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那是什么眼神啊,怪瘆人的!

赵泠沧眸色一暗,径自举步走了过来。

一见赵泠沧走过来,云挽卿就淡定不了了,一咕噜坐起身来,抱住被子一脸警戒,“喂喂喂,你过来干什么?我只不过要你灭灯而已,你不至于罢?君子动口,小人才动手啊!”

赵泠沧没有理会云挽卿的胡言乱语,身后拿起桌案上的青瓷花瓶递到了云挽卿面前。

“干什么?你突然低个花瓶给我做什么?”看着眼前放大的瓷瓶,云挽卿一头雾水,一时间完全忘记了安魂香那回事。

赵泠沧眉尾抽了抽,忍住那种想要掐人的**,沉声开口,“为什么要对我下安魂香?”

那几日他总觉得不对劲儿,依他的武功不可能失去该有的警戒,心中质疑,终于在房内发现了这个青花瓷瓶,让韩斐调查了之后才知道这瓶中淡淡的香气是江湖中千金难求的安魂香,因为此香对人无害,是幽冥教本教内用的,很少流传于外,因此愈加珍贵。

他没想到他竟会对他下安魂香,他的目的是什么?隐瞒的身份、平素迥异的言行,还有那衣柜中的白绫…他的一切都是那么怪异而可疑,很明显他想掩盖什么?

“安…魂香?”云挽卿闻言愕然,这才想起这个瓶子的用处,天!她怎么忘了这个瓶子是她放安魂香的了!完了,被这死冰块发现了怎么办?

说起来,安魂香她也只是开始用过几次而已,后来这冰块还算守礼,而且似乎也不太乐意与她接触,她就放下心了,然后就忘了…

可是忘了毁尸灭迹,这下被人抓到把柄了!

现在怎么办…看样子这冰块似乎有点生气,不太妙啊!这死冰块会武功,十三又不在身边,要是真的打起来那吃亏的人可是她啊!不行!她还是装蒜后了,来个死不承认好了!

思及此,云挽卿立即佯装惊讶的接过青花瓷瓶,“安魂香?什么安魂香?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我给你下安魂香?我为什么要给你下安魂香?那又是什么东西?”

对上那双无辜的月眸,赵泠沧眸色一沉,“哼,不用跟我装无辜了,云挽卿你在隐藏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说过是狐狸尾巴终有一日会露出来的。这一次暂且记下,等到日后一起算。”语毕,绕过床尾脱了外衫,径自躺到书堆另一边。

“喂!死冰块你说话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狐狸,什么安魂香,你没有证据不要随便诬陷人好不好?说话每次都说一半,什么怪毛病!还跟我算账?懒得理你,哼!”云挽卿将被子拉过头顶,轰然一声躺下,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心跳的乱七八糟。

这冰块究竟发现什么了啊?这样说话藏一半露一半快将人逼疯了!

房内安静下来,书堆两边,两个各怀心思。

翌日

一到学堂,云挽卿便急忙打听今日是何人讲课,“楚清廉楚清廉!今日是哪位先生的课啊?”

千万不要是孟风遥,千万不要是孟风遥啊!

“马上就要上课了,人来了不就知道了?”楚清廉不解的扬眉,看到云挽卿眸中的紧张不禁愕然,“云同学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啊?没有没有,我就是想知道而已!”云挽卿一怔连连摆手,走到座位坐了下来。

看着那伏在桌案上的身影,楚清廉凝眉,“云同学最近变得好奇怪…”

咚咚咚。

幽沉的钟声敲响,云挽卿一震蓦地坐直了身子,双眸死死地盯着门口,祈祷着不要出现她暂时不要见到的人。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现在绝对不宜见到孟风遥,若是一逼问露出什么马脚,那就完了!

