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父云母吓一大跳,云暖买房的事没有丝毫征兆,甚至没有跟他们商量,但房子已经买了,再抱怨再不满都改变不了什么。云妈妈倒是乐意配合保密,毕竟她还想努力争一争娘家的房子,要是被人知道云暖买了房,这事就更没戏了。

云暖到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骆丞画等在她们公司楼下。这次他没有失望,大约半小时后,视线里出现一道窈窕身影。

是云暖。

她穿着一条草绿、米白两色拼接的棉麻连衣长裙,明明不收腰,走起路来却意外的摇曳生姿。身边那个女孩子应该是她的新同事,两人说说笑笑的,像是生活幸福,没什么烦心事。

骆丞画坐在车里,看着云暖脸上的笑容和左颊浅浅酒窝,心里颇不是滋味。离开他以后,她怎么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沉默地看着云暖一步步走近,经过他的车,又一步步走远。就好像两人的这一路,走近、交会、远离,十二年后,再次走近、再次交会、再次远离。骆丞画难以形容他那一刻的心情,只觉得心口阵阵发紧。

放手固然不可惜,这些年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然而他依然会不甘心,不甘心把这个人就这样放手。

云暖在路口与新同事挥手道别,转身正要离开,忽见一旁便利店里窜出来一条黑影。因为上次被报复的事,云暖心理阴影巨大,平时她努力不去想,此番情景再现,吓得她赶紧拿包挡住脸,一声尖叫。

那黑影正是宁非,他不知云暖被报复的事,看到云暖的反应只以为她胆小,怔愣过后还被逗得哈哈大笑。云暖听到笑声,抬头一看是宁非,气得二话不说扑上去拿包砸人。

宁非不躲不避,笑着任由云暖发泄,末了拍拍她的背,安慰:“Sorry,sorry,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吓人,不过小学姐你也太胆小了吧?哈哈哈!”

宁非是来接云暖的,今天是云暖到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苏汐说晚上三人一起吃饭,他刚好在附近办事,索性接上云暖一起过去。

云暖的心怦怦狂跳,因为紧张与后怕,她脸颊通红,耳边尽是嗡嗡嗡的轰鸣声,宁非说的什么,她一句都没有听清。她完全没有留意到马路对面的骆丞画,更不知道从骆丞画的角度看过去,宁非抱着她,而她含羞带怯、小鸟依人,两个人看起来好不亲密般配!

骆丞画只觉得体内生出一股邪火,烧得他五脏滚烫,仿佛要把他整个人熔化般。他有一堆的工作要忙,但他迫不及待地跑来等云暖,是想确认她的安好,是想跟她好好地谈谈,结果他却看到云暖和酒吧里的那个男人打情骂俏。

她还是转身就能找到下一个,以前是,现在依然是。

骆丞画大步追下车,对面宁非打开车门,绅士地请云暖上车。骆丞画紧走几步,车子却先一步缓缓启动。云暖坐在副驾座上,刚好朝他这边看过来,两人在昏暗的暮色里对视,云暖眼里的冷漠与疏离让骆丞画刚才还滚烫得像要熔化的心瞬间掉入冰窟,舌头都变得僵硬,说不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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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搬到单身公寓后,吃饭成了大问题。最初的那个星期因为刚搬过来,她不是缺了这个就是忘了那个,三天两头地往家里跑,顺便蹭个晚饭,再慢吞吞地回公寓。

虽然云暖那天说没有男朋友,但云妈妈心里总抱有希望,想着也许两个孩子闹了别扭,毕竟五一时也这么来过一回,后来不是很快和好、又开始天天不见影了吗?

