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容许她的拒绝,扣住她的脑袋,低头便深深地吻住她,直接侵入吞噬着她的一切,仿若真是肚子饿了,在吃着他最爱吃的美味。

不想这时门突然又被推开,再次踏进来的蔚宗意见到这火热的一幕,怔住。

裴延不得不压下浑身的躁.动,放开杜青宁,将她那透着动情的脸压在自己的胸膛,眯眼看着蔚宗意:“还没完了?”

蔚宗意轻啧了下,无视他的怒火,只过去又坐下,问他怀中的杜青宁:“弟妹可是能帮我介绍门亲事?”他觉得吧,人都是物以类聚的,杜青宁认识的,定然都是好姑娘。

缓过那难以言喻之滋味的杜青宁,抬头看向对方:“我介绍?”她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了,他会突然想娶媳妇倒也罢,毕竟到这个年纪了。可是相亲这种事,他不应该找其母良王妃么?

蔚宗意:“对。”

杜青宁犹豫了下,本欲说她尽力,却被裴延截了话:“她不答应,赶紧滚。”压抑着欲.望的男人,脾气可不好。

蔚宗意却仍无视她,只看着杜青宁:“如何?”

这分明就是有意大事小事地烦他们,不让他们夫妻亲昵,裴延算是看出这单身的怨气,偏偏他也不能真的喊人将这厮给轰出去。

他突然拉起杜青宁站起身,给她将斗篷套上,牵着她就走。

杜青宁不解地抬头看他:“我们去哪里?”

裴延:“出去玩。”

“玩?”杜青宁感受了下外面的凉风,突然没有说话了。

“等等我。”蔚宗意跟上了他们。

在去千百庄大门的路上,蔚宗意仍旧有话没话地找杜青宁说,问的话也确实是关于姑娘的问题。

后来杜青宁忍不住反问他:“世子为何非得找我?”

蔚宗意去到裴延那边,抬起胳膊搭住其肩头,应道:“因为熟啊!”话语间,他朝裴延挤了挤眼。说起来,他三番两次过来看到的都是两人亲亲腻腻的一幕。本该是甜蜜的画面,落在他眼里,他却莫名觉得虐心。所以他想娶妻是真,但想让阿延不痛快也是真。

裴延冷笑了下,突然伸脚一个横扫过去。

“诶?”好在蔚宗意躲得快,他便又去了杜青宁那边,与之说话。

几人缓缓行到了街上时,蔚宗意又过去搭住裴延的肩头:“话说,小涵她仍是要死要活的,你脑子好使,就不能给…”

这次他是真在严肃地说话,不想裴延突地抓住他的胳膊,一个后剪,在其痛叫时,直接照着其屁股抬脚一踢。

被踢得措不及防的他,被这股力道往前推了好几步,未想迎面恰有一位素衣姑娘走过来,人高马大的他因未收住身,只能赶紧伸手扶住那姑娘的肩头,两人的身子登时便贴在了一起。

“啊!”姑娘仅仅只是惊叫了一声,便抬手朝他的脸扇去。

响亮的一声“啪”让与裴延同时停下脚步的杜青宁不由闭了闭眼,暗道,这姑娘的力道真是狠哪!

“你…”蔚宗意何曾被如此待过,便极为不悦,他看着在扇了他一巴掌,又后退瞪着他的姑娘。未想这姑娘瞧着瘦瘦小小,清清秀秀的,竟是如此凶悍。

“呸,登徒子。”姑娘再瞪了瞪他,迈步便走了。

蔚宗意看着姑娘走远后,正欲找裴延控诉,不想他原地站了一圈,才发现只一会儿的功夫,这夫妻俩竟是走了。

他摸了摸自己那仍感觉又麻又疼的脸,再看了看那姑娘离开的方向。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凶悍粗鲁的女子。

另一头,裴延施用轻功带着杜青宁离远后,便终于落了地,后来杜青宁问他:“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啊?世子被打了。”

裴延却是颇为愉悦的勾唇:“该。”

杜青宁看着他,不由也觉得一阵好笑,她也清楚的知道,他与蔚宗意,还有皇上关系好,如此闹闹也是无碍。

后来她便又问他:“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裴延环住她的腰前行间,问道:“可记得婚前,我带你出城后,往南去的那个地方?”

