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爷,快进来坐坐,保证让你不虚此行。”

楚流烟一看这些姑娘的情态,虽然个个都是装扮的花枝招展的,可是均是些庸脂俗粉罢了。

正往里头窥探着,却见一个龟奴从里头冲出来,冲到她面前骂道:“小姐,这里是男人来找乐子的地方,你一个姑娘家的在这里观望什么,若是有意入门做这般生就说一声,我替你引进,不过要你银子,若是不想做这一行,就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

楚流烟听的这个龟奴的口音,似乎不是应天城里头的人,反而带着一些汉阳那边的口音,心中隐隐约约的觉得刚才的进入洞香居的黑衣人必然和这座勾栏有关联。

不过眼前恶奴恃势驱人,却不得不应对一番。

楚流烟笑靥如花的对着龟奴说道:“小女不过路过此处,深觉此楼繁丽可喜,所以才多看了几眼。非是有意冒犯。”

龟奴一听,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说:“小姐,你还是快走。我尚在可以说话,若是我家主人出来了,可就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了。”

楚流烟不理龟奴的话,却顺势问道:“听口音,大叔似乎不是应天人,不知道你家主人是否也不是应天人。应天人素来排外,如何能够在应天城里头造城如此华美绝伦的楼房。”

龟奴一听,很是得意的说道:“说的是,其实我主人是汉阳大贾,行商至应天,花了大笔金银在旧主手中买下了这座楼子。”

楚流烟一听,心中不由的一惊,知道其中定然还有一些隐情。却是不敢再往下打听,深怕引起了龟奴的怀疑。

随后和龟奴攀扯了几句,楚流烟就转身离去了。

争霸天下 第九十七章 重伤

本想直接回到军中向吴国公报知此事的,待到回到军中之时,却见军中人人仓惶,个个面有忧色。

楚流烟抓过一个奔走的兵士问道:“军中出了何事,为何你等如此仓惶。”

那个被拦住的兵士一见楚军师见问,连忙停了下来说道:“楚军师,你回来的正好,徐将军护送吴国公回来之后,吴国公的箭伤发作,昏厥了过去。即刻招军中的医士诊视一番,结果个个摇头,都说吴国公所中之毒闻所未闻,是一种极为厉害的剧毒,群衣束手无策。”

楚流烟急急忙忙的问道:“吴国公眼下在何处。”

兵士答道:“吴国公被安置在帅帐中,军中的将领一众都过去探视了,我也给帐中送药材去,军师若是想去探视就随同我一起去。”

“好,我等速速前去。”楚流烟答道。

随着着送药材的兵士来到帐营中,只见帐内围着好多将领,都在唉声叹气的,而且还听的人群里头有隐隐约约的女子的低低的哭泣之声。

徐达在帐内踱来踱去,一副心烦意乱的意态。

楚流烟拨开众将,只见床上躺着双目紧闭,不醒人事的吴国朱元璋,面如金纸,头上汗涔涔的,显然是极为危殆,一个妇人正在垂首哭泣。

楚流烟回头瞅见了徐达,就过来把徐达揪了出去,两人来到了帐外,楚流烟就急急忙忙的问道:“吴国公不是伏下了笑笑的药丸,好了很多了的,怎么如今居然昏迷不醒了。”

徐达叹气道:“笑笑说他的药剂只能收的一时之效,能够暂缓毒性攻心而已。回来之后,笑笑就找来了刘军师和军中的医士,可是大家看过之后,都不能看出到底吴国公中的是什么毒,所以只好合计着配了一些药剂先给吴国公服下,先保住吴国公的心脉。”

“这么说来是药石罔效了。”楚流烟忧心忡忡的问了一句。

徐达摇着头说道:“也不见然,刘军师说只要知道了吴国公所中之毒为何物,也不能对症下药。只是军中医士见识不广,不能识的此毒。所以刘军师已然商议在应天粘贴招医榜,求的国手来军中医治吴国公。”

“眼下也只有如此了,希望吴国公能够喜沾勿药,早日康复。”楚流烟说道。

“流烟妹子,”徐达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对着楚流烟问道:“吴国公昏迷中似乎还说了几句话,好像是说山上被黑衣蒙面人所杀的侍从安置妥当了么。”

