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见此,为了避免局面过于尴尬,让主人感到不高兴,便主动道:“他不想要,我也不着急,等以后再说吧。”

原本这只是寒暄的一句话,是为了把话题岔开的,谁知宫徵羽在文乔话音落下后开了口。

“我没有不想要。”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言语了,文乔勉强笑了笑,樊女士也是。

很快早餐上桌,气氛也因此缓和下来,文乔吃着美味可口的早餐,忽然想到了赖老先生的祖籍。这位樊女士所居住的地方距离本市较远,对食物的口味要求应该不同的,可现在桌上的早餐都是本市的种类。

文乔看了樊女士一眼,她吃得随意自然,显然是常常吃这些。

文乔心里有些猜测,却又觉得很不可思议,没敢当真,在吃完饭之后就和宫徵羽一起向樊女士告了别,准备驱车离开这里。

由于来的时候是晚上,其实他们对这栋建筑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大概是什么样子。

临走之前,经过一间房,房门半开着,里面有人在打扫卫生,宫徵羽无意识看了一眼,本该很快继续往前走,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文乔就在他身后,险些这么撞到他后背上。

她微微蹙眉,问他:“怎么了。”

宫徵羽没回答她,只是看着那间屋子里面,樊女士随后跟上,见他如此便坦然道:“想进去参观一下吗?”

宫徵羽没搭理文乔,直接和樊女士对话:“可以吗?”

樊女士点点头:“当然可以。”

于是两人便前后脚进了那个房间。

文乔站在原地,片刻的尴尬过去之后,她也慢慢走到了房间门口。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有值得宫徵羽驻足的原因。

那是一整面墙的壁画,画的中央画有九宫,并环以八卦之图,周围又有十二属相作配。图的上方绘有文殊、观音和金刚手像,文乔微微睁大眸子盯着壁画,因它的生动而微微屏息。

此时打扫卫生的人已经出去了,樊女士站在壁画前解释道:“这是斯巴霍。斯巴是‘生死轮回’的意思,霍是汉语‘画’的假借字。直白来说,你可以叫它生死轮回图。”她仰头看着这张图,带着回味道,“我去西藏旅行时看到它,觉得很喜欢,便让人在这里画了。它经常被画在唐卡上,唐卡你们应该知道的,一种藏族绘画。”

唐卡大家当然都知道,但他们的确对藏族文化也没什么具体了解,乍一看到这样的图,不仅仅是宫徵羽,文乔也非常感兴趣。

作为如今已经毫无干系的前夫前妻,文乔和宫徵羽一个站在壁画前一个站在门边,用自己的角度仔细欣赏着这幅画。临走的时候,双方都对樊女士的大方展示表达了感谢。

回程的车上,半开的车窗外是悦耳的鸟鸣声。文乔听着这声音,心情也不自觉跟着好了起来。

她转头看了一眼开车的男人,今早起来见面之后两人几乎没什么对话,鲜少的几句话也说得奇奇怪怪,现在他更是沉默如海,仿佛什么东西都引不起他一丁点波浪。

这原本是文乔期待的反应,在坦白一切,没有了任何疑虑之后,两人真正放开。

但好像,真实的他们又不是她想象得那样。

车子在中午之前到达了一个新的地点,看起来既不像住在景区的樊女士那么特别,也不像住在县城小区里过世的樊女士那么普通。这位樊女士的居所是偏高档的小区,她一个人独居,性格和蔼,见到他们也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在这里,他们依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也不是那个樊女士,因为对方家里挂着不少当年的老照片,里面有一位男士,是她过世的丈夫,他们也是青梅竹马。

文乔和宫徵羽很快离开了这位樊女士的家,走在回车上的路途中,文乔瞟了一眼沉默的宫徵羽,终于还是对他说:“很感谢你为赖老先生做了这么多,但也到此为止吧,以后他的事就由我自己来负责了。”

宫徵羽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文乔耐心等待他的回答,在两人回到车上,他再次发动车子离开时,说了一个“好”字。

他应该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这次肯定是听进去了的,不然不会是这种态度。

文乔没说什么,不甚在意地望着车窗外,等着回公司。

宫徵羽也确实把她送回了公司,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眼看着天就要黑了。

进入九月份,气温明显下降,天也黑得早了,想来等九月末的发布会结束,jr的中国风成衣系列也到了真正穿着的季节,各大电影电视节上,女明星们应该不会错过这一季的新品。

心里想着工作的事,到了办公室竟然就看见了陆觉非,文乔有些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这可是香水部,他怎么跑上来了?

