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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吞金身亡

魏嬷嬷见李翼一脸恼怒的走了,便转头对着聂青娘叹道:“夫人,你这又是做什么呢?前几日好不容易的才和国公爷和好了,可现下又…”

“魏嬷嬷,”聂青娘此时的声音却是淡淡的,“你是晓得我的性子的。自小到大,我何曾违背过自己的心意去讨好过任何人的?若不是因着我的一双儿女,我何至于将他李翼放在眼中?现下却也够了。往后我更是不必再将他放在眼中的了。”

见魏嬷嬷又要张口说什么,聂青娘忙道:“这事便不用再说了。魏嬷嬷,你去吩咐小厨房,让他们今日中午多做几个好菜出来。再让琴心和兰心现下分别去叫了妍儿和信儿过来,就说我想他们了。再有,我现下想静一静,你吩咐着丫鬟暂且都别进来伺候吧。”

魏嬷嬷答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这边聂青娘却是走到自己的黑漆螺钿弄玉吹箫的梳妆匣前,伸手拉开了最下面的一层抽屉。

那里面放着的是她出嫁时的嫁妆单子。

当年她也曾十里红妆,也曾坐在大红喜轿里想着往后要贤良淑德,一辈子相夫教子的。可是现下想想嫁给李翼的这几十年,却是这样的就过来了。

其实和李翼的一切她都是没有任何留恋的。现下让她放不下的唯有自己的一双儿女,特别是妍儿…

聂青娘翻开自己的嫁妆单子,一一的看着。又取了记载着自己这些年所得的体己的册子,也一一的细细的看着,时不时的又提笔在旁边备注着些什么。

随后她便自己研了墨,铺开了雪白的宣纸,一脸平静的提笔写着给自己一双儿女的信。

写信的时候她倒是心绪平静的。只是信写好之后,她取了自己这些日子刚刚给简妍做好的粉色绣折枝玉兰的软缎鞋,还有给李信做的宝蓝色绣芙蓉蝴蝶的香囊出来的时候,她忽然的就将这两件物事紧紧的捂在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却是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无声的痛哭着。

她哭的是这样的厉害,双肩颤着,眼泪水滚珠似的落了下来,泅湿了她的衣襟和衣袖。

不过等到简妍和李信都过来用午膳的时候,她已经是新换了一件衣裳,又重新梳了头。

石榴红色的缕金梅花纹样的对襟披风,月白撒花马面裙。鬓边簪一只赤金累丝镶大颗珍珠的点翠大偏凤,五支细细薄薄的凤尾向上,凤口处衔了一串长长的三叉流苏下来。额前更是挂了一根细细的赤金链子,上面坠了数颗莲子米大的或红色或蓝色或绿色的宝石。

聂青娘甚少有打扮的如此娇艳的时候,所以简妍和李信未免就多打量了她两眼。

聂青娘大大方方的任由他们两个打量着,面上甚至还带了温婉的笑意,温声的问着他们:“娘今日这样打扮的好看吗?”

李信点头,笑道:“娘平日里不打扮的时候便已经很好看的了,现下这般打扮起来,那就恍若九天仙女下凡一般。”

聂青娘伸筷子从燕窝碗里夹了一颗虾丸到他面前的碗里,而后笑道:“你这孩子,也不晓得近来是从哪里学来的,倒是净会说这些话来哄娘开心。”

简妍心中却总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劲的地方。

聂青娘今日非但是衣裙首饰精心的挑选过了,且连两颊都扫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唇上也是抹了口脂的。这与她平日里素净的打扮一对比,实在是,有些怪异啊。

聂青娘晓得简妍是个心细的性子,怕她看出什么来,便转头对着简妍点头笑道:“方才娘已经让人唤了你爹过来,与他商议了你的事。你放心,娘已经想到了法子,是绝不会让你代替文安县主远嫁到西北去的。所以娘心里高兴,这便打扮了一下,你瞧着娘这样打扮,可好?”

简妍心中怪异的感觉一直都在,但也并没有想到其他的什么上面去。她只是点了点头,面上带了笑的说着:“嗯。娘这样打扮起来,真的很好看。”

其实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虽然聂青娘看起来是个再柔弱不过,美人灯似的,风吹吹就会坏的一般,可是当她说她绝不会让自己代替文安县主远嫁到西北去的时候,简妍就是相信了。

心中一直压着的大石落了地,简妍面上的笑容也开始明媚了起来。

这一日的午膳却和其他时候不一样。便是她和李信不说话的时候,聂青娘倒会主动的勾着他们两个说话,所以到后来,他们便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话儿。

