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见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黑白分明,狭长阴暗,吓人得不得了,还闪熠着冷冽森然的诡谲光芒。

死定了!

他最忌讳听到类似于‘离家出走’的宣言,难得桃小薇敢当着他的面,理直气壮的摆在桌面上作为与他谈判的筹码。

纵观整个燕国,再也没有比她更具勇气的人,视颜曦的怒火如无物,还悠闲的再浇点油上去让火焰燃烧的更剧烈些。

眼神拼杀好激烈,小嘴儿轻轻吁出一口气,仍是没声音出来。

桃小薇与他对瞪许久,眼睛又干又涩,还是忍耐不住的败下阵来,觉得这种无聊的对峙真是没半点意义。

她并没有注意到,当她的眼神移开,颜曦的眸底倏地泛出一波温柔深情的光彩,转瞬即逝,却见之难忘。

计划4

“九鼎会留下保护你,还有内侍营的二百名军士将接替御林军的护卫在皇后寝宫,你可以把赢儿和瑶瑶都留在身边照看,喜欢的贴身婢女也都一并带入宫中。”总之,在他不在的日子里,桃小薇可以选择任何让她觉得舒适自在的生活方式,当然,这自由也是有限的,离家出走之类不在此权限之内。

桃小薇欲哭无泪,若是就此答应下来,心里实在不情愿,若不答应,颜曦怕也要选择霸道到底,没准还会变本加厉的出狠招,万万要确保她呆在他亲手打造的华丽牢笼之中,安全无忧的等待他得胜归来。

哼,说来说去,他的性格和从前一摸一样没有变化,也许唯一有区别的,就是上次他是不告而别,这次呢,是堂而皇之的为她关好‘牢门’,再安心的率人离去。

桃小薇气嘟嘟的扭过脸去,深呼吸几口气,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情绪便放松下来,再抬起头时,脸上挂着一道绚烂温和的笑容,恼火的负面情绪不翼而飞,“夫君,我不要九鼎留下,更不要内侍营的人,你把他们都带到战场上去吧。”

他们全都是颜曦的左膀右臂,多一个在,就多一分保证。既然分离已经是必然,她更想颜曦的安全无虞,平安的去,平安的回,最好连一根头发都不要受损。

“薇薇,你一定要乖乖的,不许使坏,也不准动歪脑筋,等我远在千里之外,若你这儿出了什么问题,就等于是给了鲁国最强有力的援助,明白吗?”他语带三分威胁,桃小薇若是哭闹不休还有办法应付,可偏偏下一秒她来了个绝对的转折,令颜曦的心中隐隐滋生出些许不安,担忧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妮子又在盘算什么诡计。

“啰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分寸的。”她随意的挥挥手,不愿意继续谈这个话题,只是那双狡黠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个不停,让颜曦根本没有办法对她放下心来。

计划5

正待再叮嘱几句,却见她忽然像个小猫似的匍匐着从身侧爬起来,灵敏的跨坐在颜曦的小腹上,双臂互叠的垫在颜曦胸口,清丽的容颜瞬间贴近,红唇几乎印在他裹着青黑色胡茬的下巴上。

“夫君,若军中的将士见你这般婆婆妈妈的阿爹模样,背后要笑掉大牙的。”媚眼如丝,顾盼流转,她嗲着嗓子,善用难得一见的温柔,“还有几天便要出发了,你不想利用这难得的时间做点别的事,留下比争执更美好的回忆吗?”

这只小狐狸,终于修炼成正果,懂得竖起九只尾巴的魅力,来达成她的企图吗?

颜曦的瞳孔颜色加深,不堪诱惑,大手搭在她两腰间,胸腔内一股火焰频繁的冒着黑烟,几欲控制不住流窜的欲望,“事实上,明天晚上大军便要出发。”

瞳孔骤然放大,桃小薇忘记了正在扮演的是娇柔魅姬,声音扬高,“不是说还有七八天吗?怎么又定到了明晚?”