陆觉非回眸看见文乔,也看见了她身后的宫徵羽,两人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今日匆匆忙忙赶回来,面色都有些疲倦。

虽然他们之间的气氛甚至还不如前几次看着融洽,但陆觉非还是不悦地皱起了眉。

宫徵羽看了他一眼,越过他想要离开,陆觉非直接横起手臂拦住了他。

“宫先生留步。”陆觉非侧目看着他,“作为文乔的男朋友,我是不是可以问问你带文乔去了哪儿?据我所知她昨天一天没来上班,今天也耽误了一整天,而你们都没换衣服,我相信我的女朋友不是那种会朝三暮四的人,但我不敢保证宫先生不是。”

他说这话一点都没背着人,整个香水部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也都很好奇为什么两人离开那么久衣服也没换就一起回来了,猜测着难不成他们真的有了什么。可他们也不觉得会在其中就范的是他们老大,他们跟着宫徵羽时间不短了,完全不信是他先动的手。

即便真有什么,也绝对是文乔水性杨花!

带着这样的想法,大家开始窃窃私语,有的甚至故意说话给陆觉非听,措词很尖锐。

“怎么还找到宫先生身上来了,自己女朋友什么样自己还不清楚吗,听说文乔丈夫才死不到半年,她就和别人搞上了,比起宫先生,陆觉非明显更该怀疑这个女人啊。”

话题好像突然就被转到了文乔身上,文乔站在那遭受非议,这让陆觉非十分紧张。

“闭嘴。”他冷冰冰地看向众人,“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别听风就是雨,宫徵羽是你们的上司,你们不敢得罪他,所以就来侮辱别的女性吗?”

一位本来和文乔就有过过节的男职员淡淡道:“我们可没有侮辱女性啊,陆总监别给我们扣帽子,我们只是实话实说,实事求是。”他讥诮道,“难道文总监的丈夫不是才去世不到半年吗?难道她不是在这期间就和陆总监在一起了吗?我们哪句话说错了吗?”

陆觉非冷声道:“你哪只耳朵听见她亲口承认丈夫去世了?又是哪只耳朵听见她亲口承认她丈夫去世了不到半年?”

男职员直接问文乔:“难道不是这样吗?这事儿在公司里传了很久了,如果不是真的,文总监早该辟谣了吧?”

文乔看了看沉默而立背对着所有人的宫徵羽,又看了看义愤填膺的陆觉非和面色不善的男职员,转过身散漫道:“我不解释是因为谣言太好笑,实在不觉得有人会相信,并不代表它就是真的。”她一个个扫过在场的人,“既然你们提到了这个,我再不说清楚好像就是心虚一样,那我就干脆说清楚好了。”

宫徵羽缓缓转过身,侧目看着文乔,像在等待她的“说清楚”。

文乔没看他,对其他人道:“我丈夫没去世,但他的确不是我丈夫了,是我前夫。我们离婚了,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细细算来也马上就要满半年了,您以后可以说是我离婚才半年多就又有了新欢,用这种论调来羞辱我。”文乔对那位男职员笑笑,“反正在你们大部分男人眼中,荡·妇羞辱都是打击女性的最好卡牌。”

男职员被文乔的话弄得有些无地自容,面红耳赤却不知该如何辩解。

宫徵羽好像终于听不下去了,淡漠地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进了办公室,自始至终都没为他和文乔去了哪里,有没有什么做出解释。更没有在文乔被人责难的时候挺身而出。

看起来他是真的不想再做挽回的事情了,他们之间真的可以圆满结束了。

文乔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直接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开始处理堆积的工作。

陆觉非三两句话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现在也不好意思再和她说什么,道歉的话卡在嗓子里,还是在她冷漠的反应下收了回去。

他抬手按了按额角,终究还是决定先走,等文乔回到设计部后再好好和她道歉,反正这一天马上就要到了。

石阳一直躲在角落里看着这场闹剧,看见陆觉非可算走了,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哼,再不走你就凶多吉少了,我哥提着四十米大刀正在赶来的路上!”

