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水师负责招降的将军心里头极为欣喜,方才跟汉军水师将官交谈了一阵,已然窥知了此人的心意,心里头明白汉军水师的这名将领确如楚军师所言,非但贪生怕死不说,而且已然是心存投降之念了。

先前出来跟汉军水师搭话的并不是其他人,而是这名应天水师将军身边的那名智囊人物,也就替人解围,并代替水师将军应承下招降汉军水师将士牟勇的那名水师将士。

再奉楚军师之命前来通传消息的将官离去之后,这名应天水师将官便和麾下的这名应天水师将士私下密议了一番,得出了一个结论,眼前的汉军水师战船上的水师兵牟将士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已然知道没有发自抗御住汉军水师的四下围攻了,不过汉军水师的战船极为坚固,若是想要派人攻陷汉军战船,折损的水师将士定然不在少数,依着楚军师的法子,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悉数招降过来,如此非但不必损耗一兵一卒,还能令汉军水师其他的战船上的兵卒心生偷生之念,如此可以瓦解破坏负隅顽抗的汉军水师的斗志,对于战局实在是大有裨益。

“将军,楚军师所定下的宗旨是不战而屈人,实在是最为高明的战法,眼下这些汉军水师已然无力突围,若是跟他们硬耗,绝不是好主意,汉军水师虽是负隅顽抗,不过汉军水师的战船高出我军水师战船,我军水师将士若是攻击对方,必须仰攻,此乃兵法上最为忌讳之事,吃力不讨好。眼下唯有以军威震慑对方,令对方不战而降,不过想要办到此事,还要先说动汉军水师将军,令其觉得若是不投诚归顺,便是死路一条。”应天水师将士对着将军献议道。

应天水师将军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不明白究竟该如何着手处置此事,便对着麾下的水师将士开口问道:“你方才所言之事,可谓深得我心,不过本将军见他水师将官如此之贪生怕死,只怕跟本军师打上一个照面,便会便会吓得跑回船舱里头去,要他跟本将军和谈,只怕不是如何容易的事。”

跟前的将士听闻水师将军的言语,微微一笑接口说道:“将军所言倒也不差,眼下那名汉军水师将军只怕心里头还是怕的要死,弄出了这么一个阵仗护着自己显是害怕我军水师弓弩手暗自射他,不过想要跟对方和谈此事,眼下的局势并不对等,何必要将军出面”听得这名水师将士如此言语,应天水师将军有些疑惑的问道:“本将军若是不出面,有如何招降汉军水师。本将军可是在楚军师那边立下了军令状的,一定要令这些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兵牟投诚归附过来,若是本将军不出面招降,岂不是食言而肥,失信楚军师了,那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将军,属下只是说不必将军亲自出面而已,招降还是要招降的,不过只是换一个人。”应天水师将士有些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听闻了此话,水师将军也明白了过来,知道属下的意思是让自己不必出面,找个人跟汉军水师将军谈论此事。

汉军水师将领笑了笑说道:“莫非你心属意别人的将士。”

“不,正是属下,属下愿意毛遂自荐,先跟汉军水师将军谈上一谈,探探此人的口气,摸清楚对方的底牌,到时候将军出面便可一锤定音。”

应天水师将官低头思忖了一下,便抬头眼前的这名下属说道:“要是此事交付给别的将军,本将军还有些放心不下,既然你主动请缨,本将军又能坐享其成,岂能出言反对。这样好了,就由你出面打个头阵。”

应天水师将士听闻了将军的命令,极为高兴的开口说道:“将军真是从善如流,今日属下必当相助将军立一大功。”

“好说好说,你是本将军的心腹,若是此番功成,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官对着麾下的水师将士开口言语道。

应天水师将士对着长官拱手称谢道:“多谢将军刻意栽培提拔,将军的恩德,属下定当没齿不忘。”

“好了,不必跟我来这般虚的了,今日之事就凭你主持好了,本将军因人成事,若是真能成此大功,还要多谢你才是。”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显然不欲对方如此言语。

“这事也没啥,末将本当为将军效犬马之劳,今日之事也是末将帮着将军应承下来的,如何敢不尽心尽力的助将军招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兵牟,将军于此静候,属下这就上前跟汉军水师将官搭话。”

说完,这名应天水师将士便快步走到了船舷边上,对着跟前的汉军水师战船唿喝道:“汉军水师将军何在,速速现身来此答话。”

庙堂卷 第二十六章 水师之乱

再奉楚军师之命前来通传消息的将官离去之后,这名应天水师将官便和麾下的将士私下密议了一番,得出了一个结论,眼前的汉军水师战船上的水师兵牟将士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已然知道没有发自抗御住汉军水师的四下围攻了,不过汉军水师的战船极为坚固,若是想要派人攻陷汉军战船,折损的水师将士定然不在少数,依着楚军师的法子,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悉数招降过来,如此非但不必损耗一兵一卒,还能令汉军水师其他的战船上的兵卒心生偷生之念,如此可以瓦解破坏负隅顽抗的汉军水师的斗志,对于战局实在是大有裨益。

“将军,楚军师所定下的宗旨是不战而屈人,实在是最为高明的战法,眼下这些汉军水师已然无力突围,若是跟他们硬耗,绝不是好主意,汉军水师虽是负隅顽抗,不过汉军水师的战船高出我军水师战船,我军水师将士若是攻击对方,必须仰攻,此乃兵法上最为忌讳之事,吃力不讨好。眼下唯有以军威震慑对方,令对方不战而降,不过想要办到此事,还要先说动汉军水师将军,令其觉得若是不投诚归顺,便是死路一条。”应天水师将士对着将军献议道。

