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动了。”琳琳妈妈道
“我叫医生来！”江染话音落下的同时，已经按下了呼叫器。医生和护士很快过来, 江染跟他们描述了一下封敬刚才的反应, 季医生便叫他们去病房外等着。
在病房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难熬, 江染不停地在心里祈祷，希望封敬一定要醒过来。
病房门打开时, 江染第一个走了上去：“季医生, 怎么样了？他醒了吗？”
季医生：“病人刚刚醒过来了，意识也非常清楚，但犹豫他身体还太虚弱，清醒了一下又睡了过去。你们不用担心, 既然已经清醒过来，应该就没大碍了。”
“好的, 谢谢季医生！”江染激动地谢过医生，就把这件事通知了封敬的妈妈。
封敬妈妈还在花园里，她看了一眼在太阳下睡着的小土狗, 对电话那头的江染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医院。”
封敬醒过来是一件大事，就连封雅也不顾还没痊愈的腿, 跟着封妈妈一道去了医院。因为季医生说封敬身体还很虚弱，他们也没再通知其他人，只是在医院等着封敬再次醒过来。
季医生说了，下午他应该就会醒。
江染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封妈妈就叫她先回去休息，她们守在这里。看出她的不情愿，封妈妈对她劝道：“你看你，最近都熬出黑眼圈了，回去洗个澡敷个面膜，换身衣服再过来。”
江染被深深地说服了：“那我先回去换衣服，封敬醒了你们记得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去吧。”
封雅悄悄地对她妈妈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封妈妈欣然接受。
江染回去的时候正好是午饭时间，就在家里把午饭也吃了。二黄还在睡，似乎是早上玩累了，江染也没去打扰它。她放了热水在浴缸里，给自己脸上贴上一片面膜，舒舒服服地泡了进去。
这段时间因为担心封敬，她睡眠情况一直不怎么好，面膜也没一次没做过，气色明显不如以前了。希望这个面膜能救救急吧。
温热的水舒缓了江染身体上的疲劳，也放松了她一直紧绷的神经，她很快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二十分钟后，她被自己设定的闹钟吵醒了。
按掉闹钟，她撕下脸上的面膜，对着镜子照了照，唔，好像是比之前好些了。走之前再化化妆吧。
把一切都搞定之后，封妈妈的电话正好来了。江染几乎是飞扑过去接起来的：“阿姨，是封敬醒了吗！”
“嗯，醒了，你过来吧。”
“好的！”
这段时间接送她往返医院的一直是周叔，江染小跑着下楼，对外面喊起来：“周叔，封敬醒了，我们去医院吧！”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
这一次开往医院的这段路，江染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周叔看她欢欣雀跃的样子，自己跟着高兴了起来。
消息灵通的媒体不知是从哪儿收到的情报，这会儿竟已经聚集了不少在医院外，要是江染他们再晚走一会儿，说不定又会像封敬出事那天，医院附近的路段大堵车。
“这些狗仔，鼻子还真灵。”周叔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江染也不喜欢这些记者，她透过窗玻璃看着那些举着摄像机和话筒的人，对周叔道：“他们不会追我们吧？”
“追不了，我看到封平少爷的保镖了，他们一般不敢惹他。”
江染非常赞同周叔的话，封平总裁就长了一张“我不好惹，别作死”的脸。
像往常那样还算顺利的进入到医院，江染已经小跑了起来。封敬的病房在VIP室，楼层比较高，她看着电梯上的数字攀升，心跳也越来越快。
出电梯前，她又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小镜子照了照，才抬脚走了出去。
她发现她的腿竟然有些软。
“呼——”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尽量平复着狂跳的心脏。
封敬病房的门没有关，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江染几乎是屏住呼吸，走到了门口。
除了封妈妈和封雅，封平和秦凡也在里面，江染的视线穿过他们，落在了病床上的那个人上。
他的头上还缠着白色的绷带，几根柔软的黑发从额前垂下来，他靠着背后的枕头半坐着，阳光落进窗口，溅了一些在他身上。
