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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时此刻,唐思晨忽然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即便是等人,这位徐先生也永远是风度最为优雅的那一个。

倚在门边顿了顿,徐泊原便已经敏锐的抬起头,微笑着站起来说:“好了?”

思晨点点头。

“实在对不起,公司里有一些亟需处理的事,我必须得回去。”徐泊原仔细的观察她的神色,“我的助理和你们学校一位老师正在赶过来,马上就到了。”

“你有事就先走吧。我没事的。”唐思晨连忙说,摆了摆手,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真的没事。”

徐泊原颔首,略略沉吟一会儿:“抱歉,没有带名片出来。思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方便留下你的手机号码吗?”

唐思晨报了一串长长的号码,道了别,看着这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这才慢慢坐了下来。

不知为什么,应付这样一个滴水不漏的男人,她觉得难以抗拒,所以愈发的吃力。

微微仰头靠着木椅后边的墙面,却又出人意料的听到一阵脚步声,像是什么东西失而复得。

思晨睁开眼睛。

徐泊原并没有走,就在自己的身边,俯□,皱着眉打量自己,并没有掩饰起担心:“我还是在这里陪着你。你的脸色很不好。”

唐思晨伸手抚抚自己的脸颊,她猜自己的脸色一定白得太可怕了。她重重呼吸了一口:“我不喜欢医院。”

走廊上的白色灯光倾泻在她毫无生机的两颊上,她的气息……似乎微弱得难以察觉。徐泊原很深的凝视她,良久,在她身边坐下,却伸手过去,握了握她已经放回膝盖上的手。

唐思晨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她……并不喜欢与人肢体接触。可是眼前的徐泊原,似乎又是一个例外。

他的掌心十分温暖,摩挲过女孩的手背,微微有些粗糙。只是握了握她的手,很快的放开,没有任何其他的意味,只是鼓励而已——而这一握的含义,又远胜于一句“别紧张”。

脸颊上红晕如轻雨般拂过,思晨笑了笑,轻声说:“谢谢你。”

坐了一会儿,走廊尽头,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

费祎平小跑着过来,一把抓住思晨的手,喘着气说:“你没事吧?”

思晨反过来扣住了费祎平的手腕,轻轻晃了晃,小声说:“没事。”

费祎平的脸色不比唐思晨好,眼神里全是小心翼翼,似是触到了什么不堪的往事,端详了她足足有十秒时间,才舒了口气。

片刻之后,小费老师将目光移到了思晨旁边的男子身上,嘴巴十分技巧的张成一个小小的圆形,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完全说不出来。

假如唐思晨是天外来物,对这个人一无所知的话,那么费祎平绝不是的。

她亲眼见识了海大学子的热情——这种热情实在是过了头,竟然有人下午三四点就溜进大礼堂占座,这也导致了一部分有票的学生进不去,最后差点酿成践踏事故。而素来以理智著称的海大学生们,并不是对谁都抱有这样高的热情的。

“徐先生?”费祎平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时候红了脸,“您……还在这里啊?”

“你好。”徐泊原和善的笑了笑,低低对助理说了几句话,便对唐思晨说,“看起来我也不用陪在这里了。”

“当然,您请便吧。”

“小叶,有了结果告诉我一声。”徐泊原和两个女孩子一一道别,这才妥帖礼貌的离开。

思晨看着费祎平想问却又强忍着的痛苦表情,微微笑着转开脸,却看见医生探了头出来,招呼了一声:“唐思晨?”

用力抿住了唇,手指掐在了费祎平的手臂上却毫不自知,唐思晨深呼吸一口,尽量平静的说:“是我。”

“过来吧。”

费祎平抚慰般拍拍她的肩膀,扶着她站起来。

白色的走廊,阴冷的过堂风,古怪的气味,影像层层重叠,思晨强忍住轻微的晕眩感,抬步走向那件办公室。

“我就说结果没事的嘛。”一道走出急诊大厅的时候,已近深夜,费祎平笑嘻嘻的说,“谢天谢地。”

“我也说了没事。可是就是有人不信啊。”思晨半开玩笑的望向小叶,“谢谢你了。如果见到徐先生,也请一并代我谢谢他。”

车子开至海大的学生宿舍,费祎平扶着思晨上楼,一边悄声问她:“怎么回事?徐泊原亲自送你去医院的?”

唐思晨有些茫然的搔搔头说:“是啊。”

费祎平露出“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加重语气感叹说:“徐泊原哎!”

唐思晨忍不住沉思:“他应该没什么可能看上我吧?”

