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心也曾经如此过,好巧不巧的流音又在这个时候找了来,是她罢?看她的眼睛充满审视与敌意,她看的出来她与蓝心不一样,蓝心与她的性格有些像,嘴上不饶人但心太软,如今看来便只有她了,自在无名居外的竹林中撞见之后便没再见过了,想来是被兰息染的话伤到了,所以这才因爱生恨来杀她。她就说怕有人会因爱生恨,已经刻意的避免了,还是没能逃脱这样的结果,她果然是成了箭靶子了么?

极端的处理手法加上极端的人,仇恨便这么产生了,她这个受害者啊,她究竟做了什么啊?

为了一个男人就去追杀别人,这个世界太恐怖了。

“方才那两个女子是什么人啊?好年轻的样子,一剑封喉哎,死的好惨啊…不知道是谁下了这么重的手呢?看样子那两个女子倒像是江湖中人,穿的衣服也有些奇怪,不行了!我一想到那两张泛青的脸就觉得害怕!阿卿,你今晚一定要陪着我,不然我什么也不敢做了…”蓝心喋喋不休的说了很久也不见身旁的人理她,不禁愕然,转头一看,只见身旁的人低眉敛目一脸若有所思,完全没有听她的说话,“阿卿!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啊?你在想什么呢?”

云挽卿闻声一怔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

对上那双茫然的月眸,蓝心满头黑线,“我说什么?是你在想什么才对罢?跟你说了半天话你居然一个字也没听进去,难道也被方才那一幕吓到了不成?”

身旁的人议论纷纷,彼此说话都听的一清二楚,云挽卿无法言明只好点头,“毕竟是死人害怕是自然的,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死人,自然就有点…”

“原来你也会害怕啊?正好,我们一起两个人就不会害怕了!”蓝心扑哧一声笑出来,随即挽住了云挽卿的手臂,凑近了压低声音道,“今晚不去再去别的地方留宿了,一定要陪我,我一个人害怕!”

云挽卿愕然,唇角隐隐抽搐,“这两天是意外,放心,从今晚开始我哪儿也不去。”

去了狐狸窝一趟就被死狐狸折腾一通,她再也不会去了!

“万岁!”蓝心小小的惊呼一声,挽着云挽卿开心的朝山顶走去。

山道上人影穿梭,几乎全书院的人都下山来了,无一的例外全部都在议论此次凶案的事儿,猜测纷纷,版本各异,有的甚为离谱。

兰息染雪名凰孟风遥花馥郁玉岫烟几人走在最后,默然无言,心思各异。

十三默默地跟在云挽卿身后,眸色冷冽,而身旁的不是别人正是赵泠沧,与云挽卿一样,赵泠沧一眼也认出了那两个人是在洛城追杀的那两名女子,虽一直都在调查那两人的身份却一直毫无线索,没想到却在雪名书院再次见到了。那两个女子看起来十分诡异,武功高强,那时两人联手他便无暇顾忌云挽卿了,可方才看到的伤口,一剑致命,手法又快有狠,伤口的大小几乎都是一样的,那两名女子加起来的武功能让一个人在一招之内将其击毙,可见怎样的功力!外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杀了那两名女子的人必定是十三,那次只是惊鸿一瞥,只知道他的轻功卓绝,没想到剑法更是一绝,这样的身手居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卫,看来十三的身份还真是一个谜。

因为突然的状况,下午便成了盘查时间,雪名书院的所有人全部都集合在了教学楼前的草地上一个个接受盘查。

前方蜿蜒的长龙让云挽卿皱眉,看到一旁的十三眸色一转,拉住十三的手臂便朝教学楼后走去,两人齐齐的靠在墙边,见四下无人,云挽卿压低声音开口,“十三,是你对不对?”

果然还是来问他了么?十三微微凝眸,轻应了一声,“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昨晚你跟兰息染在一起说的便是这件事对么?”

对上那双凌厉的月眸,十三心中一怔,“你…都知道了?”

云挽卿闻言轻哼,甩开十三的手,“你以为我是有多笨?这样的事儿一想便知道前因后果了,那个流音呢?你跟兰息染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那两个女子死了却独独不见流音,看来她必定是离开了。

“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而已。”十三淡淡的开口。

该做的事?云挽卿愕然,“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们…”

“她最不该做的事便是派人杀你。”眸中掠过一抹幽沉,抬眸时又恢复如常,看着那张愣住的小脸,十三伸手轻轻的捏了捏,“不用担心,一切都交给我们。好了,别说这个了,我们不宜离开太久,回去罢。”

“可是…”云挽卿还想说什么,十三只留给她一个背影,顿时无言的闭上了嘴巴。

他们两个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那两个女子都死了,对流音呢?难道也会下杀手不成?毕竟是跟兰狐狸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应该不会做的那么绝罢?

