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知道爹还有那样的一面,粗狂的表象之下却隐藏这一颗爱女的心,这样也好,至少到现在爹都没怪过姐姐,这是如今最乐观的情况了罢?只是这样的状况究竟还要维持多久,到底什么事儿才能中断这诡异的事态发展,唉,再等等看罢,看起来只能看爹自己了。

云挽卿闻言被噎了一下,唇角微微抽了抽,“小霜儿,只需意会不用言传。”

“哦。”云挽霜回过神来,呐呐的点头应了一声。

江弄晚看了仨人,想说什么却最终化作一声叹息,“罢了,你们也长大了,年轻人的事儿我也不管了,再说也管不了了,你们自己解决罢。不管将来如何,只要是经过慎重思考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玉岫烟一震,心中掠过一抹诧异,恭敬的颔首,“是,伯母,我一定会谨记在心,经过慎重的思考,绝不会草率行事。还有,多谢伯母谅解。”

“娘。”云挽卿轻轻的唤了一声,视线落在含笑的脸上,勾唇笑了,“嗯,我知道了。”

从头到尾一句话责备都没有,完全超出了正常范围,给她多宽广的世界,她心里的内疚便越深,相比之下,她做的实在太渺小了,感情远比打骂的震撼程度深得多。是啊,爹娘的愿望只是希望她们能幸福而已。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他们放心,幸福给他们看,然后一家人永远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样就好。

马车进了府中停了下来,车帘掀开,云挽卿第一个跳下了马车。

随后,玉岫烟下拉马车,转身将马车上的江弄晚云挽霜都扶了下来。

几人方才站定,便有守卫走过来了,“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老爷醒来之后找不到你们,现在正带着太子跟先生在后花园里练功呢!孟先生不会武功,初次练习已经受了不少伤。”

练功?云挽卿的眉头皱了起来,老爹又在折腾什么了?她这才出去多大点儿功夫,居然又折腾起来了,她走了之后他就一直没睡罢。

唉,老爹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去啊?不能因为她一直耽搁着书院的课程啊,得让他们早点儿回去,现在婚约的事儿也解决了,她也该回去上课了,只是老爹这边…

来来去去的下人们在看到回来的人之中多了一名俊美公子,皆是惊的掉了下巴,心中猜测纷纷,只怕不用一会儿整个府邸便传遍了,这几日突变的诡异事件已经让整座府邸沸腾了。

“走罢,过去看看。”江弄晚将手中的念珠交给丫鬟后,拉着云挽霜朝后花园走去。

云挽卿无力的舒了口气跟了过去,看着自动走在身侧的人不禁挑眉,“你倒是挺自觉的,后面我就可帮不了你了,一切就看你自己了,双面迎敌只有听天由命了。”

“安心,没事儿的。”玉岫烟眯着眸子轻笑,神情轻松,半点儿紧张都没有。

从前院到后花园的距离并不短,但这一次却是云挽卿觉得走得最快的一次,还未见到人影便听到了声音,喘息分外明显,越过假山只有终于看到了空地上那几抹熟悉的身影,只见那几个人除了孟风遥之外都跟在云铮身后蹲着马步,即便离了那么远也看到隐隐的颤抖,看来已经坚持了不短的时间。

看到江弄晚云挽卿等人归来,所有人皆是松了口气,但没有任何人放弃,倒是云铮先站起来了,“夫人你们回来了,来!都过来看…”话音在看到了另一抹身影暗了下去,连语气也变得阴沉起来,“那个人是谁?”

怎么又来一个!一个男人长得一脸媚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丫头什么时候又跟这样的人搀和在一起了?要说府上这几个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都是为人师表的人,这个家伙是什么人!

看到那急变的面色,江弄晚心中一沉,暗叫不妙,“怎么一上午没回来这又练上了?你没事儿了么?好了,都别再练了让他们都起来罢?”