李信面前有一道木樨银鱼,简妍很喜欢吃,不过隔的有些远,每次要夹的时候倒都要伸长了胳膊。简妍便有些不耐烦去夹,略吃得两筷子便懒得动弹了。

李信瞧见了,便亲自双手捧了这盘木樨银鱼放到了简妍的面前去,笑道:“姐姐,这道木樨银鱼放在你的面前来,这样你就不用费力伸长胳膊过来夹了。”

简妍也晓得李信惯常喜欢吃鱼的,正巧她面前有一道风鱼,于是她便也双手捧了那盘风鱼放到了李信的面前去,笑道:“礼尚往来,信儿,给你吃这个。”

姐弟两个人相视一笑,又低头各自的吃着。

聂青娘见了,眼圈就有些发热。

但她还是竭力的忍住了泪意,反倒是面上还扯了个笑意出来,而后柔声的说着:“你们姐弟两个往后也要一直这样相亲相爱的才好。”

李信当下便抬头说道:“娘,那是自然的。我就只有这一个嫡亲的姐姐,管保不会教任何人欺负了她去。”

简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李信,还不到十二岁的年纪,说话倒是和个小大人似的。

但聂青娘却是点了点头,正色的对着李信说道:“自然是如此。你就是你姐姐的依靠。所以往后你再也不能贪玩,要好好的读书上进,考了功名出来。再有你的性子,往后不可以再柔弱了。男儿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纵然是泰山压于顶也该面不改色,心中有成算才是。”

“娘,我晓得了。”李信拖长了声调,撒娇似的说了一句。

聂青娘便转而望向了简妍。

简妍坐直了身子,心里只想着,她这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呢?

但聂青娘翕动了嘴唇半晌,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末了到最后的时候也只是说了一句:“妍儿,你这一辈子都要好好儿的,高高兴兴的。”

简妍觉得聂青娘的这话说的很是有些莫名其妙。

她想张口套两句话,但聂青娘却是让人取了自己给简妍做的那双软缎鞋和给李信做的那只香囊来,分别递给了他们姐弟两个,唇角带了笑意的问着:“娘做的这个,你们喜欢么?”

自然是喜欢的。

简妍和李信双双的对着聂青娘道了谢。聂青娘望着他们,笑的和婉。

娘儿三个又接着一面说笑一面吃饭。待吃完了饭之后,他们三人又坐在了炕上,很是说笑了一会。

聂青娘几乎是贪婪的望着简妍和李信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恨不能将他们的所有样子全都深深的刻入到自己的脑海里去,永生永世都不会忘却一般。

只是后来日渐西斜,日光透过十字锦的槅扇照了进来,在紫檀木束腰璃纹炕桌上洒下了斑斑驳驳的日影。

聂青娘晓得,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再耽搁下去,只怕是来不及了。

于是她便对简妍和李信说着:“娘同你们说了这么一下午的话,有些乏了,要歇一歇,你们暂且先回去罢。”

简妍和李信便点了点头,开口跟聂青娘告辞。

聂青娘也下了炕,手扶着门框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的身影一直消失在了院门处,再也望不见为止,可她依然还是站在那里望着。

魏嬷嬷此时就在一旁说着:“夫人,起风了,您回屋子里坐着罢。”

聂青娘点了点头,依然是深深的眺望了兄妹两个人刚离开的方向一眼,而后她方才转身回来,重又坐到了木炕上,伸手拉了魏嬷嬷的手,抬头望着她。

“魏嬷嬷,”她轻声的说着,“我是这样一个不好的性子,这些年累你在我身旁一直看顾,青娘谢谢你。”

“夫人,您跟老奴说这样的话可真是折煞老奴了。”魏嬷嬷忙道,“当年承蒙侯爷赏了老奴一家人一口饭吃,才能在那样的荒年里一家五口全都活了下来,老奴一家人都是铭感于心的。夫人,您这样的话,老奴当不起。”

说罢,就要屈身拜下去。

聂青娘忙伸手扶住了她:“我不过顺口说一说罢了,魏嬷嬷为何要这般?快起来。”

扶了魏嬷嬷起来之后,她又拍了拍魏嬷嬷的手,而后她面上泛了几丝笑意出来,轻声的说着:“我实在是有些乏了,要歇一歇。魏嬷嬷,你去同丫鬟们说一声,让她们暂且不要进来打搅我,让我好生的歇歇。”

魏嬷嬷点了点头,体贴的说着:“方才夫人同世子爷和姑娘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是该乏了。夫人,您先歇息着,等到了用晚膳的时候老奴再进来叫你。”

