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赢仿佛倦了,话不多,斜倚在桃小薇身侧,昏沉欲睡。

颜曦左臂抱着睡熟的女儿,右臂揽紧同样疲倦的颜暖暖,把她们都安顿好了,才牵着桃小薇的小手回转寝宫。

“孩子们个个像是小大人,夫君,咱们这次离开的实在太久了。”父母不在身边,虽然有宫人照顾着,毕竟不会完全恰到好处。也许就是因此才让颜赢和颜初瑶早早的懂事而自立,不仅把自己照顾的好好,还反过来安慰母亲惆怅的心。

“薇薇,他们已经快满三岁了,懂事也属正常,你别想的太多。”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颜曦把‘正常’二字咬的很重。

桃小薇握紧颜曦的大手,“嗯,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要好好补偿,把分别两年的遗憾都找回来。”

颜曦深深凝视着她,眼神奇异,良久不出声。也不急着回房,就在这微凉的宫殿群中穿行,宫人侍卫被遣开老远,仿佛这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彼此。

她满足的伸了个小懒腰,前些天还在为玉罗娇的事劳神,今天一见着孩子立即神清气爽,什么烦心事都忘记了。

尤其儿子、女儿还那么的黏她,更令人觉得满足。

只觉得自己真的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连呼吸的空气都充斥着甜甜的蜜糖味道。

颜曦和桃小薇到达京城的那一天,玉罗娇才收到手下姗姗来迟的情报。

红唇赛血,她几乎感觉不到痛楚,那份类似于被抛弃的无助感忽然来侵袭——这是自从雪姐姐去世之后,她第一次有了难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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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执的守在花谷之外,等不到桃小薇的邀请,却先迎来的颜曦金蝉脱壳的消息。

玉罗娇回过神来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恶狠狠的左右扇了那办事不利的教众几个响亮的耳光。

艳红的指甲在那女子脸上留下长长的血痕,姣好的面庞霎时间破了相。

女子不敢答话,低垂着头蜷缩在地上,甚至连啜泣都是轻轻的,怕激怒了神教圣女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玉罗娇现在也没心情教训她,挥挥手让她快滚,又跌回到贵妃椅中央,斜倚着发呆。

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思维敏捷,反应迅速,比他那个只晓得四处搜罗美女的父皇强了几百倍。

越是如此,她便越不想放手。

玉罗娇自视甚好,寻常的男人从不放在眼中,只觉得天底下能配得上她的,唯颜曦一人而已。

先前布置的天罗地网没有缠住颜曦,不得不全部放弃重新来过。玉罗娇的手无意识的在膝盖上划拉,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划在脑海中初具雏形。

小桃儿,这次真的要委屈你了。

只要颜曦答应成就咱们姐妹娥皇女英的神话,玉姐姐自然不会害你,相反的,还要视你的两个孩儿如己出,咱们共同扶持着小太子长大。

就像,当年和雪姐姐在一起似的幸福。

颜融迟迟没有下达总攻的命令。

中军营帐,攻城的方案制定十几种,大小将军眼中现出狂热光芒,期待自己想出的方案能在这最后的战役中取得关键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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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扬眉吐气、光宗耀祖在此一役。

偏偏军帐里发号施令的二王爷不慌不忙,他醉眼朦胧,唇角带笑,视而不见众将的焦急。

“还不到时候!”他总是这样说。

鲁国皇族外加三万御林军退守京城,被燕军围个水泄不通,而他们赖以依仗的‘外援’正被颜曦布置的几只军马撵着绕圈圈,暂时也分不出身来勤王救驾。

按理说这个时候是发动总攻最好的时辰,外无大军威胁,就那么不靠山不靠水的孤城,抢攻进去来个瓮中捉鳖多好。

可惜颜融就是不着急。

反正有好酒好菜,他根本不介意多等几天。颜曦是摆明了要把功劳留给他,和众将相比,他的荣耀是板上钉钉的,不骄不躁,慢慢候着他要等的人。

大约半月有余,玉罗娇踩着花车来到鲁国王城之下,载歌载舞的神教使者用弓箭将‘福音’射入城内,他们大多是寻找守备不严的角落,虽然鲁军派了人禁止百姓去捡,还是有‘漏网之鱼’落入寻常民众家里。

