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刚才是动了一会的胎气,不过现在没什么了,相信孩子没事。”太医头更低,像等候着命令。

“那你先下去,羽才人怀孕的事暂时不能透露,谁都不能透露。”他的噪子一沉,抱我的手并没有松开。

“是。”太医不安的看我一眼,只好先行离开。

后宫这地方从来都要很小心的活着才行,这太医活了这么多,相信也明白今天这事的重要性。

他不敢多说什么,转身便大步离开。

“站住。”抱我的男人忽然又说,待那太医回头时才说:“既然刚刚动了胎气,你就给羽才人煮一碗安胎的药。但要你亲自煮,不能让人知道。”

“是,臣这就去。”那太医听后,脸色又是一惊,才急急的跑开。

当房间只有我们二人时,沉静得连对方的呼吸声也听到了。

“羽儿,还痛吗?”他的手指又一次伸到我的腹上,很轻的按抚着。

怔怔的注视着他,我以为他会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却没想到他什么也不说了。

“皇上,你不是该问羽儿,为个孩子是不是你的吗?”凝视着他温柔的眼眸,我是没有想到他会什么也不问。

“羽儿,还记得那天在崔府里朕说过的话吗?”他温柔的低笑,牵起我的手小心的吻着,缓慢的吻到我的手指头上。

痒痒的感觉让我难受,我只好用力的抽回,无辜的冲着他摇头:“不知道皇上指的是哪一句。”

“朕说过,以后都不会怀疑羽儿的。”他笑是很好看,像阳光一般的明媚。

怔怔的看他,我久久不能言语。

他的意思是说,不管如何,他都相信我吗?

“那天在孙家里,朕说的那些话其实不是怀疑你,只是太计较了,因为太在意你。”他笑着重重叹气,贴在我愕然的唇上不舍的吻了一会,才松开:“羽儿,我很高兴我们终于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可是他还那么小,才半个月而已,华妃怀上三个月都能滑胎了。”我不抱希望的说。

像刚才,不是已经差点要失去孩子了吗?

这里,太可怕了。

“所以暂时在这个混乱的时候不能公开你怀孕的事,在朕处理好一切之后,朕会让你跟孩子一直都平安无事。”他坚定的看进我的眼内,给我承诺。

这样的承诺,算是承诺吗?

等他处理好一切的事情?那是什么时候之后呢?

失神的依进他的怀中,我不安的伸手抚上快已经不痛的小腹。

里面已经有一个孩子了?

“又在想什么,你是不放心吗?”他的手按在我的手上,伸出另一只手扣起我的下颚,问。

对上他关切的视线,我缓慢的摇头,想起刚才来找他的原因,才启口说道:“皇上的病如何,严重吗?”

“没什么,只是感染了一点风寒,也许是昨晚太晚才休息,早上无法起床,太医看治过没什么事了,现在一切还好。”他注视着我眼,微笑着点头。

“那崔妃呢?她为什么一定要死?”想了想,有些话明明知道不问会更好,可是还是忍不住了。

他的手明显一僵,看我的双眸立即沉下,别开了。

看来,崔妃的确不是害月华的人,只是他的一种手段。

“为了崔相,必需要这样做吗?”想到那个女人的可怜,我心有不忍。

也许也曾如此过,心里很明白她那被人冤枉的痛。

“是。”他这一次倒没有防范的向我坦率。

果然是为了崔相。

“那害月华滑胎的人是谁?皇上知道吗?”想起月华那个样子,看来是很不满意皇上以那罪处决崔妃,因为她害怕这样一来,他便不会再让人查下去了。

想来月华也可怜,失去了孩子却不能去查个明白。

“已经让人查了二十多天,都不能查出什么来,看来想查个明白很难。”他的双眸更深沉,抱我的手更紧了一点:“羽儿,朕不会让同样的事发生第二次的,你跟孩子,朕会拼一切去保护。”

对上他炽热的眼眸,我失落的别开眼。

忽然,我很怕,怕自己再一次不能自控。

现在这样很好的,虽然活着好像只为了活着,可是我没有希望,没有压力,不是很好吗?

但现在有了孩子,还有他的承诺…

失落的低下头,压在腹上的手一紧,我担忧的心更难受。

这个孩子,我一定要保住。

第四十章 要平安快乐

朕会让你跟孩子一直都平安无事…

多重的承诺,眼看着月华滑胎已成事实,我忽然觉得,他的后宫很可怕。

若不是崔妃所为,那么现在后宫里还会有谁如此做呢?

