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访问团来A市下榻的酒店是本市政府包办,行程也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说到这里,闵婧大概猜到了洪岚今天对她大献殷勤的缘由所在。看来为了拉拢陆少帆,洪岚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连一向厌恶的人都能刻意讨好!

“所以呢?”

闵婧故作不知地反问让洪岚脸上显得尴尬难看,却依旧沉住气,撑着示好的笑容,商量道:

“闵氏旗下的酒店正好符合政府选择住处的条件,你就少帆说说,让他指定雷迪奥酒店作为接待访问团的酒店,怎么样?”

洪岚说到后面的语气诚恳而客气,闵婧听在耳里却觉得谄媚恶心,一旦闵氏被政府选为接待外宾的酒店,那么,带给闵氏的就不单单只是商业上的利益,社会声望估计也会随之提高,这一石二鸟的好事,洪岚岂会放过?

“您也说了,闵氏的酒店符合政府选酒店的条件,那么又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闵氏还比不过其他的酒店么?”

闵婧无辜地笑着将闵氏夸赞一番,成功看到洪岚面色的阴沉,那些强撑的笑意也慢慢地褪下,却也没有即刻翻脸,似乎还想进行最后的一搏。

“小婧你不在闵氏,自然不晓得最近闵氏的经营遭遇瓶颈,闵氏是你祖辈父辈辛苦的打拼下来的事业,要是这次真的就这么毁于一旦,你爸爸该如何面对过世的闵家先辈们!”

遇到瓶颈?闵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叶云韬,凭着闵家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除非是有政治权力的人物,否则有谁会给闵氏下套!跟闵氏有仇的人,除了自己的那位市委舅舅,她再也想不出第二人来。

洪岚看出闵婧沉思的凝重神色,再接再厉的说服道:“你爸爸年纪也大了,要是看到闵氏出什么事,也不晓得会不会经得住这种打击。”

洪岚俨然一个为夫家着想的贤妻良母形象,闵婧却是因她这般说辞而冷笑地勾起嘴角,小脸上也不再见到刚才的思索严肃,倒是让洪岚有些摸不着头脑。

“既然爸爸选择练涉足商业界,就自然会想到风险和收益是并存的,闵氏遇到麻烦我相信爸爸有能力自己解决,如果真的不行,也应该是爸爸自己来找我,而不是由您来当说客!”

闵婧不肯帮忙的强硬态度,最终还是让洪岚的笑脸阴霾满布,气恼地瞪着笑意涟涟的闵婧,恨恨道:“你爸爸真是白养你了有了了不起的婆家就瞧不起娘家了?哼,别忘了,当初是你爸爸不顾长辈的反对,把你从孤儿院救出来的!”

“救?”闵婧讥嘲地轻笑出声,从沙发上起身,俯视着一脸怒意的洪岚:“如果在你眼里,救的定义是把一个人从火坑带出来却推入更加黑暗的深渊,那么,这样的救命之恩,我宁愿从来没要过!”

闵婧将杂志随手丢在桌几上,掠过满脸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的洪岚,拿过手提包和外套,不愿在这里和洪岚久待,走出了会客室。

陆少帆和豆豆一直没回来,闵婧不禁有些担心,既然会客室已经呆不下去,倒不如就去找他们,然后准备回家去。

卫生间在走廊的最里面,闵婧并不急,所以迈动的步履也悠闲不少,看到走廊上的挂画时,会停驻下脚步看几眼,当注意到一幅母子油画时,闵婧嘴角上扬起淡淡的弧度。

纤细的手指轻抚画中肥嘟嘟的男婴,望着那张干净稚嫩的小脸,闵婧甚至能想到自己肚子里胎儿将来可爱的模样,纤手按着小腹,目光柔和地下垂,明媚的脸上幸福太过明显,或许也在无意间刺伤了他人的眼和心。

