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具备成为一名精明商人的潜质。但前提条件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员工就是员工,随时可以派出去冲锋陷阵。

郝佑鸣则始终面带微笑,这笑容低下隐藏着瞬息万变的思绪…不能再放纵自己,必须尽快进入祖母给他设定好的身份——即将结婚的男人。

与此同时,餐厅里

“原来你夫家开赌场?那么郝佑鸣就是赌场的接班人了?”乔芊稍显惊讶。

“是啦是啦,虽然父子俩一直闹不和,但鸣鸣是郝家第三代中的唯一,生意自然要交给他打点,所以你不要找他谈恋爱啦,我以过来人的经验跟你讲,郝家男人都是工作狂,一忙起来连老婆姓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心情好想起叫你一声‘小宝贝’那得偷笑好几个月。”程露锦虽然满腹牢骚,但是每每提及丈夫都会眼含泪光。

“你今年才三十岁,嫁给比自己大二十几岁的男人后悔吗?”

“如果说后悔的话,后悔没能再早几年认识我丈夫。”程露锦抽出纸巾拭了下眼角,正色道,“你少在那转移话题,我的任务就是把你从鸣鸣身边撵走。”

“这任务太没难度了啊,现在是他不肯放我走!”事实胜于雄辩,乔芊举起手铐,又好奇地问,“他们父子俩为什么闹不和?”

“还不是因为魔术,赌场继承人沉迷于魔术自然引起纷争,父子俩吵过闹过,在我嫁入郝家第二年,也就是鸣鸣十六岁那年,父子间的矛盾越发激化,最严重的一次就是鸣鸣离家出走的前一晚。那晚,我老公不仅对鸣鸣棍棒相击,还将他制作了将近半年的魔术道具丢进壁炉,当时把我和婆婆都吓坏了,但谁都不敢接近鸣鸣,因为他眼中毫无温度冷得像一只随时会爆发的猎豹。”

程露锦长嘘一口气:“鸣鸣也不管满头的血,站在火炉前直至道具化为灰烬,一分钱都没带便离家出走。郝家家大业大不可能公开寻子,否则让不法之徒得知鸣鸣出走的消息,很有可能对鸣鸣造成更大的危险,所以我老公只能雇佣私家侦探寻找儿子,这一找就是五年,直到鸣鸣出现在荧幕前才算真正有了消息,找是找到了,但他仍旧不肯认祖归宗…说实话,即便我老公当时做法偏激,但有时也挺气这孩子的绝情。我觉得吧,他就是在与他的父亲较劲儿,你不是说魔术没前途么,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享誉世界级的大魔术师。”

乔芊的心渐渐沉静下来:“他确实狠,尤其对自己。”此刻想到郝佑鸣曾在无意间说的一句话,——穷人最怕生病。生病了便不能打工赚钱、读书听课,还要吃药看病,这些摆在生死之间的问题,是同为豪门出身的乔芊无法想象的艰难。然而他不但活了下来,还活得比一般人要好,凭借双手创造属于他郝佑鸣的神话。

乔芊在想,这或许正是他没有抛弃姓氏的原因,既然无权选择降生的家庭,但可以做独一无二的自己。

咦?他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了许多。

“对了,你刚才提到郝奶奶的愿望,是什么愿望能透露么?”

“你以为婆婆会把这种机密大事告诉我这种大嘴巴吗?”

真有自知之明。

“哦,那你为什么还要把那些私事告诉我?这应该也是你郝家的秘密吧?”

“我没那么笨,自然不会逢人便说啦,当然是希望你知难而退,鸣鸣在他父亲的病榻前,向我婆婆发过誓,他承诺尽心尽力经营赌场,并且,要替过世的爷爷完成未了的心愿。为了完成这个心愿,哪怕遇到挚爱也会义无反顾地放弃。”程露锦伸出三根手指,“我说的都是实话啦,告诉你这么多真相,只因为我发现鸣鸣居然任由你打骂,这太不可思议了!”

“?!”…乔芊指向自己,“有没有搞错啊郝太太,我骂他他不还嘴那是因为理亏!如果我细说他都对我做过什么,你一定会让我去报警!极其严重的!极其恶劣的性骚扰!”

“喔?那你为什么不跑?我看是半推半就吧!”