应天水师将军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不明白究竟该如何着手处置此事,便对着麾下的水师将士开口问道:“你方才所言之事,可谓深得我心,不过本将军见他水师将官如此之贪生怕死,只怕跟本军师打上一个照面,便会便会吓得跑回船舱里头去,要他跟本将军和谈,只怕不是如何容易的事。”

跟前的将士听闻水师将军的言语,微微一笑接口说道:“将军所言倒也不差,眼下那名汉军水师将军只怕心里头还是怕的要死,弄出了这么一个阵仗护着自己显是害怕我军水师弓弩手暗自射他,不过想要跟对方和谈此事,眼下的局势并不对等,何必要将军出面”听得这名水师将士如此言语,应天水师将军有些疑惑的问道:“本将军若是不出面,有如何招降汉军水师。本将军可是在楚军师那边立下了军令状的,一定要令这些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兵牟投诚归附过来,若是本将军不出面招降,岂不是食言而肥,失信楚军师了,那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将军,属下只是说不必将军亲自出面而已,招降还是要招降的,不过只是换一个人。”应天水师将士有些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听闻了此话,水师将军也明白了过来,知道属下的意思是让自己不必出面,找个人跟汉军水师将军谈论此事。

汉军水师将领笑了笑说道:“莫非你心属意别人的将士。”

“不,正是属下,属下愿意毛遂自荐,先跟汉军水师将军谈上一谈,探探此人的口气,摸清楚对方的底牌,到时候将军出面便可一锤定音。”

应天水师将官低头思忖了一下,便抬头眼前的这名下属说道:“要是此事交付给别的将军,本将军还有些放心不下,既然你主动请缨,本将军又能坐享其成,岂能出言反对。这样好了,就由你出面打个头阵。”

应天水师将士听闻了将军的命令,极为高兴的开口说道:“将军真是从善如流,今日属下必当相助将军立一大功。”

“好说好说,你是本将军的心腹,若是此番功成,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官对着麾下的水师将士开口言语道。

应天水师将士对着长官拱手称谢道:“多谢将军刻意栽培提拔,将军的恩德,属下定当没齿不忘。”

“好了,不必跟我来这般虚的了,今日之事就凭你主持好了,本将军因人成事,若是真能成此大功,还要多谢你才是。”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显然不欲对方如此言语。

“这事也没啥,末将本当为将军效犬马之劳,今日之事也是末将帮着将军应承下来的,如何敢不尽心尽力的助将军招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兵牟,将军于此静候,属下这就上前跟汉军水师将官搭话。”

说完,这名应天水师将士便快步走到了船舷边上,对着跟前的汉军水师战船唿喝道:“汉军水师将军何在,速速现身来此答话。”

汉军水师将领正在缩头缩脑的在会麾下的水师将士组成的护盾阵中,心下觉得眼下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不知道会提出什么要求,眼下的情势,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兵勇正如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

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从麾下将官围护成的盾牌战阵中往外头一瞧,心下不由直冒冷气,四下围着倶是应天水师舰队病兵丁,眼下看来汉军水师这些战船实在是一点突围的机会都没有了。

外围的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围着黑压压的,在黑夜中的闪烁不定的松明火把的火光之下,正如一艘艘正欲择人而噬的怪兽一般潜伏在这分高浪急的江面之上,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见得这般情形,心中真有些惴惴不安。

正在心中慌了之际,不知今夜到底能够从应天水师舰队的水师兵丁手中逃回性命去,却只听得汉军水师战船之上忽然起了一声唿喝,似乎是有人在对面的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上朝着自己这边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唿号,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心下一惊,便对着身边的一名汉军水师将官开口问道:“应天水师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何本将军听得似乎有人在唿喝一般,是不是应天水师设计下这般计策,诓骗我等从船舱出来,好下令麾下的弓弩手用箭雨对付我们。”

那名汉军水师将官也没有听清楚应天水师舰队战船上的唿喝之声,便对着身边问话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摇了摇头说道:“将军,属下不曾听得汉军水师战船上到底是何人在唿喝,不过照情形推测,应天水师似乎没有下令弓弩手朝我等射箭,这盾牌举着实在是有些沉重,将军可否容许我应天水师的将官暂且歇息一番,嗣后在卫护将军。”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一听麾下的水师将士有此言语,便勃然大怒对着此人开口说道:“混蛋,今日若是你等不能保护本将军,定然会然应天水师舰队的兵丁将本将军给射杀,这个一个小盾牌你都懒得举,岂不是想要至我于死地。本将军就算今夜实在这艘船上,也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这艘战船的首脑,汉军水师的规矩就是谁是长官谁就说了算,你口出此言,难道不怕本将军在此间就将你军法从事了么。”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不知道自己说有些乏力想要歇息一下居然惹得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如此动怒,微微一想,明白这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不过是贪生怕死而已,心下不免对于这名将军有些腹诽。不过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这名将官也不想要在此地得罪了长官,毕竟还是船上的麾下将士,生死予夺的大权还操作这名汉军水师舰队的长官手中,如是真的惹恼了此人,只怕自己没有死在应天水师舰队的兵牟将士手中反而要死在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这名将军手中,这岂不是一件更为令人不齿的事情么。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饿这名水师将官如此想来,觉得眼下唯有忍气吞声的退让一步,不惹得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动怒杀了自己是上策。

这般想来,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就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对着眼前的那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将官低眉弯腰说道:“将军不要责怪属下,正是举着这个大盾牌有些过于吃力了,应天水师舰队战船上的将士并无动静,也没见到应天水师将士用弓箭指着我等,将军还是让我们将手中的大盾牌先放下来稍事休息一下,也好接着卫护将军。如是不能如此,我等也是吃不消的。”

