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名凰抱住衣衫闪身到一旁,低低的开口,“我会换的,你出去罢。”

“真是,都是男人还怕我看啊。”玉岫烟面色隐隐一黑,摇首走了出去。

方一戴上房门,身后便撞上一个人,熟悉的味道让玉岫烟立即便知来人是谁,“老爹,你不在前门迎客跑到这儿干什么呢?想看看俊美无敌的新郎官儿么?”

“你这臭小子!”圣大夫一个爆栗便弹到了玉岫烟脑门上,扬起下颚指了指房内,“说罢,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这都要成亲了,新郎突然换了,你们几个这是在折腾什么呢?”

“我们能折腾什么啊?”玉岫烟笑得一脸讨好,将圣大夫推到一旁的桌案旁坐了下来,“还不是看天外天许久没这么热闹了,我这不就策划策划了,效果不错,看你们一个个都高兴地跟什么似的…”

“说人话。”话未说完便被圣大夫打断了。

“好好好,说人话。”玉岫烟从善如流,“其实这是一件很复杂又很简单的事情,复杂的是我不喜欢阿卿,阿卿也不喜欢我,雪跟阿卿互相喜欢,我们之前是一个误会。简单的是,今晚的新郎换人了。”

“你这臭小子,早知道你有事瞒着我,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大的事儿!”圣大夫气恼的冷哼一声,伸手敲了敲玉岫烟的脑袋,随即起身朝外走去。

揉着被敲疼的脑袋,玉岫烟赶紧跟了上去,“老爹,老爹你去干嘛啊?”

“我能干嘛,继续准备去,虽然不是你这臭小子成亲,也是三少的大喜日子。”圣大夫没好气的回头瞪了一眼,疾步离去。

玉岫烟站在原地笑了,“果然是我老爹啊,接受能力就是强。”

雪名凰换了衣衫,当看到铜镜中那一身红装的人时不禁微微一怔,他从未穿过白色之外的颜色,原来红色也如此之美,以前他觉得红色是属于郁的,没想到有一日他也穿上这样艳丽的颜色。

成亲,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么?他总觉得不妥,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今晚也许会有事儿发生。

木质楼梯上传来蹬蹬的脚步声,唧唧喳喳的人声也随之传来,云挽卿缓缓转身便看到房门被人推开,蓝心与那几名媒人走了进来。

“吉时快到了,蓝心,快给云姑娘盖上盖头,该下楼上花轿了。”几名女子一进房内便忙乱起来,指挥着,命令着,拿着这样那样的东西,云挽卿被盖上盖头被簇拥着朝楼下而去。

坐在软轿上,两旁是震耳欲聋的喜乐声。

交握在腿上的双手不禁握紧了,不知是因为喜乐声太大还是别的缘故,云挽卿觉得心跳突然随着一点点的加快起来,竟真有几分紧张。

该死!她紧张什么?这明明是个意味不明的假婚礼,若是被玉岫烟那家伙知道肯定会被笑死的,平常心,平常心…

一路吹吹打打,众人簇拥着花轿到了盛园门口。

见着迎亲队伍,这厢便点燃了鞭炮,震耳笼罩的声音,孩童的叫嚷声,众人的欢笑声练成一片。

红地毯从盛园大门外一直铺入院内,诺大的院子两旁被无数酒席占满,中央摆着祭台,因为天外天信奉月神,为了借助月光普照,行礼的地方一般都设在室外,今次便设在了酒席中央的红毯上,四周鲜花围绕,火光跳跃。

“新娘到!”

随着一声高呼,众人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心。

“下面,请新郎迎接新娘下轿!”司仪的高呼声再度传来,众人再次高呼起来,从凌乱到整齐,一声迭一声。

“新郎!新郎!新郎…”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大门口,终于两抹修长的身影投射在地上,红色的衣摆踏出房门,当视线落在那人脸上,所有人都呆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院外的人不知所云依然乐声雷动之外,院内的人哑然无声,各个瞠目结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新郎换了人,不但换了人,换的人还是雪名凰。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新郎会变成了三少?”

“今日不是圣恩跟云姑娘成亲的,怎么会…”

回过神来,众人轰然一声议论开了。

玉岫烟见状轻轻勾唇,这种状况他早已遇见了,扬手示意众让安静下来,缓缓道,“诸位都安静一下,其实一开始就是大家误会了,是三少与云姑娘两情相悦而不是我,今日这一切只是给云姑娘的惊喜,大家既然能祝福我,我想同样会祝福三少的对么?”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随即附和起来,“那是当然了!不管是圣恩还是三少我们都会同样祝福的,既然是个误会那解开就好了,今日三少与云姑娘大喜的日子,大家都会祝福他们的!”

