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当着颜融的面,慢吞吞的打开,却是清早时候竹叶瞳送给他吃的盐酥糖,只剩下两块,被他包起来藏好,舍不得一次吃没了。

这个时候拿出来,自然是有用意的。

果然,颜融气呼呼的轻捶他的脑袋,“焰宝宝,你学什么不好,居然学老七威胁人,做事还开始讲条件了?”

云焰默默的用两根指头捏起一小筐盐酥糖送入口中,眼皮子都不抬,颜融爱怎么说都好。

被打败了!!病人跟女人一样,毫无道理的任性,尤其是这种脑壳烧坏,一片空白的家伙,更是一根筋的不好对付,颜融气呼呼的应道,“好好好,我答应你,把那女的东西偷来,给你买一大包,行了吧?”

云焰竖起两根手指,摇摇头。

以后谁要敢说云焰傻,颜融一定拎棍子痛揍他,这小子精成这样,哪里是神经错乱了,“两包就两包,你少拿回来一样,小心我也毁约不给你买。”

皇后也腹黑13

云焰听懂了,站起来,转过身去,一本正经的抬起手掌。

轰!!~~!!~~

巨响,烟土弥漫尘飞扬。

花厅的侧墙上多了个一人高的破洞。

云焰不理会颜融的目瞪口呆,慢吞吞的从他制造出的超级便捷通道跨腿进入,高调登场。

一屋子女人全都看傻了。

不明白怎么突然墙外边就钻进来一个高大英俊,还满脑袋飞灰的男人来。

竟然每一个回过神上前问问,全体直勾勾的望着他,云焰干净的眼神从最靠门的宫娥一路漂移,直到寻着惠妃的位置,才大踏步的走上前,与她面对面的站着。

惠妃娇小,云焰几乎用身体的阴影便能全部把她遮挡住,男人天生的压迫感,让距离云焰最近的惠妃喘息困难,“你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是皇后安排的刺客吗???”

声音聒噪的二百五女人,与颜融的指令相符,就是她!!云焰肯定自己的猜测。

于是,缓缓的抬起手臂,指着惠妃身后,一本正经道,“哇,有只狐狸精!”

下意识的,惠妃顺着云焰手指的方向,扭脸!!!

桃小薇瞪圆眸子,不解的望着眼前这一幕。因为云焰手指的狐狸精,恰好就是她。

指如闪电,上下飞窜,惠妃被别扭的定在原处,头扭成九十度角,身子仍正对着云焰,连哑穴都被制住了,想呼喊、想谩骂,也力不从心。

云焰大大方方的把手伸到她怀里,不理会指尖触摸到的柔软感觉,一心一意的搜索颜融要求他找的东西,从惠妃那里掏出来又迅速的塞进自己怀中,速度快的谁也没看清他究竟的拿到了什么。最后确定惠妃身上‘干净’了,才没什么歉意的淡淡道,“我看错了,不是狐狸,不好意思。”

颜融趴在云焰制造出的大窟窿上,嘴角抽搐,喃喃道,他不是在学我,我没他那么龌龊,那肯定和我无关

皇后也腹黑14

被解开了穴道的惠妃,捂住胸口被云焰摸过的地方,心里咚咚咚狂跳个不停,连尖叫都忘记了。

她养了十八年的小乳猪,就被这么个不知名的男人给摸了。她该怎么办?喊人、大叫、还是两眼一翻直接晕倒?

云焰‘办完事儿’,又直奔着桃小薇走过来,鉴于他刚刚做过惊骇世俗的行为,千彤千霜反应剧烈的挡在桃小薇面前,以防这个神秘的男人对自家娘娘也作出那么过分的行为,若真是那样,等皇上回来,她俩就得先以死谢罪了。

云焰并不似刚才那么鲁莽,他走的适当的位置,停住脚步,直勾勾望着桃小薇,许久许久,轻问道,“你是谁?”

桃小薇对这个男人印象并不坏,温言道,“我是桃小薇,你就是云焰吧,我听二哥哥和夫君提起过你的名字。”

云焰重复道,“桃小薇?”

