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坐起身子,双眼紧闭的某人,兰息染眸色一暗,唇角溢出一抹笑,俯身靠近,伸手抬起了那张小脸,轻轻靠了过去。

呼吸靠近,云挽卿的身子蓦地僵住,心中暗叫不妙!她不应该选择闭上眼睛的,一闭上眼睛虽然看不到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感官却愈加强烈了,这只死狐狸只单单靠近她便如此紧张!可是现在要她睁开眼睛她也没有勇气了啊?

该死!她到底在紧张什么?又不是没被这死狐狸亲过!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云挽卿你一定要坚定不移!一定要赢!

唇上一软,温热的传来传来,顿时打断了云挽卿纷乱的思维,这一次兰息染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霸道的夺取,而是轻轻柔柔细若春风,一点点极其细微的描绘着她的唇形,似乎在诱哄着她,温热的唇舌轻轻探入,仿若一条灵活的蛇般,云挽卿背脊一麻,差点没一口咬下去!

幸好在紧要关头抑制住了自己,好险!差一点她就咬下去了,她不能有反应,不能有任何反应!在吻她的是一个千年才出一朵的奇葩丑男,奇葩丑男!对,奇葩丑男,奇葩丑男…奇葩丑…

啊!她不行了!这死狐狸犯规啊!哪有人这样的!这样的引诱…是个人就忍不住啊!

怎么办!怎么办啊!她快不行了…

正在云挽卿陷入天人交战的时候,兰息染缓缓张开双眸,看着眼前的长睫紧阖在眼睑上微微的轻颤着,显然他很紧张,已经完全将心思都放在这一吻上了。

很好,他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他以为他真的是借由那一吻来测试他么?他已经知道了游戏规则,自然会尽其所能的抑制自己,虽然他想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更想直观的了解他的心,让他无话可说!

是,他的目的不在那一吻,而是在他的心,因为此刻他的心跳动的极快,若是他与他一样,那就说明他心中有他!若是真的讨厌一个人,只会对那个人的吻厌恶,又怎会心跳不已呢?

小家伙,想要跟他斗,他还差得远呢!

修长的手轻轻放开那小巧的下颚,顺着纤细的颈项渐渐滑下…

锁骨间那细微的触感让云挽卿一震,猛然间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那只正欲下滑的手!

两人同时愣住,四目相对,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云挽卿的心乱了,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死狐狸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明明说以一个吻来测试她的,可他却趁此机会想要…非礼她!这个色狼!可是他若真的想要对她做什么完全不用弄什么以吻测试真心的玩意儿,难道他的目的不是这个?若不是这个,那是什么?

顿了顿,心中一怔…难道是他想趁着她全心全力压制那一吻的时候,来测试她的心跳?对!是这样…一定就是这样的!

这只死狐狸真是好狡猾!她差点就着了他的道,若是真的被他袭了胸…那她就真的死定了!

不行!她此时若是推开他,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真的激怒了这狐狸,他真的对她霸王硬上弓,那就什么都完了!如此取舍…好罢!只有那么做了!死就死罢,至少不用现在死的那么惨!

思及此,云挽卿蓦地拉紧那只手寻到手指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勾住了兰息染的颈项,心一横闭上眼睛亲了上去。

什么都不管了,现下只有先逃离了这种状况再说!

唇上一软,淡淡的馨香笼在鼻息间,兰息染怔住了,完全没想到云挽卿竟然会主动亲上来,虽然一时间不明他的意图,但他主动亲了他便是回应了,他输了,而他赢了。

很好,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他要的只是这小家伙不再有借口避开他而已。

云挽卿虽然是一头热的亲上去了,但是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只是单纯的贴着,想到了兰息染之前的种种恶行,顿时心生愤怒,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便狠狠地咬了下去!

唇上一痛,兰息染及时避开唇还是被咬伤了,口中传来甜腻的血腥味,看着眼前那张得意的小脸,不禁失笑,“怎么?小白兔变成小野猫了?”

“你才是小野猫,你们全家都是小野猫!”云挽卿气恼的抹去唇上沾染的血迹,站了身来,“快点送我回去,若是迟到了全部都是你的责任!”

“放心,我不会让你迟到的。”兰息染靠坐在原地,伸出舌尖轻轻舔去薄唇上的血迹,半眯的凤眸尽是风情,这一动作十足的魅人。

云挽卿见长一怔,蓦地转过脸去,“变态!”

这只死狐狸居然勾引她!哼,他真以为她云挽卿见到美色就会扑上去么?她方才只想一鞋底扔到他脸上!