轻微的脚步声从长廊内传来,一截青色衣摆掠过,紧接着那抹修长的青色身影缓步走了进来,肤色胜雪,五官俊秀分明,眸若墨玉,晕染着温润的柔光,嫣色的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资质天然温润如玉,当真是天下难及的温雅无双。

一样的文雅无双,但是此刻看在云挽卿眸中却是无比惊恐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便垮了下去。

老天爷真是喜欢跟她作对,非要玩死她不可么?

“先生早安。”众学子起身行礼,云挽卿还处于极度打击之中,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于是又出现了与前几日相同的画面,所有人都规矩的起身行礼,只有云挽卿一人端坐其位。

等云挽卿反应过来的时候急忙站了起来,可惜已经再一次成了焦点,此刻云挽卿头也不敢抬,只有弱弱的致歉,“先生对不起,学生…”

怎么又旧事重演了啊!她明明想尽量不引起注意的,这下坏了。

虽然没有抬头依然能感觉到那投过来的眼神,她从来不知道孟风遥的眼神也可以让人不寒而栗,那个她让人心生垂涎的温润君子,第一次让她与了想要远离的**。

孟风遥看了云挽卿一眼,随即望向众人,语气如常,“好了,都坐下罢。云同学下课到无名居来,让本席教授教授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礼仪’。”

想起上次在山中沐浴差点被发现的事,又加上昨晚,云挽卿心里一阵发毛,“先生,学生,学生身子不适,可否…”

话未说完便被孟风遥打断,“正好,本席略懂医术,可以为云同学看看。”

云挽卿:…

无言反驳!

完了。

“好了,云同学你也坐下罢。”

“…是。”云挽卿无力的坐下来,低垂的眸中一片哀苦。

孟风遥压下心中涌起的异样,努力让自己回到状态,伸手打开了书本,“开始上课了,几日的课程是儒家代表人物孟子的治国思想与政治观点,其学说出发点为性善论,提出‘兼爱’、‘非攻’,主张德治。《孟子》记录孟轲言行的一部着作,也是儒家重要经典之一,篇目有《梁惠王》、《公孙丑》、《滕文公》、《离娄》、《万章》、《告子》、《尽心》。今日要讲的便是《梁惠王》,诸位同学诵读课文之后都说说的各自的体会与观点。好,下面跟本席诵读。”

“是,先生。”众学子齐声应道。

这一上午,云挽卿都在战战兢兢中度过,又要集中注意力听课怕孟风遥提问,一边又在担心下课之后的事情,整个人忙乱异常,即便如此,还是祈祷着不要下课,因为下课之后她面临的就极有可能是她在雪名书院度过的最后时光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于下课钟声敲响。

听到那钟声,云挽卿整个人都僵住了,那一声声似乎敲在心上一般沉重,脑中只有三个大字滑下,她完了。

“好了,上午的课程就到这里,下课罢。”孟风遥抬头,阖上了书本。

众学子起身行礼,“先生辛苦了。”

孟风遥轻轻点头,“都散了罢。”

众人闻言轰然一声喧闹开来,与上课时的肃静呈明显的对比,人群渐渐散去,孟风遥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

云挽卿终于抬头,台上那抹青色身影赫然在目,心中唯一的希望也落空了,认命的起身走了过去,“先生。”

“终于肯面对了么?”这一句话,孟风遥的声音很低,几乎只有两人才能听到。

别人不明,但云挽卿不可能不明白那话中的弦外之音,默然的点头,“…是。”

“走罢。”看了那张低垂的小脸一眼,孟风遥转身朝外走去,云挽卿无力的跟了上去,宛若上场服刑的人一般,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绝望悲壮。

赵泠沧一直注视着那两抹身影消失,想到什么眸色渐渐暗了下去,立即起身离开了座位。

一路上,云挽卿不敢多说一句话,一直沉默的跟在孟风遥身后,整个脑子都在想一会儿会出现的各种情况,以及她应该用怎样的应对之法,由于太过专注,完全没发现前方的人已经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清幽的竹林,孟风遥停下脚步,方才转身身后的人便一下撞进了怀里,几乎是反射性的揽住了身后的人,“小心点儿。”

云挽卿猛然间回过神来,捂住鼻尖连忙退后几步,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学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是学生…”

“我没有怪你。”看着那避他如蛇蝎般的人,孟风遥不禁微微凝眉。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他了么?