云妈妈觉得,女儿心急火燎的买单身公寓,都没提前跟他们商量,结合女儿之前连着几个月几乎没怎么在家吃晚饭,极有可能是热恋中的小年轻情难自禁,这是买的小爱巢呢。结果连续一个多星期,云暖不仅每天晚上回家吃饭,而且周末都待在家里不出门,一不打电话,二不发短信,怎么看都是分手的节奏。

云妈妈这才着急起来,她偷偷突击上门,看到云暖的单身公寓乱得跟狗窝似的,她一边收拾,一边旁敲侧击地问云暖。没想到云暖不遮不掩,直说不算分手,因为没有恋爱,只是她一头热地跟人暧昧了一把,气得云妈妈直骂她傻。

云妈妈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女儿的公寓没有男人来过的痕迹后,看着女儿那副不成气候的消极模样,又开始念紧箍咒,逼着云暖去相亲。

云暖自暴自弃的,遵从母命在一周内连相了三次亲。三次相亲三次未果,她被云妈妈批判“眼界高”批判得血肉模糊。

对此云暖尝试解释过,不过解释的理由完全不被接受,便索性连解释也省下了。只要母上有令,定下时间地点,她就把自己当成个傀儡,坐满半小时后找借口回家,删电话再不联系。

这样尽做无用功,反而惹来云妈妈更不满。没有希望,和有希望总失望,谁也说不清究竟哪个更伤人,到最后云妈妈索性下最后通碟——不管云暖是真心找一个男朋友,还是随便拉个男人凑数,反正十一必须带“男朋友”去外婆家!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我好不容易说服你外婆再考虑一下房子的事,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假恋爱怎么了,你知道一套房子值多少钱吗?我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云暖很想说为我好就别逼我,外婆想给谁房子就给谁房子,这是外婆的权利,她不想为了套房子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宅斗”。可云妈妈显然不这样想,她继续念着紧箍咒,一边还要提高音量,找机会故意说给云暖外婆听。

“徐阿姨的侄子哪里不好了?你徐阿姨这几天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问你的意思。

“你徐阿姨的侄子有房有车,还是公务员,哪点让你嫌弃了?

“这个也不喜欢,那个也不喜欢,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想挑个什么样的?

“男人过日子最重要的是老实本分会赚钱,长得高长得帅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这些话车轱辘似地不知说了多少遍,云暖听得不烦也烦了:“第一次见面就拉拉扯扯的,哪里老实本分了?”

“那是人家喜欢你啊。”

敢情动手动脚还得心怀感恩了?云暖气得脸都红了,倒是一旁的宝仪听不下去,站出来声援云暖:“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吃不着的时候觍着脸,吃到嘴了就开始惦记锅里的了,姐你慢慢挑仔细选,别跟我一样眼瞎找到张皓轩!”

一句话震惊所有人,云暖的阿姨连忙掩饰:“小孩子说什么胡话!”然后她笑着打圆场,“没事儿没事儿,这俩孩子又为房子和结婚的事闹别扭呢,妈你别听她瞎说。”

宝仪却不愿配合,她不耐烦地打断道:“什么气话不气话,我已经和张皓轩正式分手了,你们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他!”

云阿姨这下真急了,喝道:“你这孩子,是不是得失心疯了!”

“你才得失心疯呢,妈你难道要我嫁给那种劈腿的男人?”宝仪气呼呼的说完,转身向外婆坦白,“外婆对不起,你要晚两年抱曾外孙了。”

云暖一听劈腿两字,心惊肉跳地看向宝仪,担心她随时会蹦出苏汐的名字来。好在直到宝仪甩门出去,都没有提到苏汐。

宝仪从小到大各处受宠,性格上难免娇纵些,哪里受得了男友劈腿这种屈辱与委屈?说她不顾全大局也好,说她率真也罢,任性的孩子大多有自己的骄傲,这种时候她是不会想、也不愿想房子问题的。

云妈妈眼里一喜,悄悄扯云暖的袖子。宝仪读书时,每年寒暑假都住奶奶家,虽然两姐妹见面的机会主要集中在逢年过节,但云暖与宝仪的感情不错。外婆虽然偏疼宝仪,也不算亏待云暖。再说,这和宝仪无关。云暖在心里叹口气,追着宝仪出门。

宝仪的脸色很不好,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到云暖,她恨恨地道:“男人都不是东西!吃着碗里惦着锅里,想想就恶心。”

云暖想到苏汐,沉默。

宝仪开了话匣,开始发泄:“深更半夜短信忙得都不用睡觉了,接电话就躲去厕所,他当我瞎了还是聋了!