正如兰息染所说,云挽卿真的没有迟到,只不过是最后一个入座,在落座的同时钟声消失,绝对的千钧一发。

云挽卿坐在蒲团上长舒了口气,好险!差点就迟到了!都是那只死狐狸的错!若是让她在沈小子的课上丢了人,她一定会找他算总账的!

赵泠沧微微转眸看了身旁的人一眼,鼻息间嗅到了淡淡的幽香,味道…似乎在哪儿闻到过?他这一中午又去哪儿了?完全找不到他的影子,而且居然到上课才回来,他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站在桃树下的沈遇并没有说什么,看着瓮声的人群轻咳一声道,“好了,同学们请安静,下面开始上课了。今日是在室外,起坐不方便诸位就不必行礼了。今日是本席给诸位同学上的第一堂课,虽然诸位经过桃花宴都应该认识本席了,但是本席还是要自我介绍一下。本席姓沈,单名一个遇字,洛城人士。不才蒙山长相邀,今到雪名书院任客座教席,今日还请诸位同学多多指教,共同加勉。”

话音落下,齐刷刷的响起一片掌声,众人齐道,“欢迎沈先生。”

云挽卿面色一黑,也跟着象征性的拍了一巴掌。

这个沈遇在人前装的人五人六的,人后呢?跟他那老爹一样风流恶俗,看着就讨厌!她老爹只娶了娘一个,可是这沈小子的老爹却娶了七房妻妾,他还真以为他是韦小宝了他!

不过见鬼的是沈家虽生有子女前后八人,却只有沈遇一个人活了下来平安长大,那些个兄弟姐妹一个个自小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夭折了,传言说沈家受到了什么诅咒。依她看啊,不是那沈老头造孽太多就是这小子八字太硬,将其他人都克死了!

这么一比,还是她们家好,爹娘夫妻情深,她跟霜儿相信相爱。

想到此处,云挽卿的心情不禁好了起来,看台上的沈遇也不是那么不顺眼了。

她果然只要看到比她更惨的心情就会变好了!

沈遇正在讲课突然感觉到一道怜悯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触目望去,正对上一双含笑的月眸,“今日本席的第一堂课将的乃是佛经,不知诸位同学平日里对佛教文化都有何理解?”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愕然。

“佛经?第一堂课说的竟然是佛经?”

“这里是书院要学的都是中庸之道,这些都是考科举用的,佛经能做什么…”

“科举难道新添了佛经科考么?真是可笑…”

“是啊,原本以为能学到不少科考科目,经世之道,没想到却是佛经?”

沈遇见状轻挑眉梢,对那议论并不以为意,沉声道,“安静,学堂之上讲究静而听学,本席知道诸位同学对此课疑问颇深,用意本席会稍后言明。现在有哪位同学说一下对佛教文化的理解?”

其中一名学子举手示意。

沈遇扬手道,“这位同学请讲。”

“佛教文化那不是诵经念佛,超度亡灵之类的么?最多还有送子观音什么的,对了,庙会倒是挺好玩的!”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哄笑。

沈遇轻轻摇首,“还有同学要补充说明么?”

众人一片安然并无人举手示意,半晌,王常誉举手站了起来,“先生,学生有话要说。”

“请说。”沈遇颔首示意。

“神佛就是拿人间的贡品为人办事,保得人心想事成,这个世上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就算是佛祖观世音也只是为了金身庙宇而已,与人无异。所以不管是人还是神佛都要努力向上,成为人上人,佛上佛!不知学生的回答,先生可满意?”语毕,王常誉躬身一礼,扬起的唇角尽是得意。

众人听言,一半附和一半反驳。

一向信佛的楚清廉忍不住起身道,“王同学此言差矣,佛祖普度众人,一视同仁,绝不会为金身庙宇佑人成事,只有一心向善诚心礼佛之人才会得到佛祖的眷顾。佛祖怎能与利益挂钩,这是对佛祖的不敬。”

观点分散两拨的人顿时吵嚷起来,各不相让。

自始至终云挽卿都未发一言,而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见此情景不禁轻笑,“哼,没事儿不好好地上课弄什么佛教佛经,这下一发不可收拾,丢人了罢?活该啊…”

没想到伶牙俐齿,机谋深远的沈遇沈大公子也会失策啊?真是少见,少见哪!

