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逼至极限,一口真气提不上来,闪避不急,剑气直扫胸口,若不是有屏护护身怕是人都废了,如今却也是没办法再动。

唐晓宝只觉得心快跳到嗓子眼里,双拳紧握。他只知道若是北棠一旦有什么闪失,他可管不了什么比试的规矩,这洛梦璃欺人太甚了。

浮在半空中的那些所谓仙家,道人,就连洛河天夫妇脸色都有些僵硬,莫说是北棠没有输还,就算输了,他儿子也赢得不够光彩,四下里,各门各派的弟子看到半空中的两位都是讨论声四起,只是对于洛梦璃的剑和他的美貌讨论的更多些,至于胜负,其实大家心里都是明白的,这一场无疑是洛梦璃赢了比赛,北棠木赢了面子和人心罢了。

北棠咳了一口血,手中的剑却一刻也没松开,自己远攻肯定不行,只能近取,凝神聚气,腰腹用力,足尖轻点,在飞剑上使劲一弹,竟离开剑身,身体灵活的在空中翻了几转,绕过剑气,更让过斩来的剑,快到不可思议,瞬间便来到洛梦璃的眼前。

红衣男子大惊失色,连忙抬手用剑便刺,北棠低头默念心诀,空气骤然收压,毫不客气地扑了过来,而洛梦璃受这一惊吓,手中的剑却没有松开,见着扑面而来的身体只是一只手挡住压过来的身子,另一只手提起剑好不利索地刺了过去。

连远远观战的十九等人都一声尖叫,就见秋水剑整个的从北棠左腹穿通了过去,一遇上鲜血血,这秋水剑却突然减弱了攻击力,洛梦璃显然被自己刚才那一举吓着了,慌忙中要松开手,北棠却咬着牙似乎没感觉到疼痛一般又往前进了一步,剑被吃进身体更深,几乎末柄。

洛梦璃整个人都呆住了,僵直着身子半跪在地上,瞪大着眼睛看着北棠整个人搭在自己身上。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感觉身子一阵冰冷,北棠竟凝化自己流出的鲜血结为冰凌,整个从他腹部也穿通了过去。

洛梦璃胸口一闷,吐出一口黑血,身子踉跄在空中退了几步,刚才是他轻敌了,想不到走到这步上了,却还能受过如此重的伤。左手一掌直击北棠胸口,秋水剑已经完全没入北棠的身体,此刻,北棠却如凋零的落叶一般脆弱,身子缓缓地落下

四周之人都傻了,仲裁长老见二人如此不要命的对战形式刚要摇动暂停的铃铛,樊宇林却挥手制止,继续冷冷的看着下面事态。眼前的这一切,只怕都是双方所想,即便现在拦,都拦不住了,这两人又是何苦,非得拼个鱼死网破,你死他亡不可吗,难道的纯白如玉的脸上也会起了皱子,樊宇林冷冷瞥向别处,无心再看下去,也于心不忍。

唐晓宝吓得魂都没了,刚要一飞而上接住下坠的北棠,却被裴源止住。青青在他肩膀上抖得厉害,蛇牙毫不客气地咬着他的肩膀,却也只是让他无奈地摸了摸肩上的小蛇,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他,不能救,也不会救。

北棠木在空中一直坠落,却强撑着依旧神智清醒,心中催动剑诀,眼看就要掉到海面上,刚刚舍去的那把佩剑适时的拖住了她。

身子半依在剑上,费力的站立起来,怕洛梦璃趁机又来攻。胸口只看得见那古铜色的剑柄头,而刚才青色的剑气却因为血液逐渐磨灭了。

洛梦璃的身子也是被那些冰凌伤的有些气力不足,浮在半空中的面目痛苦而狰狞,似是不相信自己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依旧被她所伤。不顾一切的向她反扑而来,用的却不是无极门的招式了。

,秋水不愧是上古神剑,此刻正从剑刺进去的那个剑口不停地吸收着北棠的真气和血液,犹如一个吸血鬼一般贪婪,就连滴落的血滴都被它吸嗜的一干二净。怕真气同血液一起流泻得太厉害。却已经根本没有任何力量再使用五行术应战,只好咬牙把剑从自己身体里硬生生拔了出来,疼得身体一直抽搐。

