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教训能让你如此心灰意冷?”我调侃她,“眉头都纠在一起了。”

沈篱叹了口气:“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只是家丑不好外扬啊外扬……”

顿了顿,她说:“一开始刚结婚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收心,有时候无聊了就跑去夜店玩——我们以前还是在夜店认识的呢!结果结婚之后我去那里玩一下子,他就立刻摆臭脸。我还和他吵了几次,后来我想吧,既然是要过一辈子,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所以就渐渐的减少去的次数,结果,嘿……他居然开始夜不归宿了!”

我一头的黑线:“你们两个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的?”

“什么呐,不止一个人跟我说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出入一些场合了。我都装傻没说,结果我隔了一个月,第一次去了一下夜店,他反倒又说起我来。我气不过,就跑去西藏了——整整三个月,他愣是一个电话都没打!”

沈篱用手扇了扇自己的脸:“我算是明白了,我跟他结婚两年,现在是棉婚时期,棉婚,软坨坨的,一扯就散,还能指望什么?先这么处着吧,等挨成皮革婚,有点韧性再说。”

我笑了笑:“你能这么想也好,我听踏踏说了,你俩都是风流惯了的人,结婚本身就是对彼此最大的妥协和考验,别轻易分。”

沈篱点头:“嗯。”

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转成了一个娱乐台,女主持人正用带点嗲的声音说:“日前人气歌王陆亚卓因意外而导致腿骨折……”

我听得真切,一个晃神就抬起头盯着电视。

无非是报道了一下具体的情况,还有linda的解释,具体医院位置不便告知,以及媒体的疯狂追逐与歌迷们的担心云云。

这都是我知道的事情,离我很近,我刚刚才和陆亚卓近距离接触过。

可是隔着一个屏幕看,我又觉得离我很远。

“喂,”沈篱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看你那呆样……怎么,还舍不得别人呢?”

沈篱不知道我回国之后和陆亚卓那点事情,我摇了摇头:“不是,只是看看。”

沈篱挑了挑眉,看着电视:“别说,陆亚卓倒是越来越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化妆化出来的?”

我笑:“应该不是吧。”

沈篱“嘿”了一声:“你看,你还不是帮他说话!”

我据理力争:“这是实话!”

沈篱用一种不置可否的微笑看着我,我被她看得不自在,又挪眼睛去看电视,电视上正说到这次陆亚卓受伤,将要休息起码半个月,两场演唱会都要被取消了,又说,陆亚卓从来不接电视剧和电影的工作,但是……

我看到这里就愣了,回头看着沈篱:“陆亚卓没有拍过电视剧和电影?”

沈篱也愣愣的看着我:“你不知道?”

我点头;“不知道……”

我在国外,最多就是在非常想念陆亚卓的时候,去搜索一下他的照片,但是他的近况,我一点也不敢了解。

这样说好像有点矫情,但是确是如此,我不敢看他的近况,我怕他过的不好,又怕他过的太好,好到可以轻易忘记我。

他的歌,我也不敢听,怕听到过去的影子。

他的电影——我一直以为会有的电影,我更不敢看,怕看见荧幕上的他,就像看见了现实中的他。

所以此刻得知他居然没有拍过电影,我的震惊不是一两点可以形容的——

那时候陆亚卓刚刚被CL通知,我高兴的忘乎所以,拉着陆亚卓说:“亚卓亚卓,你以后如果成名了,记得好好唱歌,不要去拍电视剧或者电影,唔,MV也少涉及一点。”

陆亚卓看向我:“为什么?”

“时下哪个剧情不和爱情有关系?一想到你要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哪怕是演戏,我心里都怪别扭的。”我老实的说。

陆亚卓揉我头发:“这也不是我能说的算——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要演戏。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尽量。”

当初我这样一句有点不讲理的话,陆亚卓竟然一直记得,并且遵守。

是了,包括那一次为我庆生,也是这样的。

他从来就是这样的人,说得少,做得多,一旦答应了什么,就是承诺。

他几乎没有违反过自己的诺言,除了那句——丁深深,我只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留言~俺好勤快啊掩面

第 8 章

往事并不如烟

我和沈篱之后又一起逛了街,我心中有事,所以只随便挑了几件衣服,买了一些东西,沈篱心中也有事,我们两个心事重重的女人逛起街来也没什么劲,于是没多久就交换了电话号码,各自分开了。

站在路口,我看着沈篱离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铃声响起,我接通,却是周女士。

“深深啊,你刚刚怎么了?”

“啊,没怎么,只是接到电话,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刚好在这附近,我想说反正已经看完了,我就先来和她见面了。”我有点不自在的撒谎。

“嗯,”周女士也没说什么,“我现在要回学校,你呢?”

“我一会晚点再回去。”我道。

“好,注意安全。”周女士交代了一番,挂了电话。

我拎着手机慢慢闲逛,途经一家花店,看着摆在门口的大花筒中五颜六色的银柳,又想到刚刚的新闻,心中一动,走进店里,买了一大束银柳,然后捧着银柳就往陆亚卓所待的那家医院里去。

我按着记忆走到了病房门口,一开始八卦的很的小助理正好一个人坐在门口发呆,看见我捧着花来了,她眼睛一亮:“诶,你来了?”

