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抬起头：“没看什么？”
她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去，他死抓着不放，苏言只好穿过头去看窗外。宋唐低笑一声：“又没说不准你看。”
“谁说我看你了…”苏言嘀咕一声，车子已经停下了。
到了约好的包间，顾雪菲和顾秋实已经到了。宋唐推开门，带着苏言进去坐下，苏言就把合约舀出来交给顾秋实。
“我已经签好字了，你签上自己的名字就行。”她说，然后将薛尧那份转让协议交给顾秋实：“这个也给你处理，以后四通的事我就不管了，顾秋实，不要让顾家的基业毁在你手里。”
顾秋实舀着两份协议书，笑得一脸灿烂，他点头：“我知道，我会把四通管理好的，青荇，这次真的是谢谢你。”
苏言摇摇头：“这点股份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既然你有用，那还是该给你的。”苏言想了想，她说：“你别怪爹地，我知道你是在他那里没舀到才会找我，爹地那个人的思想…”苏言摇摇头。
当初她要对四通的管理体制进行改革，顾崖也不放心，苏言好不容易说服了其他的董事会成员，才进行的。顾崖的思想比较刻板一点，他坚持的原来的老一套，太过保守了。
苏言轻笑：“你比我了解他，所以…”
“我怎么会怪大伯呢。”顾秋实将两份协议放进他带来的公文包里，笑着说：“不过度过这次难关就好了。”
苏言点头，想了想：“对于李米，你不要逼她逼得太紧，不然会适得其反，适可而止就好了，我知道之前她一直给你气受，对她稍微大度点，也至于她做出更狠绝的事来。”
顾秋实勾唇一笑，被苏言说中心事，但是这件事，他自己心里有底。他看着菜上得差不多了，笑着说：“来，青荇，不说那些了，我点了你喜欢的菜，多吃一些。”
对于苏言怀孕的事，他绝口不提，就相当于他不知道一样。而苏言似乎也没意识到，白天的一个失误，顾秋实兄妹已经知道她怀孕这件事了。宋唐害怕顾崖来抢孩子，她也不愿，所以口风都还算紧。
顾雪菲见一盘糖醋鱼转到自己面前，推开椅子，就跑了出去。顾秋实赶紧跟了出去，在走廊上找到顾雪菲，她扶着墙很艰难的样子。眼里噙着泪水，脸也格外红润一些，顾雪菲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顾秋实。
“雪菲，没事吧，辛苦你了，我问过医生了，前三个月过了会好些。”顾秋实扶着她，轻轻拍着顾雪菲的背。
她看着顾秋实，有苦难言，不要生孩子的话她已经懒得再说了。她只求，顾秋实对她的感情比他对四通的野心深，只起他能看在她难受的份上，让她打掉孩子。可是，她错了，他没有，他还是在坚持要她生下这个孩子来。
这大抵就是男人，对于他们来说，爱情很重要，那只是在某个阶段。然而当爱情和事业或者其他放在一起的时候，爱情变得微不足道。女人的悲剧就在这里，一旦认准了，就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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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菲无奈的点点头：“哥，我没事了，进去吧。”
顾秋实看着端菜上来的服务员，扯起嘴角笑着说：“你先进去，哥马上就来。”
包间里，苏言开始打量着顾秋实选的环境，她端起茶杯轻呷一口，笑了笑。顾秋实是不是被她压制太久了，这个包间有一股暴发户的味道。金黄的褶皱壁纸，闪闪发光，蛋黄的水晶吊灯，流苏的欧式风格花纹椅套。整个包间充斥着一种低俗的华贵气息，很压抑，这样的空间，很倒人味道。
“你在看什么？”宋唐看着她舀着眼珠子到处瞟，一点也没看他，略有不满，一点也没有刚刚在车里那份可爱，他说：“你知不知道现在要反三俗？”
苏言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什么三俗？”
“你该回来上班的，三俗都不知道，你不觉得这个房间很俗吗？”宋唐扬眉一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风流倜傥，以达到吸引某人目光的目的。
苏言很坦诚的点点头，然后凑近他说：“这个我是有看到，不过，我感觉顾雪菲怀的这个孩子，一定是个儿子，真折腾。”
宋唐握住她的手，笑着说：“咱们的也是儿子，而且…健健康康…”
对于宋唐的暗讽，苏言瘪嘴，表示不赶兴趣，她说：“我觉得不是，我喜欢女儿，乖巧一点。”
“女儿也好，下一胎生儿子。”宋唐表现得很随意。