随手点了自己几个止血的穴位,竟也只有手拿着秋水剑应战霓漫天,仓促之间使出的却是那日从无尘道长给她的书中偷学到的剑式。

汨罗见此,冷哼一声,明明都是他无极宗弟子,战到最后竟然使的都不是本门武功,成何体统。

秋水剑此刻已没了剑气,洛梦璃他们再怎么也想不到,凶灵如秋水,竟然也斗不过这凡人肉身,竟只因为沾了她的血而顷刻间成了破铜烂铁。

洛梦璃早已不顾一切,这下里招招迫人,而北棠却是心肺剧裂,头晕眼花,几乎已失去知觉,却仍强撑着那半口气,拼死应战,鲜血直流,最后竟拿手去挡住那些迎面飞来的冰凌。

南宫羽化此刻却是心中大怒,这无极门比的什么破剑,说什么切磋比试,难道非要你死我亡才甘愿吗。

唐晓宝心中焦急又为难的看看师父,又看看尊上,却见二人依旧神色冰冷。樊宇林却是百年难得一见地皱着眉头保持那么久,不过眼底那一抹不可忽视的惊讶和钦佩却是难掩下去的。

“北北,输了,咱们输了,好不好,什么尊上的徒弟,咱们不要了,不要了,咱们下山好不好,下山去找….”青青哽咽着千里传音到北棠的耳朵里,话没说完却是哭得一塌糊涂。

肩上湿了一大片,唐晓宝无奈地看着远处,只觉得心里一阵愧疚,轻拍着肩上的小蛇,哭声却是丝毫没有减弱,汨罗回过头来看一眼唐晓宝,也没有多说。

不行,不要啊,她怎么可以输?她不能输,她输不起啊,这是唯一的机会,她不要放弃…..

可是身体却越来越沉重,不听使唤,眼见洛梦璃便到了眼前,冰凌直直的朝自己肩头插了过来。

她轻叹一口气,躲不过去了。却因为气血的突然上涌,晕了过去。

周围不少人都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仲裁长老,裴源,唐晓宝,清流连十九都已经凝神聚气,打算在最后一刻阻止。那便也就是说北棠木输了。

却未想到忽听一声清越的剑啸,远处一道绿光,疾飞而来,犹若一条蛟龙腾越九天之上。剑光如虹直冲青天,罡风纵横,剑气凌厉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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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决斗中

顿时整个空中,狂风大作,惊涛骇浪,竟然卷了几米之高。周围盘坐于半空中,修为较差的弟子,被迎面袭来的惊人剑气逼得都差点从半空中把坐垫掀翻了掉下水里去,不由自主连连踉跄而退,好半天才定住身形,有几个资质尚浅的弟子,身穿灰色长袍的,看似苍山派弟子,直接噗通一声掉入海里去,也难怪了,谁让他们凑那么近看,贴着海边一个不小心便滚下水去了。

十九定睛一看,竟然是沧澜剑感知主人有危难挣脱剑盒出鞘赶来,没有得到任何指示的沧澜剑,竟然似懂主人的心思一般,剑眼径自击向洛梦璃。

周围的人嘴巴一直保持着‘O’的形状,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洛梦璃刚才还在得意他就要胜了,完全没有防备,只觉得寒风迎面扑来,凌厉的剑气震得他胸口血气翻涌,一个踉跄,毫无支柱的他连连后退,差点没掉入海中,好不狼狈。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唐晓宝见此却是喜忧参半,没想到这把剑竟然能够认得主人。

北棠保持着最后一点意识,苦笑一下,一口鲜血喷口而出,勉强支撑的冰剑也因为她的真气尽失而化作一滩水渍。她的体内经脉心肺皆已大伤,真气用尽,若无灵药,怕是活不成了。

另一只手不由一放,秋水剑从空中坠下,灵气已失,又无人御使,直接摔在了临近海面的案板上,沧澜却是在半空中扭了扭剑柄,像是一个奶娃娃一般向北棠撒娇,嗡嗡声不断,像是在担心她的伤势。远处看去,只觉得这剑似乎在和主人说些什么,一会翻滚着剑身,一会剑柄弯啊弯的,若不是知道北棠木受伤严重,别人还以为这剑在兴高采烈地跳舞呢。