慢吞吞的将她抬高的身子拉近,颜曦声色不变,“薇薇,正所谓兵不厌诈,虚虚实实才是良策。”这又不是要秋猎郊游,定了哪天是哪天,万一有心人路上来个伏击,那不是明摆着是自找的么。

“太突然了,人家还没有准备。”桃小薇嘀嘀咕咕的懊恼,她是世界上距离颜曦最近的人,连她都来不及察觉,外人就更别提了。

从理智上说,颜曦这样的决定实在是上上策,可是他们是夫妻呀,情感的羁绊又令她对这突然的消息觉得难以接受。

明天,是立后大典的最后一日,帝后同眠,谁会想到颜曦会选择在这个时刻,大军开拔直奔边关而去呢。

“我保证每隔一段时间久给你送来消息,也许等不忙的时候,我还可以悄悄的回来瞧你。”他的话音落在四瓣唇交接缠绵之中,许下诺言。他不是个会公私混淆的男人,但是为了她,他不介意偶尔的放纵。

计划6

桃小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颜曦压在身下,一边奋力的抵抗着他燃起的激情,一边气喘吁吁的想着好像有些正事儿没有做。可惜,点火的是她,火势燎原却有颜曦一手控制,除了懊恼外,她也只能认命的随着他的动作,升腾,降落,一片空白。

一整夜的需索无度,颜曦不知疲倦,他不愿用言语表达情绪,便将所有的不舍都融在动作之中,一次又一次的要她,熠熠生辉的冰眸在黑暗之中灼灼,每当桃小薇一张眼,便能看见藏在他心中的眷恋。

昏昏欲睡之时,颜曦亲吻她软软的耳垂,轻叹道,“薇薇,我的背好痛。”

才消褪的桃花粉面立时又温度抬高,被颜曦冰冷的面颊紧贴着,才舒服了些。

“你这只小野猫,不只牙齿尖,连爪子都这么利。”长夜漫漫,离天亮还早,身子疲倦,颜曦却不愿意那么早便入睡,手指勾起一缕长发,轻轻的扫着她敏感的肩膀,不气馁的一次次把她从甜美的休憩中拉回来。

桃小薇挥舞着手臂去扫颜曦的逗弄,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一次次徒劳无功而返。

“乖乖的,等着我,这场战事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候,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他的眼前飘过父皇邪恶的几近猥琐的圆脸,立即用眼神将之搅碎,实在不愿意在这难得的时候想起他来。

桃小薇翻了个身,深深的躲入颜曦怀抱的深处,唇边挂着一抹笑,不知道是怎样的幸福令她连在梦中都忍不住露出欢愉的神色。

颜曦顺势把头埋入她的脖颈,“赢儿的事你不必担心,那小子是我们失而复得的孩子,天命不凡,薇薇你要好好的照顾好孩子们,连我的关怀一并,不要让他们忘记了还有个父亲远征在外。”

许久许久,他不再说话,但也没有睡着,冰冷的月光扑撒在室内,这是战场上再见不到的温情。

他不舍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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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7

天未明,九鼎悄悄来到窗外,压抑着嗓音轻道,“爷,准备就绪。”

桃小薇以痴缠的姿态将手脚都搂在颜曦身上,她整夜保持这样的姿态,尽管不舒服也不肯离开,仿佛颜曦会在梦中悄悄跑掉似的。

费了很大劲,才在不惊扰她的情况下将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子分开来,颜曦苦笑着套上长裤,裸着上身爬下床,又坐在离她极近的地方把衣物穿戴整齐。

待出了门,他脸上挂了一晚的情绪已经收拾干净,就连九鼎见了,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谨小慎微的跟在颜曦背后,不远不近,生怕被主子注意到似的。

那是从战场归来后,颜曦已经消散了许久的杀气,浓郁的几乎凝结成黑灰色的水滴,飘散在他身体轮廓的四周。这比以外任何时刻都浓重的戾气让颜曦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也唯有这样的他,才会被名副其实的换为杀神。