听的徐达这么问,楚流烟就将自己在山上遇到的事情和跟踪黑衣人到了应天城里头的一家勾栏里头的情形跟徐达诉说了一遍。

徐达听完,摩拳擦掌的说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真是陈友谅暗中派人做的。据我看来,山上的主持也是陈友谅派驻在应天城里的奸细,怪不得那日吴国公刚刚到了庙门口,主持已然迎候多时了,当时我就觉得有些蹊跷了,想必是严凤英预先通报的消息。”

“我也是如此认为的,严凤英死后,寺里居然莫名其妙的发生了火灾,而且被烧的恰恰是主持安排吴国公足下的那间屋子。另外护着吴国公下山的时候,居然在半道上遇到了伏击,定然是和严凤英互通声气之人。”楚流烟不无赞同的对着徐达说道。

徐达沉吟了片刻开口道:“如此看来,你跟踪的那个黑衣人躲藏的青楼必然就是陈友谅在应天城里头的一个据点,专门为他打探传递消息用的,那种地方鱼龙杂处,人来人往,上可交接王公贵戚之重臣,下可结识引车卖浆之小民,三教九流皆可引为消息之源,倒不失是挑了一个好地方。”

楚流烟有些嗔怪的说道:“何必长了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依我看不如马上派兵,将这家勾栏里头里头的人都抓起来。”

徐达笑道:“抓人容易,不过抓人之前,我想还可以好好的利用他们,将应天城里头奸细都给揪出来。”

楚流烟闻言大喜说道:“若是如此,就可是去了后顾之忧,只是此事不易办到,莫非徐大哥已有良策。”

“良策说不上,不过是不是能够见效,倒是要看天意如何。”

楚流烟说道:“愿闻其详。”

徐达就附耳对着楚流烟低声说了一通,楚流烟面色一变说道:“果然是个好法子,徐大哥,看来这次你又能立下大功了。”

徐达有些丧气的说道:“吴国公眼下中毒颇深,药石罔效,我也只好尽尽我的心力,多为义军做点事情。”

“愿上苍能够护佑吴国公早日痊愈。”楚流烟一改戚容,对着皎洁的星空祈福道。

应天城里头很快就传消息,吴国公朱元璋中了毒箭,邀延天下名医为吴国公治病。

果然几日之后,已然是处处粘贴招贤榜,悬赏千金。

吴国公素来有仁义之名,天下名医也纷纷来到应天府。

诊视过朱元璋的伤处之后,均是无能为力。

如此过来半个月,刘伯温,楚流烟等人一见如此结果,均有些心灰意冷。

一日,军中来了一个耄耋老人,貌不惊人,然而却是心扬万夫,一闯军中就扬言能治好吴国公朱元璋。

刘伯温让他权且一试,一方药剂下去,朱元璋呕吐不止,吐出了好多蓝血。刘伯温一见此等情形,就命人将老人关进了牢狱,羁押了起来。5没想到第二日,吴国公居然能够做坐在床头和众将说话了。刘伯温连忙令人将牢中的老人请过来一问,方才得知他的祖上是宫廷里头的太医,专喜药石,后因医术太高被其他太医嫉妒,被逐出了宫中。回到家乡之后,就将技艺流传给了家中子弟,故而其家世代为医,到了他这一辈,已然有了绝大的名号。不过其人生性孤僻,不喜欢为达官贵人治病,只是自愿为家乡的父老乡亲治病,且不收分文。所以虽有国手大名,可是难得有人可以请他出手。虽有大官显宦,具重金相召,也不应奉。

