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西白了一眼弯弯,“什么叫搞定啊?”说着,她的脸又要红。

弯弯吃吃地笑着说:“就是让他再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啊!”

林小西的脸黯淡了下来,“最近他好像有事,但是又不告诉我…”

“哦,是不是和他女朋友还没分手?”弯弯好像想起什么,一本正经地对林小西说道。

林小西摇摇头,说:“他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而且还不让我报警,让我暂时先离开这里,说怕我有危险…”

这下换成弯弯一头雾水了,“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林小西耸耸肩膀,没有说话,但之前明亮的笑容却消逝在嘴角。

弯弯偏着个脑袋正要问个明白,却看见高逸端着两碗汤,到了餐桌旁,弯弯悄悄地对林小西说:“看我去问问他,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但还未等弯弯前去询问,高逸口袋里的电话又开始响了起来,高逸接了电话,面色凝重,他匆匆和林小西及弯弯告别,就立刻开门出去了。

弯弯看着高逸的背影,深表同情地拍拍有些怔然的林小西,叹息着说:“你找的是个谜一样的男人…”林小西没有说话,只是咬着唇,看着自己的脚。

“哎呀,别管这么多了。”弯弯见林小西不开心,立刻拉着她来到桌边,让她看自己母亲特意炖的汤,“你看,你最爱喝的花旗参竹丝鸡汤。”

弯弯献宝地把汤端给林小西,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我老妈这是精选美国进口花旗参,特选生长期在一百天以上的竹丝鸡,用心蒸制而成,汤汁清香而不油腻,肉质疏松而细腻,品尝一口,暖心养胃;饭前一碗汤,肠胃不受伤,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林小西本来心情担忧,根本喝不下汤,见弯弯煞有介事地,像个饭店的服务生一样,在尽心讲解,不由微微一笑,她摇摇头,便低下头来喝汤。

这汤本来味美香浓,但林小西刚啜了一小口鸡汤,却感觉胃里一片翻涌,她慌忙将汤碗往桌子上一搁,便站起身来,就往浴室里跑。

“小西,你怎么了?”弯弯见林小西伏在浴室的洗手台里,吐得死去活来,眼泪汪汪无力的样子,她不由慌了神,“是汤馊掉了吗?可那是我老妈刚刚熬好的新鲜鸡汤啊…”弯弯百思不得其解。

她抓抓头,看林小西抹了一把眼泪,吐得全身软绵绵地靠在洗手台边,默默地擦着眼泪;弯弯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下换成她说不好话了,“小、小西,你…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弯弯无心揣测的话,却让林小西全身一颤,顿时而色刷地一下白了。

她呆呆地站着,望着镜子中浮肿的脸庞,又摸摸自己的肚子,只是喃喃道:“会是真的吗?我怀孕了?”

弯弯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大跳,她看看林小西变得有些憔悴的模样,觉得她越看越像个孕妇,弯弯想了想,对林小西说:“去检查吧,小西?要是你肚子里真有个小小西或者小小逸呢?”

林小西没有答话,但手却抚上了自己的肚子,镜子中的她眼神镇静,但微微颤抖的手,却泄露了她的忐忑与不安。

医院的妇产科外,林小西和弯弯坐在宽敞的候诊室里,看着四处粉红色的布置,弯弯悄悄戳了戳林小西的胳膊,“小西,你放轻松点,又不是上刑场,用不着这么板着脸、驼着腰的…你是不是跟警察在一起久了,变得心理不太正常了,跟做贼似的。”

林小西却依旧沉默,她该如何轻松?她的心里一团乱麻,害怕、担心,又隐隐有些期待,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纤细的手,有些神经质地一直放在腹部,好像在保护着什么。

或许,此刻她的肚子里正孕育着她和高逸的骨血呢!假如真的有了,那她该如何面对、高逸又将如何重新面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林小西不敢往下想下去,也不敢主动去向命运要求些什么,此刻的她,只能屈从于命运的安排,毕竟,她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女孩。

妇产科看诊室有两个门,其中一个的门丌了,一个大腹便便、满脸骄傲的孕妇,蹒跚地走了出来,立刻有个男人赶上前去,一把搀扶住了她,体贴而又关切地说:“老婆,医生说怎么样?”