一下午的时间在盘查中结束,所有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自然十三兰息染有彼此的证明也摆脱了嫌疑,最终官府失败而归,像这种连身份都查不到的案件大多也是不了了之。

憋了一下午,回到无名居,云挽卿便拉住了兰息染将人推进了房间,此时花馥郁他们还没回来,只有十三孟风遥随同,“兰狐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现在就说清楚了,流音呢?她去哪儿了?”

流音?兰息染闻言眸色一暗,却勾唇笑道,“怎么好端端的提到流音了?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她了不成?”

果然,这小家伙已经猜到了么?

看到那张笑脸,云挽卿拧眉,“行了,别再装了,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与流音有关了,之前派去追杀我的人我认出来了。”

死狐狸到了这时候还想骗她呢?连十三也带坏了,一个两个的给她整秘密,这样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会让人想抓狂的好么?

“我知道了,告诉你。”兰息染无奈的叹了口气,拉住云挽卿的人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下来。

十三孟风遥也跟了过来,各自坐了下来。

方一落座,腰间一紧便被揽了过去,看了看两人的姿势,云挽卿唇角抽了抽,起身搬开了那只不老实的长臂,“你说话是用手的么?一会儿让人看到了影响多不好,还先生呢?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收敛。”

当着十三孟风遥的面他怎么就那么自然,那么随意呢?

“在某些时候手的确可以代替手。”兰息染也不在意将手臂收了回来,意有所指的开口,勾起的唇角尽是暧昧。

脑中闪过某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云挽卿的脸顿时红了,又羞又窘推了兰息染一把,“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啊!好了,快点说罢,一会儿他们都该回来了。”

这的死狐狸真是什么话到了他嘴里都能变味,还笑成那个德行!

如玉的小脸上漾起淡淡的嫣色,分外动人,兰息染微微眯起凤眸,眸色暗了下去,“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前因,现在只不过是问个结果而已,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流音走了,因为之前十三将追杀的事情告诉我,我怀疑是流音所为,十三便去跟踪了,这一跟踪便见到了的那两个追杀你的人,更听到了流音亲自下令。为了你的安全,所以十三下了杀手,只是让流音逃了,现在她失去了消息,就是这样。”

“这意思是…流音失踪了?”云挽卿闻言拧眉,“那…那对流音下杀手的人是你还是十三?”

“先是十三,后是我,最后是我们的一致决定。”兰息染缓缓开口,视线落在那张沉郁的小脸上,“怎么?觉得我们做的太过了么?小家伙,有时候不能妇人之仁,善良有时候只会成为伤害,而我们不允许这种伤害存在。”

“是你们一起的决定?”云挽卿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虽然他们是为了保护她,可是…

看到那月眸中的复杂,孟风遥了然,“卿儿,兰说的对,善良有时候只能成为伤害。我虽不了解那个流音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既然下令追杀你可见其心肠之歹毒,我同样不喜欢伤人性命,有些决定却必要要做。兰与流音青梅竹马,说完全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可他为了你却完全忽视了那份感情,只为了你的安危。”

“我没有怪他,也不是在责怪他,只是事情还有别的解决方式,不必非得做到如此地步,毕竟是一条人命,而且我不想因为保护我而让你们变成的冷血无情,我相信你们可以保护我,我的运气也不会那么差,所以这件事…”看到三人渐渐严肃的表情,云挽卿停了下来,“其实换个角度想想她也没什么错,也许只是被爱恨冲昏了头脑,就像当初的蓝心一样,我…”

“不一样。”兰息染冷冷的打断了云挽卿的话,凤眸中是少有的冷肃,“同在幽冥教长大,虽然感情不深,但我还算了解她,或许本性如此,或许是多年来的历练,心狠手辣,教中除了我之外便只有她能镇得住教内的人。她与蓝心不一样,蓝心终究下不了狠心,她不同,她绝对会下得了狠心,如今这件事之后她心里对我们的恨只是更加扭曲。如果要冒着失去你的危险,我宁愿不要这本就不深的青梅竹马之情,在我心里只有你与星月是最重要的。”