刘伯温等人大喜,很快在国手名医的调治之下,朱元璋的病情有了很大的起色,体内之毒也被祛除了很多。

国手名医对军中诸将留下了一个方子,说只要照着方子抓药,过不了一个月,吴国公的身子就能全然痊愈。

众将拜谢了国手名医,国手名医说此次来应天是专程来治吴国公的病的,如今吴国公的病已然没有了大碍,家乡还有一些相熟的病人,他要回去帮他们治病。

刘伯温命人取过千金,作为酬谢。

国手名医却婉言谢绝,和众人辞别,登上小舟,飘然而去。

军中大定,刘伯温就照着国手名医留下的方子,安排军中的将士按方抓药煎药给吴国公朱元璋服用。

争霸天下 第九十八章 下毒

不料,几天之后,朱元璋原本渐有起色的病况却转成直线而下,一夕之间神智昏迷,一卧不起。

朱元璋卧榻之前,刘伯温和楚流烟和众人商议了很久,也没能商议楚什么结果来。

楚流烟忧心于色的从回转回去,方出了帅帐,行至半路,只见一个兵士急匆匆的赶到后头,对着楚流烟喊道:“楚军师,楚军师,等我一等。”

楚流烟听到喊声,驻足不前,转过头来,只见前几日随同一起来大帐探看朱元璋的兵士,气喘吁吁的赶到了跟前。

“军师,我有件事情想要跟军师说。”兵士一边喘息,一边对着楚流烟说道。

楚流烟一见他的神态,就知道此人定然是有要事。

果然,兵士喘息了一阵,对着楚流烟说道:“军师,小人奉命为吴国公采办药材,昨日回到煎药帐篷之时,见到了一个陌生的兵卒在药盅之中添加了什么东西。小人就问他是做什么的,那个兵丁拿出了令牌说是奉命煎药,小人勘验过令牌,确实军中之物,也就没有多想。没想到吴国公今日病体剧变,群医束手,小人想到了昨日之事似乎有些蹊跷,就来告知军师。”

楚流烟一听,心中若有所悟,今日和刘伯温等人商议吴国公病情骤然恶化之事,因为国手名医已然离去,故而茫无头绪,没有谈出什么结果来。军中是按着国手名医留下的方子抓药,前几日吴国公的病情一日好好一日,也就没有人想到问题可能出在药上。

楚流烟心中高兴,不由伸手拍了拍这个兵士的肩膀说道:“此事确有可疑,容我详察一番。兹事体大,下去之后万万不可和他人说起,若是泄漏了事机,定然会坏了大事,吴国公性命难保,一定小心在意。”

“军师吩咐,自当在意。”兵士应承到。

随后兵士就唯唯应命而去。

楚流烟沉思了片刻,转身回到了大帐,决心查探一下此事的真假究竟。

刘伯温听的楚流烟之言,也是骇然。对着楚流烟说道:“此人既然有令牌,自然是军中之人,不过防萌杜渐,预有所抑,也在情理之中。不如暗中查访,若得实证,即刻收功。”

楚流烟见刘伯温也是同意自己的看法,就自奋告勇要负责查清此事。

楚流烟悄然隐身在帐篷上,盯着煎药的兵丁的动作。

只见兵丁小心翼翼的煎药,似乎并没有任何其他的举动。这是这么回事,楚流烟在心中大为好奇,据兵丁来报,此人应该就是在药盅里头做了手脚之人,为何不见其下手。

盯了半刻时辰,药盅里头飘出的药香越来也浓了,负责熬药的兵丁一看火候到了,就将火给熄灭了,随后取过一个漆盒,将熬好的药盅置于漆盒之中。随后就拎着漆盒步出了帐篷。

楚流烟掉落在地上,盘算了一番,决心悄悄的跟在此人身后,看看到底哪里出了纰漏。兵丁并没有发现楚流烟跟在身后,依然提着漆盒往前面走,眼看就要到了安着朱元璋的卧榻的帅帐了,却忽的一转,转到了一处帐篷的后头。

楚流烟心中大起疑窦,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要做什么。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此人很有可能就是借此机会在药盅里头做手脚,楚流烟施展开踏雪无痕的轻功,悄悄的掩到了兵丁的身后。