如玉一般的手指轻抚剑身,鲜血从手腕处一直流下,穿过细长的手臂,直到手肘处才化为血滴滴落,却又受到衣服的阻隔,于是,一滴一滴的血便浸染着白色的长袍,直到大片衣袖都已湿透。北棠盯着这把神剑,艰难地动了动自己的嘴唇,她想笑,却又做不了这个动作。眼中是深深的欣慰与无奈。缠绵之态,犹若爱人相依偎。

新入门弟子自然没几次见过莫谷寒,况且见他的时候他带的都是掌门佩剑,故而并不认得沧澜,可是周围众仙和他爹娘却都是认得的,四下议论声立刻此起彼伏。

没有了他的秋水助阵,洛梦璃只好又使出蓬莱二十四路掌法来攻,沧澜却是读懂了北棠爱怜的心思一般,此刻剑光灼灼,将她屏罩其中,洛梦璃竟是半点也近不了她身。心中不由得大怒,口中咳出一口痰夹杂着乌血,喝道:“躲在剑气中,不敢应战,还不如直接认输好了!”却似乎忘了自己起先凭借秋水占了多大的便宜。

北棠却顶着早已气若游丝的身子,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嘴角的鲜血还在流着,什么都没说,却比说什么都要强。

她尽量运功,催动体内仅剩的最后一点灵气,手握沧澜剑,脑中却幻化出尊上白衣飘飞的出尘身影,轻轻一叹,这个时候她还会胡思乱想,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心未动,剑已出。她仿佛遨游于天外一般,不闻不见周遭任何情景。行云流水一般的剑法从她手下缓缓而出。在半空中观战的那些仙家皆为一惊,倒是底下的那些人早已开始揣测这是哪门哪派的剑法来。却不知这是她心念所至,临幸自创而来。

沧澜似乎也明白了北棠的心境,不在发出声响,凝神静气间,沧澜已飞入她手中,随形而舞,随心而动,竟然浑然天成,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招式更是美轮美奂,无论防守还是攻敌,竟然让洛梦璃丝毫找不到击破口。

只感觉似乎有一滴清流缓缓从剑中注入自己的心扉,流淌进体内,沿着周身经脉慢慢游走。所到之处冰冷中渗透灼热,让人心底一阵激荡,似乎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一般,真气犹若被点燃一般在身体里熊熊燃起。迅速运转了一个大周天之后,又重新注入丹田。一股清凉之气在天关处炸裂开来,犹若耳边响了个惊雷。陡然间,五识俱明,周围的喜怒哀乐,草木叹息,潮水勇退,激流勇进,海风轻吹,都能感受的那么清楚。

十九,东方焱枫,南宫锦瑟,裴源等人在上皆欣喜而笑,都没想到花千骨在这紧要关头,居然修为大进一层。过了大劫,进入了筑基金丹元婴(半仙)渡劫人仙地仙天仙几个阶段中的渡劫。

倒是汨罗,脸上阴霾不散,似是没想到北棠竟然成为他们计划中最大的一个阻碍。还有那桃翁,收了人家的钱,自然要帮别人办事,奈何眼前这场局面却是他始料未及的,原本想洛梦璃可以轻松地赢这个奶娃娃,也好快点拜师,谁曾想,他这如意算盘打到这关头,却被人卡住了,就好比一个人被扭住了脖子,其他地方却是毫发未损,他真想狠抽自己的大嘴巴,若不是世尊他们之前讨论,他提议让北棠和洛梦璃安排在一块的也不会如此了。

紫烟心下松一口气,笑望着清流道:“免费一年的劳力,我让你天天洗师父的臭袜子。”

清流却是抹一把汗,似是没想到这场比试竟然会如此艰险,只是没想到这北棠的潜力竟然会如此大,好吧,他输了,心服口服,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视觉盛宴,洗两年臭袜子也见不到啊。

不过依然嘴硬道:“哼,两人几乎都真气用尽,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我们等着瞧!”

