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说过,怀孕的女人不能接触小动物,会不好的,所以就让人养起来。等羽儿跟朕的孩子出生了,朕再命人将小羽带回来好不好?”他笑得很温柔,放下手上的笔,将我抱进怀中,小心的哄着。

抬头看他,我因他的说话而皱起了眉,抗议说:“她不叫小羽。”

“叫小狗,哈哈…”

看着他如此得意的笑,我不禁泄气了。

真服了他,早朝时还跟大臣起争执,此时却像是一点端子也没有,像没事人一样。

“皇上,你的画不画了吗?”看了看他只完成一半的画,我无奈指出。

他今天兴致真像不错。

“让羽儿来画,可好?”他也看向那完成一半的画,再次拿起笔,却是放在我的手中。

让我来画?

疑惑的看着他,我皱起了眉:“是皇上的画,为什么要羽儿来画?那不是变了风格吗?”

“没所谓,这画是用来送给恩亲王的新宅正式入伙用的,由皇上皇后亲手所画,多名贵。”他说着,哈哈的笑开,那笑容真像怎样的开心。

怔怔看他,我的手顿住了,看他终于说出口,还说得如此自然,不禁在心底暗叹。

这个男人,什么都在心底收藏起来,连烦恼也不想我知。

“皇上真的要在这个时候立羽儿为后呢?群臣的反对怎么办?现在皇上不是该做一些大家不喜欢的事,而是该尽心尽力的治国事整顿。”放下手中的笔,我无心理那幅画。

“羽儿,不要担心朕,朕能处理得了。”对上我的认真,他只好收好笑脸,拉着我走到椅子上坐下,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

“皇上能如何处理呢?就是硬来?”我真的不想他为了我而跟群臣闹得不开心。

“那羽儿是怎样想?难道这皇后之位,你不想要吗?”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牵起我的双手,挑了挑眉,如有心要跟我细谈。

面对他直接的目光,我微微敛眸,开始深思着。

我不是不想要这后位,只是我以为他太心急了,东昊才刚平定,他才第一天恢复早朝,在这个臣民都开心的时刻却又要做一些大家不喜欢的决定,那不是很不好吗?

“皇上,本来皇后只是一个头衔,对羽儿来说,这头衔不比一切重要,不比皇上对羽儿的好重要。可是,现在羽儿更明白到,有了这皇后之位,那么羽儿腹中的孩子路也许会好走一点,羽儿在后宫的路也会好走一点。没有人是不想自己好的,这皇后之位,任何一个后宫的女人都想得到。羽儿不会费尽机心,可是也不想放弃。可是…”迟疑的看他,我不禁微微低下头:“可是羽儿不想皇上在这个时候为难,也许可以迟一点,等朝野都安定下来,等东昊国那边都处理好,等…”

“或者是等孩子出世以后?”他淡然的接话。

我愕然看他,只好微微点头。

“羽儿,朕明白你的想法,所以当时也有点迟疑。可是朕又不想让你再受委屈,记得朕将那红色的发钗给你吗?其实当时朕很明白,别说是后位,只要是一切美好的,朕都想给你。”他将我的背贴近他的胸前,从背后用力的抱着我,贴在我的耳边轻轻的吻着,说:“羽儿,在那一刻,朕只知道,这皇后之位,只能是你的,因为朕希望,我的妻子是羽儿。”

也不知道是他的吻还是他的说话,我的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依在他的怀中再也无力撑起,只能软在他的怀中,微微的颤动着。

“烈,太痒了…”受不了的伸手推开他的唇,我反对的嘟唇看他。

“把唇绕得这么高,想朕吻就主接说啊!”他坏笑起来,直接的贴上我的唇,温柔的轻吻着。

他的吻越变缠绵,直至我完全的软在他的怀中,难受的喘息着,他还不甘心。

将我抱起,还没有意识过来,他已经将我按在他的书案上。

忆起那天在书案上所做的事,我的脸不禁发热,立即阻止了他的企图。

手一伸,却打散了他的墨。

他的动作很快,立即将我抱起,不让墨汗沾染我的衣裳。

“惨了,你的画已经画了一半,就这样没有了。”注视着混为一体的墨汗与宣纸,我禁不住坏笑了起来。

“也罢了,晚一点由你再画一幅。”他伸手用力的掐了一下我的鼻,像有意惩罚我的调皮。

躲进他的怀中,我避开了他的手,顺着反握他的手拉进怀中,笑问:“烈,那我是不是该今天就搬回贤惠宫去?听说那边已经一切都修理好,我再住这清和宫里,像有不妥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

“还不是时候。”轻轻摇头,他如意犹未尽,还想贴上来吻我的脖子。

伸手挡住他的唇,我被他吻得手都痒得直笑:“呵呵,别啦!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才叫是时候?”

