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看李昕和徐梁的态度,简直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她揉着眉心细细思索。

招来这样一个无妄之灾,她怀疑江薇是不是刨过封家的祖坟……

脑子里恍恍惚惚的,电梯“叮”的一声到了17层。田安安提步走出电梯,四下张望,只见公司里的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她一面拨通陈锐笙的号码一面和群众保持统一表情,小心翼翼地往自己的部门儿挪。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现在暂时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请您……”

甜美的系统回复声传来,田安安一脸狐疑地摁下了红色电话按钮。正纳闷儿呢,背后一个人轻轻戳了戳她的脊梁骨。回首一看,一个戴黑框大眼镜的妹子正一脸诧异地瞪着自己。

“猪赢?”她眉毛高挑,赶忙拉着闺蜜的小手把人拖到茶水间旁边,压着声儿道:“我都听陈哥说了,现在各大网站都要炸天了,高层这边儿怎么说?江薇现在咋样?陈锐笙那厮怎么不接我电话?”

朱莹莹的目光从安安身上的黑红印花盘扣连衣裙上收了回来,话音出口有些怪诞,“你丫儿这两天的衣品咋这么突飞猛进呢……”说着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咦道:“还涂口红,你是不是抽风了啊?”

田安安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

口红是昨天晚上泰迪至尊让她选的,她今早上收拾的时候妇人专门提醒过她,让她不要忘记涂唇膏,最后照例补充了一句“不然先生会不高兴的”。迫于封先生的淫威,安安表示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口红看起来日妈的死贵,不收白不收,收了不用白不用。

她摆了摆手,一脸鄙夷:“你这人怎么抓不住重点啊?我问你话呢!”边说边举目四顾,“陈锐笙呢?出了这种事,他也会受连累吧?”

“你要么玩儿失踪,一出现就放闷炮似的问问题,老子总得一个一个回答啊。”朱莹莹压着她的肩膀低声道,“江薇陈哥都在和高层开紧急会议,她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昨儿晚上我守了她大半宿,今天看上去好些了。”

安安听了微点头,朱莹莹看了她几眼,挑眉,“你们俩平时关系不咋样啊,你这么担心她啊?”

“我哪儿是担心她啊。”田安安翻了个白眼,“我是担心这位祖宗一倒台,wuli陈哥也受牵连。”

“这个你不用怎么担心,你入行时间短,不了解门路。如果这次江娘娘真倒了,他肯定要受影响。不过咱陈哥谁啊?金牌经纪人,多的是艺人等着他捧,领导们还是很看重他的。”朱莹莹抱着文件袋拿手捂嘴,又想起了什么,笑嘻嘻继续说,“听说陈哥把你弄到吕希遥的团队去了,够哥们儿啊,这件事你算是抽身抽干净了,恭祝你福寿与天齐。”

安安一怔,没想到陈锐笙的动作这么快,顿时对gay蜜的感激之情泛滥成灾,觉得昨晚上为了他跟封霄扳那几句也没白瞎。她松了一口气,只要陈锐笙不受大波及,自己也无灾无痛,江薇今后如何就不是她能过问的了。

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

之后回部门,几乎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江薇的沉浮。据说艳.照爆出来之后,几乎所有广告代言都要求解约,这个大风波最大的受益者反倒成了金雯和顾惜青。江天后空出来的肥肉,很快就被两个大美人的团队瓜分了干净。

高层们的会议一直持续到中午,陈锐笙才带着江薇走出会议室。田安安跟他通了电话,从那副沉重至极的语气中听出,无论是江薇本人还是公司对这次事件的处理,都很不乐观。

这是一个需要偶像的时代。

而全民天后,显然不能是一个有严重污点的人。

“估计她要出国散散心,至于她隐私泄露的事,我们已经联系了警.方了。”陈锐笙的嗓音听来十分疲惫。江薇对他而言不仅仅是摇钱树,更像是一个有好几年交情的朋友,虽然看不惯她的许多做法,真见她跌入谷底,他心中还是不好受。

“被老子知道是哪个孙子干的,老子非得揍死他,卧槽!”电话那头的陈哥狠狠骂道。

“……”田安安捧着小4s一阵干笑,心道你拉倒吧,真查出来是谁,您也打不过人家徐助理。

不过安慰的话语是必须的,于是她温言细语道:“乖,摸摸头,这些年天后的钱也差不多赚够了,是时候给新人腾位置了不是?你淡定点,现在提倡的是传播正能量,你不能和国家的方针背道而驰啊是吧?”

