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在床上了好一会儿,方才不可思议的事情才渐渐在脑海里回放……她站起来,急忙追出去,差点还跟蔡慧娟的客人撞上。

她蹬蹬蹬下了楼梯,没有看到冉巽杨,心里一急,忘记前面还有一处台阶,被绊了一脚,落地时没站稳,晃得她牙根一紧咬到了舌尖,摧心的疼痛最终只变成一声闷哼。

熟悉的叹息声在她耳边响起,她被拉起手带到楼灯照到的地方。

冉巽杨放开她的手,问:“鞋呢?”

时岱岱低头一看,自己光着一只脚,拖鞋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她回头看了看楼梯口的那一片黑暗,摇摇头。

冉巽杨便折回去,过了几分钟才拿着拖鞋回来,放在地上,让时岱岱穿上,然后说:“明天让人把灯换了。”

时岱岱点点头。

冉巽杨又说:“我回去了,你上去吧。”说着转身就要走,时岱岱赶紧拉住他,他便回头看她。

时岱岱吞吞口水,滚了滚了舌头,小心翼翼地说:“谁说我怕你的?我没怕你。”

冉巽杨认真了看了她几秒,突然上前一步,时岱岱就跟着退了一步,他就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看着她。

“你突然靠近,谁不会吓到?”时岱岱辩解,“我不是怕你,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担心在你面前做错事,不想惹你不高、高兴……”

“咬到舌头了?”冉巽杨突然问,也不等她回答,伸手就捏了她的下巴让她张开嘴。

时岱岱吓一跳,急忙拍了他的手,捂住自己的嘴,瞪着他,脸上顿时火烧火燎起来。

冉巽杨却笑了,他拍拍她的肩膀:“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回去吧,我还要去吃饭。”

听口气又变得轻松起来了,时岱岱搞不懂他,便摆摆手上了楼。

冉巽杨看她上了楼之后才往外走,时岱岱依旧在楼梯的窗口看下去,看到漆黑中亮起的车灯照着他的高瘦的身影离开了小区后才继续上楼。

过了几天,时岱岱才给成熙林打电话,结果接电话的是言子濬,两个人似乎都被电话里声音怔住。

“岱岱,你找熙林是……”听到言子濬的声音微微变了,时岱岱赶紧解释。

“师姐,麻烦你告诉熙林,他前几天去青岚遇到我,顺便邀请凌佳璐和我参加公司庆祝会的事,因为佳璐身体不便,所以我们就不去,真是不好意思。”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下,然后言子濬犹豫地说:“凌佳璐来不了,岱岱你一个人也可以来啊。”

“谢谢啦,我还是不去了,学校里的事情还有一大堆呢。”时岱岱婉拒。

“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你一定要来,就这样说定了。”言子濬不容她拒绝,果断打了电话。

“可是,我真的好忙……”时岱岱对着电话忙音说。

言子濬为什么要这么积极地邀请她去?听起来还有点怕她不去的意思,时岱岱困惑极了,按道理她应该是唯恐避她不及,巴不得她和成熙林永世不要见面才对。

时岱岱将解决这个难题的重任交给了冉巽杨。

听完她的话,冉巽杨正从书柜中拉出一本书,他斜睨了正坐在地上玩PSP的她一眼,淡淡的说:“你们女的想法稀奇古怪,让我一个男人去猜你还真是会想。”然后坐到书桌前翻他的书。

时岱岱顿时想起高四一开始她总是在意自己的成绩,每次都考得超级烂,跟冉巽杨他们几个人打了几场球便熟了之后,她问冉巽杨怎么办时,他面无表情地翻完了她所有的试卷,说:“你们女的想法真是稀奇古怪,连基础知识都不懂的人居然在烦恼怎么拿高分。”

当时她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她在苦恼什么啊?高分什么的都是假话,她理科先天不良,后天没补好,最重要的是先把基础打好!之后她摈弃所有的杂念,从头开始学起,一点一点地将理科成绩拉上去。

“你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吗?”时岱岱笑着踢了踢冉巽杨的脚,“我在想,原来真有人能将那么挑衅的话说得这么坦然,还让人听了没有一点不快情绪,甚至还反而觉得是至理名言的,这个人真是厉害。”