杜青宁想了下,应道:“是那个世外仙境?”她可没忘那次他们在那山顶的阁楼里,见到喝得烂醉如泥的爹。

裴延:“嗯,去不去?”

杜青宁:“去啊!”

他们便就近买了匹马,往南城门的方向去了。因挺冷,裴延将杜青宁的风帽给带上,让她埋在他怀里,以保证她能暖暖的。至于他自己,因是习武之人,并不会怕冷,如此迎风吹也无碍。

就如之前那次,他们一路往南去,然后进入了路旁的林子,再沿着林子往最深处去。记得初来时,杜青宁还有些害怕,如今是半点不觉得怕。

她在他宽阔硬实的胸膛蹭了蹭,满足道:“真暖和。”

裴延闻言笑了笑,更是搂紧她。

当他们到达去年来过,有成片梅花树的山脚下,杜青宁从裴延怀里转头看去。因这个时候的梅花还没盛开,这景色瞧着确实没有去年来时好看。但有这个时节生长盛开的琪花瑶草,这山间的景色,瞧着仍旧久是极美的。

裴延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根:“知道我为何带你过来么?”

听着他声音中的暧.昧气息,她抬头看他:“你想找刺激,想在这里办事。”

他闻言笑道:“还真了解我。”话语间,他抱起她跳下了马,二人躺在了地上,他直接开始动作。

她推他:“我不要,会冷。”早知他是想玩这个,她便不来了。

“乖,不会冷的。”言罢,他便急切地覆住她的嘴。

后来也确实不会冷,因为彼此的衣服并没有脱,何况她身上还压着像火炉似的他。只是因山间空旷的格局问题,每回她出声时,都会回荡一番,惹得她捂嘴不敢再出声,奈何他却按住了她的手,逼她出声。

好不容易停歇时,她不仅不觉得冷,额际反而有了层薄汗。

歇了会后,她打了个哈欠道:“我们上山玩吧?”好在这厮也知这是外面,不宜让她睡过去,便有所收敛。

他亲了她一口:“好。”

她搂住他的脖子:“但我腿软,你抱我上去,我们先进阁楼歇会。”

他勾唇:“好。”他低头给彼此整理了下衣服,便抱起她沿着之前她发现的那山道往山上走去。

当他们到山上后,她感觉好多了,便从他怀里下来,往阁楼的方向走。

但还未走近,裴延却突然拉着她停下脚步。

杜青宁问他:“怎么了?”

裴延应道:“里面有人,这周围也有不少人。”

杜青宁闻言不解:“莫不是爹来了?”

这时,阁楼的门被从里打开,杜青宁立刻抬眸看去,未想见到的竟是动作慵懒,瞧着颇为睡意惺忪的舒遥。

舒遥见到他们,掩嘴打了个哈欠,哼道:“你们胆子挺大,竟是闯入我的地盘。”

杜青宁未语,只紧靠着裴延。

舒遥说这是自己的地盘,她是相信的,因为爹喜欢舒遥,来这里醉酒,极有可能,就是因为这里与对方有关。

舒遥随意地上下打量了杜青宁一番,环胸问道:“阿芜的弟妹?长得与我果然挺像。”

裴延低头问杜青宁:“阿宁觉得,是走,还是抢地方歇歇?”

杜青宁应道:“走吧!”她没兴趣去抢别人的东西。

裴延依她,便牵着她转身就走。

但这时舒遥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我可没打算放人。”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便立刻从周遭跳出一群女子。这些个女子,个个年轻,且姿色不赖,穿着不同色的衣裳,似乎没有撞色的。她们手里都握着剑,将他们夫妻包围了起来。

杜青宁转身问舒遥:“你什么意思?”她并不了解对方这随心所欲的行事作风。

舒遥勾唇:“谁让你们吵我睡觉,将他们抓起来。”

裴延单手环着杜青宁,抽出别在腰间的玉笛,应付起朝他们攻来的这些人。他抬眸颇冷地看了那懒懒地倚在门边观战的舒遥一眼,从没想到过差不多的脸,长在别人身上,会是那么碍眼。

