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你和我之间 从平行线到交汇点

可惜你在改变 可惜我在改变

听不见 也看不见

我们之间 填不满的空闲

总在所有的困惑点 绕一个圈

还是兜兜转转无聊终点

我们之间 距离多么遥远

后来才发现 我和你 一条线

就能分两个世界

白天 黑夜之间 交错着最美的句点

我们之间 距离多么遥远

我和你 一条线

就能分两个世界

25 情难自禁

时岱岱呆了呆,握了握双手,最后从他大衣的口袋中翻出皮夹,颤颤巍巍地打开。

皮夹里装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她记得是高二年级的篮球联赛决出冠军后,杜易铭这一队上届冠军接受新的冠军队的挑战赛胜出后,她跟他们一起照的。照片中,杜易铭很嚣张地在胸前比了一个V,她抱着篮球站在中间很不厚道地笑着,而他则微微抿嘴站在她旁边。

怎么会是这张照片呢?徐宓说的是他深爱的女人的照片,可这照片上面只有她一个女的。她茫然地看着他。

冉巽杨拿过皮夹,取出照片,将反面放在她面前,背面上写着 “第一次成功的空中接力”

几个字。

“之后就再没有这么尽情地比赛了。”他轻轻抚过字迹,语气充满了惆怅。

时岱岱恍惚想起那一场挑战赛特别精彩,憋了大半年没有比赛的高三生们异常兴奋,让学弟们败得既心悦诚服又遇挫越勇。

“说起来,我支教那五年担任了县初中篮球队的老师,别看那些孩子瘦巴巴地,个个都是力壮如牛,上场陪练多了,我自己的力气也跟着变大了。”时岱岱说道。

“是吗?”冉巽杨看着她,俊朗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与鼓励。

“那当然,我还带他们到市里去比赛拿了亚军的……”时岱岱一抬头就看到他的表情,顿时羞红了脸,赶紧低下头,低声说:“我不说了……”

冉巽杨笑了笑,问:“谁跟你说我皮夹里有照片的?”

时岱岱迟疑了一下,说:“偶然间听说的,不记得是谁说的了。”

“那他们是不是还以为她叫月什么的?还跟你说她出差了之类的话?”冉巽杨又问。

时岱岱点头,他便很无奈地说:“博一的时候,有个老美同学无意看到这张照片,问我你们是谁,我回答说是对我很重要的人,他问了名字,我也告诉他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地,可能是因为我一直没有交女朋友,大家就在传我有一个喜欢的人在国内,证据就是我时刻把你的照片带在身上。”

时岱岱无语极了,又问:“那月字呢?”

冉巽杨更无奈了:“老美学中文的功力你大概不了解,我明明写的是时光两个字,他记着记着就变成月光了,后来传来传去就变成小月还是什么的。”

这样的事也有?时岱岱愣住了。

“疑惑已经解开了,”冉巽杨拉起她的双手,放在胸前,无比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问,“Wele to Stanford ,你愿不愿让我带你去看看我曾经学习过的地方,不要再偷偷地离开,背着我一个人去?”

心里空荡了三天的地方突然就满上了,泪水终于忍不住盈眶而落。

冉巽杨一僵,笨拙地吻着她的脸颊,沿着泪水一直吻到她的眼睛,他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地问:“为什么哭?”

时岱岱摇摇头,泪水落得更多。

冉巽杨将她揽入怀中,又问:“为什么哭?”他并不着急,只是耐性地、一步一步地问着。

“我……我要去很多地方,你上课的教室、实验室、宿舍,还有经常去的超市、运动场……洛杉矶我也要去……”时岱岱埋在他的怀中,哽咽道,“这些我全都要补回来。”

冉巽杨叹气,既无奈又满足:“你要补的东西,多着呢。你要从哪一处开始?”

时岱岱觉得上天待她真的不薄了,两次任性最终都得到谅解了。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悸动,但幸福却突然出现在转角处,让她措手不及。

她和冉巽杨,什么时候不再是简单的朋友情谊,谁也说不清楚了,可是她深知她已经心动了,就不能再任由命运在决定她的感情归宿,所以她来了美国,来了加州,来到了他的身边。而他也给予了她足够的回应,她想,这样的机会再也不能错失了。

她轻轻地抱住他的腰,抬头看他:“不是说要给你表现的机会?你做主吧。”

对上她全然信任的眼神,冉巽杨抿抿嘴,微微别过脸,说:“今晚先休息,明天再逛吧。”然后放开她,去拿她的行李箱。

时岱岱看着他的反应,有点诧异,心中莫名其妙漫过一股甜味,刚才……两个人好像都是初吻……她快步走过去,主动握住他的手,他全身一顿,随后紧紧地反握住她的手,拉着她的手一起放进他的口袋里。

“这首歌……”冉巽杨突然说,“我有一段时间经常听。”

时岱岱拿出手机,把音乐关了,好奇地问:“为什么?”