“天天说加班,就他那破公司,没倒闭算不错了,用得着加班?以他的条件,我还真不信他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云暖整理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知不知道对方是谁?”

宝仪与苏汐不算熟,但不至于见面不认识。

“我现在看到他就恶心,等我找到比他更好的,自然会约他出来好好地介绍彼此认识。”

“宝仪…”

“姐你有没有条件好点儿的男人介绍给我?”

云暖心想她自己都还没着落呢,哪来的好男人介绍给别人。

“像你以前那个高中男同学这样的。”

“你说何哲?他出国了。”

“反正你帮我留意下。”宝仪气呼呼地说完,追加一句,“还有你自己的个人问题也该好好考虑了,你不找,我有压力,大家都说我谋朝篡位。”

云暖“噗嗤”笑出声,拍拍宝仪的肩:“那我想说,欢迎你谋朝篡位。”

宝仪甩开她的手,哼了一声,跟着一笑。

宝仪笑的时候很甜很美,让人见之有拨云见月之感。

第二十七章

回到家后,云妈妈得意洋洋的说风凉话:“故意瞒着不说分手的事,摆明了是想把你外婆的房子讹到手再说。”

“妈,哪有故意瞒着不说,宝仪不都说出来了么!”不知怎么的,云暖心里对宝仪总有愧疚感。

“都分手半个月了,她之前怎么不说?”

“谁今天分手,明天就到处宣扬自己单身啊?”云暖不以为然。再说情侣间分分合合的把戏稀松平常。

“你啊,就是缺根筋,什么事情都往好的想,也不想想我都是为了谁。”

云暖赶紧向老爸发出求救信号,云爸爸奉命救场:“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吃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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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汐说:“囡囡,你妈说得没错,她们家原本是想让张皓轩再演两个月的戏,等拆迁的钱到了,房买了,再说破。”

“张皓轩告诉你的?”

苏汐默认。

云暖之前还满同情张皓轩的。大概是因为外地人的缘故,工作又很一般,碰到一向强势的宝仪,平时基本没什么说话的份,更别说在大事上拿主意表态度了。她是真的没想到这样软粑粑的男人也会劈腿。

就算不喜欢了,也请先撇清关系,再开始新的感情,而不是骑驴找驴,最后挑选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徒然显得感情市侩,连人品都趋于下限。这样的张皓轩怎么配得上苏汐?云暖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小汐,你跟张皓轩不合适。”

要不是为了云暖,在知道他有女朋友还追她时,苏汐早甩人了。既然目标达成,她也不准备和这种人继续纠缠:“我知道,一开始我就没认真。”

云暖心里一痛。苏汐说她高中时爱上何哲,为此她刻苦学习三年,终于如愿和何哲考上同一所大学。之后她与何哲恋爱七年,绝不是一个对感情随便的人,可自从和何哲分手后,她就一直拿感情当消遣。

她是没了心,不再相信爱情,还是怕再被人伤害,所以先伤害自己?

