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三个男人的实力在这儿摆着,也确实不是那么好惹的。

而且,如果他们真是那么好勾引的,也不会这么多天,一直对她们冷冰冰的了。

“吕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另一边,云暖换好了衣裳,已经侧躺在床上。

苏白只着了一身里衣,然后表情较为淡漠道,“也没有多少秘密可言。吕家现在的夫人是继室,吕英的元配曾为他育有一儿一女。之后一次与吕英一起抗敌之时,为了救吕英,死于敌手的剑下。”

云暖听了,一时有些失望。

还以为会是什么内宅争宠夺权的戏码呢,看来不是。

“之后不久,吕英就娶了他原配夫人的妹妹为妻,其目的之一,也是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所以说,现在的吕夫人,其实就应该是吕家大公子的亲姨母?”

“的确如此。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听说这么多年,吕大公子和吕大小姐一直都是称呼她为姨母,未曾改过口。而且,听说这还是吕英所授意的。”

云暖一时有些惊诧,吕英这是要做什么?

故意让这双儿女知道,现在的吕夫人,不是他们的生母吗?

“严格说来,这是当初吕英再娶吕家女时的协议。”

云暖听得来了兴趣,“怎么说?”

“现在的这位吕夫人,是文家的庶出,而文老夫人担心这个庶女嫁过去之后会对两个孩子不好,所以,便让吕英答应了这一点,并且,在小文氏过门之前,吕家就已经定下了下一任的继承人,必须是吕文松,也就是吕家大公子。”

云暖觉得这个协议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毕竟,当年的孩子那么小,谁又能保证这孩子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万一夭折了呢?

“你想的那些问题,都不可能会出现。”苏白只是一个眼神,就知道云暖在想什么了。

“为什么不会出现?”

“文家是与苏家不相上下的大家族。若是连一个人也护不住,也就没有资格称得上是顶级家族了。”

于是,云暖真相了。

所以说,文家那边,定然是在竭力地来保护吕文松这个外孙了。

毕竟,他是文家嫡女所出,从血脉上来讲,是更为纯正的。

“那这次的事情又怎么说?”

云暖还是觉得,只要是被人惦记着,就一定会被人家给找到下手的机会的。

“吕文松身边的人,大都是文、吕两家精挑细选出来的。突然冒出来的杀手,实力并不比那些护卫高太多。据奇然得到的消息,那些护卫之前就有中毒的迹象。”

云暖的眼珠子一转,立马就猜到了一个大概。

“你是说,那两个?”

“极有可能。毕竟这次出门历练,就只有她们才能找到这样的机会。要么就是在食物上做了手脚,要么就是其它。总之,她们的目的,就是要让吕文松死在外面。只有这样,吕二才能顺利地继承吕家。”

云暖撇了撇嘴,“说来说去,这件事情也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吧?”

苏白沉默了一会儿,“原本我也以为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可是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吕文松竟然是我舅舅的半个徒弟。”

“啊?”云暖有些意外,“这半个徒弟又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话长,无非也就是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不过,大舅舅的意思是,这个吕文松还是不错的,可以结交一下。”

云暖听罢,竟然扑哧一声就乐了出来。

苏白挑眉,静静地等着她的解释。

“以你的身分地位,再加上实力,这天圣还有什么人是值得你去结交的?”

回味了一下她这话,顿时明白了。

苏白微微笑道,“这样说,是不是也太不谦虚了?”

云暖笑得直接就趴在床上了,“你什么时候谦虚过了?”

看到云暖这么开心,苏白也就由着她了。

不过,看到她笑得这么花枝乱颤的样子,还是相当地让人热血沸腾的。

于是乎,这一晚,某人因为自己的一时开心,而被苏公子给直接吃拆入腹了。

而纵欲的后果,就是直接导致了云暖睡到第二天的午时了。

“少夫人,您先简单垫一垫吧。一会儿就该用午膳了。”

云暖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他们呢?”

“姬牧就在隔壁,留下来保护少夫人。奇然陪公子去了钱庄,另外,好像是听说圣京又有消息传过来了。”

“那姐妹俩呢?”

“今天一早就走了,特意来告辞的时候被我们挡了。”

“回圣京了?”

“是。而且,我们还听说已经找到吕大公子了,虽然受了一点儿皮外伤,不过并无生命危险。”

云暖挑眉,“看来他的运气不错。”

“不过,我看那个吕宁宁走的时候,脸色可不太好。”

“家族继承权的争夺战,她能好得了才怪了。”

云暖现在好奇的是,苏白打算怎么帮吕文松一把呢?

苏家这个时候出面,自然是不太好的。

这次的事情,关键还要看文家打算如何处理。

而且,她相信吕文松活到这个岁数,总不能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靠自己身后的家族力量,手上就一点儿可用的资源也没有?

她真的是有些期待,等到他们抵达圣京时,会有一场怎样的闹剧呢。

当然,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去圣京。

想到了繁华的圣京,云暖又有一些小小的失望。

不知道比起烈国的王都来,圣京又大了多少呢?

