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金丹修士真气全开之下的威力,岂是他这样的修士能够抵挡的,自然全身数处血管爆裂,奄奄一息。

这人大半已经无救,但他们却还有许多事要问他,顾清岚轻咳了声,对路铭心说:“扶我起身。”

路铭心忙揽着他的腰将他扶得坐起了些,顾清岚顺着她力道站起身,缓了一缓走到姜晔身前,手上凝聚起来柔和绿色的光芒,打入了那人身上。

被接上了这股法力,姜晔就要断绝的气息也缓了过来,大喘了口气睁开了眼。

他散乱的目光先从身前这几人脸上扫过,然后就望向了稍远的七修子,反倒“哈哈”笑了声:“师尊,你瞧我还是一事无成…落得如此下场。”

七修子看着他,唇齿动了又动,才说出一句:“你将师兄弟们藏在了何处?”

姜晔不在意地一笑,他其实相貌生得甚好,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哪怕血流披面,这么一笑也有几分英俊倜傥的味道:“师尊难道还想着他们能活命?自然全都杀了,填了阵眼。”

七修子情知徒弟们凶多吉少,听到此处也不由潸然流下了两行眼泪:“晔儿,我知你不是如此心狠的人,你告诉我你将师兄弟们藏在哪里了?”

姜晔直直望着七修子,却又“哈哈”笑了几声:“师尊,我既然能做下此等欺师灭祖的事,你又为何不信我能对同门下手?”

七修子再无言以对,竟是默默流泪,他已四百多岁,马上就要到了金丹修士的大限,这几百年来收的徒儿,当然也有先他而去的,但如今剩下来的徒弟们,却是有几个能有望冲击金丹,在他陨落后继承他衣钵。

现在告诉他徒弟们都被杀害,就是告诉他一生心血栽培尽数付诸东流,如同凡人老年丧子,再悲哀凄凉不过的事情。

顾清岚那股真力也不能让姜晔撑上多久,他说了几句话,气息就重新微弱了下来,目光带些散乱,却还是紧盯着七修子,说道:“若师尊的徒弟只剩下我一人,师尊会不会将衣钵传给我?”

七修子流着泪摇头:“你心胸狭窄,难以支撑起宗门,若是只剩你一人,就是我千琮门合该覆灭,是我无能。”

姜晔听到这里却又“呵呵”笑了,道:“果然如此…”

他一面说着,一面口鼻中又重新涌出血来,也不再去看七修子,而是仰面望着天:“师兄弟们被锁在后面寝殿下的密室里,师尊若要救他们…需得快些。”

李靳看他就要断气,忙追问了句:“迷仙阵不是你一人之力,同你一起犯下此案的人是谁?”

他一句话说完,姜晔却已缓慢合上了双目,身子也瘫软下来断了气。

七修子到这时才悲戚出声,他也不顾自己无力,就翻身爬起来,冲往后面寝殿里。

李靳当然紧跟在他身后,七修子冲进去,已有些失了魂般不管不顾,拿法力将里面桌椅床榻轰了个干净。

李靳比他冷静得多,先仔细查探了下,觉察到脚下确实有些灵力痕迹存在,却太过微弱,也被密室隔绝了一些,以至方才他们第一次进去时都没能发觉。

他是青池山掌教,崇光殿中自然也建着密室,而密室建造之法数百年来大同小异,他略一思索,就找到房中墙壁上一处暗门机关。

这里已经几百年没有主人,密室机关也没有了法力防御,触动后就松动开来,地板上几块金砖转动,露出了通往密室的暗门和台阶。

七修子和李靳走下去,只见下面是一个甚大的密室,中间画着的一个阵法,那些横七竖八地躺着的千琮门修士,都被摆在阵法中,这阵法还仍在发动,中央是一块悬在半空,正发出淡绿色光芒的镜子。

此镜通体透明,两面皆能透过光线,正悬空在阵法之中,流转着淡淡光华。

李靳身后传来顾清岚淡淡的声音:“琉璃镜。”

