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黄石城去?”

“不妥不妥,还是回国都去,把法师死了的消息告知朱荣护法!”

朱煞法师手底下唯二聪明的,早早就被辛秀解决了,现在这些妖怪都是些头脑简单的家伙,忙乱了一天还没个章程,第二天才匆匆抬着朱煞法师的尸体准备往回赶,恰好,还没到黄石城,就迎面遇上了从国都赶来的朱荣护法,也就是朱煞法师他哥。

朱荣护法是金刚天王菩萨十八护法之一,他是听说黄石城近来没有供奉,菩萨发问,这才前来,本来轮不到他,是因为他那弟弟在黄石城,他担心是弟弟搞出的事才特地自己跑一趟问责,谁知到了地方,却听到弟弟暴毙的噩耗。

“是黑山护法做的!那黑山护法实在太嚣张,先是派人强抢了法师最宠爱的美人,法师带着我们前去要人的时候,不少兄弟被杀了,黑山护法还嚣张地打了法师一掌,他肯定是暗中下了什么黑手,法师回来后就出事了。”

“是是,法师临死前也亲口说了是黑山护法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我们都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

一群妖怪众口一词,朱荣护法一眼看出他们没有骗人,再见到弟弟那惨不忍睹的尸体,怒不可遏,都不忍心多看。

不出辛秀预料,他果真是立刻前往黑山护法处。

此时的辛秀伪装成小妖怪,混在人群中,方才第一个提起黑山护法的就是她。浑水摸鱼到现在,她深谙混入群众挑起事端的精髓,又撺掇:“我们跟上朱荣护法,一起去给法师报仇!”

“对对!一起去!”

辛秀他们赶到,朱荣护法已经和黑山护法打了起来。朱荣护法刚经历丧弟之痛,正是愤怒的时候,黑山说什么解释他都听不进去,更别提黑山这妖怪还是个棒槌,压根没想解释,顺口嘲笑朱煞,自己随便一掌就把他打死了实在太没用。他这等于是侧面主动背上了黑锅,承认是自己打死了朱煞。

辛秀:老哥,厉害,这一手火上浇油厉害极了,今天你不死谁死。

打到最后,自然是两败俱伤,两个妖怪都是重伤到动弹不得,嘴上还互相辱骂,被双方下属双双给抬回去。

辛秀转念一想,没有和朱荣一起走,反倒混进了黑山护法的队伍里,因为老大重伤,他们也是混乱,都没发现辛秀这个混进来的小鱼。

辛秀潜伏在黑山护法宫,趁他被送进宫殿里修炼养伤时,悄悄潜入,一刀剁了他的脑袋。黑山护法连眼睛都没能睁开,不知道杀自己的是谁,就命丧黄泉。

抬脚滚了滚落在地上的一颗黑熊头颅,辛秀心道,果真是个黑熊妖怪。要不是朱荣牺牲自己给她营造了这么大好的机会,要她对付这黑熊怕是要费老大功夫。

她大胆杀了黑山护法,又悄悄溜走,赶上朱荣护法的队伍,和另外几个妖怪一起把他送到孙家暂时休息。

可想而知,朱荣护法单独休息的时候,就是他命丧黄泉的时候,辛秀毫不客气,也公平地给了他剁颈一刀。

辛秀:一刀解决一个护法,感觉怎么那么爽呢。

等老四老五过来,辛秀都已经把朱荣的皮做好了,自己披上新鲜的朱荣外表,躺在床上理所当然地“养伤”。

“好了,解决了。”辛秀对他们微笑。

申屠郁本准备徒弟对付不了他再出来收拾残局,结果根本没有他用武之地。

空巢老熊没能出场发挥帮助徒弟,颇觉失落。

作者有话要说:搞战术的,心都脏(。

☆、第七十六章

辛秀完美解决了一个危机, 摆出这样不值一提的轻松模样, 多少也是为了向白无情白姐姐表达一下诚意, 顺便展现实力。

她既然邀请人家和她同道, 总不能让人家觉得自己什么都准备靠她,她是想告诉这位还在摇摆思考的合作者:虽然我们修为不够, 但与我们合作, 我们是能帮上忙的。

合作最怕遇上猪队友拖后腿, 要是有猪队友,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好。白无情的犹豫辛秀看在眼里, 表示理解——虽然她这个正常思路的理解和“白无情”心里的顾虑其实天差地别。