过去的二十多年,虽同在幽冥教,但他大部分都待在黑暗的地下城里,完全与外界隔绝,甚至是星月都很少见到。或许是一直以来冷漠麻木的练功,让他忘了人性最初的感情,所以在他心中对这些感情并不在意,若星月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话,他同样也不会在乎。

云挽卿微微张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真如他所说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人生本来就是爱恨痴缠相互交织的,此生犯下的罪孽等来世再领罢。

十三静静的看着三人,一言不发。

她终究还是善良了,没有经历过黑暗与扭曲自然不了解那种心情,他曾经也有过,一度被自己的心魔逼到绝境,恨使人疯狂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因爱生恨的杀人又算得了什么?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强者生存,弱者只有被无情的吞噬,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里。幽暗的房间里床上的人微微一动,睫毛轻颤清醒了过来,流音一坐起身来头便传来一阵眩晕,缓了会儿神之后终于抬头,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昏暗的房间里桌椅摆设依稀可辨,窗外却是明亮的天色。

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在这里?之前…她跳下山崖了,在那人打斗时被打了一掌,虽然当时她撑住了,但跳下山崖之后便失重了,摔下去之后便失去了意识。看来是被人救了,只是救她的是什么人?

思及此,流音掀开被子下床,房间光线昏暗异常,一不注意好几次差点被绊倒,终于到了门口,推开门一看便愣住了,眼前竟是一片空旷的悬崖绝壁,她所处的房间便是建在崖壁的山洞内,不仅如此,一眼望去崖壁四周上上下下尽是同样的房间,层层叠叠还有很多守卫,仔细听去能听到隐隐的打斗声,这样的隐秘又诡异的地方让流音心中疑惑千重。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这样隐秘,依山而建,脚下无路,若无人带领绝不会有人找到这儿来,还有这么多的守卫,难道一处秘密的所在么?

“你醒了,跟我来罢。”一名女子站在不远处的廊檐下,面容冷厉。

流音闻声一怔回过神来,立即收回视线跟了过去,心中无数疑问并没有问出口,打算先弄清楚再说。

女子在前走着,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像是没有灵魂一样麻木,在弥宫般的崖壁间穿梭,终于在一间不起眼的石门前停了下来,女子按下了墙壁上的按钮,石门轰然打开,“进去罢,宫主在里面等你。”

随着石门的打开,门内的一切都暴露了出来,视野豁然开阔,空间庞大的不像话,中央站着两排清一色的黑衣男子,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中央的座位下方,那一方座椅是一块寒玉雕琢,寒气四溢,在幽暗的石窟内更显莹润,石窟内火光跳跃,三脚火架摆满了每一处,石窟顶部雕刻复杂的图腾,整个场面除了给人一种震撼之外便是无尽的神秘感。

流音没有忽略方才那女子口中的称呼,宫主,在江湖中她怎么从不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宫主?宫…这样的称呼,难道是…弥宫?这不太可能罢?弥宫自处决了叛徒寐血之后便没在江湖中出现过了,六年多来如同销声匿迹了一般,她又怎么会这么误打误撞的被弥宫的人所救?可若说这不是弥宫,她实在想象不出来江湖中还有什么教派有此等恢弘,此等诡异。

突然石窟中传来一声微响,一抹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寒玉座椅上,一袭玄色长袍包裹着颀长的身躯,半侧的脸挡住在垂落的发丝间,只依稀看到模糊的面部轮廓,修长的手搭在扶手上,骨节分明,在寒玉的映衬下好似透明的一般,长发如瀑披散而下,长长的拖下了座椅,没说一句话却无端的让人觉得敬畏。

“参见宫主!”众人齐齐的跪地行礼,木偶一般。

寒玉座椅上的玄衣男子终于缓缓转过身来,半张银色面具挡住了面容,只露出两片薄薄的唇,下颚尖尖透着无情,如鹰般锐利的双眸淡淡的望着门口站立的女子,“你就是碧血救回来的人?”

对上那双眸,流音心中没来由的震了一下,除了教主之外她还从未怕过谁的眼神,这个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压下心头出现的丝丝慌乱,缓步走上前去,不卑不亢的拱手行了一礼,“拜见宫主,之前因为受伤坠崖全然不记得了,亦不知恩人是谁,今日为宫主的人所救,我定报此恩!”

男子见状眸中掠过一抹幽光,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时扶手,“你叫什么名字?”

