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偶然“失踪”了几个时辰而已,吴国公朱元璋既然要亲自提兵来救自己,当然了对于这些事情楚流烟心中虽然是极为感激的,不过眼前有刘伯温和吴国公朱元璋两人男人,楚流烟也不愿意在此二人之前表现出一些儿女情态来。

所以楚流烟很快就接口抢过了话题,对着吴国公朱元璋说道:“我已然回来了,此事就不必再提了。只是我在滁州将领的营盘之中得知了一些吴国公可能极为敢兴趣的事情,不知道吴国公有没有雅量听一听我这个顶撞了你的属下探知到的消息。”

吴国公朱元璋极为开心的说道:“楚军师不必如此说话,朱元璋又何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怪罪与你,今日之事,我回来之后也思量了一阵子,觉得楚军师你也别无过错,是我言语有些失当,才惹得你午后不辞而别的。事后想来,还真是追悔莫及。若是楚军师依然当我是你的吴国公,那么就请楚军师为我一言。”

听了吴国公朱元璋的这番话,楚流烟心中舒服了许多,虽然还不知道吴国公朱元璋对于徐达将军一事的态度有无改变,可是就从吴国公朱元璋说这番话的诚意上看起来,已然是对自己做出饿了极大的让步。

所以楚流烟也就不妨有他,对着吴国公朱元璋和刘伯温二人开口说道:“我进入滁州将领的地盘之后,听闻滁州军中的主簿说驻扎在应天城之外的滁州兵马的粮草就快要接济不上了。”

刘伯温大惊说道:“莫非真的是挨不过几天了么?”

这下子轮到了楚流烟吃惊的说道:“刘军师何出此言,莫非刘军师知道这件事情,也知道应天城外的滁州兵马的粮草就快接济不上了么。”

刘伯温笑了笑说道:“具体的情形我也不能推算的如此清楚,不过自从小明王韩林儿一死,我便让吴国公设法注意这一方面的情形了。”

对于这些事情,吴国公朱元璋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便对着楚流烟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派人去滁州查探了一番,知道小明王韩林儿死后,滁州的那班子文臣根本就没有理会应天的滁州将士们发过去的征求粮草的公文,甚至还收到消息称应天的滁州将领团派出一个身份极高的将领回去要粮草,结果也吃了闭门羹,分毫也没能要到。”

楚流烟闻言道:“却有此事,我还听滁州将领说什么滁州的军粮都让文臣给倒卖光了,这件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怎么会有人胆敢明目张胆的做出这等事情来。”

吴国公朱元璋和刘伯温听了楚流烟的抱怨,相视一笑,却并不回话。

楚流烟眼看二人的笑的颇为诡异,就好奇的追问到:“怎么了,难道这件事情你们也知道么,莫非你们”楚流烟的话音未落,刘伯温就抢着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是吴国公安排的。”

楚流烟极为惊讶的盯着朱元璋说道:“吴国公,真的是你派人去滁州买下了这批粮食么。”

吴国公谦逊的摆摆手说道:“并非是我的主意,实在是我听从了刘军师的意见,方才如此行事的,若是刘伯温没有跟我说这件事情,我也不会派人假扮行商,从滁州的大臣手上买下这些东西,说起来,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实在是没有任何功劳,不过是因人成事而已。”

刘伯温却笑着说道:“吴国公过谦了,若是吴国公肯拿出全部的金银的三分之二来买下那么多的粮草,才使得应天城外的滁州兵马被逼无奈,只好投靠吴国公朱元璋。”

楚流烟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刘军师,莫非这些事情早就已然在你的算计之中了,如此严丝合缝,丝丝入扣,一步一步的将滁州将领逼入绝地,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谋略。”

刘伯温摆了摆衣袖说道:“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楚小姐如此谬赞,刘伯温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争霸天下 第一百五十五章 此乃妙计

一旁的吴国公朱元璋见刘伯温和楚流烟两人如此你来我往的酬答,不禁觉得有些不舒服。

刘伯温很是见机,一见吴国公朱元璋的脸色一变,心中已然起了警兆,显然朱元璋脸上的那一丝不快,并没有逃过刘伯温的眼睛。

楚流烟却没有想到这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吴国公朱元璋脸色的神色变化,依旧对着刘伯温说道:“如今情势已然非常明显了,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应天城外驻扎着的滁州兵马。”

刘伯温笑着对着楚流烟说道:“关于这一点,吴国公心中要有定算,楚小姐若是先要知道其中的详情,还不如直接询问吴国公来的便当。”

楚流烟一愣,不知道刘伯温为何要让自己向朱元璋询问,,转头看了一眼吴国公朱元璋,只见朱元璋脸色有些阴沉,对刘伯温的良苦用心就已然明了。便顺着势头对朱元璋请教道:“吴国公,对于滁州兵马这一情事,不知吴国公可否将预先筹划好的定策说明一二,我也好依着筹划的方案有所展布。”

吴国公见楚流烟亲自向自己请教,自然是极为欣喜,便将一张绣凳拉到案子旁边,随即就让楚流烟坐下来。

楚流烟见状,谦逊的说道:“吴国公,我就不必做了,这里是签押房,是办公务的地方,说不定会有属下的将领到此向吴国公禀报事务,若是被人觑见了,岂不是让人以为吴国公太…”

楚流烟的话尚未说道,吴国公已然一摆手示意楚流烟不必在说下去了,便开口对着楚流烟说道:“不妨,宵深夜重,此地只有三人,熟不拘礼,无需跟白日一样搞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本国公本和楚小姐若依旧能够如当年乡下时那样相处,可惜如今已然有些身不由己。再想回到当然那番情致,已然不能,有时抚今追昔,不胜感慨之至。”

