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时,他们赶到了一座叫做“寥城”的地方。颜曦用斗篷裹住桃小薇将她抱入客栈,连晚饭都没有出来吃直接便去休息了。

半梦半醒间的桃小薇本能的靠近距离她不远处的热源,在贴上炙热的肌肤后,满足的长呼一口气又再次坠入未做完的美梦之中。

片刻后,意识回复,她觉得不对劲的张大双眼,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在颜曦的怀中,手和脚像八爪章鱼那样死死的纠缠住颜曦的身子。

颜曦是熟睡着的,均匀的呼吸,放松的表情,在月光下温和的神色像极了在睿王府内总是以无言纵容宠溺着她的“坏蛋”。

她悄悄的叹了口气,没有收回手脚,维持原本的姿势,痴痴的望着他。

如果她不是什么齐国的公主该多好,或者如果颜曦不是那个带军攻破齐国的七殿下该多好,这样他们之间的矛盾便不复存在,她也可以坦然的像过去一样与他在一起。

可世间之事总是扭曲的厉害,如果那年颜曦不去齐国,他们或许今生都不会相见,更别提后来差点举行婚礼,成为结发的夫妻。

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心底抗议,即使你们没用举行婚仪,又与真正的夫妻有何差别。小时候她缠着颜曦一起睡不算,长大后,这样同塌而眠的经历也是有了好几次,除了颜曦,她又能再嫁给谁呢?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要她为了记忆中模糊的亲人报仇杀了颜曦?那根本就不可能,在她的心中,颜曦的分量比任何人都重,不管在什么条件下,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要碰颜曦半下。那么她便要为了颜曦而忘掉国仇家恨,这也不太现实,很多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即便拼命的掩饰不再提起,终有一日还是会记起。

即使她不愿意去想,也会有人千方百计的上门提醒。

她和颜曦,始终是得不到祝福的一对,也许趁着打错尚未铸成,远远的逃离开他身边,两不相帮,才是最好的出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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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逃跑

昨个半夜计划的好好的要逃离颜曦的身边,最好这一去就躲到天边,不让他找到,自然也不能让齐国来寻她的齐延皇子找到,可是,筹划了小半宿,还没等桃小薇把细节处都考虑清楚,瞌睡虫便不请上门,拽着她一起去和周公下棋了。

结果这一睡,到了天色大明,她也没醒过来。

后来还是颜曦担心她不吃早点会饿,强把她摇醒的,桃小薇迷迷糊糊连衣服都不知道怎么穿好的,用湿手巾润润脸,总算清醒了些。

一件很重要的事蹦出脑海,她,不是要离家出走的吗?怎么给忘记了呢。

愤恨的把气都撒在穿汤的素丸子上,桃小薇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用咀嚼来发泄心中的郁闷,怎么会这么贪睡呢,不知不觉的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九鼎昨天把那个叫齐延的皇子抓回来了。”颜曦忽然道。

桃小薇紧张的把筷子攥紧,口齿不清的问,“在哪里?坏蛋,你不能伤害他,那是我的哥哥。”

摇头,颜曦冷然,“他不是。”

嘎?

“是个冒牌货。”

桃小薇心虚的冒汗,是假的吗?

“他们想抓你过去做人质,是事先商量好的。”

可是,抓她有什么用?宫里的两位姐姐也比她更有震慑的力量吧,桃小薇狐疑,有些不相信。

“有人刻意把你的消息泄露出去。”颜曦不慌不忙的喝下最后一口早茶,“抓到你,就可以威胁到我,甚至在关键时刻,拿你来交换某样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桃小薇还是不大明白,“我有那么大的分量吗?”