“那我今天的至理名言有没有让你顿悟什么?”他问她。

“有的。”时岱岱点头,“顿悟就是,这个问题我白问你了,我应该去问佳璐的。”

“凌佳璐?”冉巽杨想了想,疑问道。

“你还记得?”时岱岱惊讶,“只是跟你提过几次就记得那么久,真不愧是冉巽杨。她现在也在B市,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你要的资料。”冉巽杨将打开的书页推到一边,时岱岱立刻放下PSP爬起来看。

她一边翻看一边啧啧:“现在的学生真刁钻,竟然问这么深奥的问题,你说我们高一的时候怎么会问到虎克定律这么高深的大学才上到的物理力学知识呢?对不对?”

瞄到旁边的人,她改口:“应该说像我这种智力平平的人才对。”

冉巽杨面无所动,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她:“查资料可以到A大图书馆去查。”

“图书馆又不会主动把我想要的东西翻出来给我。”时岱岱哀怨地接过,“不是本人也能用?”

冉巽杨想了想:“据我所知,A大图书馆没有家属证。”

时岱岱呆了呆:了解……A大图书馆没有家属证,但是很多教师的家属都可以到图书馆去进行借阅,意味着她不是冉巽杨本人也可以用。

“谢啦。”她毫不客气将图书证放到自己的兜里,“你最近还是很忙吗?”

“老样子。”冉巽杨转着笔,漫不经心地说,“这边科研的体制跟美国不一样,很多项目的申请手续比较麻烦,而且投资主体不同,管理方式也不同,A大虽然是全国之首,还是不免有点缚手缚脚。”

他说得很平淡,但是时岱岱感觉得出来他话里的沉重。学校里的研究项目大部分都是要申请国家专项研究经费的,购买设备、服务什么的需要写很多报告材料,然后经过层层审批等钱批下来才能进行,即使钱下来了,学校方面也不会全部都发放,有可能会从中抽调一部分分给资金较少的项目。而项目本身也会受到各方面的监督,有学院的,学校的,市里的,省里的,中科院,国家等等,对于冉巽杨这种一心投入研究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困扰。

“那你有没有想过去美国那边?”时岱岱问他,“那边的管理是不是要好一点?”

“是好很多,但也有它不好的地方。”冉巽杨诚实地回答,放下笔,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我大部分的工作都留在那边了,要不要留那边,就看这段时间这边的进度和寒假过去对比的结果了。”

他微微转了转椅子,对着她,问:“你真的不去了?”

时岱岱举着书挡着脸的下半部分,露出两只眼睛看着他,她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去。”

“那你把身份证给我去办护照。”冉巽杨平静地说。

时岱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邀请两次,因为他现在的表情跟她上次说不去时没什么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一种越写越台言的感觉,不要啊……

17 天才达人

“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这句话真的是说得太好了。自从拿到冉巽杨的图书证之后,时岱岱频繁在A大和青岚之间往返,A大图书馆楼外的车棚已然有了她坐骑的宝座。每每进到A大图书馆,她总是情不自禁地感慨,不愧是全国有名的A大的图书馆,在它面前,青岚的图书馆已经被她完全忘记了。

借书的时候,值班的老师总是会多看她几眼,时岱岱习惯了被人注视所以没多大感觉,但总会有人在意的。

“这不是……时师姐吗?”

时岱岱看过去,篮球赛那天见过的梨花头女生正诧异地看着她,便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会在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女生又问。

正在给时岱岱办理借书的老师立刻看过来,时岱岱赶紧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拿的可是家属证!”

这下子所有人都看过来了,老师脸一黑,最终还是给她借了书。时岱岱从她手中接过书和图书证的时候,无比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女生叫徐宓,是冉巽杨实验室一个教授的研究生,经常到实验室帮导师的忙。

“师姐,冉师兄读高中的时候是不是就很厉害了?才27岁就博士毕业了,毕业的时候斯坦福还极力挽留他留校任教,回国马上就能参与到国家最先进的项目,你不觉得很恐怖吗?更恐怖的是,他从来不用电脑来统计数据,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结果了,太吓人了!”徐宓一边走一边兴奋地说着。

冉巽杨似乎曾经参加过什么心算大赛还拿了奖的,这种事时岱岱司空见惯,她好奇的是另外一个:“你们怎么都叫他师兄,不叫老师?”

