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转想了下,自己和凌到的交情够不够说下面的一些话。但他欠着人家的救命之恩没还呢,哪怕是被他怼死了,也好过憋在心里。

“我姐这事儿,我看你还是算了。”

他提了个话头,凌到没反应,就接着说:“你放手吧,跟我姐都好过点。”

“嗯。”凌到竟然答话了。

周转马上说:“你和我姐前前后后几年了,很少能凑到一块儿来,说明俩人真的不合适。我看你能做的都做了,我姐想不通的也想通了,就这样算了吧,至少能做到不后悔。”

“你姐想不通什么?”

“这一年她过得不大好,我猜是没忘了你吧,还闹上了病——但她有一点很硬气,就是从来没打扰过你,都自己忍着。”

“什么病?”

“失眠健忘那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转说得轻描淡写,凌到从别人嘴里了解到邢可一年来的情况,心里更是闷得慌。

她前面的不好过,换成现在的他不好过。

周转作为不相关的人,都来劝自己看开点先放手,既然都整的这么不好过,是应该消停下了。凌到又坐了一会儿,想通了,还是有点意兴索然。

——没掰赢邢可,折在她这个点上,以后想起来,照样要梗着。

“凌哥现在有空了吗?找你是真有事。”

“那走吧。”

周转带着凌到回到了公安局,请他帮忙看看监控,怕自己一个人看不准。

图侦组的同事调出了录像:昨天音乐节上发生的哄闹斗殴事件,还有俩小青皮趁乱砸伤了周转。

周转给凌到解释,夜市上现在流行一个刺着“佑”字文身的团伙,两年前就被局里打击处理过,头头都被抓起来判了刑,剩下的几个马仔也没散开,还是在夜里活跃,专门做欺行霸市的勾当,一抓就躲,躲进来就发展下线,等严打风声过去了再出来混,局里设了专案组,跟他们对付,发现像是割韭菜似的,一茬茬割不完……

凌到问:“听说你受过表彰吧?是不是两年前抓他们头头立过功?”

周转笑,“凌哥真是厉害,一说就能想明白。”

周转抓捕头目时,被这伙丧心病狂的人开车撞进了重症监护室,好不容易被救回来,所以心有余悸。

他说:“佑字帮瞅准了我,总是找我麻烦,昨天打我的也是他们。”他把打印出来的监控截图朝凌到面前一放,问凌到,“哥你给我看看,这俩小青皮,像不像十年前打架的那两个?”

十年前……

太长的时间了。

不过对于凌到和周转来说,这事儿就像发生在昨天。

他们就读于邢可家开办的暑假补习班,晚上各自翻出去玩,周转先被一伙儿小年轻堵住了,其中有两个瞧着像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打起来的时候,凌到刚好回来,顺手救了周转,被打折了几根骨头,还是拼命拖出了周转。

他们那时,也不过十六七左右。

凌到认真瞧了瞧截图,“就是那俩小子。”

周转捶了下桌子,“这个仇,他妈的能给我扯这么远,不弄死他俩我誓不姓周!”

队友老沈走过来撞了下周转,“在队里说话,注意点影响!这儿没你的事了,赶紧回去养着!”

凌到开车带着周转回了老公寓继续养伤。

邢可还没回来。

※※※

时宅。

所有人对待邢可像是贵宾。

邢可这是第三次来时宅,由原先的不习惯慢慢变得适应了。时正请她用了晚餐,依照她上次吃饭的口味,多上了两道鱼条,她都没伸一筷子。

他自然要贴心的问,是不是改了口味。

她老实回答,因为这半个月一直有周转督促她减肥,所以她的三餐食谱都是素食和水果。

时正懂了,周转的影响还没有完全革除掉,哪怕人不在场。

他请厨房做了蔬菜沙拉送上来,饭后带着邢可走进新公寓。

新公寓是一栋由智能电脑操控的现代化大楼,前面俩次,时正觉得时机不够成熟,没有请邢可参观过。

外表上看,没什么新奇之处,可是走进去,就会发现,里面有很多房间,一扇扇房门都紧闭着。

“这里比实验室更高级些,是我的记忆仓库。”时正向邢可介绍,“每扇门后,都有不同的模拟场景。”

记忆仓库四个字听着太牛逼了,邢可很想去一探究竟。

“进门之前有个条件,”时正看着眉目清远,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必须牵手。”

邢可二话不说,主动牵上了他的手。

时正带着邢可走进了其中的一间房,桌台上设置着蓝色圆球,“中央处理器”,他简短说了句,然后用掌纹解锁,发出了指令。

整间房马上投射出蓝天白云草地场景,柔和的阳光从树缝里渗落下来,形象立体。

俩人坐在公园长椅上,耳边传来细微风声和蜂蝶振翅的响声。

邢可觉得太神奇了,因为她明明没有戴VR眼镜,可见场景却那么逼真。记得进门时,房里根本没有椅子,可她现在坐着的触感,以及闻到的花香,都是感官里的记忆和味道,像是真的一样。

“怎么做到的?”她扭头问时正。

“闭上眼睛,不要说话。”

她听话的闭上眼睛,把头仰靠在椅背上,享受微风拂面的感觉。

下一秒,很温柔的唇亲上了她的嘴,就在她完全放开的时候。

可能是闭上眼睛的感觉不一样吧,邢可自我催眠着,伸手挽住了时正的脖子。

这是被动方一种邀请的姿势,时正完全懂了,更加深入的探寻她的柔软。

他的手上也有动作,嘴上的温度变热了,呼出来的都是欲望。

越是克制的男人,越是不能动欲,否则就是摧枯拉朽的力道。

时正的身上很热,他感觉到亲到的地方,和他一样的热。

他立马抬起了头,哑声说了句,“对不起。”

邢可从迷离的气氛里悠悠清醒,揉了揉发红的脸,连忙把衬衣扣子整理好。

他站起来,用晚课上的吐纳方法,舒缓了欲念。

她随手顺了下头发,瞅见他的脚,问:“这么快就好了?”