“……泥煤!挂了!等老子吃午饭!”

嘟嘟的盲音传来,田安安脸皮一抽,悻悻挂了手机。

中午饭田安安和gay闺双蜜一起在快餐店随便解决,她一边咬卤蛋一边在心头琢磨。脖子上盖的戳还隐隐作痛,这段时间需要护养,住家里的话分分钟就会被她妈发现,结局必定是十分悲惨的。

她想了想,决定顺着昨晚陈哥的谎言将计就计,先住进朱莹莹她家,等纹身彻底恢复好了再搬回她的狗窝,那样被发现的几率也就能降低一些。总之今朝有命今朝活,能躲一日是一日……

整个用餐过程,陈锐笙都在旁边暗搓搓地偷窥安安。她察觉了,筷子一放横了他一眼,“看个屁。”

“是啊,看的就是你。”陈锐笙勾起嘴角阴恻恻一笑,扶了扶大墨镜,掏出钱包给朱莹莹递了过去,指了指点餐台,“去,再买几对鸡翅。”

等那丫头不情不愿地去了,他才朝安安阴区区地靠了上去,声音压得极其低,“姐们儿,咱俩铁成这样,你有事儿可不能瞒着我。”

安安被看得浑身起小毛毛,喝了口可乐往旁边瑟缩了下,“先森,你在说森么。”

“森么你大爷!”陈锐笙一巴掌呼在她脑门儿上,他两只眼睛里闪动着八卦的光芒,雀跃异常道:“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勾搭上封总的?”

“……”勾搭你个巴拉拉小魔仙……她被呛了一下,惶恐地摇头摆手:“不不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那只是单纯……”陈锐笙抚着下巴瞄了她一眼,简洁明了的两个字,“睡了?”

“……”还真是一针见血……田安安再度被呛了一下,不搭腔,算是默认。

“来来来,姐们儿咱们好好聊一聊。”他眼睛里冒贼光,很小声地问了一句:“封总是不是特别猛?”

“……”这回她嘴里的可乐直接喷了出来。

于是等朱莹莹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位185的高个子帅哥被一个娇小的美女狠狠踩了两脚。她挠了挠头,看了看闺蜜愤然离去的背影,又看向正疼得呲牙咧嘴的陈锐笙,暗暗得出个结论:

最近田安安十分不正常。

不正常的安安同学下午就去了新团队报道。

艺人吕希遥在S城出活动,和她见面的是经纪人王慕涵。王姐是个有120公分大长腿的气质美女,简单交代了几句吕希遥这个月的日程安排之后,她朝安安露出了个优雅的微笑,“希遥这个孩子比你大不了多少,他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怪了些。不过你以前跟着江薇,相信这一点对你来说不是挑战,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田安安面色骤僵,回了句谢谢王姐,接着就飘出了办公室。

尼玛……这种阴嗖嗖的不祥预感是从何而来……

刚刚从王慕涵办公室出来,安安就遇上了一个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

只是一夜之间,这位昔日艳光照人的天后仿佛就苍老了好几岁。她素面朝天,肤色白皙,眸子下却隐隐有淡色的眼圈,看上去平添了几分憔悴。两人迎面走过,江薇显然也看见了田安安,霎时间,天后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次事件的发生时间如此凑巧,她不相信和田安安毫无关联。

江薇唇角勾起一个冷笑,细高跟踩在地上缓缓踱过去,语气讥诮,“田安安,你不错啊,傍上了那么大一人物。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看不出还有这种本事。”

公司里人来人往,一时间,每个人的目光都投注了过来,四下霎时死寂。

田安安面上没有表情,她神色淡漠,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凉水,捧在手里却不喝,只是静静站着。

