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我们回去将各自的奏折写好;明天早朝的时候,我们一起上表劝进,大家说怎么样?”楚流烟走过来,向众人提议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众人几乎一起回答。

到了第二天早朝,众人参拜吴王完毕;刘伯温就站出队列,大声说道:“臣有本奏。”

“呈上来!”可是没等朱元璋的话音落下,李善长等人也站出队列,也高唿有本要奏。等将这些奏折摊开一一查看之后,朱元璋不由得心中大喜;可是,表面上却说道:“我登上吴王王座,都是勉强而为之;怎么可以再登皇位,等到天下太平,人民安居之时,我们应该选出小明王的子孙,来登上皇位,确立年号,才是正理。”

“吴王,此言差矣!且不论小明王是否有子孙;单论将士们的心中所愿,也是希望吴王来承担大任;岂能让默默无闻之人来继承大宝,这岂不是让将士们寒心吗?如此一来,国家安在,黎民百姓的安定生活何来?”刘伯温慷慨激昂的劝告着,李善长等人也同时跪了下来大声劝告着。

装模作样的沉思了一会儿,朱元璋好似很不情愿的说道:“我本来是不准备登录皇位的,既然各位爱卿如此劝告,我也只好同意。”

“谢吴王恩准!”众臣们立刻大声喊道。

“这样吧,就由左相国李善长李爱卿负责制定一篇大礼之典,作为登录皇位之用。”

“臣遵旨!”

“还有,既然众位爱卿劝我登录皇位;我们还应当确定国号,以作建国只用;不知众位爱卿有何建议?”朱元璋感到自己既然答应登上皇位,还是将一切全都一次性办好,以防再出现反复。

朱元璋话音刚落,众人就交头接耳起来;这个说国号应该是这样,那个说国号应该是那样,没有一个人提出的建议被大家采纳。

刘伯温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走上前去说道:“吴王,依照微臣来看;元朝的国号取名,完全是选取易经中的‘大哉乾元’的意思;而且,元朝是一个以北方作为政权中心,按照易经上的说法,北方属水,是纯阴之气;可是,我们现在定都在南京,在我们的版图上来看,我们属于南方;这在易经上是属火,是纯阳之气;我们应该用南方的火明之气镇住北方的水阴之气,因此,我建议我建议国号为‘明’;不知吴王以为如何?”

“哈哈!刘军师善于知晓天文地理;军师之言肯定有道理,我看这样很好;就将国号定为‘明’,李爱卿,尽快将大典之礼制定好,一边按礼仪行事。”说完,站起身离开了王座,转入后殿。

“这个刘伯温,竟然在朝堂上公然压制我的提议;胡说什么火呀,阴啊!你以为这样你,我就没法对付你吗?”回到家中的李善长在正堂中,来回走动,口中不断地嘀咕。

再想了一会儿,他抬起头高声喊道:“刘管家!”

“在!”一直站在门外的刘能刘管家,弓着身子,走进正堂:“老爷,有何吩咐?”

“你附耳过来。”李善长低声说道。

刘能上前一步,凑到李善长的眼前;李善长低下头,用右手护到两人中间,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儿。

“老爷,这一件事情你,我一定为你办好,您就瞧好吧!”说着,刘能转身就要走。

“回来!回来你!”李善长有叫住他。

“老爷,还有什么吩咐?”刘能连忙凑了过来。

“记住!一定要找到忠实可靠的人,来办这件事情呢;如果办得好,我一定会重重有赏;可是办砸了,哼…”说到这里,李善长的脸阴沉下来。

“是!我一定找十分可靠的人,来办这件事,请老爷放心。”刘能信誓旦旦的说。

“你要记住,你不许亲自出面找人走这件事,要多转几道手;知道吗?”李善长还是不放心的面授机宜。

“是!是!”刘能不断地点头说道。

看着刘能远去的身影,李善长脸上露出了阴沉的冷笑:“刘伯温啊!刘伯温!等到明天上早朝,我看你还有何话来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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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火啊!快来救火啊!”随着一阵锣声响起,一声高过一声的唿叫声,将本来森严而寂静的皇城内外的人,全都给惊动了;大家连忙跑出家门,到街上查看详情。