旁边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也是心有此意,心下明白眼下若是不能让将军下令休息一下,只怕今日要举着偌大的盾牌,就算不是被应天水师舰队的兵丁将士杀死,只怕累也要累死。

自然便有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丁将士声援此人说道:“将军,这名将官说的都是事情,方才你下令我等举着盾牌卫护将军你出来,我等倶是应命行事,眼下看来,我等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对于将军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绝没有半点违逆将军的意思,不过这个大盾牌还是有些让人吃不消,若是举动过久,只怕我等水师将士都要脱力而死,到时候想要卫护将军也是不可得了。”一汉王陈友谅水师舰队的将士开口说道。

当的一声,已然有人受不住盾牌的重量,将手中的盾牌先行放到了船板上。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这名将官闻得此声,面色大变,以为是水师军中的某个将领欲要犯上作乱,慌忙拧过头去一看,只见一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领已然将手中的盾牌放到了身子跟前,将身子倚靠到盾牌上休憩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本将军看何曾下令要你放下此物。莫非你是想要反了不成。”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军不得不如此言语,心下虽是不知道这些将官心中作何打算,不过眼下还是要维护一下自己的权威的,这等情势之下若是自己的权威都被水师将官给顶的丢到了,只怕就难以驾驭这般的局面了。

那名应天水师的身材不深魁梧,方才举着这偌大的一个盾牌亦步亦趋的跟从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卫护着此人,算是仁至义尽了。方才听从了汉军水师将官的命令,丝毫不敢有些疏忽,以至于弄得自己都有些脱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这名水师将官喘着粗气,一时之间对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长官的指责毫无反应。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水师将军见到这名将官斜斜的倚靠在汉军盾牌上,对于自己的这些责问是不闻不问,心下愈加恼怒,便对着此人开口道:“莫非你觉得本将军不会将你治罪不成,这般托大,傲视本将军,本将军岂能容你。”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那名将军听闻了麾下的将官有此言语,便对慌忙张口对着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申辩道:“将军,不是如此,下人岂敢冒犯了将军,又岂会不听从将军的吩咐,只是我等水师将官护卫着将军这么久,手中高举着盾牌,实在是有些吃力,属下的身子不慎壮健,方才有些脱力了,故而不得不放下休息一下。”

其他的将官也是有些承受不了,心中对于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被将军责骂之事甚为同情,便也跟着口出怨言,厚道一些的不便驳诘将军的言辞,不过也张口帮腔。

一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说道:“将军,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上似乎有人跟我等打招唿,似乎是想要将军上前一谈,将军此番情势,我等倶是唯将军马首是瞻,将军如何吩咐,我等便是如何应对,不过眼下的情势非要将军出马不可了。我等即便举着盾牌也卫护不了将军多久。”

汉军水师这边正闹哄哄的,楚流烟已然从麾下的探子中得悉了汉军的变化。心下却在忧心应天。

*******************************

应天府中,马秀英正与朱元璋促膝而谈。

“碧仪妹妹精神恍惚,整个人再也不似从前般玲珑剔透。我总寻思着,把她接入我这边的宅院中来居住。如今应天局势紧张,徐兄弟对整场仗的成败十分关键。如果在这时候,碧仪妹子出了什么岔子,对徐兄弟和应天局势,总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应天府第中,马秀英对朱元璋娓娓道来。

“夫人说得对,只是如今碧仪已经变成这般模样。本国公也只能派多些人去照料她,仅此而已。”朱元璋倒是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徐碧仪对他而言,已然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我想把碧仪妹子接过来到我这边,和我做个伴儿,不知道国公意下如何,可能答应么?”马秀英把自己心理面的想法说了出来。徐达如今是整个战争局势的掌控者,牵一发而动全身,徐碧仪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如果徐碧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徐达是不会就这么和朱元璋罢休的。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朱元璋虽然不爱马秀英,不过马秀英实在是贤惠通达之人,还时常可以为朱元璋出谋划策,排忧解难,她为人又十分顾全大局,朱元璋很是尊重她。对于她说的话,朱元璋一般都会言听计从。

和朱元璋商量好后,徐碧仪就被接到了马秀英的院落中。

徐碧仪原本是个天真无暇,玲珑剔透的人儿,如今变的痴痴傻傻,反应十分迟钝,应对也甚为缓慢,让人看了很是不忍。马秀英想起当年,对于徐李之争,她为了可以保全自己的地位,就一直持隔岸观火的态度,以至于到了今天弄成这个地步,心中很是不忍,对徐碧仪也就越发的好了起来。

徐碧仪变痴傻后,朱元璋从来不曾去看她,侍奉她的人见风转舵,当然也就不待见她了。如今,见大夫人马秀英这么疼惜她,徐达在前线的声势锐不可当,当然个个又重新趋炎附势起来,对徐碧仪好得不得了。但是这一切,对徐碧仪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谁是谁非,她已经分不清楚,也不想明白。

这日,马秀英吩咐新来的婢女小禅,带徐碧仪去花园中晒晒太阳。

徐碧仪在房子中呆的久了,可以出去,心情格外舒畅。小禅看她玩的高兴,就去做了一个捕蝶的网,教她捕蝴蝶。

徐碧仪拿着网,追逐着蝴蝶跑来跑去,心中说不出有多么欢畅,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样。那时候,在田野中,她也是这么追着蝴蝶跑,也是这么无拘无束,也是这么自由自在。那时候,她的心中一点挂念都没有,她可以那么痛快,那么快乐。

可是现在呢?