顾清岚也跟在他们身后进到了密室中,他脸色仍是略显苍白,却挺直着脊背,拒绝了路铭心的搀扶,轻声说:“这就是迷仙阵的阵眼。”

这里设下的迷仙阵,阵眼并不是姜晔,而是以琉璃镜吸纳魂魄法力的属性,集合了千琮门弟子之力作为阵眼。

既然琉璃镜就是阵眼,就不需杀阵眼破阵,只需让琉璃镜沉寂下来,迷仙阵自然就会破解。

顾清岚说着,手上已凝聚了法力,将数道咒符打入了地上的阵法之中,携裹着冰系法力的咒符打入到阵型之中,琉璃镜发出的淡绿光芒也荡起了层层波纹,逐渐黯淡下来,“叮当”一声脆响,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哪怕身处地宫,也一直缭绕着在他们身侧的那层极淡的雾气,也在这一瞬间消失无踪。众人都觉得身体一轻,那股一直压在他们身上的莫名之力,也突然不见。

不需解释,他们就都知道,迷仙阵已经破了。

他们想要尽快破除迷仙阵,为得就是拯救千琮门诸人,如今看来也幸亏姜晔最后关头吐露实情,若不然他们可能还会耽误些时间,来不及在这些弟子们法力耗尽丧命之前,找到这个密室。

千琮门的那些弟子虽然已经得救,但都因法力消耗过多,还处在昏迷之中。

李靳看七修子站在那里望着躺了一地的门人,神色惨然,脸上泪痕未干,带着几分悲戚,就轻叹了声:“前辈,教导徒弟,尽心即可,这世间人人不同,或善或恶难有定数,不能强求。”

他说着,又想到这些天来见过的净是师徒反目的恩怨,有感而发,还多说了句话宽慰他:“前辈看我下山来散心,那帮孽徒不是连一个都不想带?”

他们此刻身在地宫的这几人里,还正有一个孽徒,正抱着她师尊不肯撒手,不管旁人在场,一个劲儿地往他怀中钻。

七修子满心五味陈杂、滋味难辨,转头一眼看到路铭心这样,也忍不住“呵”一声苦笑了出来,心道幸亏他没情劫,也没什么女徒弟。

路铭心还紧抱着顾清岚,生怕他一转眼就不见了一般,用脸颊贴过去,在他脸上轻轻摩挲,低声说:“师尊,你可还是哪里不好?要心儿做些什么?”

这情形还真是万般缱绻柔情,鸳鸯交颈芙蓉并蒂,七修子想起这对男女还是师徒,就忙转开了眼非礼勿视,长叹了声说:“这孽徒…这孽徒竟被奸人所诱,为祸师门,当真是大逆不道。”

他话这么说着,也还是做不到断然绝情,颤巍巍对李靳行了一礼:“这孽徒自是罪该万死,老朽还是不能将他弃至此处,望李道尊助我将他尸身收敛。”

李靳自然答应下来,顾清岚也把黏在自己身上的路铭心推开了些,抬手施了个悬空取物的小法术,将阵眼中心沉寂下来的琉璃镜收到手中。

七修子不知,他们却都知道,这琉璃镜还和顾清岚还有有着偌大因缘,当年青帝身死后魔帝为其重塑血肉,正是借助了这面琉璃镜。

李靳看顾清岚将琉璃镜不动声色地收入了储物戒中,开口说:“顾师弟受了些伤,路丫头你还是快带你师尊回大殿里找原小哥治伤,别让他再强撑。夜尊主也一道先回去,这里有我和七修子前辈就可。”

夜无印是谁,七修子一眼认了出来,但李靳不给他引荐,他也识趣地没提。

路铭心就等这句话,忙答应下来,抬手要去抱顾清岚,却又被顾清岚挡开了,说了句:“没事,我还能行动。”

他们要从地宫里出去,当然不能走先前那条被地蛇震塌了的路,好在姜晔和他同谋的那人既然能进来,这里自然还有第二条路。

他们也很快在大殿外发现了一个密道,蜿蜒而上,出去后正通到距离千琮门不远的一个山岭。

从那密道修葺的整齐程度而言,这条才应该是当年出入地宫的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路美女: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跟师尊双修!