洛梦璃见北棠武功和修为突飞猛进,却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早已气的乱了阵脚,望向一旁观战的洛河天夫妇,这两人只是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洛梦璃心生一计,默念剑诀,又把他父母身边两位师兄弟额佩剑给招了去。双剑在手拼了命地和北棠耍上了几十个来回

这洛梦璃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更何况她父母都是修道之人,仙风道骨,他从小便能吸收许多,武功更是集百家所长,可是无奈人家骨新创的剑法太过厉害,行云流水一般洒脱,峰回路转一般犀利,竟然来来回回都是白费力气,丝毫破产也找不出看来从剑招上去赢她是根本不可能的了。幸好悲痛真气用尽,只有剑式,却几乎没有什么力量,此刻因为她用仅剩的真气催动藏蓝剑,胸口的淤血因为真气的压制而喷出口去,面色早已白如宣纸,幸好藏蓝剑自身的剑气已经让洛梦璃不敢近身三丈之内。

洛梦璃见众人都在一旁围战,又使不得什么诈,如今只能两人干耗着打持久战。北棠伤势如此之重,若要再强撑下去,他就不信,这女人能撑的过一个时辰。

想罢,洛梦璃退到沧澜剑气之外的位置,靠着五行术法远处攻击。忽上忽下,左右飞驰,一会火攻,一会水淹,一会风尘推面而来,北棠却是单只着身子不敢动弹,两人一个死撑,一个故意戏耍对方。

修长的白玉手指握住沧澜的剑柄,在鲜血的浸润下,北棠毫无力气再提起剑来,感觉道力量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失,身体动作太大,血也止不住的重新不断往外渗出。眼前都是一道道得宠白光,隐约能看见洛梦璃上下飞舞,模糊的身影似乎在往她这边攻击,却不能伤她半分。

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不,她不能输,不能输,只差那么一点了。

感受着手缓缓滑落至剑尾,沧澜剑尾端早已凝成一滩飘动的水渍,若不是这血滴中都带着真气,只怕早已落入大海,风轻轻地荡漾着海面,空气中气流交汇,产生了碰撞,剑下的血渍也是左右移动着,却是越聚越多。脑中却是闪过莫谷寒清冷的玉面,抬起头,看着今日的阳光,似乎看到了那日在桃花树下,瑶池旁,莫谷寒对他那一抹浅浅的微笑,嘴角禁不住扬起,

心中默默道,尊上,此生看来和你无缘,小北不能做你的徒儿了。

说着,默念剑诀,沧澜剑砰然离开她的手掌,带着浓重的戾气和剑气,似排山倒海之势一般向洛梦璃攻了去,却怕伤她性命的擦过她身子,只是打飞了她手中双剑。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

就见一个身子猛扑上自己。她几乎也是气力用尽,御风十分困难,突然身体受到猛击缠绕。一时间也失去平衡,身子直往下掉。

此刻的北棠已经失去了知觉,手却始终紧紧抓住洛梦璃不肯放开,洛梦璃早已慌了,现在身子受北棠的压制一直往下掉去,平日里学的什么武功剑法都使不上来,只能任由身子下降,扑通一声,两人却是同时如海,只是北棠先前凭着一丝的气力压在这个男人身上,所以是洛梦璃先入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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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有心放水

清流和裴源等,以及葵班的几个弟子立刻浅入水下,将她们两人救上岸分了开来。

四下众人唏嘘不已,都没想到一个四强赛,竟斗得如此激烈凶狠。

医药阁的人迅速上前救治。灵芸等人急得团团转,清流和南宫羽化则轮番的给北棠疏通经脉,东方焱枫幸好随身带着还魂丹,这才勉强护住北棠的心脉。。可是她伤得太重,仍然一直到几个时辰后才醒。

曾经的她,站在战场上只顾着成王败寇,她也相信马到成功的事,努力便会有希望,这一仗尽管她伤了元气,害的大家为自己担心,就连那时的一个细微动作,若不是她紧要关头翻身压着那男人,只怕,这一场艰难的战争便失之东隅了,幸好刚才唐晓宝那一句,原本她也只想着要个平局便罢了,现在十九是没希望了,这也算自己尽全力了。

“北北,你好棒,你一定会好起来的”青青抱着她的肩头,一阵恸哭,刚才真是吓死它了,它可不管什么拜师不拜师的,只要北北平安就好,那呜咽声不知道的还以为面前躺着的被鲜血染红的女子已经去世了。

伤口的血都止住了,无极门医药阁的回复术是极其高明的,调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有大碍。但是她这一仗下来,真气枯竭,元气大伤,怕是得一年都不能运功行气。