时正的确恢复得很快,打上石膏,只是为了在邢可面前博点注意力。他一回来,就泡浴换衣服,按照以前的生活程序走。

这会儿,跟她解释就有点费力,所以他用了个投机取巧的法子。“摔得没那么严重,我装的。”

邢可有些将信将疑。

他又说:“不弄惨点,你不会注意到我。”

“好吧,你又赢了。”

第二间房的中央处理器是绿色圆球,按上去,显现的是绿荫路下停放着绿色自行车,两旁有水泥花坛,布满了绿叶红花。

邢可用手摸了摸自行车,回头说,“这个地方,看着很眼熟。”

“再想想?”

她认真回忆,“好像是五年前我租住的老房子那边。”

五年前她读研二,打工期间租了个便宜的房子,就是这种八,九十年代的水泥砖混风格。

时正摸摸她的头,“可能我也去过那里,所以有那里的记忆。”

她来了兴趣,“应该是美好的回忆吧?要不也不会记得这样深。”

他点了点头,她高兴的笑了,“说不定还见过我。”

他想了想,“没印象了。”嘴边却翘着一点笑。

她看到了,“瞎说,肯定见过我,故意不承认的。”

他搂着她亲了亲,“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都听你的。”

当时正带着邢可去“感受”第三间房时,她还停留在第二间里的记忆中,不断追问他们到底见没见过面,如果见过,她那时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

时正牵着她,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就把她的手送到嘴边亲亲,或者直接找上她的嘴唇。

她最后不记得问了,被他的嘴上功夫折服。

所以最后,第三间房里到底有什么样的记忆,都没在意。

……

从大楼里出来,邢可问时正,“一起回去吧?”

回到老公寓那边,周转有没有换好药,都忘记问了。

他脱下西服给她披着,“今晚留在这里?”

她有些迟疑,“好像不行也,今晚跑出来玩,都没参加锻炼。回头被周转逮到了,又要削一顿。”

“明天补上。”

“……好吧。”

“接下来,要不要体验下更刺激的锻炼?”

“你这儿还有什么新玩意儿吗?”

“提醒你一下,是热运动。”

她猛然间明白了,“臭流氓。”

他摸了摸额角,“外号又多了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美人的打赏和支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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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服务

中式庭院客房外。

邢可对送她来休息的时正说, “多谢,你回去吧。”

时正推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还需要什么,就跟我说。”

房间还是熟悉的那个,宫灯、美人榻、拔步床, 光彩富丽堂皇, 所有用品配备齐全, 没什么需要补充的。

更何况, 时正考虑得周到,让邢可来睡前喝了杯热牛奶。

跟她交代完后,他扶着门没走, 高高的个子罩了点阴影下来,低着眼睛看她, 不用抬头就知道是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邢可当然也感受到了, 他似乎在等什么。

她有点囧, 难道他在期待电视里放的那些, 让女孩子扑过去给个晚安吻?

他抻着一股劲,凝淡说:“想好了吗?”

她一脸??

“真的不需要什么了?”

她再回头看看房里,温暖又舒适, 不觉得缺了什么。

“我觉得有必要向你推荐一下——”

她等他说完……有点迷之熟悉的套路感……

果然,“我是个挺好的选择。”

他没笑,很帅气的脸上,还有点清敛的意思。

他就是这样的, 邢可懂,用他的美色做诱导,一本正经的撩拨她,懂得适可而止,也不会让她讨厌。

她靠着门,“时正,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是个很神奇的男人?”

“现在听到了。”

“那你是怎样想的?”

“你没有想错。”

“……”

邢可看着他的颜,寻思着,他可能是深藏不露的一句话聊死天的高手。

每次,每次,话题因他而起,又被他两三下终结。

她有点想试试,由她来主导话语权的感觉。

邢可想好了,就慢悠悠开口,“说你‘神奇’,其实是感叹你的脑回沟跟平常人长得不大一样的意思。”

“你又猜对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不用猜好吧。

“既然你能看见我的脑回沟,一定也能看懂我的心。”

“……我还真是没那种特异功能。”

“我不信。”他摸了摸她的脸,“你是唯一的强磁感应体。”

邢可一哂,只有她看到他时才头痛,“倒是把这茬儿忘掉了。”

时正说:“所以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现在我们站在这儿,已经在一起了,没觉得还要注定呐。”

“还有距离。”

“……”

“你走近点就可以了。”

再走,就钻进他怀里了,邢可有点想结束掉这个越跑越歪的话题了。

时正没给她时间反应,直接揽过她的腰,送进了怀抱里。

她又听到了他沉浑有力的心跳。

“听到了吧?”

她点头。

“连它都在说,今晚你需要我,不用分开了。”

邢可才明白过来,绝了,又被他绕回到“需要他陪睡”的套路上去了。

她忍不住揪了他一把,“时正你全身上下都是流氓嘴。”

“我可以不流氓,正经实践给你看。”

“不用了。”

“真的不用了?”

“你再说我就打你。”

“打我手痛,舍不得。”

“那你别说嘛!”

“好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