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虽不知齐韵莹为何突然将两人叫来,但却知道,两个小姑娘肯定想歪了。

果然,被说性格浮躁的柳琴琴忍不住焦急起来:“组长,我性格不好但以后一定改,您别辞了我啊。”

崔依依惨白着柔弱的小脸儿没有说话,然而那失落的表情是傻子都看的出来。

“呃,你们别误会啊,我不是这意思。”齐韵莹深呼了口气,尽量平息着那祸害惹的闷气:“你们这些日子来的任务,也就是在办公室里上网查信息,整合六组各记者交上的资料,从中完成规定任务或寻找新料,但你们也知道,编辑和记者有很大差别,真正的记者是要走出报社的,外景采访、取料、调查,你们俩那天也向我申请过,不过我没同意,而我之所以没有让你们转行干记者,是有原因的。”看着两人逐渐放松,凝思的表情,齐韵莹这才介绍到了关键人物:“这位坐在你们面前的先生叫何远,他对记者这个行业,可是非常了解啊,现在就叫他和你们解释解释。”

“别别,在下才疏学浅,不敢在两位姑娘前献丑。”何远苦着脸忙是推托。

齐韵莹心里这个解气啊,哼哼,臭流氓,我看你怎么办,有了别人在你那吹牛的本事怎么不拿出来了。

“你不是高级人才吗?”齐韵莹很想这么说,然而在属下面前,这句讽刺性极强的话,惟恐被误会自己是小肚鸡肠了,嗯,虽然自己确实有那么点小肚鸡肠。

齐韵莹不认为何远能解释出来,而就算他答对了,也…

听得组长这么推崇他,柳琴琴和崔依依期待的目光齐齐望着他,浑然忘记了小妖精刚才心情,那是绝对不好的事了。

何远不是在装B,他心里这个恨啊,现在才知道,这小妖精绝对不是盏省油的灯,毕竟,一个有着十几人手下的女组长,很显然反应了她的能力,那是非常强大的。

如今这烂摊子丢给自己,也只能实话实说了,小妖精打的小九九,何远何尝不知,但论起阅历、手段,小妖精就是拍马也赶不上他。齐韵莹也是没有认真想想,没点儿能耐,何远哪里会养成这种目中无人自恋吹牛的性格。

“你们两个根本不适合做记者!”何远淡淡一笑,以潇洒自若的口气,语出惊人:“在办公室呆呆也就是最多了,想要出外景,那是不可能的,我要是你们,就辞职去找别的工作,或是老老实实跟这办公室干一辈子文字编辑。”

“什么,我们,我们…”愕然在场的两人均以各自特有的眼神投向老何,神色之中,满是震惊,她们以为,自己的能力虽然略有不足,但绝对没到他说的惨淡地步。

齐韵莹妖媚的双眸难得露出几分神采,第一次对这个男人,来了点兴趣:“能说说理由吗?”

第13章 收了个闷葫芦徒弟

“你们两个是女人,且是涉世不深的年轻女人,这就很大程度限制了你们做个新闻记者,这里是报社,不是电视台出出外景采访,说些场面上的话就可以的,报纸上需要的是什么,那是或震撼或感人或富有知识性等等引人深思的报道,这些才算做能上得台面的好料,然而没有调查出这些好料潜力的你们,当然不适合干记者一行,好了,看你急的,叫柳琴琴是吧,你有什么问题?”

柳琴琴就差从位子上跳起来了,这个不服气啊:“现在报社发表的文章,很多都是我们的笔,组长也说过,我们编的很好,甚至不用老编辑修改整合就能直接排上版,对于新人来说绝不是容易事,从各记者交来的原稿中,我们也摸索出了大概,对那些调查性报道一直很向往,也感觉没那么难,走访、调查,谁不能干啊,那你,你怎么说我们不行?”显然,这个问题也是崔依依想问的。

“她说你们写得很好,呵呵,那纯熟他妈是扯淡。”何远不屑地撇撇嘴。

呃…愕然中的两女余光扫向齐韵莹,以为她会发怒,可谁知组长竟然没有说话,依旧很有兴致地看着男人。

“你们以为从网上找点资料,翻译几段英文,加上点自己的见解那就算是好料了?你们以为把原稿用合适的语言排版出来,就是写的好了?动动脑子好不好,终究是别人的东西,记者原文中所要表达的东西、理念,你们不能改吧,归根结底不是自己调查的,看看别人的搞,就以为记者是好做的,哪有这么简单,尤其是调查性记者,其中的艰辛不是你们能想象的,不说最难的调查性报道,就是采访个明星,走访个民家,也不是你们可以胜任的。”

“我们,我们…”两个小姑娘急的都快哭了,难道自己…真是一无是处的废物?难道只能一辈子干文字记者?

