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霸王~~哦~~~

第 20 章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真正是有苦说不出。

脑袋嗡嗡作响,好像有一千只苍蝇在里面闹腾飞翔,我敲了敲脑袋,好半天才回过神,打量着四周。

这显然不是我的房间,我房间是小小的宿舍,床也小,也不够柔软,再看身下的这床,这被单……

以及周围的环境……

我捂住脸回想了一下,昨天好像是被踏踏和沈篱逼着喝了两口酒,而且还是啤酒……我就焉了,之后好像陆亚卓来了,然后我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想到是陆亚卓,我就松了一口气,反正陆亚卓不会对我做什么,就算做了什么……呃,不多想了。

我起身,发现衣服是被换过的。

原本我自己的衣服已经变成了陆亚卓的大大的白色衬衫。

但我没有一丝惊慌。

因为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身体的感觉自己知道,我严重怀疑是不是我昨天喝多了之后吐了,所以陆亚卓——很有可能不是陆亚卓,而是陆亚卓请的保姆或者助理,帮我换了一套新的。

我揉着头发走下了床,光着脚丫子在大大的房子里逛来逛去,一边喊着陆亚卓的名字。

陆亚卓不在,桌上有早餐,上面压着一张纸条,是陆亚卓干净有力的字迹:

我还有事,昨天你吐了,所以让助理来帮你换了衣服,如果还不舒服就去洗个澡。洗完澡吃早餐吧,乖。

我拿着纸条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然后乐呵呵的按照陆亚卓的吩咐去了浴室,他极为细心准备的新的浴巾、毛巾、牙刷之类的东西。

沐浴乳很好闻,是他身上常有的淡淡的味道。

梳洗完毕,我开始吃早餐,喝牛奶,边吃边打开手机查看,果然里面有不少短信和未接来电,我一个个回完,并回拨周女士的电话,告诉她我马上会赶回学校。

周女士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忽然觉得不高兴,就跑了呢。”

“怎么会。”我笑了笑,“昨天被李踏踏和沈篱两个人折腾了一夜,一会儿就过去。”

“呃……”周女士愣了愣。

我也反应过来,好笑道:“是我用词暧昧了,反正没事,就是宿醉。”

“啊,这样。”周女士了然,“那你一会儿慢慢来吧,路上小心些,别急。”

我应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整理了一番,也给陆亚卓留了一张小纸条。

“亚卓,我先回去了,昨日多谢,周日再见?”

出门之后我本来在犹豫是不是和以往一样坐公交车,就看见有车停在亚卓别墅的门口,是一个面生的司机,他对我微微一笑:“丁深深小姐么?由我送您回学校吧。”

我愣了愣,点头:“多谢。”

他摇了摇头,满脸微笑的帮我打开车门,又把手放在上方让我小心翼翼的进去。

我以前在电视里也看过类似画面,总觉得这行为有些多余,哪怕是再金贵的大小姐,也总有点头脑,怎么会撞到头。

但是此刻,一想到这位司机这样做,背后则是陆亚卓,我心中就升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赶到学校,司机继续谦谦有礼的送我下车,这里人来人往,不似在亚卓家门口那么安静,我稍微有些不自在,道谢之后就赶紧往学校里走,却听得一片哗然之声。

或惊叹或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我吓了一跳,心中忌惮,放缓脚步,却见第一栋教学楼门口挂了一大幅横条,横条周围全都是玫瑰,上书三字“我爱你”。

周围人群拥挤,纷纷围观这旷世奇幅,各种议论围绕在我耳边,或羡慕或嫉妒或假装不屑,不一而足。

我笑着摇头,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张扬,爱虽然要大声说出,但也不必搞得众人皆知。

再往后走,居然还有——

“我承认,离不开你,不要离开我”。

“不知道能够做什么”。

“只能这样”。

“对,我简直像个暴发户”。

看到这一条,我哈哈大笑,这个学生真是老实真诚的让人发笑。

周围的男生女生也是如此,不过我细心的看见有几个女孩子的眼中带泪。

女孩子就是这样,常常为了别人的爱情而动容。

她们懒得去深究背后究竟有什么故事,只是单纯为了形式而备受感动。

尤其是越难以达到的事情,如果对方做到,那仿佛一定就是真的爱了。

我不得不承认我也常常这样,尤其是更早的时候,非常注重形式,偏偏亚卓是个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眼见着别人都你侬我侬,我和亚卓则毫无僭越,他甚至没说过“我爱你”。

那时候我也不敢问,就闷闷的趴在他的肩头,嘴里嘀嘀咕咕的,亚卓回头问我怎么了,我就可怜兮兮的问:“亚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亚卓无可奈何的举起手中的课本:“如果不的话,我就不会让某人在我临考前一天还来骚扰我了。”