只见兵丁已然解开了漆盒,自腰间取出一个瓷瓶,打开瓶盖,显然是欲将瓷瓶中的物件倒入盛在漆盒里头的药盅里头。

“大胆,你要做甚。”楚流烟在背后大喝一声,飞步冲到兵丁的前头,噼手就将兵丁手中的瓷瓶打落在地。

药瓶飞落,白色的粉末撒了一地。

兵丁怔了一怔,随即就明白过来,大事不好,行事已然被人窥见,计划败露了,马上自腰间抽出腰刀,想要拼命一搏。

楚流烟可不给他这个机会,施展点穴的手法,轻巧的在兵丁身上点了两下,随手就将此人给制服了。

这个时候,大营中巡逻的将士听到了响声,立刻寻觅了过来。

只听得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拥过来一对巡逻的卫士。

领头的将领远远的唿喝了一声。

“何人在此喧哗。”一个粗犷豪迈差点震破了楚流烟的耳膜。一听声音,楚流烟就知道赶来的将领真是汤和。

原来汤和自上次带队去普庆刺杀陈友谅不成,反而被陈友谅乘隙所伤,被马队将领拉回来后,朱元璋就命军中医士购置了上好的伤药,才令汤和得以复原。

此次吴国公在紫金山上被杀手暗算,受了箭毒之伤,汤和念起朱元璋的活命之恩,就主动请缨,担负起了防范杀手再来侵袭的任务,故而亲自带兵日日夜夜在帅帐边巡逻,兢兢业业,自不待言。

"汤将军,你来的正好,此人极有可能要谋害吴国公,速速将此人带到营帐中。

“原来是楚军师,”汤和对着楚流烟拱了拱说,随后转过头对着身后的部卒喝骂道:“楚军师吩咐你等将此人扛到营帐中去,难道你等没有听见的。”

“汤将军,这么多的营帐,到底扛到那个里头去。”一个兵丁畏畏缩缩的站出来问了一句说。

气的汤和跑到了兵丁后面,伸腿踹了脚说道:“这你都要问,这里离着大帐最近,自然是将此人带到大帐里头了。”

“属下明白了。”那个被汤和踹了一脚差点趴到地上去了的小卒回了一声,赶忙招唿其他巡逻的兵卒,一同将被楚流烟点了穴道的泥塑一般静止不动的兵丁抬了起来,直冲大帐而去了。

“兔崽子,被我踢了一脚倒是跑的快了。”汤和骂了一声,对着楚流烟抱了抱拳头说道:“楚军师,俺老汤先去了。”

说着汤和就大步流星的朝着那些抬着人往大帐跑的巡逻的兵卒的身后追去了。

“汤将军还真是鲁莽。”楚流烟看着汤和的背影不由得说了一声,随后就想起了上次汤和奉命来普庆追杀汉王陈友谅之事来,若非是派了汤和来,估计陈友谅在浣花亭已然授首了,哪里还会发生后来自己只身去汉阳诱导陈友谅出兵龙湾的事情,以及后来自己被陈友谅的部下捉住,陈友谅为了报恩授意心腹侍卫将自己释放回来之事,陈友谅,如今他还好么。"

片刻间楚流烟的心头翻滚过了好些事情,突然楚流烟瞥见了打翻在地的瓷瓶和揭开了盖子的漆盒,想起了吴国公朱元璋形势危殆,生死未卜,顿时收回心神,弯下腰去,将漆盒盖好,拿在手中。随后想了一想,楚流烟又弯身捡起了被打翻在地上的瓷瓶,放入怀中。

楚流烟提着漆盒就赶到了大帐,一进入大帐,只见汤和正在抡着老拳打那个被自己制服了的兵丁。在看一下那个兵丁已然被汤和打成了猪头一般,似乎都要奄奄一息了。楚流烟连忙上前拦下了正打得兴起的汤和。

“汤将军,你这么将这个打成了这样。”楚流烟对着汤和质问到。

“楚军师,你不知道,我问了此人好多遍,可是此人就会不开口说道,真是气煞我也,所以我就打了他一顿,可是这人死不开口,我只好继续打了。”汤和被楚流烟拦了下来,气的暴跳如雷的说道。

“汤将军,你不必生气,我怕此人会服毒自杀,已然将此人的哑穴也给点上了,所以方才任凭你如何打骂,此人也不会开口说话的。”