“是的,我是颜曦的妻子。”

“桃小薇!”云焰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轻轻摇头。转过身,又按照来时的路,从那破洞钻了出去。

千彤捂住心口道,“天呐,这就是那个被二爷救回来的男人吗?他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别这样说他,千彤,他是为了救二哥哥不小心被毒蛇咬了,所以才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可是我们睿王府的大恩人,谁也不许对他无理。”听竹叶瞳讲过云焰为了救颜融差点连命都没了,桃小薇深深敬佩这个舍己为人的男人,在可接受范围内的无理,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惠妃,你没事吧,刚才来的是个病人,你别怪他。”桃小薇叹气,这一团乱,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惠妃后知后觉的捂住胸口,却发现原本藏在这儿的东西不翼而飞,心咚一声沉到底,猩红的眼眸瞪出狰狞的弧度,“刚才那个男人他不是要非礼我,他偷了我的东西,快来人呐,把他抓住,他把我的东西给偷啦。”

皇后也腹黑15

桃小薇温和的表情终于沉了下来,一字一顿咬牙清晰道,“那是我睿王府最尊贵的客人,若没有确切的证据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否则即便是本宫不治你得罪,皇上也绝饶不了你。”

惠妃愤怒的抬起头,手指着桃小薇的鼻子恨声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你早就知道我带了那样能威胁到你地位的东西来,你怕让皇上知道还有那样东西的存在,更怕我抢了你的帝后之位,所以你让那个男人趁着我不注意就夺走了它,你还给我,该死的,你快叫他还给我。”

这惠妃其实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自小被丞相当做掌上明珠般娇生惯养的长大,从没受过半点委屈。在皇宫的一年生活,虽渐渐磨平了她在娘家时的嚣张跋扈,本质上却是没有丝毫改变。

昨夜,娘家在用装糕点的小篮子偷偷送进了那样能彻底改变她的地位的东西,惠妃激动的彻夜难眠。

那本来渐渐熄灭的野心又被唤醒,升腾,迫不及待的纠结如妃、张侧妃和郑美人出宫,打听好皇上不在京城内,来向睿王府窃据后位的女人示威,最好能逼得她主动向皇上请辞退位,也省去了大家的麻烦。

可是,这计划想的再周密也赶不上变化,偏偏半路杀出个怪人,把她定在那儿,东西都夺了去。

惠妃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刚才她趾高气昂的与桃皇后针锋相对,是确定有先皇御赐的金牌保命,并有那样东西撑住底气,现在倒好,什么都没了,若是桃皇后矢口否认,治她对皇后不敬之罪,她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啊。

慌忙抓住如妃的胳膊摇晃,惠妃道,“好妹妹,你刚才看到那个人把我的东西抢走了是不是,呆会皇上面前,你要给我作证,请陛下把本宫的东西找回来。”

如妃怯怯的扫了一眼桃皇后,只见她面沉如水的俏脸上,一抹吓人的气势让人无法喘息,心中迅速做出判断,如妃决定趁此良机与惠妃划定界限,于是退开一步,朗声道,“惠妃娘娘,臣妾只见到你和个男人拉拉扯扯,当众做出不堪的动作,可没瞧见人家拿你什么东西,我是个诚实的人,再说在场的奴婢们也都看着呢,有就是有,没有也不能强说有,您说对吧。”

PS:结束今天。明天上午早点更。

宫斗1

惠妃万没想到,如妃临阵倒戈的这么快,不过瞧她讨好的望着桃小薇的表情,惠妃心里也就明白了她的心思。桃皇后目前是皇上昭告的帝后,金册、封号都在她手里,又是万千独宠,眼看着今天从惠妃手里再也拿不到什么好处,如妃当然要立即跳槽到皇后娘娘身后,紧紧地抱住这个女人的大腿,等站稳了脚跟,再别有所图。

这本是宫斗最寻常的手段,大婚前,爹爹还专门教过她一些应对之策,可惜入了宫之后,皇上一直不肯回宫居住,没了共同的男人,一百多个女人也没什么心思折腾出风浪,久而久之,惠妃自己都忘了防备。

今日一个小小的疏忽,就让这该死的如妃踩着她的肩膀去讨好那个女人,偏偏她气的连头发都想根根炸立,却因为东西被抢了毫无办法。

“桃皇后,刚刚丢的金牌是先皇赐给宰相府的功德牌,非同小可,绝对不能丢失,请娘娘下懿旨,派人把刚刚的大胆狂徒抓回来,追回先皇遗物。”人在屋檐下,惠妃也不得不收起嚣张,权宜行事,只要能说服她帮忙把御赐金牌找回来,那另一样东西自然而然也会跟着回到她手中,到时候她便可以哼,且忍她一忍,务求一击即中。