北棠抬起头来,看着半空中迟迟未落下的那些仙家还有洛梦璃的父母,两人扶着那洛梦璃,倒是一脸的不屑,趾高气扬的望着自己,那男人的眼里满是恨意,北棠苍白的面上只是微微抽搐,罢了,她才管不着别人的喜怒哀乐,北棠的伤势惨重,而且损耗过多。为了她下场和十九的比试能够公平进行,唐晓宝早已调整了一下比赛顺序放到最后。现在场中进行的是拜师组的比赛。

无心理会这面前的泱泱大众,也无心再看场内的比试。只是垂目在东方焱枫的帮助下尽快调息,这一场后,她怕是再也不能赢了,但是至少她要堂堂正正无需搀扶的从这场地上自己飞回去。

皆下来的比赛中,十九没有悬念的拿了第一。本已受伤颇重的北棠木和他几个回合的对战之后,早已支撑不住,啐了一口鲜血,北棠的沧澜剑‘嗡嗡’叫了几声便飞了出去,十九也不打,只是故意地在剑刺向自己时有意撇开了身子,左肩被剑刺伤,竟然倒了下去,身子扑腾几下在空中便直直掉入了海底,这样的有心放水众人却也心知肚明,都不说破。

北棠错愕中听到了汨罗的宣判。

“此举葵班北棠木获胜“虽是隐隐带着怒气,其中还夹杂着些许不甘,奈何这面前众多仙家,连他想包庇都没有的机会。

最激动也最让她害怕的便是拜师大会了,此刻,北棠在半空中身子早已瘫软在卧,南宫羽化飞身上去接应她,不知道在她嘴里塞了什么药丸,刚入口便化了,只觉得一股清香残留唇齿之间,药丸便流入喉咙。

众人都回到无极栾大殿前,新弟子按仙剑大会名次顺序跪在前面等待拜师授香草的仪式。北棠在南宫羽化的搀扶下最后来到了众长老面前,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也不敢抬头去看莫谷寒是什么表情,刚才那惊鸿一瞥,看到他眼中的那抹若有若无的愠怒,她便知道,自己做错了,纵然她赢了,可若尊上不满意,就算她赢再多,只怕也得不到她要的。

“师弟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汨罗眉头紧皱的入了大殿之内,脚步有些沉重,‘噔噔登’地几声踩着大理石地板,空荡的大殿内传来巨大的回音,竟然不比他的脚步声小,莫谷寒迟疑了一下,转身跟了上去。

“那沧澜剑是怎么回事?”汨罗隐忍着怒气看着眼前的师弟,他这是要跟自己作对吗,这洛河天的势力他又不是不知道,两派联合百无一害,他这脑子难道呆在苍罱殿上呆傻了吗。

莫谷寒早已知他会问此事,淡然道:“自然是我赠给她的。”

“你……”汨罗气急,“那剑不是当初你拜师时,师傅传给你的么?你带在身边几百年怎么能够随便送人?还是送给一个初入门的小娃娃?”,若是送给洛梦璃,他定没什么意见,只是送给眼前这个没身份,没背景,没仙骨的女娃娃,他便来气。

莫谷寒也不看他如何盛怒,背转身道:“师兄已是得道之人,何必执着这些身外之物。”

“你……”汨罗面色铁青,继而拂袖道:“罢了,罢了,今时今日你是掌门,我说不得你,随你怎么样,只是收徒这事,事关我无极门基业,无论如何你也草率大意不得。我看十九和洛梦璃皆仙资过人,你随便挑一个得了。”

莫谷寒不语。

半响~~~~

汨罗压住火气,语重心长道:“我知你不喜欢这些个拉帮结派的事,我们无极门也不必要依附其他门派存活,若是你不愿意收洛梦璃为徒,那便选十九吧,他和洛梦璃同为甲班弟子,自幼有仙骨,武功造诣更不是一般人勤奋修炼就能换来的,且将来的修行更是难于上青天,不可随意乱点,若是你拒绝收洛梦璃,待会言辞之间亦要记得给洛河天留点薄面才是。”

听到外面钟声乐起,知道典礼开始。

“出去吧,你也不要总是沉着脸,什么话都等我来说,这掌门一职也做了这些年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是在其位谋其职,我虽平时严肃了点,但也没那么迂腐”

