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的人生,只是一个空壳,她是他心底最深的痛,是一道刻骨铭心的伤疤,深深的、像烙印一般刻在他心上,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余生只是让痛苦侵蚀灵魂,让空虚沁入骨髓,让疯狂思念成…

东陵弈桀低下头,面上布满斑驳的血痕,俊美的脸庞,因为内心的挣扎,而变得扭曲,握紧的拳头,骨节泛白,再怎么否认,掩饰也没用!

他是如此的妒嫉,又如此深爱着她,甚至,想将她嵌入他体内,想要将她融入他的骨髓,融入他的血液,骨血交融,永不分离…

但是,就算爱,又能如何,又能改变什么?

忽然之间,他好像明白了,明白自己,早就已经没有拥有她的资格,在他错手杀掉她母亲的那一刻,在她因打击,而失去孩子的那一刻,就已经完完全全的失去了!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是他的残忍,才让她变得如此绝情,是他!亲手将她,推进了萧轻寒的怀里。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可以一直在脑中幻想,雪儿是爱他的!

刚才,他看到的,全是错觉,这只是一个噩梦,只要等到天明,他就会醒过来,可是,如果是梦,自己又怎会感受到痛呢?

他微微闭上双眸,漆黑的世界,在那抹微光之中,似乎浮现了她清丽的笑靥…

她决然的转身离去,微醺着脸,偎进萧轻寒的怀里,她和他亲吻的柔情,历历再现,喉头忽地涌上一股腥甜,不可抑制的吐出一口鲜血。

他紧紧的揪着胸口,已经无法呼吸,那里好像,发出呜咽的凄厉悲鸣。

如果萧轻寒,能够抚平他带给她的伤痛,如果萧轻寒,能够重新带给她幸福,他是不是,该站在远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为她的幸福,而感到快乐。

可是,为什么当他这样想的同时,心脏反而痛得愈发的厉害,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的疼,疼的让他无法忍受,疼得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东陵弈桀的手,重重的按住胸口,那里的剧痛,像是被利刃,一刀一刀,血淋淋的割着,意识微微有些迷蒙,不甘的想着,是他哪里,做得不够,哪里不够好?!

让她宁可选择离开,却不愿给他,一个机会…

刚刚触及阳光,便坠入了黑暗。

他将永远的失去她,而他,却无能为力,心中有一处轰然坍塌,茫然到手足无措,一时间,竟是浑身冰冷的没有知觉,像是一具推动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缓缓的从地上爬起,眸子变得黯淡绝望,跌跌撞撞的向船舱走去,失魂落魄的离开。

这一刻,他仿若变了一个人,目光空洞,神情呆滞,一动也不动。

那是一种绝望,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从灵魂深处,开始蔓延出来,仿若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使他的心,再起波澜了。

缤纷的烟花,陨落了好一阵,四周的静谧,云沁雪纷乱的心,有了片刻的平静,她坐在舱内的卧榻上,面色苍白,神色清冷,手中拿着一卷书籍,正在凝神认真阅读。

挂在窗边的琉璃灯,发出温暖柔和的光芒,照在她的身上,让雪白的衣袍,透着淡淡的朦胧之色,像是镀了一层金粉,分外迷人。

可是,看着看着,她的心思,已经无法放到书中,心内涌现出巨大的不安,仿佛要发生什么祸事一般,有股不祥的气息。

夜渐渐深了,萧轻寒站在外面,小声的嘱咐,她轻应了一声,起身熄了灯,躺回床榻上,翻身向里,闭上双眸,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任何事,安心睡觉。

可是,这一夜,她怎么也无法安眠,脑中一直盘旋着,那张再不熟悉不过的脸庞,他厉声的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她不旦的摇头,转身…落荒而逃。

迷迷糊糊中,折腾到凌晨,她扛不住巨大的困累,辗转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她伸手撩起窗帘,抬头,看了看天色,并未全黑,天边有几丝,红得不寻常的妖艳霞光。

空气中,咸湿的闷热气息,让她莫名的有些不安,似乎有哪里不妥,却又说不上来,她赶紧起身,穿了衣袍,走出舱外,这样的天气,委实怪异。

微微抬首,只见萧轻寒一人,静坐在舱顶上,单膝弯曲,微红的夕阳之下,发丝与发带在暖风中轻扬,他完美的侧面,愈发惑人心魂,隐约有种飘然而去的意味。

云沁雪微微一叹,低声唤道:“轻寒,发生什么事了?”