其富庶程度,又是到了哪一步呢?

真有些好奇呢。

接下来的行程,并没有被刻意地拖慢。

终于,他们在半个月后,到了距离圣京五十里外的地方!

再往正北,就是圣京的方向。

而接下来,他们则是要往东侧走了。

因为皇族的陵墓,就在东侧。

姬牧想要先一个人去圣京,可是又有些犹豫。

或许是近乡情怯的缘故,所以,他一定也拿不定主意。

云暖倒是挺同情他的。

这么一个大男人,就因为这件事,被难得觉都睡不安稳了。

“要不,你就先跟我们一起吧。你一个人进圣京,我总担心会被人算计。你别忘了,湘郡王可是一直让人在暗中找你呢。那种人,找你定然是没有好事的。”

当初意图将云暖给拐跑的人是湘郡王,那么不用问,也知道一直在暗中打探姬牧消息的人,也是他了。

而且,他们还特意地从苏正那里证实过的。

只是,这个湘郡王为什么对姬牧这么感兴趣呢?

也实在是令人费解。

姬牧倒是不怕,可是他不怕这种外在或者是潜在的一些危险,却比较害怕真的去面对姬家人。

上次在烈国见到自己的生父时,心情就是极为复杂的。

他还记得当初刚刚离开圣京的时候,在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回来报仇,要将姬家扫平了。

可是实际上呢?

见到当初亲自下令将自己赶出姬家的人,他都起不了杀心,还如何能扫平姬家?

姬牧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外漂泊了这十几年,所以变得胆小了?

又或者,是因为跟在了云暖的身边太久,将自己那傲然的性子,都给磨没了?

姬牧自己也想不清楚。

不过,既然心里没底,那干脆就先陪着他们一起去皇陵好了。

苏白虽然不认可自己是皇甫家的人这一事实,可是他却不能否认,他的父亲,就是曾经的三殿下,也是后来被追封的忠亲王。

一个忠字,便道尽了他的一生。

苏白有时想想,真的是挺为他的父亲不值的。

为了那些贪生怕死之徒,何必非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更有的时候,他会突然痛恨起自己的父亲。

如果不是父亲的坚持,那么,或许他就不会过了那么多年孤单的生活。

他也就是可以多享受一些母爱的。

可惜,终归都是不可能再拥有了。

他曾设想过无数次,如果时光倒流的话,他又能改变什么。

只有五岁的年纪,他能做的事情,似乎是真的太少了。

苏白每年都会来皇陵祭拜,次数不定,最少也会来两次。

每年父亲母亲祭日的那一天,他一定会来。

而这一次,则是为了带着自己要共度一生的女人来给他们看看。

好让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生活地很好,让他们不要再惦记着自己了。

“爹,娘,她是暖暖,是你们的儿媳妇,我带她来给你们请安了。”

接下来,夫妻俩双双跪下,然后一边烧着纸钱,一边静静地叙述着他们两人这段日子的经历。

“娘,暖暖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就跟当年的您一样,很善良。您放心,我会和她好好的,当年您和父亲的悲剧,我不会让它在我们的身上重演。您放心不下的苏家,我也会帮您护着,您放心。”

云暖看着苏白一脸恬淡的表情,就知道这么多年来,他每次一个人来这里的时候,心里头一定是很痛的。

可是偏偏,又要装出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好像这世间就再没有能打动他的事情一样。

好在,他对自己动了心。

不然,那可怎么办呢?

这么一瞬间,云暖对苏白的心疼,那是蹭蹭地往上涨。

苏白转头,正好对上了她满是心疼的眼神,微微一笑,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我很好,别担心。”

两人从皇陵出来,看到一脸焦急等在了那里的三人,不由得都加快了脚步。

苏白回头看了一眼之后,轻声道,“爹,娘,我还会再回来看你们的。”

祭拜完了之后,接下来,就是要处理姬牧的事情了。

同时,这也是让苏白为难的一点。

因为苏白说过,再不入圣京的。

云暖看着苏白,其实是真的很希望他能破一次自己立下的规矩的。

只是可惜了,终究还是要让她失望了。

“暖暖,我不能进入圣京,具体的原因,我回头再跟你解释。不过,你若是想要去的话,我可以让奇然和小五保护你。”

“那你呢?”

云暖不仅仅是失望,还有一小撮的火气在冒了。

在她看来,自己可是苏白的妻子。

这世间真的还有比她这个妻子更重要的吗?

苏白双手扶住她的肩,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暖暖,我真的有事必须要离开。吕文松在被人护送回来的路上,再次遇到了劫杀,而且这一次,一同受伤的,还有我的表弟。”

云暖一怔,“苏家人?”