纤瘦的身体仿佛被两道灼烈的目光穿透一般,闵婧循着第六感,转头望去,走廊上,修长英挺的身姿,冷峻倨傲的脸庞,就这样毫无掩遮地进入她的视野中。

冷漠的寒瞳依旧没有多余的情绪,此刻落在她脸上,却让她感到莫名地不自在,闵婧笑容敛起,收回赏画的目光,就那样,默默地走过他,走向他的身后。

身形错过,淡淡的酒气袭入鼻翼,那是曾经记忆中最为熟悉的味道,每次他应酬回家,西装上都会有,那时的喜欢到了今日,早已变为最为避讳的气味。

闵婧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一时没注意,鞋子绊到两块地毯的接壤处,整个人不可遏止地朝前倒去。

恐慌顿时侵入大脑,闵婧本能地伸手想要去护住小腹,下倾的速度在加快,害怕,懊恼一一闪过脑海,预想中的痛楚没有来临,闵婧慌忙地摸向自己的小腹,确定无恙后才重重地舒了口气。

肩头和腰际都揽着强劲有力的大手,鼻息间,不是熟悉的薄荷清香,闵婧惊愕地转眸,只望进一方泛着层层涟漪的寒潭,深沉而失神的感觉让闵婧意识到抱着她的是谁,惊慌卸下的小脸上是冷冷的漠然。

“请你放开我!”

纪陌恒仿若没听到闵婧冷漠的命令,深邃的寒眸一直望着她,手上也未因闵婧的反抗而放下力道,就如凝固的雕塑,不为所动地维持着一个动作。

被他看得有些羞恼,闵婧气瞪着纪陌恒凝望着自己的朦胧眸光,不明白他的反常,压制着愤怒,忿忿道:

“虽然感谢你救了我,但是,请你放开,免得被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情景?”

纪陌恒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穿过她的挣扎声,灌入她的耳蜗,也让她反抗的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他。

一贯冷寒的瞳眸此刻却摇曳着璀璨的明光,薄硬的唇线有些松动,喉结上下滚动,望着她的目光变得温柔而迷离。

那样的神态和动作,让买家产生了片刻的怔愣,诚如他所说,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是不是真如她曾经想的那么美好?

画廊内,他体姿挺拔地立于画前,她握着画框,脚下踩空,从架子上不慎跌落,他骤然回身接住了体态轻盈的她。

光线柔和的画廊内,她震愕地仰望着那个倨傲完美的男人,他冷峻的眉眼间是淡淡的笑意,悠扬的音乐滑入心田,就如眼前那个男人,住进了她的心底。

再次回想起,早已没有了从前的怦然心动,只觉得苦涩而自嘲,当时的纪陌恒应该深陷热恋中,才会露出那么愉悦的笑容,而她却以为那个惊鸿的笑容是为她而露,现在想来,是多大的笑话!

闵婧拉回悠远的神思,红唇抿紧,和纪陌恒缅怀的表情不同,淡淡地望着走廊的尽头,平静的几乎无情:

“没有意义的过去有必要记得那么清楚么?我只知道我和我丈夫浪漫的相遇,纪少要有兴趣,我不介意回忆一遍。”

本紧搂着她的大手有些松动,闵婧趁机用力地推开纪陌恒,提防地往后退了几步,就像是一只炸开毛的猫咪,气愤地看着纪陌恒。

纪陌恒一时没注意,被闵婧一推,修长的身体不稳地撞上墙,浓黑的剑眉微微一蹙,望向闵婧的目光带着让人无法理解的沉痛和失落,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闵婧撇开头,不去看他眼中晕染开来的复杂情绪,捡起掉落在地的手提包,刚准备走去卫生间,身后响起女子委屈而愤怒的质问声。

“你们在干什么!”

