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暖拍拍她的肩:“小汐,只要他爱你,你就够好。”

“可是…他爱我吗?怎么证明他爱我,怎么证明我爱他,怎么证明我们的爱情能维持一生?”

“爱情不是证明题。”

“可是囡囡,我的心需要证明和被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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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汐真的开始证明。

她给廖绍辉布置各式各样的任务,就像游戏里打怪升级一样,限定时间或地点。廖绍辉按时按地完成了,她就给他在证明路上升一级,如果没有完成,则不问理由的让他返回原点。

一开始倒还好,到后来廖绍辉也有些受不住,转而向云暖求助。

廖绍辉说苏汐已经三天不接他电话了,追根究源,他想大概是三天前苏汐出差回来,下飞机后给他打电话让他接机,并限定半小时赶到。可是上下班高峰期堵车,加之交接班很难打的,廖绍辉延误了时间,苏汐就生气了。

“原本我想年底再考虑车子的问题,如果她嫌我没车,我可以把购车计划提前。”廖绍辉有房贷在身,虽说公务员房贷的压力小,但他工作才两年,原是想悠着点花钱的。

“不会的,小汐不是这种人。她要是拜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追她的人里从来不缺有钱人。”

廖绍辉神色一缓:“她最近好像很浮躁,看什么都不顺心,对什么又都很较真,以前她不会为这种事生这么大气的。”

云暖只好宽慰他,答应帮着劝劝,心里已经料到了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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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以为苏汐只是说说,哪怕付诸行动,也不会这么激烈绝对。她现在这样,简直是想把这段感情亲手毁了。

苏汐却不是这样想:“他如果爱我,如果把我当回事,做这些又有何难?”

“你让他来接你,他难道没来接你?”

“我等了他半小时,他人影都不见。”

“上下班高峰期,那么远的路半小时能赶到?”

“他一刻钟后才出来,当然赶不到了。”

这个云暖倒不知情。可大家都是上班族,临时有事走不开什么的,也在情理之中,怎么都算不上十恶不赦、不可饶恕吧。

“小汐,之前你和廖绍辉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很甜蜜的吗?”

苏汐抿着嘴不说话。

“你心里还忘不了何哲,是不是?”

苏汐肩膀一抖,双手捂住脸,半晌之后,极轻极轻的啜泣起来。

“小汐…”云暖拥住苏汐,是劝人,也是自劝,“不要再想那个不爱你的人,我们一起翻过这一页,忘掉那个不爱我们的人,好吗?

苏汐没有回答,啜泣声慢慢变大,最后她终于放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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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把苏汐送回家后,一个人在外面徘徊良久。她想着苏汐刚才的话,想着苏汐刚才的痛哭,只觉得心中呛然。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那些溶入骨血的缠绵,哪是说忘就能忘的?

她茫茫然地走着,想着她与骆丞画的这一路,聚散离合,难以言说。脚下漫无目的,又像是有自我意识,最终来到骆丞画的公寓前。

骆丞画过了一会儿才来开门。云暖不请自来,他乍看到不仅没有惊喜,反而神色有异,似乎有些紧张与局促。倒是拖鞋一如既往的隔门就叫个不停,开一门,它就跟三十年没见的亲人似的,扑上去狂舔云暖。

下班前骆丞画约过云暖,云暖推说没空,这会儿又一声招呼没打就突然跑来,颇有点临时查岗的味道。

可就算是临时查岗,他在紧张什么?刚才等门开的那会儿,除了拖鞋的声音,似乎还有些不属于骆丞画的声音?

云暖站在公寓外,任拖鞋围着她摇尾打转,平静地开口:“不方便的话,我先走了。”

骆丞画伸手把她拉进来,弯腰拿出那双女士家居鞋,放到云暖的脚边。云暖抬起脚,却是一脚把鞋子踢远。

骆丞画耐着性子把鞋捡回来,仍是放到她脚边:“地板冷。”

云暖再次把鞋子踢远:“这不是我的鞋子。”

骆丞画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吃醋,如果是,他会很开心。所以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脱下脚上的拖鞋,蹲下身,抬起云暖的脚,把鞋子给她穿上:“别感冒了。”

云暖看看他头顶的黑发,又看看脚上明显大了几号的男式家居鞋,莫明眼眶发热。她低着头,故意不与骆丞画对视,趿着拖鞋啪嗒啪嗒从客厅到阳台再到厨房到房间到书房到浴室,途中因为鞋子太大,甩脱了好几次。

她好像非要找出点什么,或者确定什么都找不出来,给自己一个痛快。

云暖角角落落的查看一遍,确定没看到人。然后她想起电视里经常演的,除了捉奸在床外,一般能争取到时间的奸夫淫/妇都会躲进衣橱里。她再次走进骆丞画的房间,骆丞画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一副想拦不敢拦的紧张样:“找什么?家里没有其他人,真的没有。”

他越这样,云暖越疑心。她几步走到衣橱前,猛地拉开衣橱门。

衣橱里没有人。在原本挂着她的衣服如今空空如也的那半边,靠着一把大提琴。

云暖一眼认出这把大提琴就是骆丞画的母亲留给他的那一把。她盯着那琴半晌,扭头问骆丞画:“你在练琴?”