汤和闻言,不由的羞红了面皮,对着楚流烟说道:“军师,你怎么不早点来,若是你来的再晚一些,此人还真的会被我老汤给打死了。”

楚流烟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我现在不是来了么,再说了我只是迟了半刻钟过来而已,此人都要被汤将军给打死了。汤将军,你可要好好改改脾气才好。”

听了楚流烟后半截半是挖苦半是嘲笑的话,汤和似乎也听懂了一些弦外之音,搓了搓手掌说道:“军师,你也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汤生来就是这幅子急躁的脾性,就算刀搁在我老汤脖子上,老汤我也是不会改的,再说也改不来。”

楚流烟一听汤和这番义正词严的“辩辞”,不由的莞尔一笑道:“好好好,汤和将军想要怎样就怎样,流烟妹子以后可不敢多加干涉了。”

“这里好热闹。”帘子一抛,笑笑闪身进来了,随后一躬身,将身后刘伯温给让了近来。"

刘伯温一看帐中的形势,心中已然猜测到了七八分的光景,就对着楚流烟说道:“楚小姐,你所说的歹人是否已然就缚。”

楚流烟指了指被绑着的兵士对着刘伯温说道:“正是此人,我暗暗跟踪此人,终于将此人欲在给吴国公的药中动手脚之时将此人擒获了。”

“既然如此,就让我好好的问问此人。看看此人潜入我军中,欲暗害吴国公究竟是奉何人之命,受何人指使。”刘伯温说完,就寻了一个位子做了下来,想要好好的勘问一下被楚流烟逮住的军中奸细。

争霸天下 第九十九章 盘查

只见奸细已然被捆绑在帐中,脸庞肿胀,难辨轮廓。

笑笑一跳跳到了被绑着的兵士的眼前,看了一眼,伸手就欲解开此人身上被楚流烟封住的两处穴道。

“笑笑,慢点解开穴道。先看看此人嘴中是够藏着见血封喉的毒药,若是此人死了,可就断了线索了。”

笑笑闻言,连忙改点为拍。兵士受了笑笑的这一怕,不由自主的就张口了嘴巴,笑笑细细的查看了一番,果然发现了此人的一颗牙齿中有异样。笑笑伸手将此人的这颗牙齿生生的抠断了下来,顿时血流如注,惨不忍睹。

笑笑见了也不以为意,伸手点了两下,就将此人被封的穴道给解开了。

穴道方一解开,这人就吐出了一大口血,显然是刚才汤和将军的杰作。

刘伯温高据上座,对着此人发问道:“你受何人差遣,混入军中到底所为何来,速速道来,若有隐瞒,小心皮肉吃苦。”

此人本来想要抵赖一番的,可是抬眼一看,自己身边居然站着一个军中之人极为惧怕的笑笑,而且笑笑正作态欲要搏击自己。不由吓得心胆俱裂,连忙倒竹筒般的说道:“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小人是奉了汉王之命,和严凤英一起来投军的,目的就是要潜伏在吴国公的身边,伺机杀了吴国公。可惜小人没有严凤英那么大的本事,吴国公没有看上小人,所以小人只好在军中隐姓埋名,慢慢的寻找机会。”

刘伯温问道:“那你为何要为陈友谅做事,此人刻薄寡恩,怎么会实心待你等。你为何要为陈友谅做事。”

此人申辩道:“世人虽然訾骂汉王,可是汉王对我还是不错的,小人来投军之前,汉王已然赐我几百两银子,许我事成之后再赐我千金。我安顿了家中父老之后,方才来吴国公军中做事。小人在军中安定下来之后,就时时刻刻想要伺机杀了吴国公,无奈吴国公身边防护之人众多,一直寻不到适当的时机下手。前一阵子,吴国公不知为何被毒箭所伤,昏迷不行,我觉时机可能就要来了,可是不想汤将军带着人日夜守护,我也没有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费了一番心力巴结上了给吴国公煎药送药的差使,随后就在吴国公的药里下了慢性毒药。”

汤和一听,大为好奇的问道:“你来杀吴国公,为何要下慢性毒药。”