那老婆骄傲而自得地说:“医生说很好,活蹦乱踢的,很调皮。”

那丈夫一脸的憨笑,小心地扶着老婆说:“那就好、那就好。”那老婆朝着老公撒娇,说:“老公,我要吃东街口的烤鸭,好馋…”

那老公忙不迭地点头,“好、好,我这就去买。”他们衣着朴素,貌不惊人,却是相依相偎,恩爱得很。

弯弯望着那对夫妇的背影,摇头啧啧赞道:“这就是柴米油盐的平淡爱情啊…真羡慕…”

林小西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那对夫妇发怔,却在这时,妇产科的护士在叫名字了,“林小西、林小西…”

弯弯连忙拍拍林小西,示意到她了;林小西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朝看诊室走去,弯弯也慌忙跟上,但走到门口就被拦住了,护士对弯弯说:“你在这里等着,只有男家属才能进去。”

说着,就把门关上了。

弯弯忿忿不平地对着门恨恨地说:“男家属?女家属就不能进吗?我还是孩子他干娘呢!”

不满归不满,弯弯还是老实地再到候诊室,找了个位子坐下,等待林小西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林小西才扶着腰,慢慢地走出来,弯弯慌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有了吗?”说着,还未等林小西答话,就对林小西说道:“你也好馋吗?我也给你买烤鸭去。”

但却见林小西摇摇头,苦笑一声,说:“我不馋,弯弯,只是虚惊一场,根本就没有,我是吃坏肚子了。”

“是吗?”弯弯倒是松了一口气,她对林小西说:“那很好啊,免得你挺个球到学校里,那样实在太招摇了啦。”

林小西不语,半响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弯弯看见林小西复杂的脸色,讪讪地收了声,她偷眼看看林小西,悄悄地说:“难道你真的想生高逸的孩子吗?”

林小西依旧不答,但眼睛里有晶莹的水光,她低低地说:“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永远和他在一起,也许有了孩子,我就可以拴住他的心…”

“你傻啦?”弯弯慌忙对林小西洗脑,洗去林小西脑子里,这些幼稚而冒险的想法,“男人他要是爱你,自然会爱你,假如不爱你的话,你做任何事都打动不了他的心。”

林小西用手背擦去脸颊上的泪痕,对弯弯说:“弯弯,你不知道,其实我刚才多希望真的怀孕了,可是,当医生跟我说,别怕,只是一场误会,我心里好像一下子就空了。”

弯弯同情又怜惜地揽住林小西的肩头,劝慰着她,“小西,你这是太爱高逸了,几乎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不要这样投入对待一份感情,否则以后受伤害的,肯定是你。”

“不管怎样,我都是爱他的,我也想让自己少爱他一些,可是我做不到,我就是爱他、就是爱他…”林小西也对自己的固执感到痛苦。

弯弯正想再劝说一下林小西,却见妇产科门诊的另一个门开了,一个护士殷勤地对着一个高挑、戴墨镜的女人叮嘱道:“请您一定要注意营养,小孩子在胚胎里,是要汲取母亲的营养的,所以您要多补养身体,定期来这里作检查。”

戴墨镜的女人哼了一声,并不以为意,只是烦躁地打开手提包,想拿出一根烟来点燃,但看看这里候诊的都是孕妇,所以她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根烟,却没点燃。

弯弯见了这个女人,却惊呼一声:“阮媛媛!”林小西全身一颤,抬起头来,正好阮媛媛听到动静,也往这边看,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接,一时间都愣住了。

阮媛媛盯着林小西半晌,眼神落在林小西的肚子上,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娉婷高贵地走过来,站在林小西的面前,她也不摘下墨镜,只是冷冷看着林小西。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阮媛媛冷冷地对林小西说。

“关你什么事,你来这里是干什么?”弯弯见林小西不吭声,就上前一步,挡在了林小西的面前,问着阮媛媛。

“我?”阮媛媛甩甩头发,俏脸上露出一个明艳而自得的微笑,“我当然是来检查身体啊!不是检查一个,而是两个!”