楚流烟不意吴国公朱元璋居然对着自己和刘伯温说出了这么一段话来,心中觉得极为意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楚流烟的心中,原本那个虽然看起来是个青皮无赖,而心肠确实极为柔软善良的朱元璋已然远去了,变成了如今这样的一个吴国公朱元璋。

有时冷酷无情,为了某种目的甚至不惜牺牲和自己自小玩到大,情同手足的生死之交的徐达的性命,来换取十多万滁州兵马的归附。而今想来,吴国公朱元璋虽然性情也有了转变,可是从本质上来说吴国公还是原先的那个朱元璋,不过有时候为形势所逼,不得不已另外的面具示人而已。

楚流烟突然想到,当夜自己去应天牢中探望徐达将军的时候,刚刚谈及了要率领徐达的心腹将领,将徐达救出应天监狱,不想徐达竟然以义气相责,不愿意如此脱狱而出。己正要劝徐达接受自己的主张的时候,吴国公朱元璋也出人意料的来探视徐达,不得已之下,楚流烟只好跟着狱卒匆匆避开了吴国公朱元璋,迅速的出了应天监狱,却不知道当日吴国公和徐达究竟谈了一些什么,也不知道徐达是否改变了心意,同意自己的那个劫狱的计划。

想到此处,楚流烟的心神都有些恍惚起来,自己面对之人,这是可以一言绝对徐达生死的吴国公朱元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的自己居然不敢对着吴国公朱元璋提起徐达的事情,也不愿向吴国公朱元璋开口求情,免掉徐达的死罪,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吴国公朱元璋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够让自己放弃营救当年曾经救过自己的父亲的恩人徐达的举动。

吴国公朱元璋5却未能窥知楚流烟在这片刻之间极为微妙的心理变化,还只当是楚流烟在洗耳恭听自己的方案,便扯开嗓子对着坐下来的楚流烟说道:“虽然如今滁州粮草我都已然命人购置了过了,可是若是说就凭此事就能十拿九稳的令的滁州的兵马归附于我的麾下,却没有十成的把握,如今的事情变得极为复杂,我如今也只有五成的把握。”

楚流烟闻言,慌忙将心头的心念都暂且放下,随后对着吴国公朱元璋问道:“吴国公如此说来,到底是为何,如今应天城的太仓里头堆积满了自滁州买来的军粮,吴国公不是已然把握了滁州兵马的软肋了么,为何还只是有五成的把握。”

吴国公朱元璋笑了笑说道:“若是陈友谅不来插上这一脚,我本来是有八成把握的,可是这个小人,不知道从哪里探知了消息,居然在这段日子里头调兵遣将,暗暗的将几只队伍派遣到了应天下辖的几个城池之外,而且居然是在同一日的同一时刻向几座小城同时发起了进攻,使得我军疲于奔命,顾此失彼。”

楚流烟惊诧的问道:“吴国公如此言说,莫非已然丢了几处城池。”

吴国公朱元璋有些黯然的指了指案上的一些战报对着楚流烟说道:“军师猜测的不错,确实有几处城池已然让奸诈狡猾的陈友谅给攻破了。”

说道此处,朱元璋忿然的锤击了一下案子说道:“这一点还不足为虑,不过我设在汉阳的堂子还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其中有消息说陈友谅有心要勾结小明王韩林儿原先的部将,策反滁州兵马,对我应天实行夹击之策。”

楚流烟闻言,不胜骇然的说道:“陈友谅这一招也太过毒辣了,若是我等真的中了这一招,应天城恐怕就毫无保住的希望了。”

吴国公朱元璋点点头说道:“若是让陈友谅那个小人策反应天城外的滁州兵勇成功,非但整个城防计划会变打乱,这种外无援兵,压力大增之下,恐怕应天的守军的士气必然要低落不少,绝对没有法子抵挡的住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和滁州兵马的联手攻伐。”

“既然吴国公知道汉王命人和滁州将领接触,以便策反应天城外的十多万滁州将领,那么吴国公为何不直接派人将和汉王陈友谅勾结的滁州将领寻找出来,事先除个干净呢。”楚流烟对着吴国公朱元璋飞快的进言道。

“谈何容易,这个法子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不管我如何催促,我在汉阳城里头安插的那些耳目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依旧未能查出陈友谅到底是滁州将领里头的那个将领合谋勾结在一块,如今的形势,若是我将有嫌疑的滁州将领一一抓起来的话,势必会让应天城外的十多万滁州将领我是在故意的夺取滁州兵马的军权,很有可能马上就会造成激变的态势,被有心人利用,造成滁州兵马的哗变叛反,到了那个时候,局面就不可收拾了。”吴国公朱元璋对着楚流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楚流烟也摇了摇头,心知这件事情可是非同小可的,一个不好,马上就会令的应天城闹得鸡飞狗跳的,非但无补于事,而且很有可能将吴国公朱元璋拖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从此一败涂地,永无复起的机会和希望。

刘伯温从一旁对着楚流烟说道:“吴国公这些天忧心如捣,眼下说的应天城外的十多万的滁州兵马归附只有五成的机会,其一是吴国公方才对你所言的极为忧心之事之外。还有就是眼下还不知道,滁州将领方面到底是持着什么态度,若是滁州将领觉得吴国公极为可钦可佩,愿意归附到吴国公帐子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若是这些滁州将领心中别有所念,不愿意投入吴国公帐下,甚至是明珠暗投的头道了汉王陈友谅那边,那么对于应天的战局的影响可就大了,应天的情势马上就会急转而下,危如叠卵。”

