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想做什么?”

他是十分自然的语调,田安安听后却嘴角一抽,呵呵了两声干笑道,“没有没有,我不敢想做什么,没什么事的话……请问我可以挂电话了么封先生?”

“下班不要乱跑。”

他语气平静地扔下这句话之后,电话就挂断了,只有嘟嘟的盲音从听筒里传出,一声一声刺激着田安安已经十分衰弱的神经。

她皱起眉,视线一寸一寸地往下移,落在手机屏幕上,一副回不过神的震惊脸。今天吹的是什么妖风,泰迪竟然要和她单纯地吃个饭,实在是……不可思议。

石化了大约3秒钟,安安的大脑重新恢复运转,她咽了口唾沫,强行收拾好自己震惊同狐疑相交织的情绪,将这个属于他的号码存进了电话簿。添加,输入,在存备注名的时候她思考了下,回忆了一番男人的话后,当当敲出几个大字:只和我联系的泰迪。

存好之后,田安安抿了抿唇,还是决定礼貌地告知一下。她心跳没由来地有些失序,摁九宫格的指头甚至有些颤抖,好一会儿,一条带着大笑脸的信息才发送了过去:封先生,已存O(∩_∩)O。

发送完之后,她生出一种古怪的忐忑,两只大眼睛木呆呆地盯着手机,像是在等待什么。没过多久,手机发出“叮”的一声,她眸光闪了闪,垂眼看,只见对话框里男人的回复只有一个字,干干净净言简意赅:乖。

“……”

胸口里的东西砰砰砰地跳动,节奏和频率明显比正常情况要快。田安安瞪着那个“乖”字看了好一会儿,小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古怪。她想起昨天晚上那场众目睽睽下的宣告,他毫不手软地逼迫她,亲口说出两人的关系。

男女朋友……男女朋友?

那不就是恋人的意思么?

安安后知后觉,琢磨着这几个字,蓦地悚然一惊——难道他真的觉得,他们的关系是男女朋友?可是怎么可能?这个关系中,封霄是占据主导权并绝对强势的一方,她没有反抗的余地,所以才不得不奉陪到底。

他兴致高昂,她尽力配合,没有一丝一毫感情的关系,也能称之为恋人?

田安安被呛住了。虽然她没谈过恋爱,可好歹也是看着言情小说电视剧长大的人,基本的理论知识还是有的。大学时候身边朋友那些小男女处对象,哪个不是郎情妾意要死要活的,随便找一对也不像他们这种啊。

左手托腮,安安皱紧了眉头开始细细地思索。

综合对比了性格,家庭情况,成长环境,以及朋友圈子之后,她觉得自己和封霄就算拿八根杆子来打,那也绝对成不了恋人关系。

如果非得把炮.友这个层次往上升华一下,那顶多就是固定炮.友。田安安摸着下巴认真地思考,封霄是个心理变态,也许从小没看过什么爱情诗词啊书籍啊什么的,所以才会有这么严重的误区。

今晚,她一定要把这种危险并怪诞的认知给他纠正回来,所以那个饭,不管是不是鸿门宴,自己都吃定了。

忖度着,田安安一咬牙一跺脚,鼓起勇气拿起手机,给只和她联系的泰迪又发了个信息:封先生,我们今晚好好地谈一谈吧!

然后瞪着屏幕等了会儿,好一阵过去了,杳无回音。她瘪了瘪嘴,估摸着他也许在忙,也没有多想,撂下手机就开始继续清理吕希遥的账号。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一条未读消息弹了出来,来信显示:只和我联系的泰迪。

她心突突地一跳,有些忐忑地戳开信箱,看见如下一个字:好。

……还真是惜字如金。多打一个字都舍不得,生怕有失高贵的逼格么?