“我…”云挽卿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怕说错了话,只有颔首道歉,“总之…就是对不起。”

“对不起?”孟风遥挑眉,“这句道歉是因为方才的不小心还是因为你隐瞒了别的事?云同学,事已至此,还不打算对我坦白么?”

坦白?果然已经发现了么!

虽然早已料定,亲眼听到云挽卿的心一瞬间还是沉了下去,但是事不临头她便不能承认,“学生不知先生所指何事?”

直至此刻,她仍然在心中抱有一线希望。

若是他拆穿了她,他会怎么做?宣布她的身份,将她逐出雪名书院么?他…会这么做么?他是这样心狠的人么?

毕竟在这个世界男尊女卑,朝廷也明令禁止女子进入学堂,而她却偏偏违反禁令,能理解的人又能有几个?

孟风遥眸色一暗,掏出了怀中折叠整齐的白绫,递到了云挽卿面前,“还不肯坦白么?那么这个呢?”

看到眼前的白绫,云挽卿伸手接过紧紧地握紧掌心,“这条白绫却是学生的,昨夜先生也看到了学生,但仅是这条白绫又能说明什么?学生知道先生在怀疑学生,但没有证据一切都能只能是推测猜想而已。”

“还真是伶牙俐齿…”对上那双凌冽的月眸,孟风遥眯起墨玉般的眸子,缓缓开口,“那次在雪山中我心中便有了疑惑,可你的解释很天衣无缝,当时的确是打消了我的疑惑。但是回来时你却不肯与人同去温泉池,那样的坚持太过明显,及川雪狐对于男子来说是至毒之物,在你眼中我却看不到任何恐惧,那晚无意中遇到了在山林沐浴的你,我折回的时候你在穿的便是这白绫罢,当好天色有些暗加上你穿了亵衣,的确一时间没发现,但仔细一想便会察觉疑点重重。不与别人同浴,不顾危险跑到荒郊野外,并不是你心里有问题,而是你不敢去藏雪泉,尽管过了学子沐浴的时间你也不敢去,因为你曾在藏雪泉遇到过山长。”

听到此处,云挽卿一震,没想到雪名凰竟将这件事告诉他了!

今日真的要暴露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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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题 十三的初吻

正文内容69,美男书院,此间少年 第六十九题 十三的初吻

孟风遥接着道,“虽然你已经极力掩饰,但不可能事事顺利,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就算今日我没有发现,来日别人也会发现。我不知你隐瞒身边到雪名书院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不想看到我们一心培育的清静之地因为你一人而受牵连。”

“先生这话说到此刻,依然没有证据。”云挽卿抬眸,眸光沉静,已经到了此刻,她反而冷静下来了。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不想因她一人而牵连书院么?在他心里书院如此重要,是摆在第一位的罢,其他的呢?一切原因都不重要么?

十三说的对,他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心思缜密,若换做别人不会往那方面去怀疑,毕竟这世上几个人敢女扮男装上书院读书。

云挽卿的一再否认,让孟风遥的心涌上几分薄薄的怒气,迎上那双沉静如水的月眸,语气不禁沉了下来,“直至此刻你还不肯承认?难道要我脱了你的衣服让你无言反驳么?”

什么?

云挽卿闻言一震,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你方才说什么?”

脱了她的衣服?他说要脱了她的衣服?她没听错罢?这种话竟然是出自孟风遥之口…这应该是那妖孽跟死狐狸的台词才对罢?