楚流烟听了刘伯温的话,心中也是暗自惊诧,刘伯温的话虽然极为骇人,当时却是不无道理,滁州兵马的投向确实可以决定未来的应天保卫战役的成败,这个关键的因素无疑吴国公朱元璋和他的对手汉王陈友谅都看到了,所以双方才会在这件事情上争夺的如此激烈,吴国公朱元璋也才如此忍气吞声的答应了滁州将领的要求,要将徐达开刀问斩。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用徐达将军的头颅来祭奠小明王的在天之灵,其实却是为了应天的黎民百姓和应天自身的安危,想到此处,楚流烟对于今日有些误会了吴国公朱元璋而感到有些难过。

楚流烟低头盘算了一下对着吴国公朱元璋和刘伯温说道:“以我在应天城外探知到的情形看来,滁州将领似乎有意要投到吴国公的帐下,觉得归附吴国公是个明智的决断,不过可能需要吴国公先帮滁州将领解决粮草问题。”

吴国公朱元璋闻言一跃而起,对着楚流烟兴奋的质问到:“流烟妹子,你方才所言的滁州将士皆以为归附我的麾下不失为一个明智的决断,这些话你都是亲耳听说的么。”

楚流烟想了想说道:“是的吴国公,我在应天城外滁州兵勇驻扎的营盘里头的大帐中偷听在举行宴会的滁州将领的话,很多滁州将领都有意要归顺于吴国公,对于陈友谅反而极为不屑,觉得汉王陈友谅极为刻薄寡恩,如果去了汉阳,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吴国公大喜过望的说道:“幸亏楚流烟军师误打误撞的听到了滁州将领的议论,否则的话,对于这一方面的情形我等就毫不知情了,如此看来,滁州的这十多万的将领能够归附我朱元璋麾下的机会起码可以有了七成以上。若是真的能将这十多万的人马收归为自己所用,而且能够得到一批原本隶属于刘福通属下的悍将,自然是一件极为快意之事,刘军师是否能够玉成此事。”

刘伯温笑了笑说道:“吴国公,此事不必先问我,楚小姐刚从滁州兵马扎下的营盘中回来,对于此事尤为悉心,定然是心中已然有了算计,不如先听一听楚小姐心中的计议。”

吴国公听了刘伯温的话,拍掌说道:“刘军师所言不差,目今滁州将领归附之事唯有流烟妹子最为知根知底,流烟妹子,你不妨将你的高见说与本国公。”

楚流烟听得有人吴国公朱元璋的吩咐,不敢怠慢,便站起身来,微微思忖了一番便开口说道:“吴国公,刘公子,以流烟看来,目下想要使得滁州的将领归心,不如先攻伐其根。”

吴国公闻言有些疑惑不解,而刘伯温已然是微微颔首,笑而不语。

“何为攻伐其根:”吴国公朱元璋开口询问道。

楚流烟接着说道:“所谓攻伐其根,就是先置将领不顾,先派人到滁州营盘内宣扬吴国公要给滁州兵勇拨付粮草,分发饷银。”

“先给兵勇拨付粮草,分发饷银。”吴国公朱元璋来过踱了几步,彻然大悟道:“妙计,真乃妙计。”

争霸天下 第一百五十六章 风声

楚流烟微微一笑说道:“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锦囊妙计,不过是欲将取之,必先与之的一种方略罢了,若是吴国公降心以求,此事定然可成。”

刘伯温在一盘笑着说道:“楚小姐不必如此谦逊,这条妙计实在是高明之至,先给应天城外的那些兵勇一些粮草和饷银就可以让吴国公宣恩袍泽,自然可是使得这些快要兵饷军粮全无着落的滁州兵勇归心。”

吴国公朱元璋对着楚流烟说道:“本国公也知道这些事情必然是要做的,只是今日之前,我尚且不知道应天城之外的这些滁州将领是否愿意归顺与我,幸而楚流烟误入滁州将士的营盘之中,听得滁州将领在饮宴之上的议论,我方才晓得了滁州将士有归顺降服之心,若是流烟妹子不能探得并告知与我,则方今之际,本国公一人是心中惴惴,所有情势不过是揣测而已,也未敢贸然实行此事。”

楚流烟笑道:“这么说来,吴国公是断然要行此事。”

吴国公朱元璋微微点了点头,对着楚流烟笑了笑说道:“若是不行此事,岂不是白白将应天城外头驻扎的这几十万的滁州兵马拱手送人。不过就算如此,对于陈友谅的那个狗贼还是不得不防,若是让陈友谅那个狗贼策反了滁州将领中的某些人物,就算是我等想要应天不出事端也不可得。”

楚流烟点了点头说道:“吴国公忧心如捣,流烟自然是清楚的,不过如见还不知道陈友谅到底是和滁州将领中的何人勾结,眼下唯一的法子也只有暗中彻查。”

吴国公朱元璋对着楚流烟说道:“彻查之事虽极为必要,可是情势紧急,间不容发,而彻查此事势必旷日持久,难以一时收功,如此以来则我等势必不能将滁州的十多万兵马立时收服帐下,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才能尽快的将此人从滁州兵马的营盘里头给揪出来,不过此事又谈何容易。”

刘伯温对着朱元璋说道:“诚如吴国公所言,彻查一事固然是极为重要,不过滁州将领为数众多,若是想要尽快找出此人,恐非易事,一时之间,也无从措手,若是将有嫌疑的滁州将领都抓了起来,恐怕滁州的部众也未必会不服,倘若小人乘此时机,从中作梗,鼓荡挑唆,引起十多万的滁州兵勇的哗变,徒然坏了应天的大局,不可不妨。”