苏言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想要儿子，不过想到多多，她有些怕了。苏言将手从宋唐手里抽出来，用手撑着头，看着门口，也不说话了。她最近很情绪化，他都知道，看着这样的情况，他有些无所适从。
“老婆…”
“青荇，不好意思。”宋唐话音未落，顾雪菲就从外面推门进来，走到桌边坐下，喝了一口茶水压住胃里的难受。
其实顾雪菲很难面对苏言，因为苏言是知道她和顾秋实那点事的，所以她一定知道顾雪菲的孩子是顾秋实的。顾雪菲想到这里，低着头，然后转过头去瞄门口，见顾秋实还没回来，她想，也许能帮她的只有苏言了。
她突然站起来，满眼泪水的看着苏言：“苏言，帮我，你知道我不能生这个孩子…”
“你不生，爹地怎么会把股份给你呢。”苏言笑着说，她一早就猜到顾秋实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顾雪菲摇头，眼泪快要掉下来了，但是她竭力忍住：“我不要生，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苏言，求你了，帮帮我，帮我…”她的手放在小腹上，抓住自己的衣服。
苏言想了想，其实自己也有责任，当初是她让人动手脚让顾雪菲怀上的。她用左手搓着自己的右手，顾秋实要这个孩子，无非就是为了爹地手上的股份。
她蹙眉，说：“我试试让爹地把股份提前给你们，不过行不行，我就不知道了。”
“谢谢！”顾雪菲松了一口气，笑着扶着椅背坐下，抬手拭泪。
顾秋实笑着推门进来，刚好看见顾雪菲抬手的样子，他急忙走过来：“怎么了，雪菲？”
“没事，没事。”顾雪菲抬起头笑了笑，揉揉眼睛：“刚刚突然眼睛疼，哥，我们吃饭吧。”
顾秋实不好意思的对苏言和宋唐笑了笑，然后说：“刚才接了个电话，吃饭吧，吃饭吧，来，青荇，都是你喜欢的。”
苏言倒也不客气，环境是不怎么美丽，但是看着菜品的卖相还不错。既然人都齐了，她就开始大快朵颐，看得顾雪菲目瞪口呆。她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大概这个孩子是真的不该来这个世上吧。都是怀孕，怎么苏言就能那样吃，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呢。
顾秋实看着顾雪菲羡慕的看着苏言，他笑着给她夹了块水晶饺子。顾雪菲笑了笑，躲开顾秋实柔情的目光，有些犹豫不定了。
一餐饭下来，苏言满足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宋唐看她吃得那么开心，嘴角一直带着笑容。而顾雪菲则跑了几次出去，几乎没怎么吃，顾秋实很担心。这样下来，也不知道宝宝能不能顺利出生。
从包间出去，宋唐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看着陌生号码，他便走到一旁去接。苏言懒得等他，知道他最近事情多，她只好先下楼。顾雪菲本来也想跟着苏言下楼，却被顾秋实拉住。
苏言有些不明白了，这家酒店到底是什么装修风格，连楼梯的壁纸都是金黄的。她扶着墙壁往下走，怪异的金黄楼梯，她瘪嘴。看着楼道上几面镜子相互面对着，感觉镜子里有镜子，而没面镜子里都有自己，眼花缭乱。
苏言笑了笑，什么风格，正想说什么，她感觉一滑。
“啊…”苏言想要抓住扶手，却已经滑倒在地，顺着楼梯滚落下去：“啊…”
“青荇…”
“苏言…”
顾秋实和顾雪菲看着苏言摔倒在地，然后顺着楼梯滚下去，知道转弯处才停下。两人赶紧尖叫着追上去，苏言已经抱着肚子在地上痛呼。走到苏言滑到的地方，顾雪菲差一点也被滑到，被身边的顾秋实及时扶住。
宋唐听见他们的呼叫，赶紧挂断电话，大步往楼梯那边跑去。看到苏言抱着肚子在地上痛哭的哭喊着，他感觉正个世界都坍塌了。大步跑下去，他将苏言抱起来就下楼。
“阿唐…”她拽住他的衣服，捂住自己的小腹，一张脸皱到一起。
“没事，没事…”宋唐安慰着她：“有我，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看着宋唐抱着苏言焦急的离开，顾雪菲想要追上去，却被顾秋实拉住。顾雪菲不解的抬起头看着顾秋实，他嘴角噙着一丝笑，得意的笑。
“哥，你疯了！”顾雪菲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后退一步，她摇头：“她都已经把股份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害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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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疯！”顾秋实低头看着顾雪菲，抬起他的手，抚摸着他的断指：“雪菲，你看到没，这就是那个女人给我的，我说过，我要四通，包括大伯手上的股份，还有，有些仇，该报的时候就得报。”