“哦?四十米那么长吗?在哪里?我没见他有要离开办公室的意思啊?”

一个女声在他话音落下后响起。

“那是因为得磨刀!他再不走我哥肯定出来!”石阳先辩解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不对劲,立马回头去看,对上了一张笑眯眯的,略微熟悉的脸。

“啊,林小姐。”石阳涨红着脸道,“那、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先忙,你先忙。”

说话的人正是来给文乔做助理的林荫,看着石阳害羞地跑走,林荫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很快整了整神色,走向了文乔的工位。

“文总监!”林荫很正式地唤了一声,把有点走神的文乔吓了一跳。

“荫荫?”文乔回头望去,坏心情一扫而空,“怎么是你?你来了?”

林荫叹息道:“那可不咋地?我都不是今天来的,我昨天就来啦,你跟我说了之后我就马不停蹄跑来和你做伴了,谁知道你却不在这,我自己一个人熟悉了两天公司,还真是有点紧张和不好意思。”

文乔直接拉住了她的手:“都怪我,我有点别的事,就把这个给忘了,这就下班了,我们去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林荫:“没毛病。”

文乔这边和好闺蜜碰面了,心情彻底好了起来,办公室里的宫徵羽却没好多少。

石阳进去的时候,他不在办公室里,而在实验室里。

他轻手轻脚推开了实验室的门,一眼就望见了桌子后的宫徵羽。

后者穿着白大褂,表情肃穆地调配着香水,石阳走过去轻轻闻了闻,还没开口说话,宫徵羽就问他:“闻到了什么。”

石阳怔了怔,如实道:“宗教的味道,严肃,庄重,神秘,冷香调。”他又仔细闻了闻,“尾调是红檀雪松?我还闻到了安息香和芳樟的味道。另外一种我闻不出来,但它们组合起来真的很有宗教的仪式感,以及一种说不出来的,略有点……”石阳困扰了一下道,“略有点不太好闻的味道。总的来说,这款香需要细细品味,它让人联想到古迹里的宗教壁画。”

这次石阳的理解可真是非常接近了,宫徵羽缓缓摘掉了架在鼻子上的金边不规则眼镜,盯着调配出来的香水说:“你没说错,灵感的确来源于宗教壁画。”他说,“我打算就叫它斯巴霍。藏语,意为,生死轮回图。”

石阳瞳孔收缩,忍不住感慨道:“……这名字太神秘吸引人了,哥,你的才华真是我一直佩服的东西,如果这款香水推出去,一定会很受男性欢迎的。”

宫徵羽没说话,只是解开了衬衣领口的纽扣,露出一小片白皙精瘦的胸膛,还有线条完美的锁骨。他侧过头,伸长修长的颈项,在空中喷出新调配的“斯巴霍”,让味道在他身上和空气中弥漫开来。

文乔赶到实验室时就看见这样一幕。

黑色碎发的男人侧身斜坐在那儿,伸长的颈项像俊美挺拔的黑天鹅,白皙的肌肤,白大褂,纤尘不染的衬衣,空气与他都布满了神圣禁欲的宗教香味,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美。

这种美让她甚至忘了自己闯入的目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宫徵羽与她四目相对,然后缓慢地勾起嘴角,很官方而冷酷地笑了笑。

疏离得就好像没睡过一样。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暧昧的沉默在实验室里漫延开来,石阳很有眼力见地挪着小碎步想离开这,把空间留给四目相对的两人。但他还没走多远,就被清醒过来的文乔拦住了。