“我说了什么?”孟风遥眸色一暗,怔了一瞬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俊脸上掠过一抹尴尬,立即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误会?”看着那别开的墨眸,云挽卿好笑的挑眉,上前一步凑近那张避开的俊脸,轻轻开口,“学生怎么会误会呢?先生的意思已经表达了很清楚了,先生的意思是要验身是罢?嗯,也对!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只有验明正身这个方法最直接有效了。”

被曲解的孟风遥有些焦急,一转眸便看到那张凑近放大的脸,纯净的双眸正盯着他,让他反射性的退后一步,凝眉道,“我已经说过不是那个意思了,希望云同学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曲解?学生哪儿敢哪?”云挽卿直起身子,勾唇轻笑。

不过一句话便改变了立场,啧,有时候还真是不能小看了一句话的力量!

孟风遥啊孟风遥,到底是个隐居世外的清纯‘佳’人,哪儿能是她的对手,现在主动权掌控在她手上了,很好!

“云挽卿。”孟风遥的语气有些懊恼,看到云挽卿唇角的笑意时,眸色顿时暗了下去,“你是故意的!”

“呀?先生竟然都连名带姓的叫我了?”云挽卿故作惊讶的挑眉,对上那双带着明显怒意的墨眸,笑的灿烂,“先生,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凡事都讲求证据,现在只有验明正身这一个办法,你若不用,那就没有证据,所以你的一切指正,学生一概不会承认。如何?先生要亲自动手验明正身么?”

一瞬间的转变她便占了优势,她料定了他不会对她动手,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她是女子,就更不能动她了…退一万步讲,即便他真的动了手,那正好还称了她的心呢!男女有别,一旦他看到了她的身子,那可是要负责的!正好,省去了她很多事,直接将美人收入囊中了!

思及此,云挽卿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你…”一向鲜少有情绪波动的孟风遥真的有些动怒了,没想到不经意的一句话竟将他逼入如此境地,这个小丫头果然是伶牙俐齿,机灵精怪!如此境地,他该如何?明明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现在却没有证据无法揭穿,这小丫头又死不承认,难道真的要如她所说验明正身么?

可是,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做,且不论男女授受不亲,他还是她的先生,怎能…若不用这个方法,难道就任由她继续隐瞒身份留在书院么?

云挽卿见状,忍不住咬唇轻笑,视线一转看到孟风遥腰间所系的玉佩,那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温腻润泽,只坠以简单的青色锦穗,那一抹青色衬得那玉愈加莹白动人。

随身携带,而且这玉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了,看来非比寻常。

思及此,云挽卿眸色一亮,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孟风遥一眼,他依然在凝眉思忖,云挽卿唇角勾出一抹狡黠的笑,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那枚白玉扯了下来!

腰间一坠,孟风遥一震蓦地回过神来,当看到握在云挽卿掌心的白玉时,眸色一沉,“你做什么?还给我!”

一见孟风遥紧张的神情,云挽卿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故意扬起白玉对着阳光转了转,“真是一块好玉啊,看样子这块玉对先生很重要啊?先生放心我绝对不会毁了它的,只是看看而已。”

孟风遥凝眉,“你又想耍什么鬼把戏?”

这小丫头古灵精怪的,言行举止都与常人不同,她突然抢去了他的玉肯定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他真是太大意了,没想到有一日会栽在一个小丫头手上。

“没想到先生如此了解学生,真是让学生受宠若惊呢?”云挽卿闻言笑了,收回玉握在掌心,“其实也不是什么鬼把戏,学生怎会敢对先生无礼呢?只是先生如今知道了学生的秘密,学生若不抓点东西在手上,先生揭穿学生的身份怎么办?”

“你想威胁我?”孟风遥不以为意,“现在终于肯承认了么?我倒要看看你只凭一枚玉佩,想怎么威胁我?”

