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搭在她的肩头,他们成婚的这些日子,总是他将她翻过来覆过去,叠成各种姿势去弄,他倒是没有被她弄过,他很期待,期待到开始急不可耐。

他看着她碗里的饭越来越少,一双眼睛几乎没眨,隐隐泛着幽暗的光芒,最后终于如愿的看到她碗里的饭没了。

裴延没动,等着她自觉。

好在她也是干脆的人,既是决定如此做,便是速战速决最好。她放下碗筷过去关上门后,就过来跨.坐在了他身上,搂住他的脖子亲上了他。

裴延睁眼看着她微颤的眼睫毛,感受着她生.涩的的亲.吻,眸色越发黝黑如墨,他搂着她腰的手不由紧了紧。

杜青宁忘不了他平时是如何对她的,一双小手也很自觉没有老实。渐渐的,她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他吞唾液的声音,暧.昧至极,她的脸也随之越来越红。但她仍旧在向下进行着,甚至幻想着,以后在床上被她拿到了主权,她是否便能好过些?

事实上她想多了,裴延这个禽.兽,根本吃不消她的主动诱惑,很快便一把掀了桌上的碗盘,直接将她压在桌上撕了她的衣服。

她大惊:“不是说我主动?”

他睁着猩红如野兽般的眼睛看着她,喘着粗气道:“就你这小伎俩,怕是会把为夫给憋死。”话语间,他便直接忘乎所以的肆虐起来。

被鄙视了,杜青宁感觉很不甘,但这种不甘的情绪很快便在他前所未有的凶猛下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哭了。

若是早知结果是这个,她断不会答应他要主动。

次日,她醒来,立刻转眸看去,见没看到裴延,她有些不确定他是否真的走了,便不由睁着眼睛看着房门口。直到好一会儿过去,没见到他进门,她才彻底大大的松了口气。

忍着全身的酸痛坐起身,她却是不由笑了。

她希望近几天她能好好放松,也好好想想如何与他磨合。虽说她想过要退缩,想过后悔嫁给他,那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

因为身子真的很痛,也没什么力气起床,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见不早了,便朝外面唤了声:“来人给我备膳。”她觉得自己还是吃个饭,继续休息的好,次日早起出去玩。

后来她穿上中衣用过膳,便又上.床睡了去。

次日早早醒来,神清气爽的她本是想直接出千百庄,后来想了下,她还是先去了裴迎华那里。看到乖乖在用早膳的裴迎华,她便过去坐在其对面,眨了下眼道:“姐姐,你陪我出去玩吧?去街上玩。”

裴迎华未语,只是继续慢悠悠的用着早膳。

这是拒绝的意思了。

杜青宁便又道:“出去玩,可以忘记烦恼。”她希望对方不要老把自己关起来,困在自己精神世界中,就和她一样。

可裴迎华还是没有要答应的意思。

她便只能作罢,自己一个人出门。

虽是一个人,她仍旧觉得心情不错,只是未想当她欲走出千百庄时,却突然有护卫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不解:“你们这是?”

护卫应道:“公子有令,二奶奶不得离开千百庄。”

她闻言愣住:“为什么?”

护卫:“属下只是执行命令,二奶奶恕罪。”

她的眉头紧拧起,所以,裴延这是把她关起来了?

后来想到什么,她便立刻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的千百庄内,便又心觉不妙的问:“庄内怎么没有人玩?”

护卫:“公子有令,千百庄暂时封住,任何人不得进入。”

第85章

杜青宁愣愣的想到裴延走之前说的话。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只能待在千百庄。在我回来之前,你哪也不能去。

这种空欢喜一场的感觉让她不由握紧了拳头,胸腔渐渐翻涌出了怒意。她忍他忍了这么久,这么辛苦,却是连个放松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意思就是,他在的时候,她就要被压迫,他不在的时候,她就要被关?

这就是她嫁给足够喜欢自己之人的结果?

