,齐妤这个女人真是既做初一又做十五,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亏他这些日子为了她靡靡不振,日日醉酒,为自己伤了她的心而悔恨不已。

原以为她就算不在意自己,但多少也会有点感情,可她倒好,这才多久,就开始见别的男人。还跟别的男人单独出去,这女人,这女人…太过分了!

“王爷,您别抠树皮了,树都要给你抠烂了。”纪舒从旁小声提醒楚慕。

楚慕却恍若未闻,还是韩风有见识,当机立断道:

“王爷,再不跟上去,就怕跟不上了。”

楚慕心头一震,顿时松手,掰着手指骨噼里啪啦,狠厉道:

“走。”

楚慕在来宛平之前只是想最后来看一眼齐妤,看看她过的好不好,看看她伤痊愈了没有,真的只是想看看,并不会打扰她。

可谁知,当他真的看见了齐妤之后,整个想法就变了,他看见齐妤才明白自己其实内心根本不想放弃,便是齐妤恨他,他也不想放弃,齐妤气他明明中了情蛊,却还招惹她,说他虚情假意,可他现在情蛊解了,依旧对她念念不忘,可以想见,他之前对齐妤的一切,也许不全都是因为情蛊。

他是真的爱上了齐妤。

既然爱上了,那又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可是齐妤那边,又该怎么办,她那性子倔的跟什么似的,要他贸贸然的再去找她,被她彻底厌恶了,今后断绝往来又该怎么办?

楚慕觉得心烦意乱,就是朝中大事也没能让他这般费心过。

一路小心翼翼的跟在那一马一轿身后,不远不近,生怕被发觉,然后楚慕就看着轿子在一家老茶馆门前停下,那个男人殷勤备至从马上下来,亲自去给齐妤掀轿帘,恨不得要接替琥珀和明珠那两个丫头的活儿,亲自扶着齐妤进门的样子,又把楚慕气的够呛。

要不是齐妤身边的两个丫头拦住了,那男人没得逞,楚慕现在就恨不得上去撅了他那只臭猪蹄子!

楚慕在人群后看着那个男人领着齐妤进了茶馆,坐在了窗户边的位置,应该是在大堂里,楚慕要是就那样进去,指定会给齐妤看见,在街上左右看了一眼,正巧对面有家二层楼高的酒楼,楼上的雅间窗户正好对着这老茶馆。

楚慕二话不说就直接去了酒楼,现在是下午,酒楼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了,楚慕直接花重金包下了整个二楼,然后每一间雅间都进去看一眼,找了个位置最好的,能够一眼看见楼下老茶馆窗户,又足够隐蔽的雅间坐下。

坐下之后,跑堂的送茶上来,问客官要吃些什么,楚慕摆摆手直接让人退下。

楚慕贴在窗棂后面,一眼不眨的盯着老茶馆里的动静,齐妤坐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剥瓜子,那男人就在旁又是端茶又是递水,不知还说了什么,让齐妤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混球!

楚慕手里的茶杯直接给捏裂开了。然后把耳朵贴在窗棂上,努力听声辨位,想要知道齐妤和那个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正专心致志的时候,就听耳边传来一道颇为奚落的声音。

“与其这么听着,不如下去直接把那男人给砍了才好。”

这话说的深的楚慕之意,没错,他正想下去直接把人砍了喂狗。

猛然意识到什么,楚慕猛然回头,就看见雅间门口被推进来一个儒雅风流的俊美公子,不是他那个杀千刀的弟弟,害人不眨眼的楚肖又会是谁。

楚慕顿时境界打开,目光冷然的盯着兀自推着轮椅过来的楚肖。

被楚慕这般盯着,楚肖也不丝毫不惧怕,自来熟的来到楚慕对面,站起来把挡在前面的长凳挪开,然后又自己回到轮椅上,兀自推着轮椅坐到楚慕的对面。

楚慕被楚肖这一番操作弄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对这个弟弟,楚慕的感情素来复杂,要说兄弟感情不好吧,可楚肖却是整个楚家对他最好的,可要说兄弟感情好吧,楚肖又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事,还给他下蛊。

可下蛊就下蛊,他也不是真的要了楚慕的命,只是想给他添点乱,然后他自己可以趁这个机会夺位。

他做的这些,楚慕甚至可以理解他的动机,所以谈不上多恨。

“你干嘛不直接说你腿好了?”楚慕没好气问。

楚肖的这两条腿,也曾经是楚慕的遗憾,如今他没事,楚慕的遗憾也算解开了。

“总得有个契机,要不然不是太假了。”楚肖跟楚慕也不客气,既然楚慕已经知道一切,那他自然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

楚慕嫌弃的嗤笑了一声,兀自喝茶,楚肖也想喝茶,伸手去拿却因为坐的轮椅比较低,伸手够不到,对楚慕说:

“给我也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