“你去哪?”文乔问了他一句,也不需要回答,直接对宫徵羽道,“你最好出去看看,康总和老陆打起来了,大家都在拉着,但拉不住。”略顿,她漫不经心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嚷嚷着要来叫你,好像全公司只有你可以拉住康总一样。”

宫徵羽慢慢放下了手里的香水,起身脱掉了身上的白大褂。

他迈开长腿,走到文乔身边,不解释为什么只有他可以拦住康怡,直接道:“带我过去。”

文乔没说话,她调头就走,似乎哪怕说了那些话,也对他的答案并不关心。

其实只有宫徵羽可以拦住康怡这件事并没什么难解释的。

康怡是jr大中华区的总裁,是康董最宠爱的独生女,她这样的身份是可以为所欲为的,谁敢在她气头上跑去找死呢?没有人敢。

哪怕是文乔,她想上前拦住康怡,挡在陆觉非面前替他出头,林荫也不允许。

林荫那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了,她说哪怕文乔站出去也没用,她只会把挨打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如果她真的想解决问题,就该冷静想想谁能让康怡放下愤怒,停止过激行为。

所以文乔出现在了这里,在其他人的踊跃建议之下。

很快他们就赶到了事发现场,就在香水部的电梯前,康怡和陆觉非碰了个面对面,不知陆觉非说了什么,总能尽力忍耐的康怡竟然动起了手。

她连总裁的身份和尊严都顾不上了,撸胳膊挽袖子,一手扣着陆觉非的胳膊,一手重重压在对方的后背上。

文乔和宫徵羽赶到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陆觉非面色苍白,却一点都不肯示弱,他还在咬着牙放狠话:“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收回我说的话,如果你认为暴力能够解决问题,那你就尽管来吧!”

康怡眼睛都红了,她助理早把围观的人赶走了,可这里的气氛远比文乔去找宫徵羽时更严峻。

“你说得没错,暴力的确不能解决问题,但暴力可以解决你!”

康怡加大了扣着陆觉非胳膊的力道,陆觉非痛呼一声,脸色更白了。

文乔实在看不下去了,哪怕林荫还想阻拦她,她还是义无返顾地冲了上去。

“住手!”文乔突然出现,厉声呵斥康怡,这让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的康怡非常震惊。

她抬眸望向文乔,文乔很不客气地想要将她拉到一边,康怡冷笑一声,反手就要把她推开,她身手敏捷,非常专业,显然是练过,文乔被她碰到绝对会吃亏。

陆觉非见此也顾不上疼了,用尽力气挣开康怡的桎梏,康怡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更别提去推文乔了。

“你没事吧?”陆觉非顾不上自己胳膊疼,立刻走到文乔面前关切地询问。

差点摔倒的康怡看着这一幕,一直隐忍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宫徵羽在恰当的时候走到了康怡身边,轻轻抬手扶住她的肩膀,距离克制并且绅士。

康怡恍惚地望向他,他适时地垂眸与她对视,两双眼睛碰到一起,康怡哭得更厉害了。

她控制不住自己,干脆直接扑到了宫徵羽怀里,宫徵羽胸口干净的衬衣很快潮湿一片。

他漫不经心抬眸去看其他人,文乔被陆觉非和林荫围着嘘寒问暖,似乎没注意到他这边的情况,但他好像又捕捉到了她一闪而逝的目光。

“因为什么?”心知在康怡这里暂时得不到答案,宫徵羽直接问了她的助理。

助理义愤填膺道:“宫先生,今天这事儿可不怪康总,全都是因为陆总监说话太不饶人了!”

陆觉非闻言回眸道:“我需要对一个对我百般纠缠让我甚至无法正常生活的女人有什么好态度吗?”

康怡听到他的话哭得更厉害了,几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宫徵羽很温柔地为她顺着后背,无视陆觉非的难听话,继续问助理:“他都说了些什么?”

陆觉非忍不住插话:“我说了什么你直接来问我不就行了?何必去问一个外人?”