像是有感应般，封敬朝她的方向偏过了头。看见江染时他微微一愣，然后眸子里盈上了笑。
江染的鼻子和眼睛都一酸，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掐了一下，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步子不由自主地迈了开，她扑向封敬的怀里，一把抱住了他：“封敬，你终于醒了！”
她扑得有些重，封敬被撞得有些疼。但他只是笑着，将她也抱在怀里：“嗯。”
俊男，美女，阳光下的深情相拥…画面太美好，封雅忍不住啧啧了起来：“一醒就忙着给我们发狗粮，真是谢谢你们了啊。”
…
封妈妈顺势道：“对啊，注意一点，这屋子除了我们仨，剩下的全都是单身狗。”
封雅&封平&秦凡：“…”
江染终于不好意思起来，松开了抱着封敬的手：“那什么，你饿吗？要吃点什么吗？”
封敬想吃的东西就多了，只不过还没张嘴，封妈妈就道：“暂时不用，待会儿医生还要给他做个详细的检查。”
江染点点头：“哦，好的。”
封敬：“…”
吃了这么久真·狗粮的他，以为醒过来就可以吃好吃的了，看来真是想多了。
封敬去做检查以后，封平和封雅就先行离开了，只剩下江染和封妈妈还有秦凡留在医院。外面的记者已经越来越多，似乎是收到什么消息，“封敬苏醒”这个话题又在微博上刷了起来。
秦凡让公司发了个公告，免得网友们在微博上乱猜，不过好多网友表示，不见到封敬的自拍什么都不相信。
秦凡觉得，他们只是想看自拍吧？
封敬的微博已经好一阵子没更新了，但即使这样，每天都有大量的粉丝和网友过来留言，评论数都几百万了。虽然封敬才刚醒，他不该这么快就让他操心工作的事，但有的事真的需要他出面才能解决。
封敬检查完出来后，医生说他身体一切正常，再疗养些日子观察观察。江染跟医生详细打听了封敬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全都记在备忘录上，准备从明天开始就给封敬送吃的来。
秦凡趁他们在和医生聊天，独自走到病房，跟封敬商量：“你住院的这段时间，记者已经拍到了江染的照片，说她是你的女友，你打算怎么处理？”
一般来说，刚入行的小演员他们在恋爱方面管理得会比较严，但封敬这个程度的，他们一般都允许他恋爱自由，但也不能随便公布——如果不是要结婚，公布了之后又分手的这种，也没多大意义，反而消耗粉丝的感情。
封敬也有些恼火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这么早公布的，江染是圈外人，我不想她面对这些。”他早就想过，等到要结婚的时候，他连结婚照都打算只放个背影，一切以保护江染的隐私为主。没想到这些记者，直接把她的照片公布了出来。
秦凡道：“既然选择了和艺人谈恋爱，我相信她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而且只要她和你在一起，就不可能不被记者拍到——不是现在，也是以后。”
封敬知道他说的对，只好叹口气道：“幸好我妈妈把她接到家里去住了，她的工作也不用出去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
“但她也不可能永远不出门。”秦凡道，“不要想着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她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这些日子，江染一直很坚强，虽然她外表看起来是个柔弱的女孩儿，但内心是强大的。
封敬垂着眸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秦凡没再和他说江染，换了个新的话题：“网友说你不发自拍就不相信你醒了，有空就发个自拍到微博吧。另外这段时间关于你的传闻太多，有些还非常离谱，我准备找个正经点的记者，给你做个正经点的小采访，以正视听。”
“…”封敬微微抿了抿唇，“秦董，我才刚醒。”言下之意是，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剥削一个病人了吗？
秦凡道：“那就继续让他们在你的微博下给你点蜡吧。”
封敬：“…”
“采访不会太长，我会要求他们控制在十分钟之内的。”秦凡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那就先这样，我回公司了，记者那边联系好后我会提前通知你，剧组我也会去沟通，看看你什么时候重新开始拍摄。”
封敬：“…”
他决定从今天开始给秦凡改个名字，叫秦扒皮。
第54章 第五十四夜