徐宓不好意思道:“本来嘛,他那么年轻,刚去的时候没人介绍,大家都以为他是哪个教授的博士生。后来才知道他是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也不好改口了,况且他也没上课,叫老师总是怪怪的,所以就一直这么叫了。”

时岱岱可以猜得出教授们应该就是“小冉小冉”地喊他,难怪会误导学生。

“师姐,”徐宓看着她,迟疑地说:“你以前是怎么追求师兄的?”

啊!时岱岱顿然僵住,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我听说你以前曾经追求过冉师兄,我想问问,因为……”徐宓咬咬牙,羞红着脸说:“因为我也很喜欢他,想跟他告、告白,我想试一试……”

时岱岱的魂魄飞到了九霄云外又重新回到身体里,徐宓仍是垂着头红着脸等着她回答的样子,便清了清嗓子,极力自然道:“那个……当年的事其实很荒唐,一言难尽,没有什么好借鉴的。”

“那你们怎么还能成为好朋友呢?”徐宓追问。

时岱岱慢慢才说:“大概,是我太幸运,遇上的是冉巽杨。”她从未奢望过还能像今天这样拿着他的图书证理直气壮地说出“家属证”,即便现在,她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把他定位成什么角色。若是好朋友,就不会时时观察他的语气神态,小心翼翼揣测他的想法;若不是好朋友,就不会不时流露出亲昵,理所当然地享用他给的一切。

“女追男,我知道很难……”徐宓伸手抚了抚耳边的软发,微微叹息,“更何况是这么优秀的人,还是个有了爱慕的她的人,究竟是哪个人这么幸运受他垂青?”

时岱岱一愣:冉巽杨爱慕的人?

“师姐你真的不知道一个叫小月或月什么的女同学吗?”徐宓不甘心地追问,“我听说冉师兄喜欢的人名字带有一个月字,师兄喜欢了很久,皮夹里一直放着她的照片,在美国那时候还每周都给她发E mail。我也问过那个在哪里,冉师兄说她在外公干呢,要很久之后才回来。”

徐宓叨叨絮絮说了很多关于冉巽杨的爱人的东西,时岱岱缄默地听着,心里却一点点地勾勒着那个未知的女子:她必定有着温和婉约的笑容,用轻声细语安抚着相隔大洋的爱人,她还有一颗晶莹剔透的心,一笑一颦,一举一动都带着特有的魅力,让人无法从她身上挪开视线——只有这样的人才适合大家眼中的冉巽杨。

徐宓告诉时岱岱,冉巽杨刚好在理科楼的阶梯教室有个报告,两人便决定一起去听听。

报告主题叫《现代视野下的传统物理,传统研究中的现代物理》,一看就知道是专门开给大学新生的入门讲座。

两个人到的时候,报告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正在发言的是一位看起来很德高望重的教授,发言也很郑重其事,引用了很多名人名言,鼓励新生们勇敢无畏地向物理的最高殿堂攀登。

接下来也是几个老教授的发言,同样语重心长,可以感觉得到他们对继承人的渴望与期待。可惜时岱岱不是在专业人士,听得昏昏欲睡,她考虑着要不要撤退,反正冉巽杨的报告她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

还没她落实计划,冉巽杨就上台了,清泠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叫冉巽杨,今年27岁,美国斯坦福应用物理博士班毕业,目前在A大基本粒子物理实验室担任研究员。从小到大,我得到最多的形容词就是天才这两个字,对于这个赞扬,我不会否认,因为我确实比在座的大部分要聪颖不少。”

时岱岱看着台上那个面无表情毫不脸红地将这些话坦然说出来的人,无语极了: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的开题……

冉巽杨不理会底下的骚动,继续说:“肯定会有人觉得不服气,觉得我只不过是一个只会死读书的人,没什么成就而言。这也正是我想对你们说的话,你们大部分人都是靠着死读书经过高考来到这里,除了做题,什么也不会,甚至台上老师苦口婆心地讲话时还在下面说话,毫不尊师重道,我很看不起你们。”