现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如果一切可以没有发生过,那该多好。如果一切只是一场梦,那该多好。

她的心境,渐渐明白过来。前尘往事,一阵一阵的翻涌过来,在她胸中沸腾不已。她想起以前的朱重八,再想想现在的朱元璋,她想起以前快快乐乐的日子,再看看如今尔虞我诈的府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好像每个人都变了。是什么让大家都变成了这样?不仅仅是朱元璋,还有她的哥哥徐达,还有跟哥哥一起远在前线的楚流烟,甚至自己,都完完全全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瞬间,她是怀了必死之心的。她想到了很多人。她想到了她的哥哥徐达,她望着远方,一只大雁哀鸣着远远地去了。去到很远很远,不知名的地方。

“大哥,你要好好保重,早点结束这场战争,早点回来。”她在心里轻轻的说。

她想到了楚流烟,心中,对她充满了羡慕和感激。她羡慕她,同样是女子,当初也曾见她张皇无助,也曾见她心痛欲绝,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可以变的完全不同?她可以指挥千军万马,从容自若,她可以奇谋迭出,帮朱元璋打江山,成为徐达最得力的助手。她可以叱咤风云,做一番男儿都做不到的事业。她活得是那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她从来没有什么畏惧的,过的是自己想要的日子。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做不到呢?

她感激楚流烟。感激楚流烟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感激楚流烟在战火之中,还挂记着自己的安慰。还写了那么多的书信,来告知自己前线的情况,哥哥的情况,还一直鼓励她,安慰她,让她坚强起来,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庙堂卷 第二十七章 陨落之莲

徐碧仪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往昔的追忆之中,可是前些日子的灾变已然令的心绪精神都以不胜负荷,前尘往事对于他人而言是过眼云烟。而到了她的心里头却连过眼云烟都不是,只是迷迷茫茫,模模糊糊的影迹而已。

犹如一个夏日的夜里头捕捉流萤的的女娃子,这些前事烟尘对于心力交瘁的徐碧仪而言,就如明灭不定的流萤一般,想要刻意去捕捉它的踪迹之时,却发现失去了所在,而流萤的余光毕竟是入了眼,入了心,这些前尘旧事对于徐碧仪而言便如在昏黄的青灯之下,处声藏书万卷的楼宇里头的那些浩若烟海的发黄古卷中,试图寻找一本毫不起眼的孤本,极为费事。

对于精神恍惚心力交瘁的徐碧仪而言,这自然是一件极为耗费心神之事,在加上大病未愈,更是一副病体支离的模样。

费力想了半晌,徐碧仪实在是有些撑持不住了,只觉着软红十丈,前尘往事俱是到了心头眼下,不过却不知道这些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虽是细细想来,依旧漫无头绪,不觉有些头痛欲裂。

“哎呀,头好痛呀,实在有些难受。”徐碧仪用一只书拖扶着着自己的不时发出阵阵隐痛的额头,颇有些无法消受的模样。

徐碧仪只觉得心中有些郁塞憋闷,更是觉得脑浆子里头视乎被一根粗粝不堪的绳子勒转住了一般,一阵痛胜一阵的,这般头痛欲裂的感觉实在是让徐碧仪打心眼里头觉得难受。

头疼的不行,再加上高悬的烈日射发出的令人目眩神夺的光晕,徐碧仪觉得自己的身子视乎是比什么东西掏空了一般,软绵绵的毫无劲道。

眼见徐主子这般情态,小禅似乎有些失惊的对着徐碧仪开口说道:“主子你没事吧?是不是身子觉得有些不爽利。”

已然有些汗涔涔的徐碧仪闻得小禅有此问话,有些迟缓吃力的对着小禅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晴日方好,出来散散心倒也不错,只是时不时的觉得有些头疼。”

小禅听的徐碧仪这般说法,抬头看了看天光,便似自责般的对着徐碧仪开口说道:“此事全在小禅身上,马夫人委派奴婢前来照料主子的起居,奴婢自是不敢不尽心。原本小禅见主子老是窝在屋子里头,生人不近,这般离群索居原是有助于颐养病情,更何况马夫人还时常派底下人来此问安照拂,不够奴婢想来终日不见天日终究有些不好,便跟主子建议了没事出来晒晒太阳,没有想到主子还真是入了心,出来晒太阳,结果搞成了这般模样。还请主子责罚奴婢。”

这番情辞哀切的说法入了徐碧仪的耳内,自是有些哀矜怜悯眼前的这名丫鬟小禅。

“这也不是你的错处,你也犯不着自个跟自个生气,何曾怪过你一言一句了,不过眼下的情形,是断乎不能在日头下之下。”徐碧仪有些神情倦怠的对着小禅开口说道。

小禅听得徐碧仪有此说法,心下明白徐碧仪已然是有些倦怠,想来是被日光曝晒,有些头晕眼花了。

心下有此想法,小禅慌忙接口说道:“主子嫌弃这的话,不如移步到别处阴凉的所在。”

徐碧仪听得小禅这般说法,倒是别无意见,便对着小禅开口说道:“这般也好,只是身子绵软无力,口中也有些干渴,若是能够换一处地方歇歇脚,只是最好不过。只是眼下身子倦怠无力,挪不动脚。要是能挪的动,就算回转回去也不差。”