“狗屎运能走两次吗?”费祎平轻嗤了一声,不屑一顾。

思晨低头找钥匙,手轻轻一抖,串着玩偶的链子便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思晨……”

正当小费老师发现自己又一次说错话的时候,有些忐忑的扯了扯好友的袖子。

她还是在摸索着那个仿佛忽然隐性不见的钥匙孔,直到“咔”的一声,扭开了门锁。

顺手摁下开关,唐思晨侧头向不安的好友的露齿一笑。日光灯跳亮的那个瞬间,忽明忽暗的光影转换,无声的落在思晨长长的睫梢末端,眸色灵动又狡黠——这让费祎平有些恍惚,像是看到了本科时那个喜欢捉弄自己、又爱笑爱闹的糖糖。

“糖糖……”

听到这个名字,唐思晨下意识的怔了怔,很快的掩饰起了表情:“你要不要和我挤一晚上?今天挺晚了。”

“好啊。”费祎平连忙掩饰起适才的表情,笑着说,“你看,报到晚了还有这好处,能住到博士生的单人宿舍,还说你运气不好吗?”

她大咧咧的在书桌边坐下,目光便扫向了那一排足有砖头厚的书上。大多数是敦煌卷子的影印版本,甚至书卷的旁边还放着一个放大镜。费祎平回头望着在倒水的唐思晨,眼神倏然间便黯然下来……她认识的唐思晨,难道不是那个整日泡在画室、在色彩与线条间毫不吝啬的泼洒自己天分的艺术系女生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却只能埋首在故纸堆里,终日检校史籍了呢?

“哎,你小心哦。”唐思晨一把拍掉费祎平抚着书页的手,“这些书原本不让带出资料室的。弄坏了我可没钱赔。”

讪讪笑了笑,费祎平小心的打量着思晨的神色,开口说:“思晨……那个时侯……”

仿佛预料到了她会说什么,唐思晨若无其事的转过身:“睡觉了,小费老师。明天我还要早起呢。”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是每周一、三、五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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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周一。费祎平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起床的声响,摸索出手表看了看:“你怎么这么早起床?”

“习惯了。”唐思晨扎起马尾,看了看时间,“你再睡一会儿吧,还早呢。”

到底还是爬起来了。费祎平一边打着哈欠穿衣服,一边问:“改作息啦?以前你不是最爱熬夜睡懒觉的吗?”

“在敦煌的时候没办法,早晨是光线最好的时候,很早就要进窟龛了。”思晨喝了口水,一边查看着资料,一边说,“而且那边天亮得也早。”

“那边……真的有这么好吗?”费祎平洗脸的动作滞了滞,“思晨,你对我说实话,不要赌气。”

“赌气?”唐思晨失笑,伸手托了下颌,慢慢的说,“我和谁赌气去?”

费祎平张口结舌了一阵,却始终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闷闷的洗完脸,说:“我去吃早饭,你去不去?”

“一起去吧。”思晨站起来,略略收拾了一下,“我要去博物馆。”

走出海大的校门的时候还很早,甚至没到工薪族们上班的时间。

踩在舒脆金黄的梧桐树叶上,唐思晨步行前去文岛市的博物馆。

空落落的大街上还披着淡淡一层薄雾,像是尚未拉下轻纱的少女,若隐若现间,这个城市尚未露出狰狞、且弱肉强食的一面。等红灯的时候,唐思晨若有所思的望向那幢风格凝重的青灰色建筑,拢了拢肩膀,发现秋日的凉意,已经渐渐的渗进了这个城市的风声中。

敦煌艺术大展会将于下星期在文岛市举行。而唐思晨的导师,国内外赫赫有名的敦煌学专家钱之焕先生,作为展览方特邀的顾问,也投注了不少心力。于是每日赶去博物馆,与工作人员商讨布展事宜,也成了唐思晨这段时间最重要的工作。

今天将会检查最后一个洞窟的电子导游录音。思晨一边听,一边记录要点以便比对:

“仿248窟,北魏时期。中心塔柱式,西向……佛陀袈裟边缘的石青色,与整体的红色对比十分强烈。这个洞窟是莫高窟早期洞窟中的代表……”

差不多快结束时,手机响了。号码是陌生的,可是声音非常的熟悉,一句“徐先生”便脱口而出。

“是我,思晨。”那个人随意省略了唐思晨的姓,遵守昨晚的约定,并没有将她称为“唐小姐”。

“我的脚没事,多谢你的关心。”思晨主动说,“也谢谢你送我去医院。”

徐泊原只是笑了笑,掠过了这个话题:“你在学校吗?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吧?”

唐思晨握着听筒,朝着电梯方向走了几步,又倏然止住:“为什么?”