左耳失聪后,他不是应该再没拉过大提琴,也不再适合拉大提琴了么?可是刚才的声音虽然轻微又短促,仔细回想起来,似乎就是大提琴的音质没错。

一抹赧色爬上骆丞画的脸颊,他定了定神,镇定地道:“没有。”然后好像唯恐云暖不信,又自圆其说道,“之前把琴寄存在朋友那里,刚好他来N市,就顺便把琴给我送过来了。”

云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久到骆丞画以为瞒不下去,就要扛不住老实招供的时候,云暖却忽然道:“钱包。”

骆丞画一脸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拿出钱包递到云暖手里。

云暖打开钱包,一眼看到那张黑白全家福。骆妈妈坐着,小小的骆丞画坐在她的腿上,骆爸爸双手搭着骆妈妈的肩,站在她身后。照片里的骆妈妈温柔美丽,一点看不出精神有异。

云暖想起那次她买大提琴,骆丞画把钱包扔给她,要把大提琴的钱给她,结果不等她打开钱包,就又狼狈急切地夺回去。如果只是这张仅有的、她曾经看过不知道多少遍的全家福,骆丞画何至于此?

云暖不甘心的翻来找去,把里面的钱全掏出来,又把所有的卡抽出来。过程之中骆丞画几次想阻止,可迫于云暖今晚的异常,又没敢阻止。最后云暖在那张黑卡的后面发现了一张小纸片。

骆丞画终于紧张了,紧张中带着三分窘迫,只是声音依然冷静:“你看,真的没有别人的照片或其他什么,把钱包给我吧。”

云暖把所有的钱和卡交还给骆丞画,然后把钱包倒过来,倒饬了半天才终于把那张小纸片弄出来。

纸片上画着两颗心,一颗心上写着L,一颗心上写着Y,一支爱神丘比特之箭横贯其间,交叠成心心相印的效果。云暖看到纸片一愣,她觉得那两颗心画得有大有小、歪歪扭扭,实在称不上好看。那支箭更是丑,心上的两个字母也稚嫩得很。

可就是这么一副粗糙又拙劣的涂鸦,即使云暖不想承认,却还是能肯定,这正是出自她的手笔。

骆丞画耳根发烫,努力板着脸,虚张声势:“还给我。”

云暖本来还想坏心的取笑他,结果骆丞画的手刚碰到她的,她就跟被蜇了一样,猛地甩开手,脸红心跳地逃出房间。

第六十七章

吧台上的绿萝苍翠欲滴,长长的枝条垂下来,生机勃勃。云暖坐在凳子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当初她费劲抱了一路的绿萝。想起当时那个小心翼翼又偷偷窃喜地用拙劣的伎俩追人的自己,她脸上不仅没降温,反而烧得更厉害。

骆丞画随后出来,看到的就是鲜翠绿箩映衬下,那张通红的小脸。他清清嗓子,觉得身体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热度又蹭蹭蹭地往上冒:“想喝什么?”

云暖偏头看他:“酒。”

骆丞画不是喜酒之人,平时不喝酒,吧台里只有几瓶不知谁送来的红酒。他拿起其中一瓶问云暖,云暖反问:“没有啤酒?”

骆丞画回玄关穿鞋:“我去买。”

云暖心里一软,喊住他:“不用了,就这个吧。”

两人坐在吧台前,骆丞画动作优雅地开酒醒酒,云暖则支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看他。

如果这世上真有血统高贵与低贱之分,无疑骆丞画身上流淌的是前者。从小到大,不管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穿着,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斯文优雅,很多时候虽显得冷淡,但自有一股高处的从容与笃定,从没有丝毫端着的造作感。

骆丞画被看得心里发怵,总觉得今天晚上的云暖有点奇怪。说是没空却突然跑过来,进门就发了顿脾气,后来又到处找,等找到大提琴了又要查钱包,查完钱包又说要喝酒。

他不知云暖早知他左耳失聪的事,心里忐忐忑忑的,一会儿想是不是刚才说谎被发现了,一会儿又想云暖之前几次三番说要听他拉大提琴,如今琴都在了他还不肯拉,会不会嫌他对她不够上心?不够重视?

