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蹄子,看本夫人不顺眼,想害死本夫人是不是?”

若不是怕安以墨看出来,安母现在就想狠狠的给霍凉染一巴掌。

就这么一个模样普通到掉进人堆里都找不到的人,若不是用了什么妖术,怎么可能迷住她那么英俊的儿子,甚至还教唆她的儿子不认她,害她多吃了那么多的苦。

看她这身普通布衣,想必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多喜欢她,如若不然也不会让她打扮得像个丫鬟。

霍凉染甩开她在自己胳膊上狠掐的手,退后两步,皱眉问道:“安夫人,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她觉得,她对自己的排斥,有些莫名其妙。

“本夫人教训你,你还敢躲?”安母眼中迸出两簇狠戾的光芒,蓦地的上前,一把便扯住了霍凉染的发,那样子,简直与泼妇没有两样。

赫青绾微一怔愣,握住安母抓住自己头发的手,用力向后一掰。

“哎呦呦,你个小蹄子,吃我儿子的,住我儿子的,还敢对我不敬。”安母因为手腕上的疼痛,不得不松开她的发,但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

霍凉染甩开安母的手,沉了脸,冷了声,“安夫人,我尊重你,是因为我与安以墨的交情在那,但并不代表,我可以任由你随便欺负。”

她真不能理解,世上怎么会有安母这种人。

前两日,她去门口给她送饭,她还客客气气的,一口一个“姑娘”的叫她。

这会儿便又是打,又是骂的,来了个忽然大变脸。

她可以尊重她,孝敬她,甚至可以为了安以墨饮气吞声,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线,自然是不会让她随便的凌虐。

“欺负你怎么了?你不过是我们安家的一个卑~贱下人。”安母抚着发疼的手,却依旧中气十足的骂着,心里更是狠狠的想着,等她与儿子的关系稳定些了,她一定要扒了霍凉染的皮。

“谁告诉你,我是安家的下人了?”霍凉染蹙着眉,不解问了句,不等安母答,便已经恍然大悟。

安母是慕容雪嫣找回来的,这个制造矛盾的人,除了她,还会有谁?

该死的慕容雪嫣,还真是一会儿都不愿意让她消停啊!

只是,她也看出来了,这安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不然也绝不会如此待她。

她待她如何,她都不在乎,甚至直接走出他们母子的生活中都可以。

但,她真是替安以墨抹了一把汗,他以后守着这样一个娘亲,该如何是好啊!

安母被她问得一慌,急急的否定道:“你胡说什么”

王妃虽然告诉了她许多关于霍凉染的恶行,但也嘱咐过她,切记不要对霍凉染不好,免得惹得她儿子的反感。

而昨夜的一番彻夜长谈后,她觉得自己攀上了高枝,已经和王妃连成了一线,而折磨霍凉染,便是她回报王妃的最好礼物。

霍凉染已经确定了答案,根本没有必要再得到她的证实,径自说道:“我不是你安家的下人,更没有**给你安家。”

“那又怎么样?你不一样要被以墨养着?有能耐你就给本夫人滚。”

安母这话可不是一时气愤随便骂骂,而是用上了激将法。

她想,若是霍凉染有一点的脸皮,都会受不了的滚出大宅。

只是,霍凉染虽然被她气得火冒三丈,却还是选择了不与她一般见识。

若是她这个时候一气之下走了,那不是成心给安以墨添乱吗?

算了,她这几日不要与安母独处便好了。

待过两日,她寻个机会,再自己离去。

“既然安夫人已经无碍,就自己更衣吧!”霍凉染的面色已经铁青一片,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便转身向门口处走去。

安以墨待她好,她无以为报,若是便连忍耐他娘亲一下,她都做不到,她便真是忘恩负义了。

大宅中相处的几日,只要有安以墨在场,安母便会很亲昵的唤她“染儿”。

而这个时候,她只觉得一身的鸡皮疙瘩,要多麻有多麻,但可怜的她,面上还要陪着安母一起演这场虚伪的戏。

安以墨似乎在一日一日的接受安母的存在,而安母不知是真的在乎儿子了,还是在装,总之将母爱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每每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都不免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多心了。

安以墨毕竟是安母的儿子,而且安母已经无依无靠,需要靠他活着,自是不会害他吧!