米歇尔之后也来看望了封敬, 激动得眼泪都飙了出来。大家在病房里聊了一阵, 护士就过来说，病人需要休息, 让他们明天再来。
封敬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他不确定他晚上还会不会变成二黄，平时在家里就算了，如果在医院里变成二黄, 明天保准上头条。“让我的助理晚上留下来照顾我吧。”
护士道：“封先生你放心吧, 晚上我们是有专人值夜班的。”
封敬还是坚持让米歇尔留下来：“我平时的生活都是我的助理在打理, 他对我了解，照顾起来比较方便。”
米歇尔脑子一转, 明白了他在担心什么——毕竟他是被封影帝咬过两次的人！
于是他忙道：“对对, 我一直跟在封总身边，照顾起他来肯定比你们顺手。”
护士有些为难，按照医院的规章制度，晚上是不能把人留下来的, 但考虑到封敬身份特殊，离不开助理也是情有可原的。她可是听说过, 这些明星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得助理帮自己做。
“那我跟护士长说一下，看她怎么安排吧。”
封敬听她这么说，便对她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谢谢。”
“…不、不用客气。”啊, 他长得这么帅，任性一些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医院最后同意了米歇尔晚上留下来照顾封敬，还在封敬的病房里又安了一架小铁床。因为药物的作用, 封敬晚上困得很早，中途他醒了一次，地点是自己原来在封家的房间里。
“…”看来魔法还是没有解除，也许只有结婚这一个方法了。
夜已经很深，封敬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江染的呼吸均匀绵长。他就趴在她身边，肚子下是柔软的被子。江染的轮廓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柔和，他就这么看着她的睡颜，眼里仿佛渐渐盈满星光。
早上醒来时，天已经透亮了，米歇尔还没有走，封敬半做起身，问他：“昨晚我还安分吗？”
米歇尔道：“可能是因为你现在身体虚弱，而且又吃了药，所以晚上睡得特别沉，一夜都没有醒过。”
“那就好。”
两人正说着，护士就走进来给封敬量体温，做一些常规的检查。早饭后，季医生也来了一次，说他恢复得很好，封敬比较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院，毕竟秦凡已经给他找了一堆工作了。
“按照这个速度恢复下去，应该一周就可以出院了。不过你头部的伤口还要恢复一阵去了。”
封敬头上的纱布都还没取，他用手轻轻摸了摸，问他：“会留疤吗？”
“肯定会有疤痕，不过都被头发挡住了，只要你不剃光头，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嗯。”他应该不会接什么需要剃光头的戏…吧？
季医生检查完就去了下一个病房，没过一会儿，江染就提着汤和水果走了进来。米歇尔功成身退，把整个空间留给他们。
虽然他现在挺饿的，但并不想吃狗粮充饥。
封敬喝了一小碗汤，江染又拿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问他：“你要吃苹果吗？我帮你削啊。”
“好啊。”封敬身后一条无形的大尾巴在一甩一甩的。
于是封雅一进门，就看见江染把削好的苹果，一小瓣一小瓣的喂进封敬嘴里。
“……”她到底为什么要来？
“封雅姐，你来啦？”在封雅准备拂袖离开的时候，江染发现了她。她只好勉强回过身，对他们笑笑：“是啊，我吃饱了撑着了。”
江染：“…”
封敬扯了下嘴角，没说话，封雅倒是没放过奚落他的计划：“江染啊，封敬只是摔到脑子，又不是摔断手，吃东西竟然还要你喂？真不亏是封家大少爷啊。”
封敬呵呵一笑：“这样吃起来比较甜而已。”
“…”封雅抗住这一记绝杀，扔出一句，“她平时喂二黄也是这个样子的。”
封敬：“…”
那又怎样！二黄他也有份的！
江染没理会这幼稚的两兄妹，默默地把剩下的苹果吃了。
封雅还是拄着拐杖来的，封敬看了看她的腿，问她：“你腿怎么样了？”
封雅道：“比你的脑子好多了。”她说完，又觉得他们家最近真是诸事不顺，“明天应该让妈妈去庙里烧柱香，去去晦气。”
“你把王振扫地出门，我们家应该就没什么晦气了。”虽然昏迷了一阵，但他还没忘记王振这一茬，“你们离婚的事进展得怎么样了？”
很明显离婚的事情进展并不顺利，因为封敬一说起这事，封家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王振就是不同意离婚，我在准备和他打官司。这不是刚好遇到你住院昏迷吗，我也没心思管他，现在你醒了，我就可以全身心准备官司了。”