闻得汤和的话,此人居然笑了一笑,高声抗辨说道:“汤将军问的好,不过若是我下了见血份封喉的毒药,吴国公朱元璋一死,我也跑不掉。那我就没命去领赏汉王所赐的千金之数了,所以我就下了让其不会骤然死去的慢性药,只要过了十天半月,毒性积累到了无法派遣出来地步,吴国公自然就会死去。我也可以在此之前,乘机逃走,等个一两日,朱元璋一死,我就可以去汉王那里领赏赐了。汤将军,马上弄死朱元璋虽然痛快,可是不合实宜。”此人说了这番话,不期然有些不屑与和汤和说话的意味。

汤和闻言,又是一阵暴跳如雷,又想要走过来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兵丁一顿暴打,楚流烟只要长身拦到了两人之间,千好万好的将汤和劝住了。

“军师,放开我,此人投入我军军中,吴国公虽然没有封他做将校,可是看他品级已然不低,显然是对他不薄,可是此人居然要杀了吴国公,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必在问了,我立马就将此人杀了以谢吴国公。”汤和虽然被楚流烟拦了下来,犹自愤愤不平的跺着脚说道。

刘伯温开口说道:“汤将军不必动怒,跖狗吠尧,吠非其主。陈友谅生平惯于作伪,市恩于人。此人定然是受了陈友谅的蒙蔽,没有法子令他改弦易辙,另投明主。还不如从此人口中,多探知一些情况好了。”

听了刘伯温的劝告,汤和平静了下来,刘伯温说道没错,眼下还是不能杀了此人,一定要将军中的奸细都给挖出来。

此时,军中的医生也闻讯赶了过来,楚流烟将怀着的瓷瓶和手上的漆盒一并交给了医士,命他们先去检测勘察一番,再来报告。

刘伯温看汤和不再开口,就对着那人继续盘问道:“你是何时在吴国公的药剂中下了慢性毒药的,速速道来。”

“五天以前,我费劲心机得到给吴国公煎药送药的差使,为了不引起军中的怀疑,前三天我都是老老实实的照着方子煎药,昨日方才在吴国公的药盅中下毒,不过运气不佳的是昨日再下毒的当口上,被一个买药回来的小卒子给看见了,慌忙拿出令牌搪塞了过去。今日因为害怕又被人撞破,所以在煎药的时候没敢做什么手脚,想在送药的途中做一番手脚,没想到更为晦气的事,居然被楚军师给撞破了。”

楚流烟闻言笑了笑说道:“不是你晦气被我撞破了,是你昨日的行径被那个小卒子报知给于我,我方才跟来查探虚实。”

“没想到一场富贵居然真是坏在小卒手中,早知如此,昨日我便杀了他,免除后患。”

“昨日你要杀人,自然无人拦着你,可是今日你想在杀人可就不易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楚流烟挖苦道。

汤和在一旁说道:“楚军师,不必和此人攀扯了,干脆让我杀了这小子。谁让他蓄意谋害吴国公。”

说着,汤和就想要过来拽过此人,拉到外头去。

楚流烟赶忙上前拦着道:“汤将军且慢,待我在问此人一些话之后,再行动手。”

汤和闻言,知道此人可能还知道一些秘密,如果把他给杀了,那就这么也得不到了。所以汤和就退开了几步,静待楚流烟问话。

楚流烟绕着此人走了三圈,绕得此人都有些眼花了,随后突然开口问道:“你和洞香居是如何联系的。”

那人昏头涨脑的答了一句:“小人和洞香居没有联系。”

楚流烟马上揪出了此人的话头追问道:“那你是如何知道洞香居的。”

此人闻言脸色灰败不堪,心知中了楚流烟的奸计。自己开口便否认与洞香居毫无关系,自然就是承认了知道动香居所在了。

楚流烟心中略微一想,便要在诈他一诈道:“你也不必巧言抵赖了,还是痛痛快快的将你如何和洞香居联系的事情说出来。徐达将军已然派兵围住了洞香居,只怕眼下洞香居里头的人都让徐将军一网成擒了。你若是不说实话,到时候就罪加一等。”