林小西盯着阮媛媛,脸已经慢慢变得苍白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阮媛媛胜利地微笑着,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给林小西听:“我怀孕了,是高逸的孩子。”

林小西呆立在那里,愣愣地看着阮媛媛,好像根本就没听见她说话一样;阮媛媛看着林小西变得煞白的脸,心里突然感觉到十分解气。

积压在她心底的愤恨与嫉妒,在此刻完全得到了发泄,她几乎是得意地笑着低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仰着头,像只骄傲的、会下蛋的母鸡,咯咯咯地往外走去。

“你在胡说什么啊?”弯弯对着阮媛媛怒目以对,“你怎么会和高逸有孩子?”

阮媛媛站住了脚,她回过头来看着弯弯,嘴角有着嘲讽的笑意,“我怎么不能有他的孩子?我是他的同居女友,我们一直在一起,高逸也知道我怀孕了,他心里高兴着呢!”

“高逸也知道?”弯弯顿时哑口无言。

“当然,他亲自送我来检查的,人就在医院外面等着,我们就快结婚了。”阮媛媛说着,有意无意晃动着白皙纤长的手指,她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素雅的银戒,银戒灼灼发亮。

弯弯用手搀扶着摇摇欲坠的林小西,林小西却苍白着脸,缓缓地推开弯弯;林小西盯着阮媛媛,问道:“你怀的真的是高逸的小孩吗?”

阮媛媛嗤笑一声,不屑回答;林小西看着喜气洋洋的阮媛媛,只感觉到自己的眼前有些发黑,她勉强站稳,对着阮媛媛说:“假如你和高逸真的要结婚生子,我一定会、一定会…”林小西沙哑地说:“祝福你们的。”

“我们已经够幸福了,不需要你的祝福。”阮媛媛说着,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连看都不看林小西一眼。

看着阮媛媛趾高气昂地挺着小腹走出去,弯弯拉着林小西的手,觉得她的手冷冰冰的,弯弯有些担心地看着林小西;林小西摇摇头,对着弯弯说:“我没事,弯弯…我刚才也和阮媛媛说过了,假如她和高逸真的要准备结婚、生孩子,我会祝福他们的。”林小西的嘴唇翕动着,脸色苍白得可怕。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阮媛媛已经走了很久了,赶紧跟出去看看啊!”弯弯有些着急地拉着林小西,两人尾随着阮媛媛跑了出去;跑没多远,弯弯累得气喘如牛,兀自坐在了下去,就地休息,林小西只得扔下她,急急地追了去。

远远地,林小西就看见阮媛媛正缓缓地向着停车场走去,停车场里有一辆汽车开了车门,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下了车,过来搀扶着阮媛媛;林小西如同被铁锤击中了一般,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个男人,正是高逸!

距离有些远,林小西看不清高逸脸上的表情,但是他对待阮姬嫒的动作,却是小心而温柔,林小西远远地站在停车场这边,一根柱子挡住了她,她几乎无法站稳,只能无力地靠在柱子上。

她看着高逸将阮媛媛搀扶着上了车,而后,他又从另一边车门上了车,阮媛媛似乎对他说了句什么话,高逸又侧过身去,身子弯向阮媛媛,林小西不知道高逸是在替阮媛媛揉肚子,还是在亲阮媛媛,林小西不再看下去了,她的心犹如被刀割一般,从心底深处,汩汩流出血来。

高逸发动了车子,林小西往后一步步退着,尽力不让高逸发现自己的踪影,她忍住想哭的欲望,眼睁睁看着高逸开车带着阮媛媛离开;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无声无息地在林小西身后停下,一个模样有些阴柔、但却很英俊的男人探出车窗,对着林小西说:“嗨,美女!请让让,不要挡着路。”

林小西木然地往旁边靠了靠,让那车先过,那车缓缓地滑行,那俊秀男子又问着失魂落魄的林小西,“小姐,需要什么效劳吗?”

换成平日,林小西肯定不会去搭理这样的陌生人搭讪,但此刻她却望着那个陌生男人,她对他说:“请你帮我跟上前面那辆车好吗?”

陌生男人望了望前面就快拐弯的汽车,咧开一个明朗的微笑,说:“乐意为美女效劳!”