全场就只剩下一片肃穆,安静到时岱岱听到自己的嘭嘭嘭的心跳声。

“你们不要觉得考上了A大的物理系就是上了天堂,如果哪位同学还抱有这样的想法,我可以很尽职地告诉你什么叫炼狱。我对你们没有丝毫期待,因为你们连自己想要做什么事都不清楚,幼稚得可笑,几位教授完全是不忍心你们幻想破灭才如此委婉。不过,或许你们中间还是有那么几个人会思考的,我不妨来试一下。题目:如果你是一名登山运动员,登山时在自己身上用绳子打了一个死结,爬上山后绳子解不开了,怎么办?要求:十分钟内决定方法并实施。”

这下子报告厅就像炸了锅一样,底下的学生议论纷纷,不久就有人举手:“直接用到砍断。”

冉巽杨哼了一声,说:“你当你是亚历山大大帝,一剑砍断罗马结就可以一统亚细亚了是吗?登山用的绳子这么好砍?”

有人说用浇热水,热胀冷缩;有人说香皂水洗一下才绳子;有人说用火烧……什么答案都有,但都被冉巽杨一一驳回了。

等到大家的性质都打击得差不多地时候,徐宓举手,冉巽杨示意她回答,她站起来,肯定地说:“既然是登山时才打的死结,那肯定经常有人这么打,请教一下别人怎么解开就好了。”

“要是别人都不会呢?”冉巽杨示意她坐下,目光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正托腮看戏的时岱岱身上:“旁边那位同学回答一下。”

时岱岱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赶紧站起来,迟疑道:“从一个登山运动员的角度来说,还没有下山,不太可能会在山顶就解开死结的吧。”

教室里又是一片静默,时岱岱看到冉巽杨眼里闪过的赞扬,她答对了?

冉巽杨最后说:“除了最后一个回答,你们都忘记了我有一个前提:假如你是一个登山运动员。登山运动员既要征服高处,也要安全返回,你们只是从一个解题者去思考问题,这样的思维如果要带到物理设计里面,让你们设计一种全自动登山协助装置,你们是不是傻到只关注全自动,结果让系统在达到终点时自动解除协助?无论是传统物理还是现代物理,从理论走到实践,都是不容易的一步,希望你们都能坚持,我在前方等着你们。”

过了好一会儿,潮水般的掌声才在教室里涌起。

作者有话要说:天才的物理达人,这样的描写会不会太敷衍了?

18 薄唇深情

报告结束后,不少学生没有立刻离开,踌躇地站在冉巽杨面前,想请教什么,可惜冉巽杨从来不是有求必应的好前辈,他跟几个教授说着什么,一边对时岱岱打手势。

时岱岱犹豫着提了背包走过去,徐宓咬咬牙也跟上去。

冉巽杨就对几位教授道别,方教授看看时岱岱,好奇地说:“小冉,不好意思给我们介

绍?”

冉巽杨笑道:“时岱岱,高中同学。”又像时岱岱一一介绍了几位教授。

几位教授都亲切地跟时岱岱打了招呼,时岱岱受宠若惊,然后冉巽杨借口有事先行告别,时岱岱只能仓促地跟教授们和徐宓告别。

“原来这小子喜欢的是这类型的,眼光不错。”雷教授笑道,其他几个人也纷纷附和。

“教授您误会啦,”徐宓赶紧对导师解释,“时师姐可不是冉师兄的对象,冉师兄喜欢的另有其人。”

“你怎么知道?”雷教授不以为然,“我看冉巽杨对那姑娘就不一般。”

徐宓愣了愣,喃喃道:“对好朋友……自然不一般。”

在前往健身会所的出租车上,时岱岱感慨无数:“你怎么能这么打击学生的积极性呢?幸好你不是导师,不然跟了你的人就惨了。”

冉巽杨习惯性抿嘴,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到了健身会所前台,杜易铭挽着一个娇小女生走过来,并热情介绍给时岱岱:“我老婆,谢萌。”