大势已去,再阻止也堵不住该来的命运。

做完这一切,玉罗娇沾沾自喜,她研究了许久才想出了这招釜底抽薪之计,人在危难之间忽然有神来助,定会想尽办法的与光明神里应外合,到时候里外同时发难,想要攻下鲁国的王城还不是手到擒来。

自以为立了军功的玉罗娇得意洋洋来到颜融身边,对这位先皇口中常常念叨的不成器的儿子,她并没有尊敬的意思,抱抱拳算是见了礼,挑选个有阳光却离颜融很远的位置坐下,半阖上眼眸,少言寡语的不理睬。

她帮了颜融这么大的忙,按照理解也该是他来向自己道谢,堂堂光明神教的圣女,会比不上一个靠弟弟上位的没出息王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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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上午,颜融总算是在将要用午膳之前,恍然大悟的‘发现’了玉罗娇的存在。

他满嘴酒气,摇摇晃晃的走到冰清玉洁模样的圣女跟前,略微推开竹叶瞳的搀扶,勉强站立,笑嘻嘻行了个礼——那是专门用来参见后宫女眷的。

按理说玉罗娇乃是先皇的贵妃,受了颜融这一拜也没什么。

偏偏那一段是神教圣女恨不得从头脑中挖掉的记忆,衰老的皇帝,宠物似的豢养,后宫清冷的岁月,只能靠不断的回忆年少时的荣光勉强度日。时至今日,爬上了神权最高的位置,灰暗的十年变成了她永远的污点,外人不敢提起,她自己也刻意忽略掉,假装并不存在。

也只有颜融敢当面大刺刺的提醒她,“玉太妃娘娘,您来了。嗝~千里迢迢的,要小心小心玉体,嗝~嗝~”

令人作呕的味道也盖不住一句太妃娘娘的杀伤力,听见这个称呼,玉罗娇脑子里轰一声炸响,下意识的转过头,却悲哀的发现一屋子人皆保持沉寂的雕像状态,耳朵竖起老高,显然正在专注的窃听这边的对话。

玉太妃三个字代表了绝对的八卦,虽然知道这种事不可以随便乱说,但没人的时候,茶余饭后还是可以当做聊资翻出来磕牙。

冷静,镇静,保持风度。

不可以发火,咆哮,尖叫着让人把颜融拖出去万箭穿心。

这个人是颜曦的亲弟弟,她暂时动不得。

玉罗娇冒火的眼睛已经将颜融凌迟几百次,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阴测测的能吓哭小孩子,“二王爷,本尊现在是光明神教的圣女,请您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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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继续犯傻,抓抓后脑的乱发,疑惑的扭头问竹叶瞳,“媳妇儿,夫君可有说错了话?还是认错了人,嗝~”手指点住玉罗娇的鼻子,不客气道,“这女的不是我那死去的父皇最宠爱的贵妃娘娘吗?为什么我按照规矩给她行礼,反而要我自重呢。”

颜融存心要找麻烦,神仙都拦不住。竹叶瞳在颜融大力的拉扯下顺势退到他身后,远远躲开玉罗娇身边,显然并不愿意让她参与到暗战之中。

“来人,扶二王爷回去,他醉了!”玉罗娇冷冰冰的表情出了门首先被冻住的就是她的脸盘,藏在宽大袍袖下的五指握成了拳,狠狠抠入手心之中,靠剧痛来止住迎击的冲动。

一位旁观的将军站出来,“太妃娘娘,不可如此,二王爷统领三军,还得留下来履行职责。”

刺耳的称呼几乎让玉罗娇原地蹦了起来,她火大的抬高音量,“二王爷醉的胡言乱语,难倒你们要真的听一个不清晰的人的话,视军令如儿戏吗?还有,这里是军营,未得军功怎敢日夜嬉戏。”抬眸瞪视女装打扮的竹叶瞳,一字一句如弹丸激射,“不止把女人带进来,还喝个烂醉如泥,皇上不在,你们就当着军营是自己的宅子,可以为所欲为?”