我当场很是受用,之后又难免患得患失。

只是如今经过这一场,我已经明白,爱真的不是可以用语言完全表达的。

并不是说,有人存心哄骗,只是,没有人可以预料到未来。

比如当年口口声声在和陆亚卓商量,以后要一毕业就结婚的我,是真的希望如此,并且充满向往。

可是信心满满说这句话的我,以沉默表示同意,包容的看着我的陆亚卓,还有一脸鄙视的踏踏和沈篱,调侃着的张泉……

所有的人中,有谁料到,我会在毕业之前就远走他国,一去五年呢?

如今我不敢轻易承诺,也越发体谅亚卓说的少做得多的性格。

周围的小女生们这样也挺好,毕竟一个故事里,总是要有会感动,可以衬托气氛的观众。这样才能让故事看起来越发美好。

我记得席慕容有一首诗叫《戏子》,末尾那句话中,加上“女人”这个前缀,也颇为适合——女人啊,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泪。

我瞄了眼上面的“暴发户”三字,忍着笑继续往下走,看到后面,却的确有些感动。

“可是,喜欢你的感觉”。

“是日积月累的”。

“我们之间有太多隔阂,从开始到现在”。

“我一直为了一些无聊的事情,一再错过你”。

“但这一次我不会轻易松手”。

“沈篱”。

“我爱你”。

第 21 章

我前面看的好好的,看到最后那个人名,眼睛立马睁大,险些被口水呛到。

其他人在周围,没有看见我,只议论纷纷:“沈篱是谁啊?哪个系的?听说过么?”

“漂亮不?怎么搭上了暴发户?”

“的确是暴发户啊,看这些玫瑰,哗,不知道多少钱!”

我看着那“沈篱”二字,仔细考虑重名的可能性有多少,想了半天也不确定,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沈篱,结果沈篱没接,我四处搜寻一遍,居然还真的在角落里看见缩成一团的沈篱。

赶紧冲上去,我扶着沈篱:“真的说的是你啊?”

沈篱慢慢的看向我。

我吓一跳。

沈篱满脸苍白,双眼空洞,还有点红,发丝凌乱,一副宿醉之后又没有休息好的模样,我大为惊讶:“沈篱,你怎么搞成这副德行?”

“还不是封二那个家伙!”沈篱愤怒的抓头。

封二就是沈篱的丈夫。

因为沈篱和封二从我回来之后,两人之间就没愉快过,所以沈篱也没怎么跟我提过他,我和踏踏更不愿在背后讨论沈篱不愿说的话题。

所以我对封二的了解,只在“原名封寅,因为排行老二,而且性格有点二,所以被叫做封二”以及“家中很有钱”还有“别别扭扭,和沈篱一直僵着”还有“真的很二”这几点上。

我好笑:“这横幅真的是他贴的?”

“嗯。”沈篱闷声闷气的回答。

“他不是家里本来就有钱么,怎么说自己是暴发户?”我实在忍不住,坐在她身边笑了起来。

沈篱对我翻白眼:“笑什么笑!”然后叹气:“因为其实他惹我生气之后就会买一大堆的东西哄我开心,他又丝毫不懂女人的化妆品或者衣服——”

沈篱说到这里,我打断:“不是说封二以前也是个高手么,怎么会不懂?”

“他?”沈篱撇嘴,“他就是选贵的、选限量的买,那些女人本来就是图钱图样子,当然乐意。可是我哪里需要这些?我想要自然自己可以去买,老子又不缺钱。”

她拎了拎手中一个包:“看到不,这个就是他送我的其中一个,简直完全背离我美学,还TM要五位数,我简直想把这个包让家里的钟点工先生拿去买菜用!”

我一边笑,一边摇头:“可你还是用着它。”

沈篱又抓了抓脑袋:“烦死了……”

我瞄了眼上面的横条,说:“究竟怎么回事?他示爱,怎么跑到A大里来了?”

“哎……”沈篱无奈的看着我,“昨天晚上陆亚卓来接你,然后周苏生来接踏踏,周苏生刚好认识封二,两人有过合作,所以周苏生就自作主张的给封二打了电话,后来你们都走了,封二也来了,你别看他是有点二,关键时刻不马虎,还想趁我喝醉了哄我答应回家,不离婚。”

“我当时正发酒疯呢,就说要他在公众场合贴横幅加玫瑰示爱,越华丽越好,我就答应。”沈篱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这不是刚好把你从A大里接了出来么,我脑子里就只剩下‘A大’这一个公众场合地点了……所以就……”

“噗,然后呢?”