“主子若是身子不爽利不如倚靠着奴婢身上,奴婢可以扶着主子挪个地儿。”小禅颇为柔谦顺服的对着徐碧仪开口。

徐碧仪微微一愣,觉得若是自己倚靠这小禅举步前行,终有些不便,便对着小禅开口说道:“也好,眼下也唯有借着小禅你的肩膀一用了,今日势必要累及你了。若是觉得辛苦就说一声,咱们歇息一会再走。”

闻得此言,小禅不无惶恐的接口说道:“主子说笑了,服侍主子本来就是奴婢的分内之事,能够给主子代步,也是奴婢的荣幸。”

听得小禅有此说法,徐碧仪自然是无话可说,便对小禅说道:“今日牵累了你,日后必有锁酬报。”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哪里能要主子的酬报奴婢,主子若是真的这么做,岂不是活活的折杀了奴婢。”听闻了徐碧仪有此一说,小禅慌忙截住了徐碧仪的话头。

随后便走到了徐碧仪的侧边上,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怪石嶙峋的一处假山,便对着徐碧仪开口说道:“主子,那面草木葱茏,有水池假山,是个歇脚的好地方,不如主子先移步到那边一些,等到气力回生了过来之后,再做其他的打算。”

徐碧仪闻得此言,便沿着小禅所指的方位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一胜地,曲径幽深,草木石土颇有可观,不觉怡然心喜,便对着小禅张口说道:“你所言的地方颇为称我的心意,我别无意见,你就随我一道儿去那边歇息一阵好了。”

听闻徐碧仪允诺了自己的这般建议,小禅自会有些欣然色喜的对着徐碧仪开口说道:“主子既然也同意到前头去歇息一阵,自是最好不过了,就请主子倚靠着奴婢的身子上,让奴婢搀扶着你去那边好了。”

徐碧仪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极为柔顺的听从了小禅的意思,伸出一只手搂过了小禅的肩膀,小禅见到主子有所动作了,心下明白徐碧仪已然听从了自己的意思,便顺从的往徐碧仪身边靠了靠,如此一来,两人便似相互搀扶着一般,并步前行。

走了不多远,便到了假山跟前,曲径通幽的一处所在,周边草木繁盛,还有一处石阶从假山的石堆中延展上去,显然是通往假山的高处,抬头一望,只见到有亭翼然,高悬在假山之上,亭子下临深潭,水光潋滟,倒也别致可喜。

徐碧仪和小禅自是怦然心动,都觉得上到亭子坐一坐不错,两人相视看了一眼,已然从对方眼中看出此意,便相互点了点头。

徐碧仪便开口对着小禅说道:“这上头的亭子倒也雅致可喜,不如随我一同上去看看。”

听闻了徐碧仪有此想法,小禅却有忧心的探看了一下四下道:“主子想要上去自无不可,只是马夫人吩咐奴婢要悉心照料主子,不让主子出了出什么差池,这里乱石堆积的,恐怕会有歹人从旁窥视,主子还是不要上去好了。”

徐碧仪一听这话,便开口说道:“不要紧,你就随我上去坐一会,就算是让马夫人知道了,我会亲自跟他去言说此事,绝不至于让马夫人人责怪到你的头上去。”

小禅听得徐碧仪有此说法,心下只是踌躇难言,马夫人的严令不可不听,可是徐主子肯这般维护自己的情谊也甚是感人,若是今日不依从了徐碧仪的话,就算能够在马夫人那边讨得一个好字,不过在徐碧仪面前只怕要驳回她的话语伤了她的面子了,这也实在不是一件小事。

心下委实难以下定决心,踌躇两难之下,便只有对着徐碧仪继续哀求道:“主子,不是奴婢不肯答应主子的要求,只是马夫人告诫过奴婢说,府中似乎有人欲要对主子不利,要奴婢随时跟着主子,不令主子到可能遇到不测的地方去。”

听闻了此话,徐碧仪自是觉得有些不忍心继续要求小禅随同自己一同拾级而上,登临假山上头的那个亭子上去,不过心里头依旧有些期盼能够登临上去一看,便低声对着小禅恳求道:“马夫人实在是多心了,眼下天日昭昭的,就算是府中有人欲要对我不利,也绝不会选在这等时候,你瞧不远处的那些房舍不正是府中厮役所居之地么,人声可闻的,如何会有人欲要在此地害我。马夫人对你所言之事不过是想要你小心服侍我而已,别无它意,你看这亭子虽在假山之上,却也离地不高,你随我上去一下,不要让马夫人知晓不就好了。”

方才小禅见到徐碧仪在自己拒绝随她一同拾级而上登临假山,跑到了那个亭子里头去览胜一番之时那副爽然若失的模样,令人看唯有在心里头觉得不忍,眼下有见到徐碧仪苦苦哀求自己,小禅觉得若是真的峻拒了徐碧仪的这般想法,只怕是要令徐碧仪伤心了。

如此想来,小禅便横下心来对着徐碧仪开口说道:“好吧,我答应主子瞒着马夫人,让主子上去看看,不过主子可一定要小心谨慎,上去看过一阵速速随我回去如何。”

徐碧仪听到小禅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自然是极为高兴,便对着小禅欢欣的开口说道:“今日之事要多谢小禅你替我遮掩了,马夫人若是不知道此事,那就一点事情也不会有的,你不如随同我一头上去歇息一阵。”

小禅方才答应了徐碧仪的这个要求,已然横下心里觉得就算是违抗一下马夫人的意旨也要让这可伶的徐碧仪主子开心一下,眼下见到徐碧仪的这番模样,小禅觉得自己虽是违背了马夫人的意旨,就算被马夫人得知了此事,日后责罚自己,也是甘愿受罚,毕竟今日自己满足了可伶的徐碧仪主子的一个心愿,如此说来哪怕是受到了再大的责罚也是心甘情愿。