这般一安慰自己,她心里便安稳了些,只等脚腕上的伤再好些,便离开。

只是,人的计划,总是敌不过老天的安排变的快。

那一日,天气极其的晴朗,安以墨的脸色却沉重得让她觉得压抑。

他凝了她好一会儿,才费力的开口说道:“染儿,不管你一会儿听到什么,都要冷静。”

他接到消息后,思绪了许久,才决定告诉她。

也许,她一时间会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但她一定不希望他瞒着她。

“好”霍凉染心悸的应声。

她想问他,“是不是皇甫烨出了事?”

但,话到嘴边,她却胆怯的问不出口,只能紧紧的盯着他,心如被放在火上烤一般煎熬。

安以墨看她如此,尽是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心亦跟着阵阵刺痛起来。

他不开口,她便静静的等着。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悲戚的说道:“染儿,淮南发生了瘟疫,烨已经封城,决定与那些难民共进退。”

霍凉染的身子不稳的晃了晃,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随即,她疯了一般的抓住安以墨的手臂,嘶声喊道:“安以墨,带我去淮南。”

“不,染儿,你不能去。”安以墨扣住她的双臂,疼惜的凝着她,郑重承诺道:“回韩家村等我,我一定会将烨平安的带回来。”

“不”霍凉染用力的摇着头,“带我去见他,我要去见他。”

不是不信任安以墨,而是那是瘟疫,不是别的事情,谁也料不准结果。

即便是安以墨的医术极高,但每个地方发生的瘟疫都不一样,若是这次的瘟疫是安以墨没有见过的,他也医治不了,该怎么办?

“染儿…”安以墨痛心疾首的看着她,唇角缓缓弯起一抹苦笑。

他知道,他是劝不住她的。

她那么爱皇甫烨,又怎么会在他危难之时,独自躲在韩家村避难呢!

“安以墨,求你,带我去。我和他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只想看着他好好的活着…”霍凉染的身子无力的软了下去,轻轻的低泣着。

她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坚强,可原来在面对他的生死时,她依旧脆弱得不堪一击。

皇甫烨,不要有事,等我!

上穷碧落下黄泉,绾绾都会与你在一起,不离,亦不弃!

作者题外话:绾绾和皇甫烨终于又要见面了,下一章两人会一起经历磨难,感情再次深入。

下一章让你们感动的戏码,千万不要错过啊!

010 挚爱,日夜相伴

010 挚爱,日夜相伴

安以墨终是妥协了,他知道,就算是他不带她去,她亦是会自己去。

他若是囚了她,便等于逼着她去死。

是以,他只能答应,别无选择。

“我去找我娘交代下,便离开。”安以墨扶着她,走到一边的石凳旁坐下,“你在这里等我”

“好”霍凉染微颔首,没有跟着过去。

他们母子才相认,这时分开,应该有许多话想说,她这个外人在场毕竟不方便。

“莫要再哭了,有我在,烨和淮南的百姓,一定可以平安度过这一关。”安以墨轻拭去她腮边的泪,声音微哑的承诺道。

这一辈子,他从来没有向谁如此的承诺过。

他从来都习惯了只做不说,但在她这里,他竟是一再的破例。

“恩”霍凉染细细鼻子,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水。

安以墨这才稍微有些放心的转身离开,向大厅走去。

他进门的时候,安母正喝着茶,吃着小镇上最有名的点心。

在她看来,安以墨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个下人,太不像话了。

她本来想没事的时候,使唤使唤霍凉染,但是人家根本不肯让她使唤。

她虽然一肚子气,但看儿子甚为在意这个女子,也只能忍一忍,等以后再一起秋后算账。

她看安以墨进门,连忙满面笑容,慈母一般的邀请道:“以墨啊!快来,尝尝这点心。”

“不必了”安以墨微拧着眉,他还是有些不习惯与她面对面时,叫她一声“娘”。

但,心里其实已经没有那么恨了。

这些日子以来,娘亲给他做了许多家乡小菜,甚至还帮他做了衣服。

那些都是他曾经不敢想的,但如今竟真的实现了。

似梦似幻,有些不真实。

他面上虽然依旧冷冰冰,但心里已经一步步在沦陷。

“我这几日有事要出门,会留些银子给你,你自己找个下人吧!”安以墨撂下话,依旧是我行我素的风格,也不等安母答应,转身便想离开。

“以墨”安母连忙追了过来,拦住安以墨的去路,“下人就不必找了,娘亲会帮你好好的照顾染儿的。”

安母这话,纯是为了试探。

她可是在王妃面前打了包票,再也不让霍凉染有机会**她儿子和王爷了。

安以墨心里一暖,回话的语气便温和了些,“她会与我一起离开,你还是找个人来照顾你吧!”