“就是等朕正式迎娶皇后的时候。”轻咬了我的手指一下,他才满意的笑开。

“迎娶皇后的时候?”倒是我,因他的话而闪了神。

什么叫迎娶皇后的时候?

“朕打算,让人安排一下,择一个良唇吉日,在旧日的太子府里也就是现在的恩亲王府里迎接皇后这美娘子回宫。朕要让天下的人都知道,朕的皇后是多么的娇美而独一。”勾起我的下颚,他霸道而认真的看进我的眼内,宣告着他的认真。

也不知道是该感动或是激动,呆呆的注视着他,我几乎完全的迷失在他的深情的双眸中。

“当日朕娶皇后的时候是情不甘,心不愿的,所以一切的仪式很简单,而且还跟婉妃的仪式一起的,并不能让你这个皇后得到专享的荣耀。况且,大婚那一晚,朕将对太后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你的身上,狠狠的伤害你,无情极了,让你的初/夜留下不堪的回忆,那一直是朕心中的遗憾。所以,这一次立后大典,朕要隆重其事,朕要羽儿成为真正幸福的女人,不管是往后的每一在都幸福,包括大婚的那一天,新婚的那一夜,朕都要你能幸福。”他说话间,不自觉的牵紧了我的手。

是这样啊!他原来是这样想的。

的确,那大婚夜也一直在我心底的最深处提醒着我关于他的无情,他的伤害,他的讨厌跟恨意。

一切,真的能重来吗?

怔怔的看他,我却一字也说不出口…

他却笑得十分开心:“很久之前,我们天威皇朝的立后仪式都是要让帝王亲自去迎接皇后回宫的,一路上,会让国民看见皇后,让国民为皇后跟皇上的幸福婚姻而祈福,所以,我们也要这样,不能让我们的幸福输给祖先的。”

“他们会为羽儿祈福吗?是那么多人不接受羽儿为后。”想到那个仪式,我谈不上是心动还是害怕。

“会的,他们会的,朕会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皇后是怎样一个贤惠闲淑的女人,只要他们看见你的眼神,便能知道你是一个好皇后。”他用力的点头,笑得那么有把握。

只是,凭眼睛?

我被他惹笑了,失笑摇头:“夸张,什么看见我的眼睛就能让他们知道我是怎样的皇后?”

“是真的,在新婚那夜,羽儿夜/初的时候,朕就是看着你的眼睛,暗暗的为你心动。”双手捧起我的脸,他很认真的盯着我的眼。

面对他虚假过头的甜言蜜语,我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太夸张就不能让人相信了,说甜言蜜语也该有个限度的。”

“可是朕说的是真话,不是夸大。”他很确定,双眸向上看去,回忆着说:“朕很记得,刚开始根本连看也没有看你一眼的。可是,当朕穿刺你的身体,刚好对上你的眼眸的时候,朕停过一下的。朕很记得那一下,是因为那双眼睛。那双眼眸在告诉朕,你的无辜,你的难受,你的伤害,你的悲痛。那一般,都不是你该承受的,那一刻,朕的心中竟闪过了内疚。可是当时被愤怒染红了眼,朕并没有停下来伤害你,朕太过份了,是不是?”

他的眼忽然变得红红的,微微闪亮的眼角不知那是不是泪光。

愣然的看他,我心里升起一阵难受,说不出话来。

忽然,很想哭…

是啊!那一晚,我的委屈真的很大,那回忆的确很痛苦,每一次回想都会刺痛着心。

“羽儿,是我的错,是我的罪,我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的爱你,一直爱你。”最后不知是不是我的泪滑出了,他忽然吻住了我的唇,很深很用力。

他的吻拼命得很,吻得我有点痛,却抹不散心底的痛。

反手抱住了他,我也热情的回吻着他。

多想跟他说,过去的都不重要了,若他可以用一辈子来爱我,那么我就让他用一辈子当弥补。

上天,就让他爱我一辈子,好不好?