此人面如土色的说道:“军师,我招了,我什么都招了。陈友谅命我潜伏军中,若是有事,就去洞香居禀报,洞香居是个销金窝,鱼龙混杂,不容易惹人注意。所以每次若有事,就装作一般的豪客,到洞香居快活,随后就将消息传递出去。”

楚流烟问道:“最近一次你传递消息给洞香居是何时,又为了何事。”

“前几天,严凤英找到我,说吴国公要往紫金山上进香,让我将这个消息传给洞香居,我便借故去了洞居一趟,将此事告知了洞香居的主事之人。后来严凤英和吴国公就上了山,可是不知为何吴国公下山的时候被毒箭所伤,严凤英却没有随之回来,不知下落。只听得徐将军说在山上遇到了一批歹人,侍从护卫都死在了山上,我隐隐约约的觉得此事极有可能是洞香居之人设法做的。”

楚流烟追问道:“那你为何不再去洞香居。”

争霸天下 第一百章 探虚实

“吴国公出事之后,军中出入盘查甚严,我也无法随意出入,又害怕泄露了行迹,故而没有再去洞香居。”

楚流烟紧接着逼问道:“你也洞香居里头的人接头的暗号或者物件是什么。”

其人闻言怔了一怔,踌躇了半晌,似乎不愿意见将接头的暗号和物件说出来。

汤和耐不住了,举起钵子一般大小的拳头对着此人恫吓道:“楚军师问你话,你快说,否则我就把你的脑袋打成烂猪头。”

“我说,我说,就一句话。我去洞相居接头的时候,就说一句花山到处可舒襟。如果对方接了一句风月闲情试共寻。那人就是接头的人了。”那人经不住威吓,马上就把接头的暗号给说了出来。"

“这是什么鸟诗,不会是妓院里头的那些妓女嫖客做的鸟诗吧。”汤和快嘴快舌的插了一句。

兵丁一脸尴尬的说道:“醉香楼确实是个烟花流莺之地,不过那句诗是汉王陈友谅亲自跟小人说道,小人也不知究竟是何意,只是将暗号记住而已。”

“只是如此而已么,还有没有其他的物件。”楚流烟追问一句。

“再无其他的物件了,只有此句暗号便可。”

楚流烟听的这人如此说来,心知已然问不出其他的事情了,就对着汤和说道:“汤将军,劳烦你将此人先行带下去,关押起来。”

汤和命手下部卒将捆绑之人依旧抬出了帐外。

汤和一走,刘伯温就对着楚流烟问道:“楚小姐,你所说的徐达将军已然派兵去了应天城中的洞香居抓捕歹人,为何我没能得闻此事。”

楚流烟扑哧一笑道:“刘军师是个方正君子,不敢欺之以方,其实徐将军并未带兵围了洞香居,不过是派人盯着了洞香居而已,洞香居的主人手眼通天,虽然眼下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可是必然是个大人物。吴国公眼下身染沉疴,不能视事,徐将军和我也不敢贸然行事。还需先将吴国公的身子调理过来,方可动手,方才不过是灵机一动,相机诈骗那人说出真话而已。”

刘伯温不觉莞尔一笑道:“楚小姐真是妙人,行事不是常人可以揣度的。”

笑笑在一旁也嚷嚷道:“公子,我就说么,楚小姐不是一般人,可厉害着呢。若不是楚小姐在山上劝谏吴国公换转一个房间,可能吴国公都要被那帮歹人烧死在寺庙里头了。”

刘伯温笑笑说道:“真有此事,不妨说来听听。”

笑笑就绘声绘色将几个人在山上的经历说了一遍,楚流烟听他描影摹形,说的明明白白的,心中不禁感慨这个笑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日里头看他好像质朴迂直,不知变通,可是听了他的这番讲述倒是条分缕析,无不尽意。笑笑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实在是令人困惑。

刘伯温听罢,不觉对着楚流烟拊掌大笑道:“楚小姐,你果然是聪慧绝顶,吴国公此次若不是你在身边,定然危矣。”