“流音。”短短的对话,流音便清晰的感觉到对方传来的压迫感,无法判断是敌是友,甚至连自己的安全都是个未知数。

这里如此诡异,既然将她带回来了,想必便不会轻易放她走,这样一来带她回来的原因又是什么?这里看起来完全不是个收容之地。

“流音?”男子轻念一声,语气低柔,带着森然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原来是幽冥教大祭司,没想到有一日幽冥教的人也会涉足我弥宫之地,这天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我弥宫竟会救了幽冥教的人。”

弥宫!流音闻言一震,心在瞬间沉了下去,这里果然是弥宫!她极少在江湖中出现,此人怎会知晓她是幽冥教的人?她竟然阴差阳错的被弥宫的人救回来了,现在应该怎么办?专门培养杀手的杀手组织怎么会如此好心的搭救别人,肯定是在一开始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他们想做什么?外界对弥宫宫主一无所知,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年轻,看来是新一届宫主。

“流音姑娘不要这么紧张,来者是客,我们弥宫可是很好客的,只是江湖中的人都误会了我们才会有了那么多不实的传言。”男子轻轻开口,修长的手指拉过肩上的长发轻抚着,“幽冥教与我弥宫一样隐与世外,这次流音姑娘这幽冥教最重要的大祭司外出不知所为何事?”

想从她这里打探幽冥教的消息么?流音眸色一暗,“只是为私事而已,流音很感谢宫主相救之恩,现在已经好多了,耽误多时深感抱歉,等来日流音一定上门谢恩,今日不知宫主可否允许流音现行告辞。”

幽冥教与弥宫素无瓜葛,此人是什么意思?难道弥宫还想打幽冥教的主意不成?

“哎,流音姑娘难得来一趟,可是我们弥宫的贵客,怎能让贵客伤势未愈便离开呢?那我们弥宫可就失了待客之道了,我想流音姑娘还没有休息好,来人,带流音姑娘下去休息。”

话音方落,门外便走进来两名女子,“是,宫主!”

“流音姑娘请罢。”

看着此刻的状况,流音微微眯起眸子,明知是监禁却无法反抗,她伤势未愈根本无法走出这里,别说这些人拦不拦她,单单是那悬崖她便无法上去,看来只能另作打算了。

待流音离去之后,男子吩咐道,“来人,去查查幽冥教最近出了什么事。”

“是,宫主!”

跟在两人身后,流音眸色幽暗,不着痕迹的四处打量着地势与守卫情况,当走过一旁的石壁上时却被石壁上的画像吸引住了,定睛一看不禁愣住,石壁上的那个人?她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到底是在哪儿见过?

“流音姑娘怎么了?”见流音停了下来,两人折了回来。

流音转眸,指着石壁上的画像问道,“请问二位,不知这石刻上所刻何人?”

两人相视一眼,解释道,“这是曾经的弥宫第一杀手,寐血。”

寐血?!流音闻言不可置信的扬眸,寐血,六年前被弥宫诛灭的第一杀手寐血,原来那张面具下是这样的一张脸,这种感觉总觉得似曾相识…

第一百三十九题~~~请旨成亲

正文内容139,美男书院,此间少年 第一百三十九题~~~请旨成亲

可一时间竟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何处见过,见过?不对啊,若石刻上的人真的是寐血,岂不是在六年前便已经死了么?六年前她根本没有离开幽冥教,而且寐血从不以真面目见人,她是不可能见过的。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在最近,最近…等等!昨晚那个黑衣男子,虽然光线太暗看不到长相,但那一身肃杀的气质与狠辣的剑法却很诡异,她一直待在幽冥教中对江湖中的事也是了若指掌,从未见过何门何派使用哪种的剑法,完全看不出招式,那样的武功在武林中出现她不可能不知道,除非…那个人隐瞒了身份!难道,当年寐血没死么?

不知道这弥宫宫主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弥宫所在不为外人知晓被奉为绝密,就如幽冥教的所在一样,能进入其中的除了教内之外的其他人,要么归入要么死,没有第三种选择。如今这弥宫宫主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不管是什么她留在这里都是危险的,她需要想办法离开。若那个黑衣男子真的可能是寐血的话,那她也有了筹码,那个男子那么关心云挽卿的死活,关系肯定不一般,若能因此一箭双雕,既救了自己也报复了云挽卿,那是再好不过了。

云挽卿也该让你尝尝失去在乎的人是什么滋味了,我所承受的痛苦也让你全部承受一遍。

“流音姑娘,该走了。”见流音一直盯着石刻上的画像看,良久之后两人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

流音闻声一怔回过神来,随两人继续朝前走去,回首看了一眼石刻,佯作好奇的开口,“请问二位,为何会将画像雕刻在崖壁上呢?”