还是齐韵莹替激动的两人继续问着:“你的意思是她们只适合在办公室里,不适合出外调查走访喽,这点是为什么?”只瞧得何远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刚才也说了,两个小姑娘完全没有报出好料的潜力,先说说柳琴琴吧,衣着时尚,追求流行,在外面遇见你时,你就一直把那块瑞士时尚表在我眼前晃悠,切,也就几百块钱的货,你炫耀个什么劲,由此可见,性格浮躁不说,极其爱慕虚荣,经不住诱惑,如果让你调查个事儿,很有可能被贿赂,从而偏离真理的一方。”

柳琴琴这个恨啊,如果她被开除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咬死这混蛋,对,是咬死。

“再说说崔依依,性格自卑,懦弱,不善言辞,一进屋你就没敢抬过头,手还不停在衣角那搓,可见对于调查走访,接触人的行业很不在行,你这种性格也很容易受人蒙蔽,同情弱者的一方,从而使报道有失偏差,掺上太多自身的主观意念。”

崔依依轻咬着下唇,眼眸儿已有雾气凝结起来,就连脾气甚好的她,也不禁生出种股…嗯,揍人还是不行的,就趁他不注意,揪几根头发解气吧。

何远装做没看见,现在惟有狠狠心:“我是根据调查性记者的流程来评定你们不合格的,当然,记者有很多工作,我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你们就举一反三,掂量着办吧。”转而瞧向齐韵莹:“领导,我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是不是可以聘我了呢?”

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齐韵莹惊涛骇浪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缓而理清思路,方才就是怕他有备而来,所以齐韵莹才考了个实际项目,照本宣科是决不可能回答出的,无论报社的配备、记者的理念、工作的流程、观人的细节…一切的一切,这为数不多的话语中,都被他表述出来了,无疑,男人的回答很另她满意,甚至…

强忍着心中的激动,齐韵莹知道,她捡到宝了,此时要不网罗下这个高级人才,天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终生。

“你被录取了,明天开始正式上班,试用期一个月,月薪1500,如果能另我满意,再签合同。”齐韵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语气做到不咸不淡,还加上试用期,她不想让男人看出自己急迫聘请的心情。

何远没有说话,而是较有兴致地瞧着她,以他的经验,他知道,这女人马上会给他个下马威的。

果然,齐韵莹那小小的自尊心是不允许手下比自己强的,虽然不认为他比的上自己,然而方才何远的话,让她莫名生出股自卑,好似被比下去了,当下故意板起脸来:“何远先生,虽然你被录取了,但并不代表我认同你刚才的话,我的属下还没有你想的那么不济吧,任何人都不是天生就适合某个行业,他们需要磨练,更不要说这两个年青人了,她们是不成熟,但她们年轻,有发展的潜力,加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优秀记者的,我相信她们,她们也有这个能力。”

柳琴琴和崔依依这个兴奋啊,眼光大亮,还是组长心疼她们,亲疏之心,早已明了,看何远的眼神里,更加的愤怒了。

何远这个郁闷啊,你借我的口说了你想说的话,非但不得罪她们,现在反而充起了老好人,我这招谁惹谁了,还没进报社,先添了两个小仇家。

然而,何远跟齐韵莹都知道,柳琴琴还不说,崔依依是绝对做不了调查记者的,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报社里,谁会长时间给你锻炼的机会,这无疑是社会的悲哀、无奈,最主要的一点,没有一个好师傅带你,更是绝无可能,可哪个师傅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本成不了气候的徒弟身上?