七老爷子:辣眼睛,辣眼睛,瞎了。

李大哥:你猜一猜?

路美女:我觉得就快了!

顾先森:…

62、第十四章 骨言(2) ...

他们已经出了迷仙阵,出来山洞后,就看到满目秋霜,细碎雪花似霰如雾,将大地盖上了一层极薄的白色。

大殿上留着莫祁和原胤,还有那些逃上山的灾民,他们就省了脚力,御剑赶过去。

刚远远看到大殿,顾清岚却突然低声说:“无印,你先回剑中。”

夜无印自然对他言听计从,连问都没问一句,飞快收了灵体,回到焚天剑中。

本来夜无印回来后,路铭心都是把焚天和自己的佩剑一起负在背上,这时也极快地将焚天收回了自己的储物囊中。

因为她和顾清岚一样,都感觉到了不远处的大殿中散发出的真气和灵力,绝不止几个金丹修士。

他们二人来到大殿前落地,大殿外那个他们走之前设下的结界已经撤去,灾民们被分散开安抚,莫祁和原胤都站在一旁,正跟几个身着紫绸卷纹袍的人说话。

莫祁一眼看到顾清岚和路铭心走进去,就忙提高了声音,用喜气洋洋的语气道:“顾真人,路师妹,青池山的师兄弟们前来助我们啦。”

路铭心看到大殿里一片片的紫绸卷纹袍,宛如朵朵紫云堆集到这里,也不知道青池山是派了多少个人过来,就觉脑袋嗡嗡大。

她大半独来独往,对这些到处成群结队的青池山修士厌烦得很,偏偏这帮人除了喜欢抱作一团外,还喜欢到处主持公道,显得好像道修离了青池山就完蛋了一般。

路铭心趁那些人还没上前跟他们见礼,悄悄跟顾清岚咬耳朵:“师尊,我们要不要想办法通知李师伯,让他快点逃。”

这时候李靳还在地宫中帮着七修子照顾他那帮徒弟,如果顾清岚赶快丢个传信符给李靳,说不定还能来得及告诉他,青池山的修士已经来了。

顾清岚却已看到匆忙向他们走过来的那名青池山修士,低叹了声摇头:“还是罢了。”

那冲着他们直直走过来,还未到身前就抱拳长揖下去的紫衣修士,不是别人,正是李靳的大徒弟沈锦瑛。

沈锦瑛身为掌教首徒,在青池山位阶自然是高的,一身紫袍垂地,道冠高耸,他看面貌是个年纪甚轻的青年,却有种沉稳内敛的气派,丝毫没有轻佻张扬。

说起来沈锦瑛也是辛苦,李靳平时不爱处理俗务,青池山的大半日常事务都是他代劳,跟着师尊任劳任怨了几十年,李靳甩手出来潇洒,他还得带人下山到处找寻。

李靳失踪后,沈锦瑛已找了他许久,此时眼角已有了些疲态,却还是不失礼数,对顾清岚长揖过后,声音略带些嘶哑地开口道:“弟子见过顾师叔,请问顾师叔,这些日子可曾见过我师尊?”

他这句“可曾见过我师尊”这些日子来也不知对多少人说过,此刻再次说了出来,也兴许是料到李靳应是和顾清岚结伴而行,声音竟自带了三分颤抖。

顾清岚轻叹了声,这就是他方才没给李靳传信的原由,若是青池山的其他人找上门来,他或许还能装糊涂打个妄语,但对着这样的沈锦瑛,实在有些狠不下心来。

路铭心更是看到沈锦瑛这样,想起来自己的漫漫寻师路,忙上前半步想去扶他:“沈师兄,你…”

她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不在山上好好待着!却带这许多人来干什么?”