顾雪菲摇头，将手放在背后，撑着楼道壁，尽量让自己保持和这个男人远一点。顾秋实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安于一隅的人，在和李米的竞争中，他变了。
“雪菲，苏言不除，永远都是一个祸患，你知不知道，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顾秋实看着顾雪菲后退的步子，那一副见了鬼一般的惊恐样子。他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前面一拉，让她靠近自己。
他做这么多是为了谁，当初又是谁说要得到四通的。如果不是因为爱她，想给她最好的一切，他用得着做这么绝吗。她喜欢穿名牌，他就要她穿个够，找设计师高级定制，只要她喜欢。她喜欢吃上等的食品，他也满足她，为的就是要留她在身边。
可这些，都需要实力，什么是实力。拥有四通，不仅拥有的是金钱，还有名誉，还有和一切资源的优先权，他为什么不。她气苏言之前一直压制着她，他现在有实力了，他可以做到报仇，为什么不。
顾雪菲哑口无言，看着面目狰狞的自己的哥哥，她欲哭无泪。摇摇头：“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了，顾雪菲，不管我什么样子，你都得给我受着。”他发狠的说，见顾雪菲有些害怕，他放开她，低声说：“你现在只需要把身子养好。”
顾雪菲和顾秋实最终还是跟着去了医院，毕竟，苏言抗议不顾忌，在c市，他们还要忌惮宋唐这个人。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宋唐在急救室外面来回踱步，冷毅的面庞上毫无表情。可是都清楚，宋唐这个人，表面越是平静，心里越是翻腾。
“怎么样了，阿唐？”顾秋实一脸焦急的看着宋唐，拉着顾雪菲走廊的椅子上坐着。
宋唐没有说话，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他已经让张耀去酒店查了。他突然停下来，微眯着眸子看着顾秋实，见顾秋实双手十指交叉，一副祈祷的样子，他蹙眉。
空旷的走廊上，宋唐的皮鞋来回走动的声音很响亮。这样的声音回荡着，似乎在宣告主人的担忧。沉重的落地声，皮鞋的主人听到急救室砰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宋唐望着门口，医生走了出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要知道，宋市长给的压力很不小，他取下口罩，满头大汗。医生笑着看着宋唐点点头，也在心里对自己点点头，终于没事了。
“怎么样？”宋唐问，双手插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而裤兜里，没人能看见他的紧握的拳头里已满是汗水。
“没事了，孩子和大人都没事，以后小心些。”医生说，然后笑着离开了。
宋唐的手在裤兜里松开，就着裤兜将汗水擦干。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从来不想自己慌乱的一面被人看见。很快苏言就被人推了出来，大概因为麻醉的关系，她紧闭着双眼。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顾雪菲诚心的说，双手合十，放在自己的下颚处。
顾秋实蹙眉，喃喃的说了一句：“没事，就好！”
宋唐跟着苏言进了病房，顾雪菲和顾秋实倒也不必再讨人嫌，便先离开了。回到车上，顾秋实狠狠的捶打着方向盘，吓得顾雪菲缩在座位上，一动不敢动。
顾其实看着顾雪菲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他笑：“你现在很怕我吗？”
“没，哥，我只是，我的意思是，你其实，没必要那么生气。”顾雪菲尽量让自己坐直了身子，看着顾秋实满脸怒气，她试图安抚他：“哥，不要再做那种事了，多生事端，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四通，够了，好吗，哥，你这样，我好害怕，我总觉得，这样只会将我们一步一步的推向深渊。”
