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志宾虽已猜出几分,但还是问了一句:“你这是?”訾怀德、薛岸则是很没起子,直勾勾地盯着人家老婆看个不停。

莫曼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好似在微笑,又好似在撇嘴:“舒组长不是说了,要家属才能参与,这不,我也来为我先生出份力,加试还没结束吧,呵呵,那就好办了。”

虽然不认为何远妻子可以说服任学义,但保险起见,舒芸不能给他留下一丝机会,她看着莫曼云盈盈一笑:“听你话里的意思,想来是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吧,可能你不知道,报社一直有个规定,禁止向珊宇以外的人透露编辑会上的内容,呵呵,何远看来又一次违反规定了,一个组长如果连基本规章制度都遵守不了,怎么能让人信服?再说,任局长已经把处罚降到了最低,你若再纠缠下去,势必会生出反效果吧?”

莫曼云刚要开口,谁知身旁的齐韵莹却轻轻拉她一下,继而看向舒芸:“舒组此言差矣,今早是我批准她加入六组的,虽是临时,却也算得上珊宇的员工,这…应该不算违规吧?”

何远知道,莫曼云的敌意齐韵莹定然知晓,可她仍帮小婆娘说了话,已明显表明了立场,二对一,现场火药味十足啊!

舒芸脸色一变,看了看同仇敌忾的两人,没有再说什么。

莫曼云余光看了齐韵莹一眼,转而淡淡一笑,不急不慢地面向任学义:“任先生,不好意思,再耽误你一点时间可以么,我想跟你探讨一下有关处罚的事宜。”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盖因那莫曼云的话,有些不知深浅了!

任先生?应该叫任局长才对,最不济,你也该叫声任副局长啊!

而且莫曼云用的是“你”而不是“您”,对于一个高官来说,称呼是极为重要的,他们或许挑不出理,但心里一定会反感。

更值得一提的是莫曼云最后的一句,她说的竟然是探讨?!

我的天啊,你一个连临时工都算不上的报社成员,竟然要和上级官员“探讨”问题?!

谱也忒大了点吧?!

这里起码应该用“请教”一词最为合适!

遇什么人,说什么话,这些都是在社会生存的前提条件,语言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最有效的提高办法就是接触各种各样的人群,以锻炼自己的应变能力。

众人心惊之余,都暗暗想道,莫曼云一定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女人,要不就是年龄太小,要不就是对社会接触不深。

如果何远听见他们心中的话语,非得吐出血来,乖乖,莫曼云为官多年,要是连话都不会说,还能混到市长这一级别么?

其实在何远看来,莫曼云的话没有不妥,以她市长的身份,自然比新闻出版局局长的官级高,更别说还是个副局长,相反,还应该是任学义感到荣幸才对。

但此时的状况就有些复杂了,莫曼云是散着头发的,也就是说,她此时的身份仅仅代表自己的妻子,在别人不知道她市长身份的前提下,此番言语,倒是有些冒失。

何远看了看妻子,一时间到没明白她的打算,莫曼云不可能不知道她言语间的冒失,难道她准备公布市长的身份,亦或是在言辞上压制任学义,从而占据心理上的优势?

任学义就这么凝视着莫曼云,久久不语,齐志宾见状忙打圆场:“呵呵,她是大学刚毕业,有些不太会说话,任局长多包涵,多包涵。”齐志宾可不想因为她而导致报社重起危机。

任学义没有责怪莫曼云的意思,他若有所思地摆摆手,继而攒着眉头,细细又看了莫曼云一眼:“这位姑娘,嗯,我以前在哪见过你么?”任学义感觉莫曼云很眼熟,非常眼熟,不仅相貌如此,就连那威严庄重的气质,也是让他生出股极为熟悉的感觉,他脑海努力回忆着此人,可好像全无线索…

任学义的反应让何远心中一惊,除了一些人口密集的经济型城市外,根本不可能设立新闻出版机构,而且任学义很明显是隶属于省新闻署,不属于莫曼云的管辖范围,所以两人不可能有太多交集,既然这样,连常年跟莫曼云打交道的官员都认不出她散发的模样,这任学义怎么会觉得眼熟?