电话那边默了一瞬,徐泊原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十分平静:“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和你很投缘。”

思晨想了想:“好啊,有机会的话。不过最近我都不在学校。”

“我希望,这个电话……和之前的要求并没有太唐突你。”挂电话前,徐泊原到底还是补充了一句,以十分诚恳的声音说,“你知道,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与你做个朋友。”

这个年轻男人,轻而易举的,就会有一种让人信赖他的力量。

唐思晨相信他的话,毫无道理的,觉得假若自己一味排斥,倒会显得不够大方。

“当然不会。徐先生,我最近都在博物馆筹备一个敦煌大展,有兴趣你可以来看看。”

“好,一言为定。”

这个电话之后,唐思晨没有接到徐泊原的任何消息。事实上,她也几乎忘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位朋友,因为在紧张而细致的筹备之后,敦煌艺术大展如期开幕。

因是敦煌艺术,此次展出包括了壁画、雕塑、经卷乃至于窟龛。文岛市博物馆一层的全部展区,经过数月的准备,精心仿制了十二个极具典型性的精品洞窟,对参观者开放。

而此次大展在文岛市的受欢迎程度,也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

博物馆原有的开馆时间是每日早上九点,因为人流量的暴增,不得不提前到了八点半,而闭馆时间,也顺延了半小时。即便是这样,每天早上便有人提早两个多小时来排队等候入场。到了高峰期,队伍能在广场上绕上好几圈。至于团体预约,也是源源不断。

敦煌这个词,就像是奥运会,或者世博会,在这个城市,随处可闻。而工作人员们,除了满负荷的运作外,也由衷的觉得欣慰。

每日惯常的整点检查,唐思晨踏进展室,仪器还在测试着文物的各种指数,包括参观者带来的二氧化碳、潮湿度对壁画的损害等等。

很不合时宜的,有参观者正不满的抱怨:“为什么仿制的洞窟都只能打手电筒观看?而且还不能拍照?”

年轻的志愿者讲解员一急,说话就磕磕绊绊起来,思晨在旁边瞥了数眼,不得不上前,对着气势汹汹的参观者解释。

“实际上,这一系列的仿制窟龛中的壁画、雕塑均是名家所制。经过敦煌研究院数十年的精心仿制,本身便是了不起的文物。”她顿了顿,“众所周知的,敦煌壁画的色彩线条因为种种不可抗的原因在退化、消失,即便有现在的科技保护,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将这种退化延后数十年。如果有一日,这个人类文明史上的瑰宝真正的消失了,那么我们能看到的,便只有这些后人复制的壁画以及相关影音资料了。所以为什么不能拍照,您能理解了吗?”

永远都会有只将自己摆在第一位的人存在。这不是件叫人觉得愉快的事。

看着那人怏怏的走开,思晨对那位志愿者悄悄摆了个手势,穿过人群,走向塑像展区。

而雕塑展区里的,却是一片童真,终于让唐思晨的心情,微妙的好转了。

塑像以栏杆围起,而周围坐了一地的小朋友,大概都是五六岁左右,手里捧着纸笔,正在做写生作业。横亘一地的,还有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小书包、蜡笔,一个个都低着头,涂涂画画,很是认真。带队的老师穿梭其中,时不时低头指导小朋友们画画。

思晨忍不住笑了笑,悄悄走了进去。

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只比她晚到数分钟,在这个展区的另一个侧门,被人群簇拥而来的徐泊原忽然驻下了脚步,饶有兴趣的望向极为明净的雕塑展区,微微挑起了眉梢。

初唐时的塑像默然立着,佛祖左手平伸向上,作与愿印,眸梢轻轻飞扬,袈裟垂低,神态安宁。从落地窗外落到室内的阳光柔和的陈铺在深红色的地毯上,悄声慢语间激起尘埃飞旋,轻灵静谧。

陪着徐泊原一道来的工作人员顿了顿,向他解释说:“徐先生,今天上午有特别给小朋友们安排素描写生……”

徐泊原的目光似乎落在其中一个身影上,良久,才微笑着转开视线:“这样做很好。”

“要不我们先去壁画馆吧?”