安母微一皱眉,眼中立刻闪过一抹哀伤,“娘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照顾你,为之前的罪行赎罪,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开了。”

她略微迟疑一下,猛的抬起头,提议道:“让娘亲一起去照顾你们吧!娘保证,绝对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

“不必了”安以墨断然拒绝,他去的是有瘟疫的灾区,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娘知道,你还没有原谅娘。”安母便说,便落起泪来,“以墨啊,你若是不想看到娘,娘可以走。但娘不希望你为了避开娘,出去颠沛流离。”

“我不是”安以墨一急,回的有些生硬。

“别骗娘,娘知道自己做的孽,不值得被原谅。”安母打定注意,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办法,逼着安以墨答应带她一起。

这个时候,她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她相信,安以墨不想带她去,一定是霍凉染搞的鬼,她又怎么会让别人的奸计得逞呢!

安以墨抿着唇,打量安母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淮南发生了瘟疫,我要去那边救灾,不能带上你。”

“…”安母哭得微张的口,还没有来得及合上,就被惊得定在了那里。

而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她可不能去送死。

第二反应,她儿子也不能去啊!

若是安以墨死了,就等于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以墨,你不能去,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安母连忙拉住安以墨的胳膊,急声劝道。

“我必须过去,王爷还在城中。”安以墨任由安母抓着自己的胳膊,语气坚定的解释道。

“他在城中,也不能让我的儿子送死啊!”安母脖子一歪,不乐意的回道。

安以墨眼神微闪,瞬间融化了冰冷,绽出了一抹如孩子般纯真的喜悦。

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在意过他的生死,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我必须过去,先后有恩于我,我这辈子的责任便是辅助王爷登上皇位。”安以墨话落,微用了些力气,将胳膊从安母的手中抽出。

安母察言观色,看他坚定如铁,知道自己定是拦不住他。

不过,这样也好,全当是赌一把。

若是他能救出王爷,王爷再当上皇帝,他们安家还不飞黄腾达了啊!

若是她儿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王爷和王妃也不会让她流落街头吧!

“那便去吧!男子汉大丈夫,确实应该保家卫国。”安母这话说得可谓是慷慨激昂。

“恩”安以墨颔首应了声,顿了下,才有些生硬的说道:“娘,你与我来一下,我有些东西给你。”

他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才能叫出了这一声“娘亲”。

“好”安母美滋滋的应下,心里只想着他会给自己多少东西,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竟第一次开口叫了她“娘”。

安以墨微微有些失落,但随即释然,便带着安母去了自己的房中,将放在包裹里的银票大半拿出,递给安母,“娘,这些你先用着。”

安母看了看安以墨递过来的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心里好大的不乐意。

亏她每日溜着他,哄着他,居然这么小气,只给她三百两,这是在打发要饭的吗?

“以墨吧!你看啊!你们都走了,娘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地方,也害怕,肯定要找两个人做伴的。”安母试探着提醒安以墨,想多要点钱。

“恩”安以墨没有多想,附和的应了声。

他也去不了多久,三百两就是找两个什么样的下人,也都找来了。

他曾经游历在外时,一年也用不了一百两。

安母气得嘴一歪歪,在心里老大不乐意的痛骂,她怎么就生出了个这么笨的儿子,连句人话都听不懂。

“墨”霍凉染这时从门外走了进来,从荷包中,抽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安母,“夫人,这个给您。”

安母虽然不喜霍凉染,但她可不排斥她的银票。

只是,为了不让儿子不爽,她还是推拒了一下,“染儿,这不好吧!”

“没事,与夫人认识这么久,还没送过夫人什么,这张银票就当是给夫人以备不时之需。”霍凉染无所谓的笑笑,心里只觉得这安母真是有够虚伪的了。

若刚刚不是她及时进来,只怕她已经明着与安以墨要钱了。

她并不希望安以墨见识到他娘贪婪的本性,徒增伤感。

自己能帮些什么,便帮些什么吧!

再之后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期盼安母良心发现了。

“那好”安母面上笑得无害,感激,心里却还是不领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