闻得任局长的话,众人纷纷朝何远妻子看去,他们倒没觉得莫曼云眼熟,只是知道如果单以姿色而言,在丰阳能和她一比的,也就只有莫市长一人了!

莫曼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任先生,你们新闻出版局对珊宇这个事件怎么看呢?”她没有小市民面对高官的那种诚惶诚恐,神色从容不说,甚至在气势上好似压了任学义一头。

她的这一表现不禁叫众人感慨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

然而任学义倒没对莫曼云的冒失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意思,他例行公事道:“性质恶劣,影响极差,理当严惩。”说话的同时,他心中仍在回忆到底在哪见过莫曼云。

“呵呵…”莫曼云寒霜俏脸露出一丝甜美的笑颜:“任先生这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影响极差么?我看不然,丰阳百姓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呵呵,他们好像都很开心啊,能让人们在忙碌之余增添一抹微笑,可是件万份难得的事情,我看嘛,对珊宇报社,不仅不该惩罚,反倒应该奖励才对。”

齐志宾被莫曼云吓坏了,虽然她是为珊宇说话,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啊,私底下给了何远一个眼色:别叫你妻子说了!

何远摊摊手,表现了自己的无奈。

任学义神色一变,眼角闪过一丝不悦:“你这是在强词夺理,为了让人民高兴就可以为所欲为么,你置规定政策于何地,置法律法规于何地?!”

“既然说到规定,那么好,我知道报社报导的宗旨,也知道这回珊宇触犯了哪条,是不是报导没有站在客观的角度披露内容?呵呵,据我所知,你们新闻出版局只是看过报导便盲目定下罪责吧,呵,你们深入调查过么?你们客观分析过么?没有吧,那你们…置规定政策于何地,置法律法规于何地?!”言尾,莫曼云神色一凝,把方才的话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我的乖乖!!

一个小员工竟敢跟直属部门高级官员斗狠!?

这也忒…

看着任学义眉头挑动,众人叫苦不迭,完了完了,好不容易才解决的事,愣是叫这疯婆子给弄砸了。

任学义继而轻笑一声,气势上毫不输给她:“这还用调查么,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珊宇晚报误导群众,混淆视听,使潘恒的形象严重受损,进而导致一系列连锁反应,甚至可能影响整个报业的声誉,我敢保证,不出三天,潘恒一定会将珊宇告上法庭,此等事件性质恶劣,如不加严惩怎么给民众以交代?”

莫曼云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这只是你们主观臆测的结果吧,实话告诉你,这篇头版就是出自我丈夫之手,他的目的是客观披露潘恒的种种…嗯,至于披露的什么,我就不能说了,这件事还处于保密状态,已移交有关部门做下一步处理,任局长,话,我只能说到这儿,对于珊宇的处罚,想必你们局长现在应该得到指示了,你若是不信,打个电话问问吧。”言罢,莫曼云微微一笑,从丈夫手中接过茶杯,轻啄一口。

莫曼云的话把任学义跟珊宇报社的人齐齐弄晕了!

保密状态?

有关部门?

这都是哪跟哪啊!?

报社是归新闻出版局管,再往上是新闻署,怎么听莫曼云的意思,竟还扯到其它部门了?

任学义比他们多了个心思,难道是地方政府干预进来了?可按理说没理由啊?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难道真像莫曼云说的,是什么保密事件,或是其它特别行动,而需要一个报社参与其中?

这类事件不是没有先例,可如果报社配合政府或公安部门的行动,新闻出版局绝对会提前接到当地政府的公文书啊,然而这回一没公文,二没消息,实在很难叫人信服,加之莫曼云只是一介草民,又如何得知政府、公安的秘密行动呢?

思来想去,任学义断定这些只是莫曼云唬人的把戏。

訾怀德、薛岸均是惋惜地看了眼莫曼云,唉,看相貌还以为是个人物,没想到竟是个没有头脑的花瓶,这种大话也敢放出来骗人,哈,你以为你是市长呐?