“你可真不讲理,等他忙完了你赶紧去问问他我究竟跑过几次!”

说曹操曹操到,郝佑鸣依在门边朝两位女士招招手:“你俩聊得很投机嘛,那我先去忙。”

“你给我回来!我倒想不聊也得走的了啊!”乔芊已经记不清第几次摇晃困在手腕上的铁链,这别墅里有一个算一个,完全无视她的痛苦!

“鸣鸣呀,乔小姐状告说你经常对她实施性骚扰,确有其事么?”程露锦此刻反倒语速平稳不喊不叫,似乎只要不是她的宝贝“儿子”吃亏都不是大事儿。

郝佑鸣观察着乔芊那双喷火的小眼神儿,平静地说:“她说什么是什么。”

程露锦轻描淡写地噢了声:“也就是说刊登在杂志封面的图片不是假新闻喽?”

“是真是假没有争论的必要,总之我要娶的女人肯定不是乔芊。她只是我的徒弟。”他的语气笃定且冰冷,仿佛他们不曾嬉笑打闹,不曾同塌而眠,不曾说过喜欢她,甚至不曾熟悉一般。

乔芊顿感心口发闷,这种感觉形容不好,觉得自己特天真特可笑,对他整体改观还不到一分钟,他便使用刻薄的言语在彼此间构筑一道屏障,然后狠狠地将她推到千里之外,随后以胜利者的姿态,趾高气昂地说,你不过是我调剂生活的酱油和醋。

程露锦感到气氛不对,但无疑是她想得到的结果,于是借旅途劳顿之由回房休息。

静谧的餐厅里,乔芊默默地站起身来,嘴角勾起一抹轻蔑之意:“虽然你的转变使我解除困扰,但同时让我体会到人性的多变,你小妈无意间提到的一个词足以概括你的全部,那就是,绝情。”

郝佑鸣撇开视线深吸一口气,继而正视回来,若无其事地回:“明白就好,这就是我,千万别对我动心。”

一副扑克牌丢在餐桌上:“既然彼此认清身份,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他的态度道貌岸然。

“原来你记得自己做过许多无聊事?”乔芊抓起牌,讥笑道,“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郝佑鸣凝视她的背影,旋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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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郝佑鸣已经不知道倒地中枪几回了】

钟玄德退掉酒店客房返回郝家。

他按照乔芊的交代监视别墅四周,由此以免媒体追踪报道。这不,回到别墅的第一天晚上就抓到躲在树丛里獐头鼠目的狗仔。钟玄德他在退伍前可是特种兵。侦查、反侦查、以非常手段逼供都在他的专业范畴。

“大小姐,关于暴力事件我有了新的线索。”钟玄德只是想转移乔芊的注意力,她从早上开始练习牌技,现在是晚十点,她中途只休息过一个小时。

“不是郝佑鸣的粉丝么?而且造谣生事的那名女生也承认是谣言散布者。”乔芊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是这样想的,既然来了,罪也受了,自尊心也受到了一定的伤害,当然要学会儿点什么才不枉白白受辱。

钟玄德将一个厚信封放在桌边,乔芊拆开一看,里面装有几张照片,拍摄场景是一处咖啡厅,时间为晚间,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两个正在交谈的女人。

“这是什么?”

“事后我跟踪过那名造谣的女生,事发第二天,她与这位女士在咖啡厅曾简短会面,从照片中可以看到,该名女生收下一个信封放入书包,看袋子的形状与女孩的表情应该是现金,之后我跟踪那名女士,她是郝佑鸣所在演艺经纪公司的文员。”钟玄德见她神色迷茫,索性更直接地说,“该名文员是林依娜的秘书。如果不是她们心浮气躁急于封住女生的嘴,我也很难查到相关人员。”

乔芊怔了怔:“你是说…找人打我和恶语中伤的人都是林依娜?”

“不排除,但林依娜听命于郝佑鸣,同样不排除他是幕后指使的可能性。”

“他?他怎么可能找人打我?何况他有必要使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对待我吗?”

