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凯沉默了片刻：“你还记得我所说的那个古老的灵能家族吗？”
“是那个古老家族的法术？”
“这个家族在所有灵能家族之中都算异类，他们的法术来源有些旁门左道，一般的家族都不愿意与他们来往。据说他们数代单传，人丁零落，早就已经绝后。”朱翊凯侧过脸来看他，脸色阴沉，“你知道这个家族姓什么吗？”
瞿思齐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总不能…姓白吧？”
“两位。”地下室深处传来低沉的男音，正是刚才那个人，“请进。”
Hernry Lee Lucas躺在解剖台上，四肢被皮带牢牢地绑住，嘴上封着胶布，惊恐万状地看着那个背对着他的女人。她似乎在桌上上鼓捣着什么，嘴里不停地碎碎念：“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觉得让你这个人渣注射死刑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我们国家古代有个刑法，叫做‘陵迟’，正是用来对付你这样的恶人的。传说你杀了三百五十多人，一个人割你一刀，不算过分，对吧？”
她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把生锈的水果刀，刀上撒了盐和辣椒水，Hernry Lee Lucas恐惧地睁大眼睛，拼命挣扎，嘴里呜呜地叫着什么。
“这把刀有些钝，割起来会有些疼，不过忍一忍就过去了。”龙初夏一改笑嘻嘻的表情，眼神变得冰冷，像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她俯下身，在他耳边说：““我记得你在法庭上说：‘我喜欢杀人，这很普通，就像很多人喜欢出去散步一样，我们只是嗜好不同而已。如果我有这种需要的时候，我就上街去随便找个人’。很害怕吗？想想那些被你杀死的人，想想他们死前的痛苦。”
她拿着刀，缓缓地靠近Hernry Lee Lucas裸露的胸口，忽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龙老师，你在干什么？”
刀锋一顿，她诧异地回头：“瞿思齐？朱翊凯？你们怎么来了？”
“龙老师…”两人看了看解剖台上的Hernry Lee Lucas，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瞿思齐用手肘碰了碰朱翊凯：“你确定这个人是龙老师？”
“我确定，你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她吗？”
“我们居然有个杀人魔老师，太可怕了。”瞿思齐夸张地喊，龙初夏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只不过是幻觉空间而已，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不是在凝华学园留守吗？怎么在这里？”
“这个嘛…”
龙初夏的眼神在两人脸上冷冷扫过，往后退了一步，将那把水果刀举起，对准了他们：“你们也是那个人所营造出来的幻觉吗？”
“龙老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瞿思齐急道，“我们是来救你的。”
“这是幻觉空间，是某个人所营造出来的虚拟精神世界，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是假的。”龙初夏举着刀，“如果在这个世界被杀，我的精神也会随之灭亡，肉体就会变成植物人，我不得不小心谨慎。”
“我明白了。”朱翊凯说，“如果我们真是某人所营造出来的幻觉，必然不知道瞿思齐和朱翊凯以前的事，你尽管问我们问题，如果我们答不上来，你完全可以杀了我们。”
“很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龙初夏大声喊道，“瞿思齐，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
“凝华学园的某个树林，我在教不二抽烟。”
“你学会的第一个术法是什么？”她的语速又快又急，完全不给他喘息和思考的机会，瞿思齐想也没想就说：“化蝶术，将符咒变幻成蝴蝶，用以寻人。”
“朱翊凯，你第一次揍瞿思齐是在哪天？”
“去年的夏至，那小子要跟我比武。”
“瞿思齐，你喜欢的人是谁？”
“当然是小舟。”