“白姐姐, 你可以放心养伤, 等你伤好, 再想有什么行动, 我也全权配合。”辛秀友好的让申屠郁心生不忍。

徒弟这么努力想得到他的认可,想和他同路, 他再残忍拒绝是不是不太好?捧着诚意认真想和人交朋友,要是被拒绝了, 她多难过,他已经让徒弟难过一次了。一只耿直的熊猫又陷入似曾相识的头脑风暴, 并且再度成功说服了自己。

反正如今他是女子身份, 就算在徒儿身边, 也不会出现先前乌钰那种事,最多让她喊一段时间姐姐便是了。修仙日久的食铁灵兽,今天也为自己挖了坑。

辛秀见白无情缓缓点了头, 仿佛做出决定,眼睛一亮,暗暗道:完美!白姐姐果然被我的聪明机智打动了,成功GET一个强力队友,距离到国都去推最后大BOSS又进了一步。

朱煞法师虽然死了,但来了个朱荣护法,孙家自然是好好招待着,真如孙子一般孝顺了。辛秀没跟他们客气,同样到他们的密室宝库走了几圈,带走了他们的金银珠宝。

“大姐,你要用这些钱去做什么呢?”老四问。

辛秀:“还没想好,但我就是在路边撒着玩,也比让它们待在这些家伙的宝库里好。孙家的钱搞完了,下一家!”

这里听说从前不只有四家富户,但这四家最没良心,所以也越赚越多,有良心的都被他们给排挤吞并了。这样的环境里,当大部分财富和权力汇聚在没良心的恶人手里,那没良心的恶人就会越来越多。

辛秀一气把这四家的滔天财富席卷一空,她又不像先前庇佑这几户人家的护法一样,想留着他们长长久久给自己生钱,还要注意别竭泽而渔。她做得这么彻底,就是想看他们一夕败落,被从前他们欺压过的,他们口中蝼蚁般的“贱奴”撕咬成渣。

她做事敷衍,这四家自然很快发现了自己密库失窃,金银都变成了石头,可是无人有证据,就算当面也不敢质问她。只有孙家一位郎君忍无可忍问了一句,而辛秀理所当然反问他:“是我又如何呢?”

看见朱荣护法那张脸上的神情,郎君愤怒通红的面颊,瞬间变成雪白,冷汗涔涔,仓皇惶恐地低下头去。

是啊,是又如何呢?对方要他们死就和捏死蚂蚁一样,拿了他们的东西,他们难道还能讨个公道吗?如果真有公道,那些被他们强占家产的人,怎么得不到公道,这世间不就是这样。

这些绮罗披身的富户郎君们,终于从膏粱堆里爬起来,清醒了一点,又陷入没有钱财供养的慌张,然后他们也理所当然地作出决定:没有了钱,就再去那些比他们弱的人手里抢!

让他们想尽办法为他们赚钱,就是敲骨吸髓,也要尽快聚集财富!

见这些人离开,老四还乐呵呵地直骂活该,没有反应过来,而比他更小的老五已经眉头紧皱,问道:“大姐,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想让这些人再去逼迫那些穷苦的民众吗?”

老四笑声一顿,看着大姐和五弟对视并陷入沉默。

辛秀忽然笑了:“对啊,我拿光了他们的钱,他们当然要赶紧再去赚。所以,我们现在也该去帮忙了。”

小五语气沉静:“怎么帮忙?我觉得大姐说的帮忙,应该不是替他们杀了如同赵家这般的富户。”

辛秀只笑,她撕去身上朱荣护法的皮囊,:“走吧。”

她们去四处看了看,看赵钱孙李四家富户名下广阔的农庄,看那些被逼到绝境的奴隶们再也忍受不了,终于从木然的表情里裂开缝隙,溢出愤怒。

可是他们就如同软弱的羊群,只要有一只凶神恶煞的狼在外,他们就随波逐流,不敢去反抗。

辛秀细细地看这一切,不同于老四感同身受的愤怒,老五悲悯与无奈,她更像是在寻找什么。

小五敏锐地察觉到了:“大姐,你在找什么?”