“刘军师之言极是。”吴国公朱元璋听完了刘伯温的劝诫,也是沉吟半晌,低头兀自沉思起来,面上愁云遍布,阴沉沉的好不吓人。

楚流烟眼见楚流烟面色忧烦,心中也是郁郁,对于此等大事,楚流烟心中虽知一定要将和汉王陈友谅勾结之人给找出来,否则的话很有可能这边招降滁州十多万兵马的事情尚未了结,反而要坏在此人手中。

可是汉王陈友谅到底是跟何人勾结,楚流烟却是心中无数。楚流烟沉下心来将昨日在大帐中饮宴时与会的将领挨个把想了一遍,虽然其中不乏有人是主张投靠汉王陈友谅的,可是看样子都是些鲁莽无状之人,只不过是骁勇逞能的武夫而已,并无一人有如此之深的心机和城府,再想一想来素来诡计多端心机深沉的汉王陈友谅绝对不会找这些草包货色。

莫非是那个连城诀,楚流烟心中忽然浮现出连城诀阴鸷的笑容了,可是转念一想,连城诀似乎不是勾结陈友谅的人,昨日见其在投靠吴国公朱元璋还是其他有力人物的事情上,连城诀不但驳斥了几个滁州将领想要投靠汉王陈友谅的言辞,而且还表露了有意想要投靠吴国公朱元璋的倾向,不过是想要先借着吴国公的手,将日后有可能威胁滁州将领的徐达将军先行剪除,这番良苦用心,虽然在听闻之初的楚流烟看来是极为厌恶的,不过事后易地而处,楚流烟也觉得连城诀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对于滁州的将领来说更是在情在理。"

一念至此,楚流烟忽然心中有些犹豫,不知是否应当将连城诀和滁州诸将所言及的此番话语告知吴国公朱元璋。

楚流烟正在犹豫间,一侧的刘伯温已然对着楚流烟纳头一拜说道:“楚小姐,若是想要尽快的找出汉王楚流烟勾结的滁州将领,我倒是有个计策,不过此事要借重楚小姐之力。”

楚流烟闻言有些纳闷,不知道这个刘伯温到底葫芦里头卖的到底是什么物件,所以便对则刘伯温微微一笑说道:“刘军师有话不妨直言相告,若是能够略尽绵薄,楚流烟虽是个弱质女流,可是心中也有大义和公道,必当应命而为,倘若对于家国百姓有益,决不顾惜一己之身。”

坐在楚流烟对面正在深思的朱元璋闻言,不由的抬头对着刘伯温正色说道:“刘军师,你若有妙计,快快言来我听,若是可行,我也可以派他人行此策,不一定要劳烦流烟妹子这般的蒲柳之姿的女子出马。”

楚流烟听了吴国公朱元璋卫护自己的话语,心知吴国公朱元璋定然是怜惜自己,所以不愿意让自己身涉险地,这番苦心,也属难能可贵。

刘伯温心知朱元璋对于楚流烟心存回护之意,便转过头对着朱元璋笑了笑说道:“吴国公不必惊疑,也不必替楚小姐忧心,此番并非要楚小姐冲锋陷阵,也不要楚小姐以身犯难,只是想要楚小姐假扮作汉王楚流烟的心腹特使,好与滁州将领接触,伺机寻找出到底滁州方面到底何人是有意投奔汉王陈友谅的,只要找出了此人,就能挫败汉王陈友谅的这番离间策反之计,则吴国公收服滁州十多万的兵众之事自然也就少了最大的阻扰。”

陈友谅闻言大笑说道:“刘军师此策,倒是极为可行,只是不知和汉王陈友谅勾结之人是否会相信流烟妹子是陈友谅的心腹。”

刘伯温微微一笑着说道:“此事吴国公不必忧心,方今之时,那人定然会相信此事的。”

刘伯温自信满满的这句话听得吴国公朱元璋一脸的好奇,连楚流烟也露出了一些惊疑不定的神色。

心中一时按捺不住,楚流烟便开口问道:“刘军师方才之言必有所据,不知究竟是为何能够如此断言。”刘伯温笑了笑说道:“其实此事并不繁杂难解,方今陈友谅已然发动攻击,正好给楚小姐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掩饰,楚小姐于浣花亭救过汉王陈友谅一命,汉王楚流烟曾经厚遇过楚小姐,此间的诸般情事已然是天下皆知的,而吴国公也正因此事曾将楚小姐关了禁闭,军中也是无人不知,若是楚小姐对滁州将领言及自己是奉了汉王之命,在应天城中负责策反滁州的将领之事,对方定然会相信。”

楚流烟想了想,又诘问道:“可是又如何能够诱使此人上勾。”

刘伯温笑了笑说道:“此事更是容易之至,只要吴国公朱元璋放出风声说已然截获了汉王陈友谅书信,就说滁州兵马中有人要策反逃亡至汉军陈友谅那边,和陈友谅勾结的滁州将领必然会立身不住,必定要逃亡。”

吴国公朱元璋有些疑惑的说道:“说起来似乎不难,不过到底如何行事,还请刘军师不吝赐告。”

争霸天下 第一百五十七章 愁生计

刘伯温闻言笑道:“明日吴国公就带着粮草和兵饷去滁州营盘,犒赏滁州的十多万将士,随即召集滁州的全体将领集会,请吴国公于集会之时取出一封伪造的信件,就说是截获的汉王陈友谅和滁州的某位将领勾结的信件,滁州将领之中和汉王陈友谅勾结之人必然有所反应,只要落入了我和楚流烟的目中,就能将此人给找寻出来。如此之后吴国公故示大度,将信件烧掉,这样就可以震慑滁州将领之心了。”