说罢,她转身退了出去,还甚为体贴的关上了门。

聂青娘在炕上呆坐了片刻之后,然后自抽屉里将自己先前写给简妍和李信的书信都拿了出来,搁在了梳妆桌上显眼的地方。而后她又打开了自己紫檀木的首饰匣,从里面拣了两块生金出来,看了一看,然后吞入了口中。

几次狠命下咽,方才将那两块生金给咽了下去。而后她便自己走到了床前躺了下去。

只是闭上双眼的时候,眼前一幕幕闪现的都是简妍和李信的音容笑貌。

饶是方才她做那一串动作的时候心中再是镇定平静,可是这当会聂青娘终究还是忍不住的低声的哭出了声来。

她是多想一直守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看着她们长大成人,成了亲,然后有了她们自己的孩子啊。只是现下,她却不得不如此做。

现下这样的一个情况下,也就唯有她死了,妍儿便能守制,二十七个月之内不得婚嫁。皇上最重孝道,这样的情况之下,便是太后再逼迫,皇上又怎么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让简妍代替文安县主远嫁到西北去?

我的女儿,她心里只在想着,娘曾答应过你,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半点苦的。便是用了娘这条命,娘都会坚守自己当初对你许下的承诺。所以往后这一辈子,你都一定要好好儿的,高高兴兴的,这样娘即便是死,那也能瞑目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撸新文大纲撸的都不想码字了。话说,新文名字,美人醋、誓死娇宠,小天使们觉得哪个文名好?还是都不好?都太俗套了?文案也被好机油说土,囧。

文案如下,乃们帮我参考参考。

叶明月在确认自己真的是重生而不是做了一场噩梦之后,她给自己定下了两个目标。

第一:保护好她自己和她娘,至于叶家其他的人,爱死不死。

第二:抱紧她大哥叶明齐的大腿。

因为她的大哥,是叶家抄家灭族的元凶,也是上辈子最后给她当胸一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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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惊闻噩耗

简妍回到辛夷馆之后,坐在临窗的木炕上,一手支着腮,一手拿着方才聂青娘给她的软缎绣鞋,只管唇角含了一抹笑意,呆呆的望着出神。

心中却是和喝了蜂蜜一般,只觉得甜滋滋的。

上好的粉色云锦,上面绣着粉紫的折枝玉兰花,一针一线可见其用心。

都说云锦是寸锦寸金,可聂青娘竟然用云锦给她做了这样的一双软缎绣花鞋。更何况每只鞋头上还各自镶嵌了这样一颗大拇指般大小的圆润的珍珠,这双软缎绣花鞋的价值那是可想而知了。

这样珍贵的一双鞋,她觉得自己都是要舍不得穿,势必是要珍藏起来的。

此时四月正用填漆描金小托盘端了茶水放在她面前的炕桌上,见着简妍只是面上含了笑,低头瞧着手里的软缎绣花鞋,于是她便也低了头去看。

一看之下,她便讶异了。

这样滚圆的一颗大珍珠,夫人竟然舍得镶嵌在姑娘的绣花鞋上。

于是四月便由衷的感叹着:“姑娘,夫人对您可真是好呢。”

简妍抬头,眼中笑意显然:“是呢。娘对我是真的好。”

有一个这样的娘真的是件很不错的事啊。

从最开始心中的愧疚惶恐,到现下的感动亲近,简妍已经开始慢慢的有了一种感觉。

她就是李念妍,就是那个与聂青娘血脉相连的女儿。

自打穿到这个异世来之后,前面十几年里她每日都会觉得如履薄冰,只觉得在这世间再没有什么可以让她留恋的了。可是现下,她有了徐仲宣,有了聂青娘,有了李信,她觉得上苍待她又是何其的宽厚。

带着这样愉悦的心情,简妍也准备上床歇息一会。

春日人原就犯困,更何况今日说起来她心情也是大起大落了一番的。

早间是李念兰那样的一席话,让她整颗心如坠崖底,可其后聂青娘又那样信誓旦旦的对她说,她已经找到了绝对不会让她代替文安县主远嫁到西北的法子,只让她放心。

于是简妍就信了。

不知不觉中,她就是会这样相信聂青娘的话。因为在她的心中,她早就是将聂青娘当做了自己的亲娘。

有娘的孩子是个宝。纵然聂青娘看起来是那样柔弱的一个人,可简妍就是觉得,每当她站在自己身旁的时候,她就是那把给自己遮挡了所有凄风冷雨的大伞。仿似在她的面前,自己都不用那样的坚强,只要依靠着她,做个无忧无路,高高兴兴的孩子就行了。所以既然聂青娘说有了法子可以阻止那件事,简妍就理所当然的信了。

她一面唇角带了笑意,模模糊糊的睡着了,一面心里也在想着,娘她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法子呢,竟然是能这样的肯定?