桃小薇又怎么看不出她前倨后恭,心里盘算的念头,“惠妃,你何必对个生病的人咄咄不放,他现在头脑一片空白,早就没了记忆,像个初生的孩子似的单纯,比一张白纸更为纯净。他根本就不懂得俗事,又怎么会对你的东西起了觊觎之心,那先皇御赐的金牌,他拿去了有什么用?”

云焰的情况,大部分人都知道,桃小薇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把惠妃的话给堵的死死,让她根本没机会再把脏水泼到云焰头上。

“东西刚刚还在呢,他进来又出去就没有了,不是他会是谁,你们都看到了,他明明亲手摸”话音戛然而止,惠妃总算在出口成祸之前,记起了她的身份。

宫斗2

郑美人似笑非笑,娇滴滴的接口追问,“摸什么?惠妃娘娘,您倒是把话说明白呐,臣妾听不懂。”

这屋子里站的人,又有哪个真的听不出惠妃下意识想要说出的话,云焰方才那般大胆的在她胸前摸来探去,她都没有动一下,直愣愣的任人上下轻薄,现在倒是开始要喊抓贼了,早干嘛去了?

宫里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是江湖,更是没想过有一种东西叫做武功,拥有它的人飞天入地,所向披靡,把一个人定在原地不动不喊几个呼吸,简单的就像是喝凉水那样。

惠妃有苦难言,她也闹不明白,方才为何自己明明羞愧难当,还要站在原处,任那男人毁她清白。最痛苦的是,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几十双眼睛盯着,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后宫之中将再没有她立足的余地。

悔不该早点听从爹爹之言,静静蛰伏在暗处,等待时机。这一时的冲动,真的要害死了她。

无论主子奴婢,每一双眼都渗着幸灾乐祸,她们都在等着看好戏,看惠妃如何将这出闹剧收场,即使是和她一起来的其他三位,也站在一处,离惠妃远远的,仿佛是她身上有瘟疫,近了便要沾染到。

桃小薇神色倦倦,斜倚在铺着羊皮软毛的椅子上,懒洋洋的半合眼眸,唇畔至始至终,挂着冷淡的浅笑。

她是那样的高高在上,独立于战火之外,孑然一身。

帝后华服上那只火红色的凤凰,似屈膝于脚下的神鸟,一双活灵活现的眸子是由红宝石镶嵌而成,色泽纯净,又不能一眼就望到底,深邃而神秘。

惠妃抑制不住的寒颤,筛糠似的哆嗦起来。

她知道自己这次轻敌了,错一步,步步错,本来天时地利人和至少自己这边还占了两样,如今因为刚才那个男人,全部都失去了。

怎么办,是顽抗到底,还是退而避其锋芒,等待下一次机会。

宫斗3

颜融等在门口,待云焰拿着他想要的东西出来,立即拉着他一起,轻飘飘的上了房,蹲坐在房顶的雕饰后,既能听见花厅内的谈话声,又避过了追着云焰跑出来的宫娥。

“焰宝宝,我是让你去偷,你明白吗?什么是偷?”颜融用手指的骨节死命的顶揉眉心,瞧见云焰又下意识的蜷缩起了手指,立即大叫道,“不许学我!”

云焰愣住了,嘴角很可疑的撇了撇,大受委屈的模样。

立即转过身,用后背对着颜融,双臂抱着膝盖,头耷拉在手臂上,一言不发。

“把东西给我吧,你方才在那个女人身上拿到了什么?”颜融气呼呼的把手从背后伸过来,唠叨不停,“别闹脾气,我这不是在教你为人处事的道理么,从小学坏那还得了?教育得从娃娃抓起。”