楚流烟接口说道:“随后我便可以和这些人接触,等到判定到底是何人之后,就可以将此人报知给吴国公了。”

吴国公闻言大喜道:“此计甚妙,深获我心,若是不除去此人,就算将滁州的十多万兵马都收归我的麾下,本国公也是睡不安寝,食不甘味。若是除去此人,则应天的这十多万的人们方能算是真正的归附与我,为我所用。”

楚流烟和刘伯温同声说道:“吴国公英明,正是如此。”

“若是能够如此,则此事可为。收服了这十多万的滁州兵马,就可以和汉王陈友谅一战了,纵使不能赢了陈友谅,起码也可以与之抗衡,不必畏惧汉军贼势之强盛。”朱元璋对着楚流烟和刘伯温笑着说道。

随即便说道:“那么两位军师就不必回去了,随本国公留在府中歇息一宿好了。”

刘伯温应道:“臣遵命就是。”

朱元璋一听刘伯温已然应承,却没有听到楚流烟的回复,心中有些奇怪,随即转过头来看着楚流烟问道:“流烟妹子心下以为如何。”

楚流烟抬眼看了看窗外,只见东方已然出现了一点鱼肚白,便对着吴国公朱元璋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如今东方既白,此事可以行矣。不过我要先行回营盘先行铺设一番,做好完全的准备,随后便赶来和吴国公会合。”

吴国公朱元璋沉吟了一下说道:“也好,那就有劳楚军师了辛苦一遭了。”

其实楚流烟对朱元璋主动请缨,要回军营准备此事其实还是有一点私心在里头。

楚流烟方才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无论朱元璋是否能够收服滁州的这十多万的兵马,若是想要救出徐达,还是要先回去和徐达帐下的那些兵将商议一番的。

是以楚流烟才忽然对朱元璋提出了这么一个请求,朱元璋并没有想到楚流烟心里是这番打算,听得楚流烟如此说来,也不疑有他,嘱咐了几声楚流烟要当心安全,随即就让楚流烟离开了签押房。

楚流烟原本想要向朱元璋讨要了一匹快马,后来想到了门外有好多快马,便到门房处借用了一匹快马,随即就扬鞭去了。

一路绝尘,等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城门也才刚刚开启不久,路上行人极少,只有零星的一些出来卖早点的摊子。

楚流烟也没有停留,随即就出了城门口。

出了城门口之外,楚流烟奔驰了一阵,远远的看见了前头的尘头大起,发现前头来了一队商旅,看样子好像是外地来的客商游贾,人数不多,只有十多人,可是这些客商个个都是衣冠鲜明,实在是有些奇怪。

当然了,眼下楚流烟有要事在身,原本想要尽快的赶回徐达的营盘,正当马儿相错而过的时候,楚流烟赫然发现这些商旅骑着的马矫健异常,似乎是些军马。

楚流烟虽然对于这十多人的来路有些疑心,可是想到徐达眼下有性命之忧,楚流烟就放弃了回头跟踪这些形迹可疑的商旅队伍的打算,打马快速朝着徐达麾下的将士扎下的营盘奔了过去。

过了不久之后,楚流烟已然到了那个徐达麾下将领扎下的营盘跟前,驻守在营盘下面的将官远远的望见了一个穿着绯红衣服的女子打马奔驰过来,心中惊疑,待得楚流烟快跑到了近前的时候方才看的真切了,慌忙对着属下的兵卒叫道:“你等真是没有丁点的眼色,不知道前头来的人是楚军师么,还不快给楚流烟将营栅都给搬开了。”

楚流烟听得将军的高声呵斥那些小卒,不由得笑了一声。

几个兵卒挨了顶头上司的训斥,随即就跑了过来,将拦在营门口的东西挪开,楚流烟也不说话,随即就打马进入了徐达麾下将领扎下的营盘之中,一边吆喝一边鞭打这胯下的马儿勒转过头来,朝着中间大帐的那边奔去。

等到楚流烟到了营帐口,随即就命令几个守着营帐的士卒去将前次挑选出来的八位将领和白愁生找来。

说起这八位将领,就是比武胜出的十位将领中的八个,原本是十人之众一个不差的,不过其中有两位只能打打杀杀,自觉无法胜任劫狱救人之事,已然在上次的时候退出了,所以对于楚流烟来说,能够带过去一起营救徐达出来的人选剩下八个了,不过楚流烟知道眼下的八个将领里头,可能还有未能胜任此事之人,所以楚流烟决心还有挑选一番。

听说楚军师急召,没过多久,八个将领就飞快的赶到了中军大营,楚流烟见到八个将领都来了之后,随即便命最先赶到的白愁生出来检测一下这些将领是否将应天监狱的地形图都给记住了。

白愁生听了楚流烟的命令,随即就站了起来说道:“诸位将军都听着,如今楚军师命我来测试你等,也是因为此事对于你我来说非同小看,若是出了差池非但就不出徐达将军,我等的性命也要折损在里头,此事绝非小可,切切不可儿戏。”

听得白愁生的如此这般的开场白,已然有一个将领微微的打了一个寒战,楚流烟看在眼里,心知此人心中尚有恐惧之情,若是让此人一同前去营救徐达,恐怕到时候还会连累了同去的诸人,所以楚流烟就将此人的样貌记在心底,预备最后择定人选的时候就将此人给剔除出去。