辛秀:“找羊群里的‘头狼’……找到了。”

她落在田边的林梢上,指着田间那一个拿起锄头的男人,他在愤怒之下砸死了一个看管他们的恶奴,没有惊惶失措,反而显得更加愤怒和激动。

辛秀:“就是他了。”

死了一个恶奴,不是大事,但有人开始反抗就是大事。如果这一个出头椽子不先把他敲死,以后就会出现无数个,以后他们还怎么安安心心压榨。

这一家是李家的农庄,李氏家奴凶神恶煞,几十个手拿长刀过来,吓得先前那些同样有些蠢蠢欲动的奴隶们再度老实下去,他们不是人人都有农具在手,大部分人都是赤手空拳,更何况常年忍饥挨饿,又没力气。如何打得过这些人?

有人后退,只有先前被辛秀点出来的那男子没有退,他愤怒地看着那些围拢过来的家奴。

小五开口:“大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他们……他们都手无寸铁,你要他们如何呢?”

辛秀:“手无寸铁,所以我给他们送铁来了。”

辛秀挥挥手,将百宝囊里那些刀枪剑戟撒出去,轻轻巧巧插在那些奴隶们面前。

老四没想那么多:“让他们自己打不一定打得赢,干脆我们上吧,反正就是些普通人!”

辛秀敲了敲这傻子脑袋,“我们固然可以帮这些人解决那些恶奴,难道我们还能替这些人活吗。如今武器插在他们面前,有人站在前方带领,如果这样他们都没办法为自己的命拼一次,那救他们一次并没有意义。”

有的人需要一顿饱饭救命,而有的人,需要火才能救命。

天降的武器吓到了在场众人,领头那男人反应很快,也有几分聪明,他用方言大喊:“这是天意,是天要我们反抗他们!”说完拔起身前锋利的长刀,冲向那些惶恐起来的家奴。在他的带领和煽动下,一场毫无技术含量的厮杀上演,鲜血浇灌了那些贫瘠的土地。

老四还未见过这样的场景,脸有些发白,喃喃道:“他们这样,要死很多人……”

辛秀坐在树枝上望着那边,手指偶尔动一动,嘴里道:“不死人不流血,他们长久的愤怒又要怎么发泄出来,世上没有不流血的变革。”

又不是小孩过家家,大家互相理解,握手抱头痛哭一场然后尽弃前嫌,一起重建美好家园。他们的矛盾太深了,不可调和,总有一方要成为胜利者。

老四忽然注意到她在动手脚偏帮下方战场:“大姐,你是在悄悄帮那些人吗?你在隔开那些家奴的攻击!”

辛秀随意嗯了声:“少不了流血,话虽如此,但在我眼前,能少一点就少一点。强弱相争,帮弱者是国际定论。”

帮弱者战胜强者,然后等弱者变成强者,出现了另一群弱者,就再帮弱者战胜强者——这么一想,简直就是勇者斗恶龙成为新的恶龙被人斗。

任何事物本身都是循环的。

辛秀:“结束了。”

她站起来,“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

那四家富户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爆发这样沸腾的民怨,他们欺压多年,不是没出现过反抗,可从来没有这样可怕过。成千上万的奴隶还有许多活不下去的百姓,共同砸开了他们华丽的大门,烧了他们的院子。

他们不得不逃来寻求朱荣护法保护。

“护法救我们,那些刁民如此大胆,求护法赐下天兵天将将他们全部杀死!”

辛秀披着朱荣的皮囊,笑望这些愤怒又狼狈的华服老少。

他们仿佛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个个都停下了抱怨和怒骂,“护法、护法为何不说话,我们、我们多年信奉金刚天王菩萨,是你们最忠心的信徒,我们以后都会建庙,建很多菩萨庙护法宫、护法你不能放着我们不管啊!”

辛秀翘着二郎腿,轻描淡写:“可我不想管了。”

每一个人都露出绝望的神情,辛秀还有印象的那位钱家四姑娘从人堆里爬出来,踉跄扑到她面前,“护法,我愿意伺候护法,哪怕给您当个小小奴仆。”

朱荣作为朱煞他哥,这张脸说实话也没好到哪里去,这四姑娘先前想伺候朱煞,现在又说要伺候朱荣,倒是真不挑。

辛秀:“我不需要。”

四姑娘闻言大哭出声,忽然崩溃了,“那些人会杀了我的,我是无辜的,我没有像父亲兄长他们一样杀过人,我也没欺负过那些贱民,他们不能一样对我!”