安安一阵腹诽,放下手机整理整理思绪,开始专心致志地工作,暂时将这件心事放到了一旁。不停地重复着拍照,删除,拍照,删除这两个动作,一整天下来,她怀疑自己手指头零件都快错位了。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坚持不懈地努力,安安终于在下午五点之前清理完了吕希遥所有的账号。

然后下线,清除登陆痕迹,最后将那张记录了艺人隐私的白纸毁尸灭迹,这项任务总算圆满地完成。

田安安伸了个懒腰,起身去茶水间泡咖啡,一面打豆子一面翻手机相册,毫不留情地耻笑着吕希遥当年的许多无知言论。

剥开颗水果糖扔进嘴里,她正边看边傻乐,背后冷不丁地响起一个声音,喃喃将她手机上的图片文字给念了出来:“嬞莪的人,不必解释。不嬞的人,何必解释,这什么玩意儿……”

田安安被呛住了,一颗糖没含稳,差点儿滑下喉管儿噎死。她满脸涨得通红,扶着桌子剧烈咳嗽起来,背后的朱莹莹原本还在笑,见状赶忙上前替她抹背顺气儿,憋着笑道,“吃个糖都能被噎,说你是傻福你还真是傻福啊。”

好一会儿,安安才把那口气顺过来,她转头,目光惊诧地在陈锐笙和朱莹莹面上扫视,惊魂不定道:“我去,你们俩怎么不声不响的想吓死谁啊?”

陈锐笙扯起唇角勾起个阴恻恻的笑容,上前两步,一把拉开朱莹莹,长臂“啪”的一声撑在了田安安背后的墙壁上,摆出个标准的壁咚pose。

安安被gay蜜185的个头唬了跳,紧贴着墙,一副惊恐脸战战兢兢道:“……这又是在装什么福?”

陈锐笙冷哼了一声,半眯了眸子居高临下地觑她,“田安安,今儿个你不老实招了,老子们对你大刑伺候。”

“招、招啥?”她有些结巴。

朱莹莹这时也在边儿上煽风点火,她皱起眉,满脸痛心疾首的表情,“田安安,我一直把你当老实人,没想到你丫儿藏得这么深。陈哥什么都告诉我了,如果他不说,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这什么跟什么啊?她愈发地茫然,“能说人话不?”

“得了吧,还跟咱们装傻呢?”陈哥一嗤,精心描画的飞眉高高一挑,朝她抛了个媚眼,“说吧,你和封总进展到哪一步了?”

田安安一哽,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在逼问自己什么。0.5秒后,那张俏丽的脸蛋神色大变。

果然,纸是包不住火的,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封霄有关系,偏偏天不遂人愿。她很无语,没想到陈锐笙的嘴会这么大,竟然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朱莹莹。说好的保密么?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安安觉得自己受到了背叛,暗自感叹了会儿人情冷暖,这才瘪着嘴支支吾吾道:“你们不是都知道了么,那还问什么?”

陈锐笙皱起眉,压着嗓子朝她问道:“我当然你们知道你们肉体的情谊已经升华到极致了,我们关心的不是那种肤浅的层次。我们的意思是……你和封总在精神上,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发展不发展的,陈哥,你脑子抽了么?”她面上很是莫名其妙的样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困顿不已。

朱莹莹有些狐疑,凑近几步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没谈?”

“这不是废话么?”她靠在墙上冲口而出,“当然没谈,也不可能谈!”

听田安安说完,陈哥一向吊儿郎当的俊脸此时却极其严肃,他抚着下巴打量自己姐们儿一会儿,面上的神情变得困惑,“不对吧,我看封总那样子,好像挺喜欢你的。”

“……”那你还真是瞎了狗眼。

安安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端起咖啡杯就一股脑地往外冲,隐约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没什么事的话,我准备收拾东西下班了,拜拜。”

两人看着那道背影愣了下,朱莹莹皱着眉头没有吭声,忽地,倚在一旁的陈锐笙却开了口,面色有些凝重,“咱仨之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今天交个底,省得往后我们俩成天都替你担心。”

那娇小的身影步子顿了下,回首问道:“什么底?”

陈哥斟酌了会儿字句,迟疑道,“你对封总究竟是不是认真的?”

