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身子趴过去。”他命令,声音有点冷。

我委屈的咬唇,没权力反抗,只好依他的说话做。

我小心的转动着身子,让自己趴在床上,右手碰到床上时,因忽然的刺痛而尖叫:“啊!”

“小心一点。”他的语气放软了,伸手帮忙扶着我。

他的手掌很粗糙,碰在我光裸的肩上,那种磨擦的感觉却是很舒服。

我无助的趴在床上,感受到他替我脱下衣裳时那手指的接触,呼吸不能自控的变得急促起来。

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可是我想,我此时的脸一定比火烧更火吧!

肌肤完全的暴露在他的眼前,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又在转动,是在解开我肚兜背后的结。

抽了口气,我更用力的屏着呼吸,颤抖更剧烈。

这是我第三次如此光裸着身子在他的眼前。

第一次是新婚夜,当时我太痛苦了,只懂得害怕,没有这次的羞涩感。

第二次是在侍寝之夜。

而这一次,他的动作很缓慢,像有意要凌辱着我羞愧的心。

忽然,他的手缓慢的擦过我的背上,让我更用力的绷紧了身子。

“皇后的肌肤很美,嫩得像能揉出水来。”他叹了一声,声音有点沙沙的,沉沉的。

而我,却因他的说话而更不安。

第六十八章 冷拒

接着,我感觉到湿湿的布擦着伤口,才知道床边不知什么时候放着一盘水。

看来,他早便装备好要为我上药的,难怪会在凤宫等候着我回来。

今天,他有注意到我的伤吗?

“好痛。”

当他手上的擦布擦去原来的药,我痛得快要冒出眼水来。

“忍一下吧!换上这种药,明天就会不痛了。若用太医院这种药,也许还要痛上几天。”他说着,又擦拭着另一个伤口。

其实我的伤口多在那让人脸红的地方,所以每一次他的手指划过,我的心跳都几乎要停止。

用力的咬着牙,忍着痛,我感觉这一刻的时间过得很慢,很难受,很无助。

“好了。”终于,他说。

我立即的松了口气,舒服的低下了头,让自己完全贴在床上。

他伸手将我的衣裳拉好,问:“前面还有伤口吗?”

“没有。”我立即慌乱的回话。

“嗯!”他轻应,将我缓慢的扶侧着身子:“就这样睡吧!不要碰到伤口了,不然又要痛。”

“是。”

“朕今晚留寝凤宫吧!”他自然的脱口道。

我怔了一下,立即呆呆的回头看他。

他注视着我惊讶的眼神,笑问:“皇后又想怎样?”

“皇上还是去陪婉妃吧!太后已经决定让沁儿进宫,皇上不必再留在这里装宠爱臣妾了。以后…以后皇上都可以不必再来了。”我低下眼眸,冷淡的拒绝。

我不需要他假意的温柔,我们没有再演戏的必要了。

想不到这点,我心底暗暗的松了口气。

“自朕进来,皇后已多次让朕离开,皇后就真的这么不想面对朕?”他的浓眉微微上扬,眼中透着怒意。

他不悦了,也许他认为被我拒绝让他很没有威严吧!

我闭上嘴,只好不说话。

我想,若我点头说是,他只会更生气。

而惹怒了他的后果是怎样的,我并没有细想的勇气。

我还记得新婚夜当晚,那狂狮是怎样的。

“怎么不说话了?只要皇后说明白,朕会离开,若皇后不再说清楚,那么…”他没有再说下去,沉敛的眼神里自有暗示。

我委屈的咬了咬唇,无奈的说:“太后已决定让沁儿进宫,皇上要假装宠爱臣妾的戏可以收起来了,以后,皇上都可以不必再前来凤宫。”

虽知这话会让此时的他生气,可是他要我说真话,我也没有办法。

“…”他无语的盯着我,刚刚温柔的眼眸变得锐利。

在我以为他又要做什么事来惩治我的时候,他却忽然站起,转身离开。

他的脚步还是一样的稳,他的背还是一样的宽大,而他就是这样无声的消失在这寝宫之中。

我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是不是带着怒火的,可是我却知道他的离开让我松了口气。

始终不知道他今晚前来此处的原因是什么,可是想到他温柔的为我上药,我的心很酸。

若是,我们之间没有如此多的关系跟心计,是不是会好一点?