第四章 立后大典

重立新后的仪式在进行中,皇上说,这一次正好喜逢东昊国被我国收伏,所以一定要隆重其事。

而我当然知道,他所谓的隆重其事不过是一个漂亮的借口,那只是他想要补偿给我的一个念头而已。

其实对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的,只要他是真心对我便可。

“羽儿,你下棋的时候都是这样心不一焉,承恩那小子是怎么会输给你的呢?”沉着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笑意。

抬头看他,我再看棋盘,才知道自己又一次要输了。

“皇上,是你太强了,羽儿才没有本事赢你。”垂下手,我微笑对他。

忽然,忆起那次出宫前他说过的话,不禁调皮的问笑:“皇上,你还记得那一次羽儿跟你平手了,你说我们各人要答应对方一件事吗?当时羽儿答应皇上要平安快乐,现在羽儿是办到了。那么,皇上要记得自己还欠羽儿一个要求哦!”

“哈哈,好啊!旧事重提,那羽儿想要什么?”他溺爱的看着我,伸手向我,示意我走近他。

从椅子上站起,我依着他的意思站起,将手交给他,任由他拉我进他的怀中,舒服的卧在他的怀中。

“皇上,羽儿现在还没有想到,你就记得自己欠羽儿一个要求就好了。”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我讨喜的笑。

“记得,以后在两个人的时候,叫朕的名字。”轻轻的吻了吻我的唇,他有点霸道的命令。

应声点头,我撒娇的唤:“烈。”

“夫君也可以。”

“夫君。”贴上他,忍不住小声的要求:“夫君,我想见小狗。”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见它,等以后吧!”他摇头,双手又开始不安份起来。

才想埋怨他的手,却发现那厚大的手掌正在我的小腹上来回的轻抚着,小声的贴近我耳边问:“羽儿,他有没有不乖?朕曾听说过,怀孕的时候,孩子会一直在里面踢动,是不是?”

被他这可爱的说话逗笑了,我反手拉起他的手,失声笑说:“笨重,现在还不到两个月,孩子就么会踢动呢?”

“那要什么时候才开始懂得踢动?”皱了皱眉,他对这答案像不满意。

被他如此一问,我也不能确定了:“不知道,那要以后问太医才知道了。”

“羽儿,对不起,朕只是想再等半个月才宣布你怀孕的事,因为你怀孕的日子刚好是朕跟你在宫外的日子。可是那段时间,你是不在宫里,而朕却没有离宫。这时间上出了差错,所以不能让人知道你的孩子已经怀了一个半月,而只能让他们知道是一个月,让他们以为是你回宫以后才怀上的。”提起关于太医那边的事,他锐利的眼眸渐深,内疚的抬起我的头,迫我看懂他眼中的爱意。

“行了,我懂,一切有你安排就好了。”紧紧握着他的手,我扬起幸福的笑。

有时候,感情是需要用信任来维持的吧!

既然决定要爱他,那么就要信他。

若不完全的去相信,再怎么样的热爱都会轻易动摇的。

“羽儿,往后你的皇子就会成为太子,好不好?”他的手又一次落在我的小腹上,温柔的哄笑着。

怔怔看他,我忽然忆起:“怎么你一直都说他是皇子?若是公主,你会失望吗?”

“不会,因为我们都年轻,你再生十个公主也没所谓,总有一天会生一个皇子的,哈哈…”

看他这样放肆的笑,我总算是意识到他的意思是什么了。

这个男人在取笑我。

“我又不是母猪,虽然你像猪公。”反唇相讥,我也忍不住起他戏笑起来。

*******

大婚的日子转眼便到,在前一晚,我被皇宫内的马车接到了恩亲王府。

这一夜,七王府倒是热闹得很。

“哈哈,太好玩了,那个那个黄老板,可是吓得要死了。”段承恩一边喝着酒,一边大笑着。

我半眯眼瞪着夸张的他,却也不禁被他的说话而引得弯起了唇。

“所以,你快要成为这里的霸道七王爷了。”龚剑不以为然的冷哼,也拿起酒杯喝着。

眼看他们都喝光了酒,小秋立即为他们添酒。

“没所谓,现在本王有权有势,不趁现在霸王,实在是对不起皇上的重用之情啊!”