只见皇城外的南角,一道冲天的火光,将附近映照的一片通红;大量的御林军推着消防水龙,在喷洒着水柱;阵阵的浓烟夹带着高温,飘向四周,使人难以靠近。

在这些救火的军队外围,还有大量的御林军将居民和皇城隔开,以防有人混进皇城,惊扰了吴王和王后。

这场火虽然火势凶猛,可是由于皇城的灭火设备齐全,而且御林军也是能征善战的军队;因而只有几间房舍被烧毁,倒也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然而闻听火灾竟然发生在皇城边上,这让被惊扰起来的的朱元璋很是震怒;没等天亮,他就下旨解除了守卫此处的御林军副将的职务,将其和另外的几名守卫一起押入大牢。而听到这个消息,一直没有睡觉的李善长很是兴奋;连忙起身穿上衣服,走进自己的书房;让侍女磨好墨汁,铺好纸张,龙飞凤舞的书写起来;也如是心情很好的缘故,整个奏折写的非常顺利,简直就算是一挥而就。

看着自己的奏折,想象着明天早朝时,刘伯温被皇上呵斥的样子;李善长感到自己的心,兴奋地难以压制;随即,吩咐侍女在书房摆上酒菜;在侍女的伺候下,轻轻哼着小调,畅饮着美酒。

也许是心情愉快,也许是酒精的作用;看着不断在眼前晃动的侍女,李善长的眼睛逐渐迷离起来,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差点被脚下的椅子给绊倒。

侍女连忙上前将他扶住,这一下,李善长更感到了刺激,一下子将侍女按到了旁边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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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国,昨天的晚上的大火是怎么回事?”第二天早朝,朝拜刚刚完毕,朱元璋就问道。

“启奏吴王,臣有本奏。”早已准备完毕的李善长,走出队列,将自己的奏折高举过头,向上说道。

“呈上来!”朱元璋话音刚落,自有太监走下台阶,将李善长手中的奏折转呈给吴王。

“照左相国的意思,是刘军师提议的国号,引来了这场大火了?”看了几眼李善长的奏折,朱元璋抬头问道。

“是的!吴王;微臣就是这么觉得;昨天右相国不是曾经说南方为火,而且是纯阳之气,因此就提议改国号为‘明’;可能就是这些话,引得神灵和土地爷不满,这才引发了这场大火;微臣当时就不同意左相国的这个提议。”李善长明确的指责刘伯温,而表现自己的先见之明“右相国的这个职责,恐怕是站不住脚吧;从来没听说由于起个国号,而引发出这些怪事;我反倒觉得这是有人故弄玄虚,以便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吧。”作为朝堂中唯一的一名女将军,楚流烟听完李善长的言论,感到很是气愤;她大步跨出朝堂队列,向上一行礼,随后说道。楚流烟在战争中,曾经立下汗马功劳。她的话,在朱元璋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既然两位爱卿如此说,不如请楚将军来调查此事,然后再确定国号;各位爱卿觉得如何。”朱元璋虽然对李善长的话不以为然,可是,又不想引得众人对此事的猜疑;只好采用折中的办法,让楚流烟来办理这件事。

“是!吴王。”楚流烟躬身施礼说道。

接着,朱元璋又处理了一些奏折所奏之事,随即,宣布退朝。

“刘军师,你不觉得此事很蹊跷吗?为什么你在朝堂上不争辩?”走出大殿,楚流烟赶到刘伯温的身边,有些气愤的低声说道。

“现在不是有你来为我主持公道吗?我又何必太着急。”刘伯温好像没事的人一般,完全没有负担似地,笑着说道。

“好!既然军师如此说;我楚流烟虽为女子,但是决不食言,一定为军师找到这件事的缘由。”楚流烟好像很有把握的说道。

“楚将军不要太执着了,有些事情搞不清也就算了;只要吴王心中有数,这些事情就好办了;我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吴王的斥责。”刘伯温好像对于此事,心中好似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一般,劝慰着楚流烟。