“内侍营留下的人马全都安排好了吗?”那是为了替换御林军而准备的,原本九鼎提议直接由常年在内院守卫的弟兄们担任,却被颜曦一票否决,留下了大半的精锐,只承担起最简单的守卫工作。

但是他也没觉得意外,皇后可以说是主子唯一的命门,他的弱点都集中在她身上,不管用怎样强大的力量去守护都不过分。这件事,除了亲信之外别人都不会明白真正的缘由。

所以,九鼎非常用心的去完成颜曦的命令,力求不出半点纰漏,“爷,皇后身旁除了千彤、千霜之外,宫娥都换上了咱们特别培养的女子,至于外围的守护力量也非常强大,即使万分之一的几率出现危机,他们的存在也能保证皇后和两位小主子安全撤离。”

见颜曦满意的略微点头,九鼎紧绷的心并没有放松,而是更加惴惴的提起另一件让他很头疼的难题,“爷,还有件事,二王爷也想跟着去战场。”

计划8

颜曦脚步停住,没有回头。

九鼎硬着头皮道,“他说找您说过了,还领走了一套将军铠甲。”

若不是最后留下的那抹笑容太过诡异,九鼎也不敢选在这个时候和颜曦提出来,还能有谁比他更明白,二王爷可是主子心头另一处牵绊,是他唯一认可的亲兄弟,半点轻慢不得。

“他来说过,朕拒绝了!”颜曦裹着风雪的回答令九鼎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冰冷刺骨的寒风几乎都要将他冻僵了。

“属下这就去追回铠甲!”九鼎下意识的便想去亡羊补牢,颜融不好惹,但是最多是把他丢出去摔个趔趄,若是把颜曦惹火了,被扭断了脖子也不稀奇。

“朕会亲自处理,你忙别的去吧。”

颜曦的回答令人有痛哭流涕,感恩戴德的匍匐在他脚下的冲动。

九鼎按捺住忐忑的心情,紧绷许久的情绪终于得到舒缓。

桃小薇在颜曦走后不久便清醒过来,身旁温热的躯体一离开,温暖的梦境便渐渐消散,她习惯性的探出手寻找,却被空荡荡的冷清惊恐着张开含了血丝的大眼。

“夫君?”一出口才惊骇的发觉自己的无措,在外间的千彤姐妹立即快步跑进来。

“娘娘,陛下在练功,他请您先用早饭,因为等会还要接见几位大臣,可能没时间赶回来陪您。”千彤帮她套上干净的衣物,匆匆解释。

“不,你骗我,他走了是不是?他明明说好是晚上的,居然又不吭不响的提前了一整天。”光着粉嫩的脚丫,桃小薇推开左右服侍的侍女就想往外跑,她根本无法抑制住激荡的心情,怎么可以这样,又玩不告而别的把戏。

千霜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拦下来,无奈道,“您这个样子不能出门,至少也得穿戴整齐吧,奴婢保证陛下真的还没走,您先拾掇利索,再去寻也不迟啊!”

若是帝后在大清早衣衫不整的在王府内奔跑,传扬出去了可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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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9

桃小薇只好扁着嘴任忠心耿耿的姐妹俩把她拉回去,像个木偶娃娃似的任她们套上衣物,在千彤帮她梳理长发的时候不住嘴的催促,待最后一枚装饰用的桃花插入鬓发间,她立即从椅子上弹起来,快步的往外走。

千彤姐妹无奈的对视一眼,再没什么借口阻止,也只好跟在身后,不时的提醒她注意脚下的台阶。

从卧房到练功房的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漫长过,桃小薇下意识的数着每一个经过的转角,小声的嘟囔,“干嘛要装饰这么多无用的东西,劳民伤财还影响活动。”