“大概是共鸣之类的东西。”冉巽杨淡淡地说着,嘴角扬起一抹奇怪的笑,然后将团在掌心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时岱岱跟着冉巽杨到下榻的酒店之后才知道他已经在这边等了两天了。

“朱莉告诉你的?”时岱岱无奈道,亏她出门前还特意交代了一番。

“是我发现不对劲,然后问朱莉,她才告诉我的。”冉巽杨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还真大胆,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居然还敢从波士顿坐火车到旧金山。你换了几趟车?”

时岱岱低头道:“三趟。”

“以后绝对不能再这样了。”冉巽杨严肃地说。

时岱岱乖乖地点头,随即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你怎么会知道我会来斯坦福的?”

冉巽杨正在翻看邮件,听了她的问话,立刻目光熠熠地看过来,看得时岱岱满面霞飞。半晌她又问:“你过来了,那会议怎么办?”

冉巽杨挑眉:“现在才想起问这个,不觉得你太没良心了吗?”

时岱岱讪讪道:“谁知道你会连工作也不管了?”

冉巽杨沉默了一下,说:“以后你要相信,工作再急,也没有你的安全重要。”

一时之间,时岱岱不知道是感动还是自责,低头道:“我知道了。”

晚饭是在酒店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吃的,那里的芝士蛋糕很不错,时岱岱连吃了两个。

冉巽杨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微微一笑:“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吃甜品。”

时岱岱擦擦嘴角,感慨道:“这个问题已经有很多人问过我了,我的答案是——妈生的,没办法。”

因为喜欢吃甜的,她从小到大都稍微偏胖,还有一颗蛀牙,这几年吃得少了,情况稍微好了点。“小月以前最多有点胖,怎么会是又肥又丑呢?”时岱岱想起徐宓说的话,心中感慨无数,“现在瘦了,衣服都不好买了。”以前只要买男装的就可以了,现在男装的穿着太肥,女装的又紧到让她不好意思。

“现在确实瘦了点。”冉巽杨将奶茶推过去给她,说:“再胖一点好了。”

时岱岱脸上一热,好几句话都是极为普通的话,可经由今天的他说出来,怎么听都有一丝甜腻在里面。

这样的感觉就是恋爱?

回到酒店,冉巽杨要去再开一个房间,时岱岱拉住他,红着脸说:“今晚,我们说会儿话吧。”

26 烟味初甜

冉巽杨默默地看着时岱岱,拉起她的手回了房间。

时岱岱进了房飞快地收拾衣服进了浴室,就像后面有人催着她一样。

冉巽杨好笑地看着她仓皇地进去,才脱了外套,抱了笔记本坐在床上。回了几份邮件后,本来想看一下数据,却怎么也看进去,便站到窗口抽了支烟。

时岱岱出来没看到人,正奇怪着,冉巽杨已经看到她,灭了烟走过来。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满手湿漉,摇摇头去浴室拿了吹风机出来给她。

“会自然干的。”时岱岱嘟囔着,还是接过吹风机。

冉巽杨看她不情不愿地开了吹风机才进浴室洗澡。

等他出来的时候,时岱岱已经吹好了头发,正在笔记本前看她这几天沿途照的照片。

“夏天来的话,风景会漂亮得多吧?”她朝他微微笑,指着屏幕上的照片说,“我最喜欢这张雪山的照片,美极了。”

那是在丹佛站停车时,她让经过的乘务员帮忙照的,她靠在车窗上,对着镜头调皮一笑,露出她右边那颗不怎么明显的虎牙。

冉巽杨在她身后坐下,左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右手越过她去按触摸板,一一浏览她的照片,依旧是她的单人照居多,还有不少跟陌生人的合照,她无一不是笑得很开心的。

“怎么会想到留长发的?”他问着,手自然地在挑起她肩上的长发把玩着。

时岱岱仰头回忆了一下,说:“没有很刻意地留,只是太忙了,没有时间去剪就一直留到这么长了。”她的头发长得很快,上次凌佳璐带她去剪过一次后就一直没有管它了,又长了不少。

没有得到很好地打理,发尾很多分叉了,他摸了摸,说:“明天带你去剪头发吧。”

“好啊。”时岱岱转身跟他面对面,“我想要换个爆炸头。”

“爆炸头。”冉巽杨慢慢地重复了一遍,“你敢试?”