没有了他在,她至少可以大胆的发怒,见到地上的一颗石头,她抬起脚就狠狠地踢了过去,将石子踢到了老远。

她在这里站了会,不得不握着拳头朝回走。

她吩咐了人给她做早膳后,便去了裴迎华那里。这时裴迎华已经用好了早膳,正双手环着胸,站在窗边发呆。

她坐在桌边托腮看着裴迎华,闷闷道:“你弟很过分,出去办事之前,还把千百庄给封了起来,让我没得出去,外面的人没得进来。”

裴迎华闻言转头看着她。

杜青宁觉得很委屈,继续道:“我从不知道嫁人之后,必须得连自己的人身自由、思想自由、话语自由、在乎亲人的自由…一切的一切都得一并失去。”

她算是把裴迎华当成了自己的倾诉对象,后来早膳被送来了,她便边吃边说话,将这些日子自己对裴延的不满一股脑的都与裴迎华说了。

裴迎华一直未语,但似乎也一直在听。

说过一通之后,杜青宁也算是舒服了些,便托腮也看着窗外发起了呆。

裴延离开后不久,皇宫中的蔚元钧便得知了这个消息,本是在御案后头批阅奏折,有些累的他,总算觉得舒坦了些。

算那小子有点良心。

正是他心情愉悦了不少时,身形高大的蔚宗意踏进了殿中。

“微臣叩见皇上。”蔚宗意难得正儿八经的朝蔚元钧行了个君臣之礼,毕竟这里是皇宫,自然不能像宫外一般胡闹。

蔚元钧笑问:“过来见朕,是有急事?”

蔚宗意抬起手摸着鼻子咳了咳,道:“来说些私话。”

蔚元钧便示意殿内的所有宫女太监离去,问道:“是何私话?”

蔚宗意:“长公主与我娘,给我相看了位姑娘为妻。”

蔚元钧闻言便敏锐的想起之前自己从裴延与杜青宁那里听到的话,裴延会将杜青雨的婚事交给他大姐新丽长公主。今日蔚宗意就过来与他说这种私话,由不得他不将事情想到那去。

果不其然,素来心直口快,不喜欢遮遮掩掩的蔚宗意直接就道:“那姑娘便是杜家三姑娘,可我记得她似乎对皇上有意,但皇上瞧不上她。”

蔚元钧:“所以宗意这是不想要?”

“不不不…”蔚宗意很爽快道,“我对杜家三姑娘的印象倒是挺好,我就是想问问皇上,可是确定对她没意思,若真是没意思,我便应下这门亲事。”他当真是觉得杜青雨这姑娘挺好的,可自从裴律的事情发生后,他还是觉得自己该谨慎些,免得后来皇上突然也后知后觉的挂记起人家。

蔚元钧闻言倒是真的思索了起来。

他是个理智的人,从不会盲目自负。他可以清楚的确定自己不喜欢杜青雨这一类的姑娘,但也确定她对自己的放手,让他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他一时倒是有些分不清自己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蔚宗意注意到他的沉思之色,便道:“莫不是你真的突然对她有意思了?”他毕竟相中了杜青雨,若蔚元钧对她有意思,对他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蔚元钧也不想做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便老实道:“你让朕想想。”

蔚宗意虽有些不舒服,也爽快应下了。

转瞬上元节,裴延离开了已经近十日,而这些日子里,杜青宁日日在千百庄内度过的,起初虽觉得不爽,但也不是多难挨。可日日如此,她倒是有种自己在牢笼中的感觉。

想到自己的后半生,会在裴延的压制下,与失去自由的日子中度过,她渐渐有了些恐慌的感觉。

她不喜欢这种日子,很不喜欢。

整个千百庄内都很安静,安静到当下又身在裴迎华屋里发呆的杜青宁可以清楚的听到千百庄外的节庆声。她想,外面肯定非常热闹繁华,到处都是玩闹的人,与花花绿绿,很好看的花灯,可她却只能坐在这里幻想那种场景。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坐在杜青宁对面的裴迎华终于慢悠悠的用完晚膳,她看着杜青宁,竟是难得的淡淡出声了:“你很想出去?”

听到裴迎华的声音,杜青宁立刻转眸看向她,诧异道:“刚才是姐姐在说话?”

裴迎华只再问:“你很想出去?”