这番话说的语气极重,明里暗里都是指向颜融。

他喝酒是事实。

把媳妇儿带在身边也是事实。

这两样换成任何一位将军,都可以直接拖出去砍了。

问题他是颜融啊。

那个千杯不倒,用酒提神的男人,皇上在都不会管他这点小爱好,更别提手底下要听命于他的将军们了。还有竹叶瞳,手里握的是皇上亲赐的龙牌,有督导三军之责,是女人又如何,人家可是名正言顺的监军,站在哪里都把小腰板挺直,不需要看别人脸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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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罗娇所说的每一句话,在光明神教会被奉为神谕,可是到了军队里边,即便她说的有道理也没人理睬。

说来说去,她才是那个闯入者。由于一上来颜融就戳穿了她旧日的身份,先皇遗孀,没有家族势力的太妃娘娘,不知什么机缘混进光明神教,这么一个女人,即便披着圣洁的白纱,骨子里的真实也是腐朽的。

在座的都不是平头百姓,虽然武将鲁莽,可真能站在这里的,又有哪一个真是没有政治头脑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呢。

玉罗娇等了半天,也没见着群情激奋,被一群大男人傻子似的围观,他们更在乎的,是她难得一见的绝美容貌,一群凡夫俗子,何曾见过如此倾城美人,直勾勾的眼神焦灼在她身上,用皮鞭抽都移不开。

放肆、专注,欲望赤裸裸。

谁理会她是什么圣女?

这里是军队,信奉的是弱肉强食。

玉罗娇再无畏,也在这样的目光之中败下阵来,风一样的卷进来,又一溜烟的落荒而逃,就连要找颜融麻烦这件事都忘记了。

女人,无论多强悍,毕竟还是女人。

男人受得,女人未必可以。

比如轻慢与粗俗,玉罗娇再不顾身份,也无法像泼妇似的破口大骂反击回去。

所以,她注定要灰溜溜的原路返回,连来到军营的真实目的都忘记了。

“王爷,玉太妃毕竟是先皇的贵妃娘娘,现在又掌管了光明神教,咱们这么羞辱她不大好吧?”颜融每一次提出来的计划都让人捏把冷汗,万一将来皇上怪罪下来,在座有几个能顶得住这大不敬之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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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你们不必管,传令下去,三军整顿,饱餐一顿,傍晚十分,全军攻城!”颜融的将军令拍的啪啪作响,灼灼闪亮的眸子哪有醉意。

他忽然吐出众人期待已久的攻城令,十几位将军集体呆滞。

刚才他们谈论的话题直接转折到攻城上,二王爷思维跨度也太大了,比最神骏的马儿跑得还快,让这群凡夫俗子跟不上,只能傻呆呆的站着,没人反应过来现在应该出去准备了。

颜融手掌用力,拍的桌子哐哐响,“魂兮归来,魂兮归来,把口水都擦一擦,明天早晨咱们在鲁国的王城内庆功,到时候最好的酒管够喝,最好的美女管够摸,皇上说了,这两年大家辛苦,洗劫了鲁国的国库,一人分一口袋宝贝,拿回家娶个媳妇儿好过年咯。”

无语,瀑布汗,这哪是军队攻城的动员令,简直就是土匪的洗劫人家村庄嘛。

将军们推搡着往外走,脚尖踩脚跟,头晕目眩的仿佛自己也喝了一早晨酒,现在还未清醒。

但不可否认,颜融直白的表示其实最是管用。

征战在外,谁不盼着归家,若能带些彩头回去,也不枉水深火热的拼杀一回。

颜曦的野狼军队被颜融煽动成了恶狼,一个个的瞪着绿油油的眼凝视对面的城墙,把本来就没什么底气的残兵余勇恐的大气都不敢出。

燕军这是要干什么?几天没吃军粮,要吃人了?

