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

堂堂的一国之后,居然搬去太子府小住,传出去了,像什么样子?

不过,为了补偿妻子,云墨祥每天晚上都会陪着她过几招,也算是能帮着磨砺一下她的内力。

虽然出手没有奇然那么狠,可是效果,也还是很明显的。

至少,宋清玥本人,也是十分乐意的。

一转眼,在大家都各自忙碌的日子里,云暖出嫁的日子就要到了。

晚上,云暖端坐在妆台前,心情有些小激动,真的睡不着。

小五在一旁站着,看着那些宫人们进进出出的,一会儿拿这个,一会儿又送那个的。

这种嫁人的感觉,似乎是很奇妙的。

云暖对着镜子再度叹了一口气之后,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床榻。

对方要将近傍晚之时,才会来迎亲。

可是明天她却不能偷懒。

她想要多睡一会儿,可是母亲叮嘱了,她在宫里,还有一套的程序要走呢。

就算她是护国公主,可是礼制亦不可废。

云暖的嫁衣是由宋清玥亲手缝制的。

这件嫁衣,可以说是用了宋清玥大半年的时间。

原本早就做好了,可是后来总会做出一些修改。

到最后,那套嫁衣的上面,已经被镶嵌上了各类的珠宝。

简直就是能闪瞎人的眼!

至于凤冠,则是苏白亲自送过来的。

凤冠十分奢华,而且上面还有珠圆玉滴的鲛珠镶嵌,云暖初一见时,便十分喜爱。

“这是我母亲当年所佩戴的凤冠,是我父亲亲手为母亲打造的。”

云暖听到这个话时,神色也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起来,“他们一定很相爱。”

是呀,如果不相爱,当年的苏氏,又怎么会愿意为了她的夫君,一同战死?

“我没有父亲手巧,不过,这最前侧的一道珠帘,是我自己亲手穿上去的。”

云暖一怔,再看了看那凤冠,“之前并没有吗?”

“嗯,之前是没有的,这是我后加上的。”

云暖神色忧郁地坐在那里,想着昨天的种种,一时竟有了一种忧伤的感觉。

嫁了人,她就再不只单单是烈国的公主了。

还是苏白的妻子。

还有,以后,只怕也再不能随意地留宿宫中了。

总觉得,嫁出去之后,自己和云家的关系,就会被某些东西割裂一般。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虽然苏白表示他们从云天大陆回来之后,是可以在王都长住的,可是从心底里,还是感觉自己走出了家门,以后,这王宫,就不再是自己能依靠的地方了。

云暖突然想起,前世不是也听说过婚前忧郁症吗?

自己是不是也得了这种病?

云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小五在外殿,早就已经进入梦乡了。

梦里,是她和奇然两人成婚了。

场面虽然不及公子和小姐这般宏大,可是好像还看到了小公子和小小姐呢。

云暖翻了个身,强迫自己不要再去胡思乱想。

第二天一早,云暖迷迷糊糊地就被人给推了起来。

洗漱、更衣、上妆、梳头…

这一系列的事情做下来,就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了。

云暖从来不知道,原来好好地化个妆梳个头,也能这么累。

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这每天是不是有一半儿的时间,都要用在这两样事情上?

之后,云老太爷和云墨祥等家中的长辈们,也都到了。

云暖一一行了礼,眼眶有些湿。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行的是大礼。

这也是礼节所致,以表示以后,她就是大人了,就是他人妇了。

“好孩子,快起来吧。”

云老太爷自是舍不是让这孙女长跪着的,赶紧叫起了身,之后,又将一枚戒指交到了云暖的手上。

“暖暖,祖父知道你的空间宝物不俗,只是这一枚,与其它不同。它是我们云家传了千年之久的宝物,今天祖父就把它交给你了。”

云暖吓了一跳。

这么贵重的礼物,不是应该给哥哥的吗?

毕竟,他才是将来要继承家业的人。

“祖父,既然是家族传承,还是留给哥哥吧。”

老太爷摇头,“你不懂。等你成了婚之后,再看这枚戒指吧。”

“祖父?”