“恒这就是你出来透气的理由么?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

闵婧掸掸包上的灰尘,闵婕歇斯底里的控诉似乎①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目光流转,眼角还能瞥到闵婕仰着泪眼,愤懑的指责着依靠在墙上的纪陌恒。

纪陌恒疲惫地拧着眉宇,英俊的面容上是对闵婕吵闹的不耐,冷眸轻抬,在对上闵婧轻嘲的表情时,眸底闪逝的是似水般的柔光。

闵婧没看到,不代表闵婕没注意到,尤其还是时时在提防着的闵婧的闵婕,对纪陌恒和闵婧之间的关系变化更是了如指掌,此时看到纪陌恒凝视着闵婧的背影转不开眼,更是不肯善罢甘休。

“你是不是现在觉得她好了,所以想要抛弃我和孩子,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闵婧对闵婕丰富的想象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似乎,任何不相关的人,到了她的嘴里,都能牵扯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纪陌恒一直钟情的是她闵婕,为什么总是要疑神疑鬼地把屎盆子扣在她的头上?

与其像现在这么胡闹,倒不如体贴地守在纪陌恒身边,以纪陌恒的性格,似乎不喜欢女人整天这么无理取闹,她很好奇,纪陌恒和闵婕是不是真的能走完一生的路。

九十七章胎落

“孩子我会负责,这一点你不用天天挂在嘴边。”

“恒,你是在嫌我烦么?要不是太在意你,我也不会这么提心吊胆,担心你会离开我,不要我们的宝宝了!”

闵婕娇柔带泣的解释,让闵婧直觉一阵恶寒从心底升起,她没忘记那天在商场的所见所闻,闵婕那番冷血无情的话语,她若真的在意纪陌恒,在米兰的三年会和有妇之夫好上?

忽然间,闵婧忍不住同情起纪陌恒,执迷不悟地爱着一个女人,当真相揭开,他又该如何正视这份自诩的神情?

“恒,趁今天你向所有人宣布我们的婚期吧,那么多名流在场,让他们见证我们的爱情!”

闵婕欣喜的提议有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大有纪陌恒不答应她不肯罢休的强势态度,而纪陌恒短暂的沉默也引起她的不满和闹腾:

“恒,你不是说最爱我么?现在的犹豫又算什么,你是不是真的不再喜欢我了,连孩子也不想要了?”

“够了!”

纪陌恒低冷地呵斥,声调里是隐约的不耐,面对闵婕他也会厌烦了么?厌烦她的虚情假意还是娇柔做作,他纪陌恒莫非想要爬出闵婕为他设下的迷局?

而纪陌恒这般冰冷的低喝也成功激发了闵婕的怒火,抽泣的嗓音里不再是柔弱委屈,更多的是一份被欺骗的愤怒和怨恨:

“你是不是真的被她迷住了?睡梦中喊她的名字不够,现在清醒的时候,也想要和她双宿双飞么?我倒是要问问她,到底是想要你纪陌恒还是要陆少帆!”

闵婕的质问揭露了一个令人不敢相信的苍白事实:纪陌恒在梦里喊闵婧的名字!他喊她做什么,当保姆一样使唤么?无事时拿来消遣的工具么?

闵婧有些气闷,纪陌恒和闵婕的感情纠葛为什么总是能把她扯入其中?她都已为人妻,有幸福的家庭和心爱的丈夫,她就搞不懂闵婕为何三番两次地挑衅她?

也因为闵婕的一再刁难,让她对纪陌恒的态度连陌生人都做不到,只愿避的远远,也不希望因为一个眼神一句问候引爆闵婕的妒火!

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闵婧神游之际,步伐一顿,一种称之为“危险”的信号在大脑中形成,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小手本能地护住小腹。

“啊!”

尖锐的惊呼声从身后传来,闵婧警觉地回头,就看到闵婕的高跟鞋踩着过长的裙摆,让她整个人都失去平衡,此刻她正满脸恐慌地向自己扑来!

