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善言一拍她的小脑袋,“别想歪,我说的运动,就是运动的意思,减肥还是去健身房比较健康。”

牧遥傻了,她怎么能忘记陆大人一般情况下都是那什么嘴里吐不出那什么牙呢!

“你这个坏蛋,我咬死你!”她张着嘴扑上去,却被他反“咬”一口。不过一点都不疼,很甜很甜就是了。

“不用减肥。”他微笑,用牙齿轻轻咬她的唇,“就算你胖到两百斤,我也抱得动你。”

唇上被他的轻咬弄得一阵酥麻,牧遥微微别开脸,有些害羞,“哦。”

他挑正她的脸,继续亲,“明天把你的东西都搬回我家来。”

“嗯?”

“难道你还想继续分居?”

“….”

“然后,我们正式来拜访你阿姨。”

“嗯,唔….”

“再然后,我们去民政局。”

周末就这样,都被安排好了….

“哦。”在他高超技术的啃咬深入之下,牧遥根本没有任何拒绝之力,就这么被忽悠过去了。

等她想起什么来,才再次侧开脸说:“对了,聂哥哥说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谈,所以明天可能没时间。”

陆善言微微一愣,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安,“是吗,什么重要的事?”

“不知道,不过他说是非常重要的事,关于你和我的,好奇怪,我们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陆善言站直身体,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怪怪的,他皱着眉,眉宇间尽是不安的神色。

“你怎么了?”

“…没什么。”

可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没什么。

良久之后,陆善言郁郁地吐出一口气,低下头来抱住她,目光闪烁,“牧遥,可是我们明天有场很重要的戏要拍。”

“哪场?”

“很重要的那场。”

牧遥有些苦恼,她完全不记得哪场重要的戏了,“….那,我去和聂哥哥说一说,下次再谈好了。”

“好。”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松了一口气。

3.

牧遥到了片场才明白,哪有什么很重要的戏,根本就没她的戏。

其实在《南与北》里女主角本来就是作为男主角的陪衬,基本没有什么重要的场景,出现次数也不算太多,要拍的也差不多都拍完了,果然她来了后,完全就是无事可做。

陆善言还在投入地拍男主角的几场内心戏,没有人敢去打扰,牧遥也乖乖地在后面看。

一场戏拍下来,他就立刻走到李年旁边讲戏,非常认真又专注,牧遥隐隐约约能听见“悔恨、自责、无法原谅”几个词语,这让她想到了之前陆善言曾提到过关于这部电影的意义。

救赎,一个失手撞死人的少年用他的一生在寻找救赎。

“很多时候,假想的人物原型很有可能是来自笔者自身的投影,陆善言和李年讲戏时纯熟投入的样子,也许这个故事和他有关系?他会需要什么救赎吗?”

牧遥胡乱猜测了一阵,还是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够了解他,所以很多他所说的话,目光所透露出来的含义,她都不太能猜得透。

也可能….是他在刻意地将那些含义隐藏?

“扑通”一声打破了牧遥的思绪,她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湖里,陆善言浑身湿透地站在水里,一边捂着口鼻一边在和岸边的李年说什么,她走近,才听清楚他说的是,”把自己往死里弄。“

牧遥明白过来,这里应该拍的是男主角悔恨自责,心理出现了问题,消极的情绪逐渐将他引向死亡的深渊,他在讲男主角自杀的场景,犹如亲身经历过一样。

她的目光移向他手腕上的伤痕,他的确是有过亲身经历。

岸上的李年点点头表示理解了,然后把水里的陆善言拉上岸,摄影师路易立刻拿干净的毛巾给他,但他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继续盯着摄像机。李年跳进湖里,像他刚才那样捂着自己的口鼻闷到水下,自始至终,陆善言的眉头都没有舒展过。

牧遥忽然想到,她好像从来没问过他,为什么他会得抑郁症?

几个小时后,因为进度还算不错,下午他们就拍完了今天的戏份,可以提前放假,陆善言则留下来和剧组人员一起收拾片场,让牧遥先去外面等他,

牧遥点点头,打算等结束后就找个机会问问他。

他们所在的片场还是上次那片小树林,她在外面随便逛逛,回想起第一次和陆善言来这里时的回忆,不自觉嘴角上扬。

“杨牧遥,你怎么在这儿?”

牧遥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思路,转过身去寻找来源,当她看到声音的主人时吓了一跳,因为那个人,正是她以前在《娱乐新天地》周刊的同事学姐。

“你不是不做娱记了吗,怎么还在这些电影拍摄地乱晃啊?”

牧遥脑袋飞速运转,对着学姐尴尬地笑了笑,“我们编辑部在附近取景。”

学姐“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怀疑什么,一脸神秘兮兮地凑近牧遥说:“你知道最近很红的那个小花旦沈幂吗?她好像就在附近拍写真呢,你来了半天,有没有看到她?”

她之前好像是有看见一堆人在拍照,但不知道是不是学姐说的那个人,“看是有看到,但不太确定,应该就在附近吧。”

“嗯!那谢谢你了,我这就去埋伏,最近被新人抢了好多新闻搞得我要四处抢版面,苦不堪言,小遥遥,你虽然只是个电视台小记者,但要是有什么内部消息,一定要先通知学姐我哦!”

牧遥明白做娱记有多辛苦,所以连忙点点头,“好的好的。”

学姐见她这么有义气,一脸满足地离开了。

终于送走了学姐,她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发现《南与北》的剧组就在不远处,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几分钟之后整理好一切的陆善言走出来,对她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见她在发呆,“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那个,你刚才给李年讲戏,讲得好逼真啊。”她笑了笑,试探性地问道:“你以前,有那样过吗?”

陆善言当然明白她指的是刚才那幕投湖自杀,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回她。“有过。”

牧遥一惊,那居然真的是他的真实经历,那故事里其他的情节,也会一样吗?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眼神变得越发的暗沉,笑容里多了一丝苦意,就在她要问出下一句的间隙,他立即打断了她,开口问了另一个问题,“聂医生有找过你吗?”

牧遥摇了摇头,聂慈之前说要去查证什么事,他没有来找牧遥,牧遥也打不通他的电话。

陆善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复又露出一个很轻的笑,低声说了一句:“….那就好。”

“为什么啊?”牧遥一头雾水,觉得有点好笑,“你不会是吃醋吧?”

他俯下身来抱住她,沉声说:“是,我在吃醋。”

牧遥不会知道,一个知道自己死期的将死之人,在一天天慢慢接近生命的终点时的那种恐慌,而就在此刻,他却那么清楚地明白。

“我们,快一点去领证吧。”

“为什么?”反正只是一张纸而已,有没有都无所谓的。

“我想快一点。”

因为,他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4.

工作了一个周末后,《南与北》的拍摄全部完成,算是正式杀青了。

大家都在收拾片场,只有李年说要去订杀青宴,拿着手机跑出去找信号,没想到刚出去没多久又惊慌地跑了回来。

“外面都是记者!”

陆善言的脸色瞬间掉进了冰点,他跟着李年出去看了一眼,小树林里果然已经被大批记者包围了,就等着他们出去。

李年用手机翻出今早的八卦新闻,头条就是《南与北》低调复拍,地点和照片都清清楚楚,还好照片没有拍到牧遥。

自从牧遥加入《南与北》的拍摄后,所有拍摄活动他们都是高度保密的,怎么可能会有记者知道?

除了有人泄密。

想到这里,陆善言冷冷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人,这些都是他最亲密的伙伴,似乎没有谁可能会向记者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