何远嘴角一勾,计上心头:“组长,我也没说过她们两个永远做不了调查记者啊,这里的关键还是有个师傅来带她们,毕竟做个真正的新闻记者是她们的梦想。”还没等齐韵莹说话,老何又提议道:“不如这样,我们两个一人带一个,把她们锻炼成熟,毕竟组里的新生势力还是很重要的,也未免以后的青黄不接,不说对报社、对六组的贡献,就是她们个人也会感谢你的栽培,我看的出,组长你很重视她们两人啊,咦,你皱什么眉,你不会不同意吧?”

柳琴琴和崔依依不是傻子,别说有师傅这种机会是求之不得的,组长亲自带自己,那是何等的荣耀,仿佛看见了灿烂光辉的前景、未来,两人期待的目光撒向齐韵莹,期盼她点头答应。

齐韵莹这个恨啊,心说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是把老娘逼到绝路上了,老娘能不同意吗?

明知道两人没发展前途的齐韵莹,此时此刻也只能咬牙点头了,另外也想瞧瞧这何远的真正实力。

可正在齐韵莹要争取柳琴琴做她徒弟时,不要脸的何远已经率先抢了过来,那真是理所当然地拍着柳琴琴的肩膀:“柳琴琴啊,从今天起你就要叫我师傅了,嗯,卖相不错,打入敌人内部时会省很多力气,不错不错,咦,你翻什么白眼啊,难道是缺氧,哎呀,那我就受累给你做个人工呼吸吧。”

柳琴琴这个恨啊,如果现在有个马桶搋子,她会毫不犹豫地堵上老何伸来的臭嘴,心里已经为自己将来的命运而悲叹的时候,齐韵莹的一句话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黑暗中的一把火,什么叫大海里的一只帆。

“我觉得这样分配不是很好。”齐韵莹也恨啊,但尽量让自己的话保持委婉,生怕伤了崔依依的心:“柳琴琴是六组年龄最小的,处事经验当然也最少,和崔依依比,是大有不如,我觉得还是我来带比较好,毕竟你也是新来的,没有经验,更别说你都没做过记者吧,嗯,有挑战性的工作还是我来吧。”真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

就算齐韵莹现在把柳琴琴说成是一泡屎,她也会欣然地拍着胸脯傻笑:“对对,我连屎都不如呐。”

老何哪里肯让步,卷起衣袖一副干架的流氓姿势,语言非常直接:“不行,崔依依那么好,你怎么不带,哼,推给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崔依依跟个闷瓜似的,就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心知在齐韵莹的地境上,不来点儿狠的肯定得不到便宜。

“我可不是这么想的,崔依依的潜力很大…”齐韵莹谁想这货这么直接,赶忙辩解。

“呦,潜力大是吧,潜力大你来啊。”

“你…”

崔依依都快哭了,她就是再傻也该明白了,自己是炙手的山芋,是人嫌狗不待见的拖油瓶,是爹不疼娘不爱的私生子,柔柔的怒火化为对何远的愤怒,直想把他满头毛发都给拔光喽。

何远跟齐韵莹吐沫腥子漫天飞的模样落在柳琴琴眼里,这叫她好一阵得意啊,殊不知她就是那矬子里的将军,跟本好不到哪去。

最后两人争执不下,甚至于要毫无气度地大打出手时,柳琴琴为了自己的前途,毅然而然地站了出来:“如果组长不是我的师傅,我也肯定不拜你为师。”天知道自己这只小绵羊若落到这流氓手里,会不会被他吃喽。

趋于各方压力下,何远只好把预定的计划收了起来,心不甘情不愿的认了个倒霉亏,心里这个郁闷啊,就别提了,本还想借这培养徒弟之事和齐韵莹打赌,以谋取点小利益,可现在…胎死腹中。

兴奋之下的柳琴琴张罗起拜师礼,说什么磕头、敬酒、烧香,直直叫何远给瞪了回去,瞧着身后这闷葫芦徒弟,哼哼,拜师?见鬼去吧!