辛秀安慰地拍拍她的肩:“你并不无辜,何必如此愤愤。”

她还记得那一次去看了他们兄弟姐妹举办的小宴会,这四姑娘就非常热情,给她展示了身上几十个织娘费了两年才织出来的裙子,告诉她那裙子的丝线染成云霞的颜色,需要去高高的悬崖上采一种石头,而石头异常难采。

她那时的语气多么炫耀骄傲啊。她知道为那一件裙子,有多少人要死吗?大约不知道,但辛秀知道。她先前曾路过的采石山崖,听说那里为了采石,已经摔死了许多人。有妇人扑在尸体上痛哭,哭声回荡在山间,被那座山崖的回音远远传出去。

传到辛秀耳朵里。

“既然享受了这么多年别人的血肉,别人要你还的时候,你只能割下自己的血肉了,有什么不对?”

辛秀说罢,一挥手,让小妖怪们把他们都赶出去。离开了这里,他们会是个什么下场,不用想都知道。

有妖怪觉得很疑惑,不明白朱荣护法为何这么做,辛秀只一句话就让它们信服了,辛秀说:“我的弟弟死在这里,他们当然要负责,他们还和黑山护法有牵扯,我留他们不得。”

合情合理,一众妖怪们摇旗呐喊:“护法威武!护法威武!”

辛秀:“罢了,走吧,我要带着弟弟的尸体离开这个伤心地。”

于是转了一圈回到黄石城,先前匆匆一面送走了朱荣护法的梁城主一直在担心她们被看穿出事,如今才算是放心,心里对于她们的能力更为信任。

辛秀:“黄苇夫人,你的黄石城地盘还不够大,我给你找了一块无主之地,上面百废待兴,恐怕需要城主派人前去打理收编了。”

梁城主朝她行个大礼:“多谢仙人大礼。”

辛秀:“还给你带了一份大礼。”

梁城主好奇:“哦,不知是何?”

辛秀直接了当:“钱。”

梁城主:……这还真是简单粗暴。

“我明白了,我会令他们休养生息,多谢仙人。”

辛秀:“哦,对了,我们要离开了,只有一个黄石城鹤立鸡群也不太好,我决定往旁边走,多给你找点同伴。”

梁城主一笑,再次拜倒:“那我就等仙人好消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感觉这篇文还要写好长好长啊——啊——

☆、第七十七章

“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孩子?”

“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孩子啊?”

女人面容枯瘦, 双眼发直, 一双鞋面都磨穿了, 脚趾露在外面也没管, 翘起的指甲盖里塞满了黄泥。她神智似乎有些不清醒,走在街上, 看见有人便上前问这一句。

路人都不耐烦, 还有些见了她这样子害怕, 匆匆避开,还要摇头念叨几句疯子之类。辛秀自从出山, 见多了“疯子”, 她随身的小罐子里至今还装着个有点疯傻的女鬼呢。

她刚在街边摊子上买了白米糕, 那女人就问到了她面前。女人本以为又会是和之前一样挥手赶她走的人, 没想到听到一句:“你孩子丢了?长什么样?”

女人一愣, 才反应过来是面前的人问她,连忙回答说:“我两个孩子, 是一对兄妹,一个五岁一个三岁, 我去田里干活,他们在屋里玩, 我回去后就找不见他们了, 我到处都找不见了……”

辛秀听她语无伦次说了一阵, 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到这边来。”

因为她同为女人,而且看上去颇漂亮, 女人没有挣扎,乖顺地跟着她走到一边,只一边走还一边说“怎么就找不见了,一转眼就不见了呢”。

辛秀走到无人的屋后,说:“手指伸出来,我取你一滴血,帮你找孩子。”

女人懵懂,又有点明白什么,赶紧伸出双手,辛秀在那双难看的手上点了点,扎破一点皮取了血。血珠在她手中凝聚成一个圆滚滚的红珠子,滴溜溜转动起来。

女人紧张地问:“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辛秀看她一眼,发现她确实神智有些混沌,便伸手在她眉心一点:“你先回家去吧,找到你的孩子我会替你送回去。”

女人的眼神从狂乱慢慢平复下来,梦游一般转身离去了。

辛秀就握着那颗红珠子回去,他们一行今日在这城里休息,辛秀披着朱荣护法的皮待着难受,让老四代班,自己跑街上来溜达,看人家做的米糕不错,就买了点准备带回去给白姐姐老四老五尝尝。

她回去先把米糕分了,自己也拿一个塞嘴里吃,还时不时观察一下手心那颗红珠子。

“大姐,这是什么?”