话音落地,田安安面上的神情有刹那的僵滞,下一瞬,她用关爱傻孢子的眼神看向她提出这个奇葩问题的大高个儿男人,“你这不是废话么?我和他能认真么?”尼玛,说话之前过过脑子好么?

话音落地,两个面貌出众的年轻男女都陷入了少时的沉默。未几,陈锐笙点了点头,勾起唇朝她竖起大拇指,一副钦佩至极的神情,“姐们儿,认识你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这么佩服你。连封霄都敢玩儿,你厉害。”

“……”她额头刷刷滑下几道黑线,干笑着呵呵,打算将自己认识封泰迪的前因后果,以及之后被迫卖命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跟这两人交代一番,以证自己的清白:“其实,我想你们好像有点误会……”

然而陈锐笙比出个手掌将她打断了。

“好了,你不用说了。”他垂着头叹了口气,上前几步拍拍她瘦弱的小肩,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道:“都是成年人,我懂。封总一看就很猛,你年轻气盛沉迷一段时间,我理解。”

“……”

……你懂个屁!这话完全说反了吧!

安安相当无语地静默了几秒,正要开口反驳,陈哥又说话了,这回倒全是肺腑之言:“我劝你还是早点跟封先生说清楚,不然拉豁之后绝对会有麻烦,大.麻烦。说白了,你跟那种男人有牵扯,我们都怕你会引火自焚。”

“……”怎么自焚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你到底是在劝她还是在咒她……

在田安安无比消沉的情绪中,gay闺双蜜挥挥衣袖,施施然地飘出了茶水间。她翻个了白眼,回到座位上边吃糖边偷偷摸摸看韩剧,半个多小时很快便从指缝间溜走了,公司里的同事都各自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安安去了趟洗手间,然后就颠颠儿地抱着小包包冲入电梯下楼。走出大厦抬眼看,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附近,仿佛已经等候多时。她深吸一口气定定神,这才提步往那辆车走去。

拉开车门,驾驶室里的英俊青年微微回头,有些不耐地扫了她一眼,随之发动了汽车。

田安安:“……”

自打封霄开始让人接她下班,驾车的老司机就一变再变,从李昕,到迪妃,再到现在的罗文,掐指一算,加上她自己,都能凑一桌麻将了 。

她胡乱思忖着,终于还是朝前头那个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桀骜不羁的男人挥了挥小手,打招呼道:“罗文先生你好。”

罗文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开口,“你好,田小姐。”

她礼貌地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挑眉道,“之前我上班,都是李昕来接我,说起来也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国?”

“比赛已经结束了,他晚上的飞机,明天上午就能到B市。”罗文一边儿驾车,一边儿习惯性地摸了摸唇环,笑了笑,纠正她的说法,“不是回国,是来中国。”

“……”田安安怔了怔,随之才想起他们和自己国籍不同。她思索了会儿,忽然眼睛一亮,试探道,“罗文先生,你知不知道,封先生大概什么时候会回美国?”

罗文摇头,“不清楚,我之前都在A城,才被调过来。”

“他这次来中国,只是为了投资一部电影么?”安安觉得很不能理解,那么大一领导,没必要事事都亲力亲为吧,这么大老远的跑一趟不嫌累么?

罗文面上露出几分不耐,从后视镜里扫了她一眼,道,“这些话田小姐完全可以直接问先生,不是么?”

“……哦。”

显然,罗文不想和她多说话。田安安识趣,闻言笑了笑,接着便安安静静地不再多言,只是坐在后座上埋头玩儿手机游戏。

其实说话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不得不承认,她十分地紧张,甚至有些无法控制。然而她却已经逐渐习惯这种情绪了,或许很正常,毕竟对方,是被无数人都忌惮并敬畏的封霄。

一路缄默,直到黑色轿车驶入封宅外围的铁门,安安的目光才从消消乐上离开,转而望向了这个修筑于青山之中的浩然大宅。

今天似乎和往常不同。

田安安挑眉,留意到了许多没有见过的车辆,而宅院中沉默站立的黑衣男人,也比往常多了很多陌生脸孔。她从后视镜里观察罗文的神情,却见他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心中才稍稍安定几分。