龙初夏松了口气，拿着刀的手渐渐垂下来：“思齐，凯子，果然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叫你们留守吗？你们又违抗命令？”
“我们担心你。”瞿思齐说，“幸好我们来了。快跟我们来吧，我们知道出去的方法。”
“你们怎么会知道？”
“我们找到了那家小旅馆，发现你躺在窗边没有任何意识，小舟已经被带走了。我们在小舟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块木牌，找到了一个叫‘黑夜’的纪念品店，在那里遇到了一个神秘人，是他送我们进来，让我们来救你。”
“他是谁？”
少年们互望一眼：“我们也不知道，但他精通中国古老的术法，自称是小舟外公的弟子。”
龙初夏点了点头：“你们等我片刻，让我先去把那个变态杀人魔解决了，否则难解我心头的这口恶气。”说罢，她从桌上拿起一把手锯，转身走向解剖台上的杀人魔。就在这个时候，变故突生，她猛地回过神，将水果刀扔向瞿思齐，飞身扑向朱翊凯，以锯当刀，对着他的脑袋迎头劈下。
她的速度极快，这几个动作几乎就在两秒之内完成，两个少年避无可避，瞿思齐被刀刺中喉咙，朱翊凯的脑袋被劈成两半，脑浆和血液溅了她一身。
“你们俩装得很像，但瞿思齐是个性格很别扭的人，他的确喜欢小舟，但他绝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声喊出来。”
少年们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整齐得仿佛来自同一个人。他们站直了身体，向着对方走了两步，忽然合为一体，变成了一个年轻的陌生男人。
他大概不到三十岁，长得算不上十分英俊，但气度非凡，哪怕站在朱翊凯那样的美男子身边都毫不逊色，不，他甚至比朱翊凯还要器宇轩昂，卓尔不凡。
这个人给人很重的压迫感，他每朝她走一步，她都能够感觉到压在心头的巨石更重了一分。
“竟然，是你。”龙初夏诧异莫名。
“好久不见了，初夏。”他说，“当年我真是蠢啊，竟然为了表面上的价值而白白错过了你，用句俚语来说，就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啊。”
龙初夏盯着他不说话，眼神复杂。
“这次是你自投罗网，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瞿思齐和朱翊凯走进密室，密室中只有一张木板床，一个披着黑斗篷的男人盘腿坐在床上，低垂着头，看不清面目。
“你是谁？”朱翊凯问。
“我姓白。”
朱翊凯深吸了口气：“你真的是灵能家族白家的人？”
黑衣人缓缓点头，瞿思齐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难不成你是小舟的父亲？”
“小舟…”黑衣人轻轻念着这个名字，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多亏你们的照顾。”
“你真的是小舟的父亲白修谨？”
“等等。”朱翊凯拦住瞿思齐，怀疑地将他上下打量，“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很多东西可以伪造，但有一件永远不可能伪造。”黑衣人的斗篷下摆忽然被罡气卷起，翻卷如波浪，九条黑色的尾巴猛然在他身后长出，如同孔雀开屏一般，“想必你们也发现了吧，小舟有妖的血统。”
“九，九尾狐？”瞿思齐惊得目瞪口呆，“你不是说你是灵能家族的人吗？原来是妖怪！”
“他不是妖怪。”朱翊凯也一脸惊讶，“这个灵能家族之所以被认为是旁门左道，就是因为他们世代与九尾狐族通婚。不过经过这么多代，狐族的血早就很淡了，你居然还能幻化出九尾，难道…您的母亲是九尾狐吗？”
“两位，现在不是查户口的时候。”白修谨说，“小舟被‘他们’带走了，龙老师陷入幻觉空间，我们必须先把她救出来。”
“幻觉空间？”
“是由意念操纵者所构建的虚幻世界，小舟就有这种力量，只可惜她修为尚浅。很显然对方也有一个这样的人，龙老师原本想让小舟用意念操纵对付‘他们’，却被对方反将一军。”
“既然小舟可以，您也可以，对吗？”朱翊凯问。
“没错，我可以将你们送入对方所构建的幻觉空间中，但你们只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你们如果不能出来，就要永远留在里面了。”白修谨叹了口气，“原本我自己也能进入那个幻觉空间，但我受了伤，还没有痊愈，贸然进入很容易被对方打得魂飞魄散。”
“伯父，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瞿思齐说，“开始吧。”