云挽卿双手背在身后,上前两步,语气一瞬间变得柔软暧昧起来,“先生还真是小看了这块玉呢?这块玉先生常伴身侧,看起来年岁颇长,应该是传家之宝一类的罢?先生与山长他们相交甚密,书院里应该也有不少人知道这块玉,若是我说这是先生送与我的定情之物,先生觉得会不会有人相信呢?”

“你…”孟风遥没想到云挽卿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墨玉般的眸中尽是震惊,“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誉,你…你怎么能用此做威胁,你就不怕…”

“不怕什么?嫁不出去么?”云挽卿接下孟风遥的话,一脸的不在乎,“我才不在乎嫁不嫁的出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那种婚姻也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我喜欢的人!而且…就算真的毁了名誉,不是还有先生么?到时先生娶我不就好了?”

“你…”孟风遥又一次无言相对了,至今为止他二十四年的人生里第一次被一个人的言辞震惊到如此程度,“你在胡说什么?我是师你是徒,我…我怎么可能娶你?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师徒又怎么了?谁规定师徒不能成亲了?那一条纲法律令规定的?”

一番反驳,孟风遥无言可答,却是没有纲法律令规定,可是…师徒之间便有着一条跨越的鸿沟,自古以来皆被视为乱(河蟹)伦,师徒在怎么可以…等等!他在想什么?现在他们谈的问题不是师徒乱(河蟹)伦的问题罢,这小丫头竟然将他绕进来了!

孟风遥猛然回过神来,心中尽是懊恼,伸手推开了那靠近的人,冷声道,“云挽卿,别借以其他事情逃避问题,我们现在说的你是女扮男装的事。”

“啊?说的是这件事儿啊?”云挽卿故作恍然的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低首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个,先生…”

“别找借口。”

“我是想说,先生方才好像推了我这儿…”说着,云挽卿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孟风遥下意识的顺着云挽卿的手指望了过去,下一刻蓦地转头移开了视线,声音里难掩慌乱,“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一时忘了你是…”

“可是先生还是非礼了学生…”云挽卿幽幽的开口,一脸委屈,低垂的眸中却蓄满笑意,几乎要忍不住笑出来。

哈!太好笑了!其实根本就没碰到,只是推了肩膀而已!

“我…”那幽幽的语气让孟风遥一震,转眸一看只看到那低垂的小脸,紧抿的唇,似乎下一刻便会哭出来一样,“对不起,我…我会负责的。”

“噗!”听到这句话,云挽卿终于忍不住喷了。

天哪!只是被碰了一下而已就要负责,这古代果然是太有意思了!虽然就是这样的风气,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孟风遥终于看清了云挽卿的表情,那根本不是在哭,而是在笑,顿时僵住,“你…你竟然骗我?”

她怎么可以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她究竟是怎样的思维!

“呃?”听出那语气中压抑的怒气,云挽卿一怔赶紧止住笑解释,一抬头果然看到那张紧绷的俊脸,完全没有了平时温润如玉的影子,心中顿觉不妙!糟了!不会是玩过头了罢?

他若真的生气了,那倒霉的人还是她啊!不行不行,赶紧补救!

“先生,你生气了啊?你别生气啊,我没有骗你,你刚刚是真的碰到我了,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因为你碰了我一下就让你负责的!”

孟风遥闻言面色一变,“我真的碰了你的…”

“没有啦…不是,我不在乎这些已经病态的世俗啦!我们还是谈谈女扮男装跟这块玉佩的事罢!”云挽卿赶紧岔开话题,再讨论下去她就先支持不住了。

孟风遥伸手,“既然如此,那将玉佩还给我罢。”

“不行!”云挽卿立即将握着玉佩的手背到身后,一脸的警戒,“这个可是我谈判的筹码,怎么能给你!”