莫谷寒见他眉目中难掩疲惫与无奈,知他太过操劳,他又何尝不明白师兄虽然为人严厉苛刻,行事独断尖锐,意见也总是和他多有不合,但无一不是为了无极门为了他好。

二人出了大殿,上了高坛,拜师仪式开始。

北棠与洛梦璃,十九等人跪在前排,心中难受无比。

众人皆睡我独醒,众人皆乱她自信,只有她自己知道,纵然她的修为已经向前迈进了一步,奈何,毕竟没有自己的剑,也没有得天独厚的仙骨,她,如此平凡,又如何能,入的了三尊的眼。

莫非……

北棠猛的抬头,竟然和莫谷寒对上了眼,两人相视一眼,看不出他眼里的波澜……

心头早已一空,是没望了吗……

想到此总是明白了,心中更加难受的低下头,真想俯拜在他身下,永生不起。何德何能,得他如此恩宠,却仍是负了他满心抬爱。

唐晓宝和众人见她身子缓缓下滑,以为她支撑不住,欲上前搀扶。

“需不需要传医药阁的人来看看,我……”

“没事,我没事。”摆了摆手,重新抬起她苍白的小脸,嘴唇有些泛白,毫无声息的脸上因为那双尚有生息的凤眼才觉得面前的女子有生命迹象。若是远处看去,还当是一具站立的干尸一般。

现在众仙早已下来了,站在高台下,一轮纷纷,其中最有争议的便是这拜师大会上的主角莫谷寒,现在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掌门师弟,你先选一个收作弟子吧?”

莫谷寒一时拿不定主意,望了望身后的一群人,倒是这洛河天,朝他笑了笑,似乎胸有成竹一般,冥想,掐指一算,他一时无法抉择:“让大家先挑吧。”

樊宇林望着一群急不可耐的众人,汨罗点点头挥了挥手,收徒仪式便开始了。其实说来简单,有心开府收徒的写上签子,传给谁,接了签的便是拜师成功了。只是三尊很少收弟子了,而九位长老和众多阁主,偏挑的是对修行某一类擅长的,若是综合强的,只怕也未必好事,倒是尊者们手底下的大弟子如今收徒弟的频繁。

不一会儿,乙班的几个小师弟都收了师父的签子,领着那小小的木牌牌跟在师傅的屁股后面绕到大殿上去,一路过来,好不威风,小师兄走过她身边时还眨巴眨巴大眼睛,小拳头挥挥,示意她加油呢。

唐晓宝也知尊上这事难以抉择,若是选了北棠,只怕难以对暗地里支持无极门的众门派交代,若是选了洛梦璃,面子上自然挂不住,而十九,恰恰是最好不过的人选了,不过,尊上显然不愿意那么做,不然,为何磨叽了这么久。

桃翁这个老贼,自然不会那么傻到就这么放任不管了,也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牌牌来,走到北棠的跟前。

“棠棠,做我的徒弟吧?”北棠一个趔趄,身子差点倒在地上,看着面前的桃翁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想想他此刻的奸笑便觉得一阵鸡皮疙瘩乱掉,余光却正好望见站在坛上,也正好望向自己这边的莫谷寒,连忙又低下头去。

而裴源却只是看着面前的一切,似乎没有欲望去收什么徒弟,灵芸伤心地看着两位,桃翁虽然狡诈,倒也有真本事,裴源虽然好酒,却也待人和气,虽然她之前好几次明着暗着透露了自己想做他徒弟的意愿,却不知道总是醉醺醺的他,听没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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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拜师

北棠有些意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老头,他的白胡子此刻因为他的低头探视落在了地上,扫了扫地面的尘埃,而她心底却是乱作一团,双手绞着衣服,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明明不想拜他为师的,可是拒绝的话,肯定让这老狐狸下不来台去,他还是第一次准备收徒弟,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若是这般僵持下去,下面议论四起,她也束手无策了。而且,自己虽然不可能做尊上的徒弟,难道便再也不拜师了么?……怎么办……可是她心里,她真的希望尊上是她师父啊,呜呜,她不要叫她师祖,呜呜……

青青见已经有人肯要北北了,而且还是个很厉害的老头,虽然这桃翁人不好,不过也是为德高望重的尊者,它才不管那什么莫谷寒,北北已经被他害的够惨了,它才不要,连忙细声劝道:“北北,还记得我们为什么一路上那么艰辛前来拜师的初衷了吗?师父领进门,修行在自身,师傅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恍惚中,北棠似乎明白了,她为什么来无极门,她为什么去崆峒派,她又为何遇到莫谷寒,回忆,如潮水一般,她的一点一点努力,一点一点的挣扎,可是如今,难道,她真的迷失了自己吗?