“当然敢了,为什么不敢。”时岱岱笑道,然后又问,“你刚才是不是抽烟了?烟呢?”

冉巽杨不明白她要烟做什么,从外套的口袋中拿出一包烟递给她。

“我很早很早很早以前就想试一下了,到底抽烟有什么好的,干嘛这么多人宁愿减少寿命也要抽烟。”时岱岱抽出一根烟,放到嘴里咬着,找出打火机,点上,然后慢慢吸了一口,结果被呛到不行。

“怎么抽啊?”时岱岱好不容易止住咳,却发现喉咙有点辛辣。

冉巽杨缓缓地笑了,问:“你想学?”

“对。”时岱岱点头,期待地看着他。

冉巽杨伸手过去拿了她学着夹在食指中指之间的烟,放到口中吸了一口,然后随手将烟放到床头桌的烟灰缸里。

时岱岱瞪大双眼等着他将吸进去的烟吐出来,冉巽杨却没有如她所盼,而是慢慢地向她倾身过来。她的心跳迅速加快,慌忙向后仰,却忘了她是坐在床边,一仰就要跌下去。冉巽杨料到她会这样,横了一只手将她拦腰拉起,压到床上。

两人一人在上一人在下,四目相对,时岱岱顿时紧张起来,缩紧手脚,不知所措,慢慢地将脸侧到一边。冉巽杨低下头,轻轻亲吻着她的脸颊,一下一下地吻着,一点一点地往她的唇挪去,最后完完全全覆住她的双唇,或深或浅地逗着她。

时岱岱尝到他口舌中淡淡的烟草味,并不如她刚才直接抽的那样辛辣难闻,类似于喝了苦涩的浓茶后唇齿会留下的余香,却又不尽相同,好像还带着隐隐约约的甘草的味道。恍恍惚惚之间,又混杂了其他几种味道,或甘或甜,总难分辨。

直到她呼吸困难,冉巽杨才放开她,问:“尝到烟味了吗?”

“……甜的。”时岱岱傻傻地回答,刚说完就清醒了,立刻推开他,坐起来,彻底羞死了。

“甜的?”冉巽杨看向她的眼神越发幽暗,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拖过来,又是长长的一吻。

闹了半天,时岱岱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再有抽烟的念头后,冉巽杨才放过她,在她旁边躺下,拉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时岱岱偷偷抚了抚微微发麻的嘴唇,郁闷了半天,没谈过恋爱的人吻功这么厉害,难道这也是天才的天赋之一?

她踢了他一脚,问:“火星人,你不是连方便面都不吃的吗?怎么会抽烟?”

冉巽杨嗯了一声,半天才说:“大部分时间不抽,烦躁的时候偶尔会抽一两根。”

时岱岱一下子哽住了。

她沉默了一下,说:“我以前喜欢过成熙林,很喜欢的那种。”

冉巽杨侧过身来,看着她:“我知道。”

时岱岱靠过去,将脸贴在他的胳膊上,慢慢地说:“我和他高一的时候就同班了,本来是好朋友,后来渐渐就喜欢上他了。说好要一起去上大学的,可是他成绩好,我成绩差……”

冉巽杨笑了一声,说:“的确很差。”

时岱岱狠狠地捏了一下他的胳膊,接着说:“快高考了,他拉我去打球,结果传球失误,我骨折了,休学了一年,没有跟他同一年上大学。”顿了顿,又说,“可能觉得是他拉我去的,又是他传球时不小心撞到我了,他后来一直对我很愧疚,之前的感情莫名其妙就淡了。后来他认识了言师姐,我也就没有再提以前的事,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我知道。”冉巽杨淡淡地回答。

“我跟你说这个,主要是告诉你,我跟成熙林现在只是老同学而已,以后我可不想在你面前提到他时总是小心翼翼地,感觉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似的。”时岱岱说完,抬头去看他。

冉巽杨定定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岱岱疑惑地看着他,他才慢慢地说:“你当他是老同学,那如果他当你是旧情人,你会怎么办呢?”