“手段不分贵贱,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小姐曾一度非常想离开本地,但郝佑鸣扣押了小姐的护照,于是小姐选择不告而别,途中便遭遇暴徒行凶。而郝佑鸣为了彻底打消小姐再次离开的念头,于是雇佣几名不良学生进行恐吓与殴打,未曾想廖尘及时出现,而后唯恐事件败露,所以欲盖弥彰利用粉丝护航。以上,只是假设,至于细节部分还要靠大小姐自己斟酌。”钟玄德说这番话只是分析事件的来龙去脉,在真凶没有落网之间,任何人都会成为怀疑对象。

乔芊回忆起整件事…当她提出报警的时候遭到林依娜极力阻止,当郝佑鸣得知这件事时也确实没做出太激烈的回应,再后来就是粉丝们的人身攻击事件,好巧不巧,她与郝佑鸣正在一起,他很快从粉丝口中问出缘由,并且以最快速度处理完毕。

“这件事我之所以没有特别追究,正因为牵扯到COS粉丝团的问题,当初是我提议参加COS比赛,当日郝佑鸣与廖尘作为主秀赢得粉丝亲睐,各自拥有为数不少的崇拜者。”乔芊虽然是受害者之一,但一直天真地以为案件的发生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所以,策划者不管是林依娜还是郝佑鸣,利用粉丝团大做文章皆是了结此事的最佳方案。”钟玄德俯首,“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事由大小姐自行定夺,我负责执行。”

待钟玄德离开,乔芊蜷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如果郝佑鸣从态度上不曾转变,她绝对不会怀疑他身上,可是恰恰出现一幕不算愉快的插曲,让她感到这个男人是冷酷的阴晴不定的。他在离开家的这十年间,提前经历同龄人不曾接触的社会阴暗面,或许也受到这样或那样的欺骗。爷爷常说,城府来源于挫折与实践。所以郝佑鸣的心理年龄应该比实际年龄大出许多。

话虽如此,乔芊还是不愿相信这些猜测是事实。

“进来之前不可以先敲敲门吗?”她提防着步步靠近的郝佑鸣。

“给你表演一个好玩的魔术。”郝佑鸣将一盒鸡蛋放在茶几上,叫她随便挑出两个。

乔芊神色黯然,随便取出两个递给他。

“要不要检查一下这两颗蛋?”

“不需要,开始变吧。”蛋黄在白色的鸡蛋壳里蠕动,透过灯光可以看得很清楚。

郝佑鸣笑着舔了下嘴唇,拿起两颗蛋做了个相撞的假动作,随后将两颗蛋包裹在掌心之中,故弄玄虚地说:“看好,千万不要眨眼睛,我要把他们变成‘连体蛋’。”

乔芊此刻哪有心情看什么魔术表演,但随着他聚精会神的搓捻动作,又下意识将视线集中在他的两掌之间。他捂着两颗易碎的鸡蛋,使用两根大拇指,仿佛正小心翼翼地矫正着鸡蛋的位置,连呼吸声都变得谨慎,顷刻将氛围拉入紧张的状态。

乔芊不自觉地坐直身体,一时三刻之后,当郝佑鸣摊开掌心,惊奇的一幕出现了——原本不相干的两颗鸡蛋底部完全融合,严丝合缝的,形成一个心形的形状。

“检查一下?”

乔芊接过连体心形蛋,近距离观看仍旧找不到粘合痕迹,而且可以感到蛋黄还在蛋中涌动。乔芊问他是否可以敲碎鸡蛋壳,郝佑鸣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还叫她大力敲没关系。乔芊取来一把勺子敲碎鸡蛋壳,居然真有两个蛋黄掉进水杯。

“怎么做到的?”当不可能成为可能的时候,越发想知道真相。

“再仔细看看就会得到答案,你只是暂时被双黄蛋带走判断力。”

“莫非其中一颗是双黄蛋?不对,蛋是我挑的,两颗蛋都有蛋黄。你在我没发现的情况下掉包了?”她跪起身搜找他的口袋,的确从他兜里翻出一颗完整的蛋,也就是说,他确实换掉一颗,但是很快发现调换数量不对,于是她又把放在鸡蛋盒里的其余六颗蛋都敲碎,全部是单黄蛋。先不说这只有1/8的几率,就假设她刚巧拿起来的是双黄蛋,他又将另一个换成空蛋壳,可是又怎么解释两颗蛋壳的顶端完全融合的问题?