“是吗?看来军师对于这件事的缘由完全知晓;而是我却不这么认为;既然有人要搞阴谋,我就一定要让他尝尝阴谋的滋味;这可是我一贯的为人之道,我可不像军师这么宽宏大量。”楚流烟眼睛发亮,神色坚定的说道。

“既然楚将军一定要将事情搞个明明白白,我对此表示深深的感激;我在此预祝楚将军早日揭开事情的真相,让吴王登基的日子,不至于被延误;也可以让百姓安居乐业。”刘伯温双手一抱拳,向楚流烟施了一礼,说道。

“军师,何必如此客气!我们可是同殿为臣,私底下还是好朋友;你的事情,我怎么会看着不管呢、”楚流烟赶紧还礼说道。

“哎哟!两位说什么?这么亲热;快到朝门了,两位还要继续说下去吗?”很快赶上来的李善长,眼见着刘伯温和楚流烟不断地讨论着什么;赶紧走过来,讥笑着说道。

“我看是有人心中有鬼,害怕别人在一旁议论吧。”看到刘伯温只是笑着不说话,楚流烟立刻插话说道。

“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只是看到你们还在讨论国事,提醒你们要出朝门而已。”李善长脸色有些发红的说道。在战争中,楚流烟、徐达、刘伯温等人居功甚伟,李善长一直心怀不满。如今见到刘伯温深谙圣意,自然心怀不满。

“我一定不会让某些人的阴谋得逞,一定会将这次发生火灾的事情搞清楚。”楚流烟瞪视着李善长,语气坚定的说道。楚流烟对于李善长的野心,早已经明白。她也了解李善长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好好好!我不说了;再说了,有人又会说我心虚;告辞,告辞。”说着,李善长快步走出朝门,坐上八人抬的大轿,快步离开了午门。

“这个老狐狸,我一定会抓到他的尾巴。”楚流烟看着离开的李善长,狠狠地说道。

“好了!我们也走吧;别让人说我们结党营私,到时候又有麻烦。”刘伯温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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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当时现场很乱,没有人发现有特别可疑的人离开火场。”身为楚流烟身边侍卫头的谭思亮,快步走进府内,微微一躬身子,抱拳行礼说道。

“既然有人敢在皇城边放火,肯定是做了周密的计划;你要加派人手,混到三教九流中,也许可以得到有用的线索。”楚流烟思考了一会儿,俯下身子,在谭思亮耳边低声说着;只见谭思亮不住点头,脸上逐渐露出了笑意。

“听明白我说的吗?”站起身之后,楚流烟笑着问道。

“属下明白了!我尽快派人混到这些地方去。”谭思亮兴奋地说道。

“注意不要被人看出你们的底细,最好将那些见证人也安置到安全地方;如果有需要他们作证,我再通知你。”说到这里,楚流烟神色有些严肃。

“是!将军!属下告退。”谭思亮说完,一行礼,转身离开。

“你就是王团头吧!在下是永南镖局的司马亮,这位朋友向和王团头打听点事,希望给予一些方便。”站在一个破败的房屋前你,一位身穿武士服,腰挂长剑的人,将一名赤手空拳,神色冷峻,身穿一套黑色长袍的人向一个乞丐模样的人介绍着。

“原来这位就是王团头,幸会幸会。”黑色长袍的人,双手抱拳向乞丐模样的人说道;但是语气中全无敬仰之意,神色冷峻的说道。

“这位是?”王团头疑惑的问道。

“我们还是不要互通姓名为好,只要王团头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了。”来人的声音更冷了。

“司马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并不回答黑袍人的问话,王团头转身对司马亮吼道。

“这…这…王团头,你还是和他们合作一下吧;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说清楚,总之你和他们合作,就会什么事情都没有。”司马亮吞吞吐吐的劝告着。

“难道我一个堂堂的丐帮舵主,会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给吓住;这被别人知道了,让我如何在江湖上立足。”王团头怒声说道。