赵泠沧闻言眸色一暗,并未开口静观其变。

沈遇这个人他虽然不太熟悉,但绝非鲁莽之辈,今日之举必定有他的用意,而且他是沈丞相的儿子,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这个沈遇只怕会青于出蓝胜于蓝。至于第一堂课便说了佛教佛经之类,的确有些另类,他虽不信佛,却能猜到他的大概用意。

也许,这次沈遇的到来也给了他一次测试沈遇的机会。

众人喧闹,沈遇却并不急于阻止,待众人闹得累了才缓缓开口,“诸位同学意见都说完了么?那云同学呢?云同学自上课到现在都未发一言,不知对佛教文化有何看法?”

剑锋直指,云挽卿也无从躲避,她早知这小子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哼,不就是佛教文化么,那也难不住她!

目光相碰,虽未明切却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火花。

云挽卿缓缓起身恭敬的颔首施礼,一派谦恭,“如育婴孩,始于胎教,佛法谓之法却又非法,而是一种教育。佛教讲求孝养父母、奉事师长,慈心不杀,修十善业,佛法教人向善,不为权势富贵,心正而善乃是为人之本,更是为官之本,人为己,官为民,甚至是天下,一颗善良正直的心才是最重要的。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先生之意便要学生以淡然坦诚的心去面对科考,以善良公正的心去面对天下。”

言毕,众人一片惊愕,没想到桃花宴之后云挽卿又再度让众人震惊了一回。

沈遇心中震惊,唇角却勾出满意的笑,“云同学果然天资聪颖,颇有慧根,一言便道尽了本席之意,请坐。”

“谢先生。”云挽卿也不客气,拱手一礼便坐了下来。

幸好她平时接触的比较多,那日又受了一花和尚的熏陶,对佛教有了一种全新的体会,只是没想到这沈小子也会对佛教文化感兴趣?

赵泠沧又一次惊住了,他发现他对云挽卿实在知之甚少,原以为他只是一个刁蛮任性投机取巧的官家少爷,没想到竟令有慧思,他尚未猜透沈遇之心,他却看的如此透彻,而且他似乎对佛教文化了解颇深。

像他这样完全定不下来的性子竟会对佛教文化感兴趣,实在让人有些大跌眼睛。

见众人安静下来,沈遇缓步走到了人群中央,缓缓道,“方才云同学所言便是本席上这一堂课的原因,科考原本是为了选拔人才,为朝廷效力经世济民,也为了实现自我价值。但如今却贪官横行,或许有很多人初入官场还能保持本心,但时间一久便为之熏染,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标与理想。饱读圣贤书,十年寒窗苦,难到为的便是那些过眼浮华,转瞬云烟么?本席只是希望诸位同学记住自己的目标与理想,保持一颗善良正直的心,这不仅是自身之福,也是天下万民之福。今日之课你们也许会忘记,但一定要记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自毙。”

桃花林外两抹身影听到此处悄然离去,走出桃花林雪名凰才开口,“沈遇虽是当朝丞相之子,却与寻常的官家子弟不同,不仅没有纨绔霸道,反而能保持这样一颗平静的心,实在难得啊!其实在他来的时候我便在猜想,他第一堂课会说什么,没想到却是佛教文化,普天之下信佛的人的确很多,一为教育,二为警醒,实在是一个妙处。”

“嗯,沈公子的确心思灵慧,这一堂课也让我们看清了书院里很多学子的心,虽有清心上进者,被名利权势迷惑者却更多。”说到此处,孟风遥不禁微微叹息,“也许佛经是个不错的科目,我们也该试着将此列入课中,偶尔习之。”

“依我看,此事可行。”雪名凰赞同的点点头,想到方才听到云挽卿的话不禁讶异,“说起来,云同学倒是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没想到他对佛教文化也颇为了解,而且一眼道破天机,方才沈先生似乎也被吓到了呢?”

听到云挽卿三个字,孟风遥脚步一僵,不由得避开了目光,那丫头的确处处让人惊讶,怪不得那日她会被选为观音圣女,想来是与佛有缘。

看她的样子似乎事情已经过去了,此后她应该不会再来找他了罢…

迟迟不见孟风遥回应,雪名凰不禁诧异的转头,“风遥?风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孟风遥闻声一怔回过神来,“啊,没什么。只是昨晚没休息好,今日似乎有些走神。”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会想着她,不是已经决定好不再过问任何事了么?