云暖还要再度推辞,却被云寒阻止了。

“暖暖,祖父既然给你了,你就先收着吧。”

事实上,云寒早已经认出了这枚戒指。

当初,祖父的确是想着将它传给自己的。

可惜了,自己根本就无法契约这枚戒指。

哪怕他自以为精神力已经很强大了,可是仍然不能操控它。

“暖暖,记住祖父的话,只有当你的精神力强大到一定的境界时,才可以试着去契约它。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云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狐疑地盯着那枚戒指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收入了自己的空间手镯之内。

云老太爷见她收了,唇边的笑意就更深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耗在武尊巅峰了,哪知道,自己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女,竟然不计前嫌地帮他突破至了半圣。

现在想想,自己这张老脸,还是有些臊的慌的。

除了当初曾经在云雁的身上曾出现过半个凤尾的图案之后,云家无论嫡系还是旁系,所有姑娘家的身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与凤有关的印记。

真不知道,在云暖的身上,是否会出现。

云老太爷想问,却不太好意思问出口。

毕竟,他是一个糟老头子。

可是有关云家的一些秘密,又不能轻易地让旁人知道,所以,眼下也就只有等等看了。

其实,云暖自己也不知道,在很早之前,她的身上,就已经出现了一些不同。

不管怎样,反正东西收了,以后有机会,再拿出来看看就是。

之后宋清玥留下来拉着她的手说了会儿话,又被总管给请到前面去了。

公主出嫁,自然不是小事。

更何况还是一位对烈国有着深远影响的公主。

等到时辰快要差不多了,宋清玥又回来了。

看着云暖端端正正地坐在妆台前,眼眶忍不住就有些发热。

云暖的头基本上已经梳好了,只留出来了一小缕的头发,是一会儿要准备盘上去的。

这会儿,则是专门留给了王后,由她来亲自梳一梳的。

“暖暖,娘来给你梳梳头,今日之后,只怕娘就再难给你梳一次头了。”

说完,拿起了一旁的玉梳,然后嘴里开始念念有词了,“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或者,一梳梳到头。两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

梳完了头,宋清玥的眼泪也就下来了。

“娘,您别这样,女儿以后还会回来的。”

“嗯,我的乖女儿。以后就是大人了。不能再随意地使小性子了,知道吗?”

云暖十分乖巧地点点头,“娘,您放心,女儿还会再回来孝敬您的。”

“傻孩子,娘不用你孝敬,只要你自己好好的,我和驸马好好地过日子,就比什么都强。”

云暖看到她哭,忍不住也开始掉泪了。

一旁的宫人看了,连忙开始劝着,“娘娘,公主,您二位可不能再哭了。公主殿下,再哭的话,您的妆可就花了。”

“乖,咱们不哭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得是欢欢喜喜的。”

宋清玥亲手给她擦了擦泪,再让人过来补上了一层粉。

“好孩子,娘瞧着那个苏白也是个好的。以后只要你们小两口儿和和美美的,就比什么都强。”

云暖明白母亲的意思。

再多的金山银山,都换不来幸福的夫妻生活。

“娘娘,驸马爷已经进宫了。这会儿太子殿下和云王世子以及镇国公都在前面轮番出题难为驸马呢。”

宋清玥一听,立马破涕为笑。

“我就说这几个孩子这几天都是神神叨叨的,敢情是在琢磨着这事儿呢。”

云暖一想到那个画面,也觉得有些好笑。

“去,差人看着点儿,别让他们几个年轻人玩儿地太过火了。”

“是,娘娘。”

不一会儿,又有宫人来报,“启禀娘娘,许家的两位公子,还有风家的几位公子,也都跟着来凑热闹了,这会儿也在一起为难驸马爷呢。”

在烈国,若是为难新郎的人越多,就说明新娘子在娘家的地位越高,维护她的人就越多。

所以,说白了,就是这些人在故意给她撑场子,免得将来再受欺负了。

云暖虽然觉得没有必要,可是心底仍然是暖洋洋的。

苏白会对她好是一回事,被这么多人维护着,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果然,人还是感情动物呀。

宋清玥心底也高兴,可到底是大喜的日子,“去,告诉太子一声,千万不能闹得太过了。”

“是,娘娘。”

话音刚落,云墨祥就一脸喜气洋洋地进来了。

宋清玥一看是他,忍不住就开始抱怨了。

“你怎么到后面来了?前头现在怎么样了?”

“无妨,让他们这些年轻人去闹吧。孤刚刚过来的时候,程家的小子也跟着过去凑热闹了。另外,孤怎么好像还看到北丘辰也站到了他们一堆里?”

云暖原本觉得好笑,反正那些人加起来,也不是苏白的对手。

可是现在听说北丘辰也加入了这个队伍当中,一下子就觉得这个气氛不太对了。

自己跟北丘辰的交情,貌似没有那么铁吧?

不过,人家原本就是客人,如今既然自己乐意当这个娘家人,难道他们还让人撵出去不成?

“父亲,虽然您不用应付那些臣子,可是那些诸侯国的使臣,您不能不理吧?”