云暖为此又上网找何哲,说话跟吞了炸药似的,一顿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何哲有时在线,有时不在线,不管他在不在线,都会任由云暖发泄,一点儿动怒的迹象都没有。他会一直等到云暖发泄完负面情绪,再平静地回复她,有时他也会说些以前的事,比如聊聊高中时期,抓住机会与云暖叙旧。

何哲总是说,来到异国他乡半年多,他还是不习惯,常常心里空空的没个着落,看什么都觉得陌生和不适应。家人、朋友、熟悉的生活环境、诱人的美味佳肴,午夜梦回那融入骨血的寂寞与思念,他却怎么都没办法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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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许跟云暖抱怨,说最近公司低气压,大伙儿连口大气都不敢出,又说云暖不在,她连个说话吐槽的人都没有,别提有多没劲了。

小许不是傻子,骆丞画上次问她云暖的微信和微博,再结合自云暖离职后,“隐藏BOSS”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的强大气场,她已经闻到了浓浓的八卦味道。

云暖但笑不语。她最近清瘦了些,精神却不错,没有半分失恋的萎蘼。她向来豁达,喜欢了努力争取,争取不到就放手释怀。她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这世上很多事,不是努力就会成功,不是付出就会有回报。她虽然活得率性简单,但真正心里的伤,并不愿意表露在人前。

有些伤痛与难过,如果只能自己默默承受,那么旁人再多的关心与安慰,都不过隔靴搔痒,又何必让自己示弱于人前呢?

小许烤了片五花肉,包上生菜沾上酱料,塞了满满一嘴:“我说你跟骆总到底怎么回事啊?”

云暖装傻:“能怎么回事啊?”

小许“切”了声,给云暖也烤了片五花片,包好生菜递给她:“你们肯定有奸/情。”

“曾经的同事而已。”云暖自嘲地笑笑,把生菜包肉塞进嘴,含糊不清地道,“勉强说起来的话,小时候他住我外婆家后面,算是认识,不过中间很多年没见,没什么交情。”

“哇,有这种机缘,你怎么不抓住骆总攀攀旧情、套套近乎?”

“这么容易攀交情套近乎,还是你心中的高岭之花骆总吗?”

“不容易也要知难而上啊!我们骆总的相貌、学识、工作能力哪样不是顶呱呱的?最难得的是单身!我跟你说,这世上的好男人比熊猫还稀有,过了这村就没了那店,我是恨不相逢未嫁时,你可是正赶上好时候了呢!”

云暖细嚼慢咽地吃完生菜包肉,清清嗓子:“未婚不代表单身。你也说他条件好,条件好的凭什么看上我这种普通小老百姓?”

小许“扑哧”笑出声,摇摇头一本正经地道:“你哪里普通了?亲爱的,长得好看就已经很不普通了好吗?”

“嘴巴这么甜,是不是想待会儿我买单啊?”

“哎,上有老、下有小,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每个月的工资大半扔银行还房贷,惨啊。”

云暖白她一眼:“这顿不是你请我,说要给我压惊的吗?”突然想到什么,云暖手指着小许,结结巴巴,“你你你…你怀孕了?!”

小许羞涩地点点头。云暖高兴地一下子跳起身去拉她:“我去,孕妇吃什么烧烤啊!走走走,我们换一家,吃点养生的。”

小许稳如泰山:“孕妇最大,孕妇今天就想吃烧烤。”

云暖与她对峙数秒,最后还是乖乖坐回去:“那你少吃点,别吃辣,别吃烤焦的东西。”她把香菇、土豆片放到烤盘上,开始烤蔬菜,“你不用担心我,我换了工作,又换了手机号,那个保安应该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不过安全起见,我的新公司新号码不想以前的同事知道,有人问起来,你就说你也不知道好了。”

云暖胆战心惊了好几天,冷静下来想想,辞职真是再英明不过的决定,本来换手机号是为了避开骆丞画,这下子反倒有了更充分的理由。

小许叮嘱云暖以后要更加小心,没再多说什么。有些事,毕竟还是要当事人自己去解决;有些事,也只能当事人自己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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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宝仪单身后,云妈妈的竞争之心死灰复燃。她好像和云阿姨赛着跑,看谁先夺得丈母娘的头衔。