云焰扭过成熟的不能再成熟的俊脸,将颜曦偶尔对颜融的那种鄙视神情运用的惟妙惟肖,连眼睑下皱起的纹路也不多不少的是三根,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好好好,我知道你不是孩子。可是焰宝宝,你生病了,知道吗?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你的人生就在醒来后重新开始,我真的不希望你再走回到原来的老路,因为你现在看起来比我第一次见到你,快乐了许多。”颜融像哄孩子似地耐心的解释,不让云焰钻牛角尖,“还有,我方才也不是凶你嘛,我承认声音稍微大了些,那也是恨铁不成钢。现在咱俩先研究研究,什么叫偷?偷就是秘而窃之,让对方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把东西拿出来,你呢,当那么多人的面,先点穴后拿东西,那可不叫偷,那叫抢,还一点技术含量都没,让别人都看到了你的脸,焰宝宝,现在的人都坏极了,要是让他们记住了你的长相,以后的麻烦那是没完没了,你烦都烦死了。”

宫斗4

果然,云焰现出淡淡的紧张神色,好像真的有点担忧被人记住了面孔。

小孩子就是好骗,颜融奸笑连连,“焰宝宝,你也不必太担心,我会帮你的,来,把你拿来的东西给我吧,好乖哦。”

云焰头一扭,又把后背对着他,没理睬。

说好了是用两包盐酥糖来换,这会儿东拉西扯几句就想毁约,当他真傻了吗?

颜融此刻哪有时间去城东帮他买,着急拿到东西又不好强出手。再说了,别瞧云焰这会儿呆呆的,若真的动起手来,他的身体本能立即会取代大脑指挥他的动作,即便颜融使出全力,也不见得能占了上风,在不伤害云焰的情况下,完美的把东西夺过来。

眼珠子狡猾的转了转,颜融变脸似的收回急躁,笑咪咪的坐在云焰身旁,哥俩好似的搭着他的肩膀,“焰宝宝,我们来谈谈,刚才让你进去的时候,我们是怎么商量来的?好像是你去把东西偷出来,然后我用两大包盐酥糖和你换是不是?”

云焰诚实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刚才可是给你解释过什么是偷了,还记得吧,秘密的窃取,不能让苦主知道那种,可是你呢,用的是抢,和我的要求不符合,所以严格来说,你并没有完成我们的约定,对不对?”颜融最擅长的就是绕来绕去的和别人讲条件,等把对方给扯迷糊了,再说出他真正的目的,往往能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惜,这招最大的弱点就是遇到一根筋到底,信念坚定执着的家伙。

尤其是像云焰这样,类似于小孩子的思维,执着坚定。他还听不太懂颜融话里的意思,不过心里可是坚定的记着糖换东西这件事,也看出颜融现在是想毁约,把东西拿走还不给他糖吃,于是索性不鸟他,唉咋说咋说,他就当没听见。

不见兔子绝对不撒鹰。

颜融苦笑的垮下脸,这个云焰呐,自从变成这副模样后,反倒是成了他的克星,奈何不了了。

宫斗5

一番口水后,颜融停止聒噪。

此路不通,他也只能学云焰,一掌在墙上拍出个洞来走。

“臭小子,服了你,先把东西给我,等下我就派人出去给你买,怎么样?三包,不,四包好了,你不吃亏哦,只是先交出东西而已。”

这还像是有些诚意,云焰原地转了个圈,露齿一笑。

那几乎就是颜融的翻版贱笑。

“我总还有这点诚信吧?你要是再不相信我,我把小瞳找来做担保怎么样?她可是响当当的金子招牌,对你从来没失信过的。”从另一个大男人脸上老是看到自己的影子,颜融也不爽,可惜说了云焰很多次,他还是下意识的去学,颜融也拿他没办法。

只暗自警惕,等颜暖暖再大些,知道模范大人了,他一定要万分留言言行举止。云焰自己学个不伦不类也就算了,万一他家的小郡主也弄成这样,颜融可要连哭都找不着调调了。

云焰倒是没死命的倔强到底,他想了一会便欣然同意,从怀中一股脑的把手帕、香袋等女子常用的贴身物品拿出来往颜融手里堆。最后取出的,是一块精致的小金牌和一只被黄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卷轴。

颜融眼睛一亮,把碍事东西全部丢掉,就留金牌和卷轴,直觉告诉他,这便是让那个惠妃底气十足的东西。

金牌的来历,颜融是知道的,当年他那个父皇也不知道听见哪个谋士的话,用昂贵的黄金打造三块,用来稳定朝中三股势力。待坐稳了龙椅,他便开始筹划着再想法要回来。过程中腥风血雨,自是不必再提,他那父皇本来也没安好心,下手自然绝不容情。