雪名凰微微颔首致意,视线却望向了院门外,最重要是她的决定,三日前他说过若是到了这一日她不愿意,不会有任何人强迫她的,他也不会,从听从了圣恩的建议开始他便是在赌,今日也该是揭晓结果的时候了。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接受。

原本站在花轿旁准备扶新娘的蓝心在听到院内的喧闹声后疑惑的走了过去,一远离了吵闹的喜乐才听到院内那一声声三少,不觉奇怪,今日的新郎是圣恩,大家怎么一口一个三少呢?

当看到那一袭红衣的人时惊呆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雪哥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穿着喜服的人会是雪哥哥?今日不是圣恩与阿卿的婚礼么?怎么会突然间变成了雪哥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那一声声的恭喜声传来,像一根根针刺在心上,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每个人都在骗她?

雪哥哥就要成亲了,与阿卿成亲了,不,不该是这样的!

“啊…”

一声尖叫,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院外的乐队也停了下来,原本喧闹的氛围在瞬间戛然而止。

众人的视线都凝聚在门口的蓝心身上,只看到那一脸泪痕,这才惊觉他们忘了还有一个蓝心,从小到大都嚷嚷着要成为雪名凰妻子的蓝心,今日喜欢的人成亲了,她自然会伤心。

玉岫烟眸色微微一暗,拉着雪名凰朝门口走去。

“蓝心…”看着那几乎崩溃的人,雪名凰不禁拧眉,这三日他都待在盛园,一直在忙着婚礼的事,加上阿卿的事让他没有闲暇去想其他,一时间竟将这丫头忘记了,如今在这婚礼上撞见这样的场面,这下该怎么办?

看出雪名凰的顾虑,玉岫烟低低的开口,“没关心,蓝心就交给我了,你去接云挽卿。”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两人移动,玉岫烟走到蓝心身边,在蓝心说话时点住了她的穴道,随即朝众人道,“都别挺,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婚礼继续进行。”

愣了一瞬,众人缓缓恢复过来,喜乐又再度吹打起来。

话一落音,玉岫烟便揽着蓝心朝一旁走去,离去时叮嘱了一句,“剩下的就看你了。”

看着那两抹离去的背影,雪名凰眸色微微一暗,缓缓朝花轿走去,短短的距离却好像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轿门前。

张婶等人早已了解过了情况,看到雪名凰前来自然不吃惊,笑道,“新郎接轿,有请新娘下轿!”

轿帘被人从一旁掀开,端坐在轿内那抹身影终于暴露在众人面前。

虽然隔着盖头,云挽卿还是能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方才那短暂的停顿是怎么回事儿?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不会停顿下来,蓝心也不会尖叫,玉岫烟那家伙更不会说婚礼继续,究竟是怎么了?该死!两旁的喜乐声快将她的耳朵吵聋了,她听到声音的时候已经一片寂静了,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即便没听到没看到,但她能感觉到,这就请她下轿了,下一步那不就是拜堂成亲了?

她这还一头雾水呢怎么能拜堂成亲,不行!

雪名凰走到轿门前,看着轿内那抹纤细的红色身影缓缓伸出手去,这般看着她坐在花轿里倒是挺文静的,穿着嫁衣的待嫁新娘,真像梦境一般,不知那盖头下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欣喜?不解?懊恼?生气?不耐?

让她在外等了这么久,大概是不耐了罢。

现在要问她么?问她愿不愿意嫁他,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眼前多了一只修长的手,在火光的照射下多了几分半透明的质感,看着那手,云挽卿愣了一下,这手…怎么看着没有那么娘了?玉岫烟那家伙的手可是跟女人一样,还是她的幻觉?

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递了上去,等出来靠近了再问好了。

双手相触的一瞬间,雪名凰便收紧了掌心,微微用力将轿内的人拉了出来。

躬身出了花轿,随着靠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云挽卿一瞬间僵住了动作,这味道…还有这手的感觉,不是玉岫烟!是…

“师父?”

这一声是迟疑,是惊觉,是试探。

虽然喜乐喧闹,雪名凰还是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师父?她认出他了,他该欣喜还是该失落?愣了一瞬回过神来,握紧了掌心那只手,“是我。”

两个字,如此沉重,他从未不知道这两个字会如此难以开口。

云挽卿呆住了,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清晰起来,她终于明白了却又不明白,玉岫烟为什么逼她成亲?他不是喜欢雪名凰么?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方法让他们成亲?她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奇怪了,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在说喜欢她之后可以让她去跟玉岫烟成亲了,弄了半天,她要成亲的人根本是他!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逼迫?设计?他想用这样的方式?