一旁年轻如他们差不多的林将军不忍摇头,取笑说:“这不过是七王爷想反抗皇上的皇命而已吧!只可惜皇命难为,王爷还是好好的留在这京城里替皇上效命吧!”

“对啊!以后你们就三人行,多风流。”我听着,失笑掩唇。

“风流?倒也是,京城妓院的女人可真美,比起本王那王府里的小妾都美多了。”段承恩讨厌的大笑了起来,他的那一句妓院,让刚要倒酒的小秋立即涨红了脸。

“未将听说王爷的小妾们也是这两天才接进京城来的,为什么不将太妃娘娘也接回来呢?”林将军不与他胡扯,正经八百的问。

“那是因为她老人家习惯了北雄的天气,说不想回来,也罢了,她喜欢就好。”

“也许是太妃娘娘还放不下过去的事吧!”龚剑忽然冷冷的插上一句。

忽然,都静了下来。

我环视着他们,看到了段承恩的脸色果然是一变。

太妃娘娘不回来,他心里也许会不高兴吧!

“好了,明天就是皇上跟羽儿的大婚日子,你们也别喝得太晚,明天还要护送羽儿回宫呢!一路上就有劳你们三位。”弯起红唇,我试着让这晚宴到此为止。

看来,他们三人都有点醉了。

“也好,那未将就先回去客房里休息,好让明天能精神一点。明天想看见娘娘娇态的百姓也许会有很多,也有很多邻近镇上的人都过来了。陌生人口太多,危险也会高了几分,明天必需要比打仗更细心才行。”林将军带笑站起,向我微微献身便离开了。

我看向还是若无其事喝了杯酒的段承恩,便不理会他,与龚剑一同站起,伴着他走。

今晚,我有很多话要跟他说。

走向长廊,因为夜而特别的静。

“恭喜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当了左相大人,这前途真是无可限量。”想了想,我衷心的向他祝贺。

若不是一直在后宫中不能出宫,这声祝贺,我早便想说。

“那臣也要恭喜娘娘,终于雨过天晴,能重新恢复皇后之位,还能得到皇上如此的宠爱。”面对我的祝贺,他也客气的回我一笑。

相视而笑,我们皆苦涩的摇头,继续向着前方走。

“龚大哥,其实我是想谢谢你,若不是你,也不知道羽儿在后宫的路会走成怎样。若当日太后派到羽儿身边的人不是你,也不知道现在又会是怎样。虽然我跟皇上走到今天不能说是你的功劳,可是至少,在羽儿落泊,在羽儿需要人照顾还有帮助的时候,都是你在无私的帮助。”想起往日的种种,一切都如在眼前重演。

过去,我由讨厌他到感激他,我们之间的接触都像不多,可是,感情却在无言间变得更深。

虽然无法回报他的爱情,可是我至少是真心想他好。

“别这么说,一切,都只是缘。反正,现在我们都很好,今晚,其实我真的很开心,很替你开心。”他停下脚步,也许是真的醉了,要靠在长廊的柱子上对我说话。

对上他真诚的笑,我也给予真心的而感激的笑:“谢谢你。”

“你叫我一声龚大哥,那么你就是我的妹妹了,虽然你是皇后,臣像高攀了,不过也算是了吧!哈哈。”用力的拍了拍头,他像支撑不下去了。

那些酒都是慢慢来劲的,他像越来越难受。

“那以后没人的时间,你就算是羽儿的大哥吧!羽儿会喊你一声大哥。”冲着他温柔的笑,我看向一旁的小秋,叮嘱:“小秋,你快抚本宫的大哥回去休息,他这一下可真要醉了。”

“是。”小秋立即点头,上前要扶他回去。

龚剑也不挣扎,是知道自己快撑不下去,脚步加快的向着他今晚要住的客房走去。

看着他们的背,我无声的笑开,转身往回走。

走回去,才发现段承恩那小子还在喝酒,像无意要回去休息。

快步走上前,我怕他会醉得明天无法起床护送我回宫,更是担心若他起床了会头痛就惨,所以立即将他快要到嘴边的酒杯夺过,转到他的面前坐下。

“你都快要醉了,快回去吧!可别真的醉了,明天错过本宫出嫁的场面。”将他手上的酒也夺过,我笑着指出。

“你放心,你能嫁出去,本王当然要相送。”他洒脱的一笑,看了看我手上的酒,也并无意要夺。

看来,他的酒量可比龚剑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