不是别人,正是紧跟在他们后面从地宫中出来的李靳。

路铭心站得近,看到沈锦瑛眼眶一红,已经掀袍低头跪了下来,沙哑着嗓子说:“弟子来恭迎师尊回山。”

李靳从青池山上下来,就是为了避开山上众人处理天魔残片,最听不得的就是“回山”,顿时怒气冲冲骂道:“你如今倒是口气大了,敢代师尊做主了?我不在山上,不正是你把持大权的好时机?何必下山来假惺惺地寻我?”

李靳这劈头盖脸一顿骂,很有几分迁怒的意思,也带诛心之词。

路铭心看着沈锦瑛悄无声息地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手,身子轻晃了下,仍是低着头沙哑地说:“弟子不敢代师尊做主,只望师尊顾及大局,莫要再让弟子们为难…”

他也真是太过耿直,明知李靳那脾气硬顶着跟他干不行,却还是一句一句步步紧逼。

李靳自然火冒三丈,那样子只差甩手给他一巴掌,怒道:“你倒是比我更知道大局?怎么我走了,青池山没把这个掌教之位直接给你!你带这许多人过来,这是要请我回山,还是要绑我回去?到底安得什么居心?”

李靳躲了多日,不防备突然被青池山找上门来,找到他的还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亲信的大徒弟。

他心中也明白,这次只怕不好轻易脱身,于是满心窝火,只顾着骂人。

路铭心在旁倒是看出沈锦瑛很有些不对劲,看李靳越说越诛心,忙出言打岔:“李师伯!沈师兄忙着寻你也是累了…”

可惜她还是说得晚了些,那边沈锦瑛还没再开口,已是身子一晃,张口喷了一大口血出来。

路铭心站得近些,又有准备,忙抬手挽住沈锦瑛,免得他径自倒在地上。

李靳也是一愣,一腔火气霎时间给浇了个透心凉,忙抢上去将徒弟软下去的身子揽在怀中,哑声说:“锦瑛,你…”

沈锦瑛还没昏过去,却也脸色霜白,唇边染血,看着他眼中滑下一道清泪,气息微弱地说:“师尊…我若居心不良…此刻才应在山上。”

李靳抱着他,忙先查探了下他伤势,发觉他除了真气不继劳累过度外,还带着内伤,也不知是跟谁交手后伤了经脉,没来得及医治又连日奔波。

他心中难得有了些愧疚,放软了声音,用哄骗小孩子的语气说:“锦瑛,师尊错怪你了,你别难过,师尊先带你治伤。”

沈锦瑛已是个金丹大成的修士,年纪都有近百岁,平时还管着偌大一个青池山的俗务,却被他这么哄,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能闭目苦笑了一声。

李靳将他揽腰横抱了起来,看也不看那些围过来的青池山修士,叫了声原胤:“你快随我过来,给我徒儿治伤。”

他说完就抱上徒弟,着急忙慌地跑去后殿的房间,顾清岚在旁看着,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路铭心忙过去拉他袖子:“师尊,还是你对我好,从没这么骂过我。”

顾清岚侧目看了看她,又叹了声:“你随我来,帮我换身衣服。”

顾清岚的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迹灰尘,他自然是要尽快换了恢复整洁,路铭心忙从自己储物囊里拿出来给他的备用衣物,跟他去后殿的房中服侍他更衣。

他们之前在七修子这个院落里已住了两三日,现在七修子还没回来,他们还是雀占鸠巢,用得熟络。

顾清岚换了衣衫后就去了李靳先前的房间,沈锦瑛已被李靳放在了床榻上,原胤在旁坐着,施了法术给他治伤。

兴许是太过愧疚,李靳还坐在床边扶着徒弟,让沈锦瑛靠在自己肩上,跟他说着:“锦瑛,你也猜得出来,师尊这次下山,是有要事要做,你看你这么逼我回去,师尊也很为难。”

沈锦瑛既然是李靳这样视色如命的师父收的徒弟,相貌当然是极好的,俊美之中更带三分清冷,却和顾清岚的孤高傲然不同,更多了些坚毅沉稳。

他听李靳这么胡搅蛮缠,也只绷紧了下颌,坚持说:“师尊,若你不回山,才是会坏了纲纪,届时道修大乱,什么要事也来不及了。”

李靳看自己这么低声下气哄骗,都糊弄他不住,又要发火,却看到他苍白脸色后,强行忍住,语气中多了几丝不耐:“锦瑛,你向来最懂事,为何不替师尊多糊弄那些老家伙几日?”