任学义显然失去了谈下去的耐心,他没理莫曼云,而是看看齐志宾:“齐社长,处罚文件明天就会下来,希望类似的事件不会再次发生!”口气不自觉地强硬起来,显然,莫曼云把这个局长给惹火了。

“是,我们一定注意,保证杜绝此类事件。”齐志宾忙是陪笑。

舒芸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何远,那意思好像再说:你妻子也不过如此嘛。继而起身朝任学义笑了笑:“这次多亏任叔叔了,改天一定登门道谢。”看任学义没有因莫曼云的关系而改变帮助珊宇的立场,舒芸也才放心了,阿逸这组长看来是当定了。

“不用谢了,替我给你父亲带个好吧。”秘书此时已收拾好东西,随着任学义就要离开。

众人也都是站起了身,一副肃然的模样,准备送任学义离开,可偏偏,这里面就有两个例外,那两人甚至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莫曼云不急不慢地品着茶,眼神里捕捉不到任何情绪变化,悠然自得。

何远好整以暇地瞧着二郎腿,从容不迫。

嘿!几人差点被这两口子给气死!

怪不得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一说法呢,原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何远曾在这里揍过人,他的反常已不属于奇怪的范围了,可谁想他那绝色妻子亦是如此,出言不逊不说,甚至连基本的礼貌也不懂!

气归气,可基本的风度还是有的,任学义苦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可就在他要踏出会议室时,随身手机响了…

众人看他要接电话,也知趣地退到远处。

“老任,是我,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局长,这边很顺利,等处罚公文发下来,就立刻让他们停社整顿,罚款数额也会在一个月之内缴清。”

“嗯,你现在还在珊宇呢吧,这样,你再等等,处罚公文已经下来了,我马上命人送去,到时你负责宣布一下就可以了。”

任学义一愣:“不是说最快也要明天么?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呵呵…”手机那头传来局长苦涩的微笑:“我这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丰阳地方政府突然出面干涉,看那意思,是要力保珊宇啊,我估摸这件事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可能是丰阳政府或公安部门有什么重大行动,要借珊宇办些事情,唉,不过具体就不太清楚了,用他们的话讲,这事儿还在保密状态,不能透露。”

任学义心中已如惊涛骇浪,那女人说的…竟是真的!!!

“那对珊宇的处罚是什么?”任学义静了静心,赶紧问了句。

“处罚公文写的是无限期停社,其实根本是幌子,等他们的事儿一过,估摸就可正常开报了,但既然是保密,就不能事先告诉珊宇的人。”

“好,局长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任学义挂下电话,心中却在苦笑,有那女人在,既然自己不说,他们也会知道吧,唉,竟然比局长得到的消息还早很多,她…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众人眼巴巴的目光,任学义走回他们身旁,神色一正:“局长在电话里说,对珊宇的处罚确定为…无限期停社!”

“停,停社?!”

舒芸急了:“任叔叔,不是说好了么,怎么又突然变了?”

任学义可不能告诉他们缘由,随便糊弄了几句,继而重回会议室,他还要等待正式公文呢。

事情至此,众人都看出来了,从停社一个月变为无限期停社的罪魁祸首就是莫曼云!!

一时间,几个老爷们也顾不得什么美女不美女了,齐齐怒视着她…

会议室的气氛极为尴尬,大眼瞪小眼,约莫十分钟,竟没有一人说话。

任学义直勾勾地盯着莫曼云,眉头蹙来蹙去,神色古怪,良久过后,他眼眸徒然一颤,不可思议地惊呼一声,霍然而起:“是您,竟然是您,呃,怎么这事儿把您都给惊动了!?”

任学义终于认出了眼前之人!!

我的天!!

她竟是丰阳市市长!!

莫…曼…云!!!

他差点没悔死!!

方才自己竟然跟莫市长叫起板了!?

这不是作死么!?

第158章 太岁头上动土!!!

任学义一句“怎么把您给惊动了”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在众人身上电了那么一下!!!

一时间,珊宇全体高层…呆若木鸡!!