她不认为颜曦会为了她误国误事,为了皇帝的旨意,他可以在外征战五年,期间从未回来看过她,如果五国联盟的人真的以为她在颜曦的心中重过燕国,那恐怕要失望了。

颜曦听了她的反问,只是无言的挑挑眉,保持他沉默的好品质。

做回黄雀

早餐后,桃小薇以为一行人又要匆忙上路,往不知名的目的地而去。出乎她意料之外,颜曦带她坐着马车一路出了廖城,在城门附近的小树林里,颜曦抱着她跃上了一颗长的枝叶茂密的老树,而那群随行保护的侍卫就好像没看到似的,继续向前走去,不一会就出了树林,连影子都看不到。

“坏蛋,你想干什么?”她在他怀中,不解的问。

颜曦耸耸肩,“这么一大群人,你不嫌烦吗?”

可是,那都是为了保护他而同来的内侍啊。“我们不去鲁国了吗?”

“去的。”

她还想问,颜曦却忽然捂住她的小嘴,手指无声的指了指不远处,只见一小队商人打扮的马队急匆匆的从廖城方向追过来,到树底下时,还有个高大的汉字从马上跳下来,抚摸着桃小薇先前乘坐的马车压下的车辕痕迹,比比划划的测量了一阵,然后叽里咕噜的议论,又顺着痕迹追过去。

桃小薇后背泛凉,果然有人一直在跟着她们吗?

“螳螂捕蝉?”

颜曦浅笑着摇摇头,“那我们就做黄雀。”

“可是”

“没有机会跑路了?”

桃小薇吓的身子一栽,几乎从树顶坠下,颜曦若无其事的把她倾斜的身子拉回自己的怀中。

“你你你怎么知道?”牙齿咯吱咯吱的在打架,桃小薇心虚的模样已经完全泄露了她的心事。

在她粉嫩的脸蛋上烙下轻吻,“不要去做那种无聊的事情,薇薇,我带你去瞧瞧那群假冒你亲人的家伙。”

颜曦好像有点不对劲了,桃小薇别扭的垂下头,耳根子红透了。

突入其来的吻,虽然只是落在了脸颊,仍成功的翻搅乱了她的心思,无法思考,连呼吸都带着高烧的热度。

“嘘,又有人来了。”颜曦的手指轻点廖城的方向。

桃小薇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现,正想出言相问,却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小黑点出现在遥远的视线内。

颜曦笑了

走得近了,却是一个身穿黑裙,头蒙黑纱,连眼睛都被草笠遮了去的女人。

从她窈窕的身姿依稀可以辨认出这必定是一个年轻女子,轻巧的步伐走起路来像漂浮在半空中一样,竟然丝毫不比马匹的速度慢。

她也是朝着车辕印的方向一路追过去,每走到转弯处,她还不忘记在树木的根部画上不起眼的印记。

看来想做黄雀的可不只是树上的七殿下。

“坏蛋,这些都是什么人呐?”桃小薇连说话的声音都放低了,不时的警惕的望向左右,生怕一不小心被某个藏在暗处的家伙发现。

内侍们都被颜曦派出去作为诱饵捕螳螂去了,现在她身旁就只有颜曦一个,桃小薇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那群善恶不明的家伙们又当成猎物再追一次。

“别怕,都是三脚猫的货色,如果我猜测的不错,后边应该还有不少人呢,薇薇,咱们就在这树顶等着,一会他们都追过去了,我们再返回寥城。”颜曦忽然露齿一笑,纯真又邪恶。

他从来都没用这样温和的笑过,像一个恶作剧即将得逞的孩童,贼兮兮的拉着桃小薇一同欣赏自编自演的好戏。

桃小薇这几天受的惊吓,都不及颜曦这个笑容,大眼睛眨巴眨巴,她窘着小脸认真的问,“你不是颜曦对不对,你是某个易容成睿王爷的江湖浪子,趁我不注意把坏蛋掉了包,然后易容混到我身旁。”

小手伸出,去扯颜曦的面皮,希望可以像某本看过的书上所描述,唰一下扯下一片以假乱真的面具。

颜曦用双腿黏住树干,以维持身体平衡,抽出空来的大手把桃小薇的双手都抓回来禁锢在怀中,以免自己的脸又受到荼毒,“很痛耶,薇薇太坏了,明明知道是我,你还下这么重的手。”