“记得请个最好的离婚律师，钱不够我帮你垫。”
“…你还是留着交医药费吧。”
封雅和他瞎扯了一阵，就离开了医院。她走之后没多久，秦凡又过来了，他见封敬今天精神比昨天好了不少，便督促他：“自拍发了吗？”
“…”别人来探病都是带着慰问品，只有秦凡，是带着一堆工作来的，“我的手机护士还没还给我。”
因为他刚刚醒来，季医生不准他劳神，就把手机没收了。幸好江染每天都来医院陪他，不然他要在医院无聊死。
“没关系，我有手机，你自拍一张，我帮你发微博。”秦凡说着就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还贴心地为他打开了摄像头。
封敬实在不想缠着绷带上镜，就让秦凡去给他找了顶帽子来。秦凡的车上也放着不少封敬的日常用品，像帽子这种常用品，还是有的。
戴上帽子后，封敬非常专业地拍了个自拍，还不忘叮嘱秦凡要像米歇尔那样，给他修图。
秦凡应了一声，给他加了个滤镜，就发到了微博，并配字“我很好，谢谢大家关心”。
微博一发出来，就立刻开始收到点赞和回复，秦凡看着呈几何倍数增长的转发量，点了点头道：“很好，看来你还没有糊。”
封敬：“…”
他有这么容易糊吗！
“剧组那边我也联系过了，他们当然还是希望你能尽快重返剧组，不过还是要看你身体的恢复情况。”秦凡把手机收起来，一副要走了的样子，“我去和你的医生聊聊。”
“我的医生会说，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打扰病人休息了。”
“…”
秦凡走了后，封敬想起了上次他问的关于江染的问题。江染就是怕他无聊，这次还带了几本书过来，准备念给他听。封敬有些哭笑不得，江染真的是把他当小孩子在哄吗？
看着在一旁酝酿情绪的江染，封敬道：“要不你下次给我念《秘密》的剧本吧，不然等我回剧组，感觉都没有了。”
“好啊，你剧本放在哪里的？”
“我让米歇尔下次带来。”
“好。”这对江染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因为她为了要给封敬挑哪本书，已经伤透了脑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房间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江染抬头看了看他，见他也正垂眸看着自己。
“呃，你要不要睡一会儿？季医生说你要多休息的。”
“嗯。”对封敬来说，江染的话比医生的话还管用，“在睡之前，想跟你聊聊。”
江染合上手里的书，认真地看着他：“你说。”
封敬道：“之前秦凡跟我说了，记者把你的照片传上了微博，还跑去你家堵你。”
“嗯…是有这些事。”
“他问我打算怎么处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想公开我们的关系吗？”
江染决定和封敬在一起的那一刻，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真的面对时，她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要勇敢：“公不公开对我来说其实差别不大，就像之前我跟我妈妈说，你是我男朋友，她根本就不相信。这件事对你的影响比较大，所以我尊重你的意见。”
封敬看着她，那双眼睛像前一天晚上般，慢慢盈上星光：“我想公开。”
既然媒体已经报道出来，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一直让江染跟自己地下恋。
她就是他的女朋友，这不是什么羞于说出口的事——恰恰相反，他觉得这是一件他想向全世界炫耀的事。
江染点点头道：“好。”
封敬握住她的手，慢慢收紧：“不过你放心，关于你的私人消息，我不会泄露半句的。”
江染笑了起来：“那些记者可厉害啦，根本就不需要你泄露。”
“…”是的呢。
在女朋友面前装X失败。
“他们可能连我们家狗叫二黄都调查出来了。”
封敬：“…”
这个名字，可能不需要调查，随便一猜命中率也很高的。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了那天跟自己搭讪叫自己小黄的泰迪。
昏迷这段时间的事，就仿佛一个奇幻的梦，梦里他听懂了狗狗的语言，他遇到一只漂亮的泰迪，和一只混社会的黑色流浪狗。
一个想法忽然闪过他的脑海。
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听懂狗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