谁能想到,几分钟前他们还责怪莫曼云没称呼任局长为“您”,然而几分钟以后,任学义竟反倒心甘情愿称呼莫曼云一个小辈为“您”,情势变化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众人不禁暗暗揣测,这任学义是新闻出版局副局长,官级不小,怎么对一个临时工如此恭敬呢,难道何远的妻子…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不成?

让何远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怎么办,莫曼云竟被认出来了,啧,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那自己在丰阳可就自在了,不行,得想个办法呀。

老何在桌子下面踢了莫曼云一下,意思是怎么办?

莫曼云还云里雾里呢,她这次前来,即盘上头发,又带上眼睛,只要非亲近之人,决不让认出她来,可这任学义怎么就是个例外呢?

感觉身后有几只手捅他,齐志宾苦笑一声,作为社长,此时理应问情缘由,他轻咳一下,打断了目光呆滞的任学义:“这个,任局长,您俩认识?”这话问得很没水平,但齐志宾思来想去也只能这么说。

没等任学义回答,莫曼云便紧了紧眼镜,装傻充愣:“任局长,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呵呵,不好意思,我没记得在哪见过您啊?”莫曼云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她估摸任学义是蒙上的,没有十足把握确认,只要自己矢口否认,他也没辙。

谁知任学义却摇摇头,脱口道:“怎么可能认错?我家里还挂着您的照片呢!”

刷刷刷,十几道暧昧的视线盯住了任学义,其中以何远的目光最为可怕,老东西,家里摆我老婆的照片?这不是摆明了要打我老婆的主意么?!

莫曼云亦是被这话掠起了怒气,自己丈夫就在身旁,这话你也能说的出口?

任学义马上意识到言语中的不妥,心里这叫一个恨呀,刚刚顶撞了莫市长,这会儿又差点儿把市长给轻薄了,哎呀,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自己走背字啊。

“误会,误会。”任学义讪讪而笑,神色之中略显尴尬,他看着愠怒的莫曼云,做起解释:“刚才是我口误,其实准确的说,应该是我女儿的卧室有您的照片。”生怕自己的话再招来误会,任学义忙是道出实情:“我女儿是您的高中同学,同班三年,呵呵,她叫任晴,不知您还记得么?”

“是晴儿?”莫曼云目光一呆,望向任学义:“您是晴儿的父亲?”任晴,莫曼云认识,但她却从没打听过任晴父母的工作,只知道这妮子家非常有钱。

细细想了想,莫曼云明白了任学义为何认出自己了,晴儿挂在卧室的照片,应该是自己散发时的模样,久而久之,任学义也就看熟悉了。

任学义听市长还记得女儿,自然是喜上眉梢:“正是,正是。”

何远捅了下她,低问道:“任晴是谁,怎么她卧室有你照片?”

莫曼云凑过头,悄悄道:“你忘了那辆兰博基尼是谁借给你的了?”何远这才恍然,卓军追柳琴琴开的兰博基尼看来就是任晴的家当。

其实莫曼云当官以后朋友就越来越少,她们只会想方设法巴结自己,托自己办这办那,原来的那份纯真友谊,或许已消逝无踪了,可唯独任晴是个例外,莫曼云跟她一直保持着很好的友谊,没有掺杂其它东西,任晴知道莫曼云的脾气,所以她俩是极为要好的朋友一事,甚至连父母都没告诉,这才导致任学义只知道莫市长和女儿仅仅是老同学。

好朋友的父亲,莫曼云自然要笑脸相待,忙是拉着丈夫站起身,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原来是任叔叔啊,呵呵,刚才言语之中多有得罪,还请您原谅。”

任学义激动得半天没说出话来,乖乖,市长叫我任叔叔,嘿,这面子,大了去了!

不过在市长面前,他可不敢放肆,忙做诚恐状:“别,瞧您这话说的,刚才是我不对,请您原谅才是,这个,叔叔这称呼我可不敢当,不敢当,嗯,您叫我小任就行了,呵呵。”

扑哧…

几个同志没忍住,竟是笑出了声…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放着长辈不做,非要个小辈叫自己小任,乖乖,你可五十岁了,还“小”任呐?

