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她只是出自关心,我向她微笑,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快点,别让婉妃等太久。”

“就让她等等,娘娘是皇后,她不过是一个贵妃。”嫒嫒嘴里硬着,却还是乖乖的上前。

看她为自己细心的上粉,我也便不再说话。

婉妃,我只知道她过去似乎是一个宫女,而且是崔妃宫中的宫女。可是后来又是怎么得到皇上宠爱,这些事迹我并不了解,也从来没有打算了解。

可是,今天她来找我,那么我是不是该要清楚她是怎样的人,好更能应对呢?

看向一旁的月华:“月华,你进宫多久了?”

“月华八岁进宫,快十年了。”月华恭敬的回话。

我轻轻点头,继续问:“那你知道婉妃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又是什么时候让皇上倾心于她,要一心立为皇妃吗?”

“回娘娘,婉妃本来是居将军的女儿,后来居将军在一场战事上涉及决策错误而被流放,居家所有女倦都被处罪,进宫为奴。婉妃就是这样成为崔妃娘娘宫中的一位婢女,可是婉妃娘娘姿质聪敏,琴棋书画尽是精通,后来皇上向崔妃要人,就把婉妃娘娘调到清和宫里当婢女。”月华说她知道的说出,而这些就是我一直没有知道的。

原来是罪臣之女。

“就因为罪臣之女,所以太后这么不喜欢她?”我轻叹,才知她的命也不好。

不过,现在她的命肯定比我好多了,至少能得到圣宠。

“居将军一直是太后的眼中盯,太后知道婉妃是居将军的女儿便一直不喜欢这个女人,不过皇上却像是很沉迷于她,于是太后也不好多加伤害。”月华边想边说,随之一笑:“不过,这些都是宫中的奴才们的猜测,真正的原因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太后不喜欢婉妃倒是能肯定的事实。”

没错,这一点我也看错,自第一天进宫时便能看出了。

“娘娘,伤口都遮住了。”嫒嫒笑着点头,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嗯!”从椅子上站起,我问了最后一句:“婉妃的为人如何?”

“听说很善良温柔。”

“哦!”没有再问,我转身向寝宫的门外走。

既然来了,就去看一看。

第三十七章 被迫结交

“皇后娘娘到。”

我从大殿门口进入,守在一旁的公公大声叫喊。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才刚刚进入,那个粉红色的身影便向我恭敬的欠身。

注视着眼前的她,这一次我不再停顿,伸手将她扶起:“婉妃妹妹还是请起吧!不记得皇上曾说过的话吗?以后在本宫的面前,你就免去礼数。”

“娘娘,这万万不可,婉妃明白自己的身份,怎能不向皇后娘娘行礼呢?那是罪过。”婉约的女声特别娇柔,比我的软软的噪子多了份骄弱,让人心怜。

“婉妃不必这么想,来,坐吧!”将她抚到正前面的凤椅前,我坐在凤椅上,然后让她坐在一侧。

细细看她,肌肤胜雪的脸上带着温柔的淡笑,那模样怎么看就是怎么的纯洁娇人。

只是后宫中什么都不缺,绝色美人更不缺,她再美也难让人觉得特别的惊/艳!

好一个婉妃,能得到那个男人如此宠爱,靠的也肯定不止是那点绝色之美。

“婉妃一早前来,不知道是什么事呢?”不愿跟她多扯下去,我微笑的直接转入正题上。

若她们能聪明一点的也许能看出,我自进宫后不离开凤宫,也不用她们天天请安,还不能表示我没有争宠之心吗?

不过,龚太医说得对的,就算我没有这样的心,也难保有人妒忌这个皇后之位。

“昨晚臣妾跟皇上在凤舞台上设计了那个陷阱,后来刺客来了侍卫们便追出去,臣妾被人守在凤舞台上。今天早上,臣妾才知道昨晚娘娘刚好经过凤舞台,听说受了点伤,便想来看一看娘娘的伤如何。”她微笑着说,那墨黑的眼眸下藏着担心,转身从一旁的宫女手中拿过一个很精致的盒子:“娘娘,这是皇上早前赐给婉儿的药膏,这效果很好的,早晚擦一次娘娘脖子上的伤很快就会康复,这样盖粉会让伤口发炎症的,娘娘还是小心为好。”

疑惑的握着手心,我微笑点头,示意嫒嫒接过,然后向她笑说:“谢谢婉妃的好意。”

“其实婉儿也知道皇后不让大家请安是因为不喜欢跟宫中的人交往,所以一直不敢前来打扰。可是听到昨晚遇上的危险,婉儿又忍不住担心,所以才前来表示关心,希望皇后不会介意。”弯唇甜笑,婉妃清澈的眼是多么的真诚。

“婉妃想多了,本宫只是不懂得如何跟后宫的人相处,毕竟以前在家中太习惯一个人了。”弯直同样的笑,我以亲切的态度说。

其实,我看不透这个女人,她像是很纯真,可是经过那么多往事的一个女人又怎么会纯真呢?