第六章

高逸的车子,果然是开进了原先他和阮媛媛一起同居过的家,他没有搬家,而阮媛媛看起来,也一直没有搬离过那里。

那俊秀男子不待林小西吩咐,已经自动将车也停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两人一起在车内,看着高逸将行动有些不便的阮媛媛,搀扶下车;阮媛媛撒娇地搂住高逸的腰,高逸并没有拒绝。

路上有个凹洞,高逸怕阮媛媛摔倒,连忙刚手揽住她的肩膀,阮媛媛借机抱住高逸,将脸贴在他的胸口。

高逸想推开阮媛媛,但她却抱得更紧,阮媛媛梦呓地说:“高大哥,有孩子的女人都是很脆弱的,请你不要将我推开好吗?”

高逸闻言,只好住了手,任由阮媛媛拥抱着他;路过的邻居看见两人在亲密相拥,忍不住互相窃窃私语:“这对夫妻真是般配,小两口还很亲热呢!”

“可不是嘛,天造地设…”

邻居的话语,让高逸伸手从背后将阮媛媛的手拉开,连哄带骗地将阮媛媛带回楼上去。

同时,另一辆车里的两个人,却面无表情,注视着这一切。

林小西看着高逸和阮媛媛搂抱着上楼,又看着高逸家的窗口亮了,她一直坐着,只是不说话。

“你家在哪里?”陈秉峰问着林小西,林小西低着头,不回答陈秉峰;陈秉峰又问了林小西一次,林小西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了自己家的地点。

陈秉峰点点头,开车送林小西回家;林小西往后靠在椅背上,茫然地注视着前方,陈秉峰侧过脸仔细观察着林小西,见着她即使愁眉忧郁,依旧秀气美丽,不由在心里暗暗妒忌高逸的太好艳福。

这个臭小子,倒是左拥右抱,哪像他,孤家寡人一个;陈秉峰一边开着车,一边从手边拿起一包烟,顺手抽出一根就想点燃,蓦地,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对林小西抱歉地笑笑说:“我可以抽支烟吗?”

林小西从沉思中回神,连忙点点头说:“可以…”

陈秉峰也不客气,点燃了一根香烟,吸了一口,也不说话,半晌,他才看着林小西,对她说道:“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不值得的…”

林小西不说话,但是把头偏过一边,陈秉峰看到林小西的眼眶红湿着,陈秉峰有些烦躁地拍击了一下方向盘,说,“为什么你们就喜欢那个男人,不就是破警察吗?值得这样为他付出吗?”

林小西看着突然发狂一样的陈秉峰,她颤声说:“什么破警察?你认识高逸吗?”

“当然…”汽车的后视镜里,显露出陈秉峰俊秀却阴狠得可怕的脸,“不仅认识他,我还认识阮媛媛!”他说着,狠抽了一大口烟,随之想掐灭烟头,汽车的烟灰盒里,已经堆满了烟头,他烦躁之下,就把烟头狠狠地掐熄在自己的胳膊上!

车内顿时充满了皮肉烧焦的糊味,林小西全身颤栗地看着这一幕,陈秉峰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她笑,俊脸上,满是嗜血的满足与邪魅。

林小西尖叫一声,拍打着车门,“我要下车,请停车、停车!”

陈秉峰冷笑一声,说:“小姑娘,你安静老实一点,我并不想伤害你…你和我一样,不过都是被人伤害过的傻瓜,我要对付的人是高逸,这个混蛋!他抢走我心爱的女人,还逼迫我的手下东躲西藏,我要让他好看!”

“你的手下?”林小西颤抖着手,在包包里悄然摸索,想要找到一个可以防身的东两,她挨到一个光滑、硬硬的东西,是手机!凭着记忆,按了高逸的电话号码,再将话筒的音量调到最低,心里不住祈祷,希望高逸可以察觉。

“高逸这家伙盯着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是我太大意,本来以为他成不了什么气候,没想到,这次他们警方大反扑,我的手下被抓的抓、被打伤的打伤,剩下的也都躲起来了,他是想逼得我走投无路!”陈秉峰咬牙切齿道。

“我不会放过他的!”他转过脸来看着林小西,冷冷地对她况:“你最好老实点,不要给他打电话、把他引出来,我会打给他的!”

陈秉峰说着,缓缓地从裤腰中,掏出一把乌黑发亮的手枪,顶住林小西的太阳穴,“把你的手从包包里拿开!”

