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抢红包]

“陷害的方式可以稍微增加些难度么?”郝佑鸣满脸写着满不在乎,自从出名之后八卦绯闻屡见不鲜,虽然狗仔从没有拍到过具有说服性的亲密合影,但照样可以把素未谋面的女明星写成他的情妇,所以谁还在乎一个所谓的强吻?

“这世上还有比暧昧不清更方便快捷的陷害手法么?”乔芊眼珠一转,“我想你的女朋友或情人也不愿听到男友出轨的噩耗,我这个人嘴巴很大的啊,保不齐胡说八道。”

“最初我似乎是为了祝你顺利参加比赛才好心帮忙,你在告诉我什么是好心没好报?”郝佑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乔芊置若罔闻,上前一步,又说:“不去也行,你教我玩扑克牌。”

“比如?”

“在不被监视器发现的情况下弄到一手好牌。”

“你想出千?”

为什么郝佑鸣和廖尘都能一眼看穿她的动机?!

“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世界上没有一种偷梁换柱的千术可以逃过赌场监视器的电子眼,别做白日梦了。”

“也不是非要作弊啊,我在网上看过你的扑克牌表演。我记得很清楚,嘉宾指出哪张抽牌你便准确地抽出哪张,电视台为了测试你的能力,几台摄影机都聚焦在你的手部,确实没有抓到你换牌的细节,后来主持人问你是不是带了涂有特殊记号的隐形眼镜,你笑谈道,扑克牌表演不是仅限于手法,还要有超常的记忆力,在洗牌时已经记下整副牌的顺序。嗯…我不相信你拥有异于常人的记忆力,所以据我分析,你肯定有一套独特的记忆方式。教教我吧,这关系到我未来的命运。”

如果可以记住牌面,不管玩什么都是赢。

郝佑鸣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抽出纸巾认真地擦拭着唇印,随后转身走人,乔芊赶忙提起裙摆追上前:“我人品有保障。”

“你今天讲了太多冷笑话。”

“在魔术方面我真的很崇拜你。”

“谢谢,再纠缠我我只能辞退你。”

“即便你炒我鱿鱼,我还是你徒弟的女朋友啊。”

郝佑鸣忽然驻足,无比同情地望向迎面走来的廖尘,问:“当你决定帮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反而成为她的要挟手段?”

当他没听见吗?廖尘与乔芊属于假情侣关系。

心照不宣,廖尘耸下肩:“这小丫头太鬼了,人前装可爱,人后是御姐,千万别答应她什么准没错。”

郝佑鸣附议,随手合上卧室门。

乔芊怒步上前,二话不说把廖尘拽进某间客房:“你就这么随随便便把我出卖了啊?”

廖尘举起手机:“我爷爷刚打来电话,质问我是不是偷偷交了女友,足足教训了我一小时。我都说了叫你别招惹林助理你偏偏不听。”

“林依娜到底什么背景?我怎么感觉你和郝佑鸣都不敢得罪她似的?”

“谈不上不敢,她是师父的前女友,不过是几年前的事了。”

乔芊恍然大悟:“那她为什么称呼郝佑鸣为‘郝先生’?”

“毕竟是工作关系,唯恐越界吧,谁知道。”廖尘原本不该讲出有关师父的往事,但如果不将大致情况告知乔芊,下一个倒霉的肯定是她。

“可是你曾说过林助理仍旧喜欢郝佑鸣。分手原因知道吗?”

“不知,何况你不这样觉得?”

“或许是,我对情情爱爱的事不感兴趣,反正我的婚姻早就注定了。”乔芊喟叹一声,在他面前旋转一周,“结婚那天我穿成这样再化个僵尸妆会不会吓死新郎?哈哈。”

“原来你的婚姻也是由家里决定的?同是天涯沦落人,握个手吧。”廖尘终于从她身上找到“同病相怜”的话题,“不过我应该比你更惨,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姓氏名谁。”

“哎?这么巧,我也不清楚未婚夫的高矮胖瘦。不过我猜想肯定是个丑八怪,否则长辈们不会支支吾吾避而不谈。”

廖尘严重同意:“她只要有你的一半我就知足。”

“啧啧,你终于承认我是美女了!”

“我指的是坏心眼儿减半。”

乔芊立刻打掉他的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撇开让你背黑锅、提东西等几件事不算,我不就能利用你打击了一下林助理的气焰吗?小气吧啦的在你师父面前出卖我。”

廖尘欲言又止,无奈地笑了,其实说白了吧,有些麻烦纯属自找,如果乔芊没姿色、没身材只有臭脾气他又何必自讨苦吃。

“内疚了么?为了表示歉意,陪我参加比赛。”

“我可以到现场给你加油助威,但真的不能出现在镜头里。”廖家富甲一方,此次出行又未指派随从,所以家中长辈告诫他越低调越好。

死脑筋,乔芊气哼哼地推门而出,本打算返回洗手间换回自己的衣服,却发现郝佑鸣蹲在回廊的围栏前吃饼干。

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一楼客厅,林依娜正在与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交谈,听不清内容,但看对方愁眉苦脸的样子应该是遭到某种拒绝。

乔芊眼中划过一丝狡黠,蹑手蹑脚地靠近郝佑鸣,站定在他的身后,缓缓地伸出两只魔爪,企图吓他一跳。

然而,她刚欲拍他肩膀再大喊一声时,郝佑鸣一转身捂住她的嘴推到墙边。

乔芊顿时感到口腔里鼓鼓囊囊的,砸吧砸吧还有股蓝莓的味道…额!他居然把吃剩一半的饼干塞进她嘴里?!