杜青宁缓过了心中的惊讶,便点头:“嗯!姐姐不该是早知道吗?”这些日子,她每天都在与裴迎华讲话,她觉得对方该是最懂自己的心思才是。

裴迎华:“我带你出去。”

杜青宁更是惊讶:“什么?”

裴迎华:“我带你出去。”目前为止,她对杜青宁说了四句话,却有两句是重复的,但她似乎也挺有耐心,语色始终未变。

杜青宁想到裴迎华的功夫,心里是相信对方有能力带自己出去,甚至可能不会让人发现。

她心里感觉挺暖的,便问道:“姐姐是在关心我?”

裴迎华:“不是。”

还真是有够直接的,杜青宁便又问:“那姐姐是?”

裴迎华:“我不喜欢看到男人控制女人的自由。”

“原来是这样。”杜青宁便思索起该不该让对方带自己出去,后来问道,“姐姐能带我出去,但不让任何人发现?”她希望事后裴延能不知道,免得他生气。

裴迎华:“能。”

杜青宁便笑了起来:“那姐姐带我出去吧!”

裴迎华便直接站起了身,杜青宁忙也起身跟上了对方。

裴迎华的轻功好,何况当下是晚上,而她在千百庄内呆了这么多日,也挺清楚庄内暗卫的潜伏情况。她带着杜青宁一路施用轻功躲避着暗卫的耳目,顺利从西墙的某一处出去了。

当她带着杜青宁从庄外落地,闻到外面节庆气息的杜青宁不由直接抱紧了她,大赞道:“姐姐真是太厉害了。”

裴迎华推开杜青宁,牵着她继续往前走。因为千百庄内的暗卫警觉度尤其的高,她们能顺利出来,也是因为他们并不认为杜青宁有能力出来。

只有离远些,才是彻底的安全了。

杜青宁看着自己那与裴迎华牵在一起的手,她觉得,或许迎华姐姐很冷漠,但人家肯定是把她当自己人了。

所以她还是感觉挺暖的。

直到她们沿着安静的巷子上了繁闹的街道,裴迎华才放开了她,不多说什么,转身便走。

杜青宁对着其背影道:“姐姐,你不陪我?”

裴迎华没理她。

杜青宁当下所站的地方正是海月酒楼的对面,此时海月酒楼的二楼包间里,在裴迎华的身影消失于巷中后,薄祁云缓缓走到了窗前,他抬眸见到杜青宁,勾了勾唇,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杜青宁撇了下嘴,转过身打量起这灯火阑珊,人流密集的夜市。不得不说,光是听到摊子摊主的吆喝声,她都觉得开心,仿若瞬间赶走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内心的压抑,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有些人的目光就是尤其的具有穿透力,能让人清晰的感觉到。

正是欲朝西去的杜青宁顺着感觉抬眸看去,轻易便捕捉到薄祁云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看不出他眸中的笑意是善意还是恶意,反正就是极不喜欢他看自己的眼神。

她拧了下眉,迈出较大的步伐立刻钻入人流中。

杜青宁从小便喜欢玩,哪怕只是一个人。她穿梭于热热闹闹的街道上,看着路上的行人与各式花样的娱乐,听着耳边的吵闹声,心情随之越来越好,脚下步伐也越来越轻快。

她心想着,要是能再遇到三姐就好了。

但后来三姐没遇到,倒是让她再遇到了唐夏钰,这次还有许久未见的唐晓澜。是唐晓澜先看到的她,直到唐晓澜跑到自己面前,她才迟一步发现他们兄妹俩。

“阿宁。”唐晓澜抓着她的手,看起来开心极了,“你一个人出来玩的?”

杜青宁笑了下:“嗯!”

唐晓澜:“我本来还想去序月水渊找你呢!可是千百庄竟是被封了,连进都进不去。对了,千百庄为何被封了?你夫君没有陪你出来?”