林小西咬着唇,缓缓地从手提袋中,把手拿了出来,陈秉峰看着林小西空空如也的手掌,这才满意地点头,“这样就乖了一些了。”

他用手枪挑起林小西的脸,低低地说:“你看上去很甜、很乖,难怪高逸那个家伙会喜欢你。”

林小西闭口不语,陈秉峰慢慢地将枪收了起来,他对她柔和地说:“我是第一次拔枪而又收起枪,以前我拔出枪,从来不空着收回枪的,你是唯一的例外。”

林小西僵硬地坐着,不知道该不该感谢陈秉峰的特殊对待。

“你确实很像我在乡下的妹妹…”陈秉峰又望了一眼林小西。

林小西不说话,低低垂着头。

“跟我走吧!”陈秉峰眯着眼、望着前方,“我们两个都是没有人要的可怜虫…”

林小西闻声,抬眼看了一眼陈秉峰,见他面色阴郁,她的心一紧,鼻头酸楚,也只想哭。

看着车子驶离了原先的地方,林小西心里不由暗暗发急,她四处张望,却被陈秉峰冷冷喝住:“你最好安静老实一点,否则惹火了我,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林小西只得正襟危坐,不敢再东张西望了。

车子越开越偏僻,林小西揪着一颗心,不停地在脑海中,闪过该如何自救的法子,但眼下的她,坐在密闭的车子里,陈秉峰又时刻紧盯着她,刚才他的阴狠与残暴她也见识过,并不想轻易惹怒他,于是,她只是在心里暗暗祈祷,能逃出陈秉峰的控制。

车子开出了市区,拐到一个僻静的山脚边,林小西越发紧张,她偷偷看着陈秉峰,见他聚精会神地在开车,她佯装软弱地靠在车座上,手在不停地摸索着,她的手在车座上摸到了一个钥匙串,上面还系着一个机器猫的钥匙链。

林小西摸到了钥匙链,紧紧地攥在手中,她屏住呼吸,等待着下车的那一刻。

陈秉峰将车开到山脚深处一座高大的别墅前停下,他望望车窗外在风雪中更显凄冷和荒凉的别墅,转过脸对林小西说:“下车!”

林小西倒也不反抗,只是慢腾腾地下了车,陈秉峰对她说道:“你最好老实一些,不要捣鬼,听到没有?”

林小西不吭声,默默地下了车;陈秉峰不放心,绕过车子,走到林小西的身旁,提防着她动什么手脚,他仔细检查了林小西的四周,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这才一扯林小西的胳膊,说:“走!”

林小西一个趔趄,整个人扑倒在潮湿的草地上,陈秉峰不耐烦道:“你是纸糊的啊,这么不经拽的?”

林小西狼狈地爬起来,全身都湿透了,陈秉峰一把拉起她,将她推着往前走去,林小西身不由已地随着陈秉峰进了别墅里。

在车子旁边的草地里,林小西那串钥匙链在风雪的肆虐下,渐渐被覆盖上了…

高逸的眼紧紧盯着计算机荧幕,即使还是一副镇静的模样,但蹙紧的眉头,却流泻出他内心的焦虑与担忧。

“怎么样?还是查不到手机所处的方位吗?”高逸问着计算机前的刑侦人员。

刑侦人员点点头,回答高逸说,“队长,根据手机查询犯罪嫌疑人的定位,除了需要用特有的工具查询外,还需被查询的手机,处于通话中才能查询。”

高逸点了点头,他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焦躁,对刑侦人员说道:“那手机已经失去联络了。”

“是,队长,不仅手机没有讯号,陈秉峰连汽车上的GPS系统都拆掉了,看来他是有预谋的,眼下只能靠路面监控他的车,来追查他的行踪了。”

“我知道了,我已经把情况汇报给林局长了。”高逸说着,转身吩咐另外一个同事,“小东,请你再帮我查一下陈秉峰的数据,他除了老巢,在本市还有什么亲朋好友,或者名下的房地产。”

“好的,队长!”刑侦人员立刻去查资料了;高逸从口袋里掏出烟来,他给同事们发了一圈,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从来未有过的心慌与害怕,在他心底旋绕,方才透过于机传来陈秉峰对林小西说的话,让他无法再像以前执行任务那般镇静自若。

他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时,刑侦同事走过来,递给他一迭资料,高逸将烟搁在烟灰缸里,拿着资料仔细看了起来,陈秉峰的家庭背景他早已经调查过,知道他只有一个妹妹,从小相依为命;家境不好,也许就是陈秉峰想出人头地的最大理由吧?