继续在他身上追查答案,郝佑鸣则抬高手臂任由她翻找。俯瞰她的整体,她就像一只不安分的小猫,伸出小爪子东抓西挠。其实她的思路没错,何况没有哪个魔术师会去赌那八分之一的概率。

真相——蛋就是普通的蛋,而另一颗则是半颗蛋,十分完美的仿真蛋,蛋里藏有人造蛋黄,拇指推移的就是半颗蛋的边缘,边缘内侧涂满具有腐蚀性的粘合剂,在与真鸡蛋融合的过程中已经破坏了普通蛋的表壳,因此不会呈现蛋壳套蛋壳的“难看”画面。

然而,不等他弯起嘴角微笑,她的动作戛然而止,随后穿上鞋拿起扑克牌坐到床边:“很晚了,我要休息。”

郝佑鸣抿了下唇,没有向从前那样死皮赖脸的留宿,走进洗手间洗了下手,站在门边说:“如果你喜欢这个魔术可以用来替代口中吐物的表演。”

“你指的是新人魔术大赛?随便,听你安排。”见他要离开,她追加一句,“我再重申一次,第一、不能使用我的真名报名;第二、在比赛过程中,我需要佩戴装饰面具。我的容貌和姓名绝对不可以出现在报章杂志和荧幕前。”

“知道,报的是郝芊芊,你的参赛证不久后会寄过来。”

“你说什么?!在起假名之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很困难吗?”乔芊眉头紧锁。

“报名的相关手续由林依娜全权负责,我以为你们沟通过。”

乔芊拍案而起:“你以为你以为!是不是她说明天地球会毁灭你也深信不疑啊?”

“你在气什么?因为姓郝?我猜想她只是希望你赢得更多的关注才用了我的姓。”

乔芊忽然又感觉这样的争论很没意思,跳下床从他身边挤过,直接冲到厨房,打开冰箱门取出一大桶冰激凌降降温。

这不明摆着吗?即便行凶事件由林依娜一人策划也不会对她构成任何威胁,因为她是郝佑鸣的左膀右臂,尤其在商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损人利己是正常的伎俩,何况这件事除了自己受到伤害之外与郝佑鸣没有半毛钱关系,所以他没理由为了她和林依娜闹矛盾。

郝佑鸣见她往嘴里大口大口塞着冰激凌,抿了口咖啡,翻了翻晚报,看她还在拼命吃,说:“小心闹肚子。”

乔芊眼角一横:“不用你操心。”

郝佑鸣欲言又止,合上报纸走出餐厅。

走上回廊,与前来觅食的程露锦相遇。程露锦扬手打了声招呼便拐进厨房,可进去还不到十秒钟又急匆匆地追上郝佑鸣:“乔小姐她…眼中含泪。”

听罢,郝佑鸣疾步返回,步伐又停在厨房门前,转过身面朝程露锦扯了下嘴角:“冰激凌吃太猛或许冻到牙床,叫她早点睡,晚安。”

语毕,他绕过程露锦身旁,径直走向地下工作室。

轰鸣的电钻声贯穿在偌大的工作室之中,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噼噼啪啪地洒向地面,脑海中浮现出高烧不退的夜晚,乔芊几乎彻夜不眠照顾他,可他都做了些什么,理所当然地接受着一切,到最后连一句表示感谢的话都没有。

遇到他这种翻脸不认人的男人,她一定感到既委屈又难过。

乔芊,对不起。

第四十章

经过一个月的封闭式练习,乔芊已经可以熟练地做些简单的牌技花式。不过也为此付出血的代价,指肚磨破皮,指关节被锋利的扑克牌无数次划伤又结疤,她的十根手指上贴满胶布和创可贴,就连拿筷子都费劲。

“你不要这么拼命嘛,我都快看不下去啦。”程露锦寸步不敢离开郝宅,除非郝佑鸣收拾行囊返回大西洋城,这是婆婆的命令。

乔芊笑而不语,千年的姑娘熬成婆,她不努力没人能替她努力。

程露锦慢条斯理地涂抹着指甲油,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真佩服你。”

“你才穷人家的。”

“啧啧,一提钱你就变脸,我不是说你家境贫寒,而是相对郝家而言算不上有钱人。我也是穷人啊,记得刚嫁入郝家那阵子,婆婆就我叫‘没钱的小护士’。”程露锦出自医学世家,家庭条件相当不错,可是人人羡慕的美白富在郝家人面前无疑成了贫下中农。

“你婆婆好势力。”

“起初我也受不了,但相处久了发现婆婆讲话就那样,其实没恶意。”程露锦凑到乔芊身旁,谨慎地问,“喂,你和你师父…我家鸣鸣吵架了?”