白愁生早就准备停当了,随即从衣袋中取出几张纸张,随即就让同来的伺立一侧的手下兵卒张开布幔,将八个将领分隔开来,随即就分发给每个将领每人笔墨等物,随即将自己手中的白纸逐一发放到了这些人的面前。

楚流烟一望这等情形,心中略略一想,已然知道了白愁生要如何考核。

一定是想要检测这些将领是不是记住了当日的那份应天牢狱的的地形图。

楚流烟对着白愁生略略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于白愁生的这个法子极为赞成,白愁生回眼望见了楚流烟对自己有嘉许的神色,不由心中一喜,对着被布幔隔离开来的几个将领大声说道:“测试你等是不是记住了我当日交付你等的图纸,最好的法子是。”

诸将都是凝神细听,可是白愁生却略略的打住了一下,随后一字一顿的说道:“最好的法子是依样默画出一个来。”

八个将领这下子可明白了,原来白愁生的意思是让他们依样画出一副图纸了,这些将领里头有好些是大字也不认识一箩筐的粗人出身,投身行伍之前更不就不谙文事,更不说加入徐达麾下之后连年征战,哪里有什么机会握笔。

可是画图纸毕竟不是写字,所以这些人虽然觉得有些为难,可是也就开始捉笔努力在白纸上涂抹了起来。

争霸天下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为徐达死,死而无憾

过了半炷香的功夫之后。

已然有个将领向白愁生交了卷,白愁生展开这个将领交过来的图纸细细的看了一遍,只见上面的笔迹粗细不一,近乎孩童涂鸦一般掌握不好力道,但是道路却是历历分明,白愁生检视了一遍,便对着此人说道:“不错,这一份画的很好,算你过关了。”

将领一听,极为兴奋的说道:“好了,这下子我就可以好好随同楚军师出力去营救徐达将军了。”

底下那些正在埋头苦画的其他将领听道了此人言语,心中极为向往,随即也加快了下笔的速度,不及一炷香的时间里头,其他的将领也向白愁生交来了画卷子。

白愁生迅速的看完了所以的画卷,有些喜不自胜的对着楚流烟说道:“楚军师,依着我的判断来看,这些人对于前日奉命交过去的那些图纸全都用心记住了,检测下来,只有一人偶有错漏,其余诸人都是极好的,从画的道路来说没有半点谬误。”

其余将领闻言也都欣喜不已,以为此次定然能够和楚军师一道去应天的监狱中救出徐达将军了,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是楚流烟开口说了一句令他们出乎意料之外的话。

楚流烟站起来,对着面露喜色的将领们呵斥道:“应天牢狱内外的道路图形你等虽然都记得不差,不过此事还需要胆气才行,若是到了应天监牢里头还瞻前顾后,畏葸不前,恐怕就是连我也不能保证是否可以带着徐达将领和你等一同全身而退了,所以我决定,若是有人家中尚有老母需要赡养,不可冒此风险之人可以退出此事。”楚流烟的这番话引起将领的共鸣,毕竟人人都有老母。不过一些将领咬了咬牙心中想到此事虽然凶险,可是自己随同徐达将军出生入死,已然是情同手足了般的兄弟一样,对于徐达将领的感情极为深厚。

如今徐达将军有难,这些人自然会挺身而出的,不过挺身而出去应天监狱去就徐达是一回事,可是否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也赔上那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楚流烟的这番话虽然没有直言说如果哪位将领怕死的话就不要去了,不过也是委婉的表达了这么一层的意思在里头。

诸将随即静默了片刻,一个将领忍不住出列说道:“楚军师,看来此次我是不能和诸将同你一起去应天监狱救出徐达将军了。”

诸将好奇的将眼光转到此人身上,心中对于某些事情也有了明悟,不过都是袍泽兄弟,虽然对于此人的举动心中不满,不过在楚流烟面前也没有表现出来。

楚流烟对着此人笑道:“就算是做不成忠臣,也要做一个孝子。将军的这个决断为时不晚,此次参与潜入应天监狱,营救徐达将军出来的任务就不烦劳将军参与了。”

听了楚流烟的这番话,这个将领就哭着对着楚流烟说道:“楚军师,不是我不愿意参与救援徐达将军的劫狱之事,实在是我家中尚有高堂老母。”

白愁生听了,有些鄙夷的朝着此人冷笑了一声,楚流烟却不以为意的对着此人说道:“此事我已然知道了,不管如何,这件事情你就不必参与了,如今你就先下去吧。”

此人闻言就站了起来,依照着楚流烟的指示,默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等到此人退出了帐外,立刻有个将领忍不住对楚流烟说道:“楚军师,此人如此做也太怕死了,居然听闻楚军师说此行危险重重就吓成这个样子,还打了退堂鼓,我实在是不想和此人为伍。”

楚流烟却是笑着说道:“人各有志,不可想强,此人不去定然有他的难处,我等要善加体谅,不可出口不逊。就算此人退出也是无妨,原本劫狱救人就在于精干不在人多,如今还有七位将军,再加上白愁生,人手是绝对够了。”一个将领听闻楚流烟如此言语,便笑着说道:“楚军师,如今既然人手已然择定好了,不如早早的去就营救徐达将军,我恐怕这么耗下去,徐达将军性命不保。”

楚流烟点了点头说道:“将军所言确实有理,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情未能了当,如今去救徐达将军还不是时机。”

白愁生闻言有些好奇的对着楚流烟追问道:“楚军师,你所说的还有一件事情未能了结,到底所指何事,不知道楚军师能否为我等开悟一二。”

楚流烟对着白愁生微微一笑说道:“此事也不必瞒着你们,今日我要随同吴国公一同到驻扎在应天城外的滁州营盘里头去招降十多万的滁州兵勇。”