竹叶瞳无可奈何,她大概是此时最镇定的人,因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她更能适应颜融的率性而为。

从桌案底下拽出颜融随意丢弃的银色铠甲,捧到夫君面前柔声问,“穿上吧,战场上刀来剑往,兵器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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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融笑嘻嘻的将铠甲推到一旁,搂住竹叶瞳坐在腿上,歪扭的脑袋准确的捕获她粉嫩嫩的耳垂,含在口中吸吮,“小瞳乖乖,还不快去收拾东西,我们要回家找女儿咯。”

强推开颜融,竹叶瞳惊诧莫名,“还没结束呢,你就那么笃定今晚上一定会攻的下来?”

“安啦,信夫君,准没错。”中军帅帐来来往往人流不断,颜融放开竹叶瞳,偷香一记,“今晚上我们美美的睡一觉,明天一早快马加鞭的赶回去,我的暖暖,我的女儿,我的宝贝儿,我的心肝儿”

竹叶瞳被他吵的头痛,“你今晚上也不准备参加攻城战?”

这种时刻,也只有他还有睡觉的闲心。

颜融理所当然的点头,指着外边喧嚣要翻了天的万人攻城队道,“有他们在,哪里还需要你家夫君亲自出马,会出点子不代表要亲自上阵,术业有专攻,你家夫君从来就不去做自己没把握的事情。”

说的冠冕堂皇,眉飞色舞,其实还不是犯懒。

竹叶瞳直接忽略他一连串的豪言壮语,抓住了本质后,轻啐一口。

颜融不去最好,她又不指望他成为民族的英雄,平平安安的守在大后方等待战事结束,一起回转京城看女儿最重要。

于是也就没有与他拌嘴,怕这位犟驴男人真的一赌气,穿着他没有那件花哨的铠甲冲到前边,到时候即使她想拦,还未必拦得住呢。

“夫君,你把薇薇的姐姐气成那样,就不怕她借题发挥吗?”玉罗娇的所作所为竹叶瞳还是知道一些,几次见这女人,都感到她的心机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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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融得意的刮了下她的鼻,“就是要她生气,狠狠气,从里往外生气。”他双手扭曲成青蛙的样子,嘴部一张一合,“蛤蟆蛤蟆气鼓鼓,气到八月十五。”

这男人,没救了。

即便到了八十岁,也还是这副顽童脾气。

竹叶瞳完全没有被答非所问的不快,纡回换了种方式重新发问,“做事总要有目的,夫君,就帮我解一回惑吧。”

略带崇敬的语气是从颜融最宝贝的老婆美妙的小嘴里吐出来的,那澎湃的自尊心将颜融的心涨溢满满,比喝了最醇正的美酒还要令他感到满足。

猿臂伸展,掬她入怀,颜融像是刚刚恶作剧的孩子要与亲密的人分享,一边借说话的名义把嘴凑过去偷香,一边贼兮兮道,“玉罗娇手里有个大计划在迟疑不定,我这是在帮她打气呐,瞧着吧,回去一准就痛下决心,把那些杂七杂八的顾忌都抛到九霄云外去。”

女人嘛,一百个里边有九十九个半是感性动物,或许像玉罗娇这样的也能常年维持冷静,可颜融深信那是在没有诱因的情况下的相对稳定。就好像是一座火山在积聚着能量,岁月的沉淀和外力内力震荡,让相对稳定的力量不再像过去一般顺畅。

这次,颜融的一把猛火烧上去,玉罗娇是强忍着怒意硬把火气压制,还是放纵的任其四散冲击,还真是令人期待啊。

那抹坏笑让竹叶瞳呆滞了下,记忆中每次颜融笑成这样猥琐,相应而来的威力都惊人的大。

她也只能默默地为玉罗娇祈祷,希望她别跌的太惨。

军营外,将士整装待发,即将完成宿命中最后的一战。

城破日,归家时。

这座象征着鲁国王权的堡垒,就是阻碍着大军的强大关隘,不推倒了它,团圆饭都吃不上。

士气,不必鼓舞已经达到最顶峰。

只待一声冲击的号令,便要汇成一股强大的暗流,席卷而出。

所过之处,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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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罗娇俏脸紧绷,一场巨大的风暴酝酿成型,将她的脸映成了紫色,白皙的脖颈突兀的炸起几根青筋,破坏了原本圣洁超然的容颜。