“没睡好?没事儿罢?”雪名凰关切的问。

“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不要瞎操心了,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么?”看到雪名凰眸中的凝重,孟风遥轻笑。

“这倒是。”雪名凰也跟着笑了起来,顿了顿,突然想到了过几日游泳比赛的事儿,“对了,关于今年的游泳比赛我正要找你们商量,正好你下午没事儿就回去休息罢,我送你过去顺便我们再聊聊游泳比赛的事儿”

“嗯,我们走罢。”孟风遥轻轻点头,心却沉了下去。

游泳比赛,他怎么忘了还有游泳比赛呢?每年游泳比赛都是全员参与的,但是云挽卿她…她要怎么办?看来,书院三年问题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课后,众人搬回了蒲团,云挽卿拍了拍手转身离去。

“云挽卿。”

身后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熟悉的声音让云挽卿愣在原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然他怎么听到了死冰块的声音?应该不可能,那家伙半天都吭不出一声啊,怎么可能会叫她呢?

脚步只略略停顿,云挽卿便再度向前走去。

由于身前被人堵住了去路,赵泠沧一时无法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挽卿消失在视线里。

画眠楼

云挽卿上楼之后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一个人一直在跟着她,心中迟疑回头去看又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一开始还以为又是花馥郁那个妖孽,但迟迟没见到人影不觉怪异,特意加快了脚步一鼓作气的上了十三楼。

一回到房内便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没想到方才关上房门便被敲响了。

“谁!”云挽卿眯起眸子,沉声问道。

“是我。”门外传来熟悉的清冷嗓音,云挽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拉开了房门,门外站的不是赵泠沧又是谁,想到方才的怪异,云挽卿不禁凝眉,探出脑袋向走廊里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我说冰块,方才一直都是你跟在我身后么?”

赵泠沧闻言一怔,“没有。”

“难道不是你?”云挽卿愕然,不是死冰块那是谁?又是谁要监督她了?

“发生什么事了么?”看到云挽卿紧皱的眉,赵泠沧开口询问,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关切,虽然很细微。

他说有人跟在他身后?他方才上来的时候…是他!

“也没什么,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云挽卿摇首,反射性的答了一句,话出口才反应过来,蓦地转头看向身旁的人,“喂,你方才…那是在关心我?”

不会罢?这死冰块也会关心人?而且还是关心她?这天不是要下红雨了吧?

赵泠沧脸上掠过一抹僵硬,别开脸向内室走去,“关心同学不可以么?”

“关心同学?哈!我没听错罢?关心同学这种话居然会从你这冰块嘴里说出来?”云挽卿很不厚道的笑了,走到软榻旁歪了上去,一靠柔软的长毛毯上便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我不想跟你贫嘴。”赵泠沧冷哼一声,径自走到书架边翻起书来。

云挽卿不予置否的耸耸肩,乐得自在。

半晌之后,赵泠沧找书的动作顿了顿,突然道,“以后你离那个王常誉远一点。”

“啊?”云挽卿原本有些昏昏欲睡了,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又清醒了,“离王常誉远一点?为什么?他有什么传染并不成?”

传染病?他倒是什么都想得出来。赵泠沧眉尾抽了抽,“那个人心术不正,只管离他远一点就是。”

“心术不正?”云挽卿扬眸,顿了顿,恍然的点点头,“啊,我知道了,你是说那家伙是个色狼是罢?这点不用你说,我早就知道了。不是我吹牛的,就凭他,切…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昨晚桃花宴之后你去哪儿了。”赵泠沧早就猜到云挽卿会这么回答,已经见怪不怪了。

过几日那个十三就应该回来了,十三一回来他便会安全了。方才看到那个王常誉又鬼鬼祟祟的在楼梯口晃悠,肯定又在打什么主意,要不然这几日让韩斐先保护他几日再说。

他绝对不是有其他的想法,只是觉得他出事了很麻烦,而且他毕竟是他的同桌又是室友,他也不是冷血动物,时间久了自然也会有正常人之间该有的关心。

话题的突然转变,让云挽卿支在脸颊旁的手都摔下去了,“喂,我说冰块你转移话题的时候可以有个转折么?再说,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会真的对我的有了那什么之心罢?我可是早就告你我不是断袖之癖了,你早点放弃啊,免得泥足深陷!”

“我也说过,你全身上下都没有任何能吸引我的地方。”赵泠沧眸色一沉,冷哼道。

“啊,那我就放心了!”云挽卿长长的松了口气,重新卧回了软榻上。

赵泠沧找出书起身朝软榻边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云挽卿已经闭上眼睛了,看着那张纯净的睡颜不禁一怔,方才避开了他的问题就说明他想隐瞒,他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好了一点点,那一点点也是即斩即断,若是问得过了只怕他又会胡思乱想了。

感觉到那道视线,云挽卿蓦地张开双眸,迎上那双满是探究的冷眸,不禁勾唇笑道,“还说对我没什么想法就知道你是骗人的!怎么样,现在被我逮到了罢?”