第14章 丈母娘驾到

“何远,我妈打过电话来,说已经到…咱家了,不管你在哪,现在马上回家,我妈身体还没完全康复,经不住折腾,嘟嘟嘟…”

听这几尽命令的语气,显然是何远的好老婆,丰阳市的好市长,外号“小婆娘”的莫曼云同志打来的电话。

苦笑着收回手机,何远朝小跟屁虫笑笑:“崔依依同志,我现在要回家办点事,反正组长也说明天才是我正式上班的时候,你嘛,去忙你的,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崔依依已被何远正式更名为“小跟屁虫”,只因,自从出了小妖精办公室后,这丫头就没离开过自己屁股两米距离,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崔依依也不说话,点点头后才不舍地离开了,那恋恋的视线叫何远这个得意啊,难道老子魅力这么大,哼哼,这才多一会儿,就俘虏了一个纯情少女的芳心。

可他怎么觉得小跟屁虫的视线总是在自己头发上停留,莫不成是自己发型太帅,又或是她喜欢这油腻腻几天没洗过的味道?

如果何远知道,崔依依只是想趁他不注意,拔掉他几根头发解气,心里不知该做何感想,有句话说的好啊,千万别得罪老实人,他们一旦发起狠来,那他妈是比文人还可怕的,更别说女人,女人的怨念啊。

已有了工作的何远此时心情不错,虽是他最不想干的记者,但起码在小婆娘面前总算能抬起头来了,坐上999路公交车,直奔回家,对这个丈母娘,何远有着莫名的好感。

毕竟是高档小区,绿化不错,阳光下的别墅绽放着耀眼的小光芒,不由使人心旷神怡,每天饭饱后来散这么一圈步,那绝对是件美妙的事情,当然了,必须要有美女相伴才能体现那惬意的感觉。

“小何啊,听说你开了公司,生意怎么样?”

“阿远啊,你那美容院的工作别干了,我们公司正缺人呢,你来不来?”

“小远啊,现在当经理了吧,年薪有百万吗?”

“远远啊,怎么去当老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家孩子可淘气了,到时帮我管管他。”

一路走来,那全是熟人啊,何远微笑着和众少妇打着招呼,风度翩翩,彬彬有理,在每人眼中何远的工作都不一样,为什么?老何吹牛吹的呗!

刚进入自家别墅范围,一直守在监视器旁的丈母娘就飞一样的奔了出来,直吓地何远晕倒在地,这丈母娘,也太殷勤了吧。

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已远远形容不了现在的场面,嗯,怎么说呢,现在夏雨荷的美眸,是母亲看见失散多年儿子时的眼神,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时的眼神…总之,很殷切、很欢喜、很欣赏…很复杂。

夏雨荷虽已年近半百,但仍称得上“美妇”两字,雍容大方、高贵典雅的气质叫她不输于方才的美少妇们,只是眼角的几处鱼尾纹,暴露了她的年龄。

一身淡雅衣裙的她,兴奋地抓着老何的手,自始至终,美眸就没离开过他的脸,这个乐啊,嘴都合不上了。

“妈,您身体还没恢复,快回屋休息吧。”何远此时还真不是关心她老人家的身体,而是被看得发毛了,生怕夏雨荷一个高兴,不小心把他给吃了。

“哦,哦,对,回屋,回屋。”

回到家,何远将丈母娘请到沙发上,忙去砌茶倒水,端了一杯香气四溢的玩意恭敬地递到她手里:“妈您喝茶,这是小…云云不知从哪儿偷来的,色泽不错,反正挺好喝,估摸便宜不了,应该入得您法眼吧。”

“小云云?”夏雨荷这个乐啊,就别提了,哪还顾得上喝茶啊,一把将老何拽坐到身旁,展颜笑起来:“妈本还为自己擅做主张的这门婚事担心呢,现在看来啊,呵呵,是多余了,多余了,你们小两口关系也发展的太快了吧,这刚结婚一个月,就小云云地叫上了,想当年我和你爸谈恋爱的时候,两个月了,他连我的手都没碰过,呵呵,你们发展的快也好,也好啊,最好把小小云云或者小小远远也发展出来一个,不,二个,不,三个,不,呵呵,瞧妈高兴的,话都不会说了,反正是越多越好啊,唉,妈也是该抱孙子的时候了,想我怀云云的时候,也才20多岁,听说你们这代年轻人,都不是很喜欢小孩,哎呀,这是什么理念,这种思想要是放在我们那时代,绝对的大逆不道啊,就算不为自己,为了你们爹妈,咬牙也得生,人这一生图个什么,工作努力了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孩子着想吗,现在云云是一市之长,管着百万人的生计呢,呵呵,真是比妈这辈子见过的人都多,你们也结婚了,和睦美满,事事顺利,当妈的也不用为她再费心,只就剩这抱孙子的个盼头喽…咦,阿远,你怎么打上呼噜了,有没有听见妈说的话?”