陈秉峰这些年,贩卖毒品已经形成了规模,几乎控制了这个城市大部份的毒品交易,不少重要的毒品交易点,已经被高逸带人摧毁,斩断了陈秉峰的毒品网,让陈秉峰无处可躲,陈秉峰的狗急跳墙,高逸也能理解,他一直以为陈秉峰的目标是阮媛媛,谁知道竟然误打误撞,把林小西给挟持走了。

是怪自己太大意,还是恨自己对林小西关心不够?高逸知道此刻再来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扉住呼吸,看着手头的资料,只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早点将林小西救出来,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如此想念这个丫头。

但是陈秉峰很狡猾,尽管高逸怀疑他狡兔有三窟,但是从目前的资料来看,根本就无法找出陈秉峰的下落。

高逸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的胸口发闷,头一次办案他感到如此心慌而无把握。

“队长,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刑侦人员问着高逸,高逸蹙紧眉头,正要开口安排下一步的行动,此刻他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高逸接起电话,手一顿,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竟是陈秉峰的!

“高警官…”电话那头的陈秉峰在哈哈冷笑,“在干嘛呢?还在研究怎么抓住我吗?”高逸的手在自己的身侧握成了拳头,“陈秉峰,你有种的话就说出你在哪里!”他咬着牙,一字、一字道。

但陈秉峰却不回答他,只是把听筒凑近林小西的嘴边,让高逸听听林小西的哭泣声。

林小西呜咽着,身上的衣服,几乎被陈秉峰都剥掉,露出她美丽白皙的身体,而陈秉峰的腿压着林小西,让她无法挣扎,一只手,则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乱摸。

“高…高大哥…”林小西见陈秉峰拨通了电话,她扑到电话边,哭出声来,“高大哥…”

虽然她不怕死,但她不愿意就这样被陈秉峰蹂躏糟蹋,林小西哭泣着,想和高逸多说两句话,但陈秉峰狠狠地拽住她的头发,将她重新推倒在地。

陈秉峰握着手机,对高逸说道:“你想要让你的小情人无恙,就带阮媛媛过来见我!否则…”他冷冷地一笑,“否则我会用一百种方法,让你的小情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他俯下身去,用冰冷的手掌,狠狠握住林小西饱满光裸的圆峰;林小西拼命挣扎,她小声啜泣着,踢打咬着陈秉峰,努力不让自己在电话里哭得太凄惨,让高逸分心,但陈秉峰沉重的身体压了下来,不停地在她身上摩挲,他用胳膊使劲分开林小西的双腿,而他的大手也往她的双腿中间探去…

“不!不要!”林小西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惊恐与羞愤,她尖叫着哭出声来:“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高逸在电话这头,听到林小西挣扎的哭喊,以及陈秉峰暧昧的粗喘,他的心犹如被火烧一样,他对着电话怒吼,“陈秉峰,你在于什么?你快放了她!要是让我抓到你,一定不会饶过你!”

“那来吧,来抓我吧!”陈秉峰用力揉捏着林小西光裸的身体,一边对着电话说:“我给你一个小时,你马上带着阮媛媛来见我!否则你的小情人,我先奸后杀!”说着,陈秉峰得意地挂掉了电话,他就要让高逸尝尝,得不到所爱的人的痛苦!当然,他更希望高逸就在场,而他可以当着高逸的面,来狠狠蹂躏、占有林小西。

高逸正紧蹙着眉头,快速地开着车,回到自己的住处,他几乎是情绪失控地推开房门,阮媛媛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看见他面色苍白,不由微微发怔,“你…”

“能不能帮我去救一个人?”高逸没有多余的废话,即使知道阮媛媛可能拒绝,但他依旧对她提出了请求,眼下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选择,他只希望老天对待小西不要那么刻薄,他需要林小西安然无恙地回到他身边,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救人?”阮媛媛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