这几天是怎么了?死狐狸突然间跟被雷劈了似的硬说喜欢上他了,孟风遥也莫名其妙的要跟她撇开关系,现在就连这冰块也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都中邪了?

赵泠沧无语的移开视线,伸手将掌心的东西递了过去,“这个,我说过要给你的,之前耽搁了。”

“什么东西?”云挽卿坐起身来,当看到掌心那根紫玉簪时不禁一怔,“哎呀,我说着玩的啦!我云挽卿怎么可能那么小气,再说你后来不也背着我上山了嘛,要说我还要给你报酬呢!如此,我们抵消了。”

虽然她的确挺想要的,但这簪子看起来就价值连城,照那被摩的圆滑的棱角来看已经戴了很长时间,这冰块又一直戴着,大概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罢?她才没有夺人所爱的癖好呢!

“我赵泠沧一诺千金,既然说了给你,你就必须拿着。”说着,便直接放到了云挽卿手中,转身走开。

“哎!你等等!这个东西我…”

“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你若不想要就扔了。”赵泠沧头也没回。

云挽卿闻言愕然,不想要就扔了?靠,这可是紫玉簪啊!他以为是丢垃圾呢?说的可真轻巧!

这冰块这么死脑经,就算还给他他也一定不会要的,她也不能真的丢了,那多可惜!如此,那她就暂时收着罢,若是哪一日那冰块磕到脑袋开窍了找她要,她再还给他好了,皆大欢喜。

思及此,云挽卿满意的点点头,扬起手中的紫玉簪在光线下观察起来,虽然仅仅是一根簪子,样式也简单的想根筷子,但却是稀有的紫玉,而且还是很深幽的那种紫,玉质温润,完美无瑕,的确是一个价值连城的好宝贝啊!

嘭嘭嘭。

房门被人从外敲响。

云挽卿一怔随口道,“进来。”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走来的不是别人真是韩斐,更重要的是那手中所提的东西,一走进来便香气弥漫,足以将人的馋虫勾出来。

嗅到那股诱人的香味,云挽卿吞了吞口水,立即翻身下榻迎了上去,“韩斐你拎的什么?好香啊!”

“云公子。”韩斐恭敬颔首行礼,随即解释道,“这是公子让属下去山下买的留芳楼点心。”

“留芳楼的点心?怪不得我说这味道怎么香的这么似曾相识呢!原来是名满天下的留芳楼点心,怎么现在雪城也有开了留芳楼么?”云挽卿的眼睛直了,已经扼住不住对美食的渴望。

“嗯,雪城今日新开张的。”见云挽卿一副随时会扑过来的样子,韩斐忍不住将食盒移到了另一旁。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排队买来的,上山下山的只为了太子殿下能吃上洛城的味道,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心血进了别人的肚子。

云挽卿已经进入自动搜寻状态了,紧跟着便移了过去,“今日才开张的,消息还真够灵通的啊!韩斐,要不然你将这盒点心卖给我罢,你再下山去…”

话还未说完便被韩斐打断了,“不行!”顿了顿,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太重了些,便解释道,“现在已经买不到了,云公子若想吃明日韩斐再去的时候也为云公子带一份回来。”

云挽卿哪儿能等到明日啊,可是又不能表现的太丢了,只好放弃了,“那好吧,明日可别忘了!”

“韩斐不会忘的。”韩斐闻言松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眼前划过一抹紫色光芒,不禁僵住了脚步,定睛寻去却发现那支紫玉簪竟然握在云挽卿手中,“云公子,那支紫玉簪怎么会…”

“啊?”云挽卿现在对韩斐的声音极度敏感,一听到便立即转身将手中的紫玉簪扬了起来,“你说这个?是你家公子给我的。”

这家伙的表情有必要那么吃惊么?难道这紫玉簪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什么?!韩斐闻言不可置信的扬眸,“公子…给你的?这怎么…怎么可能…”

那可是皇后娘娘的传家之宝,在太子殿下十岁生辰的送给了太子殿下,那根紫玉簪意义非凡,那可是给未来太子妃的定情信物,太子殿下一直很珍惜,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送人了呢?而且还是送给一个男人!

这…这…

“怎么不可能?这不是在我手上么?”云挽卿不解的凝眉,将手中的紫玉簪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难道真的有什么玄机不成?宝藏?武功秘籍?”

“那是我家公子…”

“韩斐。”韩斐方才开口便被赵泠沧冷冷的打断,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