郝佑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谨慎地松开手。

“鬼鬼祟祟的躲那位男士呢吧?追债的?你教我玩扑克牌我帮你还钱。”

咯吱咯吱,她在嚼饼干。

郝佑鸣漫不经心地瞄她一眼,抱着饼干盒蹲回原位。

乔芊跟着凑过来:“你蹲在这就不怕客厅里的人看到?”

“你可以下去看看。”

乔芊不明所以,连破白裙都没换便跑下阶梯。当她站在两人身旁抬头相望时,居然发现眼前就是再正常不过的空回廊。

“你穿成这样来客厅做什么?没看见我正在会客吗?”林依娜不满地问。

“不好意思,我马上离开。”

“这位小姐请稍等一下,”男士取出一张名片双手奉上:“我绝对没有挖墙脚的意思,只是我公司正在为一部带有玄幻色彩的微电影物色女主角,若有兴趣欢迎试镜。”

乔芊完全没兴趣,敷衍地应了声,继而奔上楼梯,气喘吁吁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瞬间把自己变没的?”

“我哪也没去,还看到影视公司的人给你递名片。”

乔芊越发迷糊,因为在下楼的过程中,通过余光可以看清郝佑鸣的所在位置,确实没有出现人影移动的画面。

对此问题她想了很久,换衣服在想,吃饭在想,刷厕所的时候也在想,直到晚间十一点,她终于发现玄机。

于是兴冲冲地敲响郝佑鸣的房门。

郝佑鸣打开门,怀抱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狗崽。

“我明白了!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搭建的,但是我猜想你利用了镜子的反射效果,因此不管我走到哪个位置看到的都是你事先准备好的静态画面。对不对?”乔芊伸出一指摸了摸可爱的小白狗。

郝佑鸣沉默片刻,提起小狗子搁在她的头顶:“送你。”

“是不是我答对了?”

郝佑鸣缄默不语,摘下戴在食指上的黑色戒指,捏在两指之间呈现在她的眼前:“看好。”

话音刚落,五指展开,乔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戒指不翼而飞了。

“如果可以参透其中的奥秘,我会考虑教你玩扑克。”

“你再表演一次。”

说话的功夫,戒指又回到他手中,由此乔芊可以确定!…他不是趁乱扔出去的。 = =|||

“等等,我要给戒指做个记号。”乔芊自顾自跑进他的卧室,环视一圈,找到记号笔在戒指上画上一个红点。

郝佑鸣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态,再次将戒指举到她的眼前,乔芊目不转睛地盯着,不到一秒,再次消失不见。

乔芊踮起脚尖,急忙压低他的掌心察看,也没藏在手心里啊。

“到底藏哪了?…”她一手托着小狗崽,一手顺着他的指骨反复摩挲,拍了拍他的裤兜,捏了捏裤腿,又摸到他的手腕,除了发现他手臂很结实之外没有其他收获。

她拧起眉,倏地注意到他脖子上的一条时尚项链,刚要伸手,郝佑鸣倒退一步。

乔芊以为找到答案,疾声厉色道:“别动!不许乱动。”不由分说地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当解到第三颗,却只看到一条造型奇特的项链,她不禁大失所望。

“再脱就剩裸.体了,何况所谓揭秘,不是在我身上翻找而是自己琢磨。”郝佑鸣系衣扣之际,那枚做有标记的戒指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戴回食指。

“如果我猜出来,你真教我玩扑克和参加角色扮演比赛么?”

“后者免谈,前者也许更多,如果你感兴趣的话。”郝佑鸣自小接触魔术,这一行最讲究天赋与执著,乔芊虽然没有马上查出戒指消失的规律,但是寻找方向是正确的,还有回廊的问题,她竟然没花多少时间便想到与反光镜有关的答案。至于说她执著,她为了参加毫无意义的比赛不厌其烦地说服他。基于以上两点,基本可以通过他的测试。

——这位毫不犹豫从他手中抽走Queen的自信女孩,相当有天分。

正想着,一个粉色的三角鼻头悄悄地凑到他的手边。

“快闻闻,然后替我指引方向。”

乔芊不苟言笑,捧着胎毛还没脱的小白狗,硬是要当猎犬用。

郝佑鸣神色纠结,有时看着挺机灵,有时又幼稚得可以,或许应该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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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乔芊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正思考着郝佑鸣所出的难题,手机嗡嗡作响,待她看清来电是谁,立刻将空调冷风调至最大,继而站在风口下方接听电话。

“妈,我…”

“终于舍得开手机了?!你这孩子留下一张字条说走就走是不是神经错乱?!你一直很乖,妈真不敢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乔母的口吻既焦急又气恼。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万分对不起,我…就是想在结婚前出来走走,妈妈拜托您千万别告诉爷爷。爷爷他老人家,还没回国吧?”