千霜捂着嘴在身后笑,心说主子一着急就把怒气都撒在不会反驳的死物身上了,“娘娘,睿王府的布置已经非常简朴了,爷平素就不喜欢花里胡哨不适用的摆设,所以啊那些纯为了观赏用的雕塑品都没有摆上来呢。”若是再减少,大概比民间一般的富裕家庭都不如,这里比较已经成为了皇帝居住的地方,太寒酸了也实在说不过去。

桃小薇哪有心思与她斗嘴,拎起裙摆,小碎步的跑在最前,直到看见练功房的门口站着九鼎熟悉的身影,她不安的心才渐渐落下。

九鼎是夫君贴身的侍卫,他在就代表着皇上也在。

冲九鼎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过来行礼,桃小薇就停在宽敞的院子内,踮起脚向宽敞的室内张望,从一扇半开的窗子中,颜曦敏捷如豹的残影来回闪烁。

没错,真的是他,她绝对不会认错,哪怕仅仅只是一道身影。

颜曦早就烙印在了她的心中,和对自己一样的熟悉。

胸口因为过度的奔跑憋闷的难受,桃小薇用手捂着,又看了会,慢吞吞的转头按照原路返回。

“娘娘,好不容易都到了,您怎么又往回走?”陛下明明就在里边,只需要几十丈的距离便能见到,桃小薇却偏偏在此时打住,这让千霜很是不理解。

计划10

桃小薇顺过气了,脸上习惯性的挂了一抹浅浅微笑,“我饿咯,快点回去吃早饭吧。”

“可是”一大早就喊着要找陛下,现在能看到却又不去,不是很奇怪么。

千彤踢了下妹妹的后脚跟,把她不得当的言辞全部踹过去,“娘娘,不如奴婢去帮您传个话,请陛下忙完了来陪您一起用膳,怎么样?”顿了顿,又道,“可以请九鼎转达,奴婢认为陛下不会介意的。”

千彤的好意,桃小薇回之以感谢的微笑,但她并没有顺势答应下来,甜甜道,“他忙,不必去打扰,把两个孩子抱过来,让奶娘们都跟着,也算是陪我一起吃早饭了。”

只不过小宝宝是喝奶,她喝米汤而已,本质上没什么差别。

急匆匆火烧眉毛似的赶过来,又笑容满面悠哉悠哉的走回去,桃小薇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大概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不过看着主子心情明朗,姐妹俩也就放下心来。

吴琥烁早晨不是睡到自然醒的。

他做了个梦,模糊不清,甚至连一点情节都没记住,张开眼留在心里的就只有惊心动魄的余韵。

像他这种人,梦便是一种启示,尤其是那些特别的场景,更会重视非凡。

所以,早晨起来他心里极度不舒服,又肯定是来源于昨晚的梦境,即使什么都不记得,吴琥烁也倍加谨慎的对待。

天还不亮,他便早早地穿衣起床,破天荒的命人准备好热水,把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干净净,也不吃饭,就只喝了几杯清水,便燃了三只檀香,盘膝坐在有阳光的窗台上,闭目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虔诚的准备仪式结束,才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几枚钱币,放在龟甲环扣里上下摇动,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叨咕着搭配的经文,用力晃了七七四十九下后,才轻轻的摊放在眼前。

计划11

这一看,不要紧!

吴琥烁先是呆若木鸡的定住,良久,他孩子气的用手背使劲揉眼睛,直到头顶上仿佛有很多星星飞呀飞的,才停止虐待的双手。

再去瞧,卦象不变,脏兮兮的钱币泛着久经沧桑的颜色,无情的向他展示最初的答案。

吴琥烁直接从窗台上载了下去,头撞在地面,磕的后脑起了好大个肿包也没发觉,直勾勾的瞧着房梁上斑驳的雕刻,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不相信,绝不相信,怎么会是这样。