这样一想,骆丞画顿觉紧张起来。他倒了杯酒递给云暖,视线游移:“我很久没练大提琴,有些生疏,等熟练了就拉给你听。”

他想,只是左耳失聪,只是给心爱的人演奏,既不是国际大赛,也不是专场演奏会,他当时为什么会一再生硬的拒绝?只要他努力熟悉重温,哪怕水平不如从前,云暖也一定不会笑话,不会介意的。

云暖闻言一怔,然后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腥红的液体在酒杯里轻晃,一如醉人的醇香在空气中浮动,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撩人起来。微冰的液体入喉,瞬间在云暖心里燃起一把火。她又灌下一杯,原想浇熄那把火,结果火上加油,反而越烧越旺。

骆丞画久等不到云暖回应,抬头却见云暖喝得满脸通红。他心里一松,认命地取下她手中的酒杯,叹息着道:“这点酒量还敢喝酒。”

“酒量不好就不能喝了吗?”云暖嘴巴发干,她伸舌舔舔嘴唇,带着点儿不服输的赌气道,“我啤酒能喝好几瓶呢。”

几瓶啤酒的酒量也好意思拿来得瑟,骆丞画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视线停留在她嘴唇上,好像一道加热器,让云暖由嘴唇开始,渐渐地全身都炙热起来。

可云暖干等半天,都不见骆丞画行动,也不见他的目光移动半分。

那眼神露骨又克制,云暖咬着嘴唇,知道她最近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搞得骆丞画很不好受,眼下这是在等她主动呢。

其实主动没什么,她不止主动过一次。可如果一方长时间主动,总会希望另一方也能偶尔主动那么一两回。这是一种表态,也是一种安全感,云暖曾经经历,所以对此深有体会。

不知不觉这近半年来都是骆丞画在主动,她从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或发过短信。他那时说她只是同事,她后来却是一次次喊他滚,一次次说他们什么都不是。

不想不知道,一想云暖才发现自己比骆丞画更恶劣,而骆丞画却坚持得比她更久。

这么一想,云暖都要心生愧疚了。

罢了,深更半夜的送上门来,孤男寡女的讨酒喝,她还有什么好矫情的?也许潜意识里,她就是来寻求骆丞画的慰藉的。云暖忍不住又舔了舔嘴唇,不过是欲望而已,成年人都会有,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骆丞画死死盯着她的嘴唇,终于按捺不住,低低唤道:“宝宝…”

这一声像含有魔力,又像一道指令,云暖的大脑当场当机,她扑上去吻住骆丞画,谁知用力过猛,两人的牙齿撞在一起,疼得她一声呻/吟。下一秒,骆丞画反被动为主动,把她严严实实地压在吧台上。

云暖觉得一定是她刚才花痴得太久,又或者酒精将她的脑袋烧坏了,两人竟然在吧台,在拖鞋心急火燎得围着他们团团转、不时捉急的叫声中大汗淋漓的做了两次。

被抱进浴室的时候,云暖看到骆丞画脱下套子,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竟然有人会在吧台准备避孕套。

自从她上次提出安全问题后,骆丞画就特别重视,没有准备的时候即使再情动,他都能克制住自己。虽然这种时候稀少得可怜,因为云暖发现这个人竟然在彼此公寓的每一个角落都准备好了“作案工具”,就好像他早有预谋会在这些地方把她吃干抹净。

这让云暖推翻之前的推断。如果她刚才不主动,骆丞画真的忍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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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骆丞画贴心地把云暖送回公寓。当然,他也留在云暖的小公寓里,没有回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云暖醒了过来。她睁眼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心想真是疯狂啊。虽然年纪不小,但她和骆丞画应该都算新手吧,结果两个新手在书房、沙发、玄关、浴室、厨房、吧台做了一遍,连餐桌都没放过,下次是不是要轮到阳台了?

上床上床,就不能正正经经地在床上做吗?云暖有些怅然地想着。

她没怅然多久,很快跟着醒来的骆丞画就在床上圆了她的心愿。云暖觉得骆丞画是个典型的精分,穿上衣服他就是一副清冷禁欲的模样,脱下衣服简直如狼似虎,又疯又狠。

恼人的是,她竟然很喜欢。

不过云暖很快喜欢不起来了,因为大清早的,竟然有人按门铃。她推推身上的人,喘息着道:“停…停…”

骆丞画愤愤地咬了口她红艳的唇,声音暗哑:“停不下来。”

门铃安静下来,云暖刚松了口气,就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身陷情/事中,她的反应比平时慢了许多,加上骆丞画懊恼她还能分心他顾,正在她身上大肆征伐。等云暖后知后觉地反应归来,就看到门徐徐朝里打开。

云暖吓得一声尖叫,身体因紧张而绷紧。她猛地把骆丞画从身上掀下,扯过被子把两人蒙头盖住。

单身公寓客厅与卧室相连,云妈妈进门,一眼看到地上椅子上凌乱的衣服。除了女儿的,明显还有另外一个人的。然后她低头,果然看到玄关处一男一女并列两双皮鞋。她咽了咽口水,有些迟疑的、不敢置信的把视线投向床上,正好看到骆丞画痛苦的从被子底下探出脑袋:“没把我夹断,你就想把我折断是吧?”