“过来。”
两个少年走上前去，白修谨伸出手，在两人额头上一点，两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时已经站在一座院子里，一群孩子欢快地从面前跑过。
“这是哪儿？”瞿思齐问。
“幻觉空间。”朱翊凯环视四周，发现远处的大门上挂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白晓市第三福利院。
“白晓市第三福利院？”瞿思齐惊道，朱翊凯奇道：“你来过？”
“我看过龙老师的档案，她十四岁以前就住在白晓市第三福利院。”
“这就奇怪了。”朱翊凯皱眉，“这个幻觉空间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某人所创造吧？为什么他会知道龙老师的过去？而且造得如此惟妙惟肖，他一定亲自去过那个福利院。”
“你的意思是，他和龙老师是旧相识？”
“不管怎么样，先找到龙老师再说。”两人走进福利院大楼，走廊上很多小孩子在玩耍，不少孩子都有残疾。一层一层找上去，推开顶楼的门，两人看见龙初夏坐在天台上，双脚悬在外面，微风卷起她的长发，在空中飞舞。
“龙老师。”瞿思齐喊道。
龙初夏转过身，满脸都是泪，两人吓了一跳，和她认识那么久，他们第一次见到她哭。
“龙老师，你没事吧？”
“变成我的学生，这样的伎俩你已经用过一次了，没有必要再用。”龙初夏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们，“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龙老师，我是思齐啊。”瞿思齐往前走了两步，急切地说，“我们是来带你回去的。”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初夏，他们的确不是我‘创造’出来的假象。”身后传来男声，瞿思齐和朱翊凯大惊，迅速回头，看见高处站了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他嘴角微微上挑，“他们是钻进来的老鼠。”
地面猛然裂开，砂石乱飞，一群模样怪异的机器人从地底下钻了出来，手上拿着类似于枪的武器，宛如一个个恐怖的异形。
“尼玛啊，这不是《洛杉矶之战》里的外星怪物吗？”瞿思齐张大了嘴，“这是要闹哪样啊？”
“这是他所创建的幻觉空间，他可以‘创造’出任何东西。”朱翊凯说。
“今天我心情好。”那个男人说，“陪你们玩玩。”
外星枪所射出的光电如网一般射向他们，他们匆忙躲避，虽然只是幻觉，但触感和痛感都无比真实，在这里，他们也可能会死，一旦死了，肉体就会变成植物人，永不会醒来。
那就是真的死了。
“龙老师！”朱翊凯躲过一轮袭击，右臂受伤，在这个地方，他们的异能完全不能使用，“龙老师，我们真的是思齐和朱翊凯，快跟我们走啊！”
龙初夏像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依然眺望着远方，一动不动。
“死心吧，她是不会相信你们的。”男人双手环胸，“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和她玩过好几次‘狼来了’的游戏，现在无论是人出现在这里，她都不会信。”
瞿思齐被击中，半截耳朵飞了出去，他惨呼一声，捂着伤口滚到一旁。可恶，难道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要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白叔叔，“思齐，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们。”
“我？”他在心里说，“我的异能是预言未来，可是最近一直都没有任何感应。”
“你的异能不仅仅是预言未来。虽然我在这里隐居，但小舟身边所发生的事，我都知道，她身边的人，我也做了调查，思齐，你的力量并没有被完全开发。”
瞿思齐看了看不停躲闪的朱翊凯：“我还有什么力量？”
“你的异能是精神系的，意念操纵也是精神系，根本是相通的，只要运用得当，你可以在这个幻觉空间中发挥出很强的力量。”
瞿思齐一直为自己的异能所纠结，现在听说能够发挥很强的力量不禁有些兴奋：“我该怎么做？”
朱翊凯摔得全身都散架了，左腿大腿处挨了一枪，还好他闪得快，腿没断，只不过缺了一大块肉。
瞿思齐这臭小子死哪里去了，也不出来帮个忙。他艰难地爬起来，眼前蓦然一黯，原来两个异形已经来到他面前，两把外星枪对准了他的头，他们身上有黏液滴落在他的身上，弥漫着一股腥臭味。