江薇扯唇,慢悠悠道:“那种男人你玩儿不起,姐姐是好心提醒你,别到时候哭都来不及。”说着,她高挑的身姿微俯,贴近少女的耳畔,声音也压得更低,“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江薇,别以为你这种货色能扳倒我……”

话音未落,一杯子凉水狠狠泼在了那张花容月貌上。

周围人群里瞬间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你……”江天后的脸色瞬间无比狰狞。

“你火气太大了,帮你灭灭火。”安安倚在墙壁上,淡淡看着眼前已经有些神经质的女人,“我跟在你身边整整三个月,对你怎么样,全公司上下都有目共睹。你脾气坏,为人挑剔,喜欢耍大牌,这些我都全他妈忍了,因为你是天后,你是娘娘,你是咱们华宜的顶梁柱摇钱树。可我就不明白了,都这时候了你还拽什么啊?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当着这么多人被羞辱,天后何曾受过这样的气。江薇浑身都在发抖,几乎声嘶力竭:“田安安!”

“你乐意喊就喊呗,姐这么优雅的名字你也喊不了几次了。”她微微一笑,将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到了桌上,潇洒地朝江薇挥了挥小胳膊,“我怂,可不代表我蠢,人这辈子说话做事可得凭良心。祝你在国外早日走出阴影,顺便治好你的被害妄想症,天——后!”

偌大的大厅里死一样寂静,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瞪着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

众目睽睽之下,田安安转过身,提步慢悠悠地走出了所有人的视野。

这段插曲在华宜内部掀起了蜜汁风浪,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记住了田安安这个名字。而一泼成名的田小姐毫不自知,磨磨蹭蹭捱到下班,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拖着刚收完东西的闺蜜飞奔出了中环,脚下生风一副被鬼追的架势。

一天下来她算是把什么都想明白了,封霄那伙人一定是黑.社会加黑色会,她惹不起,躲是必须的,哪儿有乖乖等着坐以待毙的道理。

她就不信他们连朱莹莹的家都找得到!

然而这种想法升起不到三十分钟,很快就被无情扼杀得彻彻底底。安安盯着朱莹莹家小区门口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陡然生出了一种人生艰难,命途多舛的悲壮感。

……尼玛,居然真的找得到吗……

一个挺拔的西装青年端然站在树下,看见她,青年礼貌地招了招手。

“……”李哥,你跟着封霄学点啥不好,非得学他的阴魂不散吗……田安安欲哭无泪,仿佛听见末日的钟声在耳旁敲响。

见她傻站着不走,朱莹莹皱了皱眉,扯着她的袖子道,“你看啥呢?”说完顺着她的目光抬眼一望,不禁低呼了一声,“卧槽,那个帅哥在等你?”

“……”田安安尴尬地朝她露出个笑容,摸了摸闺蜜的脑袋和蔼道,“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儿,可能要晚点才回来。”

“那个帅哥真的在等你?卧槽,你个傻福有这么帅的男人追都不告诉我?你大爷的!”朱莹莹挑高了眉,接着就一脸欢喜地把她往商务车的方向推,“去去去,争取今晚就别回来了。”

“……”田安安欲哭无泪,心想大爷的,姐们儿可能真的回来不了了……

闺蜜在后头兴奋地目送,安安扶额,一步一艰难地挪到了李昕面前,挤出个僵硬的笑容,“李哥好,李哥你怎么会这儿……”

“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看见你上了公交,跟过来的。”李昕答得很从容。

卧槽,连第二个革命根据地都暴露了,你特么是跟踪狂吗……田安安抽了抽嘴角,回头看了眼闺蜜,见那厮正朝她挤眉弄眼地飞媚眼,顿觉一股恶寒。她颓然地耷下双肩,一边走向车门一边垂着头问,“直接回封先生家么?”

李昕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这个要问先生。”

安安上了车,忖了忖觉得不对劲,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头一看,将好对上一张轮廓隐在阴暗中的侧脸,不甚清明,却令她记忆犹新。

“……”她吓得差点摔下车,磕磕巴巴蹦出几个字眼:“不、不是说晚上才回来么?”