她由将军之女变为罪奴再变贵妃,这过程不简单的,就算是一个怎么笨的女人也会变得成熟心计吧!

而她,看来并不笨。

若说她的心态不正,那么今天的戏也演得太好了。

若说她是真正的心地善良,那么我明白为什么皇上会这么喜欢她。

“那皇后不介意婉妃以后多点前来吧?自从升为贵妃以后,就没有能谈话的人,婉儿也是跟娘娘一样独自守在宫殿中。”说到这个,她脸露几分失落。

低下眼睑,我露出淡笑,应:“当然可以。”

难道,我还能说不可以吗?”

第三十八章 他来了

人就是如此奇怪,在婉妃没有来探看之前,谁也没有来向我这皇后问安,想必是听闻到皇上并没有救我的意思,所以不屑来看一看我这位皇后是生是死。

可婉妃前来不久,崔妃跟其他几个嫔妃也相续而来。

这便是人心了,也许她们以为,婉妃当时在场也要卖我这个面子,她们若不来只怕有所得失,于是都纷纷前来问安。

说真的,我并不稀罕她们一个一个的前来,让我连习惯的午睡也也只得取消。

闷了一肚子的气,午寝的时间过去了,我只好命人搬了书案在凤宫角落的花丛中,想要借画水墨画来度时间。

才刚起笔没多好,正当我入神的时候,忽然,那负责通传的公公的声音又从背后讨厌的响起:“娘娘…”

“又是谁来了?你们不懂得帮本宫挡在门外吗?”不悦的吼,我并没有回头去看,也懒得去看是谁来了。

在这里我是皇后便算最大,而且宫中现有的三妃跟七嫔都已经前来问安的,那现在才来的也肯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

见背后没有声音,我便继续在纸上努力。

直到笔下的田间画完成,我禁不住弯唇而笑,注视着那一片无尽的田,及田地高处的小屋,心情变得特别的愉悦。

“皇后这画是凭空而来的吗?”

有点熟悉却又陌生的噪子从背后传来,我吓了一跳,错愕的手打翻了那摆在一旁的墨,很快的整张画都变成了黑色。

惊惶失措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他是何时站在我身后而我却没发现的。

直到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嘲笑的意味,我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

“臣妾参见皇上。”后退一步,我已经贴在书案前,微微的向他欠身行礼。

“瞪了朕这么久才行这礼,朕还真是受不起呢!”他越过我,伸手拿起那已经看不到原貌的水墨画。

注意到他的手被染黑了,我忍不住好心的提醒:“皇上,会弄脏你的手。”

其实,我并不想他碰我的画。

好好的一副画,就这样没有了。

宛惜的视线投在那画上,还能看到那屋的一半。

“怎么了?觉得朕浪费了你的画吗?”他俊朗的面孔扬起了点笑,那笑意很淡,让我看不懂是何意。

轻轻摇头,我没有要得罪他的意思。

其实,我想问,他是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的,又是为什么而来。

“那你在想什么?”他继续问,虽然态度不见得亲切,可是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倒算是好了许多。

“臣妾只是在想,皇上是什么时候站在臣妾背后的?又是为了什么而来?”收拾着那泼散的墨,我庆幸着并没有太多的墨汁流出,泼出来的都落在那画纸上。

“这样的事该让奴才来做。”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沉敛的声音威严而夹着微怒。

不解的抬头看他,我轻点头,将手抽回:“是。”

“人来,把这里收拾一下,重新上纸,重新添墨。”他并没有回头看背后的人,只注视着那黑掉一片的书案,命令。

我静站着,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继续的站着。

第三十九章 有意

在他的一声令下,那原本狼籍的书案很快便被收拾回原来的模样。

放好纸张、添上水墨,一切回复到像最初的模样。

以为他会叫我重新画一次,却想不到他伸手将毛笔拿起,开始在那白纸上挥画着。

他的手法很灵法,每一个细节都如像一气呵成,与刚才一样的田野重新的展现于那纸张上,与刚才我所画的竟然像是几乎一样的,就如刚刚那原图在一点一点的复原一般。

不自觉的,我上前一步,想看清他所画的,竟然连那小屋的位置也是一样的。

又贴近一步,我想看得更清楚,他所画的跟我刚刚的竟然真的一模一样,若不是刚刚的被泼黑了,我还会怀疑是同一幅。

想不到他临募的能力这么强,而且速度比我原来快太多了。

“看看跟所画的是不是一样。”

薄薄的唇忽然映在眼底,他比我高出了差不多一个头。

他的气息喷到我的面前,那气息是那么的熟悉。

这气味让我想到新婚之夜,那一晚我闻到的便是他这样的气息体味。

这属于新婚夜的回忆袭上心头,那一夜的不堪让我一怔,直觉的避开他的气息。

直觉的后退一步,却不小心的纠了一下脚。

才以为要倒下去,却被贴上来的男性大掌扶住了。

他的接触让慌乱的我心更惊慌,几乎是立即的要推开他:“放开我。”