兰息染十三雪名凰赵行之闻言眸色一亮,下意识的想站起身来,动了动又稳住了,没听到云铮的命令都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不能起来,这是对能成为我云家女婿必须经过的考验,若是这点儿考验都过不去,凭什么让老夫认同?”云铮嗤笑一声,让几人成功的将身躯又压了下去,看着迎面走来的江弄晚时眉头皱了起来,“夫人,你怎么去个庙里去了一上去?还有,那个揽着死丫头肩膀的人是谁?他来我们家做什么!”

“卿儿说是朋友,还是让他介绍一下罢。”说着,轻轻拍了拍云铮的肩,让开了身子,“玉公子,这是我家老爷。”

玉岫烟见状走上前去,无比恭敬的躬身行礼,“在下姓玉名岫烟,见过云将军,还请云将军以后多多更教诲。”

“教诲?”云铮闻言嗤笑不止,眸色与来越冷,“玉公子此话说得老夫怎么听不太懂呢?登门便是客,老夫也好说什么。不过,玉公子最好将来意说清楚,不然引起误会什么的就不太好了。”

开门见山了么?玉岫烟心中一怔,挑眉的笑容的无法言喻的病态,病态中却又带着娇艳,态度倒是依旧过恭敬,“回将军的话,不敢说谎,我直接说明白了,是为了阿卿来的,目的…我想也不用我解释了,与他们一样。”

与他们一样?好一句轻飘飘的话。

顿时,现场的氛围诡异的转变了,几道目光如箭一般扫射过去。

云挽卿转脸过去,满头黑线,这家伙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来了?这什么情况啊这是!她可以先走么?

江弄晚无奈的耸耸肩,默默地退到一旁。

“与他们一样?”云铮收回眸中的震惊,眉头皱的能夹死几只苍蝇,“看来玉公子已经很胸有成竹了啊?怎么?觉得我云家的大门就这么好进?我云铮的女儿就那么好拐?想娶我女儿还得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既然玉公子也要加入,老夫没有意见,来人,给玉公子准备房间!”

一声令下,玉岫烟便堂而皇之的在府里住了下来。

云挽卿制止无能已经完全放弃了,只等着云铮自己玩腻了为止。

回到房内便是一阵唉声叹气,自从那天之后十三也不准许来她房里了,她这玉卿苑就等同于与世隔绝了一般,除了夜半三更偷偷摸摸的来来去去之外,白天就安静的诡异,云挽卿无力的躺在软榻上听着窗外微微的风声,百般无聊,“去看看老爹又在怎么折腾他们了?不行,我若是去了老爹只会更生气,真是!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老爹是个那么爱吃醋的人啊!完全超过了那个被称之为正常的界限,所以这是病罢?可我又怎么敢去跟老爹说他有病?我那不是找死么?罢了,我也不去看了,看了只会让事情越糟糕,唉,我还是闭目养神罢。”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吃过晚膳的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在云挽卿睡着的时候云挽霜来过,叫人点了灯,替云挽卿盖上薄被之后又悄悄离开了。

安静的房内只有清浅的呼声,一抹身影如鬼魅般从窗户跃了进来,无声无息,在看到软榻上的身影时缓步走了过去,走得近了才发现软榻上的人窝在被子里睡的正香,只露出半边脸颊,微微撅起的红唇有些好笑,手指不由得探了过去捏住了那柔软的脸颊,如记忆中一般柔软温滑,原本逗弄的心理不知不觉间改变了,修长的指尖开始在那张脸上流连,温热的呼吸掠过指尖痒痒的,带着些微的湿意,惹的人心猿意马,终于落在那嫣红的唇瓣上,柔软如水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禁不住抚了上去,轻轻撬开了微闭的唇齿,当指尖被温热湿软的口腔包裹住的时候,那人的眸色瞬间暗了下去。

睡梦中的云挽卿突然觉得口中似乎多了什么东西,不由得吸了吸,这一动口中的东西也跟着动,酥痒的触感在口腔内绽开,终于忍不住一张口咬了下去!