*

作者题外话:第二更会晚一点哦!

第六十九章 失落

立在凤宫的树下,看着叶子一片一片的落下,我凝了凝眉,低下头注视着地面。

落叶总是要归根的,再灿烂也总有枯毁的一天。

这就像人。

而我,也不知自己会在哪天,也许就是明天,也许就是后天…

我知道,接沁儿进宫的圣旨已下,听说会封为沁德妃。

而我呢?在沁儿进宫之后,是不是就要下位了?也许,等沁儿能得帝心之后,会顺理的册升为后吧!

而我,冷宫是唯一的出路。

在那个凄凉的地方里,以后我都不必担心下一天会如何,因为天天都如斯,生不如死是进入冷宫的唯一结局。

暗暗的呼了口气,我想抚琴,可是手却不能动。

想到昨晚,他走的时候好像是带着怒意的,我想,他以后都不屑来看我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了吧!

“嫒嫒,本宫要听琴。”我看了看嫒嫒,有点失落的说。

“娘娘,嫒嫒去传琴伎进来好不好?”嫒嫒立即上前,甜甜的笑说。

注视着她可爱的笑脸,我知道她很乖。

她知道我在这里活得不开心,于是她的笑容比起以前更多了,想让我感染着她的快乐,想让我将这里看得美好一点。

“臣参见皇后娘娘。”意外的温沉噪子从背后响起,提醒着我这个人的存在。

我直觉的皱了皱眉,想不到他还会来。

我以为,太后已经废了我,不是吗?

“平身。”回身看他,我靠着嫒嫒才能转动着脚。

昨天还能走路,今天已经开始酸痛得不行了。

“谢娘娘。”

他缓慢的站起,平和的视线对上我与嫒嫒。

我冷漠的看他一眼,问:“龚太医此次前来,不知道所为何事呢?”

其实,我很想问,他的刀伤都好清了吗?

可是想想,看他的样子,像是完全没有伤一样,便问不出口。

不知为何,对着他的时候,我总是热情不起来。

“臣是娘娘的御医,今天当然是来替娘娘找药的,还要看一看昨晚的脚伤跟手伤如何。”他尚算恭敬的答道,半低着头,像极了一个臣子,可是没有之前威胁我时的那种凶猛。

我低头看了看脚,又看了看还是昨晚包扎着的手,明白的确要换药了。

不管如何不想见他,我还是很在意自己的手脚是否能完好的康复。

我可不想我的手永远抚不了琴、画不了画、练不了字,更不想我的脚以后都跳不了舞。

娘说过,我所跳的霓裳羽衣舞最好看,只要她心情不好,看一下便能开心。

以后,也许我还有机会再跳给娘看的…

失落的低下头,想到娘,我的心很痛。

“好吧!有劳龚太医了。”我点头,伸手示意嫒嫒将我扶进殿内。

第七十章 最后的忠告

步出正殿,他示意所有宫女都离开,并将门关上。

这凤宫里的人几乎全是太后的人,所以并没有人敢反抗,都乖乖的离开,而嫒嫒却不肯走,于是我准她留下。

现在是白天,留嫒嫒在此会更好,我不想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皇后的声誉不是随便可以污蔑的。

“娘娘,臣失礼了。”他弯身蹲下,伸手扶起我昨晚扭伤的脚。

脚伤并不轻,我因他的手扭动而痛吟起来:“啊!”

他皱眉看了看我,深深的叹了口气。

“太后这样算计你,看来对你已经没有多少耐性了。”他喃喃的自语,声音刚好足以让我听见。

我注视着他的手,正缓慢的将昨晚太医上的药脱下来。

有一些事,他不说,我也知道。

“沁妃娘娘进宫,娘娘心中可有想法?”他一边替我清洗原来的药,一边问。

他的目光并没有看我,低下头很专注的做他的事,可是嘴里却问我的想法。

我疑惑的皱了皱眉,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

又是要替太后来试探我吗?