车停稳后,有高大的黑衣男人上前开车门,恭恭敬敬地请她下车。田安安有些不自在,这种礼遇向来只见封霄享受过,骤然落到自己头上,她很有几分承受不住。

心头尴尬,可是面上不能表现出来,安安唇角的笑容不减,款款下车。迪妃立在别墅门前等候,看见她,那张清艳美丽的面庞上勾勒出一丝微笑,上前道,“田小姐。”

比起另外几个人,迪妃给她的感觉要亲切许多。她稍稍放松几分,跟在迪妃身后进别墅,迟疑道,“外面有五辆不认识的车,和大约九个陌生人。”

话音落地,迪妃的眼中急速地掠过一丝异光,显然,她没有料到这个平日里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有这种观察力。她的目光落在田安安身上,不禁想起昨天,她面对那种情景时,平静得有些冷漠的反应。

看来,他们都小看了这个年轻女孩。

迪妃轻笑,引领着她往前走,“小姐的眼神很好,的确,今天有客人在。”

“客人?”田安安怔了怔,脚下的步子瞬间便顿住了,“那我……我需要在什么地方等封先生?”

“先生交代我直接带你过去,”迪妃道,“请这边走。”说完右手微抬,礼貌地指向偌大的会客厅方向。

封霄要带她一起见客人?

田安安被震住了,几乎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抬起眼,视线对上迪妃含笑却坚定的目光,她心头一沉,已经明白自己没有选择了。只能微微点头,跟随着美艳高挑的黑衣姑娘走近了会客厅。

封宅的会客厅是安安不曾涉足过的领域,提步迈入,开阔的空间令人有种天清气朗的感受。正前方是一面巨大的流水落地窗,潺潺波纹之后,群山起伏的轮廓都能被一一收入眼中。她的目光从客厅中摆设的假山巨石上扫过,望向中部的黑色沙发。

左右两侧都坐着穿西装的青年,除了徐梁之外,另几个对她而言都是全然陌生的面孔。正中央的长沙发上坐着一个极为英俊的男人,纯色的黑衬衣与黑西装,神色冷漠,浑身上下都透出极致冰冷的疏离。

她穿着高跟鞋,鞋跟落地发出的声响有些突兀,几个男人停止了原本的交谈,纷纷抬眼,视线投射了过来。

“先生,田小姐来了。”迪妃含笑淡淡道,随之便朝田安安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过去。

“……”如果不是她脸皮绷得紧,估计现在都要开始抽筋了。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单肩包的肩带,朝众人的注目还以礼貌有度的笑容。

封霄抬眼,视线在她身上静静停留了几秒钟,然后淡淡道,“坐。”

田安安笑了笑,硬着头皮迈出最端庄的步伐,视线扫过,悲哀地发现已经没有空余的沙发了。无可奈何,她只能屏息凝神坐到封霄身边的位置。

抚平裙摆施施然落座,她保持微笑,心头暗暗骂了一声娘。

他似乎不打算将其它人介绍给她认识,也不打算将她介绍给其他人,这令田安安稍微安心了几分。毕竟和他往来的,应该都不会是什么好人,她不想认识这些人,也不想这些人记住她。

可是她不知道,昨晚在秦家的拍卖场上,田安安这三个字已经十分出名。

出名到不需要问,也不需要介绍,所有人就都心知肚明,她就是脖子上刻着封霄姓氏的女人。

短暂的中断之后,交谈继续,封霄是聆听者,他安静而淡漠,其余几个男人则依次开口,神色恭谨地跟他说着什么。田安安坐在旁边微微垂着头,自动忽略那些口音各异的英语,眼观鼻鼻观心,只一味思索着等会儿要怎么和他交谈自己想了很久的问题。

半个小时之后,这场会客结束,其余几个男人站起身,准备离去。封霄坐着没有动,面容甚至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田安安浑身别扭,没办法像他一样气定神闲,于是含笑站起身来送客。