“还然后?”沈篱站起来,“我被他弄回家,然后他三更半夜的真的来这里搞了,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坐在我床边,让我来看,我吓得飞奔过来……呜呜呜。”

沈篱捂脸:“我要干掉封二。”

“别呀,”我推搡她,“这不是挺感人的么。而且也是你自己要求别人的。”

沈篱继续掩面:“我那不是发酒疯么。”

我笑:“我听踏踏说过,你和封二之间的隔阂就是彼此都不肯先说喜欢——我真搞不懂,你在倔个什么劲,我看你以前勾搭小男生,说起喜欢不喜欢,还不是跟说顺口溜似的,怎么和封二都结婚了,还玩什么先爱上先输。”

沈篱摇头:“不是啊,以前是知道只是玩玩么,说一说又没什么,双方都是平等的——而且你闭嘴,什么小男生!弄的我好像怪阿姨似的……”她顿了顿,“可是,我和封二结婚,只是很自然的事情,我们都了解对方的过去,都知道彼此如果定下心来,是很难的事情,如果自己先说先输,那就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卑微的位置上,以后爱不爱、婚姻继续不继续……全凭对方做主了。我们都是死要面子的人,怎么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那现在解决喽?”我指了指横幅,“啧啧,多动人呀,你看旁边多少小女生都飙泪了。”

沈篱看着我,没说话。

我蹲在她旁边:“而且你也哭了。”

沈篱叹了口气:“我这不正在思考么。”

我说:“你慢慢思考先,我拍几张照片留念,一会儿估计就该有人来拆了。”我拿起手机左拍右拍,想了想又发给了踏踏,本以为踏踏会马上回短信或者电话给我嘲笑这件事,没想到她半天没反应。

沈篱瞄我:“你在等踏踏回你呢?”

“嗯。”

“别等了,踏踏喝酒之后好一阵疯一阵的,估计昨晚够呛。”沈篱摇头。

我愣了愣:“是啊……”

踏踏以前醉酒之后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上铺里,把头垂下来,吊在那儿睡觉,第二天早上醒来,脑充血加宿醉,必须要晕上两三天。

这还不是最出格的,有时候她真疯起来,会有从顶楼往下跳的举动。

而且她还喜欢嚎歌,那叫一个鬼哭狼嚎。

“天呐,”我不可思议的看向沈篱,“你还让周苏生去接她,估计这么一回,周苏生看清踏踏本质,也不知道该闹出什么事儿。”

沈篱坏笑:“那必须的!这样才公平。你看,你现在绯闻缠身,我又被封二弄的头昏脑胀,就李踏踏一人享福,那可不行。”

我忍俊不禁:“你这人真是的。”

沈篱又正色:“而且如果李踏踏要和周苏生玩真的,那总该让他看到踏踏的真面目,如果不能接受早点断了算了,长痛不如短痛啊!”

“那倒是。”我点点头。

沈篱叹了口气,颤颤巍巍站起来:“那个二愣子还在门口等我呢,我先回去吧。”

“你决定不分了?”我挑眉。

“看情况,看状况,”沈篱摇头,“难得他低头,差使他做牛做马先!”

我笑着点头:“别做过分了啊。”

“我的老公,还用你疼?!”沈篱瞪我一眼,好笑的滴溜溜的跑掉了。

果然没多久,就有老师来疏散学生,大家一哄而散,只剩下校工们在拆除那些横幅和玫瑰,一时间玫瑰乱飞,也颇为壮观。

我笑着走回办公室,大家正议论纷纷刚刚的横幅事件,见我来了,估计是前天绯闻爆出的事情太劲爆,他们还是没有完全接受,所以安静了一小会儿。

周女士走过来,笑着对我说:“深深,我刚进校门,还以为是陆亚卓给你的呢,吓我一跳。”

“怎么可能,”我惊讶,“亚卓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

“哎,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反应了,”周女士摇头,“他当然不像。”

顿了顿,周女士继续道:“而且他也不是暴发户。”

我们相视而笑。

周女士又感慨的摸了摸后颈:“沈篱,是你和李踏踏的那位室友吧?我也有印象的,以前挺张扬的一个女孩子,漂漂亮亮的。”

“嗯。”我点头,“她和老公闹别扭呢。”

周女士摇头:“你说,怎么我教的学生,个个谈恋爱都这么惊天动地呢……”

“您教导有方。”我打趣道。

周女士笑着摇了摇头,又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我也带着笑意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打开抽屉,却发现里面有个纸盒,我疑惑的拿出来,用刀子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愣了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