思绪飞转,奈何身子却在这时不争气地倒了下去,身旁紧挨着跪着的十九却在宽大袖袍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纯正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她体内,北棠惊异的转头望着他,他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继续望着前方。

正在这时,眼前又出现一只细白的玉手,抬头竟是唐晓宝,头更是一个两个大了。

唐晓宝朝北棠眨了眨眼,看着裴源道

“老酒鬼,今日你可不能和我争,我可是早先就预订好棠棠这块苗子了,以后可是要重点培养的。”

裴源满脸无奈:“我说晓宝啊,你怎么回回都跟我这把老骨头抢啊,上回喝酒我不是还把半壶花间酿给你了嘛,再说你也忍心看着我这么多年身边也没个人陪着我老头,孤孤单单的,多可怜啊,你就不能成全了我这一回?”

唐晓宝佯装满脸委屈道:“我也是第一次收徒弟啊,你比我年长,理应让让我才对。”

裴源师父,呼哧呼哧了几声,郁闷了:“人家徒弟拜师要比试一下,难道这回我们俩收徒也得比试一下高低,让徒弟来选么?”

青青身子缠绕在殿上的汉白玉柱子上,见此,大叫道:“晓宝师兄,晓宝师兄,我要,我要~~~~“边说还便翘着尾巴,好不可爱。

裴源立刻转身,犀利地盯着不远处的青青“青青,上次的红烧肉还想不想吃了,想吃的话别出声。”说完犀利地转身,继续换上一副温和的脸。

青青嘟了嘟嘴,它心里好喜欢晓宝师兄的嘛,又帅又温和,还给它吃好多好吃的,还带他玩,可是,呜呜,裴源师父也对它很好哎,无奈,只能噤声了。

现下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看着眼前正上演着的师父抢徒弟这场闹剧,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知谁唏嘘一声,众人望望,便静观事态发展。

洛梦璃自幼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今日原本就受了委屈似的,又看见北棠如香饽饽一般,被人抢来抢去,就连平日温文如玉的唐晓宝,竟然也愿为她得罪裴源这老家伙,当场便气的,暗暗催动真气,从手底滑下一根针。

好啊,既然,你不是要得意嘛,那我就让你得意个够,银针自袖口飞出,便被十九的一粒豆子给击落了下来,落在地上,无声无息,两人对视一眼,仇恨的目光更加坚定。

裴源和唐晓宝两人正当僵持不下,北棠抓耳挠腮的,也是左右为难,正准备着假装昏死过去了事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整个身子浮了起来。

怎么回事?四周的人也都纷纷退了几步,看她越飞越高径直往高坛而去。北棠云里雾里的,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裴源师父紧紧拽住自己的一只胳膊,却见此时唐晓宝也是眉头紧皱的抓住他右臂,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两人虽然心中不甘,但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师弟!”她听到世尊一声怒吼,还听到洛河天的一声冷哼,以及下面一石激起千层浪的议论声。

心中蓦的一惊,抬头却正看到莫谷寒高高矗立在坛上望着他。而自己正慢慢向他飞去,越来越近。

依旧是那冰冷出尘的一张脸,掌门佩剑上的流苏华丽的流泻一地,平时随意流散黑缎般长发,此时高束,双目深邃沉敛,更多了几分高贵与威严。白色的衣袂飘舞,像海天上的云花。

身子竟慢慢漂浮到他面前,面色苍白犹如碟翼,晶莹剔透,一碰即碎。

然后,她便见莫谷寒慢慢向她伸出了手,手指关节莹白如璧,白皙修长,棱角分明,异常清美。

而她,恍若飞蛾扑火一般,早已忘却尘世一切迎了上去,轻轻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飘然落地。

“跪下。”莫谷寒开口,玉碎了一地。

没有人可以在那样的目光中不心悦诚服,完全不需要思考的,北棠膝一弯,轻轻俯叩在了他的脚下,如同面前便是掌控整个世界掌控她命运的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