“嘿嘿!如果你不合作;别说是你,就算是你们的帮主,能不能继续活下去,还说不定呢!”黑袍人完全无视王团头的豪气,语气几乎可以刮下冰霜。

朝堂卷 第二章 吉日良辰

“对不起,王团头;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带他来找你的,你还是和他合作为好,我们惹不起的。”司马空怕他在发火,而将事情搞僵,就连忙劝道。

王团头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黑袍人,也感到这人来意不善,冷峻的脸色,冷冰冰的话语,都预示着此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可是自己身为丐帮的一名有些名望的舵主,如果被人如此就吓住,自己今后将很难在丐帮内立足。

想到这里,王团头上前一步说道:“既然朋友是有事要询问,我本该协助你;可是我们丐帮也是有规矩,使我很为难,不如这样吧,我向朋友讨教几招,如果我不巧胜了,朋友你就哪里来的,就那里回去。”

“可是如果我不小心将你给杀死了,我的事情由谁来回答?”黑袍人依然是冷冰冰的语气,而且语气中的杀气,越来越让人感到好似实质的东西,散布在空气当中一般。

站在旁边的司马空,浑身忽然抖动了几下,不由自主的向旁边推去;在感到没有威胁之后,他这才遥遥喊道:“王团头,你就和他合作吧,别再讲什么规矩了。”

然而此时的王团头,已经是有苦自知;身体被对方传出的寒气所包围,自己的手脚已经有些麻木,只好赶紧运气抗衡这股寒气。

“看招!”心知不能再等的王团头,脚下猛一用力,一下子窜了过去,话音未辽宁,抬手就是一拳。

“你真要动手吗?”来人并没有应战,反而后退了一步,冷冰冰的问道。

“我就这样乖乖的回答你的问题,如何向总舵交代。”王团头两手放在胸前收紧门户,紧盯着来人,声音低沉的说道。

“我只是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完我就走,没有人会知道我们这次的会面。”黑袍人眼见王团头没有很大的敌意,声音温和的说道。

看了司马空一眼,王团头转而低头沉思。“你不用担心司马镖师,他是绝不会说出去的;如果他有任何的泄露,他知道后果。”黑袍人语气变得很冷。

“我根本就没看到什么,我今天独自在家喝闷酒。”司马空声音颤抖着说道,接着,转头狂奔而去。

“好!既然是这样你,你就问吧。”眼见得司马空这位久经沙场的镖师,竟然怕成这个模样;衡量一番之后,王团头说道。

“你们丐帮昨天有谁守候在皇城南边的城墙下,我想问他们一个事情。”黑袍人紧紧盯在他的脸上,声音低沉的问道。

“你想问什么?”王团头脸色一变,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嘿嘿!看来王团头知道些什么,对不对;如果是这样,就好办了。”黑袍人一看他的脸色变了,嘿嘿一笑提醒着。

“你到底什么人?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王团头神色紧张,连问两声。

“如果你不想丐帮大祸临头,你还是不要问我的身份为好,不然,到时候就别怪我没提醒你。”

不住的打量来人的打扮,王团头心头翻动不已,思量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昨天晚上确实有两名帮众正巧窝在皇城根下,因此他们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他们吓得连夜跑到我这里汇报,所以我才惊疑你问什么要问这件事情。”

“我不是对他们不利的,恐怕除了我们,还有别人要找他们;你将他们交个我,我会保证他们的安全。”眼见得事情有了缓和,黑袍人也收回了一直围绕在王团头周围的寒气,语气变得和气的说道。

感到身体完全自由的他,再次陷入到了沉思。“不必想得太多,还是将它们交给我们为好;不然被另外的人找到了他们,你们丐帮恐怕真的会烟消云散,到时候,你就会是丐帮的大罪人。”黑袍人声音变得很诚恳的说道。