众将大惊失色道:“吴国公要去招降滁州兵勇,此事是否太危险了。”

楚流烟笑着说道:“其实一点也不危险,此事已然商议妥当了,若是能够招降了十多万的滁州兵马,哪怕是龙潭虎穴我和吴国公都是要去闯一闯的,何况这还是在应天的地界上,那些将领原本都属于小明王韩林儿的帐下,如今小明王韩林儿已然身殒人亡,滁州兵马虽众,可是号令不一,所以就算有将领存心想要对付吴国公,恐怕也无法在今日猝然发作。”

对于楚流烟的这个说法,帐中的诸将想了一想,觉得不无道理,滁州的兵马虽然号称有十多万之众,可是对于吴国公属下的兵力来说还是远远不及的,实力不够绝对不敢拿着鸡蛋来碰石头。如今唯一对于应天有威胁是还是汉王陈友谅的汉军,滁州兵马虽然众多,可是也不敢和应天的兵马硬干一架。

一个将领对着楚流烟说道:“我等相信楚军师的话语,对于这些事情,我等也不是很明了,反正只要楚军师一声令下,我们随时听凭差遣,无论是去保护吴国公还是随着楚军师去营救徐达将军,无论生死,绝不后悔。”

“对,徐达将军对我恩同再造,我白愁生此生已然将这条烂命交付给了徐达将军,若是徐达将军有事,我也不愿苟活于世间。”白愁生红着眼睛也对着楚流烟说道。

说完白愁生居然恸哭出声来。

当然了,其他将领对于白愁生的这番言辞也是心有戚戚。

当即有个将领忍不住了,出列来对着楚流烟说道:“楚军师,我等都是粗人,不过就算再怎么样也是知道劫狱救人,兹事什么体大来着,所以没有楚军师的吩咐我的也敢轻易行事,也不是到底什么时候动手是好。不过我等对于楚军师是极为信任的,如今我等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期望楚军师能够尽快的带着我等去营救徐达将军,希望楚军师能够尽快行事,方正在俺看来是越快越好。”

另一个将领白了此人一眼,对着楚流烟说道:“楚军师,军中之人说话太过于直白了,希望楚军师不要怪罪我等兄弟,其实这个老弟的意思是若是动手太晚了,恐怕夜长梦多,若是出了什么状况,那么就是再想救出徐达将军可就晚了。”

这些殷切的话语,无不说明了徐达在于属下的将领心中的地位。

楚流烟如是想到。

楚流烟听了徐达帐下的这些将领的言辞,楚流烟心中已然知道对于这件事情,自己最多也就能个带着他们去救徐达而已,至于能不能顺利的将徐达救出来还是未知之数,而且应天的监牢甚为坚固,看守的制度也极为严密,不是这么容易突破的了的,楚流烟心里头忽然泛起了隐隐约约的担忧来,极为害怕自己会让眼前这群一心一意只想救出徐达将军出狱的将领们在应天监狱里头丧了命。

虽然徐达对于自己有恩,自然对于去应天牢狱营救徐达将军,对于自己而言自然是责无旁贷的。可是这些将领,一个个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就算徐达不在了,他们也可以依旧再吴国公朱元璋的帐下继续建功立业,如今自己却要将这么一群人都带到滁州的监牢之中,想要孤注一掷的救出徐达将军来,对着这些将领来说,是否有些不公平呢,楚流烟的心中泛起了这个一个疑问来。如果这些人随着自己潜入入监狱,不幸被牢狱中人发觉,若是有人会为此坏了性命,这种事情自己真的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了么,楚流烟有些犹豫不决的扪心自问道。

正当楚流烟沉思着,白愁生突然说道:“军师,这些事情我等都听你的,只要能够救出徐达将军,我等虽死也无憾。”

争霸天下 第一百五十九章 收服

围在白愁生身边的将领也附和道:“白将军说的极是,我等也是如此。”

楚流烟看着被诸将围在中间的满脸激昂的白愁生,忽然发觉一件极为有意思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将领已然将白愁生视作一个和这些将领一般对等的人物,而且开始对于白愁生的话语也极力赞成,不似最早自己见到白愁生脆生生的从众将身后走出来,而且被其他将领不屑一顾那种印象了,这些将领为何对于白愁生忽然改变了态度,而且转变的如此的迅速。

楚流烟心中的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释,一个将领说道:“楚军师,我等和白愁生将军一样,都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徐达将军的性命,只要能够救出徐达将军,就算我等八人全部死在应天的监牢之中也别无怨言。”

楚流烟有些吃惊的看了看此人,有转头看了看其他的将领,只见其他的将领和白愁生一起,对着自己郑重的点了点头。

楚流烟这下子心中洞然了,这些人能够如此尊重白愁生,并非是其他的缘由。只是因为白愁生也和他们一样,对于救出徐达将军脱狱之事极为关切,非但亲自投身进来,而且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所以对于这些人来说,白愁生能够如此做,自然就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虽然是执掌文事,对于起来将领来说略有隔膜,可也不妨碍这些将领对白愁生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

楚流烟不由的在心中感慨道:男人们的友谊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原本这些将领都不齿与和白愁生说话的,甚至是嗤之以鼻或者就当此人是个外人一般的,可是如今为了营救徐达将军一事,这些人居然能够就这个原本被他们视之为懦弱无能的白愁生引为知己,实在让人出乎意料之外。

心中想到此次,楚流烟心里头已然有了一个算计,就算是要救出徐达,也绝对不盲目行事,使得这群热血汉子白白的牺牲了性命。莫非徐达在监狱里头对于自己所谈及的坚决反对属下的将领来救助他出牢笼的事情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么,楚流烟心中忽然明白了过来为何徐达一定要让她来劝服麾下的将领不可贸然行事,入狱救人。