封霄正仰着脖子闭目养神,淡淡道,“坐好。”

安安闻言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爬到车座上坐稳。身子死死贴着车门,眼观鼻鼻观心,巴不得和隔壁那位隔开一条恒河来。

李昕徐徐发动了汽车,沉声询问道,“先生,回老宅么?”

封霄嗯了一声,少时,他睁开眸子看向身边心惊胆战的少女,嗓音遥远而冰凉,“田安安,你敢躲着我?”

Chapter23 摸够了么

夜色已经沉了,繁华的城市浸泡在了绚烂的灯海中,红绿蓝白的各色灯火,在车窗外编织交错。间或一道光影打亮男人的脸,为那张英俊的面容渲染上清冷的光泽,他静静坐着,看她的目光冷漠,仿佛覆上了一层严霜。

田安安看着他紧抿的薄唇,只觉脑子里的弦蓦地便绷紧了。面对封霄,她一向比高考的时候还紧张,手足无措是常态,僵硬的笑容更是下意识的面部表情。

于是她悻悻地呵呵,一双大眼睛闪烁着真诚的光芒,扑闪扑闪望着眼前冷漠倨傲的英俊男人,“封先生怎么会有这种误会呢?”

片刻的沉寂之后,悦耳却森冷的男性嗓音再度传来,每一个发音都撕扯着安安的神经。他直勾勾的目光盯着她,淡淡道:“我昨晚对你说过什么,还记得么。”

“……”

昨晚他说的话,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安安心头涌泪如泉,如果不记得她瞎跑个什么劲儿。如果不是大哥你那句“每晚都要看见你”,她至于一整天都提心吊胆心惊胆战吗,至于一下班就不要命地往朱莹莹家躲吗?

田小粉红把这个行为定义为无产阶级的崛起,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的不屈,弱势群体对强权主义的无声抗争,更是她摆脱人生阴影的伟大第一步。不过很显然,这场伟大的革命,连第一枪都还没来得及打响,就被毫无悬念地镇压了……

卧槽。

男人的视线冰冷而锐利,给安安十个狗胆她也没勇气迎视,于是只好垂着头,绞尽脑汁,试图编织一个善意又具有说服力的谎言。未几,安安清了清嗓子,干笑着说:“我有点儿东西落在朋友家了,去拿而已,没有想躲着你……”

后头几个字音是飘的,因为她的声带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发颤。男人戴着雪白手套的五指已经抚上了她柔滑的脸颊,滑腻丝质的触感,冷得像寒冰。轻轻摩挲,无声无息,令她的心跳开始急速加快,流动的血液也开始逐渐凝固。

“封、封先生……”安安白皙的小手不自觉的绞紧裙摆,维持僵笑,试探着喊了一句。

“为什么要说谎?”低沉微凉的嗓音,沉稳得没有一丝涟漪。封霄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他抚摸她光洁的脸颊,力道轻柔得令田安安寒毛乍立。

“……”她的谎言真的有那么拙劣吗,连盘问的程序都省了就直接判定,简直是对她谎技的会心一击……

少女的身体僵硬而笔直,可是偏偏极其敏感,男人轻微的触碰都能带起一阵战栗。

沐浴着这道目光,田安安甚至连背心都开始发凉,与此同时,一股不祥的预感也升上了心头。她悻悻地咽了口唾沫,娇小的身躯朝后瑟缩了下,胆战心惊地望着封霄。

这个时候,承认对他撒谎,结局必然是十万分地惨烈。安安在心里小小地权衡了一下,决定当条汉子,敢做就要敢当,谎都撒下了,那就一定得一条道走都到黑……于是继续诚挚地道:“封先生,我从小就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谎的,我真没想躲你。”

丝质的手套裹着冰凉的指尖,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脸蛋眉眼处游走,滑过挺拔的鼻梁,小巧圆润的鼻头,停驻于柔嫩的唇瓣,拇指极缓慢地左右滑动。

这个动作暧昧而拨撩,田安安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紧接着,他修长的五指滑向了她被遮挡在乌发下的后颈。