“好!我就冒一次险,相信你们这一次;如果我错了,我会自杀以恕自己的罪孽。”王团头语气坚定的说,两眼闪着明亮的眼神看着黑袍人。

“我向你保证,只要他们在我们手里,没有人敢动你们分毫。”黑袍人也很庄重的回答他。

“好!跟我走,我带你们去找他们。”王团头完全是一副舍身就义的神情,悲壮的走在前面…

当第二天早朝的时候,众臣山唿完毕之后,李善长走出队列,向上一拱手,大声说道:“吴王殿下,臣觉得国号应该重新确定,以便让建国大典如期举行;更可以让黎民百姓受到更好的管理,以便让国家富强起来。”

“是啊!臣也觉得应该重新确立国号,以利于国家和人民。”新近被李善长推荐为知事的胡惟庸,走出队列,也上前行礼,高声说道。

看到两人对于刘伯温所推举的‘明’字国号大肆反对,和他们同流的文武官员,很多人也向朱元璋表示反对以‘明’字为国号。

眼见得这些人支持自己的奏折,李善长更是洋洋得意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刘伯温和楚流烟等人,向上再施一礼说道:“吴王殿下,中书令所推举的国号,还没等确定,就在皇城引起了大火;这种违反天怒的事情,我们这位熟知天文地理的中书令,这次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殿下,左相国所说确实有理,我不知道我们这位据说熟知天文地理的刘伯温刘大人,这次为什么会做如此反常的事情。”胡惟庸接过话题,更进一言。

听了李善长等人的奏言,再想想前天晚上的大火;朱元璋也觉得难以下定论,只好转脸看着一直静静站立的刘伯温和楚流烟等人的身上。

“刘爱卿,不知道你对左相国的话,有什么要讲的吗?”朱元璋语气温和的说道。

“吴王,臣没有什么要说的;而且事情在没弄清楚之前,臣收回以前的提议;请吴王殿下准予臣之所奏。”刘伯温神色很平静,不温不火的说道。刘伯温为人,素来温文有礼。虽然在朝堂战场的历练之中,让他变得坚持。有一些东西,仍旧是不能改的。

“这…这个…这个嘛…”有些心动的朱元璋,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朱元璋心机深沉,他故意做出危难之色。其实事情的是是非非,他如何能不清楚?

只不过,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如果李善长与刘伯温等人可以互相对抗,对皇帝而言,绝对会有好处。这,就是作为一个主上,驾驭群臣的权术政治。经过十数年的战争,朱元璋已然渐渐明白。

看到朱元璋的反应,李善长等人心中窃喜;李善长连忙给胡惟庸使眼色,心领神会的胡惟庸再次走出队列,向上启奏道:“殿下,既然刘大人自己也觉得这个提议不好,希望收回;臣觉得这让很好,既让刘大人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又不至于让殿下为难。”

那些跟风者,听到胡惟庸都说到这份上了,更是不断地走出队列,向朱元璋上言,希望收回成命,另外确立国号。

看到自己的计谋完全得逞,李善长摸摸揣在怀里的一个奏折,想到吴王批准自己所推荐的名号时,自己更会受到吴王的宠信;到那时候,自己可就真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就在他想象着今后的美好前途的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楚流烟军师,走出队列,向上行礼并大声说道:“启奏吴王,臣有本奏。”

一看楚流烟有本要奏,李善长一流的官员们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巴,静静的注视着她的举动;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这位女军师在吴王心中的地位,这时候可没有人去触霉头。

“楚爱卿有何本奏啊?”朱元璋语气很温和的说。

“这是臣昨日派人查询的一些事情,请殿下过目。”楚流烟将奏折高举过头,向朱元璋说道。

在龙案旁侍待的太监连忙走下品台,取过楚流烟的奏折,送到龙案上。朱元璋打开仔细的看了一眼,又抬起头看了李善长一下;接着又继续看了起来,而且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这些情形落在李善长的眼里,心忽然跳的快了起来。

李善长不由得思量起来:“难道起火的缘由,真的被这个善于计谋的女人,给搞清楚了不成?怪不得这两个家伙一直无动于衷;不对,恐怕只是这个该死的臭女人在暗中调查,不然牛鼻子不会要求收回提议。”李善长由于心中有鬼,不断思量楚流烟到底知道了自己多少情况。