一个着铁灰色西服的青年朝她露出礼貌地笑容,神态真诚道:“夫人,您十分美丽。”

“……”田安安嘴角一抽,正要解释,背后的人却先她一步开了口,淡淡道,“感谢你的赞美。”

安安浑然石化。

几个男人被迪妃和徐梁送出了会客厅,她听着渐远的脚步声,忽然发现这次的谈话可能等不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回身,抬眼,田安安的目光首次毫无所惧地看向那个气质冷硬的男人,一贯轻柔的嗓音此时显得有些低沉:“封先生,不知道你怎么看待这种误会。至少我不喜欢被人这么误会,并且非常非常不喜欢。”

Chapter35 你的

封霄静静注视着她。

此时站在他眼前的田安安,和躺在他怀里的时候非常不同。从最初认识到如今,她大多时候都是十分乖顺的,没有棱角也没有尖刺,娇柔得像只被豢养的猫咪,几乎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目光。

困惑,愤怒,压抑,更多的是倔强。

诸多交织的情绪点亮了这双清澈的眸子,折射出一种比过去的温顺妩媚更加夺目的灵动,群山连绵的轮廓和透明涓细的水流都在她身后,她的神色镇定而平静,这是在面对他时前所未有的。

这是第一次,封霄觉得女人生气的面容也十分美丽,也是第一次,他想看她更加愤怒并剑拔弩张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男人修长的五指摘下眼镜,随后便点燃了一只雪茄,带着几分探究意味地目光落在她象牙色的脸蛋上,他勾起唇角沉沉一笑,淡淡道:“不喜欢又怎么样?”

不喜欢又怎么样?

他问她不喜欢又怎么样,以这种恣意而傲慢的神态,以这种散漫而满不在乎的语调。

安安心头一沉,目光中愤怒的光芒却愈发地炽烈。一直以来,她像只宠物一样被这个男人禁锢在身边,没有话语权,没有反抗余地,在这个黑色的世界里,她根本就没有自由也没有最基本的人权。

她想,这种怂不拉几的忍耐终于到达极限。

这只随时出于发情状态的美利坚泰迪,以绝对专横的手段侵占了她的身体,卧槽,现在居然还变本加厉,试图染指她伟大圣洁的社会主义小粉红灵魂?做他的青天白日梦!耍她很好玩儿么,还特么什么男女朋友,下辈子都不可能!

田安安心中怒火翻涌,蹭蹭的怒气直直冲向脑门儿,体内的洪荒之力也已经蓄势待发。她对上他深邃黯沉的双眼,没有躲闪也没有逃避,坦然而镇静,“封先生,虽然我知道,在你面前要求地位平等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认为,起码你还是要尊重一下我的想法吧?”

男人沉默了几秒钟,回答时的声音极度平静,“我当然会给予你尊重。”

“……”So what?所以就是莫名其妙地让人误会她是你老婆?你这么不讲理你妈知道么?

“只是尊重的范围和内容,全部由我决定。”他继续道,

“……”握!草!

田安安已经逼近抓狂的边缘,她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可以专断强权到这种地步。这也再次有力地佐证了她的观点,那就是她和他的价值观差距实在太大了,这是民族文化和社会环境造成的结果,是人类和泰迪的种族间隔,是大自然的规律,这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安安白皙纤细的双手在身侧用力握拳,竭力使自己冷静冷静,合了合眼重新睁开,她笑了一下,“封先生,我想我必须再这里跟你清楚明白地解释解释。”说着顿了顿,她步子微动走到左侧的沙发前坐了下来。

封霄两指间的雪茄安静燃烧,他淡淡看着她,修长的左臂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从容不迫好整以暇。

尽管隔着一段距离,两个人没有任何肢体的触碰,可是田安安依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他的抬眸,勾唇,甚至是轻敲烟灰,任何细微的动作都能让她心神不定。那道沉静如湖的视线像一张巨网,无形之中就将她笼罩,束缚,不费吹灰之力地拿捏住她的每次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