似乎就只有居婉跟杨嫔现在的风头较响的,而另外几个嫔妃几乎完全被冷落在后宫里,她们会笨得做这些事吗?毕竟最后利益肯定不会落在那些女人的身上。

这么说,现在有可能伤害月华的人就是居婉跟杨嫔了。

居婉,那个女人太沉着冷静,她自那一次跟我接触过后,便没有再来找我了。她也不希望在后宫里招风头,好像是皇上给她什么,她便要什么。

而杨嫔,她好像很冷淡的那种人,可是她与我相对的时候又像是很健谈。

可杨嫔为人像不错,会是那么狠的人吗?

只是我什么时候懂得看人呢?每一次都看错。

无趣的离开窗户,我慢步走回贵妃椅前躺好。

明天,崔妃就要被赐白凌了,我不明白他借崔妃来想对崔相如何呢?这又否跟东昊国有关?

可是,这些事我还没有能力去想,不是我能细想的事,不想也罢了。

朕会让你跟孩子一直都平安无事…

他的说话又一次浮现脑海,我不禁苦涩的弯起唇笑。

我知道我很没用,是他这么多女人里最没有用的一个,一次一次的跟自己说心冷了,以后什么都不在意,生死都不在意。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证明我还是败了心,输了爱。

若是以前,或者我真的会因为他这话而有小小的感情,可是换了现在,难道我就真的不感动吗?

不能说有多感动,可是也并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啊!

我与他…注定我不得潇洒。

归根到底,我还只是个小女人。

可是这一次我却很深刻的明白,不能再放太多希望了,甚至我不敢过份希望孩子能平安到这世上。

他只说暂时不说,可是总有天孩子会现出来的,后宫里传开后,我跟孩子就真能平安吗?

不懂得搬弄心计的我,就真的能提防着躲藏在暗处的那些敌人吗?

连在后宫十年的月华都无力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试问我又凭什么比她胜任?

“主子,皇上来了。”

小秋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缓慢的睁开眼,我才意识到他的存在。

原来刚才我差一点便睡着了。

“皇上吉祥。”从贵妃椅上坐直,我想要上前行礼却教他按下身子。

“以后想要睡就到床上睡,这贵妃椅始终窄小。”他的大掌随着他的坐下而环到我的腰上,双眸温柔的盯着我看。

“皇上的病都康复了吗?”我听说他今天上早朝了,便随口的问。

月华的孩子失去了,他是不是更期望这个孩子的来临呢?

若不是月华滑胎了,也许他不会如此高兴吧!

“没事了,不过没有羽儿的姜茶,总觉得这康复并不是太快。”他沉声贴在我的耳边,不等我回话便说:“羽儿,今天阳光很好,我们出去晒太阳好吗?”

“出去?”我愣然的看他,不明白这个出去是指哪里。

贤惠宫外,还是宫外?

“嗯,来吧!”他点头,仿佛看不见我的不解,拉着我的手便走。

小秋看了我们一眼,只好跟上。

“皇上,你要带羽儿去哪里?”被拉着走,我不情愿的问。

他今天像是很兴奋。

“朕听说,你喜欢玩风筝。”他走在前面,忽然回头,改为抱着我的腰着,让我与他肩并肩的。

风筝?看来是那七王爷说的。

“七王爷说的?”我也不过是玩过一次的风筝而已。

“嗯,他刚派人送来的信说,你喜欢玩。”他点头,深锐的眸子盯着我,像在温柔的笑一般。

只是我却注意到他的说话。

“七王爷不在京城中吗?”只有不在京城才有需要派人送信吧!

“他在前往我国与东昊国交界的地方,也许那战必需要打起来。”他的眼眸转向前方,悠然转暗。

“他去带军打战?”我怔怔的看他,为这消息而担心。

战乱便有伤亡,而七王爷可算是我很好的朋友,想到他在战场上,我不禁替他担心。

他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会打仗的男人。

虽然我不知道怎样的男人才算得上懂得打仗,可是我觉得他一直是那么潇洒的人,如何披甲上阵呢?

“你担心他?”深锐的眼眸闪了一下,我看不懂是什么情绪。

担心,也许是吧!