提到这个,杜青宁就感觉有些不是滋味,只道:“他有事出了趟远门。”话语间,她便意识到唐夏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眸看去,就见到唐夏钰在看她时,目中明显的男人对女人的兴致。

上次她还可以觉得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错,这一次,她已是非常确定,当初那个谦谦君子,已经变成了登徒子。

倒是莫名其妙。

自从之前意识到杜青宁认识自己后,唐夏钰便朝妹妹唐晓澜套了些话,他才知自己竟是对杜青宁有几番恩情在。他不知道那段时间的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也没兴趣去知道,既然他对眼前的美人有恩,那再好不过,他认下这恩便是。

他朝杜青宁走近了些,笑道:“既是遇到了,那咱们便一起玩玩,杜四姑娘一个人也太孤单。”

不用他说,唐晓澜也会拉着杜青宁一起玩。只是,他听到她哥竟是称呼杜青宁为杜四姑娘,便不悦道:“哥,你注意些,阿宁如今是武平王府的二奶奶,你怎可再唤人家为姑娘?”将有夫之妇唤成姑娘,这是尤其轻佻的行为。

唐晓澜又看了看自己那莫名又变得不正经的哥哥,不悦也不解。

但唐夏钰却是仍旧看着杜青宁那张如玉如月的脸,道:“在为兄看来,阿宁便是姑娘。”多么有深意的话,任谁都能听出他的心怀不轨。

“真是讨厌。”唐晓澜拉着杜青宁就走,“阿宁别理他,他最近又犯病了。”

杜青宁想到裴延的残戾,便颇为强硬的将自己的手从唐晓澜的手中抽出。她有些尴尬随口道出一个借口:“我约了三姐在东头见面,我还是不与你们一起玩了吧!”言罢她不待对方回应,转身便跑了。

裴延是个强大的人,她不能保证自己这次偷偷出来,一定能瞒得过他,未免他发疯,她还真不敢与唐夏钰同行。

何况唐夏钰对她似乎有心思,这不是找抽的嘛!

唐晓澜诧异的看着跑走的杜青宁,喊了声:“阿宁。”

没得到杜青宁的回应,她便拧眉看着始终兴致盎然的瞧着杜青宁背影的唐夏钰:“哥,你注意些。瞧瞧你,都将阿宁给吓跑了。”早知这样,她才不跟他一起出来。

唐夏钰只看着杜青宁的背影,他自然没忘之前裴延对自己的羞辱。他喜欢杜青宁,也憎恨裴延。

如此,这杜青宁就算是嫁人了,他也照样想抢。

就在雍都东北面,杜青雨与弟弟杜建臻,还有难得一起的杜青南,正在布满花灯与画舫的冰湖旁缓缓行走着。他们手里提着不一样的花灯,瞧着似乎是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放花灯。

这时杜建臻正在与杜青雨讲话:“三姐,我们待会去找四姐吧?”虽说杜青南才是他的同胞姐姐,可他还是觉得这同父异母的姐姐,要比自己的同胞姐姐要好,一路上有什么话,他都是与杜青雨说。

杜青南侧头看了杜建臻一眼,颇有些吃味。

杜青雨摸了摸杜建臻的脑袋,柔声道:“四姐如今嫁人了,大多数时候都要陪你四姐夫,咱们就别凑热闹了。”

杜建臻最喜欢的便是四姐,玩的时候若少了四姐,他便觉少了好多的乐趣。想到或许要不了多久,三姐也得嫁人,他有些闷闷不乐了起来。如今侯府中的姐姐是越来越少了,他突然有些担心哪天就只剩下他。

杜青雨见杜建臻低下了头,便关心的问道:“臻儿怎么了?”

正是杜建臻欲回答之际,杜青南突然出声了:“杜青雨。”

听到杜青南冷冷淡淡的声音,杜青雨下意识颤了下身子,抬眸看向杜青南,便注意到对方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后的,她便转头顺着看去,见到的是湖边的一高贵华美的大画舫。

她不解的又看向杜青南。

杜青南的目光仍旧是看着那大画舫的方向,她道:“你带头上那画舫,再将我喊上去,别让良王世子得知是我要上去的。”

“良王世子?”杜青雨再次转眸看去,定眼一看,这才注意到那画舫坐着一位人高马大的青衣男子,那男子正是良王世子蔚宗意。

所以二姐是想让她当踏板,帮其接触良王世子?

杜青南见杜青雨低下了头,便拧眉道:“莫不是你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