小禅心里头有此想法,便对着徐碧仪开口说道:“主子,眼下我等倶是瞒着马夫人做这些事情,所以还请主子尽快离开此地,决不可在此处流连忘返,否则的话要是被马夫人知道了,不独我要受罚,只怕近来的时日中主子只怕也不能在府中走动了。”

这话说到了徐碧仪的心坎上,自从上次大病了一场,马秀英深怕徐碧仪会受到府中不明势力的人的戕害,就设法在吴国公面前进言让徐碧仪搬到了自己府中来。

朱元璋本来对于徐碧仪有些恶感,不够后来听闻徐碧仪得了重病,心下也不免心生怜悯,便应允了此事。

马秀英自从得到了朱元璋的允诺,一面派人将徐碧仪接到了自己的宅院附近的院落居住,另外还安排人手照顾徐碧仪。

从前面的情势上窥知了一点端倪的马秀英判定了府中有人要对付徐碧仪,所以就吩咐伺候徐碧仪的奴婢要周全细致的照顾徐碧仪,不要让徐碧仪出了什么差池。

马秀英有此吩咐,那些被马秀英委派过去照顾徐碧仪的人更是精挑细选的,对于马秀英的吩咐自是时时刻刻不敢忘记。而作为原本马秀英底下极为得力的一个丫头的小禅,自然也不敢轻易违背了马秀英的意旨。

只是方才见到徐碧仪一副爽然若失的样子,心下不忍,动了恻隐之心,便决意就算是违背了马夫人的意思,也要让难得开怀一笑的徐碧仪开心开心,愿意替着徐碧仪在马秀英跟前遮拦此事,心下更是觉得自己必须陪同徐碧仪上到亭子上去。

心里头怀着这般的想法,对于小禅而言,已然抛却了自己的底线,愿意助力一把,令徐碧仪开心一下。

于是,小禅陪同徐碧仪一起,来到了假山之上的亭子里面。亭子高高耸立于假山一屿,犹如雄鹰展翅。

站在亭子之上,往下看去,花园中的情形尽收眼底,景色美丽怡人,美不胜收,令人神清气爽,说不出的心情愉悦。这些天来的郁结和不快,一时之间尽扫而光。小禅看到徐碧仪开心,心里安慰了不少。

徐碧仪慢慢说道:“站在这假山上,我倒是想起以前在山野里的事了。回想起以前那么无忧无虑,现在却如此忧心。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选择不出来。”

小禅见她感慨,在一旁说道:“夫人,我们本来是在说着开心的事儿呢,你可怎么一下子又不开心了?”

“你说得对,不开心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提了。”徐碧仪说。

两个人正说得热闹,忽然之间,小禅像是失去了重心一般,整个人猛然往前扑去。假山高有十余丈,下面是一块鹅卵石铺成的地面,石头十分不平。再边上,便是栏杆围着的花园。

徐碧仪大吃一惊,慌忙叫道:“小禅。”就伸出手来去拉她。可是小禅却把手缩了回去。因为如果真的被徐碧仪拉住,可能两个人会一起掉落在水中。所以,她不想连累徐碧仪。她宁愿自己死。

徐碧仪眼睁睁的看着小禅的身体,如同风中飘零的白莲花一样,跌落在地上。接着,入目而来的是漫天漫天的大红。血色,熏染了她的双眼,让她心中阵阵疼痛不已。

她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背后也重重推了一把。接着,她整个身子也像是羽毛一般,在半空中飘荡起来。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原来是有人陷害,是有人故意杀害她,因而先杀了小禅灭口。她感觉到深深的悔意。一切都怪自己任意妄为,要不是这样,怎么会和小禅来这么高的地方,让在暗中窥探的人有机可趁呢?

自己死了,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可惜了小禅。小禅对自己那么好,就像是亲生姐妹一般。为了自己,肯做任何事情。这份情谊,就是相处很多年的姐妹也比不上的。可是,自己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么摔死在眼前。

小禅,你别哭,你不要觉得寂寞。我来陪你。她轻轻的说。

可能是由于推她的人,用了太大的力气,她没有跌落在鹅卵石铺成的地面上,反而跌落在了水池之中。

徐碧仪从小生于乡野,她会水,游泳对她而言,算不了什么。可是,现在她已经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

她看到躺在地上的小禅,心中莫名悲痛。总觉得人世间尔虞我诈,不是你负了我,就是我欠了你,与其如此,还不入就这么死了算了。所以,她放弃了挣扎。

这一瞬间,她是怀了必死之心的。她想到了很多人。她想到了她的哥哥徐达,她望着远方,一只大雁哀鸣着远远地去了。去到很远很远,不知名的地方。

“大哥,你要好好保重,早点结束这场战争,早点回来。”她在心里轻轻的说。

她想到了楚流烟,心中,对她充满了羡慕和感激。她羡慕她,同样是女子,当初也曾见她张皇无助,也曾见她心痛欲绝,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可以变的完全不同?她可以指挥千军万马,从容自若,她可以奇谋迭出,帮朱元璋打江山,成为徐达最得力的助手。她可以叱咤风云,做一番男儿都做不到的事业。她活得是那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她从来没有什么畏惧的,过的是自己想要的日子。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做不到呢?