“嘶。”赵行之闷哼一声,抽出手指一看,指尖的位置多了几个嫣红的压印,痕迹尖尖的,更像是眸中小动物,睡着的样子也很像,完全想将自己缩成一团。

察觉到异样,云挽卿终于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缓缓张开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眼前渐渐映出一张熟悉的脸,不自觉地轻喃出声,“死冰块?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在做梦么?”

那迷蒙的表情,让赵行之心中一震,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做梦?你觉得这是在做梦么?原来在你的梦里都是我,看来之前是我错怪你了,原来你这么想我的。”

云挽卿闻声瞠大双眸,用力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还在,顿时清醒了过来,一跃坐了起来,“你?!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老爹的魔鬼训练结束了么?”视线落在窗外暗下来的天色时,不禁愣了一下,“天已经黑了么?现在什么时辰了。”

“过亥时了。”赵行之缓缓开口,在软榻边坐了下来。

“亥时?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啊!”云挽卿愕然的蹙眉,看着紧闭的房门,望向了坐在身旁的人,“你偷偷溜过来的么?不怕被我老爹发现么?这么一说,倒真的很像是在偷情似的…对了,你们什么时候结束的?其他人呢?都回房休息了么?”

“才结束没多久,明日可能继续。”说着,赵行之渐渐放松身子躺在了云挽卿的双腿上,修长的手指绕着云挽卿的腰带,只要轻轻一拉便能将腰带抽下来了,想到此处,不觉有些心猿意马。

“才结束?天,老爹到底想做什么啊?他明日不用早朝么?真是。”云挽卿闻言无语的翻了白眼,腿上的重量无法忽略,让她忍不住动了动,“喂,冰块你不要躺在我腿上啊,好累的好不好。已经结束了,还是早点儿回去休息罢,不知道明日老爹又想出什么主意来了。喂,你听到了没有?喂?冰块?喂!”吆喝了几声没有反应,云挽卿不禁愕然,扬眸一看只见赵行之躺在她腿上,双目紧闭,显然一副睡着的样子,“不是罢?居然睡着了?冰块,喂?唉,怎么睡在这儿了啊?要是让老爹知道…”

顿了顿,叹息一声,掀过被子盖在了赵行之身上,原本想叫醒他,视线落在那安静的睡颜上时迟疑了,也不知怎么地视线落在那上面就移不开了。

不可否认,这冰块长得的确很美,虽然用美这个字来形容一个男人的时候有些不合适,但有时候却只有字可以描述。睡着之后的样子与平时太过大相径庭,安静温柔,那种冷漠疏离都随着休眠了,看着看着手指便不由自主的抚了上去,从眉到眼,最后落在了唇角,柔软的细腻的,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的掠过指尖,由于在心中搅开的涟漪一般,一圈圈扩散。

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下传来,云挽卿一怔蓦地回过神来,顿时懊恼的别开脸。

天哪!她在做什么?!居然趁着这死冰块睡着的时候在…她这是在非礼他么?她难不成色心大发了么?

“天!”叹息一声便想收回手,指尖还未抬起便被一直温暖的手握住了,突然的触碰将云挽卿吓了一跳,一转头便对上那双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僵在原地,“你?!你怎么…你什么时候醒的?你怎么…你刚刚装睡!你这家伙…”

看着那张慌乱的脸,赵行之轻轻挑眉笑了,感觉到掌心那只手的抽离,不由得收紧了掌心,力道不大却足够禁锢,“卿儿方才在做什么呢?”

抽不出自己的手,云挽卿有些急了,本就懊恼这下更有些不知所措了,“没…没没做什么啊?哈,啊哈哈…我只觉得很晚了怕被老爹发现不好,就想叫醒你来着!我就说呢?你怎么会睡的这么快呢?弄了半天你只装的,你是故意的罢?好了,既然醒了就快点回房罢,不知道老爹今晚什么时候会来查房呢?”