“嗯,啊,哈…”何远蓦然转醒,瞅得夏雨荷那微怒的样子,干笑起来:“这个,我听见了,听见了,一字不拉,呵呵,一字不拉。”

“你呀你。”夏雨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旋而没好气地瞪着他:“别怪妈唠叨,这是上了年纪人的通病,但你不能把这些话当耳旁风,毕竟是我们活过这么多年的阅历,其中必有道理的,有句话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说的就是这个理,你还年轻,有些话不见得听的进去,但妈这个抱孙子的要求,不算过分吧,你们也加紧努力,别让我和你爸等太久了。”

何远在医院照顾老丈母娘时,就对老人家的口才,那是仰慕不已,一件非常非常普通的事情,只用几个字就可概括的事情,夏雨荷能说上几千字,几个小时,那感觉啊,直叫人头晕目眩眼发黑。

瞧瞧,老人家不禁夸,滚珠般的话铺天盖地的又来了:“你别不耐烦,妈也知道你们工作忙,没时间看孩子,不过这点你们可以放一百个心,有了孩子我们老两口看着,根本不用你俩操心,什么时候想见孩子了,妈抱回来让你见见,什么时候想妈走了,妈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感觉气氛不对的何远忙地立下保证:“妈,您放心吧,我们俩努努力,一定尽快给您生一个出来。”天知道莫曼云呆会儿听了这话,会不会有杀他的冲动。

“好,好啊,有了你这句话,妈就放心了,放心了。”夏雨荷有些伤感地抹抹眼角的晶莹,显然,对何远的承诺极为满意。

老何其实还想补充那么一句:“就是生不出来,抢也给您抢一个回来。”

夏雨荷哪里知道,何远其实跟她的理念大相径庭,可能是经历了太多,老何的思维理念趋于夏雨荷这辈人的传统,但又交杂着少许时尚元素,这从他对齐韵莹的态度就可以看的出来,何远不介意和她发生性关系,但也绝不会对她动真感情,因为已从心底接受小婆娘存在的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这点,何远自认为是做的到的,从某种意义上讲,何远比夏雨荷这代人,还传统。

“妈,说了这么多,先喝点茶吧。”何远双手将茶杯奉上,笑了笑:“要是把您给累着,云云肯定恨死我了。”

“她敢,你放心吧,这孩子从小就听我的话,她要是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你若不好教训,就偷偷告诉妈,妈帮你。”夏雨荷感觉这辈子的心情,都没今天这么爽朗、愉快,幽雅地品了口茶,香气在口腔四溢起来,忍不住赞道:“好茶,好茶啊,肯定是云云他爸拿来的极品毛尖。”

“这差很贵吗?”

“那当然,极品毛尖也分很多种的,此等可为上品,不是谁都能随便喝到的,正所谓千金难求啊,咦,你眼睛怎么直勾勾的,想什么呢?”

“咳咳,没什么,没什么。”何远忙把眼神从昂贵的茶壶上移开,心里这个悔啊,都快哭了,早知道这么贵的茶,我就少放点了,老人家这一壶得喝下去多少钱啊。

夏雨荷若是知道自己这好女婿惦记偷点茶叶出去卖,以解燃眉之急,不知会不会把嘴里这点儿水,喷到他脸上。

第15章 丈母娘…怒了

一老一小就在客厅聊开了,老何虽贵为高级人才,但跟老丈母娘一比,那是连屁都算不上,只能偶尔插上几句很没建设性的语言,话题牵涉范围也是围绕两人婚后生活,这叫何远如何回答?