楚流烟听了刘伯温的夸赞,不觉有些郝然。淡淡的说道:“吴国公天命所系,不是小小的几个蟊贼能够动的了的,我不过是恰逢其会,为吴国公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刘军师才通天人,军中要是还要多多借重你的大力参赞。”

楚流烟这番话本来是想要试探一下刘伯温是否可以预言未来,东西祸福的,只见刘伯温果然说道:“此乃天命,刘伯温怎敢不顺天应人,就算楚小姐不出此言,我也是会对吴国公鼎力相助,不遗余力。”

楚流烟闻言大惊,心中暗自说道刘伯温果然厉害,真的可是洞悉祸福,上知天命,看来有朝一日朱元璋定然是会登基做皇帝。

想到这里,楚流烟不免朝着朱元璋的卧榻上扫了一眼,朱元璋已然是沉迷不醒,脸上依旧是一副面如金纸的模样,看来中了暗算之后,体内之毒尚未祛除干净。

“楚军师,瓷瓶之内确实是一种慢性毒药。”一个军中的医士一面飞奔入内,一面喊道。

望着喘息未定的医士,楚流烟问道:“此毒是否厉害,有无方子可解。”

此毒甚是厉害,不过见效要十天昨夜,我等商议了一番,吴国公的情形是中毒未深,只要没人继续在药盅中下手脚,再照着原先的方子,吃上几天药,自己就可以醒转过来,到了那时,也就是吴国公痊愈之时。"医士不无欣喜的说道。

楚流烟闻言大喜,对着医士说道:“既然如此,那吴国公的病情就请你等费心照料了,若是治好了吴国公的病伤,军中定然对诸位有重谢。”

医生谦逊的说道:“楚军师,我等投入军中,原本就不是为了金银财帛而来,而是心中仰慕吴国公身率义师,抗击暴虐之朝廷。如今吴国公受了毒箭之伤,我等焉能只顾图谋白物钱帛,不效死力。”

楚流烟该容相谢道:“心中忧急,口不择言,实在是唐突阁下了,望勿放在心上。”

刘伯温却从楚流烟的话里头听出了什么,对着楚流烟问道:“楚小姐,难到你要去洞香居。”

楚流烟心中大骇,刘伯温还真是厉害,自己心中所想之事,居然都给他给窥破了,楚流烟不得不承认说道:“是的,我是想要去洞相居一趟。”

刘伯温闻言一怔,随即就令医士先行回去。

医生知道刘伯温想要和楚流烟谈一些自己不能与闻之事,便应命退出了大帐。

待得医士离开之后,刘伯温踌躇了一番,对着楚流烟说道:“楚小姐,你是个女儿家的身份,去那种地方不大相宜,还是另外找一些人去吧。”

楚流烟笑了笑说道:“无妨,我可是扮作男儿装进去探一探虚实。”

“这如何使得。”刘伯温继续劝阻道:“洞香居里头的人鱼龙混杂,不啻于是个龙潭虎穴。保不定会有人看穿了楚小姐的女儿身,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对着刘伯温的殷殷相劝,楚流烟也是心中明白刘伯温不愿意自己轻易犯险。不过若是不去洞香居探上一探,对于陈友谅在应天布置的此种组织实在难以洞彻了解,更不用说将其一网打尽了,所以楚流烟踌躇了一下,语气坚定的说道:“我心意已决,洞香春是一定要去一趟的,若是不去,定然会后悔不迭。刘军师,你不必劝阻了。”

刘伯温一听楚流烟这般说来,心知再劝无益,所以就指着笑笑说道:“既然楚小姐心意已决,我就将我的这个贴身的护卫童子笑笑借给你,让他陪着楚小姐一同去洞香居一探虚实。”楚流烟听的刘伯温这么说,觉得带着笑笑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就对着刘伯温说道:“既然如此,就依了刘公子,只是还有一事,还需刘公子帮忙。”

刘伯温躬身说道:“楚小姐但说无妨,凡是能帮的上的,无不尽力。”

楚流烟说道:“行去洞香居不是难事,只是我并无男子的衣裳可著,还须烦劳府上借我一套男子的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