“这是弥宫当初建立的时候就留下的规矩,我们亦不知原因。”其中一人回答道。

规矩?还有这样的规矩?流音微微凝眉,眸中掠过一抹迟疑,还是问出了口,“也许我这么问很失礼,之前江湖中传说寐血叛变弥宫被弥宫追缴受伤坠崖身亡,不知这件事是否属实?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贯敬重武功高强之人,曾经也很留意寐血。”

两人停下脚步,回首看了流音一眼,眸中带着凌厉的审视,“此事的确属实,在弥宫只有死去的人画像才会被雕刻在崖壁上。对于弥宫的事,流音姑娘还是不要多做打听,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流音没有说话,微微颔首致意,敛下的眸中却是一片冰冷。

从没有人能命令她做什么,哼,到了这弥宫她却成了阶下囚,真是可笑。看来弥宫的人都认为寐血当年已经死了,很好,她只要证明那个黑衣男子与寐血有关,这便算卖了弥宫一个大人情,之后想来不会为难她才是。

那厢,无名居内为了避开兰息染,一吃完饭,云挽卿便拉住蓝心准备走了,“你们继续聊,我们就先走了。”

此话一出,房内立即安静了下来,视线同时望了过去,兰息染缓缓转头,曼斯条理的开口,“这是要去哪儿啊?难道忘了我说过的话么?”

云挽卿的脚步停住,不禁愕然,“话?什么话?”

“任何时候你都不能单独一人行事,不管是什么。”兰息染勾唇开口,半眯的凤眸中流动着淡淡的幽光。

正好趁此机会可以多找些单独相处的机会,最好寸步不离,省的开口闭口都是蓝心,还有玉岫烟那个家伙,哼,只要有他在,他绝对不会让那家伙靠近。

不管是什么?云挽卿闻言唇角狠狠地抽了抽,“谁说我是一个人了?我不是跟蓝心在一起么,再说了还是要十三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可不想每日像做贼一把出入你们的居所,成天提心吊胆的。”

这只狐狸说白了就想将她绑到幽兰阁去,她说过再也不要去了!就算要人保护也不只有他,还有十三,还有师父啊?

“蓝心?”兰息染哼笑,“你觉得蓝心能保护你么?就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

蓝心气恼的瞪大双眸,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兰息染,“说谁是三脚猫功夫呢?谁说我就不能保护人了?兰大教主,拜托你不要门缝里看人好不好!”

居然说她是三脚猫功夫!虽然她的武功的确不怎么样,但至少也没有三脚猫那么无能罢?这个兰息染说话真是气人,一直以来对都对她很不满,之前是因为伤了阿卿,现在是因为吃醋,有没有搞错啊?一个大男人,一教之主居然这么爱吃醋,而且吃醋的对象还是一个女人,她真是无言再说他了,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淡定。”看着那张气恼的脸,云挽卿伸手拍了拍蓝心的肩膀,挑眉望向身旁静默的十三,“十三,你会时刻保护我的对罢?”

“嗯。”十三敛眸,低低的应了一声。

云挽卿见状满意的点头,得意的看了兰息染一眼,“听到了罢?我还有十三呢,你不相信蓝心的武功,难道还不相信十三么?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们该回去了,成日不在画面会引起人怀疑的好不好?蓝心,我们走了!”语毕,挽着蓝心的手臂便朝外走去。

十三回首看了卓岸边的几人一眼,微微颔首致意后跟了上去。

几抹身影很快消失在院中,兰息染冷哼一声坐了下来,“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完全不听我的话。”

孟风遥忍住笑意,拍了拍兰息染的肩膀,“阿卿原本就这样,你也不要逼得太紧了,否则会适得其反的。”

“风遥说的对。”花馥郁突然借口,桃花眸中勾着淡淡的笑意,“兰你逼得越紧只会让她越想逃开,我建议你改变策略调换态度,比如冷淡一段时间,也许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冷淡一段时间?”雪名凰闻言扬眸,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郁,你是故意的罢?明知兰离不开阿卿,竟出了这样的主意,我看哪,这个策略不是对阿卿有效,而是在折磨兰她自己罢。”

玉岫烟坐在一旁不发一言,修长的手指轻点着茶杯,长睫掩住了眸中的思绪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以为兰息染会拒绝,谁知思忖之后竟一反常态的点头同意了,“也许我真的该改变改变策略了,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绕着她转,现在也该转换转换立场了。”

那小家伙非但没有感动,现在反而还越发的嫌弃他了,果然是他宠的太过了么?俗话说的果然没错,先爱上谁谁先输,从一开始他就输了,从现在开始扭转局势应该还来得及罢?不知那小家伙能不能发现他的转变,这段时间事情有些多,现在改变策略是不是有点儿不太适合?