桃小薇几乎要被吓哭了,哽咽着嗓子道,“坏蛋,你怎么了,刚才磕到头了吗?哪里痛告诉我,我给你吹吹揉揉,拜托你,快恢复正常吧。”

超然于外

尴尬的颜曦清了清嗓子,尴尬的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她用手背往眼睛上一蹭,抹掉晶莹的湿润,松了一口气道,“坏蛋,以后你不要动不动就吓人了。”

她以前怎么会期待着颜曦会同太子一样变的温和可亲呢?真是不可理喻的一件事,如果颜曦真的变成了那个样子,恐怕最不适应的人就是她吧。

她还是喜欢这个冷冷冰冰的酷王爷。

两人又在树顶呆了小半天,期间果然如颜曦所说,好几队人马陆续的通过,其中还撞车了两队,一言不发,抄起家伙就开打,片刀匕首长剑暗器,满天的飞,有几次危险到几乎要劈中了他们藏身的茂密枝干,颜曦随手从树上折下一截断枝,轻描淡写的一扫,顺势把迎面而来的奇形怪状的暗器扫到一旁。

桃小薇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出声,到最后实在不敢看了,干脆的闭上了眼,免得又被吓的本能的尖叫起来。

终于,树林里再次恢复了安静,颜曦摸摸她的黑发,在她耳边道,“薇薇,该死的都死光了,该跑的也没影了,张开眼吧。”

空气中还残留着浓重的血腥味,桃小薇胃里一阵翻搅,几乎要呕吐出来。

颜曦面不改色,淡淡道,“怎么样,看了这一上午有什么体悟吗?”

摇头,腿都吓软了,脑袋里哪有时间去体悟。

又摸摸她的头发,“薇薇,你装在心里的家国仁义并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说得过去的,比如今天这种场面,你能单纯的理解为是你的亲人为了思念你而特意来燕国接你吗?”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迷茫的望着他的眼。

“你所想的,也许是这所有人之中最为单纯的一个,亲人不睦,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可是,旁人却不是这么想。”他帮桃小薇紧了紧被风吹开的长斗篷,继续道,“这些话本不该我来告诉你听,可是不点醒你这木鱼小脑瓜,你便又要按照自己的那一套行事,薇薇,先暂时把你自己的立场全部抛下,用旁观者的角度仔细去观察,我期望这次旅行结束,你能给我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他压低了声音,因为又有三个高大的男人纵马而来,“如果到时候你还是觉得找不到留在我身边的理由,我会放你离开。”

冷战暂停

虽然是桃小薇在口口声声的说要离开颜曦以成全她死都越不过的心结,可是当放她离开这几个字从颜曦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很没骨气的不是滋味起来。

只要是女人,无论大小,都是矛盾的个体,一方面逞口舌之利,另一方面又接受不了对方率先出口的否定。

桃小薇不禁苦笑,怔忡半晌之后即颓然斜倚在颜曦身边,无力抗争缠绕上的不安。

好吧,既然他要她好好的观察考虑,才得出最终的结果,她也愿意接受颜曦的建议,如果就这样轻易的因为家国天下而否定一段长达十年的亲情,桃小薇知道即使凭借一时的冲动离开了颜曦,那么今后的日子她还是会在懊悔和思念中度过。

她不想这样轻易的否决掉颜曦,也许心中还有个小小的无可辩驳的声音在告诉着她,比起那连名字都记不得的亲人,貌似朝夕相处的颜曦更值得信任。

好半晌,她终于有所决定。

慢条斯理的,她紧紧地环住他的腰,依恋地将脸颊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

“坏蛋,我们还要在树上挂多久呀,都快正午了,人家肚子在咕噜噜的叫唤呐。”绽开最美丽的笑靥,桃小薇又恢复了往常调皮撒娇的俏模样。

知道暂时说服了她,颜曦并没露出得意的神色,只是淡淡的揽住她的腰,提气纵身,踩着树冠飞跃向密林的更深处。已经习惯这样赶路方式的桃小薇只是瑟缩的把小身子贴近了颜曦,眯着眼享受“飞翔”的感觉,很惊险很刺激,如果可能,她还是乐意乘坐正常一点的交通工具。