“左相国,楚爱卿的奏折,你拿去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朱元璋冷着脸,将手中的奏折递给旁边的太监,随后说道。

“臣何德何能,怎么可以指点楚军师的奏折。”李善长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忙说道。

“左相国,你不要太谦虚,既然殿下说过漏洞由你补充,你还是看一下为好。”立刻明白了朱元璋话语的意思,楚流烟只好循着他的话,趁机讥讽李善长一下;随后,楚流烟和刘伯温交换了一个眼神。

毕恭毕敬的接过奏折,李善长将其展开,刚一打眼,他的脸就变的有些发红;随着看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脸色逐渐变成了好似要滴血丝的红。

“左相国,楚军师的奏折写的不错吧!不知道,爱卿能不能在加以补充。”这次,朱元璋好似有什么想法,反而语气温和的问道。

善于揣摩朱元璋心思的李善长,听到他几次说道补充奏折的内容,而不是要自己承认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之人;李善长也明白了朱元璋的心思,赶紧说道:“楚军师的奏折写的太详细了,微臣可没有什么可以补充。”

“如果需要的话,我这里还有些东西帮助左丞相增加点想法,不知道左相国需不需要?”无法出气的楚流烟,冷冷的说道。

“好了!好了!既然楚军师的奏折,连左相国也没有意见,这件事就等我想好之后,再办吧,散朝。”害怕楚流烟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咬住不放,朱元璋赶紧宣布散朝。

“中书令,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收回提议?”楚流烟故意等在午门外,看到刘伯温的轿子走过来,立刻拦在路中间;看到他走下轿子,就立刻问道。

“楚军师,今天怎么了?我可是从来没看到你如此的不镇定;你可是泰山崩于前而不为所动的人,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走下轿子的刘伯温,一边指着楚流烟气恼的样子笑个不停,一边轻声说道。

“我就是眼不下这口气,这些家伙得了便宜,还想卖乖;我就不让他们如此的得意,我就是要将他们的丑恶嘴脸,调查清楚,让殿下看看。”被刘伯温逗得笑起来的楚流烟,用手捂住嘴,笑着说道。

“你现在知道了吴王的心思,还想继续调查下去吗?”刘伯温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头问道。

“看来,我调查的再仔细,吴王也不会狠狠责怪李善长这个老狐狸;看来,我们这些不随波逐流的人,被看成了另外一派;现在有人想在庙堂之上,制造两股相互制衡的力量;恐怕先生早已看出了这个迹象,所以才想收回提议,从而避免相互争斗吧。”有些明白的楚流烟,立刻清醒的分析出朱元璋的想法。

“楚军师,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微微沉思了一下,刘伯温变得有些深沉的说道。

“刘先生,我们两人之间还有什么该说不该说;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吧。”楚流烟此时也感到事情不会顺着自己的想法,继续下去;听了刘伯温的话,随即声音放得很低说道。

“吴王现在的态度,你总知道了吧;今后,在我看来,对于有些事情,楚军师还是不要太将它们放在心上;能够顺其自然还是顺其自然为好。”刘伯温好似很有感触地说道。

“是啊!今天这件事,是我知道了我以前的想法太一厢情愿了;以后看来是应该注意一下。”楚流烟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好了,我们就将这件事情忘了吧;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办呢,你不觉得将时间放在这上面,有些太不值了。”刘伯温轻轻一摆手,让轿夫们先走,这才神态轻松的对楚流烟说道。

“是啊!谋略放在这上面确实太不值了;现在想想这了两天的事情,却是自己太要强了;既然吴王自己要怎么样,就随他自己好了。”放下担子的楚流烟,也是一派轻松的神情说道。

“好了!我们也回去吧;在站在这里,宫廷侍卫们还以为我们要干什么呢。”坐进轿子里的刘伯温,拉开轿窗布帘,向楚流烟摆摆手说道。

“好的!我们明天见。”楚流烟随即也挥挥手,乘轿向自己的军师府走去;两个有些孤单的轿子,逐渐离开了午门…

“李爱卿,开国大礼编写好没有?”早朝刚开始,朱元璋就对李善长问道。

“吴王殿下,臣已经写好,请殿下过目。”应声而出的李善长,将写好的开国大礼的奏折,高举过头,大声说道。

“呈上来!”