云暖觉得她的日子比那孙猴子还悲惨,因为她的唐僧——云妈妈天天念紧箍咒。她很想安于不受宠的地位,可在云妈妈的逼迫之下,她不仅要对外婆更殷勤,还要加快相亲的频率。云暖的生活变得异常“充实”,相亲的频率稳步增长,只是相亲的对象…云暖想到了一个词:饥不择食。

在一次相亲前吹得天花乱坠,相亲后发现对方是个微跛人士后,云暖终于借机发了回飙。

云暖并非歧视。但这一来说明了云妈妈的态度有问题,她来者不拒,也不谨慎打听,造成女方全被蒙在鼓里;二来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高矮胖瘦的女婿云妈妈都不嫌弃,但她还不能接受一个身体有缺陷的女婿,所以是一个绝佳的反抗机会。

云爸爸明确地站在女儿这边:“我们囡囡又不是没人要,至于这样让人看笑话伐?”

云妈妈吃力不讨好,被父女俩讨伐,委屈得都快红了眼:“我还不是被那房子逼的。凭什么一家有一家没有,都是一样的女儿,一样的外孙女!这么对我就算了,我当年不听话我认,可凭什么这么对我女儿?我们家囡囡是比宝仪不孝顺了,还是比宝仪没出息了?啊?凭什么?”

这就是个死结,云爸爸叹气:“长辈一般都偏疼小的。”

云爸爸也是这样过来的。当年爷爷家里条件拮据,两个儿子只能供一个上大学,身为长兄的云爸爸就把读书机会让给了弟弟。云爸爸成绩拔尖,但因这一个转折,之后的人生道路就与云叔叔完全不同了。

云叔叔已是某大学的校长,而云爸爸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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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妈妈不再强势地逼迫云暖相亲后,每次看到云暖都要哎声叹气一番,云暖听着心里不好受,渐渐地就少回家了。

云暖不回家,云妈妈就主动去她的小公寓,一会儿怕她不好好吃晚饭,一会儿怕她住得跟狗窝似的。云暖最后没办法,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忙碌充实点,只好顶着盛夏的巨大压力报考了驾照,好让云妈妈少些唠叨。

因为宝仪的婚事搁浅,云暖外婆最后放弃赔款,选择以房换房。老人家喜欢左邻右舍四下窜门的热闹氛围,打算买一套乡下房子先住过去。虽然农村的房子没办法正式过户,但签订二十年居住协议,也算无忧。

这件重要的大事,外婆托付给了她能干的干孙子。她当着全家人的面,交待完这件大事,拉着骆丞画的手不放:“小画啊,你早点儿结婚,早点儿让奶奶抱曾孙,奶奶就盼着你呢。”

骆丞画好脾气地笑:“好。”

说罢视线不经意间滑过云暖时,他那带笑的眼眸蓦地一沉,随即眼带冰刀。

云暖懒得搭理他,倒是隐隐觉得宝仪最近对骆丞画的态度有些不同。最近骆丞画常来看望外婆,每次宝仪看到他,不仅主动相迎,而且总是“丞画哥”长“丞画哥”短的拉着他说话。骆丞画待她亦不错,不仅没有眼带冰刀,还能和她聊上几句。

“其实奶奶不担心你,也不担心宝仪。”说到这里外婆叹口气,看向云暖,“奶奶就只担心囡囡…”

云暖耳朵一竖。

“她今年27岁,转眼过年就28了,可连个男朋友都没带回来给我看过,也不知这孩子怎么想的,唉…”

云暖脊背一僵,想听骆丞画怎么搭腔,又想捂住耳朵什么都不听。

骆丞画眼都没抬,冷冷地道:“奶奶别担心了,不把男朋友带来不代表不谈恋爱,也许她现在正谈着呢。”

云暖不知怎么的,微微笑着顺势接过话:“是啊,奶奶别担心,最近相亲和朋友介绍的不少,我正努力挑呢。”

外婆正要表达她的欣慰之情,忽见她的亲亲干孙子猛然起身。她吓了一跳,连忙拉住问:“小画怎么了?”

第二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