哎呦喂,云妈妈收到的惊吓比云暖还大,她慌忙退出去重重关上门,一个劲的猛拍胸口。

啧啧,女儿这么迫不及待的从家里搬出来,果然是为了…敢情那天小画大清早来要地址,是上门来送三温暖的啊?年轻人果然精力旺盛,这大清早的就…对了,小画刚才说的什么,她老人家都不好意思回想了啊…

云妈妈半是心酸半是欣慰的想,女儿终于长大成人了,找到小画这样的男人,又痴情又会赚钱,一表人才还知根知底,真是再好不过。

门里的骆丞画就没那么好过了,云暖扑上去又打又咬;“你好好的吭什么声,还嫌我妈没看够是吧!”

骆丞画好脾气的受着,然后就着女上的体位,找准位置抓住时机趁虚而入,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

云暖“呃”了一声,腰肢一软,整个人俯趴下来,被动的随着骆丞画的动作一颠一晃。她真是无语了,最后恨恨的骂了句“精虫上脑”,也就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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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做了一整天的心理建设,都没有勇气迈进家门。她自欺欺人的又熬了一天,终于在周末的晚上踏进家门。

结果一进家门她就傻眼了,悠然在她家客厅沙发坐着的不是骆丞画还有谁!她记得下班前告诉过他她今天晚上回家,让他不用来接她的,他当时只说了声好,没想到会在这里等着她。

云暖一想到那天两人被撞见的场景,整个人就火烧火燎的。她疾步走过去,拉起骆丞画就走,一边压低声音:“你来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快回去!”

云妈妈在厨房里听到关门声,扬声喊:“囡囡回来了啊,快陪小画说说话。”唯恐女儿不够主动热情,她不放心地走出厨房,正巧看到云暖拉着骆丞画要走,她连忙清清嗓子,嘿嘿笑道,“对对,晚饭还要等一会儿,囡囡你先带小画去你房里坐坐,咳咳,关上门啊。”

云妈妈说着,举着铲子逃回厨房,心想现在的小年轻真不得了,自己的女儿也是恁地大胆。好在小画人品可靠,怎么着也不会对女儿始乱终弃的吧。这么一想,她就释然了,年轻人嘛,满腔热血,哪个不怀春?

云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把骆丞画推进房间,“砰”地关上门,怒道:“你到底来干什么?”

骆丞画温柔地看着她:“负荆请罪。”

由他来坦白交代,云暖就不会那么尴尬了。他知道这种事被父母撞见,谁会都尴尬得要死。

云暖呵呵冷笑:“哟,你的荆在哪呢?”

骆丞画忽然凑近,咬着她的耳根,暧昧地道:“你指的哪个jing?”

云暖一愣,明白过来后抓狂半天,最后伸手扶住额头,坐床上再不搭理人。

骆丞画也无所谓,他一个人心满意足地打量着云暖房间里的角角落落。书架上的书、墙上的奖状、书桌上的文竹、床头柜上的照片、床上横着的大熊,每一处、每一样他都看得兴致勃勃,仿佛是什么新鲜有趣的稀奇玩意儿。

云暖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道:“你瞎看什么呢?”

骆丞画瞥她一眼,笑:“看看有没有属于我的东西。”

那一眼那一笑,发自肺腑、毫无芥蒂与保留。云暖觉得好像回到了年少时光,那时的骆丞画就经常这样看着她笑。

云暖的脸有些发烫,她觉得自己真是太不争气了。她恼羞成怒的走过去夺下骆丞画手中的书,看骆丞画拿起一旁的相框,又夺过他手中的相框。反正一人拿什么,一人夺什么,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似的,不厌其烦的重复着。

最后云暖的手都捧不下了,骆丞画才停止这种幼稚的举动。他双手抱胸看着云暖,然后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一口,继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那种孩子气似的有恃无恐,分明是看准了云暖手里抱满东西,拿他没辙。

云暖回他一个冷笑,迅雷不及掩耳的抬脚踹向骆丞画的膝盖,然后她把手里的东西朝床上一扔,甩门走人。

骆丞画抱着膝盖坐倒在云暖的床上,翻身拿起云暖刚才摔在床上的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