有点尴尬,我点头:“嗯,你帮我把这个送给陆先生吧。”

小助理点了点头,刚想伸手接花,却忽然停住,对着我身后道:“Linda姐……”

我愣了愣,一转身,却忘记手中还有长长的银柳,这一转身,险些扫到了Linda的脸上去。

“不好意思。”我把银柳往里弄了弄。

Linda笑了笑:“没事。”

Linda年纪毕竟不小,笑起来眼角有一点皱纹,但是并不影响她的味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Linda看了看我身后,“你应该是和你们学校的周老师一起来的吧?”

那小助理上前:“Linda姐,这位小姐是和周小姐一起来的,后来忽然离开了,刚刚又来了。”

我心中有些怪那位助理说太多,可毕竟她说得句句属实,于是只能咬着嘴唇沉默。

Linda笑了笑:“这样。”

然后转头对助理说:“小彩,你还是这么八卦,又想被扣钱么?”

小彩讪讪笑了两声,赶紧缩到了一旁去。

Linda指了指门:“不进去?”

我摇头:“不了。”

Linda叹了一口气:“他那样的人,也还不是说住院就住院。”

我心里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不知是什么感觉。

“Linda姐。”忽然,Linda的身后缓缓走来一个衣着光鲜,姿态优雅的女人,她带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手里捧着……一束银柳。

虽然是有点突兀的搭配,但是却也照样让人赏心悦目。

Linda惊喜的回头,道:“阿心?”

同时那名被唤作阿心的女子也摘下墨镜,我立马认出她是谁。

最近几年势头正好的女星,安心。

也是当初和陆亚卓接吻的女孩子。

看,她连陆亚卓只接受银柳都知道。

知道你喜欢什么,知道你不喜欢什么,这很早就不再是我的特权了。

Linda对安心道:“你不是在外地拍戏么?”

安心举了举手中的花:“亚卓受伤我怎么可能不来。”

Linda笑着摇头:“难怪你问我地址。”

安心调侃:“不然你以为什么?我要卖给狗仔么?”

两人相视而笑,其乐融融。

安心和Linda打完招呼,看到了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盯着我手中的银柳,道:“她是……”

我把银柳硬塞给Linda:“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等等,”安心叫住我,“你该不会就是丁深深吧?”

我转身微笑:“是。安小姐你好。”

安心露出复杂的神色:“你好……”

顿了顿,她又皱眉:“我好像见过你……”

她当然见过我。

那时候我撞见陆亚卓和她接吻,陆亚卓是背对我的,而她是正对我的。

只是她居然还记得,实在难得。

我只管微笑:“是么?”

安心眯着眼睛看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好意思,我真的要走了。”我敷衍着着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

***

这一次事件之于我只是一个小插曲,之后一个礼拜我和陆亚卓再没有实质上的联系,只是一次和踏踏通电话的时候我稍微提了一下这件事情。

“什么,你看到了安心?”踏踏惊讶,“啧,命运弄人啊——你没失态吧?”

“当然没。”我好笑。

踏踏八卦兮兮的说:“不过我一直在想,她本人有电视上那么漂亮么?她不化妆漂亮么?”

“唔,”我回忆了一下,“漂亮的。她那天化了淡妆,还是很漂亮,我觉得真人比电视上还要好看。”

“不是吧你丁深深,”踏踏呼天喊地,“你在帮安心说话?”

“我在说实话!”我纠正她的说法。

“呃……”踏踏犹豫片刻,还是说,“你该不会是自卑了吧?”

“怎么可能。”我失笑,“没有比较,哪来的结果。”

我和踏踏通完电话之后,我趴在床上发呆,脑中想着踏踏刚刚说的“你该不会是自卑了吧?”,觉得有点好笑。

我是没放开,但不是不自量力。

忽然手机响起,我以为是踏踏有事忘记说,于是接通:“喂,踏踏,怎么了?”

半响那边才传来一个有些忧愁的声音:“深深,是我。”

Linda?

我有些惊讶,斟酌着开口:“Linda姐,怎么了?”

“深深,你想不想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被这话击的一愣,半响才道:“什么意思?”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陆亚卓会忽然和另一个女子接吻么?”

我一听就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我看见了?”

“呵,”Linda苦笑一下,“都是我弄出来的……”

我眉头一跳:“究竟是什么意思?”

Linda叹了口气:“现在也说不清楚,明早我去接你。”

“……好。”

挂掉电话之后,我一直保持发愣的状态。

当年的事情……Linda弄出来的?

一个想法在我脑中隐隐成型,我一边抑制不住的雀跃,一边在冷静的提醒自己“就算是这样,那又怎样?”,脑中反复有两股势力在打架,乱成一片。

结果又一个电话打来。

我无可奈何,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这么多人找。

一接通,却是周苏生。

他一开场便很直白:“丁深深女士,明天是周末,你早上有空么?”

“有什么事情?”我问。

“邀你看展览。”周苏生声音带笑,“顺便吃饭。”

我惊讶:“看展览?为什么叫上我?”

周苏生叹气:“周女士很积极。”

我好笑:“你身边那么多女人,没一个入的了周女士的法眼?”

“唔,我周围的女性要不就是伶牙俐齿霹雳无敌,要不就是混迹情场灯红酒绿,周女士都不喜欢。”周苏生状似无奈的说。

我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明早有约。”

周苏生倒是很爽朗:“没事,我估计也约不到你,只是做做形式。”

我怕他误会,解释说:“我是真的有事。假如有空的话我会和你出去的,毕竟是朋友,吃顿饭而已,也没什么关系。”

“我知道,”周苏生低低的笑了笑,“最近似乎发生许多事情。”

我清楚周苏生指的是什么,也不答话,说:“那你明天早上怎么办?”

“不知道,大不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