孟风遥见状,无奈的叹息,“好罢,那你先说说你为何要女扮男装到书院来读书?还有…你与幽冥教是什么关系?到了此刻,我不希望你对我再有任何欺骗。”

“幽冥教?”突然听到这三个字,云挽卿诧异的扬眉,“先生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幽冥教,我怎么可能会跟幽冥教有关系呢?啊…这段时间我时常觉得有人在盯着我,难道是你们?!”

说起来,那日狩猎归来山长他们看到小润子时都很震惊,想来也是,雪名书院是清静之地,幽冥教是江湖第一邪教,这两个根本八竿子打不着!江湖中人人畏惧的幽冥教,他们怎么可能不心生警戒呢?而她却一时心软将那小混蛋带了回来,完全忘记了将小混蛋带回来的她会成为山长他们怀疑的焦点,竟然现在才想起来!真是笨死了!

如此说来,若非因为他们成日里盯着她,孟风遥也不会对她起疑这么快…弄了半天她是成了那只死狐狸的替罪羔羊啊!她跟幽冥教是什么关系?她怎么可能跟幽冥教又什么关系!那只死狐狸才跟幽冥教有关系,而且还是顶头大BOSS啊!

她现在的处境,完全是拜那只狐狸所赐啊!

“不错,的确是我们。”孟风遥点头,见云挽卿一脸震惊,不禁凝眉,“你真的跟幽冥教没有关系么?”

“当然没有关系了!”云挽卿郁卒的快要死掉了,想说却又不能说,那只死狐狸给她下了毒,何况她已经答应替他保守秘密了!兰息染那个混蛋,可是害死她了!

感觉到那道凝视的目光,云挽卿蓦地抬眸,紧紧地抓住了孟风遥的衣袖,“先生,我发誓我真的跟幽冥教没有任何关系!你…相信我么?”

她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罢?兰息染那只死狐狸跟她一比,他们会相信谁一目了然。那只死狐狸好好地教主不当,跑到雪名书院来干什么!

看了自己被抓住的衣袖一眼,孟风遥静静的望着那张焦急懊恼的小脸,清楚看到了那双月眸中的急切恼怒与期盼,半晌,终于轻轻点头,“我相信你。”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而且在他心里直觉的相信她,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觉得她是个善良的人,而且她连小动物都不忍伤害,又怎么会是邪教中人呢?关于及川雪狐,因为她是女子所以才没有惧怕罢?

“先生!”云挽卿几乎要喜极而泣了,“谢谢,谢谢你先生,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果然,她的眼光没有错!孟风遥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了!

孟风遥见状轻轻勾唇,迟疑了片刻,还是伸手揉了揉云挽卿的发顶,“好了,现在说说你女扮男装的事罢。”

“嗯。”云挽卿摸摸被揉乱的头发,点了点头,“其实我来书院读书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自己,另一个是因为我爹。既然先生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瞒先生了,我爹是当朝第一武将云铮,即便先生身在世外,也该听说过云铮与沈君的事儿罢?他们两人从朝上斗到朝下,云沈两家的恩怨也一积多年,我爹一直怨我不是儿子,不能与沈君的儿子沈遇一较高低。特别在沈遇高中状元之后,我爹几乎日日在我耳边念叨,虽然我心中不耐,但我也能明白爹的感受。我爹很爱我娘,所以只娶了我娘一人,并没有纳妾,而我娘身子不好只生了我一个,我爹对我有期望也是人之常情。只可惜,我生做女儿身,不能像男子一样考取功名为国效力。可是女子又怎么了?女子便不能入院读书,不能考取功名,不能入朝为官,凭什么?只因为自古以来男尊女卑的压制么,我便不服从!世间万物皆平等,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我便要打破这样的不平等,我的命运由我自己掌握!”

这番话的确是她心中所想,当然了,也没有她说得那么伟大,不过基本一致,也不算骗人了是罢?

听了此处,孟风遥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震惊的同时同样震动着,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竟有着这样与世人迥异的思想,她说得不错,世间万物皆平等,只是自古以来的定律并不是以她一人之力便能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