“是吧!他是我很好的朋友,而且那种地方太危险了。”不避忌,我直接的点头。

他抱我的手随之一紧,才说:“这一次只希望能成功,若是不行,也许朕要亲自带兵。”

愕然的抬头看他,我没有想到。

“好不容易毁了太后的势力,平息了二王爷的谋反之心,这本来该是朕表现能力的时候,以争取民心,平熄国民对朕的不安心态。可恨的却是崔相那个老头还不能杀,让朕在这个时候动罢不能。”他的声音很平静,噪子清朗动听,听不出语气中的烦恼。

原来他想亲自带兵。

“那皇上将崔妃处罪,是不是想借此机会扰乱崔相的心?”想来,崔妃看似天之骄女,最后也不过成为了利益下牺牲的棋子。

“嗯,不过朕对于崔妃的重要性不抱什么希望。”他点头,之后又没把握的摇头:“羽儿,我们别谈这些,今天,朕想陪你放风筝,好吗?”

“好。”幽然看他,我只好点头。

上一次风筝的线断了,便失去了方向。

这一次,我还能撑握吗?

其实我已经没有心情去撑握了,自从孙家那次他受伤的事之后,我总觉得我心底的热情像渐失了,找不到方向感一般。

走了一会,我们终于到了那个地方。

“皇上以前也经常来这里吗?好像很熟悉这路。”我注视着前方的山头,带着几许好奇问他。

直视着前方,他点头,弯起了唇:“在不知道朕的母妃是怎样死,不知道太后是多么可恨的人之前,朕很喜欢来这里玩耍,承恩也是。”

“他跟皇上比起来,谁更调皮?”我记得七王爷是说过喜欢来这里玩。

“他吧!他从来都比朕放得开,除了要离宫的那个晚上,他哭了,其他的时候他都很好动很喜欢笑。而朕,却习惯了冷静听话,在太后的记忆里,朕就是一个很乖很听话的孩子。”他拉着我的手走上微斜的山波。

这里虽说是山,其实也不算,因为这里没有树跟大石,只有杂乱的草纵,看来是没有什么人打理这里。

也许这是后宫里最避静而没人管的地方。

“皇上就没有试过调皮的时候吗?”我以为每个孩子的童年都会很调皮。

“也许有吧!可是不记得。”他忽然从地上坐下,目光掠过凌公公带来的风筝。

“太后对你不好吗?”若说他那么乖,难道太后之前就没有真的当他如亲生儿子?

“我还少的时候太后的情绪不稳定,也许是因为父皇对她的感情让她不满意吧!她像崔妃一样,都希望自己能是最爱的,唯一的。每一次她觉得皇父对谁好了,她都会动怒。朕很多次被她打。小时候朕不知道母后为什么要打朕,后来才知道,原来朕不是她亲生的,所以她不怜惜。”他的表情很平静,牵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的旁边。

看他像是想谈心事,于是我便细心的听。

像他这种人,也许会跟人谈心的机会很少很少吧!

帝王的心事从来不是能跟人说的。

“那为什么最后她又会推你上帝位?难道那么多年的相处,她真的没有将你当成亲生儿子来看吗?”疑着眉,我不确定的问。

太后,那个女人我知道她很狠,对我这个侄女也没有感情。

可是他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他又是在泰和宫里成长的,就真的没有感情?

“或者有过吧!有时候她对朕也很好,只可惜我没有办法用心的去感受她的好。那时候她手上掌握了父皇的权力,可是前在太皇太后,她不能称女帝,也不容易。于是她决定立我为太子,当时太皇太后跟她是一伙的,倒是允许了。后来,朕是如期的登位,但是她却失去了那个机会。也许后来她以为那帝位坐不坐上去也不重要,只要我的势力就是她的势力,那么又有什么所谓呢?于是她决定让朕坐稳这个帝位。可是她没有想到,朕早有了想叛她的心,她没有想到那个很乖很听话时而有点小执着的孩子其实一直想杀她。”他的目光飘到很远,像是回忆,又像是不确定。

定定的注视着他的侧面,我还是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第一次与他相见,我还来不及去看他长得如何便嫁给他了。

第二次与他相处,我还没有看清他的表情便惨遭他的无情伤害。

“权力是很可怕的东西,会让人迷惑,如月华。”淡泊的与他看向远处,我脱口而出。

权力这东西却又很迷人,能让人变得聪明。

只有我这不迷恋权力的人才会在爱情上头越变越笨。

或者说不是我不迷恋权力,只是我更看重爱情。

曾经,我以为爱情可以是女人的全部。

我以为夫君可以成为女人的天。

我以我能幸福,只要用心去爱着自己的夫君,我也能像母妃一样幸福的。

可是当我觉得连爱一个人都是那么累而无力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心死。

“你还是很恨月华吗?所以不能原谅朕一直没有还你跟嫒嫒一个公道?”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伸手将我的身子扳向他。

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