萧轻寒听到声音,微微垂目,看到云沁雪仰首,关切的望着自己,他的唇角,不自觉绽放出一抹淡笑,利落的翻身,从上面轻盈的跳了下来,优雅的走到她身旁,低声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霞光和暖风,有些奇怪。”

云沁雪微微皱眉,点头道:“虽说,大自然的天气,总是千变万化,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问有经验的船长,看他们有什么看法。”

萧轻寒心中一叹,心中隐约有些无措,不知该不该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东陵弈桀的航船,还跟在他们后面,也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失去航线,与这艘船分开了。

夜幕渐渐降临,慢慢的下起的细雨,打湿了窗 ,大船在海浪中,起起伏伏。

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雾气,让人分不出,哪里是海,哪里是天,海上的风浪渐大,甲板倾斜,让人几乎站立不住,脚下不断的打滑。

萧轻寒见状,修眉不由紧锁,低声的劝诫道:“沁雪,风浪好像有些大了,你好好在舱内休息,千万别出来。”

云沁雪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凝重之色,低声道:“可是,我看情况,好像不太妙…”

话没说完,船身突然剧烈的晃了起来,两人都没站稳,急急的后退好几步,只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巨响,然后,甲板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惊叫声。

雨势渐大,从窗外看去,只觉得到处都是水,打湿窗棂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浪花。

萧轻寒紧皱眉心,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蓦地,他拉开舱门,一阵狂风,夹杂着水雾袭来,让人忍不住心惊胆战。

云沁雪心中不由一震,急声道:“轻寒,我也要去…”

萧轻寒蓦地回头,不愿她舍身冒险,可是,面对她的固执与坚持,他,无奈的妥协了,两个人,手牵着手,紧抓着船舱旁的扶手,才勉强,在颠簸的船上行走。

两人摸索了一阵,好不容易出了船舱,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天地间,一片昏暗,乌云滚滚,闪电划破长空,仿佛一条条银丝,穿梭于云层波涛之间,刺目的闪光,映照出风暴下,深海暴怒的狰狞。

212

雨比想象中的大,和着狂风,砸在脸上,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巨浪翻得比船更高,不时扑向甲板,瓢泼的雨水,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们急速的涌来,飞快掠过他们的身体,又迅速向四周涌散…

萧轻寒和云沁雪才走出舱门,就已经被雨水和浪花,打得浑身湿透,他们沿着扶梯,抓着桅杆上的绳索,艰难的向前行走。

甲板上,船长罗叔和几个年轻的船员,正拿着几捆麻绳向船尾奔去。

见状,萧轻寒牵着云沁雪,踉跄的走了过去,步履很是缓慢,只贝大量的水渍,从他们身上,哗啦啦的,流泻下来,每走一步,地上便留下一滩水痕。

四周一片昏暗,萧轻寒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微眯,大声问道:“罗叔,怎么回事?”

即使,他用了最大的音量,可是,在惊涛骇浪的海面上,在浙浙沥沥的雨声中,在狂风呼啸的海浪中,他的声音,在传达到他人耳中时,变得微弱的许多。

罗叔正指挥着船员,隐约听到声音,不轻易的回头,看到了萧轻寒的身影,心中不由一惊,赶紧抓着船杆上,直达船面的麻绳,十分谨慎的与他们会合。

他艰难走到萧轻寒的身旁,脸上露出愧疚之色,对着他的耳畔,大声叫道:“萧公子,是我疏忽了,这场暴风雨,看样子,不会那么快结束,你放心,我们一定想办法撑过去…”