他想要骂娘，你们到底多少年没有洗澡了？
大量的黏液像喷泉一样喷在他身上，他扒开糊住眼睛的黏液，看见两个异形已经被斩成数段，瞿思齐手中拿了一把巨大的弯刀，漂浮在空中。
“凯子，你没事吧？”
朱翊凯张大了嘴：“思，思齐？你这刀是从哪儿弄来的？”
瞿思齐嘿嘿一笑，将大刀一转，刀竟然在他手中变幻成一把大弓，他将弓弦拉开，随着他拉弓的动作，一支充满奇幻色彩的长箭出现了，上面还冒着缕缕白烟。
他一连射出三支箭，每一支都准确无误地刺进异形的胸膛，异形轰然炸开，他得意地叉着腰笑道：“哈哈哈，我瞿思齐也有今天！”
“思齐，小心！”
瞿思齐猛然回头，看见一只巨大的光球迎面扑来，他大惊失色，一跃而起，光球落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几乎削去了半边大楼。
“好险。”他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朱翊凯在大喊：“思齐，注意四周。”
环顾四周，他看到数十个异形漂浮在空中，将他团团包围，手中的枪口对准了他。那个男人还站在原处，略带笑意地看着他：“瞿思齐是吧？虽然早就知道你是精神系异能者，不过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废柴，没想到我错了。”
废柴？瞿思齐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怒喊：“我的本事，你还没真正见识到呢。”说罢，他身形一起，升高了数米，那数十个异形连连开枪，无数光球朝他击来。
“思齐！”朱翊凯瞪大眼睛，心都凉了，他记得很清楚，白叔叔说过，如果在幻觉空间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头上发生巨大的爆炸，朱翊凯被气浪掀起来，在天台上滚了几滚，滚到边沿处，一把抓出从断裂墙体里伸出来的钢筋，悬在半空中，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思齐！”他抬头看着半空，爆炸将那些异形全部炸碎，肮脏的血肉四处横飞，待烟雾散后，瞿思齐也不知所踪。
难道…死了吗？
“不！思齐！”他失声大吼，仿佛要把积压在心中的所有恐惧、愤怒、悲伤、痛苦都喊出来，“你这个混蛋！废柴！谁准你死了！不许死！”
没有人回答他，四周只剩下呜呜风声。
龙初夏还坐在原地，即使她所坐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方圆不到半米的孤岛，她还是淡然得仿佛坐在咖啡馆里，周围的一切都好像与她无关。
“龙老师！思齐死了！为什么你还能无动于衷！”朱翊凯喊道。
“她不会回应你的，她始终认为你不过是我所创造的幻觉罢了。”那个男人耸了耸肩，“我还以为他能够撑得久一点，可惜废柴还是废柴。”
脸上有些温热的东西在流淌。他在哭吗？
不，他没有哭，这些都是幻觉，他绝对不会为瞿思齐那个笨蛋流泪，像他那样的笨蛋，早死早好，也算为民除害了。
“可恶。”他咬着牙，咸涩的液体流进嘴里，“不许你说他是废柴！”他高声怒吼，男人觉得一股压力像山一样朝自己压过来，微微有些吃惊。
好强大的精神力。
幻觉空间是一个意识的世界，在这里，他的意识拥有绝对的统治地位，如果另一个人的意识让他感觉到了压力，就说明那人的意识对他构成了威胁，一旦这个威胁到了一个程度，幻觉空间甚至有崩溃的可能。
不能留着这个姓朱的少年。
他纵身一跃，落在朱翊凯的面前：“这次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新仇旧恨？”朱翊凯愣住，他根本不认识他，哪里来的旧恨？
“小舟是我的未婚妻。”男人手中忽然多了一把沙漠之鹰，对准了他的额头。
“原来你就是小舟的未婚夫？”身后一个熟悉的男声说，“正好，这次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胸口像有什么东西膨胀开来，朱翊凯喜不自禁：“思齐！”
“嘿嘿，放心，我人品这么好，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瞿思齐双手一动，一股气流缠住了穿休闲装的男人，就像绳子，将她的四肢绑得结结实实，“就让本少爷来送你上西天！”
“幼稚。”休闲装男人冷冷地勾起一抹笑，轻易从气流绳索中挣脱开来，侧过身朝瞿思齐的胸口击出一掌，瞿思齐竟然不知道躲，反而迎了上去，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掌，瞿思齐猛地吐出一口血，血液在空中凝成冰锥，直刺对方面门而去。