孟风遥雪名凰诧异的相视一眼,不会罢?兰居然真的打算这么做?

有十三的看护,云挽卿蓝心到林中早早的沐浴回来了,“阿卿,时间还早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不如我们出去走走罢?”

“出去走走?去哪儿?”云挽卿挑眉,接过十三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两口。

“去哪儿啊?”手指轻点着下颚,思忖之后,蓝心兴冲冲的开口,“不如我们偷偷下山罢?晚上很热闹呢!我还想去放河灯,说不定今晚也有庙会呢?”

云挽卿还没开口,十三便冷冷的拒绝了,“不行。”

蓝心闻言顿时垮下了脸,“为什么?我们偷偷下山不让人知道不就行了?大不了早点儿回来嘛!阿卿,我们去罢,我真的好想去啊…”

看着十三拧紧的双眉,云挽卿愕然,“还是算了罢,现在这个时候下山不太合适,而且你忘了山下才死了人,你敢下山么?”

“啊!”蓝心惊呼一声这才想起来,懊恼的伸手拍了拍脑门,“我居然忘了这件事,明明吃饭前还说了的,我真是…记性越来越差了!那我们不下山,这山上还有什么好玩的啊?这么早我可睡不着。”

“你就不能看会儿书么?这房间的书多的可以将你整个人埋上了,偶尔也发奋图一下强罢,同学!”拍了拍蓝心的肩膀,云挽卿长叹一声朝书架边走去。

蓝心:…

翌日

盘查之后恢复了正常课程,经过一夜众人的情绪完全没有因此缓和,学堂内一片议论声,云挽卿坐在座位上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将脑袋抱成一团,喧闹的人生,加上身侧得的移动冰山,云挽卿真是一刻也不想坐在座位上,终于听到了上课钟声不禁松了口气。

当抬头看到那抹走进来的身影时一瞬间瞪大了双眸,孟风遥?!怎么是他啊?今天上午的课不是兰狐狸的么?让他好好休息过段时间再上课怎么就不听呢?明明已经答应她了,哼,一会儿下课再找他算账!

众人看到讲台上那抹熟悉的身影纷纷愣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起身行礼,“先生早安!”

虽在书院偶尔能碰上几回,在课堂上却还是开学来的第一次,之前因为凶案而压下去的疑惑又重新萦绕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都坐下罢。”孟风遥微微扬手,俊脸上带着温润的笑,虽较之前清瘦了些,气色倒是恢复过来,对于书院内的流言他自然也知道,只是那时无法跟人去一一解释,今日上课正好是个时机,“诸位同学,好久不见。我想诸位同学在书院也知道我的情况,假期回乡发生一些事情没注意身体这才酿成了这样的后果,前段时间身体虚弱只好在无名居休息,如今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从今日开始重返课堂继续授课。这段时间若有让同学们担忧的地方,抱歉。”

温润的脸,态度恭谦。

“先生何须道歉,既是身子不适修养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先生根本不要向我们道歉!”

“别的都不重要,主要是先生恢复健康又回来教课了…”

“是啊是啊…”

众人见状纷纷应和起来。

云挽卿不发一言,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

赵泠沧的注意力都在身旁的人身上,心中有无数疑问想问清楚,下午原本打算找时机问的,结果她居然在无名居待了一下午,等到离开时还是与十三蓝心一起,他根本就没有机会问她。

温润的声音,熟悉的授课方式又回来了,即便如此,云挽卿还是没怎么听进去,尽管她努力集中注意力了,可惜身旁的移动冰山释放冷气太强大了,让她无法忽视,如果要一直下去她该怎么办?看来真的该找机会换到隔壁去了,只是…要用什么合适的理由呢?两个学堂没有任何区别,基本找不到让人信服的理由。

虽然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这样上一上午的课下来孟风遥还是有些疲累,下课钟声响起的时候微微松了口气。

看着孟风遥有些苍白的面色,云挽卿心中窜起一抹怒火,起身走了过去,“孟风遥脸色太好,学生扶你回去罢。”

熟悉的声音,靠近的气息,孟风遥眸色一闪,微微颔首,“那就劳烦云同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