晚饭时间,莫曼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在瞧得餐桌上的母亲后,本是寒霜般紧绷的俏容瞬间融化,犹如盛开的花朵,笑得那叫一个甜,直叫目瞪口呆的何远以为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有的小说中,男女主角相互厌恶,经历百般磨难,坎坎坷坷,最终才相知相爱,可现在何远想告诉人们,那都是放屁,如果你有个如此俊俏的老婆天天在眼前晃悠,就是他妈和尚,也得动心,嗯,虽然老何现在才动,但也不碍事嘛。

在母女俩聊天的时候,何远开始计划起怎么把这好老婆追到手,追老婆?真是前所未闻啊,不过事实却是如此。

“哼哼,以我的魅力,追个小婆娘还不是手到擒来?”自恋的何远得意洋洋地想着。

莫曼云由于工作太忙,加上自小便依赖母亲,几天的分离叫她甚加思念,抓着夏雨菏的手就腻在她身边,过得半晌,才想起身边还有个活人呢,好心情被瞬间破坏,恢复了冰冷的小脸儿:“喂,别傻笑了,快去盛饭。”瞧着满桌的饭菜,小婆娘食欲大开,毕竟总吃饭馆的东西不是长久之计啊。

“怎么说话呐!”传统女人夏雨菏可不高兴了,美眸不满地瞪着女儿:“你已经嫁为人妻,事事都要为丈夫着想,照顾丈夫,怎么动不动就这命令的口气,妈是怎么交你做人的道理的,都忘了吗,平常你也和阿远这么说话?”

“我,我没有。”莫曼云这个恨啊,心说妈让这流氓下了什么迷魂药,我可是你女儿啊。

还没等莫曼云解释,惟恐天下不乱的老何开始火上浇油,装做很无奈地站起身,要去盛饭:“你们聊天,唉,脏活累活都我来干吧。”

如果夏雨菏不在,莫曼云真想去厨房拿把菜刀,就这么把他给弄死,不,是大卸八块!

瞧着母亲逐渐沉下的小脸儿,莫曼云忙赔笑地解释起来:“妈,事情不是这样,平常脏活累活都是我干的,今天您不是来了,女儿就想多和您说说话,这才叫他去的,是不是啊,阿…阿远。”莫曼云躲过母亲的目光,底下给了老何一个“不说是,我就杀了你”的眼神。

威胁啊,赤裸裸的威胁!

哪知何远全当是没看见,跳到丈母娘身边,趴在她耳畔打起了小报告:“妈,我偷偷告诉您,平常刷碗洗盘子的活可全是我干的,您女儿可一点功劳没有。”然而,竖起耳朵的莫曼云早把他那话,听了个全,死咬着下唇气得娇躯是一阵乱颤,猛然间张牙舞爪地冲向何远:“何远,我,我要杀了你!”

“够了!”一声怒喝回荡在空气,夏雨菏阴着小脸儿气喘吁吁,显然,老人家动了真怒,葱白玉指颤抖地指向女儿:“你,你,结婚前我是怎么教你的,就算你工作再忙,官职再大,照样逃不过已为人妻的事实,照样还是我的女儿,妈的话你都敢不听,还敢命令丈夫干这干那,好啊,好啊,从今天起,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妈,我…”莫曼云现在才知道问题的严重,一张俏脸,惨白无色,几乎带着哭腔跑到夏雨菏跟前:“妈,我错了,您,您别不要女儿啊,女儿以后一定改,求您了,就原谅我吧。”然而夏雨菏却丝毫不为所动,别过头不再看她。

虽然不想求那混蛋,可事情好象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心知何远也劝阻不了正在气头上的母亲,但莫曼云,还是报着死马当作活马医,扭头给了老何一个杀人的视线,意思很显然:“快帮我劝劝妈!”

何远一翻白眼,意思很明了:“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这一刻,莫曼云终于明白了,那些杀人犯中也有人值得同情啊,他们杀人的动机,有时也是迫不得已,情不自禁,只因莫曼云现在,就有了杀人的冲动!