休闲装男人大惊，血刃如此近，已然退无可退。
瞿思齐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他捂着胸口跪下来，胸膛里翻江倒海，好像内脏都被震碎了一般。他扯开上衣，胸膛上赫然有一个紫红色的掌印。
朱翊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了上来，瞿思齐痛得脸色发白，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往前一倾，倒在他怀中。
“思齐，你没事吧？”朱翊凯急得连忙去把他的脉，脉象紊乱，经脉已断。
“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有点本事。”休闲装男人浮在半空，眼睛里插着一根血锥，他将锥子拔出，伤口缓缓愈合，用略带嘲讽的语气对朱翊凯说，“至少比你强。”
“可恶！”朱翊凯怒火中烧，正想上去拼命，忽然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休闲装男人的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在他耳边低低说：“修复伤口需要妖气，终于让我抓到你释放妖气了。”
休闲装男人脸色巨变，糟糕，他太大意了。
“龙老师！”朱翊凯惊道，难道之前她并不是真的相信他们是对方制造的幻觉，而是在迷惑敌人，等待一个下手的时机么？
“人类为了享用美味，往往会将家禽养得肥美，这样吃起来才好吃。而我，也有能力将妖物的妖气全都释放出来，这样吃起来才会饱哦。”龙老师的表情很邪恶。
身体里有一股强大的气膨胀起来，休闲装男人觉得自己的灵魂快要被体内的妖气吞噬了，他大吼一声，将龙初夏弹开，消失无踪，幻觉空间开始崩溃，四周的景色像镜子一般碎裂。龙初夏来到朱翊凯面前，急切地问：“谁带你们进来的，快让他带我们出去。”
“白叔叔说，时机到了，他会为我们打开一条路。”话还没说完，朱翊凯就听见耳边一个声音说：“抬头。”
他抬起头，看见头顶有一道光，如神般降临，照在三人的身上，三人觉得身体一轻，飞了起来，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瞿思齐和朱翊凯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那间阴暗的地下室，白修谨依然盘腿坐在那里。
瞿思齐一口血呕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襟，朱翊凯大惊，连忙给他把脉，脉象紊乱，好在经脉没有断。
“白叔叔，他只是意识受伤，难道也会影响肉体？”
“思齐，上面一步。”
瞿思齐往前挪动了一步，白修谨将手放在他的天灵盖上，他只觉得一股热气在脑中盘旋，非常舒服，片刻之后便浑身舒畅，他夸张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好了，白叔叔，你真是厉害，刚才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白修谨忽然身子一歪，以手撑着身下的床，呼吸变得急促沉重。
“白叔叔。”两个少年惊道，“您没事吧？”
“没事。”白修谨摆了摆手，“意识受到伤害，肉体虽然不会受到同等伤害，但还是会有连锁反应，我只是阻断这种反应而已，本来是小事，但我的伤还没有好，有些勉强。等我调息一阵就行了，不必放在心上。”
“那…我们去接龙老师过来？”
“不必了，她应该已经醒了，会自己找来的。”
穿休闲装的男人从幻觉空间醒来，低呼一声，滚倒在地，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来，身上的皮肤开始转白，头上冒出两只角，正在慢慢长长。
门开了，几个女仆冲了进来：“大少爷，您没事吧？”
“药，快给我药！”
女仆连忙从柜子里拿了药来，那是一种绿色的药丸，他倒出几粒，一口吞下，折腾了好一阵子，头上的角和身上的白斑才开始慢慢消下去。
“大少爷。”一个身穿黑色女式西装，打扮干练的女人走了进来，众女仆乖巧地退下，那女人道，“您果然吃了那女人的苦头，抓白小姐的时候您就该听我的劝，把她给杀了。”
“杀她？”男人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杀了她，让我一辈子都吃这种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