短暂的沉默,让雪名凰的心沉了下去,唇角勾出一抹苦涩的笑,“阿卿,我说过不会逼迫你的,今日若不想成亲没有人可以逼你,现在你可以选择,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你。”

现在做选择?云挽卿轻笑,到了此时才让她做选择不觉得太迟了么?之前为什么不说明白?他们以为很了解她,她真的在何时想抽身就能抽身么?那也是要看对象的好不好?现在全天外天的人都聚集到这里要她当面拒绝他她做得到么?不顾他,她做的到么?玉岫烟就是利用了这一点,真够狡猾的!她到现在也不能明白他如此费尽心思让他们成亲对他有什么好处?善心大发,帮助雪名凰?他是那样的好人么?

他不是!

见两人迟迟没有动作,众人不觉疑惑,院内的人也纷纷涌了出来。

“怎么还站在那儿呢?”

“是啊,吉时都要到了呢!”

“小两口在说什么呢?拜了堂你们可有的时间说,现在还是快点拜堂罢!”

“是啊是啊,大伙都等着呢!”

“快别耽搁了,张婶你们快点帮着点儿,大概是俩人不好意思了…”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哄笑。

看着两人间的不对劲儿,张婶眸色一暗,走到一旁扶住了云挽卿的手臂,又使眼色让一旁的人扶住了雪名凰,“哎呀,第一次成亲难免会害羞,不过再害羞这拜堂的礼仪还是继续的嘛!可不能让你们再继续在这儿傻站着了!新郎新娘到,准备行礼!”

一声高呼,换的雷鸣般的掌心,两人被推进了院内。

云挽卿还在挣扎呢就被推了进去,听着那一声声道贺声,欢声笑语的温馨氛围让她无法开口,若是她就这么拒绝了他该怎么办?怎么面对这众人?可若不拒绝,难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亲么?她不想这么早成亲啊,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但要她这么拒绝,她也说不口啊,该死!她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雪名凰的心同样悬着,见云挽卿并没有什么反抗举动松了口气,不禁握紧了那只手。

掌心传来的灼热,让云挽卿微微一怔,他的掌心居然都是汗,在紧张么?担心她会拒绝?一想到几日前他说喜欢她的表情,她更开不了口了,喜欢他么?她不知道,在这样混乱的心情里更找不到答案了。

伤害他,她做不到。

玉岫烟这个混蛋,可害死她了!

新人站在祭台前,众人也开始各就各位准备祈福,司仪站到一旁扬声高呼道,“今日乃三少与云姑娘喜结良缘之日,希望集我天外天众人之束祈告月神,请求月神赐福,祝福两位新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话音一落,众人跟随齐声念道,“集我天外天众人之束祈告月神,请求月神赐福,祝福两位新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云挽卿闻声愕然,这就开始了?她还决定呢?急死她了!

雪名凰微微靠近了些许,压低声音开口,“阿卿,你只有在行礼之前的机会了,若再不拒绝,以后我便不容你有拒绝的机会了,穷极一生你都是我的妻。”

云挽卿愣住了,穷极一生都是他的妻…

“祈毕,吉时到!现在有请两位新人行礼!”随着司仪的高呼,众人同时张开眼睛鼓掌,掌声雷动间,便听到喜乐奏起,“一拜天地!”

“你没有机会了。”雪名凰转身的一瞬间低低开口,拉住云挽卿的手转身。

没有机会了?云挽卿愕然的瞠大双眸,怔怔的跟着转过身来,怎么办?真的就这样成亲了?不然呢?她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别的选择,别的选择…

“二拜月神!”

雪名凰眸中渐渐漾起笑意,握紧了掌心那只手,躬身行礼。

二拜月神?云挽卿怪异的拧眉,起身的一瞬间只觉一股腥甜涌上喉间,终于撑不住仰首哺出一口血来。

艳红的血落在红毯上晕染开黑色的花朵,众人都惊呆了。

“阿卿!”雪名凰不可置信的低喝出声,伸手揽住了身旁倒下的人,眸色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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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有人要出来了,猜猜这吐血是肿么了?

第一百一十六题~~~教主降临

正文内容116,美男书院,此间少年 第一百一十六题~~~教主降临

盖头滑落,露出了那张清艳的面容,唇角的血迹与那一袭红衣别样的刺目,云挽卿眼眸半闭,双手不由得环住了自己,眉一点点皱了起来,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这样?她这是…中毒了?