“怎么可能?”时岱岱笑道,“他跟言师姐都要结婚了,你不要诅咒人家。”顿了顿,又说,“就算他们不结婚了,我和他也不可能了,因为他跟大家一样,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你,很久以前就没有可能了。”

“你喜欢的,难道不是我?”冉巽杨突然问。

时岱岱愣了愣,才知道他在挑她的语病,她又踢了他一脚:“我说的是之前,之前……”

冉巽杨突然来了兴趣,拉她起来,拿了枕头放在床头让她靠着,然后问她:“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时岱岱胳膊肘往他那边一捅,拉下枕头,背对着他躺下,不理他。哪有人这样,让她先表白就算了,还要这么厚脸皮地来问这些羞死人的问题。

冉巽杨靠过来,继续问,时岱岱闭着眼睛睡觉没理他,他就一直重复地问,最后时岱岱没办法,很小声地说:“你帮我洗衣服那次。”说完,拉过被子蒙住脑袋。

冉巽杨愣了一下,回味着她说的话,轻轻地笑了起来。

看她团成一团,他又笑了笑,关了灯,安静地在她旁边躺下。

时岱岱本来还有点拘谨睡不着,但旅途的疲劳很快就让她忘记了旁边的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她是因为掉到床下才醒的。她在地下趴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爬起来,拉着被子慢慢坐起来,就看到冉巽杨躺在另外一边,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低声说了一句“怎么这么能滚”后才过来拉她。

时岱岱很不争气地又脸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热戏什么的,太伤脑细胞了……

27 夏娃之诱

时岱岱指着发型册上的一款爆炸头,理发师啪地收回册子,还激动地对她比手画脚说了一堆,时岱岱完全不明白,可冉巽杨打定决心不参与这审美之争,坐在一旁专心看手机资讯。

时岱岱无奈,任由理发师自行发挥。三个小时候后,她顶着一个齐刘海波西米亚大卷站在冉巽杨面前时,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对理发师说:“Good job.”

理发师很骄傲,时岱岱也很高兴,配上她高挑的个子和白皙的皮肤,新发型让她有点可爱又冷艳。

接下来几天,冉巽杨带着时岱岱走遍了斯坦福每个角落,做了很多曾经做的的事,满足了她很多的想法。

时岱岱还拉了很多老外帮他们俩照相,冉巽杨并不喜欢照相,每次照相表情都很单一,要么看着镜头抿嘴,要么微微侧脸看着她。

冉巽杨遇到了不少熟人,这些熟人都很意外地跟他打招呼,说几句寒暄的话,然后会很有默契地问到她。这个时候冉巽杨总会先看她一眼,看到她扭头看向别处,才对人家说:“女朋友。”

这三个字不记得听到多少次了,时岱岱还是觉得相当不好意思。

“为什么要去洛杉矶买房子?不是离得很远吗?”时岱岱问。

“你听吴兰说的吧?”冉巽杨帮她把帽子扶正,说,“不是我买的,是帮亲戚看的。不过那里离加州理工很近,也可以考虑。”

加州理工,全美物理第一的学校。

“你想去加州理工?”时岱岱有点惊讶,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她对加州理工并不是很了解。

“其中一个选择。”冉巽杨随意道。

跟斯坦福全方面发展不同,加州理工只对科学感兴趣,无论是学习还是科研任务都很重,假如你不是抱着拼了去学的心态,无疑只有淘汰的份,他很喜欢这样的学术氛围。

时岱岱想了想,又问:“上次我问你是要留国内还是过这边,你说要看这么过来的结果,可现在因为我的事,你的计划被打乱了吧。”

冉巽杨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件事,想了一下才说:“我比较倾向于留国内。美国这边政策是相对开放,条件也好一点,可是竞争也相对较大。国内的机会就比较多,而且研究的人不多,成就感应该更大一些。”

时岱岱笑笑说:“你们火星上的事,我们地球人不懂。”

冉巽杨捏了一下她的手,说:“不要说你们,我们的,就算你不问,我总要跟你商量的。”

时岱岱一愣,心里立刻升上一股暖意。

两个人又花了不少时间处理时妈寄予厚望的那份清单才飞回波士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