“不用担心,有你月叔叔和你二舅舅在那儿撑着呢。”

想到有舅舅和月叔叔在,的确也不一定非要让国主亲自到场。

毕竟,来的也只是使臣,又非王族。

“暖暖呀,以后嫁人了,就是大人了。若是在苏家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大不了,孤下旨让你们休夫就是!”

宋清玥剜他一眼,“又在胡说什么?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再说了,哪里听说过有休夫的?”

云暖也乐了。

她的这个父亲,还真是什么都敢想敢说。

不过,也就是自己的父亲,才会不问原由地这般维护自己了。

真好!

“父亲,您放心吧,女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得了的。”

云墨祥听罢,哈哈大笑。

“说的对!只有我女儿欺负别人的份儿,哪里能让别人欺负了你?”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了,眼看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再不出门,只怕就要错过吉时了。

云墨祥也将自己身边的得力总管给派了出去。

果然,很快,就听到了外面乱糟糟的脚步声。

云暖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脸色也有些红。

宋清玥将红盖头给她盖好了,叮嘱她先不能出声,随后,便在宫人的簇拥下,先去了前面的正殿。

很快,云寒就笑眯眯地进来了。

“妹妹,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哥哥背你上轿。”

云暖的心间一暖。

“劳烦哥哥了。”

“呵呵,应该的。这么多年不背你了,其实我心里头还怪想的呢。”

云暖上了他的背,然后听他压低了声音道,“暖暖,嫁人了也是我妹妹。那个苏白若是敢欺负你,直接告诉我,哥哥就算是打不过他,也不能让他快活了。”

这话说地实在。

云暖抿唇笑了,“嗯。”

两人齐齐地下跪,拜别了长辈之后,总算是出宫了。

花轿得到了国主的允许,已经进了宫门。

云暖仍然由云寒背着,一路往外走。

“哥哥累不累?”

“不累。你轻地跟只小猫也没有什么分别。”

云暖笑了。

因为云暖是公主,所以,她的花轿,除了喜庆之外,还有一点,是按照一国公主的规制来的。

前面打头的,是几顶华盖,老远看上去,就觉得气势不凡。

总算,云暖在花轿上坐稳了,苏白也翻身上马之后,前侧的那些锣鼓也就开始喧闹了起来。

十里红妆,风光无限!

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几十人分成了两排,手上挎了篮子,不停地挥洒着玫瑰花的花瓣,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宫庭侍卫,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云暖坐在花轿里,听着外面的锣鼓喧天,还有那些百姓们时不时高喊着的公主吉祥如意等喜庆话,真心觉得自己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是何等的幸福。

之前经历地种种磨难,放到现在来说,根本就都不值一提了。

甚至,云暖觉得,自己之所以会经历那一次的灭顶之灾,就是为了让她遇见生命中最珍贵的人——苏白。

云暖轻轻地咬着嘴唇,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

可越是如此,她的心就越是砰砰跳地厉害。

到了苏府,前来观礼的人,自然是数不胜数。

最起码,云墨林就在其中。

因为他的府邸,紧挨着苏府,所以,不曾进宫送亲,而是在这里等着呢。

“停!”

喜婆叫了一声之后,便笑得喜气洋洋地到了苏白跟前,“新郎官儿,到地方了。您该去踢轿门了。这也是为了压一压新娘子的脾性,也算是下马威。”

苏白挑了一下眉梢,没说话,大步到了花轿跟前。

其实,所谓的踢轿门,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

没有哪个新郎会真的使出大力气来踢花轿的。

不过,苏白直接就略过了这一项,反倒是直接拿手将帘子掀开,“暖暖,我来接你下轿。”

喜婆一瞧,“这不合规矩呀。”

还要再说,一旁就传来了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公主大婚,哪儿那么多的规矩?”

喜婆不用转头,也知道这话是出自那位太子之口。

罢了罢了,只要人家乐意,怎么着都成。

总算是进了苏府。

一进大厅,早已是人满为患。

肖放戴着逍遥公子独有的面具,早已经是等候多时了。

苏白无父无母,其它的那些亲人,又是他所不愿意承认的。

所以,拜高堂,自然就只有拜师父了。

而此时,就在苏府的那些宾客之中,自然也有皇上派来的人,混入其中。

他们没有得到命令要去破坏这桩婚事。

不过,并不妨碍他们来收集一些消息。

比如说,现在各国之间的关系,以及云暖在各国间的声望,到底如何。

总算是送入洞房了。

对于各国的使臣来说,这个苏白,就像是平白冒出来的一样。

而对于王都的这些人来说,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