宫徵羽很有耐心道:“因为只有外人在这件事上的发言不会有偏向的成分。”

林荫看了半天,也忍不住插嘴道:“但你问的是康总的助理,她是康总的人,难道不会偏向康总吗?”

宫徵羽望向林荫,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直看得林荫十分不好意思。

她可是很清楚他和文乔的关系,他们之前还因为文乔的原因见过不少次。

最后还是文乔将林荫拉到了身后,宫徵羽才将目光转开。

文乔静静地注视着宫徵羽温柔安抚康怡的动作,曾几何时,扑在他怀里尽情哭泣的人是她,被他温柔以待,用手轻抚后背的人也是她。

“你不了解康总的助理,林荫。”宫徵羽回应了林荫的话,“她是个非常冷静理智的人,能让这样的人也如此愤怒,陆总监大约真的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所以……”他侧目看着助理,“他到底说了什么?”

助理冷漠地瞥了一眼陆觉非,后者总算稍微皱起眉看起来有些忧虑了,但即便如此助理还是不满意,她冷声道:“我认为一个正直的绅士是绝对不会对辛苦追求自己的女孩说出‘你能不能别犯贱’、‘你不就仗着自己有个有钱的父亲吗’、‘你坐上总裁的位置有多少是靠自己实力’这种话的。”

助理用毫无起伏的话陈述了陆觉非曾说过的话,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包括文乔。

文乔微微睁大眼睛,她望着陆觉非,眼里有些惊讶。

陆觉非感觉到了,微微叹息道:“我也是被她纠缠得太烦了,她还一直跟我重复文乔不可能完成毓彤这个项目,她迟早会被赶出jr,会被整个行业的人看不起和封杀,她不停跟我强调这就是我喜欢的人会得到的下场,她逼着我和文乔分开和她在一起,我说的话是过分了,可难道她就对了吗?”

康怡确实不对。

陆觉非有错,但也不是全错。

文乔缓缓收回视线,垂眸看了一会地板,慢慢说道:“我可能要让康总失望了。”

一直在哭的康怡抹了抹眼泪,眼含疑惑地看向她。

文乔盯着地面说:“我不会搞砸这个项目的,我无法理解康总拿公司那么多资金和人力来赌一份感情的想法,我只能说,结果可能会让你庆幸也让你失望。我不会让公司赔钱,我会尽自己的全力把毓彤这个项目做好,我不会被行业内的人封杀和看不起。”

说完最后一句话,文乔觉得闹剧也该到此结束了,便拉着林荫走了。

宫徵羽缓缓放开了康怡,康怡只能依靠自己站住,她紧握双拳,眼睛赤红,她想说什么的,但陆觉非抢了先。

“康怡,我心平气和跟你说一句。”他面无表情道,“你不是一直问我文乔到底哪里比你好吗?现在我就告诉你,文乔她好就好在,没你那么疯狂。”

康怡瞪大眼睛望着转身就走的陆觉非,石阳躲在角落里为这修罗场瑟瑟发抖,而宫徵羽站在康怡身后,在康怡震惊迷惑的时候,轻轻补了一刀。

“他这话倒是没有说错。”他冷淡地说,“你的确太疯狂了。我愿意相信你内心没有你嘴上说得那么龌龊愚蠢,我想你也许只是被陆觉非的狠话逼急了才那么说,你的本心没那么恶毒,但康怡,如果你永远无法控制自己,永远任由自己任性,你早晚会毁在这一切上,康董知道这些,也不会放心把jr全部交给你。”

言尽于此,宫徵羽说完话也离开了,康怡被留在原地,陪在她身边的只有助理。

她望向助理:“我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得那样……”

助理是她的人,自然不想看她难过,但她也像宫徵羽说得那样,是个十分冷静理智的人。

“其他的我不做评判,但宫先生说得一个字都没错。”助理语气复杂道,“康总,你应该改改你口是心非的毛病,毕竟你现在处于社会当中,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不买财富和权势的账的。”

回了办公室,宫徵羽就坐在办公桌后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