三十年内,金牌收回其二,同时,被赐予的家族也迅速的衰败下去,朝中掌权者或杀、或放、或找借口赶出京去,永不录用。像凋零的繁花,一瓣瓣飘散,最终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梗,再不复盛开的美艳。

宫斗6

这金牌,虽然名字起的好听,叫什么功德牌,实际上,是不折不扣的催命牌,不吉利的很。

若不是显然丞相他那个去世的老爹,眼疾手快,在先帝还没来得及朝他家下手时,就立即高调的把功德牌送入祖庙,令外命族中近一半的男子辞去官职,以示诚意,又连续做了几件‘大出血’的窘事表忠诚,才让先帝爷放下了杀心,留下他一脉,继续低调的繁荣下去。

颜融没想到还有机会再看到这玩意,两根手指夹着,把玩观赏,从艺术品的角度来说,这块金牌做的还是挺漂亮的。“焰宝宝,我说的没错吧,那女人绝对是个二百五,竟然把这块要命的东西给拿出来了,她是想借这个达到什么目的吗?嘿嘿,还是年纪太轻没经过风浪啊,也不想想,先皇撒手归天早就不管人间事了,凭借这么块金疙瘩,能要挟的了谁呢?”

云焰附和着点点头,虽然听不懂,他却是个好观众。

颜融一边注意着花厅内的动静,一边漫不经心的把包裹着卷轴的黄绸子解开,待看到里边的东西后,一屁股咚的坐在云焰旁边。

云焰把胳膊搭在颜融塌下去的后背上,轻拍了几下,无言的安慰。

“我没事,焰宝宝,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用袖子抹掉大冬天渗出的虚汗,颜融急速的把那卷轴又恢复原样,“幸好被咱们提前都拿出来了,这玩意,公之于众可是不得了,焰宝宝,今天的事儿教育我们,绝对不可以轻视任何一个你瞧不起的人,否则就像是这位脑筋秀逗的娘娘似的,一拿出这个她根本就不明白代表什么含义的卷轴,不只是她的命保不住,还要连累一大批无辜的人跟着她一块倒霉。”

云焰的眼中画满了问号。

“算了,你也不必懂那么多,唉,云焰呐,老七这回可又要欠你人情了,若是你有一天恢复正常了,来讨人情债的时候,下手轻着点哈。”颜融叹气道。

宫斗7

抬高手腕,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影卫的智长老悄然现身,抱拳道,“二爷,有事吩咐吗?”

“智长老,这次得麻烦你辛苦亲自跑趟,把这东西给皇上送去。”颜融把卷轴交到智长老手中,正色道,“事关重大,切莫让第三人碰到这东西,辛苦了。”

智长老并没有问太多,照理说他隶属于影卫,颜融虽然是王爷却也无权向他发号施令。不过,毕竟在睿王府内,这位二王爷也是极特殊的存在,让他亲自送的东西还是给皇上的,想必是极为重要,不敢假他人之手。

于是,他便把那明黄色的绸缎包塞进怀里,默然离开。

一骑快马从睿王府最不起眼的角门飞驰而出,走的,正是紫浩帝的御驾行进的方向,颜融松了口气。

“焰宝宝,该轮到我登场了,若让这群女人老是骚扰到弟妹,等老七回来一定会恼火我的,再说让那个惠妃老呆在这实在是不放心,这女人是那种很傻但看起来很精明的类型,属于一号危险人物,还是我亲自过去早点打发了,比较妥当。”

云焰跟着站起来,和颜融动作整齐的先拍掉屁股上的尘灰,再把两边的袖子打干净,看样子是准备当跟屁虫到底,颜融去哪里他就在哪里。

“焰宝宝,你刚才都进去一回了,还把惠妃给轻薄了,若是再出现,小心那个女人死乞白赖的非要以身相许,虽然她现在已经是宫妃,嫁过人了,不过我瞧着还是原装的,没被人拆过包。她对你可是印象深刻,小心待会不顾一切的要你负责哦。”颜融没良心的开始吓人,他本意是不想让云焰被人盯上,惹人主意,可惜俗话说,XX嘴里吐不出OO牙,颜融的好话从来听起来不会那样顺耳。“你就在这里等我吧,若是一会需要你,我拍拍手你再下来,好吗?”