“我想过去看看。”徐泊原迈出了半步,重又回头吩咐说,“请不要打扰他们。”

身后十数道诧异的目光中,徐泊原毫不迟疑的踏入展厅内,站到了一个小男孩的身后。

此时对着的又是一尊颇为复杂的佛像,孩子们想象力便异常的丰富起来,表现在“作品”上,有孩子将佛像的高髻换成了一朵花,也会将菩萨身穿的锦裙改短,总之,五彩斑斓,很是童稚可爱。

眼前的小男孩,绝对属于“自由发挥”型的选手了。

假如光看白纸上那一堆黑漆漆的线条和椭圆的组合,大概没人会猜到……他画的是一尊佛像雕塑吧……

小男孩左右张望了一下,呃,左边的小同学画得很像是一根披着袍子竹竿;右边的呢,明明是身材健美、线条柔和的塑像,生生的被压缩成了弥勒。

可是他们画的,多少还能看出……是人形的。

小男孩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有些自卑的扁了扁嘴巴。

“小朋友,画得很好啊。”一直蹲在旁边的姐姐有些夸张的说,“你看你看,你和别人画得都不一样呢。”

小男孩睁着圆圆的眼睛,充满期待的望向这个不认识的姐姐。

而那个姐姐,也不负众望的,努力开始夸奖这个很有“艺术天分”的小盆友,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抽象画派就是这样的啦”、“线条也很好”……总之,要让他认识到,这些是褒义词。

身后有人轻轻笑了一声,温热的气息像是近在耳侧,唐思晨安慰完小朋友,不禁一怔,微微抬起了眼眸。

半身高低的玻璃围栏上倒映出半个身影,因为俯着身,只看得到笔挺的黑色西裤。

心跳微微失律,虽然觉得不思晨议,可她……似乎能感知到,身后站着的究竟是谁。

仓促间回头,对上那双温静如海的眸子,唐思晨下意识的往后轻轻一仰,因为蹲得久了,有些发麻的腿一酸,身子蓦然间失去了平衡。

刚刚摔到地上就被一双手就伸了过来。思晨抬头,有些犹豫的抬起手。徐泊原笑了笑,抓住她的手。

徐泊原的掌心有些粗糙,虎口扣着思晨的手腕,稳稳当当的将她拉了起来。然后……他有些好笑的盯着自己的掌心——满满一手掌的油彩。而唐思晨,也有些发愕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小朋友有些郁闷的喊:“姐姐,你把我的油彩弄翻了。”

唐思晨悄悄把手放在身后,定了定神:“徐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徐泊原还来不及回答她,身后的工作人员已经敏感的发现这场小骚乱,走了过来:“徐先生,要去整理一下吗?”

徐泊原转头看着唐思晨:“一起去吗?”

“好……”看着他身后的人群,思晨忍不住问,“您是来……”

人多的时候,横亘在彼此之间的,就不止是有过数面之缘的朋友关系了……更多的,大约还是彼此间身份带来的距离感,这一个“您”,也终于让一直以来闲适状的徐泊原轻轻的蹙了一下眉。

此刻的确不是聊天的好时候,并肩往馆外走的时候,徐泊原也只是简单的说:“来随便逛逛。”

思晨不禁咂舌,随便逛逛是这样的排场,正经来了,该会怎么样呢?

略微整理清洁之后出来,唐思晨有些意外的发现徐泊原并没有离开。工作人员还在外边等着,而他们身处在洗手间外狭小的转廊中,只有他们而已。

“如果不介意,我更愿意听听专业人士的讲解。”徐泊原毫不客气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唇角的笑却是显而易见的,“唐小姐有空吗?”

这个男人很懂得以进为退,唐思晨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问:“你对敦煌艺术很感兴趣?”

“事实上,你没发现吗?”徐泊原温和的说,“这个大展的导览器、预约机,都是DAB赞助的。”

“呃……”唐思晨看看手中的那款触摸式全新讲解仪,尴尬的笑笑,夸奖说,“难怪,很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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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大批跟随的工作人员,被徐泊原以“不需要这样大张旗鼓”为名,婉拒了陪同,而他跟着唐思晨,颇有特权的,踏入了一个今天恰巧维护闭展的仿制洞窟。

“仿427窟,开凿于隋朝。”

甫一踏入,唐思晨身后便听到轻轻一句赞叹:“Wow……”

这是颇为西式的感叹方式。思晨示意他将手中的手电打开,光圈对着南壁,让壁画更加清楚一些:“这个窟的特色便在这里。徐先生你看这些飞天,明明图画是静止的,可逆从这个角度看,像不像满壁风动?”

徐泊原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眯起眼睛,望向那大片的蓝色。

飞天一身接着一身,急速的掠向中央佛,身后飘带翩跹,流云被拂得四散。蓝色的衣身与褐色墙壁交织,颜色变幻之间,光影错落奇妙。

“满壁风动……”徐泊原重复了一遍,“汉语很美,我难以想象,还有什么词语可以媲美此刻的场景。的确满壁风动。”