神女成魔,哪里还有平素里当成面具挂在脸上的慈悲。

“圣女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三皇子颜朔正与大哥喝茶,见玉罗娇一阵旋风似的闯进来,与兄长迅速交换一记眼神后,殷勤的站起身迎了上去。

玉罗娇身形一侧避开他的热情,“三王爷,请您自重!”

颜朔浑然不在意的朗声大笑,心里‘小骚货’‘小狐狸精’问候她几次,不漏痕迹的收回手,“本王也只是好意而已,圣女大人身兼重任,可得小心身体,若不小心病倒了,我不对,是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会心疼的。”

他勾人的桃花眼漾满春波,无时无刻不在传达仰慕的信息。玉罗娇一直把他当成那开屏的公孔雀,恨不得把所有的异性都纳入房中,若不是留着这对兄弟有用,早就唤人进来断了他的四肢,剜掉眼睛,再丢回到皇陵让他接着守墓去,哪里还容他在此处卖弄风骚。

一年多的囚禁生活让大皇子整个人都憔悴下来,三十出头的年纪,鬓角竟染上风霜,几点扎眼的斑白是洗不去的憔悴。然而,挂在唇瓣的那一抹和煦笑容愈发灿烂,磨难留下的创伤只现于眼底,被暗灰色的瞳眸遮挡住,仿佛什么都没有。

“玉大人,来找我们兄弟可有事商量?请坐下说话。”言毕,不忘投给颜朔一记警告的眼神,让他别太放肆。不管私底下对玉罗娇的评价有多差,大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他们是落难的皇族,且人在屋檐下,不愿低头也得低头,这是权宜之计。

大皇子本就是众兄弟中与紫浩帝颜曦面目最为相似的,若是闭上眼,除了从言语的冷热度来分辨外,几乎与颜曦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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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罗娇每次见他,都要战栗一下,身子麻酥酥的几欲瘫倒,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爽愉悦。

然而下一秒,对上他微笑的表情,又不免生出几分遗憾。

为什么他要笑呢?为什么他总是那么温暖?为什么明明与颜曦长的一模一样,却不能给她相似的心动感觉呢?

心中不免油然而生几分怨恨,连玉罗娇自己都不太清楚,这先喜后怒的感觉所为何来。

于是,对大皇子的态度甚至要比颜朔更加恶劣,玉罗娇不耐烦挥挥手,“你们都准备一下,等鲁国城破,咱们的计划便要开始。”

大皇子倒是不介意玉罗娇闹脾气,灰黑的眉毛微微一挑,非常意外,“我们这边还没有准备好,老三在联络旧部,而本王虽然取回了昔日的财产,却还没来得及用来招募足够的人马兵器起事,这个时候仓促而为必定没有胜算。玉大人,老七的外号除了战神之外,叫的最响亮的其实是杀神,他心狠手辣,带军经验丰富,不可轻慢”

玉罗娇秀美的眼怒瞪大皇子,他的滔滔不绝与颜曦的沉默寡言相比,更显浅薄。“本尊这边早已经安排妥当,既然我们结成攻守同盟的协议,你便应该配合我光明神教的行动,这是早就讲好了的,难倒现在大皇子和三皇子想反悔不成?”

火药味呛的人说不出话来,玉罗娇这会儿根本没心思谈判,她要的是顺从,是服从,即便是盲从也没关系,就是不允许任何异议的声音存在。

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他们就必须该听她的命令,既然她玉罗娇能操纵光明神教的教徒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从皇陵弄出来,自然也可以不漏痕迹的让他们消失。

哼,还真以为是合作伙伴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来违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