闵婕的手几乎要触碰到闵婧的肩膀,一股重力朝闵婧扑面而来,意识到闵婕会扑到自己身上,闵婧面色一紧,没有多想就偏转过身,在闵婕撞上她之际,侥幸地躲开,避免了成为闵婕的垫背。

急剧地倒退,闵婧身形不稳地往后栽,单薄的后背投入清新的怀中,有力的臂膀小心的环住她的腰身,闵婧猝然转首,入目的是陆少帆担忧关切的神色。

“有没有伤到哪里?”

陆少帆上下察看着闵婧的身体,抱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似乎刚才的那一幕,心有余悸的不止只有她一人,他那淡然从容的俊颜有片刻的皲裂出现。

闵婧脱力地依靠在陆少帆怀里,微颤的双手紧紧地攀附着陆少帆精瘦的手臂,平复着自己因为惊吓而波涛起伏的情绪。

“我没事!”

闵婧能听出自己声音里的后怕,捏着陆少帆衣袖的手不禁加大力道,古刚才如果她一时好心扶住闵婕,那么,又会是什么后果?

走廊内响起细微的痛吟声,脚步声紊乱地交杂,闵婧低头就看到闵婕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稠密的血红从裙摆下缓缓地溢出。

这个场面对闵婧来说太过熟悉,当初闵婕为了陷害她滚下楼梯时i,她就是这样躺在地上的,只是这一次,她望着自己的眼神更为愤恨,血丝布满眼眸,充斥着嗜血的仇恨。

闵婧一手扶着自己的腹部,依偎在陆少帆胸前,对闵婕无声的质问恍若未闻,挺直脊梁毫无心虚之态,她没有义务救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而且前提还是可能失去自己的孩子!

人都是自私的,她闵婧亦是,相比于让闵婕自食其果,失去腹中胎儿,她觉得保住自己和陆少帆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别人又与她何干!

纪陌恒已经从远处疾奔而来,高大的身子蹲下,扶住冷汗直冒的闵婕,冷峻的脸上出现紧张,却并没有像闵婕那样,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闵婧身上,甚至连一个埋怨的眼神都不曾给予。

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闵婧并不是一个人,她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孩子!

俯视着纪陌恒给闵婕做紧急应急措施,闵婧没有多大的感触,对上闵婕仇恨的目光也只是漠然地转开,只是在仰望陆少帆时才袭上温柔的神采:

“少帆,我们回家吧,豆豆呢?”

闵婧朝四周环顾了一圈,却未发现那道圆滚滚的身影,耳边是陆少帆轻柔担心的解释:

“刚才听到喊声我就出来了,豆豆还在里面,等他出来我们就回家!”

陆少帆安抚地拍着闵婧的后背,温润的声调就如一道镇定剂让闵婧放松心神,双手环着陆少帆的腰际,安静地在他怀中等待,对旁边闵婕遭遇的痛苦不再多施舍一眼。

但是,有时候显示总不能如人所愿,闵婧不想再多惹是非,但是,是非往往会自动缠上身,当洪岚惊恐的嗓音在走廊响起时,闵婧心头一紧,陆少帆就像是感应到了她的不安,抱着她的手臂安慰性地收紧。

“小婕,你怎么了?陌恒,还不快去开车!”

洪岚焦急地从纪陌恒手里抢过脸上没有血色的闵婕,小心地摸着她小凸的腹部,瞅着被血液染红的裙摆,表情狰狞而惶恐,却不肯将闵婕交给纪陌恒。

“我的女儿,我自己会照顾,你快去把车开来!”

纪陌恒冷漠的俊脸有些不悦,剑眉蹙起地看着紧搂着闵婕不肯放手的洪岚,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起身疾速地奔向地下停车场。

“妈,好痛,我的孩子会不会没了?”

闵婕绝望地哭喊声,让洪岚面色一白,忧心地望着还在漫出血流的下身,从手提袋里掏出了手机,打给了闵志海:

“志海,小婕出事了,你快到走廊上来!”