妈这么生气,还不是你惹的祸!正在挣扎要不要寐着良心地恳求这好老公时,老何已经挂着灿烂的笑容迎了过去:“妈,我和云云是有分工的,您别看云云不刷碗,但打扫个房间,洗个衣服,那全都是她的活,她身为一市之长,政府的事就够她忙活的,回家又有繁重的家务,唉,闲来之余,我就替她分担一些了,不能怪她。”让夏雨菏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您看那落地窗,擦的多干净,您再看这地板,都能当镜子照了,所以说,刷个碗什么的,我来干是理所当然,还能锻炼身体呢不是?”

瞧着母亲渐渐缓和的表情,莫曼云也不闲理亏,非常谦虚地把那鬼才知道谁干的事儿坦然受之:“妈,刷碗的事儿,以后我也包了,干了这么多活,也不在乎多这一件。”

“真是你干的?”夏雨菏把将信将疑的目光放到女儿身上:“这么多年你都没干过活,怎么一下弄得这么干净,不能啊,不应该啊。”蹲下摸了摸光亮如镜的木地板,真是一点灰尘都找不到。对这个女儿,夏雨菏还是了解的,怎么刚一个月就被调教的这么能干?

莫曼云很是有些小得意,还真以为是她的功劳呢。

何远也觉得这慌撒大了,忙的解释起来:“呃,这个,云云的理解能力比较强,对,理解能力强。”

“好了,姑且算你的功劳吧,”夏雨菏看来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了,因为她发现了一个更震撼的事情,猛然间板脸发问:“你们夫妻关系不和吧?”

“切,能和吗…呃!”被突如其来地问题弄得脱口而出的老何同志,愕然其中。

莫曼云真是恨疯他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先经过您那大脑走上那么一圈。

“我就说嘛,你们,你们!”夏雨菏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何,马上想到了补救措施,上前两步,深情又关切地托起小婆娘不明所以的俏脸儿:“你看看你,回来也不知先洗个脸,外面风沙这么大,弄坏了小脸儿可怎么办,来,老公给你擦擦。”掂起袖口就要上去深情一擦,以体现他们夫妻关系有多么好。

谁知莫曼云却眼眸儿一瞪,厌恶地打开了他作乱的手,寒声低喝:“你干嘛,我跟你有这么熟吗?”

何远这个气啊,眼睛这个眨啊,还不时努努气头上的丈母娘。

“你有病吧,眨什么眼啊…啊,我明白了!”莫曼云这个恍然大悟啊,也学起了何远的样子,含情默默地帮他理着衬衫,巧目轻盼,又嗔又娇地白了他一眼:“还说我呐,你瞧瞧你,整天邋遢的不象话,要让别人看见了还不说我这老婆不尽责。”真是小眼儿一瞥,蕴涵无尽风情,只不过…声音嗲得太做作,就像小学生朗诵课文一样的语气,何远只想说那么一句:“你就是去干个群众演员,导演也不会用你!”

“呕…”

嗯,不用怀疑,这个呕吐的声音是何远跟夏雨菏心底齐齐发出来的。

第16章 对不起,我是唯物主义者

“好了,不用在我面前演戏,先吃饭吧。”夏雨菏寒着脸儿不耐烦地打断了“含情默默”的两人,天知道若让自己这没表演天分的女儿再演下去,中午吃的那点饺子会不会全都吐出来。

事已败露,两人也不用装了。

莫曼云这个恨啊,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嘀咕起来:“你会不会演戏啊,神情那么做作,谁都看出是假的来,哼,真是苯到一定地步了,瞧我演的多好。”

然而何远却被小婆娘这埋怨的目光,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啊,如果老何知道莫曼云是怪他演戏没演好,这才导致夏雨菏看出端倪,不知他和夏雨菏会不会当场晕倒。

今天的菜色好象特别丰盛啊,五菜一汤,色香是没的说,只是这味道…嗯,尝尝看。

好似有魔力吸引她一般,莫曼云也不管别人了,抬手夹了块糖醋里脊…

天…天啊!

这…这是人类做的食物吗?

这也…忒好吃了吧!

莫曼云只感觉这一刻,幸福的要死了,被小水饭店那老三样蹂躏得麻木的心,此时此刻,泪流满面!

唯物主义的莫曼云在心里,也禁不住向神灵祈祷起来:“老天爷啊,各路神仙啊,如果我这个好老公也能做出这样的饭菜,别说向他温柔以对了,就是下辈子嫁给他,我也愿意!”