赵行之闻言坐起身来却没有离开,转身的一瞬便靠近了那张躲避的脸,“今晚将军不会来的。”

“啊?你说什么?”云挽卿愕然的抬眸,一抬头撞上那双深幽的眸子便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我爹不会来?”

“因为将军跟我说了。”赵行之微微眯起眸子,伸手抚上那张脸,指尖柔软的触感传来,眸色渐渐暗了下去。

“我爹跟你说的?”云挽卿不可置信的挑眉,伸手按住了脸上那只手,“我爹说的?这…这怎么可能?你的意思是…我爹知道你要来?还故意让你来?这不太可能罢?”

老爹明明那么还在气头上,这几日连玉卿苑也不让他们接触,怎么会突然允许他过来呢?这不是明摆着接受了这冰块么?是这意思么?可是…这也太不可能了罢?不过,若说这冰块骗她也不太可能,她怎么突然间就弄不明白了呢?

“不用这么惊讶罢,其实将军早就认同我了不是么?从我们有婚约的那一天开始,你别忘了我跟将军已经认识很多年了,他可是算作我的老师之一呢。”赵行之忍不住挣脱那只手,指尖再度摩挲起来,眼前是他喜欢的人,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就在他眼前,这么近。

云挽卿闻言恍然,“是了,你不说我都忘了,老爹的确算作是你的老师了,当初与你定下婚约的时候他也是一直赞成的,这么说…今晚是他允许的了?就这么将自己的女儿给卖了?不过,他想通了是好事,终于可以不用再纠结,再两头为难了。”

“认同了我这是第一步,他会慢慢的认同他们,自然的接受这一切。其实,从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开始他已经在适应了,卿儿,你有个好父亲,如此疼爱你的父亲。”赵行之的声音低低的,指尖落在那敛下的长睫上,“他只是需要时间,还有,他想真正的放心,毕竟除了我跟十三意外,对他们他几乎是一无所知的。”

“我知道。”云挽卿闷闷的开口,握住了眼睛上掠动的手,“就是他们太为我着想,太过爱我,所以我才觉得内疚。”

“傻瓜,不用觉得内疚,他们要的是你幸福,而不是让你内疚。若想让他们真正的放心,便幸福给他们看罢。”赵行之叹息一声,俯首在云挽卿额间印下一吻。

温软的触感从额间传来,云挽卿一怔,顿了顿勾唇笑了,“我知道了,我会幸福的,一定会幸福给他们看!”

看着那张熟悉的笑脸,赵行之勾唇,伸手捧住云挽卿的脸缓缓贴近。

越来越近,呼吸触及,云挽卿突然别开了脸,“等等!我…”

“卿儿?”温热的呼吸掠过鼻息间,惹的赵行之心痒痒,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薄唇落在了那细细的唇角,扑面是熟悉的馨香,“卿儿…”

低柔的呼唤像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一般,摄人心魂,云挽卿不禁怔住,这一瞬的停顿便给了赵行之机会,唇上一软,温热的薄唇已经覆了下来,“唔!冰块…我…唔唔…”剩余的话被尽数堵了回去,温柔却带着些许霸道,灵舌撬开了唇齿探了进去。

温软如水的触感在彼此口中绽,无法描述那种奇妙的感觉,神智渐渐迷离,心中轻飘飘像开了一朵花,美的梦幻,让人弥足深陷。

吻,是最直接自然的情感表达,不受控制,自然而然,当心靠近的时候更是美好的无以言语,渴求着彼此,不由得想要更多,即便那是悬崖也心甘情愿的跳下去。

这一吻带着思念,带着不满,带着霸道…赵行之似乎想一次将以往错失的都补回来,从一开始的温柔渐渐变得贪婪起来,由浅入深,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揽在云挽卿腰间的手臂不由的收紧,终于倾身将怀里的人压在了软榻上。

突然倒下的下坠感让云挽卿一震回过神来,睁开眼眸看到便是那双紧闭的双眸以及依稀模糊满足的表情,体重的压迫感袭来,空气亦是越来越欠缺,终于忍不住挣扎起来,“冰…唔…放…放开…”