“为什么这样问,再者说你不是希望我们吵架吗?”

“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变成情侣,从没说过不能做朋友,你俩这么一闹矛盾弄得家里气氛怪怪的,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程露锦自然不愿见到郝佑鸣少言寡语的样子,而且明明坐一桌吃饭谁都不理谁很尴尬啊。

“我们没有不说话,他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教完就去忙他自己的事,林助理这一走许多事都要他亲力亲为,你没发现他最近很少待在别墅里吗?”

“发现了啊!所以我在反省,猜想鸣鸣是不是烦我又不好意思直说。”程露锦侧头看向站在门外的钟玄德,“钟先生,你怎么看我?”

钟玄德就跟没听见似的,站在墙边一动不动。

“看吧看吧,除了我老公没人喜欢我。”程露锦沮丧地嘟起嘴。

乔芊见她一脸难过,安慰道:“别怪阿德,他出于职业习惯嫌少与人交谈,我就挺喜欢你,喜欢你的个性,直来直去挺好的。”身处复杂,贵在简单。

“我老公也常这么说,可是婆婆不喜欢,骂我做人不够圆滑特别嫌弃我!”程露锦哀怨地看向远方,“婆婆还说,我如果遇到好男人可以改嫁,不必替他儿子守寡。”

“如果不是在说气话,我觉得老人家倒是挺开明的,何况你刚满三十岁,大好年华何必浪费。”

“你还小不懂我们大人的事,当你真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即便寂寞也甘愿为他守。”她快速眨眨眼,“何况你叫我倒哪去找到比我老公更有型更霸气的男人?”

“只要你开心别人也不会说什么,总体而言你是幸福的,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生活十年。”乔芊盘腿坐在沙发上整理扑克牌,不小心碰到手指上的伤口,十指连心,疼得眯起眼。

“哎呀你就休息会儿嘛,又没人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威胁你。”程露锦从她手中夺走扑克牌,忽然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有件事我决定向你坦白,不过这样说也是为了保护你的生命安全,你千万别生气哦。”

“你在你婆婆面前说我很丑什么的?”

“你好聪明耶!是的是的,婆婆问你的容貌年龄,如果我照实说肯定会惹得婆婆雷霆大怒,所以我就说你是满脸麻子身材臃肿的丑八怪,至于杂志上刊登的照片,我告诉婆婆那是修片效果与本人判若两人,婆婆听到这些连你的名字都没问就愉快地挂上了电话。”程露锦双手作揖,“对不起。”

乔芊不以为意地摇下头:“你就不怕林助理出卖你?”

“她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管的了这些,而且我婆婆目前根本不接她的电话,她想拆穿我都找不到机会啦,只要鸣鸣正式接手家族事业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程露锦取来药箱帮她处理指骨上的划伤,见这一双漂亮的手指被纸牌毁得惨目忍睹,不由心疼的吹了吹,“正值最爱臭美的年纪,你对自己可够狠的下心呀。”

乔芊无谓一笑:“等我嫁了人,我可以用整个余生去享受购物、美容、健身、旅游所带来的乐趣,最多再生一两个孩子,所以我要给回忆留下点什么。”

倏地,程露锦嗔目结舌地看向她:“你的口气和鸣鸣也太像了吧,他在他父亲的病床前说过类似的话。”

“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奢望爱情会到来,所以只能找些别的乐子填补空虚。”乔芊感到心情越发沉闷,曾经她不会在爱不爱的问题上纠结,可如今似乎也会幻想爱情的模样。

气氛凝重,乔芊话锋一转:“你要真对我感到抱歉,把《千手》从郝佑鸣那里借过来,怎么样?”

“千手是什么?”书旗小说网,http://.bookqi./

“据说是一本记录下郝佑鸣整个魔术生涯的工作笔记,其中包括他发明和破解的全部魔术。”乔芊挑挑眉,“如果你肯帮我的话,即便你婆婆哪天追问到我头上我也承认自己是丑八怪。”

程露锦转了转眼珠:“喔,看来是对鸣鸣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马上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