九鼎也不知道从哪里牵着二匹马冒出来,见到颜曦与桃小薇,松了一口气,恭声道,“爷,您来了。”

“嗯。”颜曦把桃小薇放在马鞍上,淡淡的应了声。

“饵撒出去了,鱼群也围上了,相信很快,这幕后的黑手必定忍耐不住,要现身出来亲自参与。”九鼎说着只有颜曦才懂得的密语,报告完毕,也跃上了马,跟在颜曦身后。

邋遢书生

三人又回到了寥城,由九鼎带着,轻车熟路的寻到一处不大的四合院住下。

颜曦早出晚归,九鼎被留下贴身服侍桃小薇。

免得一不小心给她溜走,或者被人劫走。

九鼎这次的工作接的战战兢兢,倒不是说桃小薇有多难伺候,实在是被颜曦下命令时的口气吓的不轻。

如果出了半天差错,可是要他提头来见的。

桃小薇离开了王府,没了拘束,渐渐显出活泼的少女天性,一会爬树去偷看雏鸟破壳,一会拎着小锅要煲药膳,玩了几天,对这小院子腻了,心思活泛,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没有得到颜曦的同意,九鼎只能拦着,千方百计的找借口不让桃小薇出门,虽然他们的诱饵把大部分注意力都吸引到鲁国去了,难保这寥城内会不会剩下小猫三两只,万一倒霉碰到就麻烦了。

到晚饭的时候,桃小薇忍了几天的怨恨终于爆发出来,“王爷呢,他都三天没回来了,说好了带我出来旅行,可是他自己却跑的不见踪影,九鼎,我也要出去玩,你不许拦着,否则我连你也不带。”

她一副我是小姐我说了算的霸道样,掐着腰,气势汹汹的瞪着老实的小侍卫。

“小姐,爷出去是工作,更何况这边不是京城,又有人虎视眈眈的在暗中意图不轨,万一出了危险,属下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王爷揪下来当球踢的。”九鼎重重叹息。

从怀中摸出假胡子,桃小薇贼兮兮的笑,“给我找套男装,我把这胡子一带,保证没人能认得出我来。”

九鼎没了主意,久久才硬着头皮道,“小姐,我们就出去转一圈,您扮个男装,把自己画的丑些,而且,您还必须答应出去了全都得听属下的。”

桃小薇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乐颠颠的回房打扮去了。

过了一会,一个个子不高,皮肤黝黑,还长了满脸络腮胡的邋遢书生从房里走出来,浓眉耷拉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也被脸色浓密的须发盖住了灵性,蹦蹦哒哒走到九鼎身旁,得意的转了一圈,刻意压着嗓子问,“这位兄弟,瞧瞧本书生的模样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否?”

九鼎现书

九鼎口中的茶水噗的喷出一道水柱,立即被冬日的冷气结成了冰,摔在地上散碎成冰块。

“小姐,您这样出去,才会招惹别人的注意力呢。”

回头率那是百分之百。

啪一声,把扇子甩开,桃小薇摇头晃脑道,“非也,九鼎兄你要唤本公子为少爷。”装模作样走了几步,又灿笑着凑到他身旁,“这不是瞧不出女孩的模样吗?怎么还会让别人注意呢。”

九鼎抚额状,“小姐,不是只有美人才会让别人移不开目光的,您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丑到比美人更加吸引人的注意力。”他恭敬的指着卧房的门道,“您还是换个打扮,只要伪装成平凡的路人便好,最好是让人过目都记不住长相,那才是易容之术的最高境界。”

桃小薇眼睛一亮,“九鼎你真是行家,以前怎么都没发现,你这么有才呢。”

侍卫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双手递过去,“这个是不久前从某个人身上得来的易容术的心得笔记。”