杜青宁趴在裴延怀里没敢动,她见以裴延的功夫,应付这些人并不难,便抬眸也看向了舒遥。

她讨厌这个人。

舒遥看着这才貌双绝的裴延,见他将妻子护得死死的,只随意地笑了笑:“还真是个人才。”

裴延手里拿的武器虽仅仅只是个玉笛,但因他是学医的,对人体的结构穴位最为了解,单是玉笛轻点间,便让他很快将所有人给解决了去。

舒遥见她的人全部倒下,倒也不慌,只突然抽出腰间软剑,在瞬间移了过来,速度之快,仿若移形换影一般。

裴延立刻推开杜青宁,接了舒遥攻来的招。

裴延的武功确实高,但舒遥能接任北顺靇月会统领的位置,自然也非等闲之辈。杜栩的武功与裴延难分上下,舒遥的武功亦是如此。

杜青宁有意跑远看着这一白一红,缠斗在一起的二人。

她见到舒遥那风淡云轻的模样,莫名觉得一阵不踏实。

她想了下,立刻就近捡了一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子手里的剑。她怕他会形成裴延的拖累,所以才严阵以待。

裴延如此与舒遥打下去,确实难有个结果,但他最大的优势是会用毒。

在舒遥的软剑仿若有生命般伸得笔直朝他刺来时,黑发白衣飞扬间,他陡然后移了一大截。

舒遥紧随着他一起移了过去,并陡的旋身靠近他的身侧,在他按住玉笛欲放毒时,她轻笑着似乎对他低语了些什么。

裴延身形微顿。

也恰恰是在他迟疑的这片刻,舒遥在眨眼间旋身到他身前,笔直的软剑,瞬间没入他的身体。

随着肉体穿刺的声音响起,杜青宁手里的剑陡然落了地。

舒遥愉悦地笑了起来,立刻抽出软剑,甩袖间,毫不留恋地飞离而去。

随着软剑的抽出,裴延无力地往后踉跄了两步,鲜红的血溅在他纯白色的衣服上,尤其的触目惊心。

他知道,舒遥不仅刺中了他的要害,她的剑上还有剧毒,所以他才瞬间失去所有力气,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生命在迅速流失。他用尽所有的力气转过身,看着呆在那里脸色惨白的杜青宁,试着张了张毫无血色的薄唇,努力发出微弱的声音:“阿…”却是突然吐出了口鲜血。

杜青宁回神朝他跑去,声音打颤:“裴延。”

裴延想努力朝她伸手,却终是在她跑过来之前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第113章

对杜青宁来说,裴延是最强大的,是绝不可撼摇的。所以她才无论怎样都摆脱不了他,只能去接受,没心没肺的令自己越来越习惯他。哪怕失去了自由,也能与他过得开开心心。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

直到这一刻,她第一次看到犹如泰山般坚不可摧的他,浑身是血的倒下,她感觉到什么是仿若山倒。就像是天塌了,她毫无招架的能力,只能慌乱的不能自己。

“裴延。”她下意识加快步伐朝他跑去,却突然被石头扳倒,摔在他的身旁。她立刻爬了过去,握住他的手,看着双眸紧闭的他,嘴唇颤了颤,又喊了声,“裴延。”

他一动不动,脸上毫无血色,就像是…

“裴延。”感受到那素来温热的手,此时冰凉的可怕,她终于哭了起来,“裴延,裴延…”她趴在他怀里,抚着他的脸,仍旧不断地喊着。

可是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她受不了这样的他,这个时刻粘着她的男人,怎么可以不理她。

她不敢去触碰他的鼻息,只擦了把眼泪,突然用最大的声音大喊着:“来人,救命,救命…”但没人理她,除了回荡着的,她自己的声音。

她不敢再耽搁,便哽咽着道:“我带你回家。”话语间,她赶紧扶起他,企图去背他,却还未站起,就与他一道倒了下去。

她没再继续费精力去哭,只努力用尽全力去背他。好不容易将高大的他拖到自己背上,她便咬着牙前行。

曾经她不是没有试着背过他,但那是闹着玩的,背不动便就不背了。但此刻,她却是背动了他。

奈何没走几步,她便有种难以支撑的感觉,却又必须支撑下去。

直到走到山道旁,看着那极陡的山道,她知道,若是她一个不小心,二人便会一起滚下去。所以她深呼了口气,更是抓紧身后的他,打起精神不让自己有一丝松懈,并迈步缓慢地往下去。