不过众人的目光倒是都集中在了莫曼云的身上,他们都知道,任学义不是傻子,对待女儿的高中同学不会用这种低调姿态,其中必有些让人琢磨的东西。

莫曼云对任学义的反应倒没什么奇怪,官场嘛,官职高者为尊,什么辈分不辈分的都是后话了,莫曼云淡淡一笑:“任叔叔您真会开玩笑,呵呵,对了,我和晴儿前几天还通过电话呢,她说您老最近犯了胃病,这不,我还寻摸着过几天去看您呢。”

任学义又是一阵激动:“老毛病了,唉,吃点药就好,不碍事,倒是劳您挂念了。”

一口一个“您”说的极为顺口,莫曼云瞥了眼珊宇的人,继而故意板起脸:“任叔叔您要是再这么客气我可要生气了,上次晴儿公司周转不开,我借她些钱也是应该的,再说了,钱不也还我了么,唉,就这么点小事儿您还老是挂在心上,何必呢。”莫曼云生怕任学义激动之下,把那“莫市长”叫出来,这才赶紧找了个子虚乌有的事,变向提醒了他。

任学义闻言心中一诧,余光瞄了眼众人,旋即明白了市长的意思,顺着她的话接了过去:“唉,在你看来这是小事,可对我们任家就不同了,那可是救命的钱啊,如果没有这笔钱,现在我们还不知要欠下多少债呢。”任学义这时才知道莫曼云不愿公布身份,逐不动声色地把“您”换成了“你”。

然而两人话中虽意思明显,可众人还是面色狐疑地盯着莫曼云,按理说何远的妻子是任家的恩人,可任学义怎么连恩人都没见过一面,而只从照片得知呢?还有,他对待恩人也忒客气了吧?

众多疑点让出身于记者的他们不会轻易相信,他们也插不上话,只能边听边揣测。

如果再说下去势必会露出马脚,莫曼云眼珠子一转,浅笑道:“对了任叔叔,我丈夫正准备竞选珊宇的组长呢,呵呵,不如您给做个公证吧。”

任学义这才抽出心思深深看了眼何远,嗯,虽也算是一表人才,可要说配莫市长,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啊,不过任学义可没胆子说出来,跟何远握握手后,方道:“好啊,正式公文要一会儿才到,齐社长,你们就继续吧。”

继续?

都无限期停社了,还继续个屁呀!

嗯?齐志宾忽而一愣,以方才的情形看,是莫曼云激怒了任学义,导致他给珊宇穿小鞋,可这会儿莫曼云成了他的恩人,那珊宇…不是又没事了么?

一时间,众人亦都回过神来,激动万分啊,在社长的组织下,几人纷纷落座…

却说,在任学义相当强烈的要求下,莫曼云跟何远此时竟坐到了上首主座,相比于坐在末尾的舒芸夫妻俩,何远两口子可风光多了,在气势上,已明显压制了对手。

舒芸则是百感交集,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可冷静下来一想,其实也没什么,何远的妻子虽说是任学义的恩人,可自己有父亲这层关系,应该不会输给她,再说了,方才的加试,自己已经赢了,不需要再做下一步考核了!

想到此处,舒芸给了丈夫一个放心的眼神,展逸则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齐志宾先是长篇大论描述了一下加试的内容,其实拿任学义做赌,倒有些不敬的味道,可齐志宾考虑他和莫曼云、舒芸的关系,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之后齐志宾将问题推给任学义:“任局长,您看他们两人谁当组长合适呢?”齐志宾可谓老奸巨滑,他摸不清任学义到底向着莫曼云还是向着舒芸,所以干脆让他定夺,也省了自己揣测他心中之意的时间。

呃,说实话,任学义连怎么回事都没闹清楚呢,可莫市长就在身旁,她老人家的丈夫要竞选组长,自己能选别人么?