“阿卿!你怎么样了?”雪名凰抱起怀里的人急急地询问,随即快步朝房内走去,“圣大夫,快!快进来!”

一行人极快的走进房内,众人都围在了门口翁声一片。

将人抱到软榻上轻柔的放了下来,雪名凰焦急的转身,“圣大夫!”

“我在这儿!”圣大夫跟随其后,坐到软榻边抬起了云挽卿的手,指尖轻触着当感觉到那异样的冲击时眸色一暗,随即拨开云挽卿半握的掌心,当看到那掌心一条细细的血红丝线时怔住,“丫头,你…你这是中了血蛊?”

这丫头居然中了血蛊,这怎么可能呢?他避世已久以为血蛊早已失传了,没想到如今居然还在沿用,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为了困住他人,豢养时间极长,绝不会轻易下蛊,此蛊必须以本体之血豢养。这丫头怎么会中了血蛊?下蛊之人又为何会她下血蛊?

“血蛊?”云挽卿闻言一愣,这才惊觉今日的是月圆之夜,血蛊发作了!她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水晶瓶,她的水晶瓶呢?

思及此,云挽卿立即起身在身上四处翻找起来,找了一圈才发现身上穿着喜服,而且似乎从她一醒过来就没见过水晶瓶了!难道在摔下山崖的时候丢了?该死!那她怎么办啊?

一旁的雪名凰怔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血蛊!她居然中了血蛊,虽然他不染江湖之事,但血蛊他还是知道的,那应该是幽冥教之物!她什么时候跟幽冥教的人扯上了关系?血蛊以血为养,这种蛊毒是一种无形的囚禁方式,时间越长,子母蛊之间的牵扯便会越深,绝不能分离。如此说来,是有人为了困住她才会给她下了血蛊?幽冥教的人…她究竟是什么人?在书院时曾以为那只白狐是及川雪狐,但后来兰他们说那并不是及川雪狐,他们也撤销了对她的怀疑,原来她真的与幽冥教有关!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她如今要如何度过这月圆之夜?

“师父,你救我的时候看到我身上的水晶瓶了么?透明的水晶瓶,你有没有看到?”视线落在一旁的雪名凰身上,云挽卿一震,现在只有问他了,若是他没看到那她就死定了!

“水晶瓶?”雪名凰闻声蓦地回过神来,“没看到你身上有什么水晶瓶,你的衣物都是我处理的,如今就放在竹阁的衣柜里。”

“没有…”云挽卿颓然的靠在了软榻上,双手紧紧地抓紧了衣袖,“没有,那我…”

雪名凰见状眸色一暗,望向了一脸凝重的人,“圣大夫,除了本体的血之外,血蛊可有别的方法缓解?”

若是没有血,她该怎么办?血蛊的痛苦只听闻过,冰山火海,生不如死,难道他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蛊毒发作么?不,一定会办法的,一定会有别的办法!

圣大夫摇首,“除了本体之血之外没有别的方法了,只能靠本身抵抗过去,也许会很痛苦,只要天亮之后就会好多了。”

“天亮之后?那岂不是这一夜都…”话音戛然而止,雪名凰拧眉走到软榻边将榻上的人抱了起来,“今晚很感谢圣大夫跟大家,阿卿如今蛊毒发作,我想今晚的婚礼是无法举行了,给诸位添麻烦了。”

“三少不要这么说,婚礼可以择日另补,现在最重要的是帮助云姑娘度过难关,今晚会很难熬。”圣大夫起身拱手还礼,叮嘱道,“三少,你可以带着云姑娘去澐涧,那里有瀑布温泉会有点儿用处。”

“嗯,我知道了,我们这就去。”雪名凰颔首,抱着怀里的人由后门离去。

见两人离去,圣大夫微微叹了口气,“这丫头…看样子来历颇为复杂啊?罢了,还是先去大家说一声,让大家都散了罢。好好地一场婚礼就这么中断了,真是可惜啊…”

归来的玉岫烟看到满院混乱不禁愕然,从重重人群中挤进堂内就看到圣大夫一个人站在那儿叹息,“老爹,这是怎么回事儿?婚礼怎么停了?雪跟阿卿呢?”

“臭小子,这个云丫头究竟是什么来历?她身上怎么会中有血蛊?”圣大夫转身道。

“什么?血蛊?”玉岫烟闻言一怔,诧异的扬眉,“老爹你说阿卿中了血蛊?”