有了这一成的领悟,楚流烟心中平静了徐达,不再是只被救出徐达将军这个念头给塞得满满的了,她已然发现,若是想要救出徐达,势必要依靠眼前这些将领的同心协力的合作,不过就算极为担忧徐达的境况,也不能随意的将这些武勇的将领的性情轻轻抛却,一定要想出一个妥当的法子方能行事,不可轻忽草率从事。楚流烟在心里头对着自己默默告诫道。

楚流烟定下神来便对着白愁生和一众将领说道:“救出徐达将军一事我心中已然有了成算,不过眼下还不是最佳的时机,等我和吴国公朱元璋去了城外的滁州兵勇扎下的营盘回来之后,方才带着你等行事。”

白愁生和诸将闻言都是心神一振,对着楚流烟齐声说道:“是,我等静候楚军师的佳音。”

楚流烟处理了这件事,和白愁生商议了一下,随即就出了大帐,看看天色已然大亮了,便急急忙忙的去找常遇春去了。

等到来到常遇春营盘那边,常遇春已然不在帐中了,兵卒告诉楚流烟说道:“楚军师,今日一大早,吴国公就派人飞马过来,命常遇春将军挑选出军中精锐,并同汤和等各位将军进城里去了。”楚流烟闻言,已然知道吴国公朱元璋已然下令行事了,楚流烟随后便提调了几个将领先行去滁州阵营外如此这般的行事。

随后楚流烟便打马直往应天城奔去,果然行至城门口,只见许多将士如同蚂蚁一般的将一车车的粮草运出城去,一眼望不到头,不过纵眼望去,将这些粮草运至的方位就是自己昨日误打误撞的奔到的那个滁州兵勇驻扎的营盘。

楚流烟心知吴国公朱元璋已然听取了自己的意见,而且也在今日早间就采取了行动,所以楚流烟心中已然明白了今日之事已然是隐隐发动了,吴国公朱元璋就要开始收服十多万的滁州兵勇了。

楚流烟仰头看了一眼天色,只见天边略见青岚,日头一点也不酷烈,却也极为暖和。便对着日头闭上眼默默祝祷道:“愿此行能够顺利的将十多万的滁州兵勇收服过来,随后就听命于吴国公朱元璋的帐下,如此一来,对于营救徐达也是极为有利,只要能够使得滁州的将士放弃了杀了徐达之念,就可以保的徐达无恙了。”

楚流烟在心中对天日发过了此番的祝祷之后,随即一扬鞭,催促的坐下的马儿快行,坐骑嘶吼了一声,随即带着楚流烟飞奔入应天城去了,沿途挑担推车的将士一见是楚军师过来了,便往路边纷纷退避。

到了吴国公府邸之外,楚流烟已然看见了吴国公朱元璋和刘伯温以及一众将领在门外等候了。“吴国公快看,楚军师来了。”汤和兴奋的对着吴国公朱元璋叫道。

吴国公转过脸来,一眼就瞥见了飞奔而来的楚流烟,脸色随即便露出笑意道:“极好,如此极好。”

楚流烟到了跟前,随即滚鞍下马,来到朱元璋的面前,对着朱元璋说道:“楚流烟来的有些迟了,希望吴国公不要见责。”

吴国公朱元璋笑了笑说道:“军师请起来,军师一日之间来回奔忙多次,本来是我的不是,方才连累到了军师,如何敢怪罪于军师分毫呢。”

楚流烟闻言,就站了起来,却只见吴国公朱元璋笑吟吟的亲自过去牵了一匹神骏的枣子马多来说道:“军师的座骑来回奔走,想来也有些乏力了,就乘着本国公的这匹良驹代步好了。”

楚流烟认得此马,正是吴国公朱元璋的心头之物,连忙推迟道:“吴国公,这可使不得。”

不想吴国公朱元璋已然将辔绳交到了楚流烟的手中说道:“军师勿需推辞了,马上骑着此马随本国公一道去滁州兵勇扎下的营寨去罢。”

吴国公朱元璋看着楚流烟上了马,随即也和其他的将领上了马,一行人就行色匆匆的往城外赶去。

楚流烟和刘伯温紧跟在吴国公朱元璋的身后,两人并驾齐驱的行了一程,楚流烟就在马上对着刘伯温开口问道:“今日我等随着吴国公深入滁州营盘,只到了数十位侍卫,是否会有危殆的情形出现。”

刘伯温微微一笑说道:“这一点我已然做了安排。这些随行的侍卫是吴国公府邸中的精英,极为可靠自不待言,个个都是身手不凡。至于应天城外,我已然借着两家合兵演练防御之事为名,命人将精锐调集到了离滁州兵勇极近的地方,并令人多多的扎下营盘了,故做疑兵之用。只要滁州营盘微有动静,随即就可传令击杀。”

刘伯温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是含着笑的,可是在楚流烟看来,这个学通天人的军中智囊人物果然不是盖的,当用这种震慑手段的时候,居然一点也不手软。

滁州兵勇若是看到自己营盘旁边来了胜过自己强大战力,虽然是故做疑兵,可是急切之间定然没有那个滁州将领能够轻易的看穿此计的,所以对于刘伯温的能力,楚流烟实在是有些赞叹,此人果然是如同母亲留下的札记上头所言的,多智而近乎妖怪和神灵之间,谋略智计,不下于天人,就算诸葛武侯复生,与其并世而立,恐怕二人也在伯仲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