电话那端,传来长长的舒气声,“你爷爷如果知道这件事你以为你还能在外面待几分钟?罢了罢了,既然你有胆量甩掉阿德跑出去,妈硬要你回来估计你也不会听话。唉,妈可以理解你的心情,还是个孩子呢就要嫁人,你在信上说去了西藏?适应那边的气候吗?温度很低吗?有没有带感冒药?治安怎么样?”

“一切都好,我也没有患上高原反应,这里真是太美了,我本来就纯洁的心灵再一次得到净化!”乔芊对着墙壁抒情大发。

话说她来到郝宅还真与爷爷脱不了关系。那时她正筹划着去哪里疯狂一下,无意间听到爷爷与父亲的交谈内容,当时他们正在收看电视节目,一转台刚巧看到郝佑鸣的纸牌魔术。爸爸便随口评论道,听说郝佑鸣不止魔术了得,赌术也很高超。爷爷则表现出一脸不屑,急命佣人转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究竟是怎样一位了不起的大魔术师,居然使得从不关心娱乐节目的长辈们,不仅记住全名甚至特别关注?于是,乔芊暗自决定会他一会。

“芊芊,我们视频通话吧,妈要看看你。”

“这个…这里信号不好啊,而且我也困了,不如明天吧?”她刻意地打个哈欠。

“一言为定,那你早点休息,那边早晚温差大注意保暖,一人出门在外千万不要惹事,哎呀,还是不放心,干脆把酒店地址告诉妈妈,叫阿德飞过去保护你。”

钟玄德是乔芊的贴身保镖,甩掉他再上飞机已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不会自投罗网。

匆匆结束通话,乔芊更无心睡眠,拿起纸笔列出购物清单,防寒服,登山靴,羊绒衫…这大夏天的,真是疯了。

与此同时——

郝佑鸣也接到长辈打来的国际长途。

“乖孙子,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奶奶?”

郝佑鸣明白奶奶的意思,说:“等此次巡演结束我就回去接手生意,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身体还可以,就是偶尔感到累,你父母过世早,你小妈在生意方面又帮不上忙,在这世上奶奶只剩下你一个亲人,奶奶不会逼你马上放弃魔术事业,但是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不能反悔,一定要帮奶奶达成你爷爷的夙愿。答应奶奶,快保证。”

“我保证。”他几乎每天都要重复这三个字。

“乖,奶奶年纪大了知道自己爱唠叨,但是不重复一遍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千万不要让媒体拍到你与年轻女性过分亲密的照片。即便你真有心上人也要等半年之后再说,否则奶奶无法向亲家交代。”

郝佑鸣轻叹一声:“放心吧奶奶,这些年我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谈情说爱。”

挂上电话,他不由脱掉工作服,走出房门,来到露台呼吸新鲜空气。

“原来你也没睡?”

乔芊抱着小狗崽坐在他身旁的躺椅上。

不约而同仰望满天繁星,双双长嘘一口气。

“你有烦心事?我也是,好烦。”乔芊自顾自喝着饮料。

“女人烦的不过是身材和容貌,纯属无病呻.吟。”郝佑鸣对经商没有太大兴趣,可是又不能再让年迈的奶奶奔波劳累,何况奶奶属于事业型女强人,如果他不肯接手,奶奶不仅会亲力亲为,还会在每一个壮大事业的契机上全力以赴。

“肤浅,我担心的问题远远超越你的想象,大有可能要与一个猪头男结婚生子。”乔芊托高小狗扭了扭。

“那多好,饿了可以咬两口。”郝佑鸣一手枕在脑后,想到坐在身旁的倾听者还是个小女孩,欲言又止。

乔芊望向他的侧脸,他的眼睛宛若吸入星光般明亮,让这百无聊赖的夜晚多出几分光彩,虽说她常说帅哥空有其表,但终究还是这号人物养眼啊。

“郝锅锅,我能问个很私人的问题么?”

“你想问我和林助理分手的原因?”

“厉害,你怎么知道廖尘八卦了你?”

“不是他多嘴,是你难缠。”自从乔芊住进来之后,他无比同情心慈手软的徒弟。当然,仅限于精神上的同情,因为他也是欺负徒弟的元凶之一。

“那你说说呗,我最爱听有关苦命鸳鸯的故事。”乔芊试图走入他不可告人的内心世界,然后乘胜追击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比起当情侣更适合做合作伙伴。”郝佑鸣敷衍了事地动动唇。

“林助理是挺能干的,尤其在帮你赶走莺莺燕燕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