当然,现实往往是无奈的,莫曼云也知道是不可能,短短的幸福就让它永远留在心中吧。

“妈,呜,我怎么感觉您的手艺,呜,进步了好多啊?”莫曼云象着了魔一般,自顾自将饭菜一口口往嘴里送,口中含糊不清问着母亲:“好香…呜…为什么这么香…”现在哪还有个淑女的样儿啊,整个是恶死鬼投胎,如果此时做个直播节目,相信第二天眼镜店该发财了,为什么,因为丰阳市全体市民在前一天7时左右,集体大跌眼镜。

吃夏雨菏做的饭也有二十多年了,可总感觉这次的比以前强上不止一点啊,难道是被老三样折磨得不行了,突显出对比?

“你,你不先照顾着丈夫吃,却只管自己,哼,妈怎么交你为妻之道的?”夏雨菏显然怒不可遏,当然,这只是对女儿,当脸儿转向何远后,骤然笑颜如花,有些不好意思道:“阿远,你别看云云这狼吞虎咽的样儿,其实平时很幽雅的。”可能是瞧莫曼云那放肆的样儿,很没有说服力,于是又加了那么一句:“嗯,可能是今天太饿了,对,太饿了。”

“是啊,饿了。”犹在幸福中的莫曼云哪还管那么多,幽雅?现在幽雅两字怎么写,她都不知道。

夏雨菏一口气没喘上来,真是被她给气死了,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真香,你们也吃啊,咦,妈你瞪什么眼啊…哦,我明白了。”莫曼云瘪着小嘴稍稍端正了坐姿,后而冷着脸,老大不情愿地夹了个白菜梆子,按到何远碗里,瞧着老何那得意的笑脸,莫曼云这个气啊,干脆又赌气的加了几个生辣椒给他,哼,让你笑,我辣死你。

结果自然又引发了夏雨菏的愤怒,听着母亲的数落,莫曼云都快哭了。

“妈,我是您亲生的吗?”她很想这么问,然而,为了小屁股着想,莫曼云还是没说出来,只得把母亲那积来的怨气,全全转到何远身上了。

不要以为市长是好欺负的,虽然有强硬后台的关系,但应选市长大部分都是靠莫曼云的个人能力,或是说魅力吧,此时也顾不得吃饭了,众所周知,当官的,要面子啊,就从小婆娘死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何远是她老公就能瞧出来。

莫曼云端坐了身姿,幽雅而高贵地夹了块水煮鱼给他,神色冰冷,瞧不出是喜是怒,此时的莫曼云,已变成了那高高在上的市长,气质这种东西,很难说清,虽说是为人夹菜,但不卑不亢地样子,直叫人生出一种自惭形秽、受宠若惊的感觉。

莫曼云相信,她这招若是用在省长身上,也会叫他百般难受,更别说一个没有工作的流氓了,自己又是为他夹菜,母亲那里也说不出什么,哈,莫曼云很是有些小得意,暗暗为自己的反击,小赞了一下。

然而,或许是她低估了老何的厚脸皮,或许是省长的境界还不够吧,这被她称为绝地反击的一招,只成了自掘坟墓。

“好吃,嗯,老婆夹来的东西就是好吃啊。”何远这个幸福啊,他的远大理想就是有这么个温柔贤惠的老婆,抹了把眼泪(当然是辣出来的),下巴朝餐桌努努,意思很显然:“接着夹。”全然没有感觉到那无形的压力。

莫曼云都快哭了,我死了几万脑细胞想出的招式,怎么不灵啊?然而看到母亲那命令的眼神,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充当小媳妇的角色,这个郁闷啊,直叫她想把那辣椒,塞进这流氓的鼻孔里。

夏雨菏看小两口“亲昵”的样子,心情也好了起来,赞许地点点头:“不错,云云你就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对阿远好一点儿,别动不动就发脾气,使小性,阿远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既然娶了你,就肯定不会嫌弃你的,是不是啊,阿远。”

何远放下筷子很严肃地想了想,才很不好意思地点头道:“就是性格冷淡了点,别的都还好,我不会嫌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