微弱的抗议更像是挑逗的呻(河蟹)吟,赵行之虽然察觉到了云挽卿的异样却放不开手,迟疑了片刻还是移开了那已经开始撕咬的红唇,转而吻向了下颚,顺着脸一直朝下吻去。

终于得到了宝贵的空气,云挽卿别开脸喘息着,湿热的吻却一个个落在脸上,鼻尖,眉眼,下颚穿着一阵细微的疼痛,炽热的薄唇终于落在了颈间,“唔?你…等等…我…”

话未说完便被赵行之打断了,薄唇侵占着细腻修长的的颈项一点点吻了下去,“不等,卿儿,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么?已经错过,我不想再错过了!不要阻止我,我知道你只是觉得害羞而已。安心,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嗯?”

“我…”云挽卿刚才说出一个字,颈间一痛不由得轻吟出声,声音一出口变懊恼的捂住了口鼻!

天哪!刚刚那声音是她的么!

看到云挽卿的动作,赵行之勾唇轻笑,一向冷漠的眉眼间沾染了情(河蟹)欲之后竟变得邪魅起来,“别遮,很美。”

低沉的声音带着挑逗,深邃的眸子,云挽卿懊恼的拧眉,手依然没有放开,说出的话也变成了支支吾吾模糊的字节,“很美?很美什么啊很美?你是故意那么说!”

这死冰块难道今日来就是为了…更让人觉得不可置信的是居然还是经过家长同意默认的,老爹承认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阻拦的,而她…其实在心里早就接受他了罢?只是一直被权势深宫这些东西压抑着,如今一切消失了,心底最直观的感觉也随之暴露出来。感情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加深,融入心中却浑然不觉,等感觉到时候已经错过,所幸的是她还没有错过,此生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呢。

看着那张失神的小脸,赵行之眸色一暗,俯首靠近,“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连我在你面前都看不到了么?”

云挽卿闻声一怔回过神来,对上那张靠近的脸并没有急着避开,而是下意识的伸手抚上了那张脸,“前世因今世果,万有皆有因果,前世不记,今生也必有纠缠之事,既然遇见了你们,发展至今也没有什么好否认得了。”

赵行之欣喜的扬眉,眸中掠过一抹惊愕,“卿儿你…你的意思是你心里是有我的么?我就知道,在你心里一定有我。”

“嗯。”那双眸中崩裂的欣喜,让云挽卿心中一震,伸手揽住了赵行之的颈项轻轻地将人抱住了,“冰块,我不知道以后怎么样,也不能保证什么。我不能给你一世一双人的爱情,亦不能为你牺牲什么,不会武功没有优点,缺点倒是有一箩筐,这样的我你还愿意要么?”

赵行之眸色一暗,揽在云挽卿腰间的长臂蓦地收紧,一个天旋地转双手便将怀里的人压在了软榻上,看着身下那明显愣住的人轻轻勾唇,声音幽魅,“愿不愿意就让我用行动来告诉你罢。”语毕,便俯首压了下去。

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却没有走开,只是那么傻愣愣的望着压在身上的人,“喂…等…唔…”剩余的话被吞没了,唇齿相依的噶感觉别样的美好,紧闭的门窗,软榻上纠缠得的两人,衣衫渐渐松了下来,一件件落在了地上,纤细的娇吟声与低低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跳跃的烛火终于灭了,房内一片黑暗。

光芒敛去,黑暗袭来,在看不见的世界里触觉听觉变得原来越敏锐,欲拒还迎,很快便招架不住了,身体一轻,突然被人腾空抱了起来,云挽卿一怔从迷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没走几步便被有些粗鲁的放到了柔然的床榻上,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唇便再度被封住了,这次变得炽烈起来,似乎抛开了所有人的禁忌,纠缠的吻,身体四处游走的手,与之接触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着了火,明明是那么冷漠的一个人,此刻却像火一般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无法离去。