于是乎,任学义宣布了何远的胜利,这时,公文书也到了,例行公事地念了一遍,继而向莫曼云、何远告辞,才是和秘书退出会议室。

临走前,看着欲言又止的社长,任学义悄悄指了下莫曼云,压低声音:“齐社长,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有她在,珊宇…永远也倒不了!”言罢,转身而去…

舒芸不甘地咬了咬嘴唇,不顾丈夫的阻拦,起身追了出去…

“任叔叔,您…”

没等舒芸说完,任学义便叹了声气,拍了拍她:“那个组长的位子,还是算了吧,唉,我和你父亲是老同学了,自然不会害你,好了,我只能说这么多。”

任学义心中却是哑然失笑…

跟市长的丈夫争职位??

这不是相当于在太岁头上动土,在警察面前犯罪么?!

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呀!!!

第159章 醋

任学义临走前的话让齐志宾若有所悟,所以对于何远这个新组长,他也算默认下来。由于无限期停社的原因,齐志宾命几位组长将事情转告给组员,停下手头工作,无限期放假。

编辑会结束,舒芸虽心有不甘,却也毫无办法,她知道,不但展逸输给了何远,自己…也彻底输给了莫曼云。

除了舒芸,众人都向何远道贺,不过那脸上的微笑,却有些言不由衷的感觉,毕竟导致停社的罪魁祸首便是何远。

道贺众人中,唯独齐韵莹的微笑最为复杂,品来品去,何远也没读懂,他只得笑脸相对,说着感谢的话。

待众人散去,何远、莫曼云没跟齐韵莹回六组,而是直接出了报社,老何心知触犯了众怒,可不敢多待了。

“云云,这回可多亏你了,嘿嘿,为了表示感谢,回去老公我给你做几道好菜。”如果不是老婆,他这组长怕是当不成了。

莫曼云开车转了个弯,旋即淡淡看他一眼,移开视线,好似自言自语道:“齐组长可真是个大好人啊,如果我是她,我一定想方设法将你留在六组,呵,可你瞧瞧人家,非但没有阻止你应选组长,甚至还不惜一切帮你竞选,呵,又是送头版,又是据理力争的,何远,你也不用谢我,我看啊,如果你竞选失败了,齐组长也会把她的位子让给你吧。”

何远连连擦汗,不知是该反驳,还是该沉默。

一个红灯下,莫曼云停下车子,冷冷看着何远:“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她看你时的眼神,为何那么古怪呢,那其中到底,蕴含着什么意思呢?”从崔依依口中,莫曼云得知了齐韵莹对手下员工很照顾,但也只限于“很”这个字,然而对何远,恐怕就要用“特别照顾”这一词汇了。方才齐韵莹在编辑会上的种种表现,让莫曼云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哎哟云云,跟你说实话吧,平常我俩动不动就掐架,可以说是势不两立,谁看谁也不对眼,可今天,唉,我脑子里也乱着呢,根本没明白齐韵莹想的什么,怎么就突然像变了个人呢?”何远实话实说,闷闷地看着她:“我估摸她昨晚没睡好,今天才有些精神失常了,对,一定是这样。”何远曾怀疑过,小妖精是不是爱上自己了,可这一想法马上就被他否决了。爱,需要一个过程,然而他俩却没有。

莫曼云醋意十足地撇了下嘴巴:“就是没睡好,怕也因为某人的原因吧,哼,何远,我看齐韵莹一定是喜欢上你了,否则不会做出先前的举动。”言罢,上下打量了丈夫一遍,莫曼云故意切了一声:“我怎么没看出你有那点好,竟连齐韵莹这种大美人都动了心。”

何远失笑一声,继而神秘地眨眨眼:“我的优点太多了,吸引些美女也不足为奇,嘿嘿,不怕告诉你,可不止齐韵莹一人着了道,还有…”何远故意一顿,没有说下去。

莫曼云徒然警惕,两只小耳朵上下一动,凛冽地视线死死锁定着何远:“还有谁?韩帮大小姐何静珊?你徒弟崔依依?”齐韵莹喜欢何远一事,莫曼云已基本确定,可她没想到竟然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