也不晓得是睡了多久,恍惚间简妍似是看到了聂青娘。

她身上还是穿着方才的那件石榴红色的缕金梅花纹样的对襟披风,月白撒花马面裙。

屋外天阴欲雨,她轻提裙角,抬脚从门外跨了进来。

纵然她是逆光而立,可简妍还是能清晰的看到她的容颜如江南水月般的清丽秀雅,眉眼间满是温婉淡雅的笑意。

“妍儿,”她的语声温和柔软,风动碎玉一般。“娘走了。往后你和信儿都要好好儿的,这样娘也就放心了。”

她鬓边凤钗口中衔着的那串珍珠流苏在她说话的时候轻轻的前后晃动着,和着她面上微微的笑意,映衬的她看起来是那般的清丽绝俗。

简妍却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想开口唤一声娘,也想起身去拉她,可偏偏喉咙里似是被什么东西给堵塞住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整个身子也是僵的,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于是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聂青眼对她微笑点头,随后转身,衣衫飘动,身姿轻盈若蝶,就这么轻飘飘的走出了她的屋子。

院中薄雾淡淡,她双臂间挽着的橘色轻纱披帛曳地,终至于渐渐消失,她的身影再也望不到了。

简妍心中忽然就涌起了一股很强烈的不安感。

她就是觉得,聂青娘这样一走,她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泪水汹涌而出,一刹那她似是挣脱了所有束缚,起身坐了起来,大喊了一声:“娘。”

四月原是在屋外伺候的,可是她忽然听到屋内简妍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她心中大惊,忙走了进来看视。

于是她就看见简妍正坐在床上,满面的泪痕,整个人都是呆愣着的。

“姑娘。”四月唬了一跳,忙上前两步来,小心翼翼的问着,“您这是怎么了?做什么噩梦了?”

简妍这当会只觉得全身都是汗,浸湿了她淡碧色的里衣。

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一个梦?而且这梦竟然是这样的清晰真实?

电光火石间,简妍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聂青娘那般肯定的对着她说她有法子阻止自己远嫁的那件事,她到底是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想到了什么样的法子,所以竟能这样的肯定?而且先时她那般着意的打扮过,对着自己和李信说了那样的话,初时她就已是觉得怪异了,可几次想问都被聂青娘给叉过去了,但是现下细想今日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

简妍霎时只觉如遭轰雷掣电一般,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面上也是瞬间就变得煞白一片。

四月站在床前,只见简妍先是呆愣着,后来不晓得想到了什么,双眼发直,面色更是忽然就变白了。她只吓得一颗心砰砰的乱跳,问出来的话都带了哭音:“姑娘,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简妍却是紧紧的抿着双唇没有回答,反而是伸手揭开了被子,急急的就要下床起来。

只是心中实在是慌乱,全身发颤,一双脚虽然是落在了地上,可似是踩在了棉花上一样,软绵无力。

眼见得她整个人就要往前扑了下去,四月在旁忙伸手扶住了她。

“姑娘,”四月这当会急的眼泪水都下来了,“您别吓我啊。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面又扬声的高叫着:“听桐、听荷,听枫、听梅,你们快过来。”

方才听桐她们四人见简妍上床歇午觉,有的便也回了屋子歇息了一会,有的则是趁着这个空档,呼朋唤友的逛花园子去了,所以四月这般高声的叫了两遍,也就只有听枫一个人走了进来。

四月白净的小脸上已是挂了两行眼泪水,眼见得听枫进来,她忙道:“听枫姐姐,你快过来看看,姑娘这不晓得是怎么了。”

听枫急忙上前来,眼见得简妍的面色比宣纸还白,又是满面泪痕,她也唬了一跳,忙问着:“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一面又扶着简妍坐到了床沿上,又对四月说着:“快去吩咐小丫鬟,吩咐外面的小厮请了大夫来。”

简妍方才只觉得挖心掏肺似的难受,心中梗着,一时整个人似是要魔怔了一般,只晓得流泪,什么都没法去想。可是这当会她回过神来,又狠命的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勉力的让自己定下了心神来,而后她便叫住了正在往外跑的四月,只说着:“不用去请大夫。快过来服侍我穿衣服。我要去我娘那里。”

她现下虽然贵为国公嫡女,乐安乡君,但自来穿衣裙这样的事都是自己来的,若不是现下整个人都在发颤,全身无力,她也是不会要四月来帮她穿衣裙的。

四月听了,忙转身跑了回来,又慌慌乱乱的拿了搭在一侧衣架上的粉色暗花缎面对襟披风过来给简妍穿了,又拿了一条橘黄色的百褶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