话虽如此,想要安全脱身,又岂会那么容易,这是他的疏忽,看到满天异样的红霞,却以为,这是深秋时节,少有的风暴,结果,让他们居然遇上了,如此大的暴风雨。

谈话间,船身晃得愈发厉害,萧轻寒紧紧的抓住船边,才勉强站住脚,深锁的眉头紧拧,当机立断的问道:“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他记得,半个时辰前,才经过一个小的码头,如果在那里,停留一个晚上,等这场暴风雨过去,也许是最佳的办法。

罗叔立即摇了摇头,沉重的回道:“不行, 风是向海内吹的,现在,根本回不了码头,只有顺着风向继续走,出了暴风的范围,我们就安全了。”

现在,他们已经退无可退,只有顺着飓风,硬闯过去了。

云沁雪被萧轻寒护在身后,一只手,紧紧的拉着萧轻寒的手,一只手,抓住船边的麻绳,这才稳住身子,他们交谈的话语,她隐约听到一些,与此同时,也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

雨越下越大,她慢慢松开,抓着麻绳的手,而后,快速抹了一下脸,抬头看了看四周,这才奇怪的发现,整艘船在风浪中,像是陷入了旋涡一般,失控的打着传,她心中一震,大惊失声的叫道:“罗叔,船怎么一直打转?”

罗叔长叹了口一气,指着船尾巨大的船帆,凝重的回道:“主帆的桅杆,断了一边,船帆固定不了,船把不住方向。”

萧轻寒闻言,蓦地回头,呼啸的风雨中,只见船帆,在剧烈的抖动着,传来啪啪的巨响,他抓住罗叔的衣袖,大声叫道:“带我过去看看。”

罗叔用力摇摇头,厉声回拒道:“不行,太危险了,你们还不习惯在风浪中行走,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海里的,你和云姑娘,还是待在船舱里,比较安全!”

一个没有航船经验的富家公子,怎么可能在狂风中,做出那么危险的动作,那么大的风浪,随随便便,就能把几个壮汉重的事物吹跑,何况是他!

他们从中土来,根本不了解,一般的湖、河,与大海有本质区别。

他们还没有深刻明白,大海带给人的恐怖与绝望…

萧轻寒眉心紧皱,面色一凛,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坚持道:“罗叔,别说这么多了,先带我过去看看。”

这时,船身晃得愈发激烈,他的头,隐约有些眩晕,他明明察觉到危险,得到罗叔的回答,以为,事情没有想象中糟糕,遇上暴风雨,他也有一定的责任。

随即,他回过头,满是雨水的脸上带着抱歉,深深的看了云沁雪一眼,低声说道:“沁雪,这里太危险了,你立刻回船舱里去!”

云沁雪用力摇摇头,眸中流露出坚定的光芒,大声说道:“不要!我保证,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在这个紧要关头,我宁可选择,与你们并肩作战,也不愿这么自私,只有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却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去拼命,让我和你们一起,好不好…”

萧轻寒浑身一怔,昏暗夜空的映衬下,他脸上的表情,也是复杂难辨,握着云沁雪的手,不自觉的收紧,随即,近似命令的沉声道:“那你,一定要好好的抓紧我。”

云沁雪点点头,然后,跟着萧轻寒扶着船边,艰难的向船尾走去。

即使,到了这个生死关头,云沁雪仍选择,与萧轻寒一同作战,即使,抓着麻绳的手,已经麻木了,只凭着那坚韧的毅力前行。

她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涉险,她并不是柔弱无依的女子,并不是天生需要人保护,她也可以变得强大,让人依靠,这段长长的旅程过后,她一定能蜕变成理想中的自己。

见他们根本劝不住,罗叔不禁焦急的大喊道:“萧公子,云姑娘…”

萧轻寒颀长挺拔的背影,依旧坚定的在狂风中,艰难的走着,罗叔无奈的背起一捆麻绳,走在萧轻寒和云沁雪的身后。

来到船尾,萧轻寒看见十几个船员,都集中在这里,抬头看去,三角形的主帆,右下角已经崩坏,在狂风暴雨下,左右翻飞…

几个船员,已经好不容易,抓住了布脚,用麻绳捆紧,却怎样也不能,在如此大的风力下,将船帆系回去。

这时,一个老船员看见罗叔,手中紧拽着麻绳,眉头拧成一团,朝他大吼道:“老罗,不行,风太大了,船帆根本绑不上!”