说话才出口,我便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那是以下犯上的罪过。

“皇后这是在命令朕吗?”他眯起眼,眼神瞬间射出无数凛冽的眸光。

立即的摇头,我牵强的笑说:“臣妾罪过,刚刚只是…”

“只是什么?”他的手一紧,让我贴到他的面前。

这样的贴近让记忆更深,我的身子不禁绷得紧紧的,连呼吸也不肯用力。

“臣妾只是因为纠脚而吓了一跳,请皇上原谅臣妾的罪过。”我牵强的笑,为自己解释着。

总不能说,我讨厌他的接近。

在他的注视下,感觉着他掌上传来的炙热,我忍不住绷紧了身子,尽量让自己与他隔出距离。

“是吗?”他冷冽的眼内忽然闪过什么,原本的冰冷眼眸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还没有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只感到他的手一用力,我便倒于他的怀中。

背贴在他的胸膛上,他从后面将我环抱住。

被吓倒了,我绷紧了全身,一动也不敢动。

他的手从背后伸来,两手拿起面前那幅田野水墨画,贴在我的耳边细语:“皇后看看,这画如何?”

他的气吹在我的耳边,骚痒感让我在他的怀中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若像没有发现,他继续的问:“怎样,是不是一样?”

气息轻软的吹到耳边,我知道他是有意的。

第四十章 召寝

在他有意的贴近下,感受着耳边所传来的气息,我身子依旧绷得紧紧的。

视线所及,他双手拿起的水墨画正映在我的眼前,每一笔都很像我的风格,田野跟小屋的位置几乎是一样的。

想不到他临慕的能力这么好,我忍不住心底的惊讶,目光定定的锁在画纸上,情绪在不知不觉间平静下来。

“皇上临募的能力的确很好。”我不吝啬的赞叹。

“临募?”他似乎对这个词有点微言。

“皇上是怎么记得的?你刚刚不是才看过一眼吗?”好奇的,我转头问。

头才转过,差点要与他贴在我耳边的唇碰在一起。

又是一个狡猾,我吓得向前一颤。

眼看要撞上那画,他手上的动作如闪电一般,将画收向另中一边,准我从他的怀中离开。

“皇后很讨厌朕的接近吗?”他冷冷的笑,扬起的手轻柔的抚过我的脸庞,冰冷的眼眸带着让我无助的邪恶笑意。

他就是感觉到我在他的贴近下绷紧所以才有意贴近我、捉弄我的。

“没有。”咬了咬牙,我否定了他的想法。

“是没有吗?”他冷哼,手从我绷紧的脸上移到脖子上。

在那受伤的位置上,我感觉到他的手指擦过而引起的痛。

“难道龚太医在伤卧床,就没有人会为皇后治伤吗?”他薄凉的唇讽刺的弯起,暗示着我与龚太医复杂的关系。

我不知道他是否了解龚太医是太后派在我身边协助我的人。

“臣妾以为没事,所以没有请太医过来。”我摇头,将头往后倾,避开他炽热的指尖。

无可否认,我的确讨厌他的靠近,害怕他的接触,这都让我忆起新婚夜的无情,那刺心的悲痛让我无法接受他的亲热。

我的闪避让他不悦了。

他的视线更加冰冷,仿佛都透露出彻骨的寒气来,怒吼道:“皇后竟然想还抗朕的靠近?”

“没有。”低下头,我还是否定。

他眼中的冰冷让我无措害怕,他的怒火让我担忧,我很清楚自己无力与他匹敌,更不能与他硬碰。

像上次在湖边那样顶撞的事不宜太多,不是每一次都能幸运避过的。

沉默的他给我带来更多的压迫感,深邃的黑眸依旧带着凛冽的寒气,尊贵的帝王气息让我不敢动也不说话。

良久之后,他忽然将手上的画放在我的手上,转身离开前只留下一句:“既然没有,那么今晚就有劳皇后侍寝。”

错愕的抬头看向他修雅淡定的背,已渐走渐远…

第四十一章 前往清和宫

侍寝,这二字对我来说有如噩耗一般。

等候的时间是漫长的,每一刻都让我如坐针毡,可是当黑夜到来时,我又恨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娘娘,侍寝的时间快到了,请娘娘先上妆,然后到清和宫的清柔池沐浴净身。”嬷嬷走近坐在贵妃椅上看向窗外发呆的我,带着恭敬的笑说。

回过神来,视线转向她,面对她们脸上的愉悦,我可是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要到清和宫去沐浴净身?”不解的问,我直觉的皱了皱眉。

“回娘娘,清柔池就是在皇上的寝宫的另一边,只要穿过屏风,拉起帘子便是皇上的寝宫,所以一般要侍寝的妃子们都要到那里沐浴净身,然后直接穿过皇上的寝宫侍寝的。因为娘娘之前跟皇上的那一次是新婚夜,所以没有这样的规矩。”老嬷嬷笑着为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