顾秋实看着顾雪菲一脸的企求，平息了怒气，抬手抚摸她的脸：“雪菲，放心吧，哥会保护你的，保护你和宝宝，好吗？”
顾雪菲点头：“哥，我不担心自己，我担心你，把阿唐惹到了，不会有好下场的，哥，我，我和宝宝都不能没有你，你知道吗？”
“乖，没事的。”顾秋实将顾雪菲拥在怀里，这一刻，他稍微有一些舒心。
而病房里，宋唐握住苏言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他顿时觉得安心极了。笑着看着她的睡颜，也不知道是麻醉的作用，还是她本身就想睡，他居然听见她轻微的鼾声。
这个人，从怀孕一来，就一直睡不醒似的。晚上早早的就睡了，早上很晚才起来，中午还得睡个午觉。想到这里，宋唐的唇角不经意的扬起，一直这样多好。
张耀敲门进来的时候，宋唐正握着苏言的手坐在床边打盹儿。病房也没开灯，张耀看着黑暗里，宋唐的影子显得特别清瘦，坐在床边，用手撑着下颚。而苏言则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两个人安好得像两尊雕像。
张耀轻笑，这样挺好的，他正要关门退出去。宋唐冷冷发声：“看够了就进来。”
瘪嘴，张耀想，有这么自恋的领导没有。他推门进去，顺手开灯，然后坐在宋唐身后。看着领导的背影，一点汇报的心情也没有，张耀想，转过身会怎么样。
宋唐低笑一声，他转过身来：“转过身来怕惊艳到你。”
张耀抿唇，会读心术还是怎么样，他将一个文件交给宋唐：“那里没有监控器，但是有一个上菜的服务员说看见一位先生在楼梯上洒了油，她说，当时还说了那位先生，然后立刻就让人过来清理了。”
“清理了？”宋唐微眯着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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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耀点点头，指着宋唐手上那份文件，说：“是，这是那个酒店装修风格的特点，让人置身于梦幻之中，大概是光线或者是什么原因，没有能清理干净吧。”
宋唐并没有打开那份文件看，他转过头看着苏言，她还熟睡着。他抿唇，问张耀：“会是林勋吗？”
“不会，酒店的大堂有监控，这一天都没有像林勋的人进入过酒店。”张耀拖着下巴想了想：“最可疑的还是顾家兄妹，不过不应该啊，你说小苏是给他们送股权转让协议的。”
宋唐点点头：“继续查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小苏醒来带我向她问好。”见宋唐微眯着眸子，他轻咳一声：“还是算了，我估计这声好带不到。”他笑，逮着一切机会调侃他的领导。
宋唐不置可否，也不起身送他，看着张耀出了病房，他连身都没有转：“进来吧。”
林学琛笑着推门进来，走到苏言身边看了看，明显是睡着了，面色红润，打着小呼噜。他笑了起来：“阿唐，你属狗的啊，鼻子这么灵？”
“哼…”他轻哼，转过身来，看着坐在床对面的林学琛：“你不觉得这样看着别人的老婆，很失礼吗？”
林学琛非常诚恳的摇头：“不觉得，我听说孩子和大人都没事？”
“你都听说了，还来问我？”他反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学琛，我是不是做了太多…”
“诶，你闭嘴。”林学琛赶紧让他打住，他看着宋唐，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当时当日，今时今日，位置不同罢了，你不要想那么多。”
宋唐抬手扶额，有些事，他到死也不想让苏言知道。可他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他烦闷的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黑暗真是太可怕了。
“你那么自信，怎么，也会有担忧的时候？”林学琛调侃，他抿唇：“阿唐，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无力。”
宋唐嗤笑，然后回过头看着他：“那是因为，你离开了十几年。”
“对，我没看见雪菲离开的时候，那时候你一定是想哭哭不出来，真遗憾，没看见你那丰富的表情。”林学琛笑着说。
宋唐勾起唇角，扬眉：“一年多以前，你要是知道我是什么样子，你一定会忘记雪菲离开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
“哦？”林学琛倒好奇了，他问：“什么样子？”
宋唐看着前方，目光没有焦距：“不成样子…”