洪岚的声音隐忍着颤抖,却能让人感觉到大事不妙的急迫感,电话很快就挂断,闵婧能猜到那头闵志海应该撇下贵宾,正在焦虑地赶过来。

对闵婕母女现在的言行,闵婧不知道该说是她们演得太过逼真呢?还是她心肠还不够硬,才会觉得她们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可怜?

只是这份渺茫的同情心,在闵婕说出诬陷她的话语时,彻底地烟消云散,闵婧冷冷地望着闵婕虚弱的哽咽,聆听着她似是而非的控诉:

“妈,是她,她想要害死我和孩子,都是她,要不是她和纪陌恒在这里幽会,我就不会追出来,就不会摔倒,她明明可以扶住我的,可是她见死不救,妈,我的孩子…”

若是以往,闵婕把脏水泼到她身上,闵婧也就会冷笑几下,当笑话听听就过去了,但是现在,陆少帆在她身边,“幽会”两个字就像是荆棘深深地刺进闵婧的心口,要是陆少帆误会了怎么办?

“闵婕你说话注意分寸,不要整天挑拨离间,我和纪陌恒清清白白,容不得你一而再的污蔑!”

闵婧迎上闵婕怨恨的眸光,不闪躲不示弱,和闵婕的愤怒相比,她的气愤丝毫不比闵婕少!

闵婕依躺在洪岚的怀中,苍白的透明的脸上,是冷嘲热讽的讥笑,忍痛地大口呼吸着,盯着陆少帆阴森地笑起来,闵婧红唇一抿,训斥道:

“笑什么!”

“笑他陆少帆也是个傻瓜,被你闵婧玩弄于鼓掌之间,刚才和…纪陌恒深情相拥么?呵呵,要是不信,大可以把录像带调出来看看,到底…是我污蔑还是你闵婧…做贼心虚!”

闵婕越说越过分,闵婧的小脸也越来越阴沉,要不是现在有孕在身,闵婕又半死不活的样子,她真的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上前扇她巴掌!

闵婧回望着陆少帆的俊脸,那清俊儒雅的五官在柔和的灯光下,却不见一分的温柔斯文,蔷薇色的唇绷得紧紧的,微眯的眼眸中迸发的冷光让她不安地环紧陆少帆,想要解释却被陆少帆抢先一步。

“洪岚女士,是该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女儿了,不然迟早有一天她会被自己那张不积口德的嘴,弄得身败名裂,在A市无立足之地!”

陆少帆的眸光冷冽似薄刀,狠狠地刮在闵婕和洪岚的脸上,雍容俊雅的脸庞上是威严的肃然,清冷的嗓音,警告的话语,不似玩笑,更类似于是最后的通牒。

这样愠怒的陆少帆时闵婧从未见过的,看着他冰冷的脸色,闵婧的心口就像被巨石堵住,连喘气都变得困难,无论何时陆少帆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自己,可是,对于闵婕的挑拨,陆少帆真的一句也不信么?

如果真的不信,为什么禁锢她的大手,会让她产生陆少帆想要把她的纤腰掐断的错觉?

“我和闵婧没有什么!”

低沉带着磁性的男声在走廊里响起,让闵婕和洪岚脸色僵硬的同时,闵婧也感觉到了陆少帆对自己的拥紧,仿若在拼命地隐藏自己的珍宝,不容他人觊觎。

“少帆,刚才是我不小心绊倒,纪陌恒经过扶了我一把…”

“我知道。”

陈述的清越声音让闵婧一愣,剩余的解释都哽在了喉底,怔怔地望着陆少帆冷硬的轮廓,他真的知道么,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神态,让她担心的不敢移开眼。

“少帆…”

闵婧轻柔地唤着他的名字,这一刻,闵婕的侮辱都已不重要,她只想要让这个抱着她的男人,能对她露出一抹笑意,只要他不生气,她做什么都可以!