罗叔目光一震,将麻绳往脚下一放,迅速的冲了过去,合力拽着,狂动不已的船帆,对着船员,大声说道:“绑不上也得绑,多来几个人,一定要把船帆固定,不然,到最后,我们一定会被风暴卷入漩涡,大家一起用力!”

在罗叔的指挥下,船员分别拉住两根绳索,合着节奏,船帆一点一点的靠近桅杆。

罗叔用脚蹬着桅杆,固定住身体, 黑的脸庞,已经憋得通红,对着身畔的船员,艰难的说道:“快、快绑上去!”

船员不由一惊,手忙脚乱的将麻绳绕过桅杆,却还是差一点点。

罗叔心中更是急不可耐,大声喝道:“加把劲!”

所有人,都憋足一口气,身体变得僵直紧绷,都尽力再向船桅的方向,靠近一分,即使,肩膀手掌,早已经磨破,但,凭着那股韧劲,仍不松懈。

一点点的靠近中,终于,船帆捆回了桅杆上,船身仍在巨浪中颠 ,却不再旋转。

身心一放松,包括罗叔在内,一群人,全都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任雨水冲刷,脸上却是爽朗的笑容。

萧轻寒微眯着黑眸,心中深深的敬佩着,这群不惧狂风暴雨,惊涛骇浪的真汉子。

云沁雪默默看着这一切,钦佩的同时,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动,嘴角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好似百花绽放的瞬间,清丽绚烂…

可就在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的时候,萧轻寒忽然听见,桅杆顶端,发现奇怪的声音,即使在暴雨下,依然清晰,想要查看,却被雨水冲的睁不开。

显然,罗叔也听见了,萧轻寒看不清,但常年在海上往来的罗叔,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刹那间,他的脸色变得惨白。

刚松了一口气的船员,看罗叔表情惊惧,纷纷抬头望去,一看之下,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桅杆最上方的船帆…松了!

云沁雪和众人惊恐的看着,五丈有余的高杆上,摇摇欲坠的船帆。

老船员深知,如果船帆松脱,后果有多严重,不禁焦急的大喊道:“怎么办?!要是主帆掉下来,风暴这么大,绝不可能再绑上去!”

刚才,只是那些小的一角,他们就已经精疲力竭了,桅杆之上,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罗叔牙关紧咬,目光一凛,大声叫道:“拿绳子来,我爬上去,固定它…”

船员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去拿,老船员眉头紧蹙,无奈的摇摇头,苦叹道:“老罗,风浪这么大,不可能爬上去的!”

主桅杆,少说五丈有余,杆体笔直,而上面,只有几个简易的木桩子,仅供攀爬,平时,在阳光明媚,风平浪静的情况下,也只有,经验丰富的老船员,才能爬上去。

现在,狂风暴雨冲刷,桅杆又湿又滑,柱身晃的厉害,怎么可能,爬得上去?

罗叔面色凝重,最后,他弯了弯腰,捡起地上一捆麻绳,背在肩上,神情决然的说道:“不可能,也要试一试,不然,那就只能等死!”

听了他的话,老船员咬牙心一横,一把抢过他肩上的麻绳,大声叫道:“那我去!”

几个有经验的老船员,纷纷涌上前,争先恐后的叫道:“我去!”

213

见状,罗叔面色一沉,大声喝斥道:“不行!桅杆这么高,一不小心,就会被风暴掀下来,到时,一定会掉到海里,船下现在有很多漩涡,掉下去,只有一个死。”

似乎为了迎合罗叔的话,一声惊雷适时响起,那要将天地劈开的气势,让人胆战心惊。

罗叔面色愈发沉重,趁他们还没回过神来,迅速夺回麻绳,蹬掉脚上的鞋子,独自攀爬在光滑笔直,摇摆不定的桅杆上。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也顾不得雨水,砸进眼睛里,是什么滋味,微仰着头,目光一刻都不肯离开,那个艰难向上的身影。

大量的雨水,像一条小溪,顺着桅杆流下来,即使,罗叔脱了鞋,赤脚勾在湿滑的桅杆上,还是寸步难行,往上爬上一点,又滑下来一截。

如此反复数次,才爬到不过三分之一处,却已是精疲力竭。

风暴似乎在和他们作对,越发的猖狂起来,一个巨浪打来,船上的人,皆是踉跄跌倒,而罗叔,在同一时间,从桅杆上摔了下来。

看到这惊险的一幕,所有人都飞快围了上去,纷纷的惊叫道:“罗叔!”