纹身的伤处还未痊愈,这样的碰触带起一丝轻微的疼痛。

她的肌肉抽搐了一瞬,连带着红唇微张,倒吸了一口凉气。封霄柔和地抚摩着她烙着他姓氏的皮肤,力道以极缓慢的速度徐徐加重,淡漠的目光注视着她,看着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感受着她皮肤的颤栗越来越剧烈。

痛觉神经主宰了大脑,并且这种疼痛还在逐渐加剧,安安皱眉,需要用力咬紧下唇才能忍住痛呼。

冰凉的五指摁压的地方火烧火燎,她心中一时怒火翻涌。这么用力,鬼都知道这个人是故意的,他知道她对他说了谎,所以,这算惩罚?卧槽,动不动就掐人脖子这种不良嗜好是从哪儿学来的!变态!死变态!

封霄静静地观赏她眼底漫上的一丝薄怒,唇角勾起淡漠的笑容,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淡淡道:“只是提醒你,它的存在而已。”

“……”我还真是谢谢你全家……大爷的,成天莫名其妙地打压人,她招谁惹谁了!

不知是后颈处的疼痛赐予的勇气,还是无边的夜色激发了兽.性,现在的田安安格外义愤填膺,她甚至准备撩袖子抄家伙,本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和眼前这个衣冠禽兽干一架。虽然性别上毫无优势,体格上毫无优势,力量上毫无优势……呃,虽然压根儿就没一点有优势,但是她还是准备为革.命事业奉献自己的力量。

然而,这种热血很快就被浇得透心凉,齐飞扬。

因为封霄的五指离开了她柔软的脖颈,转而握住了那把纤细的腰肢,轻而易举提了起来,放在了他的腿上。

田安安瞬间呆滞。

你特么对这个坐姿的执念是多深……

然而僵硬也只在一瞬间,毕竟这个姿势和她也算老熟人了,安安很快就从慌乱中回过神。只是她觉得颇尴尬,用期待的眼神试探着瞥了瞥前座。只见驾驶室座上李昕沉默地驾车,目不斜视,对后座的一系列响动都充耳不闻。

“……”安安绝望地回过头。李哥斯人,真是为虎作伥界的小楷模。

这时封霄已经缓缓褪去了手套,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放在她露在裙摆外的光滑皮肤上,粗粝的指腹慢条斯理地游移。

这个动作令田安安面色大变。

薄而硬的茧,和细嫩至极的皮肤摩擦,这种折磨比之前的疼痛强上百倍。安安心惊胆战,背部甚至泌出了细细的汗珠,她是恐慌的,生怕那只冰凉的大手往更上面的地带游走,生怕他做出更惊世骇俗的壮举。

然而她害怕的一切并没有发生。

修长有力的手臂从腰上环过,束缚着她,不给她任何动弹的空间。男人的目光静静落在她漂亮的嘴唇上,那么柔嫩妖异,像绽放到极点的妖花,等人采撷。

安安战战兢兢地望着他,察觉到他在观摩自己的唇,察觉到他眼睛里那道不算陌生的幽黯。心口仿佛被人用手用力握紧了。

她以为他漂亮的薄唇下一瞬间就会重重落下来,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

然而男人这回只是神色淡漠地开口,“比起第一次,你应该有进步。”他垂眸俯视着怀里那张表情丰富的小脸,指尖勾起她的下巴,语气偏低,透出几分危险的暧昧,“吻我。”

田安安悚然一僵,瞪大了眸子盯着他,冲口而出道:“你丫开什么玩笑?”

话音落地,封霄冷静的眼底掠过了一丝暗沉。

跟着江薇混了那么久,安安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她捕捉到了这丝异样,瞬间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语气可能有点太……过于欠扁。

思忖着,她决定立刻采取补救措施,于是清了清嗓子换了种相对委婉的说法,压着嗓子朝他的耳畔凑近几分,严肃的口吻,“封先生,我思想行为都是很保守的那种。当着其它人做这个,我真的会害羞的。”

封霄静默了几秒钟,他神色淡漠不发一言,放在她大腿上的五指却毫无迟疑地往上,滑入了黑红渲染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