安静了几日的玉卿苑第一次有了声音,若是仔细听便能听到房内传出隐隐的声响,尽是暧昧,满是春光。

翌日

天不知何时亮了起来,云挽卿终于悠悠转醒,并不是因为她睡的太熟,而是因为整个人被压的透不过气,像是要窒息一般,长睫轻闪,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明明很熟悉却让云挽卿反射性的想要尖叫。

张口的一瞬间,赵行之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云挽卿的唇,眯着眸子摇了摇头,“卿儿你做什么?难道你想让整个府里的人都看到我一早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他们大小姐的房间里么,只要你觉得可以我无所谓,甚至越多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越好,这样也能摒除一些人不该出现的想法。”

云挽卿愕然的瞠大双眸,点了点头,“唔唔!”

见云挽卿终于点头,赵行之这缓缓放开了手,当视线落在裸露在外的肩膀锁骨间痕迹时,眸色一暗,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了上去。

肌肤传来一阵温热,云挽卿凝眉,伸手抓住那只不老实的手,“你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后面话蓦地低沉下去,赵行之轻轻勾唇笑的像只餍足的猫,眉眼间尽是慵懒,“经过了昨晚…难道卿儿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么?这天色还早,不如我们…”

“停!”云挽卿的眉头已经皱的不能再皱,懊恼的想要起身,这一动才惊觉自己的无力,随着身体的动作锦被滑落,露出如玉的肌肤,暧昧的痕迹让云挽卿羞红了脸,立即拉住被子裹住自己,无力的又倒了回来,“该死!都是你!”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看到那张懊恼的脸,赵行之忍不住勾唇,又是心疼又是满足,心中很是复杂,“你别起了,就好好地休息罢。”

云挽卿哼了一声别开脸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不再吭声了。

赵行之无奈的摇首,起身下床,穿戴妥当之后俯身靠近了床上的人,伸手将背对着他的人转了过来,“怎么?生气了?怪我昨晚太不知节制了么?好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乖,你再睡会儿,我先走了。”

“我知道了,你走你的罢。”靠近的脸,温柔的语气,突然间转变的身份与相处模式一时间都有些不适应,云挽卿拉住锦被盖住了脸,心跳竟有些乱,看来她得尽快适应了,不仅是这冰块,还有他们。前一段时间在书院的时候他们相处起来虽没出什么大问题,却也是小事儿不断,真不知真正的生活在一起会是什么模样?

看着那张被挡住的脸,赵行之轻笑一声,俯首一个吻轻轻的落在了云挽卿额间,随即起身离去。

轻微的声响之后便安静下来,云挽卿伸手拉下了锦被,房内已经没有了那抹身影,长长的舒了口气,正欲翻身,突然一种恶心的感觉直冲而上,顿时起身趴在了床边,脑中一瞬间是空白的,只觉得难受,吐却也没吐出来什么,片刻之后那种恶心感终于慢慢散去。

“该死!这…突然间的这是怎么了?”云挽卿伸手捂住口鼻,翻身无力的躺了下来,心中却满是疑惑,“难道是这几日吃坏了什么东西么?可我也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啊?府里的东西也不可能不干净的?真是奇了怪了!”

这点小插曲云挽卿也没放在心上,日子一样的过,早膳的饭桌上依然一如往常的安静,云挽卿无语的望着一大桌子的人,默默地的喝着粥。

天,这算什么啊?一大桌子的人,若是被外人看到…也不知道老爹的气什么时候能消?他们什么时候能走,这么多人在府里耗着总不是事儿,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府内都传遍了,只怕总有一日也会传出去的。

“怎么绷着张脸,在想什么呢?”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云挽卿一怔回过神来,转头看了江弄晚一眼笑了笑,“没,没想什么啊。”

“真的没想什么么?”江弄晚挑眉,视线落在云挽卿沾了米粒的唇角,伸手抚了过去,“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吃饭都能弄到脸上去了。我早就看你不正常了,从一进这厅开始就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此话一出,饭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各个竖起耳朵。

“没有啊?真的没有啦!”感觉到那一道道目光,云挽卿愕然,正欲解释突然僵住了动作,那种恶心感又涌了上来,“唔!”