沈锦瑛却沉默了片刻,才又道:“师尊,自你走后,几位师伯就带人来要搜查崇光殿,说是要彻查师尊失踪的线索,弟子们坚守了两三日,却还是被师伯们攻破了。”

李靳当然知道青池山那些长老找他事情许久,却不想这几个人在他走后,竟敢明目张胆去他的崇光殿闹事,他想到沈锦瑛身上的内伤,怒道:“是那几个老家伙伤了你?”

沈锦瑛苦笑了声:“师伯们哪里会打伤小辈,不过是看我们不遵山规,略惩小戒而已。”

李靳虽然总爱骂自己这几个徒弟不成器,比不上他顾师弟一根头发丝,但那也只是戏言而已。

他千辛万苦养大的徒弟,平日里自己不舍得碰一根手指头,却给几个老家伙打伤,气得挥手将桌上一只玉瓶扫到了地上:“混账东西!”

顾清岚此刻在旁轻声道:“沈师侄,青池山上如今究竟什么情形,还望你能说给你师尊听。”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路美女:哟,这些天孽徒见多了,来看看渣师父。

李大哥:混账,别凑热闹!

沈小哥:师尊不信我,就杀了我吧!

祁哥:又是一场好戏,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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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十四章 骨言(3) ...

沈锦瑛还苍白着脸,若是换个人问他话,李靳恐怕都舍不得徒弟再累着,但顾清岚当然是不同的,李靳就又去哄徒弟:“锦瑛,你歇一歇告诉师尊,山上究竟是什么样子?说清楚了,师尊也好回去给你出气。”

李靳对着他自己徒弟时,大半就只有两种样子,若不然就是嬉笑怒骂言谈随意,若不然就是现在这般,将他们还当孩子一样哄。

沈锦瑛也和路铭心一样,几岁起就被李靳捡上了山,李靳与他而言,亦师也亦父。

自家师尊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几十年间他早就明白了,就轻叹了声,简要说了。

李靳离开青池山,也不过半个多月,这一二十日间,青池山却没一刻安宁。

发现李靳悄然下山的,是沈锦瑛,他去请师尊给弟子们上早课,却发现李靳房中无人。

李靳往日下山散心,若没有当面叮嘱,也会留封书信给沈锦瑛,交待下山上事务,这次却并没有书信留下,只是人不见了踪影。

沈锦瑛知道情形不对,却没敢声张,还嘱咐和他一同去请李靳的师弟师妹们,也不要说出去。

但李靳不见了的消息,也仍是半日后就泄露了出去,那日下午,青池山的几个长老就带着人上门来问掌教下落。

沈锦瑛坚称师尊没有失踪,只是在房中闭关,那几个长老又怎肯放过他,一意要他请李靳出来。

好在崇光殿的结界是李靳亲手布下,除了沈锦瑛之外,旁人轻易不能打开,沈锦瑛坚持不开门,那些长老一时半会儿对他也莫可奈何。

如此僵持了两三日,却是玉瑶峰执剑长老樊昭璟也突然下了山,玉瑶峰峰主薛华真人称樊昭璟盗取法宝私通魔修,带了许多人前去捉拿,大战了几场。

原本青池山七位峰主长老中,只有凌剑峰的事天真人置身事外,此时事天真人却站了出来,带了其余的长老过来,要沈锦瑛将崇光殿的结界打开。

事天真人是李靳同门师兄,在青池山威望也颇高,这么一来,沈锦瑛却是再没有什么托词,只能仍是拼死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