对上那双诧异的眸,圣大夫微微眯起眸子,“你是说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会知道?”那探究的巡视,玉岫烟唇角狠狠地抽了抽,“老爹,你这是什么眼神啊?你放心,阿卿绝对不是什么坏人,她也不会为天外天带来什么灾祸,你就别瞎担心了!你还没告诉我雪跟阿卿去哪儿了?阿卿怎么样了?”

血蛊,那丫头居然中了血蛊…这种蛊毒只有南疆才会有,而南疆…她身边只有兰息染跟星月,这两个人之中必定是兰息染给她下了血蛊。兰息染居然会给那丫头下血蛊,看来那家伙中的毒还挺深啊?就这么想将人绑在身边么?

话说回来,血蛊发作起来可是很痛苦的,那丫头能承受得了么?可惜啊,这蛊毒除了本体之血之外根本无药可解,看来她也只能受这煎熬了,谁叫她招惹了兰息染那样邪恶的家伙呢!

幽冥教,若有机会他还真想看看这第一邪教究竟是什么模样?

“希望如此。”圣大夫敛眉,顿了顿,蓦地抬头,“你这小子怎么对云丫头知道的那么清楚?难道你们之前就认识?”

玉岫烟闻言愕然,“呃?好罢,我承认,我们的确之前就认识,所以我才会这么肯定她不会为天外天带来危险。老爹,别的事情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可以告诉你的时候我一定毫无保留全部说出来。”

“好,我等着那一日。”圣大夫伸手敲了敲玉岫烟的脑袋,举步朝外走去。

看着那抹身影远去,玉岫烟无奈的揉了揉被敲疼的额头,“什么时候能改掉这臭毛病啊?怪不得我最近总觉得脑袋不太正常,从小敲到大现在终于有效果了…”

真是,说了半天还是没告诉他雪他们的去向,怎么?难道是怕他去打扰他们?

他怎么会呢?就算是偷窥,他也会适可而止的。

哼,不告诉他是罢?他自己去找,天外天不就这么大么?

澐涧

看着眼前那好似从天而降的瀑布,云挽卿不禁有些愣住,“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就是圣大夫口中的澐涧?”

没想到山水秀丽,世外田园般的天外天还要这样的地方,这么大瀑布还真是少见,夜色的笼罩下除了宏伟之外,还要几分莫名的恐慌与压迫,在大自然面前人就是如此渺小,微不足道。

“嗯,我们进去。”雪名凰轻轻点头,收紧了手臂,“一会儿进去会弄湿衣服,觉得闭上眼睛。”

“进去?进…哪儿去?”云挽卿疑惑的挑眉,四处望去,除了连绵的山崖便是眼前的大瀑布,也没见到什么山洞之类的…等等!他刚刚说会弄湿衣服?难道!“你的意思是这瀑布后面…”

“嗯,瀑布后是一处山洞,里面有泉眼,是我们天外天的圣地,只有祭祀与守护者的带领下才允许族人进入。你的蛊毒发作,在这里会好一点,站在洞口是冷水可以帮助你降温,温泉水可以提高体温。好了,我们先进去再说。”说着,雪名凰足尖轻点,抱着怀里的人飞身而起直直的冲入了急流的瀑布之中。

脸上一阵清凉便安静下来,洞内积水滴落传来清脆的回音,云挽卿缓缓张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这才发觉已经到了洞内,有温暖的湿气扑面而来。

雪名凰将怀里的人放下来,拿出火折子点亮了洞内的火盆,火焰灼烧照亮了黑暗,视线豁然开阔。

双足落地的一瞬间云挽卿才惊觉双腿虚弱无力,整个人不由得朝身边的人靠了过去,若不是腰间的支撑她几乎要滑倒在地上,不由得咬牙低咒一声,“该死!这血蛊发作起来居然这么折磨人…”

“阿卿,你没事儿罢?”感觉到身旁传来的重力,雪名凰点亮了两个火架便收起了火折子,“你怎么样?没有力气么?”

“嗯。”云挽卿无力的点头,柳眉紧拧,“从方才就觉得全身无力,但奇怪的是到现在那种冷热交替的感觉也没有出现,这血蛊发作起来到底会怎么样?真的很痛苦么?”

在她离开雪名书院时那只狐狸曾给她喂过一次血,他说限制一个月,算起来一个月已经过了,她真是笨!之前居然忘了计算日子,若是早点将血服下去,如今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了,更可恶的是水晶瓶还弄丢了!真是该死!

但谁又能想到她会摔下悬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