“嗯,一个寻人的小术法,我刚在街上随手接了个支线任务。”

“大姐你又在说听不懂的话了。”

“我顺手给人帮个忙,要是快的话晚上就回来了。”

见她拍拍手起身要走,申屠郁也跟着起身,准备和她一起去。

辛秀抬手把他按回去,“白姐姐你不是还受着伤吗,好好休息吧,这种小事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此时的辛秀,确实只以为这是件随手就能完成的小事,她出门在外,已经不知道随手做了多少件这样的小事。

走在围墙上,跟着血珠转动传达出的讯息,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可是路过一棵柳树时,血珠转动忽然变得没有规律起来。辛秀停下来拨了拨那血珠,确定自己术法没错,既然这样,那肯定是有什么影响了自己。

最后,她的目光定在了那棵柳树上。这一片的屋舍院子,种了不少柳树。辛秀记得,蜀陵里有位师兄学卜算,最喜欢用柳树枝。这种树木和松木桃木柏木这些树木一样,偶尔也会被视作媒介,用来施一些术法之类。

所以说,她本以为是个寻找走失儿童任务,结果其中还有内情?有什么人施了术干扰?

来时都拒绝了白姐姐帮忙,要是现在回去求助岂不是很没面子,辛秀跳下院子,直接抱着那棵柳树,一个用力连根拔起,又接着去拔另外一家的柳树。

她当初和一个师兄学了一点八卦阵法之类,但是解阵法就和解高数题一样困难,比那还困难,她回去和师父一说,询问师父有没有通用的解阵术法,她师父思考片刻告诉她:“察觉什么不对,直接毁了那东西,十有**就能有所突破。”

她师父的直接方法,看来还真有用,不愧是长辈的智慧。

布阵的人大约也不怎么厉害,或者布置的时候就很随便,轻轻松松被她这个半吊子给破了,辛秀没察觉到什么危险,直奔目的地,眼看前方亮着灯的院子里有人影晃动,面前忽然弥漫起一片大雾,又是一种阵法铺开。

辛秀的眼睛眨眼变成墨绿色,穿透迷雾看见院中一个女人抱着两个孩子扭头离开,还剩下两个男人。两个男人见她好像没有被这大雾迷住眼睛,手拿柳木鞭子朝着她这边挥来准备拦她。

辛秀抬手,把熊猫叮当给丢了下去,熊猫叮当半空变大,一屁股坐在其中一个男人的脸上,把他砸倒在地,辛秀则直接越过他们去追那个女人。谁知眼前又忽然冒出个老太太,手里的柳木杖往地上一点,柳木成笼将她们裹在了木笼里。

“你为什么找我们的麻烦?”老太太说话语气还挺温和,屁股一抬柳木就自动织成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辛秀挑眉:“刚才那两个孩子,不是你们的吧,你们拐卖孩子还理直气壮?”

老太太摇头:“我们不是拐卖,我们需要两个孩子,选中了她们而已。”

辛秀:“抢孩子就是抢孩子,说屁。”

老太太:“好吧,就算我们抢了孩子,又如何呢。”

辛秀:“我答应了她们的娘亲,把孩子送回去。”

老太太:“只是两个凡人的孩子,普通凡人应该没什么能请动异士的吧,我看你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已是不易,你要不多管闲事,我就让你离开。”

辛秀:“我这人,平生最爱管闲事。”她一笑,身后的柳木笼子就被一双黑色的爪子给撕开了一条缝隙,辛秀轻巧踩在熊猫叮当的爪子上,被它托了出去。她顺手从撕裂缝隙往那柳木笼子里扔了个大大的火球,会爆炸那种。

“轰——”

辛秀是个不回头看爆炸的女子,懒得管那屁股稳坐柳木椅子的老太太有没有被炸成花,坐在叮当身上让它赶紧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