看着那突然捂住口鼻跑出去的人,桌上的人都愣住了。

“这丫头怎么了?”

“好像是吐了。”

“生病了?还是吃坏了什么?”

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口,江弄晚蓦地站起身跟了出去,走到假山后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云挽卿正伏在石壁旁喘息着,纤细的双肩轻颤,长发随着倾身的动作落下,越发显得纤弱,“卿儿,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云挽卿一震,用绢巾拭了拭唇角,转过身去,“娘,我没事儿,只是有些想吐而已。大概是吃坏了什么,或者晚上着凉了罢?好了,我们回去罢。”走过江弄晚身边的时候却被拉住了手臂,不觉疑惑的转头,“娘?怎么了?”

“居然还问我怎么了?”看着那张茫然的脸,江弄晚凝眉,一瞬间有很多话想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憋了半晌才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已经跟他们之中的谁同房了?”

云挽卿闻言一惊,瞠大双眸,“娘?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啊?我…我那个…”

“别结结巴巴的,你只要回答有还是没有就行了,不许骗娘。”江弄晚板着俏脸,语气凝重。

这丫头的反应分明是怀孕了,她居然还以为吃坏了东西?是什么时候跟他们在一起的?居然什么都没有告诉她!果然还只是个孩子,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注意,若非今日在饭桌上发现了,她这混脑子又不当回事儿还瞎胡闹…这丫头真是!还以为嫁了人会好点儿,还是一样的需要烦心,说不准比之前还要烦恼一千一万倍!别人家人的女婿只有一个,而他们家呢居然有五个,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儿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完全适应,不过事情既然来了,那也只能去面对。震惊根本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情,一直以来她希望的不就是她们能幸福么?现在只不过是幸福的方式不同而已,早就在想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呢?没想到这么快,虽没找大夫珍过脉,但看这样子也*不离十了,若是真的…那可真是云家最大的好消息了!

“娘!”云挽卿无语又无奈,窘迫不已,“你怎么问我这种问题,我…你让我怎么回答嘛?等一下!娘,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只不过是难受你却问…”想到了什么,顿时僵住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瞠大,“难道…难道我…我我…我那什么了不成?这这这不可能罢?这…这怎么可能呢?!我…”

她怀孕了?居然在怀疑她怀孕?!怀孕,孩子,这件事她总觉得离她很遥远,至少她还没有当母亲的自觉,而且她现在的身体才几岁啊?!这么小的年纪就生孩子当娘了?那也太空白了罢?!不可能…对,不可能的!她怎么会怀孕呢?她一直都…等等,一直一拉她好像什么防护措施也没做过,于是跟孟风遥兰狐狸十三…

天哪!怎么会这样!她不要!怀孕生孩子那么恐怖的事情!

看到云挽卿的反应,江弄晚已经明白了,原本板起的脸渐渐被笑意盈满,“卿儿,走,我们回去,马上就请大夫过来的!太好了太好了,我云家终于有信新人存在了!真是太好了…”

云挽卿已经傻住了,呆呆着的任由江弄晚拉住朝回走去,只是转过假山便被吓了一跳,云铮居然带着的十三兰息染孟风遥赵行之雪名凰玉岫烟几人躲在山石后面偷听,兴许是消息太过震撼,一个个都没没反应过来。

“老爹?!真没想到你居然带着他们来偷听!”云挽卿简直想挖个坑将自己藏起来,懊恼的挣开江弄晚的手绕开前面的两人,转身离去。

一见云挽卿要走,几人一震蓦地回过神来,同时移动脚步围了过去,瞬间,云挽卿便被包围了起来。

云铮大步走近,双手用力的按住了云挽卿的肩膀,粗狂的俊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小心翼翼的试探让人于心不忍,“丫头,方才…你娘问的话都是真的么?你是不是有怀孕了?我们云是不是要有新丁了?!”