云焰点点头,拍了两次手。“这样?”

“对!”颜融蹭的从房顶上蹦下去。

宫斗8

桃小薇正准备一展口才,与惠妃来个唇枪舌战,却瞧见二王爷颜融从正门口大大方方的走进来,白衣赛雪,飘若出尘,单从卖相来说,颜家兄弟是一个比一个出色,举手抬足,掩饰不住与生俱来的高贵。

他进门目不斜视,仿佛没看见满室莺莺燕燕,眼中只有桃小薇一人。

算计着步伐,来到最适当的位置,单膝跪倒,朗声道,“臣颜融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桃小薇瞧着颜融一本正经的模样,差点没笑出声来。

素手微抬,配合着他的意思,淡淡道,“二王爷免礼,来人呐,搬把舒服点的椅子让王爷坐下。”

颜融一挥大手,朗声道,“臣虽然是皇上的哥哥,却还是大燕国的臣子,算不得重要的身份,怎么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落座。”

桃小薇惊奇的没出声。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一瞧就知道二哥哥不知道又在打什么歪主意。果然,颜融若无其事的朝她挤挤眼睛后,继续道,“臣自小饱读诗书,仁义廉耻,不敢稍忘,请皇后不要拿那些小门小户出来的下等贵族来和臣比较。”

这下不只桃小薇听明白了,几乎所有的人都露出会心的神色。

颜融这不是拐弯抹角的骂惠妃没家教吗?他堂堂大燕国皇帝的亲二哥,见了皇后都不敢坐下,说话恭敬有加,唯恐失礼;而方才惠妃在没得到桃小薇的允许下,不仅自己找了座位坐着,还大呼小叫的吵嚷个不停,这一番比较,颜融愈显高贵,而把惠妃衬托的粗鄙不堪。

“二王爷,您有礼,您出众,您知书达礼,可是,您也别忘记了,这花厅内可都是陛下的宫妃们,虽然不是后宫也差不多了吧,您一个王爷,没事儿往女人堆里钻,就不怕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吗?”惠妃凶狠的眼神从颜融飘到桃小薇刺眼的凤冠上,那五颜六色的珠光宝气几乎刺伤了她的眼。嘴里忍不住酸楚道,“还是您早就已经习惯了,呵呵,这也难怪。”

宫斗9

千彤和千霜等一干侍女、宫娥的脸色立即变了,惠妃怎么敢说出这种话来,一个是当今陛下的皇后,另一个是陛下感情最好的哥哥,两个人都是御前红人,她一个不得宠的娘娘,今天私自来睿王府已经是逾越了,竟然还敢口出狂言,把根本没影的事儿往两位主子身上扣。

惠妃自己说完了气话也吓了一跳,她从小在家里最是得宠,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连个不字都听不进的主儿。

今天处处被桃小薇掣肘,窝火的厉害,再加上丢了重要的东西,心里乱糟糟,说话也不经思考,只图一时痛快,不管不顾的噼里啪啦顶回来,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时,才明白自己好像是说错了话。

这回反应倒是不满,噗通一声屈膝跪倒,垂下头不敢去看桃小薇的眼,“皇后娘娘饶恕,臣妾无状,口不择言,臣妾错了,臣妾没有别的意思,求娘娘饶了我吧。”

“本宫饶恕你?惠妃娘娘,您可太客气了,从你进睿王府到现在,可比本宫更像是本朝的皇后啊。”桃小薇平日里并不是嘴上不积德的毒舌,实在是今天碰到的这个女人也太嚣张了,真不知道他依凭的是什么。不尊她为后,也就算了,她懒得计较,可是像条疯狗似的见谁咬谁,连颜融都不放过,硬是胡编乱造的瞎说话,桃小薇可真是有些恼怒了。

“娘娘,臣妾不是那个意思,真的”惠妃想解释的时候,语言苍白无力,连她自己都无法掩饰那浓浓的妒恨。

是的,自从见到那样东西后而生的铺天盖地的怨,让本来淡然以对的她,变的面目狰狞。

可是,如今那样东西丢了,不见了,在反败为胜的最关键时刻,长了翅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