谢萌长着可爱的瓜子脸,大大地眼睛笑起来弯弯的,看起来很幼·齿,杜易铭跟她站一起有诱拐的嫌疑。

谢萌见到时岱岱,果真如杜易铭说的那样有着浓厚的兴趣,一直盯着时岱岱看,看得她心里直发毛,不动声色地走在冉巽杨身后。

杜易铭提议去打网球,时岱岱没有球拍,冉巽杨带她去会所的商品区。

“干嘛我也要上场?我又不是很懂网球。”时岱岱问,她对球拍什么的也不是很在行,只能乖乖站一边。

冉巽杨挑了一副,递给她一个,说:“难道跟你比篮球?谢萌她网球比较厉害。”

“这个杜大,故意针对我。”时岱岱挥拍试了试,看到冉巽杨手里也有一个,觉得奇怪:“你柜子里不是有拍吗?干嘛还要多买一个?”

冉巽杨付了钱,说:“买一副比较好,留一个备用。”

结果两个人都是带着新拍上阵。第一场是女士之间的竞赛,谢萌的球技很扎实,擅长打死角,好几次把时岱岱逼到了绝境,球风狡诈多端一反无辜弱女的面相。

“杜大,人家谢萌比你厉害多了。”下了场,时岱岱边擦汗边说。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婆。”杜易铭得意洋洋,“哥们的网球你还没领略过吧?等会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哥们儿是怎么虐待你们家小五的。”

“切,你就吹吧。”时岱岱打趣他。

男人之间的竞赛属于另外一个层次,两个人在力量、速度、反应上都不分伯仲,厮杀的场面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时岱岱正投入的看着,谢萌突然开口问她:“老杜说你以前是篮球队的?”

时岱岱点点头,转头对她笑笑:“不去篮球队太浪费这个身板了。”

谢萌弯起可爱的眼睛:“那你这几天还真减了不少啊,幸好以前没有这么好的身材,不然现在大概就轮不到我了。”

时岱岱只能干笑几声,她终于体会到什么是传说中的飞醋了。

谢萌看向场上,又说:“你们这一帮子同学结婚都挺晚的,老杜是家庭工作没做好,你是情况特殊,而冉巽杨……也真够深情的。”

这是时岱岱今天第二次听到有人说冉巽杨深情的话了,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俗话不是说嘴唇薄的人最寡情吗?难道说那个人真是魅力无边,让冉巽杨这样的科学怪才都难以逃脱?

谢萌看看她,又说:“不过都是传闻,事实上有没有这个人谁也没见过,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时岱岱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视线依旧落在场上。

冉巽杨回到座位,就看到时岱岱还在看着球场,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将拧开了一瓶水,又拧上了盖子递给她:“喝水?”

“谢谢。”时岱岱接过来拧开,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才喝。

四个人坐在一起聊天,大部分都是杜易铭两口子在说,说朋友中谁怎么样了,谁谁又怎么样了,冉巽杨听着,不时插话,但时岱岱却有点烦躁,他们说的人她都不认识,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冉巽杨看过来。

“你休息够了吧?”时岱岱拿起拍,站起来,“我们两个来一场吧。”

冉巽杨诧异地挑眉,随即跟上去。

出人意外地是时岱岱这一场打得特别顺手,几个底线球都拉得特别好,直球也拿了不少分数,比上一场犀利得多。但相对的,冉巽杨的球比谢萌的重得多,她回球的力度下降了不少,冉巽杨擅长短打,对他的上网,她应付得差强人意。

一场球下来,时岱岱差点筋疲力尽。

“你体力下降了。”冉巽杨中肯地评价,“不过底线球很突出,多练习会更好。”

时岱岱拿过毛巾掩住脸,闷闷道:“好汉不提当年勇。”

杜易铭和谢萌都笑出声了,杜易铭说:“你这是老了?”

时岱岱白了他一眼:“杜大你都老了,我还能年轻啊?”她比他还大一岁呢。

杜易铭和谢萌打了一场后,四个人便决定去吃饭。冉巽杨和杜易铭去放拍,时岱岱和谢萌站在前台签卡。

谢萌将时岱岱上上下下看了几遍,然后夸张地说:“岱岱,连我都差点喜欢上你,怎么会没有男人追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