听到喊声的伺候在旁的太监,快步走了下来,接过李善长的奏折,转回龙案旁,交给了朱元璋。

扫视奏折几眼之后,朱元璋抬起头对下面说道:“既然左相国将开国大礼编写完成;还是由中书令来选择一个良辰吉日,然后再详论此事,现在有本早奏,无本散朝。”

在看过众臣一眼之后,刚要宣布散朝;楚流烟快出队列,向上施礼说道:“既然开国大礼编写完成;可是国号还没有最终确定,还请殿下造作准备。”

“哈哈,这件事情我们不是已经说定了吗,就确定使用中书令所提议的‘明’字,作为我们的国号,这不是很好嘛。”朱元璋笑着说道。

“可是有人不是反对这个国号吗?如果殿下不能统一众臣的意见,我怕有人又要闹出事来。”转头看了李善长一眼,楚流烟还是有些意难平的说道。

“楚军师,言重了;吴王的谕旨,就是最后的定论;岂能有人再敢为此胡闹,这不是故意违抗殿下的旨意吗?”深知楚流烟所指的李善长,赶紧走出队列,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了,不必为此事在议论了,散朝!”说完,朱元璋起身离开了大殿,转入后殿。

随后几天,刘伯温上书吴王,表示戊申年正月四日是一个良辰吉日,完全是一个竖国号,即皇位的好时日;朱元璋立刻批准了这一奏折,各项准备紧锣密鼓的开展起来。

很快,在吉日到来的前三天,在南京城南郊筑起了一个高高的祭坛;安排了很多御林军守卫在祭坛的周围,大量的宫女和太监分布在祭坛之上;更有乐师和乐姬布置在祭坛之上,等待奏乐。

到了戊申年正月四日这一天早晨,朱元璋和百官沐浴更衣,先齐聚大殿;随后百官尾随在御辇之后,向南郊进发。

当齐聚南郊之后,首先吴王率百官先祭拜天地,在祭拜日月星辰以及风云雨雷,五岳四海还有名山大川的诸位神灵;随后乐声响起,更有香烟缭绕;吴王亲自攀上祭坛,祭告天地,并有旁边的刘伯温代为读诵祭文…

很快祭告完毕,吴王再次带领百官朝拜诸神;这一天正好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同时风和日丽,氤氲香雾随处飘荡,在场的百官和远远围观的百姓,人人都说景运亨通,天下太平之象。

朝堂卷 第三章 权术平衡

在祭告完毕之后,李善长带领文武百官,以及早已选派的黎民百姓们跪倒在地,对站在祭坛上的朱元璋,朝拜不已;由此而扬起的尘土,差点将祭坛遮掩起来;同时,这些人不断地山唿万岁,其声音之嘹亮,几乎整个南京城都可以听见。三叩九拜之后,朱元璋又带领世子和诸王子,来到早已建好的宗庙,祭告历代祖宗。

在祭告宗庙的时候,朱元璋开始追封自己的父母以上三辈;将他们全都封为逐级皇帝和皇后;同时,命令刘伯温造册,封马秀英为皇后,世子确定为太子;百官各有封赏,至此,明朝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尽管朱元璋确定了国号,也没有在放火的那件事上对李善长有什么责怪;可是作为左相国的李善长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特别是楚流烟将自己的阴谋完全调查清楚,交给了朱元璋这件事,更让他心火不断。

“他妈的!你别以为老子没有办法对付你们,咱们骑驴看戏本走着瞧;老子不将你们搞臭,老子就不当这个左相国。”背着手,在正厅不断地来回走动的李善长,一边走动一边恶狠狠地诅咒。

就在他怒气满腹的时候,刘管家快步走进正厅,对着李善长深施一礼说道:“老爷,胡大人求见。”