纤柔的小手覆上他略显清瘦的脸颊,一点点地攀升,圆润的指尖摩挲着他眉间的褶皱,试图抚平他心头的不快,陆少帆本严肃冷清的脸色在她小心翼翼的讨好下出现裂痕,垂眸凝望着她但有的小脸,轻叹着拥着她,薄削的唇瓣厮磨着她的鬓间,无奈地自喃:

“我不该走开的,让你又一次受到伤害!”

闵婧鼻子一酸,心头酸涩得甜蜜,微微地摇头,小手抚摸着他的脖颈,四目相对中,是彼此深情缱绻的在乎。

“怎么回事?小婧怎么也在这?”

闵志海赶到时,就看到相拥的陆少帆和闵婧,还有躺在地上的闵婕,而洪岚正扯着纪陌恒在怒骂,对于纪陌恒要抱走闵婕的行为一再地阻挠。

“滚开,我女儿不需要你碰!”

洪岚两眼猩红地推开纪陌恒,就像一只母鸡护着小鸡仔,不允许旁人插手:“你和那个贱人合伙想要害死我女儿,我不会把我女儿叫给你的!”

洪岚一转头就看到皱着眉头的闵志海,眼泪流淌出眼圈,放开奄奄一息的闵婕,霍然起身,怨恨地指责:

“都是你,把这个扫把星带进门,要不是她,我女儿不会接二连三地出事,你是不是巴不得把我们母女逼死,让这个小三生的女儿继承闵家的财产?”

闵志海脸色一变,怜惜地望着被陆少帆抱着的闵婧,对于洪岚那疯狂的歹毒咒骂也明显气到了,却在看到血流不止的闵婕时,生生地吞下这口气:

“先把女儿送去医院,别的事以后再说!”

闵婧听到闵志海的隐忍,苦笑地咬紧唇瓣,修长的手指拂过被咬得泛白的红唇,心疼地摩挲,闵婧抬眸看着陆少帆,所有的委屈只有陆少帆才能让他平静下来,给她最初渴望的温暖。

“让我们母女死了好了,也好入了你们的愿!”

洪岚犹如撒泼的怨妇,失了一贯的优雅自持,将抱起闵婕的纪陌恒死命地拉扯开,不顾闵志海的阻止,朝着闵婧怒骂:

“你为什么要回家,你不是跟你妈过得好好的么?干嘛要来破坏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你妈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你自甘堕落,一定也要破坏我女儿的幸福么!”

闵婧挣开陆少帆保护的怀抱,冷冷地望着失控的洪岚,不客气地驳道:

“我为什么不能回闵家,我是闵家最正统的嫡长女,我母亲是我父亲明媒正娶的第一任妻子,你又算什么,你女儿又算什么,凭什么对我大吼大叫,我告诉你,我爸死后的遗产别想着独吞!”

闵婧不顾闵志海难看的面容,冷嘲地看着洪岚气得发颤的身体,手掌拍着走廊的墙壁,一字一顿地道:

“这家酒店以及闵氏名下的其他产权,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你们一辈子也别肖想拿到,我就是买一大堆冥币烧还给我爷爷,也不留一分钱给你们母女!”

闵婧转向神色不谙的闵志海,有礼而疏远:“爸,我收回以前说过的话,我愿意遵循爷爷遗嘱的意思,遗产问题,我明天就叫律师去处理!”

百分之五十的闵氏股份,如果闵婧有心报复,一夜之间转手他人,那么,闵氏也意味着将要易主,闵家的地位就会岌岌可危!

洪岚明显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个时候女儿的安危都被抛至在脑后,耳边不再是女儿痛苦的哀嚎,只有闵婧冷酷的告知。

目光敏锐地转动,洪岚拉着闵志海,慌张地劝告:“志海,你不能把那些遗产给她,她现在要拿回遗产,居心叵测,她要是给了陆家,陆家一定会吞并闵氏的!”

闵婧根本没有洪岚想得那么远,听洪岚这么一提,才想起自己当初嫁入陆家,似乎没有带过去任何的嫁妆,而这些闵氏股份,是不是可以说是她后来的嫁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