可是,那可是他亲手起的卦,焚香沐浴,一丝不苟,选的时辰也对,绝无出错的道理。

他可是天下最牛叉叉的神算,再也没有人比他更相信自己。

苦笑,涌上僵硬的面容,也许此时,除了这样的表情,他也不知自己该怎样才好。

终于有疼痛感从脑后传来,一丝丝的唤回吴琥烁的理智,他慢吞吞的爬起来,随意拍掉袍子前不多的尘灰,至于脏兮兮的后背则全然不顾,围绕着不大的客房,一圈圈的转,初看仿佛他在寻找着什么,连书柜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都不错过,实际上呢,这只是他在绝望时的一个习惯,好像只有不让自己停下来,才能够灵光一闪的想出办法,度过眼前的危机。

在转到第五圈的时候,吴琥烁猛然停住,半蹲下,捂着嘴,哈哈大笑,好不容易止住了,又疯疯癫癫的小跑着出门,把那送饭的小厮撞了趔趄,手中的食盒差点全掉在地上。

吴琥烁也不理,两条长腿跑的飞快,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院门口。

望着他沾满灰尘的背影,小厮鄙视瞪了一眼,“呸,疯子。”

吴琥烁进不去内院,就只能站在门口,和十几个守门的侍卫搭讪。

当然,人家是不搭理他的,都是这位神算先生自说自话,手舞足蹈的一个人热闹。

计划12

吴琥烁背在身后的手不断掐算,待他要等的人快出现时,重重的往墙上使劲撞过去,身体是他自己的,他也全然不顾,有多大劲就使出多大,这下好,脑后一个暗包红肿疼痛只有他自己知道,额头上又装起了一抹更大的红肿,突兀的顶着,再马虎的人也无法忽略。

侍卫们一瞧他这样,都愣着不知该怎么反应,心说这位爷大清早的抽什么风,堵着内院的玩撞墙自杀吗?

吴琥烁自诩为高人,才不理这些兵会怎么想,晃晃悠悠的被人搀扶起来,头昏眼花的他刚好瞧见很远的地方,桃皇后带着他未来的媳妇儿和一队美貌的宫娥施施然走过来,于是捂着太阳穴,让那泛着红紫的伤口完全裸露在外,高声呼喝起来。

内院是皇帝和皇后居住的地方,平素里最忌喧哗,侍卫们被吴琥烁自残的动作闹的有点头大,这会儿他又突然大呼小叫的喊,一时间竟然没有半个人反应过来要上千阻止。

声音远远的飘过去,距离桃小薇也不算远,吴琥烁的目的完美的达成,桃小薇果然真的带着侍女直接走过来,好奇的想看看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们这会可把吴琥烁的祖宗十八代都在心里问候个遍,噗通跪倒一地,低着头不敢去瞧桃小薇的脸。

开玩笑,头顶上那可是燕国的皇后,是他们主子最看中的女人,多看一眼都要被挖掉眼珠子的。

吴琥烁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装病,“皇后娘娘,臣失礼了,头好晕,无法起来给您行礼,请请恕罪。”贼眼用缝隙扫到千霜,立即收回,暗自欢喜的笑着。

桃小薇在立后大典上见过吴琥烁,还记得这个号称是天下第一神算的男人,因为当时是颜融介绍的,而颜曦也没有反驳他的吹嘘,想来吴琥烁还是有几分真本事令人信服的。

计划13

桃小薇当他是深藏不露的奇人,瞧见他额头上狰狞的伤痕心中不悦,声音冷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们战战兢兢的面面相觑,这要怎么回答,说他是自己在门口的墙上撞的?皇后会相信吗?