“什么胡大人?老子心里还煳涂呢!不见。”并没有听清楚的李善长,不等刘管家说完,左手向外一摆,怒声说道。

“老爷,是胡惟庸胡大人求见。”刘管家再次轻声说道。

“哦,是胡惟庸来了,让他进来吧。”转身坐到应门的主位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李善长这才说道。

在刘管家出去不长时间,胡惟庸在刘管家的陪同下,来到了正厅内。

“下官胡惟庸拜见左相国。”深深鞠了一躬,胡惟庸轻声说道。

“不知胡大人到本府有何事?”李善长轻轻一摆手,示意他坐下,这才说道。

“下官是想问问老大人,对于这次国号确定的事,有什么看法?”坐下来的胡惟庸,半欠着身子,看着李善长有些难看的脸色问道。

“哦,这件事情啊!既然皇上已经确定了国号,而且也向全国公布了这个‘明’字国号,我们在说什么有什么用呢。”李善长神色不变的说道。

“难道老大人就甘心就这样被人压下?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大人可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下官可是自叹不如,同时也为老大人感到不服啊。”胡惟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

“怎么,胡大人难道还能有将这个名号去掉的办法吗?那样的话,老夫可是很期待。”李善长左手一捋胡须,脸带笑意的说道。

看着他笑容满面的样子,胡惟庸心里暗暗骂道:“老狐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吗?你只是想让我说出来而已。”可是嘴里却说道:“老大人如此德高望重,倘切被人压着无法施展才华;下官区区一个礼部知事,又有什么能耐来推翻皇上的决定;我只是觉得老大人可以再其他方面,让某些人知道一下,在庙堂之上,你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绝不可以让人随便欺负。”

“既然胡大人说到了这里,我就实话对你说吧,我对于某些人依仗自己和皇上早年为伴的缘由,肆无忌惮的压制与我;我确实心里很生气,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来对付他们呢?莫非胡大人可以给老夫一个主意。”李善长眯缝着眼睛你,似笑非笑的看着胡惟庸,向前倾着身子问道。

“下官可不配给老大人出主意,只是有一点愚见,想让大人给分析一下,看看是否可以让大人出出气。”胡惟庸完全是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语气婉转的说道。

“哈哈,老夫对于是否可以出气倒是无所谓;可是,对于让胡大人升为太常少卿这件事,老夫倒是对皇上提议过;恐怕很快就要恭喜胡大人了。”李善长并不询问是何种方法,语气一转,故意将自己提议他为太常少卿这件事,提前告诉他。

一听这话,胡惟庸一下子站起身,‘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随即磕一个响头,声音颤抖的说道:“老大人的知遇之恩,下官没齿难忘;以后完全以老大人的指示为自己的行动方向,决不让老大人再为这些无聊的事情操心。”

“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向皇上提出了一个人选罢了,皇上是否认命你为太常少卿,可就不是老夫所能左右。”李善长走上前来,扶起胡惟庸,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

“难道还有别人提出人选?”胡惟庸站起身来,有些惊异地问道。

“胡大人不会忘记还有几位和我们唱反调的人吧,这些人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扶持势力的机会;如果这样的话,胡大人刚开始的提议,岂不是没有了用无指定。”李善长嘿嘿一笑,暗有所指的说道。

“是的,是的!下官怎么会忘记这些人呢;我更不会忘记大人的恩情,一定会将事情办好。”胡惟庸好似很有把握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在现在这么一个非常时刻,你还是不要闹出事情为好;等皇上宣旨升调你为太常少卿之后,再找机会吧。”狡猾如狐狸的李善长,始终没有询问胡惟庸的计划。

“谨尊大人的教诲,我一定会注意这些事情;可是大人如何知道皇上会升我为太常少卿,难道大人已经有了什么消息?”

“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有,在庙堂之上呢,皇上总会让我们这些文武大臣相互制约;你没觉得,皇上很善于运用这种手段吗?所以,在现在中情况之下,你升任的机会很大。”李善长笑着抛给胡惟庸一个安心丸。

“谢谢大人的栽培,我一定竭尽全力为大人办事。”胡惟庸听他如此说,心情激动的难以压制,感激涕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