有好几次,她的脚不小心往下打滑,她便干脆背着他往后倒,如此可以防止滚下去。然后再重新背起他,继续往下走。

如此反反复复,她满身汗,他的后背满是黄土。

在这种时候,时间似乎过得尤其漫长,漫长到她几乎要累昏过去,眼看着就要下山,不由有些心急的她却是踩到了一颗石子,脚下陡的一滑,她想后躺已是来不及,在她的惊叫间,两人一起滚了下去。

好在距离不远,不至于会要了他们的命,但滚到山下后,她也还是痛得直嘶冷气。不敢有半点松懈的她又赶紧爬到裴延身旁,看到他那被划破的俊脸,觉得心疼极了,她感觉不到自己身上脸上亦是有伤。

抬眸看到不远处那正在吃草的马,她松了口气,起身就跑过去将马牵了过来。

可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把裴延弄上马,只能死拉硬拽,废了许久的功夫,才终于把他给弄上去。之后她赶紧上了马,带着他快速离去。

她骑马的技术并不好,若平时她根本不可能骑着马在林中飞奔。但一为了赶时间,二怕遇到这林中的野兽,她便不得不加快速度离开这个林子。好在她发挥的还好,竟是平平安安地终于穿过了林子,之后便一路往北面的雍都城而去。当下的天色已黑,她也顾不得害怕。

当他们到雍都的南城门时,城门已闭,她喊门过后,守兵得知他们的身份,立刻便放行了。她带裴延骑着马,继续往北面千百庄的方向奔去。

到了千百庄,她未下马,直接骑着进入。

大概是有人已去禀报,当他们到序月水渊时,沈远冲了出来。沈远见到马背上挂着的,满身血的白衣男子,便知是裴延,他当即面露惊色。

杜青宁立刻拉住马缰绳,驱马停下,哑着嗓音喊了声:“远叔。”

沈远过去执起裴延的手腕把了下脉后,便在杜青宁的相助下将其弄下了马,背着其往里快奔。杜青宁晃了晃头晕的脑袋,她努力不让自己昏倒,紧跟着沈远,仍是一刻不敢松懈。

遇到沈星,沈远道了声:“快喊大夫。”裴延昏迷不醒,自然需要别的大夫。

沈星怔了怔,赶紧施用轻功跑了。

将裴延放到房间床上后,沈远看了看其身上的伤,便又看向坐在床边,握着裴延手的杜青宁。当下的她状态并不比裴延好,她眼眶通红,又喊了声:“裴延。”

沈远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她吸了吸鼻子,应道:“是舒遥干的。”

沈远:“她为何如此做?”

杜青宁眼里又有了压抑不住的湿润,她摇头:“我不知道,她仿若脑子有病,莫名其妙就如此做。”话语间,她眼里的泪迅速如珠串子般落下。

若非她看见沈远给裴延把脉过,知道他没死,否则她只怕会崩溃。

但她仍是怕得慌,他虽医术高,可他昏迷了,若是别人救不了他…

因为裴延的势力就在紫华山上养着,自然也养了大夫,所以沈星很快便将紫华山上待着的井大夫带了过来。

井大夫赶紧给裴延检查伤势。

杜青宁看着这大夫,不难瞧出他也是个不简单的人,心中多少更是燃起了些希望,她拭着泪,眼巴巴等待着对方嘴里说出的结果。

“这…”井大夫面露不解之色。

杜青宁赶紧问道:“怎么了?”

“这剑伤虽伤及要害,但属下能治。”他是裴延养的大夫,自然也非等闲之辈,但在杜青宁未来得及松一口气时,他又继续道,“但公子身上似乎还有些别的问题,否则气息不至于如此微弱,只是属下一时并不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