这事儿若不是亲眼目睹,他们自己都不信。

还是今天带队的侍卫头反应快,想了个听起来还不算荒谬的借口,刚想张开嘴

吴琥烁忽然抢言出口道,“娘娘,是臣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墙上,您不要怪这些兄弟们,与他们无关。”

他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说反而让人觉得他是怕得罪了侍卫们所以才挨了欺负还不敢多说话,一方人多势众,动不动就成帮成群的出现,另一边是在府内寄居还没来得及做出安排的人才,哪方更强势一些一目了然。

侍卫们已经开始问候吴琥烁十八代以上的祖宗们了,这小子今天特意来陷害人的吗?平素见面都客客气气的,没得罪过他呀。

桃小薇撇过眼去看千霜,“去帮本宫把吴先生扶起来,千彤去请御医来诊治,莫要留下内伤病根。”

千霜满心不乐意,不过是桃小薇吩咐的,她也不好拒绝,在场几十个人都瞧着呢,她一个小小的奴婢又怎么敢违拗皇后娘娘的命令。

于是挪着小碎步走过去,双臂搀扶起吴琥烁,被他耷拉的大手碰触到腰间,好几次千霜都想立即撤开身子,让这恨得她牙根痒痒的登徒子摔死算了。

“你带几个人送他回去吧,好好休养,需要什么去找管家要,不必吝惜。”桃小薇的声音对吴琥烁来说不亚于天籁之音,但是听在千霜耳朵里就不大是滋味了。

她是一刻都不想与这个男人呆在一起,他是她的噩梦,见之必躲。

等护送吴琥烁回去的一行人走远,桃小薇才转身离开,并没有过多苛责别人,因为她还是不清楚来龙去脉,怕一时冲动真的冤枉到了好人。

计划14

千彤请完御医,回来时不忘顺道去侍卫那儿询问真正的情况,虽然对吴琥烁自残撞墙的举动很不解,她还是选择相信这些个在睿王府效劳多年的侍卫,毕竟,吴琥烁是外人,平素的接触也不多,还有他以往骚扰千霜的往事,要千彤对他产生好感真的很不容易。

于是,桃小薇用早饭的时候,她便借机一五一十的把询问来的真相说出来。

出乎意料的,桃小薇笑的前仰后合,好半晌才勉强忍住,继续享用美食,拍拍千彤的肩膀示意她坐下,“虽然不知道侍卫们说的情况是否真实,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神算真正的用意怕是落在千霜身上啦。”

所以她刚才才会指令千霜去护送,而把千彤支出去找御医,不就是想多为他们创造一些相处的机会嘛。

千彤对吴琥烁有些感冒,更想象不出这样的归宿对千霜来说是福是祸,“娘娘,我看那人不靠谱,疯疯癫癫的没个稳重气。”

“你呀,是平素里见到的男人太少,所以就把好男人的标准格式化了,千彤,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我们很难仅仅凭几次接触就断定他人是好是坏。”喝了口润喉的茶,桃小薇耐心的解释,“你没瞧见皇上对吴琥烁很特别吗?还有二哥哥不止一次的提起这位先生,夸赞他的本事呢。能让皇上和二王爷都认同的吴琥烁,就真的如同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一无是处吗?千彤,你与我大部分时间都被锁在深宅之中,所知有限,对人对事的理解,还是过于浅薄了。”

千彤想了想,稍微释怀,“千霜虽然是我的妹妹,但是这件事我却不能代她决定,如果她愿意,我自然无话好说,但是,就怕她只是个奴婢,即便心里不愿意也由不得她。”

桃小薇直接拿手指尖去戳千彤的额头,“说什么怪话,你和她都是自小陪我长大的好姐妹,若是千霜不乐意,我不会允许别人强迫她,不用你在这儿旁敲侧击的给递话。”

计划15

另一边,千霜真恨自己没有武功,能把挂在他身上,一点力气都不肯使的男人扔到房顶上去。

“你是故意的!”她咬牙切齿,狠狠地拦住那双不安分的想揽抱住她腰身的粗糙大手,还得费力的支撑住他身体的重量。

“霜儿,不出此下策你会出来见我么?”他笑的没心没肺,但是每当有别的仆人靠近,他便立即会祭出半死不活的表情,痛苦万分的捂着额头喊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