云挽卿满头黑线,原本想泼冷水的,看到那欣喜的眸子又迟疑了,终于无奈的叹息一声,“老爹,我说你们到底听到了什么啊?我跟娘什么时候说过怀孕两个字了?现在大夫还没确定呢,你在瞎说什么啊!而且我有预感这不是…”

“好,现在马上就去请大夫!”云铮直接打断云挽卿的话,沉声吩咐道,“来人!外面请个大夫!

围观的几人跟着便一阵点是头,完全没有说不出话来了。

什么?现在居然就要去请大夫!云挽卿的唇角狠狠地抽了都,还说了风就是雨了,虽然她很不爽,很有意思,不过显然此刻这些人完全没有人会征求她的意见,被簇拥着回到房内,那一步三晃悠的老大夫就提着药箱来了,说是从宫中退下来的老御医,她就不明白了,只是个诊个脉而已,那不是做做大夫最基本的么?

房内安静的连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老大夫身上,片刻之后,老大夫终于收回手,缓缓开口,”云小姐是有喜了,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此话一出,房内的安静突然降到了一个冰点,下一刻便沸腾了,各个神情激动毫无形象可言。

”宫大夫!你确定了么?是真的么?这丫头…不,我女儿她是真的有喜了么?你不会诊错了罢?!“云铮激动的上前,一把揪住老大夫的衣领,几乎要将人都提起来,幸而一旁还保持理智的江弄晚阻止了他。

江弄晚拉住那只手,一脸无奈,”老爷,你在做什么啊?冷静,冷静点儿,快点将宫大夫放开!“

云铮这才如梦初醒,立即放了手,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公大夫,云某太激动了!对不住了。“

”咳咳咳…“老大夫晃了两步终于站稳了,看着早已围到床边的几抹身影,心中掠过一抹怪异却不敢多问,只道,”是,将军,夫人,的确是喜脉。“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云铮沸腾了。

看着那一屋子失去控制的人,江弄晚无奈的叹息一声,命人将宫大夫领了出去。

云挽霜原本是在床边的,结果硬生生的被挤了出来。

看着那一张张或震惊或喜悦的脸,云挽卿却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不,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

她怀孕了!真的怀孕了?!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

”卿儿谢谢你,我觉得好幸福。“孟风遥拉起云挽卿的手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一脸幸福,眼神温柔的要溢出水来。

兰息染靠在床棂边,一手揽在云挽卿肩上,看到云挽卿惊呆的表情,俯首压低声音缓缓开口,”小家伙是有了我的孩子开心傻了么?这一辈子都逃不开我的手心了,说起来这还是这几日来第一次碰到你,岳父大人实在太狠了。“

十三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眸中的笑意却一点点的透了出来,满目柔光。

雪名凰坐在一旁,笑的温柔,虽然表面看起来好像很镇定,但握紧的双手已经泄露了他的心情。

赵行之原本是在笑的,但笑着笑着想到了昨晚,然后就笑不出来了。

相比之后,玉岫烟就淡然的多,一个人靠在窗边,脸上带着如常的轻笑,孩子…这么快就有孩子了,是谁的?兰息染?十三?孟风遥还是雪?总不至于是赵行之罢?不管是谁的,总归与他无关,说起来至少也就只亲过那丫头一次。不行,看来他也得行动了。

看着那群围在床边的人,终于从自身情绪中回过神来的云铮皱紧了眉头,越看那一张张笑脸心中越是冒火,想着衣袖一挽便欲走过去,眼前身影一闪却是被人拦住了,”夫人?夫人,你让开一下,我要过去教训教训那几个家伙。“

”好了,这种时候就让什么单独相处一下罢,你就被去捣乱了。“江弄晚无奈的摇首,挽住云铮的手臂便朝外走去,”霜儿,来,帮我一起扶着你爹。“

”是!“云挽霜回过神来,立即小跑着跟了上去。

房门被轻轻掩上,隔开了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