她感激楚流烟。感激楚流烟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感激楚流烟在战火之中,还挂记着自己的安慰。还写了那么多的书信,来告知自己前线的情况,哥哥的情况,还一直鼓励她,安慰她,让她坚强起来,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庙堂卷 第二十八章 相救之谊

徐碧仪的身子沉浸在水池之中,觉得自己像是掉落到了寒冷刺骨的深渊之中,猛地往下坠落,犹如失重了一般。

一事也是迷迷煳煳,飘飘荡荡的不知所如,就像是走在一条漆黑的甬道里面,望不到尽头,看不到光明,也不能得知沿着这甬道朝前走,前方是否真的能够走出洞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碧仪觉得有股热剌剌的东西流入了自己的口内,方才悠悠醒转过来。

刚一睁开眼帘,一张极为熟悉的清秀面孔映入眼帘,正是马秀英。

马秀英正托着一碗姜汤,用一个银勺子从碗里头掏出一勺子来,撬开了徐碧仪的牙关,缓缓的给徐碧仪从牙缝间灌溉下去。

见到徐碧仪悠悠醒转了过来,忧容满面的马秀英自是极为高兴,便俯下身子对着徐碧仪开口柔声说道:“碧仪妹子,你醒转过来了,老天保佑,你终于苏醒过来了。”

徐碧仪见得马秀英这番神态,心里头觉得有些古怪,迷迷煳煳的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人从假山上的亭子中推落了下来,自那以后的情形就有些模煳迷离了,只觉得自己跟坠入了水潭中,慢慢的连意识也跟着湮灭了。

过后的情形如何,一点也不知晓,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被弄到马秀英身边来的,心里头藏着这么多的疑惑,徐碧仪自然是忍不住开口对着马秀英问道:“马姐姐,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如何会来到了这里,我只模模煳煳的记得似乎是被人从假山上推落了下来,掉落到了水潭之中,随后喝了几口水,想要动弹却动弹不得,似乎要窒息了一般,其余的事情可真是什么也不知晓了,姐姐,我不会是做梦吧。”

听闻此言,马秀英听了不觉有些难过,今日搞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来,说起来也是自己考虑不周,没有派人保护徐碧仪。以至于府中那股时时刻刻窥探徐碧仪欲要取她性命的势力捉住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险些害的徐碧仪命丧九泉。

若是情形当真到了那种地步,马秀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拼杀捍卫徐碧仪的,眼下还在城外跟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兵丁作战的楚流烟,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徐达。

这般想来,马秀英不由觉得悲从中来,不免也是有些伤心,便留着泪对着徐碧仪开口说道:“妹妹,这些事情你就先不必问了,先把这碗姜汤给喝了,你方才落到水中,眼下若是不趁热喝了这碗姜汤,只怕湿气入体,深入肌肤,日后会落下一个极为难以料理的病根子。你还是怎什么都不要问了,先把这碗姜汤先给喝干了吧。”

听闻马秀英有此言,已然醒转过了的徐碧仪也觉得不能辜负了马秀英的这番好意,自是不便峻拒,便对着马秀英开口说道:“马姐姐既然有此吩咐,碧仪如何不从命行事,只是碧仪心头的疑惑甚多,待得碧仪喝了这碗姜汤之后,请马姐姐好好跟我说一说,姐姐总不至于连这一点也不告知碧仪吧。”

马秀英听闻徐碧仪这般说法,便对着徐碧仪开口说道:“碧仪妹子说哪里话,姐姐如何会不告诉这些事情,只是眼下还是保重身子要紧,妹子你先将姐姐手中的这碗姜汤给喝了,这样子的话,姐姐自然可以告知妹妹些事情,绝不隐瞒一丝一毫。”

听得马秀英应允了此事,徐碧仪自然觉得要听从马秀英的嘱咐,便对着马秀英开口说道:“姐姐既然应允了此事,妹妹如何会不听从姐姐的吩咐,这碗姜汤妹妹一定会喝干净的,姐姐不必担心。”

说着徐碧仪便欲要挣扎的做起来身子来,去接马秀英手中的盛着姜汤的碗。

马秀英自是不容他如此做法,便按住了床榻之上急欲起身的徐碧仪开口说道:“妹妹不必如何,眼下妹妹这般情形,还是让姐姐来喂你喝下这碗姜汤好了。”

徐碧仪大病未愈,病体支离,身子显然是有些虚,故而方才挣扎了一下急欲做起身子来,却没有想到体虚之故竟然牵累到了就算是这么一件小事也办不到,奋力挣动了一下身子,依旧没能坐起身子来。

如此一来,徐碧仪的心境便有些颓废不堪了,从前跟着大哥徐达走南闯北颇见识过一番世面,也练出了一副好身板,可是没有想到今日居然毫无用处,居然连在船上翻个身子坐起来也如此吃力。

想到此处,徐碧仪便有些苦涩的对着马秀英开口说道:“马姐姐见笑了,没有想到我的身子虚的如此之利害,眼下就是不想要烦劳姐姐也不成了。”

马秀英听闻了此话,也是揪心的一阵痛心,对于徐碧仪她可是极为了解,以前她也曾羡慕徐碧仪盘马弯弓俱不在话下,可是没有想到前些日子的一场变故居然将徐碧仪弄成这般模样。

听闻了徐碧仪的这番话之后,马秀英心下更是怜矜徐碧仪,便伸出一只手对着徐碧仪虚虚的按了一按,示意徐碧仪不必起来了,随后便将盛着姜汤的碗递到了徐碧仪的嘴边,有些惶急的对着徐碧仪喝骂了一句道:“胡说,这又是什么事,人么总是有个三灾九病的,病了的时候身子也总是不爽利的,更何况妹妹前些日子的大病兀自尚未痊愈,今日又受了这水潭中的冷水一激,身子骨如何能够承受的住。不过妹妹只要安心调养将息,总是能够康复过来的,这些事情就不必忧心了。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妹妹心无旁骛的安心静养一阵子,自然能够将身上依旧调理过来。”