苏白点头,“出事的是苏临,他是我大舅舅的小儿子,我已经派人赶过去了,奇然和小五就留下来照顾你。我一定会尽快地将事情处理好的。”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来回奔波,你的身体也是吃不消的。再说姬牧这里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我也不放心。”

云暖一想也是,还有一个偌大的姬家,以及那个湘郡王府呢。

“那好吧,你早去早回,我知道你在离此不远的地方有处庄子,我白天去圣京,晚上就回那里住。”

苏白一听,就知道她的心里还是在为自己着想的,微微点头,“好。保护好自己。”

当天晚上,他们一行人先在庄子里落脚了。

住在这里,可是比住在外面要舒服多了。

不仅仅是环境好,更重要的是,这里都是自己人,等于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也就更为轻松自在了一些。

苏白去看苏临和吕文松的状况了,云暖也没闲着,让奇然火速地先跟这里的暗桩联系上,然后进一步地了解姬家,以及湘郡王府。

姬牧看到大家都这么帮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不过,如果让他说一些自己来处理这样的话,好像又说不出口。

事实上,对于姬家,他的感情还是很复杂的。

云暖听完了奇然的这些表述之后,就看向了姬牧。

“现在是不是可以说说看,当年姬丞相为什么一定坚持要将你驱出姬家呢?”

姬牧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思绪,也开始越飘越远。

原来,当年姬牧的被赶走,竟然与一名姬府的侍妾有关。

用他的话说,那天晚上,他只是睡不着,所以起来走走。

可是没想到,听到了一声女子的尖叫,等他好奇地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一名女子倒在了血汩之中,姬牧当时吓了一跳。

等到府中的下人赶来之时,就看到了他的身上和手上都有血迹,而一把带血的匕首,就静静地躺在他的脚边。

云暖听得皱眉,“你当时几岁?”

“六岁。”

“那个侍妾是哪里中刀了?”

“这个位置。”姬牧指了一下心脏的位置。

云暖听罢,连连摇头,“你不过一个六岁的孩子,你才多高?怎么可能一刀直接刺入了一个成人的心脏位置?而且还是一刀毙命?”

奇然和小五相视一眼,也觉得不可思议。

“可惜的是,当时并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就算是意识到了,估计也会找到各种的理由,来给我按上这个杀人的罪名。”

“就因为死了一个侍妾,所以就将你逐出家门?这似乎是有些说不过去。”

小五也跟着点头,“不错,这样的理由,的确是太过牵强了一些。”

姬牧皱眉,当时不觉得,现在听她们两人一说,发现还真的是有些牵强了。

“那个女人,是不是还有什么特殊的身分?”

姬牧愣了一下,然后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我当时年纪小,那个女人,我也是头一次见。”

云暖知道,但凡是大家族中,对于子嗣的教养,都是十分严苛的。

而一个身为侍妾的女人,一般情况下,也是不会出现在了一名孩子的眼中。

这是为了避免让孩子过早地接触到一些个不入流的人群。

只是,因为一个女人,就将亲儿子赶出家门,怎么看,都是有些过了。

除非,那个女人,其实是大有来头。

“事过境迁,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事情,只怕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姬牧笑了一声,他原本就没想着去查当年的事。

在他看来,那个女人的死跟他没有关系,他不可能去杀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虽然他是因为那个女人的死才被赶出姬家的,可是他心里头真正记恨的,就只有姬丞相一人!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勤奋练功,不敢懈怠,支撑着他这一点的,就是要回到姬家,扬眉吐气。

只是,真地到了这里,却又有些胆怯了。

姬家不缺儿子。

姬牧原本就不是正室所出,一生下来就没了生母,一直被嫡母养在了身边,直到他六岁那年出事。

“依我看,姬家的情况虽然复杂,可是姬牧的存在,丝毫不会影响到了这一代中的继承权。所以,我不觉得是姬夫人能够做出来的事。”

云暖觉得姬家那么多儿子,如果姬夫人真要对付,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可能就只有姬牧一个人倒霉呀。

“既然是我的事,就让我自己查清楚。少夫人不必担心,我做事不会再冲动了。”

几人进入圣京之后,便兵分两路了。

奇然和姬牧一路,小五护着云暖。

既然是女子,就总要去逛一些姑娘家乐意去的地方。

比如说首饰铺子,再比如说一些胭脂铺子。

云暖和小五出手大方,被胭脂铺子的掌柜的直接就请去了里面的雅间儿说话。

说是雅间,其实,与外面的柜台也就只是隔了一道帘子而已。

“掌柜的,听说你们有新到的桃花红?”

“哟,原来是吕小姐呀,真是对不住,那桃花红小店已经售罄了,吕小姐要的话,还得再等上一个月才成。”

吕宁宁一听就不乐意了,“怎么还要那么久?”

“吕小姐,您也知道,如今皇后娘娘一说要办宫宴,这哪家的小姐们不得好好地打扮一番?跟您说实话吧,这桃花红三天前就已经卖光了。”

“你们现在一盒也没有?”

吕宁宁不信他的话,总觉得他们就是想要坐地起价了。

“吕小姐,真没有了。”

吕宁宁哼了一声,“我出五百两银子,难道一盒也买不到吗?”

掌柜的听了自然心动。

那桃花红的胭脂是今年出的新品,刚一上市,就被炒到了五十两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