萧轻寒心中一震,紧蹙修眉,立刻上前,查看他的伤势,见他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罗叔摇摇头,手扶着腰,缓缓地坐了起来,好在爬的不高,摔在船上,要是再高一些,跌到海里,就难免不测了。

主杆上的绳索与桅杆,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响,飓风狂吹,仿佛,随时就要掉下来。

罗叔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惊惧道:“糟了,主帆快支持不住了!”话音未落,便挣扎着要站起来,这时,却被一只有力的手,强行按了下来。

萧轻寒的面色平静,深邃幽暗的眼眸中,迸发出一抹坚定的光芒,他迅速拿下罗叔肩上的麻绳,沉声说道:“我来吧!”

云沁雪瞪大双眸,眼中流露出错愕的神情,怔怔的看着他,轻喃道:“轻寒,你…”

他亲眼看见,罗叔这样壮实的男人,都被风浪掀了下来,何况是他!

纵使他武功再高,可是,这大自然的气象,并不是人所能控制的,与这样强力的飓风抗衡,无疑是以卵击石!

船员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盯向萧轻寒,连罗叔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做到,要是被吹进海里,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罗叔听闻,也惊叫道:“萧公子,使不得!还是让我去吧,你没有经验,万一,你出了什么事,那…”他的目光,望向他身旁的云沁雪,欲言又止。

萧轻寒眉心微拧,他自然知道,倘若他出了事,沁雪孤身在海上旅行,会有多困难,可是,正如罗叔所说,如果,没有把这件事解释,大家都会丧命!

他的目光一凛,走到桅杆下,指着杆头,低声问道:“你们谁能跃上杆顶?”

跃上?爬上去,都十分困难,这一跳,不就被风刮跑了么?

萧轻寒深吸一口气,看着杆顶,朗声说道:“我能!”

这条船上,只有他可以,也许,墨寻和墨枫也可以做到,但是,他们现在,不在这条船上,今天傍晚,他派他们二人,乘着小船,去跟东陵弈桀传达他的意思。

云沁雪见识过萧轻寒的武功,这桅杆,他确实能一跃而上,但是,这毕竟不是在平地上,何况,他的脸色不太好,手心的温度,也异于常人的发热。

萧轻寒面色淡定,眸中露出决然的光芒,沉声道:“我一定要去!”

随后,他一瞬不瞬的,望着云沁雪的眼眸,欲言又止,我要保护你,我要保护大家的生命,这是我能做到的事,也只有我能做到,所以,沁雪,让我去吧!

感受到他传达来的心意,云沁雪浑身一怔,默默垂下 ,紧抓着他的手,缓缓松开,最后,抬头,露出了一抹坚定的笑,低声道:“一定要平安!”

萧轻寒点点头,船帆眼看着,就要垮下来了,事情的紧迫,已容不得他多想。

他立刻拿好绳索,提气于胸,一跃而上,或许,是飓风太强,或许,是身体有些不适,没能一跃到杆顶,上到一半,他脚踏桅杆,再次借力而上,最终,还是上了杆头。

下面的船员,都看傻了眼,纷纷叫好,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看上去,俊美飘逸的翩翩贵公子,居然有这等高超的武艺。

杆头上没有立足点,萧轻寒只有用脚勾住桅杆,手上麻利的绑上船帆加固,就在他绕了一圈之后,原来的麻绳,应声而断,再晚一点,船帆就要掉下去了。

这时,萧轻寒感觉手中一紧,没有原来的绳子固定,船帆上承载的风力,一下子,转移到了他手中的麻绳上,那力量太大,让他几乎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