听闻了此话,徐碧仪微微的喟叹了一句道:“姐姐所言固然不错,不过妹子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头知道的清楚,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自是不假,不过眼下的情势不同,我自己的身子总是比以前差了许多,至于能不能恢复如初,我心里头也没有底。不过姐姐放心,姐姐的训诫嘱咐妹妹自当谨记在心,不管如何,只要姐姐说一句,妹妹无有不听从吩咐的。”

听完了徐碧仪的这番话,马秀英也觉得有些伤情,不管如何,眼下能够劝服徐碧仪先喝下姜汤总是好的,如此才是正道。

心里头有这般想法,马秀英便不由分说的就做到了床榻的边上,倾斜着身子靠到了徐碧仪跟前,将书中托着的乘着姜汤的碗口的碗沿递到了徐碧仪的嘴边。

徐碧仪方才用力挣扎之下居然无法做起身子来,心中自是凄凉满腹,不免有些伤怀。这时候见到马秀英将姜汤递到了自己的嘴边,自是有些赌气的张口大喝了起来。

如此一来,不免有些汲吸的过于急促了,没喝了几口便被呛到了,不由咳嗽了起来。

边上的马秀英善体人意,心下明白徐碧仪有此举动显然是有些许使气的成分在里头,不忍心见责过甚,只是微微的喝斥了一句道;“碧仪妹子,不必如此心焦,姐姐我让这边的院落里头的小厨房备下了好大的一盅,你若是想喝的话有的是。像你这般喝法,若是喝的过急的话,只怕有伤身子,还是不必如此了。”

口中这般说着,马秀英站起身子来,将手中乘着姜汤的的碗往屋子中间的一张八仙桌上一放,随后有转过身子移步走回了徐碧仪的身旁来,对着徐碧仪说道:“妹妹,今日到底是什么人欲要害你,你可曾看的清楚了。”

听闻马秀英这般问话,徐碧仪自是一怔,不过很快便会意了过来,便对着马秀英开口说道:“秀英姐姐,此事小妹还真是不知,今日我跟小禅两人见天气晴好,又觉得久居屋中有些憋闷,便于出去到花园中散散心,可能是久为活动的缘由,妹子我到了花园中不久之后便觉得有些疲累,更是酷热难当,便和丫鬟一同寻到了一处假山上的亭子那边歇歇脚,可是没有想到居然有歹人窥视在侧,趁着我二人不备之际,居然暗中施出辣手来,将我二人推落了假山,可怜的小禅终究先我而去,说起来此番还真是我罪孽深重,要是当时听从了小禅的劝诫,小禅也不好被人害死了。”

马秀英听得徐碧仪有此说法,便对着徐碧仪开口说道:“照着妹妹这般说来,小禅曾劝诫你不要上到假山上的亭子中去了。”

徐碧仪自是应声答道:“这都是妹子不好,小禅曾说姐姐吩咐她们那些照料我等饮食起居的丫鬟们不要随便带我去各处游玩,若是妹子想要去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也要先行劝诫。”

马秀英接口说道:“这般说来,小禅定然是没有尽到职责了,否则妹妹如何登临了假山上的亭子?”

听闻此话,徐碧仪自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小禅曾出言阻谏妹子我的这番不慎得体的举动,不过妹子实在不该,不该为了贪图一点登高遥望的情致,居然说动了小禅违抗了姐姐的嘱托,让小禅带着我一同上了假山,后来不是到什么人在我等二人背后推了我等一把,我等二人倶是立足不住,双双自假山上跌落了下来,不管如何,此事终究是我的责任为大,若是妹子肯听从小禅的劝谏,决不至于令小禅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居然先我等而去,香消玉殒了。”

说道伤心处,徐碧仪不由涕泪俱下,哭的跟一个泪人似的。

听闻了这般说法,马秀英自是默然。觉得这件事情徐碧仪真是也些许责任,不过眼下事情都依然过去了,也不便苛责,也唯有在一旁陪着相对垂泪。

徐碧仪哭过一阵,猛地想到饿了自己想要过问的事情,便对着马秀英开口说道:“姐姐,这些事情对于我等而已,已然是这样了,只是妹妹有些不明白,今日这些事情而言,不管如何这些事情而言,为何有人会要谋取我的性命,我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为何总是有人不肯放过我的。”

听闻了徐碧仪这番说法,马秀英叹息道:“此事姐姐也想不大明白,只是眼下之事实在匪夷所思,想来府中还是有人对着妹妹虎视眈眈,妹妹可一定小心一些,恐怕这些人终究不肯放过妹子去。”

听闻了马秀英的这番告诫,徐碧仪也觉得府中真的有人暗中想要谋取自己的性命。

“今日我从吴国公处回来,便欲到你处看你,却曾听到奴婢说妹子你和小禅去花园,许久不见回来,姐姐心中有些忧心,便带着人赶过去,没有想到居然见到小禅倒毙在假山下,而妹妹也掉落在水中,姐姐赶忙令人将妹妹从水中弄了出来。可是妹妹在水中许久,难以醒转过来,我便吩咐丫鬟弄了一些姜汤,随后撬开了妹子的牙关,给妹妹灌了一些姜汤。忙活了许久,方才能够令妹子醒转过来。”马秀英语调低沉的对着徐碧仪说明了今日之事。

“不知道楚流烟眼下如何了。”听闻了马秀英这番说法,徐碧仪静默了一阵,忽然对着马秀英喟叹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