“九鼎,这个是要送给我的吗?”桃小薇心痒难耐,搓搓手,眉飞色舞的问。

“属下要这个也没用,王爷更是用不到,小姐您可以翻一翻,因为有半本书都是女子梳妆打扮的法子,还算实用。”

拿了九鼎的东西,桃小薇便不好坚持己见顶着这幅人见人愁,鬼见鬼烦的面容出门,她乐颠颠的捧着书一路小跑回房去换装去了。

桃小薇匆匆的翻看了那本九鼎送她的《易容术》,便觉得全部心神都被吸引住,连逛街的心思都淡了。她以前就特别喜欢做一些粘粘补补便能改变面容的东西,比如那些形态不一的男性胡须、眉毛等等,都是一时兴起自己琢磨出来的,今天总算得到了一本正规教材,更是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即着手实验一番。

与九鼎出了门,直奔集市,买了些易容会用得到的材料,又主动张罗着返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间内,再也不做那些调皮捣蛋的事儿。

九鼎见那本书吸引住了桃小薇的注意力,也松了一口气,衷心盼望着王爷回来之时,小姐就一直这样乖乖的在屋子里研究,安安分分的不要再出什么状况。

老妪面皮

颜曦匆忙赶回到寥城的小四合院时,已经过了三更。

他无声的侵入桃小薇的睡房,脱去外衣,伸臂把那柔软的小身子揽过来抱在怀中,热腾腾的身子很快驱散了他的寒意,放任多日来衣不解带的疲惫,颜曦昏沉沉的睡过去。

常年习武,即使再累,第二天还是会准时的醒过来。

像往常一样,他习惯性的去瞧桃小薇娇憨的睡颜,却被所见惊的身子一僵。

他怀中抱着的哪里是桃小薇,那一张皱皱巴巴的老妪面孔,流着三寸晶莹的口水,揽着他的手臂,睡的正香。

颜曦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合上眼,鼻中闻到的是桃小薇身上悠悠的暗香,怀中的触感也属于桃小薇凹凸的身形。

他又把眼睛张开,放弃了把怀中这个小老太太丢下床的冲动,食指沿她的侧脸耐心的寻找,终于给他发现一处未黏贴好的接缝,用指甲刮开,揭下,一张软皮后,是桃小薇绝色的容颜。

才几天不见,她又打哪里学会了这古怪的玩意?

被麻麻痒痒赶走了睡眠,桃小薇直挺挺的伸了个懒腰,脚踢到一处本不该存在的硬邦邦的身子,“坏蛋?”她揉揉眼,几乎不敢相信看到了颜曦的面容。

手里仍挑着那张老妪的面皮,“这是什么?”

“软皮面具啊。”她喜滋滋的接过来,扯了扯脸皮上的皱纹,“这是我所有作品中最成功的呢,试验了好久,总算是成功了。”

颜曦皱眉,他当然知道那是软皮面具,可是为什么桃小薇的脸上在睡觉的时候还戴着这个?

“这是你自己做的?”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嗯,书上说人皮面具做起来更自然,这种软皮在夜里看不出瑕疵,如果天明了,就会显出不太自然的光泽。”

额头蹦起了青筋,颜曦忍耐住摇晃她的冲动,“薇薇,你没事又研究这种东西做什么?”

他厌恶的望着她手上的“死人脸”,非常不喜欢桃小薇戴着它的样子,早晨一睁眼的震撼还迟迟挥散不去,颜曦现在很后悔当年为什么就忘记请个国画大师校正完桃小薇的审美观后再离家上战场。

暴怒

“这个很好玩啊。”

“一点都看不出。”

四只眼睛斗牛似的对上,双方皆不肯后退认输。

“这是人家的小乐趣,你整天都不在,难倒玩一些我喜欢的东西还要九鼎亲自去请示一下吗?”

“姑娘家可以玩的花样那么多,刺绣、厨艺、弹琴、下棋,没事你拿个网去扑扑蝴蝶也行啊!”为什么就是喜欢玩这些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