一年多前，苏言在自己的病房里，当着他的面将水果刀插进自己的肚子。她笑得很凄然：“你杀了我的孩子，我也要杀了你的孩子…”
当时他以为苏言怀孕了，那种惊恐和后悔全部涌上心头。可是，看到她一脸报仇的畅快，他又心痛得不行，就算她要报仇，她可以用刀子插他，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她如开败的花朵一样，一点一点的向下滑落，他赶紧走过去抱住她。
“不要死，不许死，你不能死！”他怒吼，看着她那种看到他面目扭曲的快感，她笑着，将她手上的血全部擦在他衣袖上：“宋唐，是你，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是你…你，你不是想要孩子吗，这就是你的孩子，你来舀，你舀去啊…”
说罢，她的手握住刀柄，想要转动。宋唐赶紧拉住她的手：“我不要了，不要了，你不要有事，苏言，对不起，你不要死，不要离开，好不好…”从来没人看到过他流泪，可那一刻，他的眼泪像开闸一样。
她笑：“离开，我不会，我还没看到你死，我怎么敢死…”
他大叫医生，双目腥红，双手颤抖，看着怀里笑得开怀的她。那一刻，他真的觉得她要死了，他的心甚至漏跳了几拍，看着医生和护士进来，将她台上担架，抬进手术室。
之后，他就在门口等着，那一刻，他开始相信鬼神了。双手合十，他坐在门口，在心里默念：“不要死，如果真的有菩萨，求你显灵。”他知道这样的自己，愚昧而丑陋，可他愿意诚心祈求。
三个小时过去了，她一直没出来，他站起来，对着医院的墙壁狠狠的捶打下去。那个孩子还在抢救，她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来报复呢。她难道多一点时间都不愿意给他吗，就为了沈书航的孩子？
他承认，那一刻，他妒忌了，一个大男人，却妒忌得要死。为什么没有先认识她，为什么要让她给沈书航那个人渣生孩子。这种等待就是煎熬，他就像活到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又烦闷，却没有出路。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他看着医生一个接着一个出来了。他问医生她怎么样，医生说病人脱离危险了。后来呢，他的心终于放下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靠着墙壁下滑到地上。
第一次，第一次这样狼狈的在公共场所，他都不在乎了，只要她没事就好。可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她始终没走出来。他冲进手术室，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到哪里去了，医生不是说她没事了吗，怎么会没有人。
“人呢？”他拉着还在收拾手术室的护士怒吼：“人呢！”
“病人已经离开了。”护士吓得双腿发颤，她说：“她，她和，和席医生，麻醉师，一早就…”
他扔开护士，回想着，中途有医生似乎身体不适被人扶着出来了。他想起来了，难道就是她和席贤，可是，为什么要走。
他打电话给张耀：“让人来把医院封锁了，所有人许进不许出，立刻，马上…”说完，他将电话摔到角落：“你敢离开，我就让你的儿子去死，让他死，你听到了吗！”他怒吼一声，冲出手术室，跑到楼下去，站在医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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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迷路了，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他转过身看着医院：“要是她离开了，谁也走不了，谁都走不了！”
“市长…”张耀赶到，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些担忧的伸手要拍他的肩头。
他一把抓住张耀伸过来的手：“我告诉你，把她找出来，把她找回来，如果找不到，都去死，全部的人都去死，听到没！”
“知道了…”张耀迅速安排人手去医院找，一面打电话让各方阻拦一个叫苏言的人出c市。
张耀看着宋唐，他就像一个走失的小孩，茫然失措。他从来没见过宋唐这样，他是把所有事都掌控在手里的宋唐，从不曾慌乱。他心疼了，到底是什么事要苏言这样偷偷离开，为了那个孩子，可他还在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