“没有想法。”低头凝视着他手上的每一个动作,我细声答。

“沁妃进宫,若得皇上的欢心,取得太后的信任,臣怕,这凤宫就要易主了。”他说着,忽然抬眸看我。

锐利的眼带着警惕,瞪着我的眼像带有无奈,又带有怒意。

我皱了皱眉,忍不住低吼:“那又怎样?龚太医跟本宫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娘娘就不想想如何为自己争取一下呢?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往冷宫而去?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成为失败者?”他的手忽然用力。

“啊!”痛楚撕心而来,让我痛得拼命的挣扎,手紧紧的握住一旁的嫒嫒。

“还知道痛,就说明没有完全的麻木。臣今天来是想给娘娘早后的忠告,沁妃娘娘还有十天左右便能进到宫来。在这十天里,是娘娘最后的机会了,若再不争取,往后的深宫路有多难走,娘娘该心中有数。失去了皇后的位置,失去了太后的信任,娘娘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后,只怕会落得比婢女还要贱。”他说着,用力的握着我要挣扎的脚,紧紧的不放开,另一手在为我上药。

我不知道他这是在救我还是想让我痛,我用力的拉着嫒嫒,痛得已经快忍不下去了:“放开本宫,快放手。”

“臣不放手,只是希望最后还能为娘娘做点什么事。若臣一放手,娘娘就要被废了。”他一语双关,动作很快,已经为我擦好药,开始有布包起。

我咬唇忍泪,听着他的说话,说不清痛的是心还是脚。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嫒嫒生气的想骂回去,可是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

门被推得很急,因力度过大而发出巨响。

怔怔注视着意外出现的人,我们都吓了一跳,我也忘了脚上的痛。

“皇上…”跟在他背后的宫女向着我们摇了摇头。

我疑惑的皱眉,不明白这个摇头是什么意思。

第七十一章 出路

可是,我却感觉到那宫女朝我们摇头后,那握着我脚收紧力度的手松了下来。

我能感觉到他明显松了口气。

“臣参见皇上。”龚剑放开手,向进来的男人行礼。

嫒嫒也立即跪下,胆怯的低下头。

我暗咬牙忍痛,才想站起行礼,却被他的手阻止了:“朕刚刚进来的时候听到皇后在尖叫,这是什么事?”

他的脚步很快,在我没有意识到之时,已经走到我的旁边,将想要站起的我按下去。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脚上,那里刚刚才包扎好,还没有打结。

“禀皇上,臣刚刚在替娘娘换药,所以娘娘痛得叫喊。”龚剑换上和蔼的笑,看向走近我的他。

他点了点头,以手示意他们都平身。

我无声看着他们站起,才明白那宫女的摇头表示他什么也听不到。

我多担心,他听到了龚剑劝告我的话,那样只会更肯定他心中的猜测,认为我是太后的人。

“只是换药,有这么痛吗?”他蹙起眉。

“臣看娘娘的脚扭得不轻,所以为她按了一下,看情况如何,所以才如此痛。”龚剑微笑说,这温文的人与我记忆中的龚太医差得太远了,几乎以为换了一个人。

“嗯!”他应,从我的面前蹲下,竟伸手为我将包扎的布缓慢的打好结。

我的脚无助的缩了一下,我想抽回,却看到龚剑眼中射来的凶狠目光。

他在提醒我不要不识好歹,要紧记他刚刚说过的话。

现在,我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了。

一是完全归顺太后,当一个乖巧的傀儡,可是就算乖巧,在没有利用价值之后,我还是得被弃之,推向末路。

二是依赖皇上。

我忽然明白,太后的无情是我不能选择的。我包括司空家都只是她想谋权的工具而已,若往后有什么阻挡了她的脚步,她同样会无情的断义。

可是夺得君心又如何?就真的能保我平安吗?

而这君心,我又要如何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